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飘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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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样的时候，阿飘都会宠溺的笑著，揉著小零的头……或是干脆，帮小零揉肚皮按摩，可现在……一切的举动，都变的那麽突兀和尴尬，阿飘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你手里拿著什麽？”眼尖的小零，其实在阿飘一进门，就发现了阿飘手上，那个多出来的东西……那不是後殿里的，也不是自己的东西……难道是别人给的？怎麽就出去一会，就给人钻空子？

“哦，这是宁文给我的……”小零不说，阿飘都给忘了……这会刚好尴尬的没事，阿飘托著小布包，仔细看了起来……布包是折起来的，里面好像包著个东西……一层层将布包打开，刚看清里面的东西，阿飘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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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决断……

托在手心，布包里的物件，阿飘并不陌生……但，此时看来，依旧不免有些惊讶……并非因其的罕有，并非因其的贵重，只因阿飘早忘了，曾随意谈过的这一事……那是一把棕红色的木梳，阿飘不知道它是什麽木制，但想来应是宁文从人间带回来的……

小零坐在地上，仰著头瞅了半天，也没看清阿飘手里的东西，心里一急，丢开金碗，就冲到了阿飘面前……哈，不过是个破木梳，有什麽好发呆的，後殿里鎏金镶钻，各式各样的物件多的是，“就这麽个破木梳啊，我还当是什麽好玩意呢……”小零不屑的一撇嘴，倒不是那木梳真破，而是小零看不惯阿飘对著别人给的东西这样……

轻叹一口，阿飘脸上露出苦笑，“以前我刚到鬼域的时候，宁文带著我第一次去逛鬼市，本想给我挑个梳子，整理头发……可鬼市里，都是金属的东西，宁文说看著生硬，等给我弄个木制的……都过去这麽久了，我早忘了这事……”却想不到，宁文还记著，心里说不出什麽感觉……有点温暖，又有点苦涩……

“哼，那个家夥，就知道耍手段……反正我不管，你不许要这东西，给我丢了……梳子什麽的，你要什麽样的，我送你……”果然先下手为强是对的，就这麽一下下的时间，就给宁文那家夥钻了空子，这是想干嘛？送定情信物？想得美！

“这……不好吧，宁文也是一片好心，你只当他是兑现了许诺我的……我想留下这梳子……”紧张的握紧手中的木梳，阿飘真的不舍得，不是木梳，而是宁文的一番心意……自己总还是跟宁文没有缘分的，将来也好些个不确定，这木梳，阿飘想当个念想……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收，你若是敢留下这东西，我就把宁文发配去洗魂城坐牢……要不然，就送去鬼王殿给鬼王当鬼仆……”小零负起的转身，朝床榻走去……反正小零是铁了心，要先拴住阿飘，怎麽可能忍下阿飘收别的男人，送的定情信物……这次是木梳，下一次指不定还送什麽呢，一来二去礼尚往来的，肯定会闹么蛾子……

“小零……别……”上前一步，阿飘下意识想抓小零的袍袖，可手伸出去，就停住了……不敢靠近，真的不敢再靠近，阿飘後怕的又想起自己适才的失控……再不敢跟小零太近，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又……

一屁股坐到床边，小零撅著嘴看向阿飘，“反正我决定了，你自己看著办……”其实小零不是想逼阿飘，只是这个时候，两人之间微妙暧昧，真的容不下宁文这个突兀的存在……或许早上一天，小零也会乐於阿飘得著个喜欢的东西，可今天，一切都大翻盘重新洗牌了……

不得已点头，阿飘其实知道，小零的气不是冲著宁文，而是对自己……是自己惹了小零，小零才会迁怒在宁文身上……这木梳，看来是真的不能收了，小零脾气来了，总是不管不顾的，若真把宁文发配出去……自己恐怕要内疚上一辈子了……

见阿飘转身朝门口走，小零紧张的站了起来，“你，你又干嘛去？”

没回头，阿飘淡淡的说，“我去把这木梳，还回去……你别生宁文的气，他真没别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这次以後，我再不跟他见面了……”

“那，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等著你一起练习用灵力……”小零是不太喜欢用什麽灵力，也不爱练习这东西，可这也是答应阿飘的……自己可不能输给那个臭宁文，说话算数小零也能做到……

