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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寡妇也有春天-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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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揽过桃花的肩,紧紧的用力的抱了一下,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抱着桃花,偎依在那鸳鸯戏水龙凤成对的绣花枕头上,放任纷飞的思绪在那一室的喜庆中流浪,像是两个互相取暖的孩子。

桃花的身体始终是僵硬冰冷的,在柳惜言的怀里还有些微微的瑟缩,柳惜言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伸进袖袋里拿出一个朱红色精致异常的木盒,轻轻打开来,递到了桃花面前。

桃花轻轻的靠在柳惜言的胸膛上,放松着精神,见柳惜言并无进一步的动作,终于慢慢的暂定心神,她接过柳惜言手中之物,凝神一看,竟然是一副泪滴状的珍珠耳环,颜色微蓝,流光溢彩,很是精致。

不知为何,桃花看着这珍珠耳坠竟有一丝的眼熟。

这,这不是自己当初颠沛流离走投无路时在那边城小镇当得那一副吗?不过这颜色貌似略有不同,那一副是蓝紫色,而这一双是淡蓝色,除此以外,倒是一模一样。

桃花凝眉疑惑不解间,柳惜言已是随手将那耳坠帮桃花仔细的戴上,他侧头端详半响,浅浅的笑了笑,解释道:“怎么?不记得了,这就是当初你在于城当了八十两银子的那耳饰啊。”

“可,那明明是蓝紫色啊。”桃花困惑道,而且,这东西怎会到了柳惜言手里?

“这耳饰本叫珍珠泪,世间罕有,仅此一双,这泪滴状的珍珠奇特之处便在在于它会随着一年四季的变化而微微的改变色泽,这是当年我送你的定情之物,你一向视若眼珠,若如不是这珍珠泪的因缘成全,当初我也找不到你。”柳惜言说的万分苦涩,他的璎珞啊,从不离身的东西竟然就那般被轻易当掉了,眼前的女子,如今果真确实终归已不是他的璎珞。

柳惜言的目光瞬间有些失神,仿若看到那年,在那花开如矩落英缤纷的樱花树下,她的璎珞笑着说将来要带着这珍珠泪做他最幸福的新娘。

如今,她是戴着这珍珠泪,也做了他美丽的新娘,却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如愿以偿!

桃花却是没发觉柳惜言的黯然神伤,她的心在听到那最后一句话时仿若已然停止了跳动。

若如不是这珍珠泪的因缘成全,当初我也找不到你。

难道……

“惜言,你告诉我,你当初是怎么找到我的?”桃花焦急撑起身子,盯着柳惜言的眼睛,唤回柳惜言的神智,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不知为何,她的心焦躁不已,她觉得长久以来,有些被她忽视的东西正在破蛹而出。

柳惜言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对桃花的激动颇为疑惑,便细细的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当初柳惜言得到了司徒睿要娶大周璎珞公主为妻的消息,虽觉得万般不可能,却终归不能放过丝毫可能找到璎珞的蛛丝马迹,明知这昭国是龙潭虎穴也力排众议带了几名死士,只身前往,他只有亲见了才确定这消息的真假,他不能错过一切可以找到他的璎珞的可能!

到了于城,短暂的停歇休憩,心事重重的柳惜言住进了当地客栈,在那简陋的地方,却没想到收获了此行的意外惊喜,他一眼便看见,那个对着他搔首弄姿眼波传情的风骚老板娘耳朵上带着这珍珠泪!

是的,是珍珠泪!

他送给他的璎珞的珍珠泪!

