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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银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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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听话。好好躺着别动,医生这就来了。”洛文启天按住拉尔法的肩,不许他起身,口气轻软的就像是在哄小孩。
  
  “父,请您多陪陪我好么?”拉尔法知道洛文启天今天会去找天河,哀切的说:“这些天,我想您都快要想疯了。”
  
  洛文启天用手指轻巧的拨开挡在拉尔法眼前的碎发,神色恍惚下竟将拉尔法看成了天河。看着拉尔法宝蓝色的眼瞳,洛文启天轻轻的说:“好,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拉尔法大胆的抓住洛文启天的手,将洛文启天的手拉着带入被子里,这才心满意足的躺好,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55、五四

  沉睡中,拉尔法做了个梦。梦中的他变成了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房间很黑,他从床上下来,赤着小脚,抱着软软的大枕头,拖着有些不合身的丝绒睡袍,走在空荡漆黑的楼道里,孤独而恐慌的寻找着什么人。突然,他看到前方的门缝中传出光亮,小跑过去,打开房门,他看到洛文启天正躺在房中的床上睡觉。洛文启天的身边躺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子,小孩子枕着洛文启天的一条胳膊,把小手搭在洛文启天富有节奏起伏着的胸口上,两个人正依偎在一起睡觉。
  
  拉尔法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八九岁的孩子就是天河。
  
  撅起小嘴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拉尔法迅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灯,捧抱起放在桌子上的大水杯走到饮水机那里灌了一杯冰水,随后将一杯水全部倒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把杯子放回去,坐在床上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家仆闻声过来,拉尔法越哭越厉害,白白的小脸整个拧成了一个麻花。又过了一会儿,被吵醒的洛文启天披着睡袍走了过来。拉尔法见洛文启天来了,边哭边张开小手臂,似乎是想让洛文启天抱抱。
  
  洛文启天抱起拉尔法,吩咐家仆把湿了的床单和被褥换成新的,看着仆人给拉尔法换上了新睡袍后,他给拉尔法盖好被子,睡之前拍了拉尔法的小屁股两下,告诉他晚上不可以再淘气,然后就准备回去继续睡觉。
  
  拉尔法见洛文启天要走,用小手死死抓着洛文启天的食指不松开,抓着抓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就又蓄满了眼泪。无奈之下,洛文启天只能抱起拉尔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拉尔法放在床的另一边,搂着两个小孩子一起睡。
  
  洛文启天似乎真的很累,躺下没多久就沉沉睡去,拉尔法枕着洛文启天的胳膊,见洛文启天睡着了,先是把天河的小手从洛文启天的身上推了下去,随后从床上下去,走到天河的那边,把熟睡的天河从床上拽到地板上,然后用脚踩了踩天河的脸,出了气后,拉尔法才躺回床上,抱着洛文启天继续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好,拉尔法翻了个身,喃喃喊着“父”,从睡梦中醒来。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拉尔法一觉就睡到了下午。感觉到手是空的,拉尔法惊慌的睁开眼睛,洛文启天早就已经不在身边了。拉尔法仓皇的坐起来,头还有些晕,赤着脚跑出房间,他万分着急的问下人洛文启天去了哪里。
  
  听说洛文启天带人出去了,拉尔法不顾仆人的阻拦,穿好衣服就匆忙驱车追去。
  
  鹰取风解开系在腰间的围裙带子,从烤箱中端出自己烤的小点心,分了三盘,吩咐鹰取炽把其中两盘点心端给躺在房间中的倾城和实验舱里的俊。
  
  鹰取炽接过点心,颇心忧的说了一句:“爸爸,焰儿他还没醒。”
  
  鹰取风手腕一抖,将手里的围裙甩给身后站着的仆人,似笑非笑的说:“让你手下的MTM带他回来,呵,他们倒好,居然和焰焰打起来了,要不是我暗中留了一手,焰焰现在早就成灰儿了……你呀!”感叹一出,鹰取风骤然转身,带出的劲风撩起鹰取炽额前的发丝,鹰取炽在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压迫感下不禁退后了一步。
  
  鹰取风扬着嘴角一脸冷峻的瞪着鹰取炽,突然眯起眼睛,说:“办事不利,去领赏吧!”
  
