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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界之河山晚照-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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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也不用妄自菲薄。”烈熠暗叹,滟昊泠在此事中的确做的太显眼,要想令燕归愁放下戒心,只怕他再多的劝诫也不会有用。“以你过去积累的功勋,元帅之职当之无愧。”
“公子倒也不用安慰我。”燕归愁笑了一笑,即使不见得已经真正放下,从这个笑容之中至少可以看出,他的个性不会在这些事物上多做纠缠。“应该晋升的时候不见动作,如今却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我当上这个什么元帅,老大在此事上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公子和我一样明白。”
果然,燕归愁早已明白了这一切。不过烈熠也怀疑,滟昊泠是故意令他明白的,他甚至没有费心去想一个更加适当的借口。
正如燕归愁自己说的那样,卓寒青的晋升的确是名至实归,在士兵心中的威望,背后支持的势力以及震动七界的名声,在整个羽檄军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与卓寒青分庭抗礼。即使卓寒青没有一件卓著的军功在身,元帅之职也非他莫属。
除非滟昊泠一直令这个位子空虚下去,一旦他起了立帅的念头,其中就必然有卓寒青的一席之地。
相较而言,燕归愁的确算不上什么。若是在刚刚建立功勋的时候也就罢了,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抬起手,燕归愁有些突兀的指着远方的冰雪宫殿。“那里面的夜宴,虽然是为了庆祝我的晋升,所有人口中都是恭喜二字,不过很可惜,没有一个是真心的。”
游侠出生,说白了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这样的人也能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元帅宝座,羽檄军中不服气的将领军官不在少数。这样的道理,燕归愁一开始就清楚无比,但是到了真正面临的一天,还是难以违心的虚伪客套下去。
顺着燕归愁的手势看去,不知何时,雪下得小了,宫殿透出的灯光又再次变得夺目起来。夺目,同样也是刺目,刺的胸口发闷。心服口服,写在纸上不过是最简单的四个字,但是到了真正做到又何其困难。至少烈熠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算上滟昊泠,恐怕也差一些的。
所以,归为汐蓝皇帝,依然需要羽檄军为他东征西讨。
付诸暴力。
“待景阳一战真正结束之后,你应该就能得到发自内心真心的祝贺之词了。”烈熠移开视线,不再看冰雪宫殿,比起那些令双眼刺疼的灯光,黑暗的感觉反而还好得多。
由于烈熠偏脸避过光亮,整个面容都陷入黑暗之中,燕归愁再也无法从他的表情之中揣摩出一星半点的真意。燕归愁的修为不弱,目力当然也不差,但是就算他能在黑暗之中看清对面人的轮廓,也无法捕捉到每一个微末的细节。
“公子知道了?”这纯粹是燕归愁的猜测,既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不如随性一猜。同为逃席的两人,至少在这样的不期而遇之中,也不用过于为所言所行负责任。
“知道,也是不知道。”看似矛盾的答案,恰恰也是真话。“景阳之战并不算真正结束,保住柔蓝不受侵犯,下一步就该是报复的时刻了。”
从来都是汐蓝欺压别国,如今这般被敌军侵入属国,滟昊泠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景阳趁着汐蓝粮食紧缺之时来犯,确实聪明。目前尚不知这样重要的情报是如何泄露出去的,不过景阳十分懂得利用时机。
然而,他们算错了一点,就是滟昊泠的性格。他不会在意粮草的限制,只会狠狠报复一切应该报复的敌人。
真不知道,景阳所有深思熟虑的举动,最终得到的结果就是……引狼入室?
烈熠用了“报复”这样的词汇,这下就算不猜,燕归愁也能肯定他定然是不赞同的。“公子反对向景阳出兵?”
“反对?不,我并不反对。”烈熠收敛了下意识的抵触情绪。“这是统一景阳的大好时机,不容错过。七界的战乱到了今日已是无法改变,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然后让一切尽快结束。”
如今的汐蓝,粮食紧缺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善。但是同样的,景阳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错误的发动侵犯柔蓝的战争,最终以失败告终,从俘虏的数目来计算,景阳国内如今一定兵力空虚。
此消彼长之下,景阳的不幸,就是汐蓝最大的幸运。战机稍纵即逝,也会在最意料不到的时刻到来。时间的变化或许从来就是玄妙至此,一线之差,已是天渊之别。
燕归愁像是第一次看明白烈熠,又像是依然不甚明白。这样一个冷静而睿智的人,到底是什么令他犹豫至此?“公子,既然不反对出兵,还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担心?”