微微点头，阿飘径直走出後殿，一路上，回想著跟宁文过去的种种，阿飘心里有些甜蜜……但其实，现在已然分清楚了，对於宁文，自己有喜欢，但是绝非那种爱侣之间的，而真的只是朋友……至於对小零，不言而喻，自己身体失控的反应，正好印证了一切……自己不自觉的时候，把小零放进了心里，或许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放进去……只是一直没有发现，虽然心中捋清了一切，可心里还是一片窒闷……

不习惯转变的，不光是小零，自己又何尝不是……朋友，是最为简单的存在，只要真心的去为对方想，去关怀对方便足够了……而爱人不同，爱人是自私的，是占有，是除了自己，不能跟任何人分享的……

自从跟小零搬进衙门，阿飘一直没回过衙房大院，熟悉的一切，变的有些陌生……但心中的那种感觉还在，之前生活过的感觉真的还在……这也算是自己头一次主动去找宁文了，以前每天早上，宁文都会踩著锣点敲响自己的房门……

而今天，立在宁文房门口，阿飘犹豫了半天，最後还是抬手敲了上去……阿飘搬走了，宁文没了作伴的人，每天更多的时间，都在房里发呆……也不知是受阿飘的影响，还是失去了阿飘，心里太过空落……

宁文从没想过，阿飘会敲响自己的房门，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所以当宁文打开门，看到门口站著的是阿飘，心里惊喜错愕翻涌，一时愣在当下，给不出任何反应……

只可惜，阿飘不是来叙旧的，而是来决断的，伸手将重新包裹好的布包递过去，阿飘什麽都没说出来……任何的话语，此时都会成为伤害宁文的利刺……阿飘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再去伤害宁文……

低眼看向布包，不用阿飘多言，宁文已经懂了……这是拒绝，一丝一毫机会都不再有的拒绝……苦笑著接过布包，宁文真的好久，没这麽近的看著阿飘了……一切都过去了，原本握在自己手心里的机会和缘分，没了，再没有了……

“书伦，当真是跟了大人？”

阿飘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脸上泛起一片愁容，“在人间，我视小零为至亲，而如今也是如此……可，又并不全是，我们之间，有了一些改变……我再没办法，当他只是至亲，只是朋友……”

阿飘不懂，可宁文懂，懂那种情不自禁，懂那种矛盾取舍……看著眼前自己整日装在心里的人，宁文不自觉苦笑，这面容，真神情……看著熟悉，但却多了几分陌生……只是宁文能够理解，因为自己平日，又何尝不是这般的样子……只是心里好生的羡慕啊，羡慕那个早於自己跟阿飘相识的顾小零……

“对不起，宁文……”这次以後，阿飘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没机会，在跟宁文见面了，就算有那机会，想来自己也没那立场……虽近在咫尺，可两颗心，离得好远好远……

“不用说对不起，你从未亏欠我什麽……总是我缠著你的，不过以後不会了……只要你能开心，我所愿足矣……以後跟大人好好相处，有事别憋在心里……”宁文心里很酸，可眼前是自己至今都装在心里想疼惜的人，就算是说谎，也要将祝福的话说出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过去的一切，都真的成为过去……




第四十九章　石书生死薄

阿飘确实很快的回来了，不过脸色并不好看，小零眯著眼，偷瞄著阿飘的神情，手掌保持向上摊开，佯装著很努力的在聚会精神……大殿这会空著，小零合眼盘膝坐在殿中石阶之下，正在阿飘的陪同监视下，尝试著召唤石书生死簿……

不过跟以前的结果差不多，别说石书了，一捏捏的石头渣滓都没掉下来……其实小零不止一次怀疑，是不是真有个什麽石头书，隐藏在这大殿里……不过据寿贵说，这大殿之上，靠近梁柱棚顶的地方，其实有个隐形的法阵……

只要你将灵力逼上去，触发那法阵，石书生死薄就会降落下来……寿贵还热情的说，可以召唤一次给小零看看，不过小零不乐意看那胖子显摆，当下就一口回绝了……眼看著正式继任的日子就快到了，其实小零偶尔也挺著急，到不是贪恋这个官位，只是总觉得，自己这不争气的样子，给阿飘看著，是不是太丢人难看了……

“你别著急，慢慢安稳心神，然後你会感觉，身体里有股子力量在流动游走……然後你把那力量，集中在一点上就行……”阿飘其实灵力使用的也不多熟练，勉强只能算是个初学者，不过好在阿飘心细，爱琢磨，这初学入门的各种心得体会，知道的不少……