  鹰取炽一愣,明白了这“领赏”的含义,鞠了一躬后,端着点心退了出去。
  
  拿着最后一盘点心,鹰取风来到了飞船中的会客厅。
  
  鹰取烈正坐在沙发上,见鹰取风进来,既不喊人,也不起身,一脸敌意的看着鹰取风。
  
  “眼睛吃不了人!瞪再大也没用。”鹰取风面色冷峻,口气却是轻松。说着,将点心放在了鹰取烈面前的茶几上,“尝尝爸爸烤的点心。”
  
  鹰取烈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盘子里精致的小点心,面沉似水的避开目光,直接问:“霆儿在你这是不是?”鹰取烈得到俊和等待实验的鹰取霆被人掳走的消息后,立刻想到了鹰取风,马不停蹄的带人来到了这里。
  
  鹰取风早料到鹰取烈会来,所以将飞船停在了距首都星不远处的宇宙轨道上,方便鹰取烈直接来找他。
  
  嘴角轻轻一扬,鹰取风似乎并不气恼鹰取烈毫无礼貌的质问,走到鹰取烈身边,慢悠悠的坐下后,鹰取风扭过头看着鹰取烈,突然抬起手,以极其快速的动作照着鹰取烈的脸就连打了几巴掌。
  
  速度快得出奇,鹰取风左右夹攻。连续被搧了四巴掌后,鹰取烈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的去抓鹰取风的手。可鹰取风似乎早就看透了鹰取烈会有什么举动,不等鹰取烈的手钳住自己的手腕,鹰取风就收回了手。
  
  看着气得脸色发青的鹰取烈,鹰取风挑起刀锋一般的眉毛,用手指随便指了指房间的一个角,说:“这里到处都有监控设施,只要我一声令下,卫星同步,咱们的会面场景就会被帝国上下的所有人从电视中看到,你大概不想自己的臣民看到伟大的飞鹰大帝被自己的爸爸扇巴掌吧。”
  
  鹰取烈气得嘴唇发白,瞪着鹰取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拳头攥得紧紧的。
  
  “如果你是来找我要人的,就回去吧,我不会把孩子们给你的。”鹰取风将犀利的目光汇聚到鹰取烈青白相间的脸上,嘴唇轻启,声音却是摄人心脾:“你真是糊涂!连爸爸都当不好,怎么当统领整个宇宙的帝国皇帝?”
  
  一句话问的鹰取烈哑口无言。
  
  “霆霆的事情或许是意外,但是焰焰变成那样全是你的责任!”
  
  “焰儿在哪?他还活着?他在哪?我要见他!”鹰取烈激动之下,噌的一声站起来,逼视着鹰取风急切的追问。
  
  鹰取风目光不动,抬手一扣,一只手将鹰取烈的两只手扣在一起,另一只手抓住鹰取烈的肩,几乎是鹰取烈扔回到了沙发里。
  
  “他死了!”
  
  “什,什么?”鹰取烈跌坐在沙发里,也忘了还手,难以置信的看着鹰取风。
  
  “不是你自己看到的么。”鹰取风说的云淡风轻,“他死的那么惨,还不都是拜你所赐……可惜失去的东西就是永远失去了,没有弥补的机会。”
  
  鹰取烈面色惨白,神色呆滞的跌回沙发里,似乎是难以承受心中之痛,鹰取烈扣紧拳头,用力的顶在自己胸口。
  
  见鹰取烈如此痛苦,鹰取风好像是心软了,又好像是享受够了儿子痛苦的模样,拿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鹰取风才悠然的说:“他还活着。”
  
  鹰取烈精神一振,黑着脸,怒目瞪着鹰取风,他知道自己被鹰取风耍了。
  
  “你以后别想再见焰儿了。”不等鹰取烈开口,鹰取风就说:“什么时候你学会做爸爸了,什么时候我许你见他一面!”
  
  “我现在就要见他。”想起倾城,鹰取烈心里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积压十几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汇聚到一起,如同涌到火山口的岩浆,马上就要喷发出来。
  
  “就算你见到他,他也不会和你回去。”鹰取风笑道。
  
  “胡说!”鹰取烈急切的反驳,他知道倾城是多么忠诚于他的孩子。
  
  “不信你就试试!看看被你伤了的心是不是你几句话就能修补好的?”应该是一语双关,鹰取风的神态有些悲戚。
  
  见鹰取烈不说话,鹰取风一点也不急,拿起电话吩咐下人带洛文启天进来。
  
  “跪下!”待洛文启天一进来,鹰取风就喝了一声。
  
  “启!”鹰取烈见鹰取风要洛文启天下跪,怒不可遏的阻止道:“启只跪皇帝,除此之外,不会跪任何一人。”
  