这算是在……明知故问?“我不知道那一日昊泠与你商讨出怎样的战术,今日既然把话说到这里,我也就奉劝一句——无论景阳曾经怎样对不起你,那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土地,景阳的人民也是你的同族。希望你未来行事之际,更多能够想起此事,顾惜一二。”
第十七章 知人善用
他已经知道他是谁。
他已经看穿他的过往。
他已经洞悉他全部的秘密。
一连数个念头闪过燕归愁的脑海,同时萌生的还有无数应对之策。其中,甚至包括了与对方动手。
烈熠不是敌人,为了实现自身的野望,他甚至是必不可少之人,否则当日燕归愁也不会义无反顾的投靠在他麾下,当日下跪所效忠的对象自然是滟昊泠,但是也包括烈熠在内。燕归愁这样的想法依然是无可厚非,一旦隐藏最深的秘密被别人破悉之后,任何人都免不了立刻兴起这样的念头——若是对方不存在了,秘密自然也得意保守。
然而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燕归愁看人极准,也有自知之明,就算他出其不意偷袭对方,也不会有丝毫胜算。想来当今世上,真正与烈熠不相上下,能够与之对决的……也唯有一人而已。
“公子——”燕归愁只呼唤了一声,就不知如何往下继续。面对烈熠之时,总忍不住想要忏悔些什么,平日或许不觉,烈熠自己也许也没有意识到,但是当与他沉默相对时,总是免不了为了那一抹悲悯之色而震颤。
那一声异常简单的称呼停在耳中,却能体会出燕归愁的无奈与恳求。烈熠摆摆手,他无意让对方左右为难。“言尽于此,你是个聪明人,该做些什么,如何去做,你心中定然早已有了主意。”
燕归愁苦笑,“公子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身不由己。”说此番话时,燕归愁正死死盯着远方的宫殿,他的不由己来自于谁人何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身不由己的真意,世上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比烈熠更加清楚。然而他依旧不动声色,甚至有些面无表情。“每个人能做到的事都十分有限,只要燕无帅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对无辜民众顾惜一二,我已是感激不尽。”
“至于其他事,我会尽力而为。”说是尽力,也真的只能如此,要劝滟昊泠放弃那个所谓的计划,烈熠连十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
“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不知公子能否解惑?”短暂的沉默,其中却夹杂了燕归愁无数挣扎。之后,燕归愁还是按捺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得到烈熠一个眼神示意,深吸一口气,问出了盘亘在心中无数日子的不解。
“公子是否从来没有野心?”
烈熠眉心一蹙,显然是没有想到燕归愁会有如此一问。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机下,问的如此直接。
“或许我该这么问——”燕归愁也清楚,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的言行一定会变得十分无礼。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再想收回已出口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咬牙继续。“公子难道就不想得到这个天下?”
乱世英豪,谁也说不清是乱世造就了英豪,还是英豪推动了乱世。当不尽的战火纷飞,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之际,对于各路英豪来说恰恰只是生逢其时。有什么比乱世的舞台更能崭露头角,又有什么比乱世的浑浊更能攫取庞大的利益。
逐鹿七界,天下之争。
面对着如画江山,谁不是豪情万丈?即使这份豪情,伴随着数不胜数的野心勃勃。
在燕归愁所知有能力一争天下的人物之中,力量最强悍也是最有可能的无疑是滟昊泠与烈熠两人。说起来,燕归愁在骨子里也是个相当自负的人,当然认为自己在这场旷世征战之中也有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然而一旦与那两人相较,也只能甘拜下风。
正是由于这种认知,燕归愁才一直无法置信,绝世如烈熠者,难道真的没有丝毫野心?