原来这老板娘是那当铺老板的老相好,两人勾勾搭搭明铺暗盖已是有些时日了,那日这老板娘无意中见这当铺的老板得了这般漂亮的一对耳饰,便要讨来,那当铺老板知道此乃旷世奇宝,那日半蒙半骗的忽悠了桃花这拿着那几文银子还沾沾自喜的门外汉,八十两银子捡了这天上掉的馅饼,早已当成了镇店之宝,千两黄金都不换,怎肯轻易割爱?这老板娘软磨硬泡的使尽浑身解数都求而不得,便退而求其次,讨来佩戴两天,图个新鲜,也显摆一下。

这老板娘又见这柳惜言龙章凤姿,一时间爱慕不已,有心勾引,便特意带了这耳饰来冲冲门面,谁成想,柳惜言五年来时刻不忘寻访璎珞的踪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这边城小镇找到了璎珞的线索。

这般顺藤摸瓜,走访查询,终于在大半年以后,在昭都的那个小小的院落里找到了他朝思暮想之人的落脚之处,也意外的见到了在此的李子贤,他日思夜想了这么多年,而今一朝得见,几乎不敢相信李子贤口中那个去肮脏的集市卖什么卤猪下水的女人会真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富贵荣宠七窍玲珑的可人,终归等不得桃花卖猪下水回来便去集市找她,也因为一时的情不自禁高调作为,而引起的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对手的觉察,为他们的返程之路带来了预料之外的灾祸,也是这一连串效应间接给桃花带来了后面那终生难忘的伤害,这一点,让柳惜言一辈子想起来都追悔莫及!

如若不是桃花今日问,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提及,那些懊悔与自责,如跗骨之蛆,日日啃噬他的心脏,他柳惜言间接害了他的璎珞啊,他不想承认,不想去想,却无法忽略,这一□裸的无法改变的真相!

“那,当日,不是李子贤通风报信暗中告诉你我的所在的?”桃花的目光有些呆滞,连唇瓣都开始发白。

“李子贤?我们虽是旧识,曾经惺惺相惜,引为知己,但从他几年前退出朝堂辞官归隐便再无联系,那日我在你处见到他也颇感意外,自然不是他告诉我你的所在,不然,我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柳惜言凝眉答道。

“那,你那日,为何对他说谢谢?”桃花觉的这句话已经开始像个钉子,正随着那真相的慢慢揭晓一点点的凿进她的血肉里。

“谢谢?”柳惜言有些迷茫,他回想了片刻,终于记起了当日的这个细节,恍然大悟,“这李子贤自然知道你的身份,虽然我那时不知道他是如何无意中找到你,但那些年月在你颠沛流离之日,对你多方照顾,暗地里护你周全半载有余,你完好无损,生命无虞,你我才得以相见团圆,作为旧识,自然要诚心道谢,感激五内!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句句在理!

是桃花先入为主的认为李子贤出卖在先,却不知这机缘巧合,李子贤不知为何,确实是蓄意接近,但自始至终,原本竟然未曾出卖或是背叛分毫。

原来,一切都出自于这想当然!她自己的理所当然!

桃花苦笑着阖上眼睑,手臂终是撑不住身子,无力的躺了下去,她静静的躺在她的新郎怀里,心中像是通了一个洞,听得到命运的风吹声。

烛泪嫣红,滴滴蚀心。

那一夜的洞房花烛夜,柳惜言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新娘,呼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璎珞,柔情百结,白桃花安静的偎依在自己新郎的怀里,描画着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子贤,寸断肝肠。

殊不知,这不同寻常的一夜,还有一人在暗夜里策马驰骋,甩断了无数的马鞭,那血红的眼眸,充斥着那个一身嫁衣的女子的人影,咬断了银牙,揉碎了心肝!

另有一人,站在那高高的楼台之上,遥望着烟花四起热闹无边的驸马府,形影相吊,酒入愁肠!

作者有话要说:俺家子贤,就是个杯具啊,杯具!

当然,不可以否认,俺不喜欢闷骚男,俺还是喜欢俺家司徒,

有些变态但是执着的司徒!!!

某遥13号已经启程去苏杭了,这是存稿,随后还有,会按编编的安排陆续发上来,

亲们,我会在西湖之畔想念你们。

一念之间

另有一人,站在那高高的楼台之上,遥望着烟花四起热闹无边的驸马府,形影相吊,酒入愁肠!