“哦……”视线偷偷收回，小零闭著眼真的听话的安稳起了心神，渐渐的似乎好像真的有种力量，在身体里流动……心跳沈稳有力，每一下波动，都会带起一股劲头似的……只是好像跟阿飘形容的稍有不同，小零身上力量的游走，不规则不说，还一窜一窜的乱动……

看著小零眉头紧皱，一脸难受的样子，阿飘也有点於心不忍……反正小零也不非得会用灵力，等著自己练习练习，帮著小零召唤石书得了……小心的凑近几分，阿飘壮著胆子，伸手抚上小零的肩头，“小零，不行就不要勉强，别伤了身子……”想到小零的身体构造，原本就跟人不同，若真一个勉强，出点什麽事……

可小零似乎，根本没听到阿飘说的话，仍旧在聚精会神的驱动著灵力……阿飘不由的有些紧张了，更加的靠近小零，手试探的搭在了小零的腕子上……可不碰还好，这一搭，到把阿飘吓的一个激灵……

很明显，小零情况很不对，手下只是轻轻触及小零的肌肤，就能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波动……这波动绝非正常，似乎小零体内的灵力十分混乱，在互相排挤碰撞……移到小零身後，阿飘盘膝正坐双掌齐出，按在了小零的後心……

一股股灵力灌进小零内体，阿飘试图辅助小零安稳那乱作的波动……可效果并不明显，与小零体内的灵力相比，阿飘的力量明显有些微薄……想要制止是不可能的了，阿飘试著引导小零的灵力，可依旧没什麽效果……

小零脸上越来越痛苦，腔子里火辣辣的，好几股的力量在互相厮杀一般……可小零咬著牙，硬撑著就是不想放弃……阿飘混进来的灵力，小零感觉到了，可就算是再怎麽努力，自己那乱作一团的灵力，也无法跟随上阿飘的运作……小零有些急躁了，心神也开始有些紊乱……

情势一下子焦灼了起来，连同阿飘一起，两个人都陷入了混乱……也不知道又持续了多久，眼见著小零脸上滑下了冷汗，而阿飘一脸惨白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新的力量加了进来，很明显，新的力量比二人的要强大很多……

阿飘的灵力首先被分离了出来，後仰一个趔趄，阿飘长出一口，这才看清，那力量的主人，竟是阎宇长老……依旧是一身火红的袍子，阎宇此时，正立在小零面前，一手按在小零的头顶……

阿飘紧张的起身，冲著阎宇一个躬身，不等开口，便给阎宇伸指一个嘘的动作止住了……再看小零的情形，此时好像安稳了许多，想来在阎宇的指引下，小零的灵力，比较顺利的统一了……

立在小零身旁，阿飘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知道，有阎宇在小零不再会有危险……可小零体内那纷乱的灵力，还是把阿飘吓的不轻……阿飘一直以为，小零是资质差一些，又懒惰一些，所以才会一直无法正常使用灵力……没想到，情况刚好相反，小零体内的力量过於杂乱庞大，是小零一直无法驾驭……

又过了好一会，阎宇才把手收回，脸上也稍微有了些轻松，“想不到，这小家夥有这麽厉害的灵力……”

见这会可以说话了，阿飘再次躬身，“多谢长老出手相救，刚才差一点，我跟小零就一起……”若是阎宇再晚一秒出现，想来自己跟小零已然是被反噬重击……重伤都算是好的，一个不妙，很有可能被伤了魂魄……只是阎宇长老，这会来引魂衙做什麽？莫非是要去人间找单大人？可按说以长老的本事，可以直接通过虚空，不用从这引魂衙的传送门走……

许是看出了阿飘的疑惑，阎宇淡淡一笑，“我过来是想问问有没有小雪的消息……算时间这会引魂使都该回来了……”

阿飘低头不语，看向还在聚精会神驱动灵力的小零……寻找单大人的事，已经交代下去了，今儿的这一趟，想来是都没有线索，不然早该有人来禀报了……九个人世，虽然分区划分给引魂使管理，可茫茫人海找寻起来，真的不亚於是大海捞针……

见阿飘没有回答，阎宇也猜到了结果，再看了一眼小零，阎宇便说了告辞……其实阎宇也是凭著撞运气的想法，试想鬼王的幻影分身都找寻无门，又何况是普通的引魂使呢……

看著阎宇离开时，那有些失落的背影，阿飘心里也不好受……可此时除了听凭天意，自己这麽个普通人，又能做什麽呢？或许没多久，衙门里的兄弟，就找寻到了单大人也说不定……任何事情，不都是有可能的吗？