  鹰取风不理会一边的鹰取烈,看着洛文启天,等他下跪。
  
  洛文启天知道此刻是怎样的形势,不跪对自己和鹰取烈没一点好处。
  
  见洛文启天有意妥协,鹰取烈一步跨到洛文启天跟前,不许他下跪。
  
  “烈儿,你可以走了。孩子们都在我这,你留在这里,吃亏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
  
  洛文启天即可明白了鹰取风的弦外之音。俊此刻也在鹰取风手里,洛文启天深知自己和鹰取烈此刻受制于人,为表诚意,他让手下都留在自己的舰艇里,只身一人看见鹰取风。
  
  见洛文启天久久不跪,鹰取风不悦道:“天儿,烈儿不懂孝道,是你这当大哥的不是。他不跪,只好由你来替他跪了。”不等鹰取烈说话,鹰取风就说:“烈儿,我让天儿跪自己的义父有错么?你再留在这里不肯走,别怪我把视频向帝国上下公开,皇帝挨打,司令屈膝,这种事肯定会成为臣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鹰取烈也知道鹰取风这次回来的意图不在报仇,被倾城的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鹰取烈对鹰取风突然出现的事情根本没做什么防备,而且他也清楚鹰取风的实力,除了几个小舰队,鹰取风手下没有什么兵力,所以不存在大的威胁。虽然说当年鹰取烈将鹰取风驱逐出境,但也仅仅是驱逐出境,鹰取烈没囚禁鹰取风,更没对他赶尽杀绝,所以鹰取风才能在银河内外出入自由。允许鹰取风自由活动,这是鹰取烈最后的孝道,也是他极其自信的表现。
  
  “再不走,你就永远别想见到焰焰了!”鹰取风知道现在倾城是鹰取烈的软肋。
  
  见鹰取烈悻悻离开,鹰取风负手身后,转过身去根本不看洛文启天。
  
  “天儿,你也是……是怎么当得爸爸?”鹰取风的语气没有怒意,却也不含什么温和的感情。“俊晕倒在实验室,你怎么也不说关心一下?我以为你比烈儿稳重,没想到你和他是一副德行。跪下!”
  
  洛文启天听说俊晕倒自己实验室里,心口一痛。知道儿子现在就在这里,洛文启天没办法,只得屈膝跪下,“参见义父!”
  
  “嗯……”鹰取风对洛文启天的态度还算满意。“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就是想孩子们了。”将点心端到洛文启天面前,鹰取风说:“尝尝,自打被赶到银河系外,也没事做,我就培养了一些个人爱好。”
  
  当日是洛文启天和鹰取烈合力推翻了鹰取风的政权,当年的事情说不清,不从正义的角度说那种做法是对是错,只从道德上说,洛文启天知道自己和鹰取烈算是大不孝。鹰取风说的轻巧,但洛文启天不知道鹰取风旧事重提是不是有意暗示什么。
  
  见洛文启天将点心放进嘴里,鹰取风很期待的问:“好吃么?”
  
  洛文启天点了点头。
  
  鹰取风满意一笑,将点心放回桌上,抬腿就给洛文启天心口一脚。
  
  血丝从嘴角涌出,洛文启天吃痛,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强行咽下涌到嘴里的那一大口血,洛文启天跪在原地,竟是纹丝未动。
  
  “这一脚踢你疏于防范!”
  
  飞船的速度很快,宇宙的星辰化成很多抹光,在窗外流星般滑过。
  
  “你带我去见谁?”天河坐在轮椅上,对身后推着轮椅的北川问道。
  
  “一个风一样的男人,他是雄鹰翅膀下的风,雄鹰虽然勇猛,也得借着风才能在高空飞翔。”北川笑呵呵的说,觉得自由蛮有诗人的天赋。他想将天河引荐给鹰取风。听说鹰取风的舰艇就在首都星外的第三轨道上,北川带着天河亲自来拜见鹰取风。
  
  同时,拉尔法探测到洛文启天的飞船停靠在宇宙第三轨道,开着战机飞速赶往。
                          


56、五五

  见洛文启天嘴角淌下血丝,鹰取风暗暗吃惊。虽然是一脚踢在心口,可他清楚自己下脚的力度,自觉没有使出可以大到让人吐血的气力。
  
  “天儿。”鹰取风喊了一声,口气比刚刚柔和了一点点。
  
  洛文启天咬牙忍住胸口的刺痛,面色沉肃,见鹰取风唤自己,正准备扬起目光,就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后心猛然被人劈了一掌。一口血从嘴里飞速的呕出,射在地上,洛文启天身子一晃,被人从后面扶住。
  