“野心?我当然也有。”乍听上去像是承认了什么,细细一品味则发现烈熠这话什么也没有说。面对的是燕归愁,且他的态度是如此不加掩饰的直率,或许烈熠本人也想直言不讳,奈何自己对此也是无比茫然。
“恕我直言,公子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无欲无求。”旁的燕归愁或许不敢肯定,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太多的事实已经彻底证明,对于天下霸权,烈熠可谓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对于滟昊泠的拥护,是完全发自真心的。
烈熠静静望了对方许久,旁人对他的认知原来竟是如此,倒有些冷眼旁观世间的神族了——不,即使是九天之上的神族,也不该是真正的无欲无求。若是真正什么也不在意,应该连冷眼旁观都彻底省却。
“如果说心怀野心就必须来参与天下之争,或许我真的没有。”即便对天下没有丝毫兴趣,却也能够理解旁人的愿望。江山多娇,谁能压抑心中欲望?眼前的燕归愁,无疑也是其中一人。烈熠直视他,决意坦诚。“不过比起万里河山,我有更加深切的野心。”
燕归愁没有进一步追问是怎样的深切野心,对方的坦诚,不代表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刺探他人的秘密。每个人心中都有无法割舍的部分,融入了骨血,已经能够确定烈熠的心愿与世俗的野心不同,他又何必再继续不停追问?
长叹一声,燕归愁感慨颇深,“天下当属有能者居之,在这些人之中,又有谁能真的不想揽尽大好河山?能做到的,只有公子你罢,至少我就完全做不到。”
“做不到也并非全然不好。”烈熠正色道。野心一物,虽然是铸造乱世的罪魁祸首,然而要结束乱世,也需要同等程度的东西。世间万物皆有两面,野心也是如此,好与不好,实在难以一言蔽之。
尽管没有明言,烈熠所说的这几个字还是包含了不少为野心开脱的意思。他何以会如此燕归愁倒是明白,反正不是为了他。并非全然不好,意思便是说有好有坏,最终结果究竟朝着哪一个方向发展,都只在一念之间。
真正探究起来,这样的问题肯定是玄之又玄,燕归愁自认是个俗人,以烈熠的睿智都无法参透的问题,他自然更是望尘莫及。与其为此苦恼,倒不如解决与切身相关的问题。“好与不好确实难以定论,不过我能肯定的是,野心已经给我带来了莫大的麻烦。”
麻烦并非燕归愁夸大其词,而烈熠既然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也是相信这一点的。没有必要就这一点继续讨论,所以燕归愁只是停顿片刻,就继续往下说。“老大偏偏在这个时候让我当什么元帅,已经是很明显的警告了。”
烈熠无法否认,至少在此事上,他与燕归愁的看法一致。“怎么你对这个职务不满意?”
“怎会?”燕归愁立时否认,这也正是他最无奈之处,分明清楚这次晋升背后的真意,偏偏又拒绝不了元帅宝座的诱惑。“羽檄军的元帅一职,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莫说是一锅景阳,就算再加上一个什么国家,手握的权利也无法与之相比。”
既是警告,也是收买。连烈熠都不得不承认,滟昊泠的这一手权术玩弄的十分漂亮。即使汐蓝国内有不少人对这场晋升颇有微词,但是受此恩惠的本人确实十分了解背后的目的。以滟昊泠一贯的作风来看,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他只需完成需要完成的目的。
听了燕归愁所说之后,烈熠心中稍宽。“既然燕元帅有此想法,也实在不需为此事烦忧了。事实上,以你过去的军功,元帅一职也实属应当。若元帅还是想不通,不如就将晋升当成是过去功劳的奖赏,不过是迟来一些时日罢了。”
燕归愁心中一颤,这些安慰之辞他当然不止一次设想过,也不止一次对自己讲过。但是,即便是完全一致的内容,从烈熠的口中讲出,也具有全然不同的深意。或许还难以彻底放下此事,心中沉闷也已经一扫而空。
逃席出来面见烈熠,此行果然不虚。
“景阳一战,我将全心全意。不为自身,而是为了汐蓝。”燕归愁面容平静之下所蕴含的心意已是郑重无比。
烈熠并不表示接受,反而加以指点。“这番话用不着付诸言语,只要燕元帅有心,昊泠自然可以看见。”烈熠始终相信着这一点,也相信滟昊泠懂得知人善用。
第十八章 多说多错
“看来,今夜逃席的人还真不少。”烈熠看了身旁之人一眼,语气淡淡。