“公子,四海钱庄跟五湖酒楼,这次挑起了北周叛乱,烽烟仍在继续,已是蔓延到了十几个州郡,如今,北地已是硝烟弥漫,乱作一团了,我们潜伏的人马根据公子的指示全力协助赵祖之乱,如今北地自顾不暇,只等公子帅南地之师长驱直入里应外合,将北地风雨飘摇的小朝廷一举攻破即可大功告成,大周一统,重振雄风已是指日可待。”

“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李子贤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一切早就尽在掌握,与既定的计划分毫不差,他行棋之日便早就预料到了,对这个结果毫不吃惊。

“只是,公子,您几年来苦心经营的产业如今已是根基全毁,恐难东山再起,公子的财力也在这动乱中悉数投入,以后,如何打算?”那老者尽量找些温和的词语斟酌道,眉目间一片惋惜。

四海钱庄,五湖酒楼啊,八年的心血便这般的付之一炬啊!任谁不痛的心里滴血啊!

“李伯,不用为我费心,我如今不是这大周的一国之相吗?钱财乃身外之物,那些产业何足挂齿,不用放在心上。”李子贤的目光仍然落在那城中灯火通明之处,看不清风景。

“可,公子,您当初一心远离朝堂做那财力倾国的闲云野鹤,此次为何又将自己推入这暗涌漩涡之中,且不惜毁了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公子,这一切老奴不懂,您可是值得?”李伯几乎是看着李子贤一步步的走来,如今又一样样的放弃,李子贤虽无所谓,他却不能不心疼。

“李伯,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李子贤面无表情道。

“公子……”那老者还想多言,见那长身玉立的公子已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他知道事到如今,那庞大的连锁财团,他的少爷一手创立的财富帝国已然毁于一旦,多劝也是无用,便叹了口气,摇着头退下了。

李子贤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楼墙外空旷的街道上已是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两长一短,在这寂寥的夜色中越发的清晰。

他苦笑了一下,值得?不值得?

对他而言,从来就不存在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他用自己的一世基业换她与别人的大婚盛世,却还是那般的甘之如饴。

他傻吗?是傻得吧,不然,为何连这清酒醇香都品出了黄连入心的滋味?原来,那赫赫有名的大周男贤竟然是个痴儿傻子啊。

他轻轻的啜着杯中的苦酒,目光落在那满目的喜庆跟漫天的烟花上,不知为何,竟突然间想起了那个除夕之夜,在大雪纷飞的昭都小院里那些廉价的却也不失美丽的烟火。

他的生平,这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如今像是走马灯,在他迷蒙的眸光中一页页的闪过,像是街道的光影,重叠成梦幻般的幕景,朦胧,却是清晰。

他李子贤出身贫门,自幼孤苦,父亲早亡,寡母无奈,倚门卖笑将他养大,身体换钱供他读书,过怕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千人嘲讽,万人唾弃的他为此奋发图强,想着一朝金榜题名权倾朝野,衣锦还乡,让母亲扬眉吐气。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他声名鹊起蟾宫折桂那一日,他的含辛茹苦养育他的寡母,不想给他凭添污点带来耻辱,一根绳子结束了她浮萍沟草般的一生。

李子贤觉得,他的人生仿若一下子失去了航向,他发奋读书的初衷是什么?他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又是为何?

朝堂纷争,他淡然处之,先帝说他风口浪尖皆可无悲无喜,独善其身不让分毫,不争不妒,无欲无求,有大将之风,堪当大任也,拜他为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先帝不知道,他这番不争不妒不是大将之风,而是真的不知所求,多年以来,支持他出人头地的唯一的理由早就瞬间倒塌,他不知道他还这般蝇营狗苟的玩弄着手段权谋,还能为了什么?