阿飘这头正想著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小零终於有了动静……小零体内的纷乱，被阎宇引导著平息了，此时虽刚开始统一，但小零明显的感觉到了有股强大的力量，在身体里游走……

试著像阿飘说的，将力量集中在一点，小零猛的睁开眼睛，仰头看向房顶的梁柱，手掌一个握紧，一拳就击了出去……破空咻的一声响，还未看仔细，便见一片白光闪现，一股冷风也随之而来……

“成功了，小零你成功了……”阿飘蹲下身，一脸兴奋的握住了小零小拳头……手下一片温暖，阿飘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一时忘了该跟小零保持距离的想法……

“恩，恩，太好了……”眼见著一个巨石一般模样的东西，从房顶上徐徐降落，小零高兴的，一头钻进阿飘怀里，小脑袋蹭啊蹭的，脸上都乐开花了……




第五十章　四种结果

石书一直向下，最後停在了半空，冷风也一扫而过……喜过头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这会尴尬的分开了距离……阿飘轻咳一声，起身移开了视线，小零也站起身，佯装查看的凑近石书，不过视线下意识的偷瞄向身後的阿飘……

虽然还是尴尬，不过好像缓和了不少，小零似乎只是不好意思，并不是真讨厌了自己……看明白了这一点，阿飘心里轻松了不少，“总算是成功了，刚才也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咱们陷入混乱之时，被阎宇长老出手救了……”

“哦？不知道，我肚子里好多乱糟糟的灵力，後来不知道怎麽的就团结在了一起，这会都老实了……”疑惑的转头，小零并没有察觉到，曾有人来过……心神一度紊乱，小零是这会才安稳下来……

理解的点了点头，阿飘仰头看向石书，“这生死薄上，乱乱的全是字，这可要怎麽看呢？”而且文字移动的速度又特别快，有一些还不是正常的现代文字……

“恩，确实……要是速度慢一些，变成我能看懂的字就好了……”撅著嘴，小零一脸的不满，“你说这东西是谁发明的啊，也不考虑一下使用者的心情……这看都不看不懂，怎麽誊抄到引魂名册上去？以前单大人是怎麽做到啊？诶？”

就在小零抱怨的功夫，那石书就像是能听懂话一般，乱成一团的文字，清晰的变成了小零可以看懂的简体中文，而且移动速度也慢了很多……

不明所以的跟阿飘对视一眼，小零一脸的错愕，“莫非这东西，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喜好而改变？”试探的说了一句，字体大一点……没想到，那石书上的文字，真的变大了一圈……

“看来真是这样，想来这些都是拜鬼王法力高强所赐吧……”仔细端详著石书上的文字，阿飘不由的感慨……其实简体字阿飘认识的并不多，不过除去一些生僻的字，结合上下的看，阅读倒也还不成问题……

以前阿飘还是游魂的时候，闲来无事，也曾偷偷学过读书认字，不过年头有些早，那时候还不是简化的文字……後来就一直停在医院的太平间，直到跟金凤遇上，才又开始，接触一些书籍文字……

“是啊，强的有些不可思议……对了，你刚才说阎宇长老，我想起一个事……昨儿阎宇长老说，鬼王也派了分身下去人间找，现在看来似乎也没结果……你说，单大人到底有没有顺利降在人间啊？”

阿飘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我也反复想过这事，单大人掉进转魂道，其结果无非有四……其一，单大人侥幸顺利投入人胎，只是这一几率并不高……其二，单大人并非投胎，而是成了跟我以前一样的游魂状态，若是如此倒也好找，单大人没喝往生水，他应该知道如何回来，或是如何让咱们找到……其三，以上两者皆不是，单大人也有可能投入兽胎，之前其实单大人，就曾有过一次，我记得长寿伯说他好像投进了犬胎……至於最後一种可能……”

阿飘虽然没说第四种可能，但小零明白，第四种是最坏的一种结果……那就是单亦雪直接被转魂道击碎了魂魄，此时依然魂飞魄散了……而这一种结果，是任何人都不愿看到，甚至不愿想到的……寻找挚情所爱，本就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相爱之後又无法顺利，加上命运叵测的安排……小零也不知，此时自己是同情更多，还是感同身受更多……

小零自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只是鬼王和单亦雪的遭遇，过於有些让人心酸了……相知难，相爱更难，相爱相伴那更是难上加难……只不过小零现在，还停留在最早期的相识寻找部分，侧眼偷瞄阿飘，小零心中苦笑……这缘分的安排，真的是太过於随机乱来了……