滟昊泠不以为杵,也顺着这句调侃继续。“连主角都可以不辞而别,我就更没有理由呆在那里了。”一边说着,一边为他整理衣领,直到一丝缝隙也不剩才总算停手。柔蓝夜晚的冷风刺骨不是别处可以比拟,他担心他的身体经不住。“再说了,带头逃席的人可是你,如今怎么反过来被你过问了。”
对方这话说的客气,烈熠哪里只是半途离开,他根本就没有在夜宴上露过脸。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进入柔蓝的王宫半步,这几日一直宿在军营。滟昊泠对此当然极度不满,奈何了解他的固执,是以只能遂了他的心意。
烈熠再次看了宫殿一眼,灯火与方才一样辉煌,只是那种喧闹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由于变化的太快,更加给人一股冷清之感。这倒也是,今夜最重要的两个人物都不见了踪影,宴会也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你这么出来,难道没有人问一句?”烈熠的语气太过不露声色,令人分辨不出他是想要知道答案,还是不过随口一问。
“要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这个皇帝也未免当的太无趣了。”滟昊泠以此作为回答,算是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他离开之时,当然有人上前阻拦,不是别人,正是沐霖。但是 滟昊泠认为,有关沐霖的一切还是不要让烈熠知晓为好。
烈熠果然也不再继续,之前有没有被阻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已经站在他的面前。“出来找我有何事?”陡然出口的生疏,不仅是滟昊泠,就连烈熠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回想一番之后才发觉,自从进入柔蓝地境,他们两人竟是一场像样的交谈也没有。以至于张口就是这般生疏的措辞,不是出自故意,然而带来的却是不可言说的不习惯。
“出来找你是真,不过并不是为了任何事。”自从劝诫烈熠不再饮酒之后,滟昊泠自己也是滴酒不沾。但是这样一个觥筹交错的夜晚,殿内的暖风将酒液熏染的更加香醇,令人闻之欲醉,滟昊泠发现自己再也压抑不住想要见他的念头。
滟昊泠长叹一声,“熠,是不是没有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事情的演变出乎意料,造成一切变化的契机无疑就是那一场背着烈熠进行的计划。当日提出让烈熠回避之时,滟昊泠已经预计了此举会令他们之间变得十足不快,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样的程度。
不过,滟昊泠并不如何后悔。倘若时光倒转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然会一意孤行。类似于后悔的心情,从来就不属于一个帝王。
四周一片黑暗,他们所处的位置在一块山壁的阴影之中,更是一丝光线也没有。照理来说,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才是。偏偏,烈熠能够看见他唇角弯起的一抹苦涩,还有眼底深埋的恳求。
差一点,烈熠就心软了。
到底,也还是差一点。
“你出来之时或许什么事也没有,不过现在应该已经不一样了。”乍看上去,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事实上区别则是相当之大。别的不说,单是燕归愁的存在已经足以改变滟昊泠的想法。虽然在他到来之前,燕归愁已经告辞先走一步,烈熠还是相信,滟昊泠已经知道他们之间有一场谈话。
“你我之间,非要如此么?”滟昊泠眼中的恳求渐渐染上了绝望的色彩,就在几乎认为他快要被吞没之时,绝望之色陡然不见,快的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他眼中出现过一样。同时,包括他刚才说过的那几个字,也像是根本没有说过——哪怕话音未落。
皇者,永远都是皇者。谁也不会容许他出现软弱,一瞬间也不行。
“既然熠一定要如此,那我就问了,你约见燕归愁是为了什么?”
烈熠微有愕然,滟昊泠的说法,倒显得一切是他故意了。故意斤斤计较,故意得理不饶人。难以忽视的酸涩之感,偏偏又反驳不得。“你认为是什么?我在向燕元帅打探你们的计划?”