他第一次扪心自问自己该怎么活,该要些什么?虽然他不知道,也想不出,但他很清楚这些你死我活的权谋争斗不是他想要的。

天下大定,万民康乐,虽然宝华王爷拥兵自重,可先帝尚能应付有余,他李子贤忧国忧民呕心沥血数载自认还清了先帝的知遇之恩,便毅然决然的远离庙堂,辞官归隐,他想后半生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闲来无事,他便投身商贾,不是为了那些铜臭之物,只是隐隐的心疼着当初母亲一个一个数着铜板节衣缩食的心酸摸样,要是有钱,寡母当初也不会沦落如此,自毁尊严,在那些满身横肉的男人身下摇尾乞怜。

上天应该是眷顾他李子贤的,做官经商信手拈来,便是游刃有余,他的四海钱庄跟五湖酒楼短短几载便初具规模,日进斗金,甚至雄霸商界。

自从他无意朝堂,这世事纷争,三国鼎立早就与他毫无关系,他只是一介商贾,为了引人耳目少些麻烦,向来都只愿意在暗处掌控他的生意,世人皆知这四海钱庄与五湖酒楼的老板是世外高人,难窥其真言,却不知道,大隐隐于市,那个众人口中名不见经传的木姓商贾,就是他声名显赫的大周名相李子贤。

几年的时间,他耗尽心血创建了那闻名遐迩的四海钱庄跟五湖酒楼,如今,身家丰厚,却无意于争名夺利的他,只愿意这般闲云野鹤的四处游走,看雾霭流霞,看大漠河山,看陌上花开,看炊烟袅袅,竟然觉得,这般的人生才开始慢慢有了他李子贤自己的味道。

可李子贤总觉的他的生活还是缺了什么,他回到当年居住的那个小院,多年未归,这里已是荒草漫漫。

物是人非,母亲已逝,人去楼空,那些耻辱,那些心酸,都已是化成尘碾作土,无踪无迹。

人可以回到起点,却已不是昨天。

李子贤自认天资过人,此刻却第一次迷茫不已,莫非,这颗填不满的苍白的心脏,才是他那看似华美精彩的人生?

归乡之日恰逢他的授业之师病故,李子贤左右无事且昭国的钱庄酒楼恰好也确实有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便接受了恩师的临终托孤,要将他的独女莺燕送去她远嫁昭国的姨母家。

这么多年,李子贤依旧学不来铺张排场,如他自己远行游历一般,依旧是一个仆从,一些简单的行装,只是,这一次还多了个娇滴滴的声声唤着他子贤哥哥的莫名多出来的妹妹。

李子贤颇为不习惯。

由于以前母亲的缘故,他向来对女人退避三舍。

他可以读懂古前决本甚至是浩瀚巨著,却从来都不曾读懂过女人。

且,他从来也不认为这是什么缺点。

只是,后来的后来,他曾经万分的痛恨这一点,是的,那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将会是让他几乎崩溃的缺憾!

他从来不知道带一个女人上路会是这般的麻烦,但他却从来也未曾后悔过这次的抉择,因为这段路途,让他遇到了填满了他心脏的女子。

一开始,要不是听声音,他甚至不能肯定眼前的邋里邋遢一身男装灰头土脸的人是个女人。

他从来都是个怕麻烦的人,怕到自私,尤其是怕那些用尽浑身解数无数理由来纠缠的女人,他不懂女人,可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这样的女人。

可是这一次,他却心软了,因为那个女人的身边带着一个小小的孩子,那孩子怯怯弱弱的看着他,像是被遗弃的小狗,紧紧的抓着那女人的衣角,带着淡淡的乞求。

李子贤想到了他自己,想到了他的已逝的寡母,母亲也曾这般带着她一户户一家家的上门乞求,如若当年有人肯伸出援手施以绵薄之力,或许,当年的母亲便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换取他现在的前程锦绣。

那一念之间的心软让他答应了带她同行,那时的他不知道,有的时候,缘分就来自于那一念之间。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女人一路而来几乎没给他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她竟然比一个男人还要强悍,更让当时的他浑身一震的是,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带孩子的寡妇,境遇竟然比当初的母亲还不如,至少那个时候,他跟母亲还有片瓦容身!