虽然能跟阿飘在鬼域重逢是件好事，可很显然，自己也好，阿飘也好，其实都是个新的开始了……变化最大的自然是阿飘，不但有了实体的身子，还渐渐的开始像个人了……一直的那种淡淡然没了，无论是神情，亦或是感情方面，阿飘都越来越生动鲜活了……

小零惊喜於阿飘的改变，但同时，也很矛盾……一直对於阿飘的认识，其实小零都停留在阿飘是游魂，或是猫一类非人类的存在……可现在，小零也成了鬼了，立场身份都一样了，也开始走样了……

“想什麽呢？在担心单大人？”看小零呆愣愣立在那，阿飘疑惑的上前，“我想应该是没事的……鬼王法力不是高强嘛，若是单大人真的……想来鬼王是应该可以知道的……所以现在我们可以直接忽略第四种结果，想想前三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恩……”讪笑著点头，小零抓了抓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开头还想著单大人的安危，这一会就又开始乱想了……算了，反正阿飘就在自己身边，而且会一直在，自己有的是时间用来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样，飘兄，咱先各种的分析一下……兽胎这个不归我管，生死薄上只记著人类……至於游魂，像你说的，单大人若是有意识，定然知道如何让我们找到……而且游魂其实目标挺大，还是很容易搜寻的……”

“没错，咱一个一个排除吧，至於其他的，这会也想不到……就从这石书开始吧，不过就算单大人投入人胎，可也不好确定月份……就你比如，单大人若是投进一个有五个月身孕的妇人，那降生便再得等五个月……”

“这倒也是，不过你这麽说，我突然有个想法……你说，单大人为了鬼王，这甘愿赴死的痴情劲，是不是不会变的？”

肯定的点头，阿飘对於单亦雪的痴情，那可是毫不怀疑，“想来是不会变的，怎麽？这跟寻找单大人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若是单大人这份心不变，那其实好找很多……你想啊，若是单大人投了人胎，不愿让鬼王苦等，那他会做什麽？”

“你是说，他会自绝？”阿飘恍然大悟，不过单就只是想想，就觉脊背爬上一股寒意……依照单亦雪那激烈的性子，想来只要一出生身子骨能动，就会想办法弄死自己……可这也有点太残忍了，阿飘不好形容……为了爱，一个人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莫非这爱是有著魔力还是什麽？能让人这麽疯狂……

“我看是的，想来你也能想到，单大人保不齐，一出生就寻死……所以我们在这生死薄上，只要找死因不明，或是自杀的幼婴便可……期限的话，想来最多也就十个月……至於另外那几种可能，就只能等著下面的兄弟寻找了……”




第五十一章　一点发现

阎宇虽然只是出手一个引导，其结果，倒是使小零纷乱的灵力，聚合在了一起……小零顺利的懂得了如何聚会灵力，慢慢的也习惯了使用灵力……

时间一晃，十天就过去了，小零已然正式继任引魂衙的衙官……表面上看来，一切尚算顺利，可实际上，除去跟阿飘不明不白的关系之外，小零在事务方面，还是不那麽得心应手……最为棘手的，自然是誊抄生死薄……

寿贵示范了，如何用灵力，把生死薄上的文字，移动复制到引魂名册上……可其所需灵力的熟练度要求颇高，小零就算勉强去做，效率也十分的低……故而不得不，先由寿贵代劳负责誊抄的事……

至於寻找单亦雪的事，虽然没人能肯定单亦雪是否真的投进了人胎，可这总也算是一个寻找的办法……小零跟阿飘每天都挂在心上，也十分留意生死簿上，死因异常的幼婴……引魂使也按照小零的安排，每日除了引魂之外，自然还多了一项探查搜寻的工作……因为个个地域都有分区，寻找起来方便了很多……不过这些天来，依旧是一点可用的消息也没传过来……

阎宇後来又来过一次，除了询问单亦雪的情况，也问了一下小零的身体状况……小零跟阎宇说了，自己和阿飘的想法，阎宇虽然没什麽确切的回应，不过也稍有赞同的点了点头……小零原以为，阎宇会去人间寻找的，不过後来才知道，阎珂伤好之後，一直郁郁寡欢，阎宇根本不敢离开寸步……至於鬼王，用阎宇的话说，那家夥没了管制的人，现在又变回了以前的暴君……