  鹰取风半蹲下来,扶住洛文启天摇晃欲倒的身子。
  
  “天儿,义父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了么!”虽然是责备的口气,可其中的关切之意也隐约可见。鹰取风面色虽然冷肃,眼神却是心疼,“以前告诉过你们多少次,涌到嘴里的血不许咽回去,不许咽回去,怎么总是记不住……你们都不小了,不能总和那群年轻人比,还当自己是铁打的身子,刀枪不入么!”说到这,鹰取风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鹰取烈,儿子卧病多日就够让他担心的了,没想到这个从来不用他费心的义子竟也把自己的身子搞成了这样,鹰取风颇为不悦。目光落在洛文启天的头发上,鹰取风一眼就看到了那光泽乌黑的头发中隐约参杂着的几根白丝。虽然洛文启天看上去非常年轻,但几根白发却暴露了他的年龄,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
  
  “怎么会突然吐血?”
  
  鹰取风可不是一般人,他觉得洛文启天吐血并不是因为挨了那一脚的缘故。
  
  鹰取风口气中的关切洛文启天当然听得出来,其实身体状况变成现在这样,因为天河的事情忧思成疾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原因则是因为洛文启天得了一种很难治愈的疾病,这也是医生前不久才告知他的。那疾病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恶化,夺去他的性命。当然这件事除了洛文启天和他的私人医生外,别人都不知道。
  
  洛文启天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轻轻擦去嘴边的血迹,音色沉稳:“让义父担心了,这几天偶染小恙,所以身子差了些。”
  
  鹰取风半信半疑的嗯了一声,随后正色道:“刚刚那一脚踢你疏于防范,你可知错?”
  
  见洛文启天敛下神色,鹰取风知道他已经明白了错在哪里,便接着说下去:“自信可不是这个时候用的,烈儿在我这,你又单枪匹马的过来,我要是图谋不轨,你们同时困在我这,要怎么办?帝国又怎么办?”顿了顿,鹰取风扶起洛文启天,见洛文启天只是听着,鹰取风又说:“当然,也许你做了什么准备。但是,那天我随便调度了几个人手,就轻轻松松就进到了城堡里去看烈儿,皇帝的安危关乎整个帝国,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在他身边,这种小事怎么还处理不好,嗯?犯这种错误?”
  
  因为倾城的事情,鹰取风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鹰取烈,这下,鹰取风觉得也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义子。都得教训,两个人一个也跑不掉。飞鹰帝国成立后,鹰取烈和洛文启天恢复了帝制父权制等等,这无异于给了鹰取风一个正大光明的机会和理由好好规矩一下这两个儿子,虽然鹰取烈是帝国的皇帝,洛文启天是帝国的总司令,但他们的另一个身份还是儿子,只要鹰取风还活着,这一点就是改变不了了,而且还有帝国的法律当后盾。这个时候,鹰取风不禁觉得自己的儿子们精得愚蠢,又蠢得可爱,想着,鹰取风拿起点心放在嘴里,越发觉得自己烤的点心味道很不错,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
  
  若不是因为各怀心事,洛文启天和鹰取烈绝不会疏忽到这个地步,鹰取风责备的没错,是他们失策了。但面对鹰取风的质问和责备,洛文启天还是心生诧异,他想不到鹰取风竟然没因为当年的事情怪他和鹰取烈,甚至一如既往的关心他和鹰取烈。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奇怪的沉默中时,鹰取风突然摆了摆手,对洛文启天说:“回去把身体养好了再来找我。”
  
  飞船很大,相互交错的走廊无数。进了飞船,北川推着天河,还没走到鹰取风所在的房间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让天河就这样坐着轮椅去见鹰取风似乎有失体统,虽说天河不会一直瘸下去,但暂时双腿还没办法复原,必须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治疗和物理训练才有可能痊愈。所以北川决定去找人借样东西,暂时不能让天河坐在轮椅上去见鹰取风。
  
  “天河,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么?”北川知道现在让天河站起来有些困难,但似乎也没有办法,必须让天河站一会儿,他需要处理一下这个轮椅。
  
  “我试试。”天河脸上的笑没有任何含义,只是一个单纯的表情。
  
  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天河手臂颤抖,站得很是吃力。被打断的腿骨虽然接好了,但断腿突然受力,依旧没办法很好的适应,剧痛如同海浪般拍汹涌的打过来,天河咬牙愣是站了起来,扶着墙壁,勉强站好。
  