或许是心生怜悯,或许是这些相似之处总让他或多或少的想到一样无路可走的母亲,他极难得的对这对孤儿寡母一路多加照顾,当然,她们带给他的震撼也是层出不穷,几乎颠覆了他原先对女子所有的印象。

她用狗皮取暖,用怪异的火辣辣的肉干驱寒,甚至是爬树抓鸟摸鸟蛋,背着一个孩子,却咬紧牙关,紧紧跟着他们的队伍,不哭不叫一声不吭,分毫不曾示弱。

作者有话要说:某遥从来不认为,爱情会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那时候的桃花是个黑丑邋遢的寡妇,

李子贤为何会注意她爱上她?

一丝一毫,环环相扣,

有些东西,风过无痕跟,凉意却留在了心里。

真相后面的真相

却咬紧牙关,紧紧跟着他们的队伍,不哭不叫一声不吭,分毫不曾示弱。

李子贤功夫傍身,身手矫捷,曾翻越过多次的一线天,对他而言,险峻的山势,难耐的严寒,一切皆不在话下,如履平地一般,所以,这些普通人的麻烦有些是他不曾预想到的,所以多少有些疏忽。

虽然知道莺燕可能不适,提前准备了大量的食物跟御寒衣物,却始终不曾如这个女子这般考虑的面面俱到。

这个女子外粗内细,心细如尘,让李子贤一路下来刮目相看。

李子贤对这个带孩子的邋遢丑女人颇为好奇,他甚至有一路同行,更加深入的窥探一二的冲动,只是,那个女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有些东西,从来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分道扬镳的那一刹那,他半猜半试探的叫出了她的名字——桃花,那一回眸一笑,让李子贤觉得,这个黑丑寡妇的笑容竟是这般的灿烂,还带着一丝他久违的温暖。

原以为不会再见,茫茫人海,萍水相逢,再见是种奢侈至极的东西,在他的心中,虽然这个黑丑的带孩子的寡妇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但总归也不过是萍水之缘,还不至于丝丝牵绊。

却没想到,或许注定是他今生逃不开的宿命,短短几月便是再见。

他的五湖酒楼向来有自己的特色跟招牌,比如冬天里可以吃到新鲜的反季绿叶菜蔬,为此,他是下了大本钱找专门的人设计了琉璃暖棚培植出来的,虽然耗资极大却也是物有所值,尤其是在滴水成冰的寒冬,他的五湖酒楼凭着这一点独一无二吸引了不少的达官权贵,也因这个噱头赚的满盆满钵,是他的五湖酒楼的招牌跟杀手锏。

没成想,他来昭都刚刚将那莺燕姑娘强行送去她姨母家中,且用尽了浑身解数才摆脱掉那一家人热情到过分的挽留,才巡视了几日的酒楼,查阅了这一年来的账目收益,便听说了别的酒楼偷师的事情。

在这冰天雪地的昭都竟然也有别的酒楼开始卖那绿色的菜蔬,且价格极为便宜,虽然只有最简单的豆芽跟蒜苗,也没吸引去多少吃排场要面子的大主顾,但对于向来自信满满的他而言无疑是当头一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李子贤从来不认为小事便可忽略,今日的自视过高不予在乎,或许便是明日的自取灭亡,这几家酒楼的绿菜虽然简单,但价格极为便宜,想必成本是极低的,他李子贤耗费重金才有了几日的冬日春色,对方这般低的价格却能同样打出这噱头,商人的敏锐度让他不得不防。

防患于未然,他开始派人严加查访,发现竟然不是这几处酒楼自家的本事,而是一菜农给送来的。

李子贤更加大吃一惊,他从来不知道这般技术已经让一个普通的菜农可以肆意种植了,也更加引起了他的探究之心,他从来都是求贤若渴的,想着既然此人有此等本事,定然想尽办法也要要重金聘请为己所用的。

只是他亲自出马在那酒楼蹲点守候,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那个他想要收归旗下的“高人”竟然就是阔别几月的那个黑丑的寡妇!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她身后还有多少的秘密跟让人瞠目结舌的惊喜?