“我不是——”不是什么?滟昊泠戛然而止没了下文,有些话一旦出口,就算付出十倍以上的解释,也无法将之弥补。他深切的明白这个道理,也决定不再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是我不够谨慎。”这算是致歉,也是烈熠最大程度的服软。早在无名酒肆的邂逅以来,烈熠已经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自己,在滟昊泠的身边,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需要慎之又慎。只可惜出现了太多的始料未及,让他忘了自我警醒,也忘了那些潜藏的危险。
如今,大概就是尝到苦果了罢。
“燕元帅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在得到你的允许之前,他什么也不会透露给我。”虽然不是刻意袒护燕归愁,但是烈熠的这句话已经在暗示滟昊泠,他确实向燕归愁刺探了什么。
滟昊泠脸色沉了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烈熠会如此应他。“为何要撒这个谎?燕归愁就值得你如此袒护?”理智判断出烈熠并非全然为了替燕归愁脱罪,被点燃的情绪还是不假思索的说出最伤人的话。
“知人善任是上位者必须做到的事,不该为了已是不快就讲一切推到无辜者的身上。”今日的话题发展到如此针锋相对的地步,烈熠也是始料未及。“昊泠,你心中明白,我不是为了袒护谁。之前与燕元帅的谈话,不敢说完全与景阳战事无关,我也确实没有询问过具体战术。”
烈熠蓦然的坦诚令滟昊泠无限讶然,随即也感受背后的无奈。不得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既然当初选择回避,以烈熠的为人,确实不会在事后多番打探。
不得不见,抑制不住相见的心思,但真正见过之后,竟然演变成最不愿看到的场面。
滟昊泠张开双臂,轻轻将烈熠揽进怀中。大概此时烈熠也有一眼感到想法,令他这个动作做来不费吹灰之力。
多说多错,在他们彼此情绪都没有平复之前,无论开口说什么,最终都会变成一场错误。如此倒不如静静相拥,感受对方身体上几乎不可察觉的颤抖。
很久之后,直到周围的凉意一点点的弥漫上来。即使在不断使用内力驱寒,依然无法抵挡柔蓝夜间超乎寻常的寒冷。倒也不是十分难过,相反在这样的凉意之中,令情绪一点点的平复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滟昊泠判断即使再重开话题也不会重蹈覆辙,至少他们两人能够做到心平气和。“熠你可曾想过,我从来不会瞒你任何事,为何独独在此事上例外?”
这本是一个完全没有必要与意义的问题,滟昊泠选在这个时候相询,已是没有别的办法,带有浓烈的无可奈何。是以,烈熠维持着沉默。短暂的靠近之后,他也不愿再重复针锋相对,以示安慰的在他的肩头拍了拍。
滟昊泠苦笑,由于他们两人着实太近,低沉若斯的笑声也全然钻进烈熠的耳中,久久不散。“熠想的不错,我不说是算准了你会反对。然而就算你反对,我也无法罢手了。因为这个计划在我当初为了传国玉玺去往景阳之后,已经开始。”
烈熠的肩膀微微震动一下,动作可谓细微至极,但是也已经泄露了他心中的惊骇。烈熠素来内敛,面对许多令天下镇静的事件时也不会有如此反应。因为那些大事往往都是有迹可循,在真正发生之前烈熠多少已经有所预料,所以当然不会意外。可是眼下这一件,是完完全全的超脱了他的想象。
当初景阳一行究竟暗藏了多少凶险已是笔墨难以形容,传国玉玺背后的操纵者竟然是风族圣地的看守者风紫,为了对付滟昊泠,风紫甚至使用风族的神秘力量设下封印溯水之力的结界。滟昊泠归来之后,一身严重的伤势已经证明了当时的情形是如何九死一生。
如今滟昊泠却说,在那样的条件之下他已经开始了针对景阳的计划——这是如何的深谋远虑?
烈熠思虑前因后果,忽然发现了一处矛盾。“既然是早已实施的计划,为何当时还要专程留下燕归愁?”既然那时还在商讨,既是说计划尚不完整。不完整的计划就有罢手的余地,滟昊泠的说法着实矛盾。
滟昊泠又何尝不知自己前言不搭后语,事到如今,是否对烈熠坦诚整个计划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到了这个地步既是他什么都不做,计划还是会一丝不苟的进行,非任何人力可以转圈。然而私心里,滟昊泠还是不想说,多隐瞒一刻算是一刻,原来他也会如此自欺欺人。
“那一日我只是给燕归愁下了命令,让他动用在景阳的暗街力量,有计划的在全城收购一批药材。”在这一点上,滟昊泠没有再多加掩饰,包括哪些药材的名称都一一说给烈熠知晓。
烈熠只是默默听着,以他的博学强记,只是听过一遍的药名也能记的清清楚楚。以烈熠对药材的熟知,能够判断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十分普通,也寻常可见并不珍贵。滟昊泠命燕归愁收购,自然不是因为汐蓝紧缺这些药材,为何他还要下达这样一个怪异的命令?