  北川知道天河不喜欢被人同情,所以过程中一直忍着没敢去帮他。见天河站了起来,北川顾不上说什么废话,只对天河说让他在这里坚持一会儿,就推着轮椅飞速的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天河扶着墙壁,试着抬腿,想走几步看看,但腿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根本抬不起来,不听任何使唤。似乎早就接受了这种结果,没有像那些失去双腿的人一样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天河微垂下头,轻轻扬了扬嘴角,颇有些自嘲的味道,这个时候,他想吸一根烟。
  
  因为疼痛和不适应,藏在裤筒里的双腿一直在颤抖,天河没什么力气,还没摸到烟,就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伴随着剧烈的喘息。
  
  远处跑过来一个人,随着人影越来越近,天河才看清过来的人是拉尔法。
  
  拉尔法跑到距天河五米开外处,终于站住了。
  
  两对诧异的眼睛直直对上。
  
  片刻后,拉尔法的眼中燃烧起一股奇怪的情绪,天河想起拉尔法在电话里和他说过的话,微笑着避开拉尔法略带敌意的目光,自顾自的继续翻找着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
  
  “你怎么在这?”也许是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喘息还没平复,也许是因为看到天河令他想起了什么不安的事情,拉尔法的声音呼啦呼啦的,像颤抖的风箱。
  
  面对拉尔法的质问,天河淡淡的回应道:“来见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北川到底带他来见谁,总之是来见一个人就对了。
  
  “走!马上从这里消失。”拉尔法的口气中充斥着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和命令,一改平日里的友好谦和。
  
  天河看了眼有些无理取闹的拉尔法,低头继续找自己的烟。
  
  “再不走,我就开枪了。”拉尔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变得这么狭隘,这么容不下天河。做完那个梦,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天河会走进他和洛文启天的生活里,害怕天河会抢走一部分属于他的爱。看到洛文启天急切的想见天河的样子后,他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他不清楚自己不在的那些日子里天河和洛文启天之间发生了什么,总之,现在的他觉得天河是他的威胁,要命的威胁。
  
  拉尔法激烈而奇怪的举动令天河感到有些惊讶,刚摸到烟盒,天河就听到了一声枪响。
  
  拉尔法猝然跪倒在地上,手中的枪冲着天河飞了过来。天河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有人在暗处对拉尔法开枪了?面对突然情况,天河本能的抬手,接过空中飞来的枪,警惕的握在手里,锐利的目光迅速在走廊中扫荡。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走廊的拐角处传来一阵动静,看样子枪声引来了很多人。
  
  天河还没转过身,就感到一个人走到了他身边。看到洛文启天的脸时,天河愣了一会儿。
  
  “父……”拉尔法一眼就看见了洛文启天,找到依靠般,激动的喊了一声。随后拉尔法的身子弓了起来,显然被子弹打中的地方疼得他受不了。
  
  洛文启天刚看到天河时,也怔住了,苦苦找了很多日子的人就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了,洛文启天的头脑竟瞬间一片空白,垂在体侧的手掌微微蜷曲,最后还是拉尔法的声音将他从空旷的思绪中唤了回来。
  
  见拉尔法痛苦的窝在地上声声喊着自己,洛文启天顾不上和天河说话,大步跑了过去。
  
  “拉尔法,怎么了?”洛文启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了鹰取风的房间往这边走时他突然听到了枪声。扶着拉尔法的身子,洛文启天看到拉尔法的小腿下漫出了很多鲜血,越流越多。
  
  洛文启天大惊失色,余光正好看到天河手里的那把枪。
  
  拉尔法见洛文启天就在身边,软软的喊了声“父”,笑得很安心,无力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抬手指了指天河,“天河在那,您不是一直,一直在找他么……”说完,拉尔法的手就垂了下去,捂住了腿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痛得直吸凉气。
  
  再次看向天河时,洛文启天眼中的惊喜和宽慰渐渐褪了下去,转而被恼怒气愤和失望这种勾人怒火的情绪占满。走到天河身边,不给他任何说话和解释的机会,洛文启天抬手就给了天河一个耳光。
  
  天河没有任何防备,歪过去的脑袋在力道的带动下重重磕在墙壁上。洛文启天打得突然而毫不留情,天河的身子被抽离开墙壁,断腿登时无力支撑猝然晃动的身子,歪跪在了地上。
  
  “你明知道他的腿受过伤,为什么还往他腿上射子弹?你知不知道腿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拉尔法有什么好歹,我绝不放过你!”
  