不得不说,这个黑丑的寡妇挑起了他从未有过的兴趣。

他计上心来当机立断,心中有了算计。

他向来都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求知欲,尤其是对于他兴趣浓厚的东西,势必要了解的通透彻底。

于是便有了借机死皮赖脸的前去察看,用尽心机的留住在桃花家中的那一段故事。

其实他本来真是打算小住几日,了解到她冬日种蔬菜的秘诀,或是探知一些这女子的身世秘密,满足了他无聊至极的好奇心便打算离去。

他一直困惑不解,不过是一普通的藤萝女子,为何独独她可以这般坚韧强悍,不屈不挠,迎风挺立?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没那么容易回去。

对于这个寡居女子的生活,李子贤是好奇的,应该说,是有种窥探的渴望,他的寡母,当初未曾背井离乡,在自家的土地上还走投无路,活不下去,最终沦落到倚门卖笑,他亲自经历过了世事的艰辛,体验过了人情的冷暖,他很想看看,这个背井离乡的带孩子的女人,是如何的杂草一般的生活下去的,他的心中甚至有些隐隐的期许,看她是如何沦落到走投无路的那一步的,看历史是怎样在另一个带孩子的寡居女子身上重复的!

或许,让他可以放下不幸的母亲的方法,便是看别人更加不幸吧,他李子贤从来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从来学不会悲天悯人。

可是,事实证明,他又一次错了,那个黑丑的女人,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她一次又一次的宣告着,一个柔弱女子潜能被激发后的强大。

李子贤竟然觉得,这般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过起来,竟是从未有过的舒心与温暖,就像当年与母亲的相依为命,贫苦却是幸福的。

李子贤真的觉得,要是这般细水长流的琐琐碎碎的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安稳满足。

可是,生活从来都戴着神秘的面纱,即使被奉为圣人的李子贤也永远预测不出,命运的下一步会是什么走法。

她的真面貌,竟然美得那般(文)倾国倾城,那般风(人)华绝代,可让他震撼(书)当场的,不是她一笑天(屋)下醉的容颜,而是,那张脸,竟然跟大周在四年前的宫变中生死不明的灼华公主于璎珞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她到底是谁?

李子贤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那娇滴滴的大周明珠璎珞公主会发豆芽菜,会下厨做饭煮菜,会写些怪异的文字,会有这么多与身份地位不符的举动,这不是简单的一句失忆或是忘记就可以解释的了的。

这个女人,除了容貌,全身上下无一丝一毫像个公主。

李子贤决定要常住在此,他必须确认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那时的他,没有意识到,他如今不过是一介商贾,这女人是公主或是寡妇与他何干?或许他只不过是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这个女人总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她甚至不嫌脏臭的开始做卤猪下水去集市上卖,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洗着那些猪大肠,李子贤的心中越发的肯定,她不是那众所周知的跟大周驸马柳惜言青梅竹马的璎珞公主。

这个认识,竟然让他的心有一丝的欣喜,虽然他不知道欣喜从何而来。

那是的李子贤觉得,如此相依为命,静看岁月静好,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他以观察公主为名义,住在了那个狭小干净的院落里,不知不觉间,他的那颗茫然无依的心仿若渐渐的填满了,满足的让他觉得充盈。

他想,原来他需要的不过是这竹篱人家的寻常日子啊,却不曾想过,那竹篱茅舍的梦里,为何总有一个女子浅笑嫣然的影子,因为一直都在,所以习惯了那温暖,也就习惯了忽略。

不过,他也曾想,若如这女子当真不是那身世复杂的璎珞公主,那么,如此相伴一生倒也未尝不是极好的选择。

只是,那一夜的月光,照亮了李子贤刻意忽略的真相!