思来想去,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滟昊泠想要将景阳现存的这数味药材一购而空。
第十九章 亡国隐患
景阳战败的消息在最大程度上被加以封锁,当有关情报被传回景阳王城之时,已经是近一个月之后。
景阳的王上景宣将手中的奏折翻看了无数遍,饶是一场华贵而坚韧的纸张,也几乎在这样反复的翻折之中断裂成几片。但是景宣尤自不满意,还在持续着同样的动作,因为对他而言,这条情报简直荒谬到了极点。“瑞儿战败了?”
御书房内没有别人,事关重大,为了避免战败的消息流传出去引起国内恐慌,情报送来之时已经清场。除了景阳王上以外,就只有一个书记官沈飞。情报是由沈飞呈上,同时也是景宣最信任之人,才得以随侍在一旁。
但是此刻,沈飞倒是希望自己不在此地的。在七界之中,执掌政权的一国之君中,景阳的王上应该是年纪最长的一位,不过有一句话恰好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只有身为心腹才能真正了解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此刻他还是王上心中最信任之人,很有可能下一刻就已经身首异处。
“回答本王,你是不是也认为瑞儿战败了?”对于书记官的沉默以对,景宣并不满意,非要逼迫他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不可。
“情报所载,此处获胜的是汐蓝一方。”既然非回答不可,沈飞就选择一种最聪明的答案。即使两种说法表达的结果并无分别,但是带给人的感觉还是有所不同。
“你认为汐蓝是如何获胜的?瑞儿又是如何失败的?”姑且不论这条情报的真假,景宣问出这个问题也是理所当然。
军情皆为大事,任何的变化都需要及时上报,景华瑞不会不懂这个道理。事实上在天回军驻扎柔蓝的某荒原为止,一直都有定期的军报传回。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定期军报戛然而止,时隔二十多日,就收到了战败的消息。
没有任何过程,仿佛战争就是一瞬间的事,根本不需要过程。荒谬至此的事,试问景宣如何能够相信?况且还事关他最宠爱的孩儿的性命,要接受就更加艰难。
“带回情报的是天回军一名死里逃生的士兵,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事到如今,沈飞也只能实话实说。从他个人的角度,已经相信了这条不幸的消息,只是尚且无力说服王上。说到底他也只是身份卑微,要影响王上的看法,谈何容易。
“死里逃生的士兵?”景宣冷笑着反问,从他的口吻中已经可以听说,他对这个所谓士兵的身份抱有相当大的怀疑。既然是一场惨败,为何还有士兵能够逃回国内通风报信?
沈飞不知该如何替那名士兵开脱,实际上他也没有替他开脱的义务,于是建议道,“王上可要召见这名士兵亲自询问?”
景宣考虑一二,决定先进一步了解情况。到底是在王座之上呆了数十年,面临如此大的变故,这一份镇静已经值得世上很多人钦佩。“那一场战事过程到底如何,这名士兵可曾知道?”
沈飞心中暗叹,虽然自己自始至终从未提及此事,王上还是已然肯定他已经面见过那名士兵。“回王上,按照这名士兵的说法,他虽然看见过程,却不十分清楚。”
这又是相当违背常理的情形,作为一名参与战斗的士兵,整个过程他应该是亲身经历,而不该只是单纯的看见。除非,这是一名逃兵。如果真是逃兵,他的话就完全不值得相信了。
沈飞跟随景阳王上已经多年,多少也能猜到王上正在置疑些什么,也不敢再多做耽误,将询问得知的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说来也是十分巧合,也是那名士兵命不该绝。当时在景华瑞下令加快行军之后,才跑了几步,他就狠狠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相当严重,右边小腿骨头当场折断,他的上司极有恻隐心,看上去多有不忍,于是命他原地休息,准备去请军医来为他医治。
就是在这个空隙之间,变故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快速的令那名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身下传来可怕震动,原本坚固无比的地面开始冰裂,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他开始手足并用朝相对安全的一面爬去。最幸运之处就在于,他的所在离冰城的中心最远,所以也成了天回军之中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人。
沈飞的叙述十分简洁,少了那些亲生经历的惊心动魄,只是将听说的内容转述出来。之后又补充一句,“属下已经让御医检查过那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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