  洛文启天怒火万丈的呵斥着天河,早就把这几天对天河无时无刻的挂念丢到了脑后,又恢复了以往对待天河的那种冰冷苛刻的态度。
  
  清瘦的侧脸浮起了几道红肿的指痕,黯淡的目光落在洛文启天垂在体侧的,微略颤抖的手上,天河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好。这个时候说不是他开的枪没有任何意义,枪握在他手里,他清楚既然爸爸认为是他开的枪,那么他的理由和无辜在这个时候只能被爸爸当成借口和狡辩。
  
  洛文启天一脸疼惜的抱起受伤的拉尔法,在大群手下的簇拥下,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直到洛文启天走了很久以后,天河才意识到自己还跪坐在地上,扶着墙壁,他想站起来,可被压在身下的腿竟然一动也动不了,经过这么一跪一摔,原本就废了的腿这下子变得更糟糕了。
  
  天河坐在地上,慢慢将头歪靠在墙壁上,脑袋磕伤的地方很痛,天河抬手摸了摸,果然,最疼的那里磕出了一个肿包。脑海中回荡着洛文启天抱起拉尔法时看着拉尔法那关切而心疼的眼神,天河习惯了被忽视被冷漠的心竟不受控制的抽痛着,原本以为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可没想到再次面对那个人时,竟然还是这样毫无招架力……想起拉尔法那天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天河闭上眼睛,微微一笑,笑容苍白无力,为了让自己的爸爸快乐,他知道自己真的应该从爸爸眼前消失了。
  
  北川下了电梯,把轮椅放在一边,吩咐手下去飞船上去取另一样东西,他打算把这个轮椅改造一下,可吩咐还没下达,他就看到了远处被一群保镖簇拥着走过来的白千秋。
  
  就在白千秋带人从他身前走过的瞬间,他的身子开始哆嗦。等到白千秋走过去后,懒散的神态变戏法一样出现在了北川的脸上,勾起轻蔑的嘴角,北川推开放在手边的轮椅,倚靠在墙壁上,用一种戏谑而不正经的口吻说:“尊敬的法官大人不记得我了么?”
  
  白千秋闻声停住脚步,转过身,沉稳中略带迷茫的眼神堪堪对上北川冷傲挑衅的双眼。
  
  和白千秋对视的瞬间,北川的身子又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见白千秋真的忘了自己,北川的手臂抖得更是不能自已,宛若风中的枯叶。
  
  “果然,然,然是贵人多忘事……”北川莫名其妙的开始磕巴,目光死死砸在白千秋的脸上,他口吃的越来越厉害:“发,发,发表在帝国日报上,的,的那篇关于帝国法院的文章,阁下应该还记得,得吧。”
  
  白千秋想起了那篇抨击自己的报道,目光逆流而上,落在北川故作镇静的眼睛里。白千秋的声音依旧很沉稳:“我可以理解成那篇报道就是你写的么?”
  
  像突然吃到糖的孩子那般高兴,北川笑得纯真无害,脸上露出一股洋洋得意的表情,但倚靠在墙上的身子还在颤抖。
  
  白千秋淡淡嗤笑了一声,似乎毫不在乎那篇将自己抨击得体无完肤的报道,更没把写那篇报道的北川放在眼里,没再理睬一旁的北川,白千秋迈开步子在保镖的簇拥下继续往前走。
  
  见白千秋就那么走了,北川靠在墙壁上,好半天才缓和过来,才重新变回平时的北川。
  


57、五六

  拿了注射器后,北川推着改动过的轮椅往回走,在走廊口正好遇见抱着拉尔法的洛文启天。洛文启天一脸焦急,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了怀里的拉尔法身上。仅仅用余光扫了一眼北川手中的轮椅,洛文启天就在人群的簇拥下从北川身边走了过去。
  
  北川背对着走过去的人群,哂笑了一声。拿着充满注射液的针头回到走廊时,他发现天河正用肩膀顶着墙,一点点上推着身子,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天河!”北川喊了一声,将轮椅推过来,准备扶着天河坐上来。
  
  “我自己可以。”天河似乎是微笑了一下,淡淡的应付,并不理会北川伸过来的手。
  
  北川挑了挑眉毛,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自然的插在口袋里:“你刚刚遇见他了?”
  
  天河的动作迟缓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嗯”了一声。
  
  抓住天河的胳膊,北川死死盯着天河脸侧的肿痕,霸道的口气隐隐含着愠怒:“他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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