跟往常一样，阿飘先一步醒来，放空著眼神，习惯性的发起了呆……虽然跟小零又恢复了同床共枕，可两人关系微妙，小零这几天睡的不多踏实……根本不敢随意翻身移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钻进了阿飘怀里……

而阿飘也是一样，这麽近的距离，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身边柔软温暖的……心里悸动总也是难免，可有了前一次的教训，阿飘再不敢逾越……心里所担心的，自然是在这暧昧的状态下，不等自己和小零思考清楚，就先一步毁了二人感情进化的步调……

阿飘反复的想过，跟小零之间的事，结论几乎每次都是一样……阿飘已经十分肯定，自己是喜欢上了小零，甚至是爱上了小零……或许在人间的时候，就已经被小零吸引了，只是当时阿飘不懂……来到鬼域之後，阿飘渐渐的对於自己是人这事，有了认知，长久压制的对情感的渴望，和长久的孤独，一点点蔓延了开来……

虽然最初跟宁文相遇相处那段时间，阿飘一度认为自己是喜欢宁文的，可那只是雏鸟情节……宁文是阿飘真正成为人以後，第一个走的比较近的人……加上当时的阿飘，还处於感情萌芽阶段，故而迷惑总是难免……

不过就算是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阿飘也改变不了什麽，更不敢对小零做出什麽……甚至连坦言的告白都不敢，原因无他，阿飘骨子里习惯了一个人，同时也淡然惯了，一下子真要与人恋爱相处，阿飘也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是否能够做好……毕竟，保持现状，至少小零这个朋友，自己是不会失去的……更何况小零虽然尽量自然，但是那种避讳，阿飘还是能看出来……

蠕动了两下身子，小零不自觉一个转身，面向了阿飘……睡意渐渐褪去，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阿飘注视的目光……虽然跟平时一样的情景，可小零心里还是不由的几个乱跳……

“醒了？”阿飘轻柔的说话，脸上挂著淡淡的笑容……其实阿飘不多敢如此直视小零，可此时如果移开视线，想来小零一定会认为，自己又偷做了什麽坏事吧……就算小零不说，阿飘从小零总是背对著自己的动作，也能看出，小零是有意的在防范著自己……

轻轻点头，小零揉著眼睛，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飘兄，我好饿啊……”初醒的声音有些甜腻，小零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这撒娇的口气，是多麽的暧昧……

阿飘脸上不自然的一动，猛地坐起身，“我这就去给你弄水……”阿飘最怕这样的感觉，自从那禁锢的情欲被打开之後，每每小零一个可爱的动作，一个俏皮的表情……都会让阿飘心里一阵翻动，身体里好像多了一股奇异的灵力一般，总是没事向下乱窜……

撅著嘴坐起身，小零裹著被子，望著逃跑似地阿飘……小零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今这个状态，其实非常不妙……心里虽然知道，继续睡在一起，早晚会出事……可小零又不舍得，放阿飘离开……而且，若是真让阿飘回了衙房，先不说给人见缝插针的机会，单就是这排斥的行为，就有可能直接伤了阿飘……

小零不是没想过，就干脆随了阿飘得了……反正与其将来遇上个坏人，还不如跟了自己比较放心和熟悉的阿飘，可做朋友时间久了，猛地一下说要做情人什麽的，小零自问还没那麽开放……更何况，小零在情事上，也仅止於暗恋过金凤……

每天早上，都会有这麽一会尴尬，不过起身以後，各做各的事就好上了很多……喝饱了水，小零就走过场的巡视了一下衙门，虽然也该出传送门，到处的走走看看，不过小零担心，怕把自己给传去什麽奇怪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是抓小虫去替自己巡视……

阿飘梳理好头发，就跟平时一样，随便找些事打发心神，要麽帮著鬼仆们打扫，要麽就整理引魂名册，或是去鬼市闲逛……不过阿飘最喜欢的，还是在衙门里晃悠，随便假装忙活点什麽，就可以偷偷的多看小零几眼……

熟练的唤出石书生死薄，小零习惯性的找起了死因怪异的幼婴……虽然阿飘自认为隐藏的好，但其实小零知道，阿飘这会拿著个抹布，在大殿的一角，看似在擦著梁柱，其实是躲起来，偷看自己……

也不知道是成了鬼以後，感应更加灵敏了，还是说自己也总在意识著阿飘……阿飘每次注视的目光，小零其实都能察觉到，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全当不知道……心中苦笑，小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