也掩盖了他那同样血脉涨涌的情感跟心如擂鼓的跳动。

她真是璎珞公主,还是如今三国必争的璎珞公主!

他李子贤没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她喜欢他,他知道。

那首诗词,很好,无意中看到的他用尽了几日的时间研读出来,竟然觉得心像是涂了蜜,甜的有丝丝苦涩的味道。

但是,他该离去了。

这个女子,注定不是他白首与共闲看花开的普通女子,注定不会是他要找的那个流水人家的一抹桃花,多说无用,留恋为何?如今她是明珠蒙尘,却终会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日,相濡以沫既然被现实撕碎,最明智的,便是天涯陌路,相忘江湖,割舍不下的不过是虚妄的情感,他李子贤从来都活的淡然且理智。

可是,既然心意已决,为何却迟迟无法说出口去?

他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儿女情长?

他知道这是不理智的,却无法理智的让自己掐断这些不理智的举措。

那时的李子贤想,他或许不过是觉得歉疚,因为当初自作主张的有目的的接近,搅乱了一池的春水,而今有这般毫不负责的不辞而别,他应该只是于心不忍,对,不过是觉得很不负责任而已,是责任,无关风月无关感情!

只是,他不知道既然单单仅仅是因为责任,可当她被柳惜言抱在怀里时他的心会是那般的酸疼!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让俺家子贤沉冤昭雪吧,

他被莫须有的罪名压抑了这么多章,该让他见见太阳了。

他是算计了桃花,蓄意接近,却不是将桃花推给柳惜言,

不过是造化弄人。

那些认为李子贤接近桃花太过突兀的,

殊不知这豆芽菜便是某遥埋的伏笔,做的文章啊。

陪伴

陪伴

只是,他不知道既然单单仅仅是因为责任,可当她被柳惜言抱在怀里时他的心会是那般的酸疼!

他是蓄意接近,他承认了,他也是一直欺瞒,他无话可说,哪怕是那一夜的撩拨了她心神的暧昧,也是他有意为之,故意查看,他百口莫辩!

命运给犹疑不定的他做了选择,她的正牌驸马来了,她知道当初他是蓄意接近且认出了她的身份欺瞒了这么久,那瞬间寒凉冰冷的目光,让他铁嘴南贤一时间心如刀割!

事到如今,他再也没有了陪伴的理由,可他却依旧搜肠刮肚的给自己找了个留下的借口。

他一直蓄意欺骗,他欠她的,既然欠了,便是要还的,那就让他护送她平安归国吧,全做是对她的补偿。

只是,当他的桃花眼睁睁的被黑衣人掠去,他却束手无策的那一刻,李子贤才彻底明白,自始至终,都是他以照顾补偿的名义在慰藉着他自己!

原来,她一直是他的救赎,而他才是她的劫数!

他想,那一刻,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心无念的李子贤。

那两个月一向以淡然为名的他彻底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北周,昭国,南周,他动用了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关系跟人马,只求上天能在对他仁慈一回,就一回!

千辛万苦得来的她的消息让李子贤欣喜若狂,看到她行将就木面容枯槁长卧病榻的消瘦的影子,他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

那一首诗,是他写的,其实,他本可以写别的,可他就是要用这首诗,因为这首诗,叫相思!曾经她为了他而写,如今,换做他写给她!

曾经她对他砰然心动,而今,换做他对她,生死相随。

相思入酒,相思是毒,他李子贤已是病入膏肓,万劫不复。

在他的桃花抱着他的腰哭的声嘶力竭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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