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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遇-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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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这样的女孩子原本就该配这样的幸福。
狐四的喜宴,我有去参加。
婚礼很简单,但也很齐全,红烛高烧,她穿著和新郎官一样红的喜服,凤冠霞帔下必然是笑靥如花。
那个神仙也在,站在我旁边问我新娘是不是很漂亮,我还没回答,他自己就笑著自言道,真是很漂亮的红狐狸啊。目光一直追随著那道豔红如火的倩影。
那天第一次见神仙喝酒,我也同他一块喝,他醉了便说,他当初答应要报答书生帮他避劫之恩,许他一个美娇娘,今天总算是做到了。说完便仰天大笑,後来又说了些可惜什麽的,我也喝高了听不清楚。
世事往往都是如此,就是有人得到了,有人便得不到,神仙也不例外。
第二十三章
(二十三)
夜越深,却越清醒,往事像寒风一样飕飕地钻进我的脑子,冻得我直发抖,可是我明明记得,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回忆越深,越远,心便越冷,我蜷缩在床上,犹豫著要不要把汤婆子拿进来。
却突然会想起,隔壁的那个人,冷不冷,往常狐四用过的棉被,厚不厚实。我果然变成人了,也还是这般傻气。
不止一次妄想过,要是只停留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就好了。那时,海棠开得正灿,我天天在园子里闻著海棠香晒太阳,我没有完全明白何为感情,亦不懂得何为欺骗,柳苏在园子里偷偷吻我,我装作不知道。
那个时候,花正好,人也…。。。
可惜妄想终究还是妄想,美好的泡沫被戳破的那天,就应该记著往昔已逝,不该留恋。
翻来覆去想了许多,却其实还是不过那几件事。
不过是几件事,却将让我纠结一辈子。
看著天一点点亮了起来,却丝毫不想起床,不是我赖床,是怕起床後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柳苏是怎样的感受,我都不能面对他,为什麽他却能来面对我?
或许这就是我始终同人族有所不同的地方吧。
可是总归不能在床上躺一辈子,或者一直关著门不见面吧,这是我的宅第,他不知道厨房在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拿柴火,大雪封著山,狐四没来带他出去,他便出不去。
打开房门,心内却在想著他是否也起了床,在不在厅里,碰见了又要说什麽,做出怎样的表情。
走到了客厅,昨夜点的蜡烛早就烧尽,烛泪从烛台上流淌开,凝固了。
他就在客厅,就在昨夜坐著的那个位置,转过头来看我。
他一夜没回房睡。
我一下子就作出这种想法,而且万分肯定,没有道理的肯定。
心里发酸,却还是要装作不知道,早上的问题突然也有了答案。
他可以面对我,却面对不了自己。
“我去做早饭,等著。”狐四留下了非常足够的存粮,几乎都够过两个冬了。
柳苏的来到,我没有怪狐四,她或许比任何人都讨厌柳苏,但是她也只是想看到我也幸福罢了。
只不过,我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我帮你。”他跟了上来。
厨房连著柴房,不大,两个人一进去就拥挤了。
“你不会这些,我来吧。”我抢过他手里的柴薪,示意他出去。
“谁就道我不会了?”果真他重新抢过柴,生起火来,似模似样。
“我是……小时候学的。”他不知本来想说什麽,却半路变了脸色,讪讪改了口。
柴火旺了,哔哔啵啵响个不停,我把东西下了锅,他在那边煮饭。
我从来未曾想过,有同他一起煮饭的时候。
从前是不用,後来是不敢。
原以为他会没话找话说,却没想到他比从前安静不少,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做好早饭。
直到饭吃完,我们都没说一句话。
收拾好碗筷,我准备要去洗,他却又凑上来,道:“放著我来吧。”
“我是死过没有法力,但不是废了。”我淡淡说道,越过他径直去了厨房。
这话真不是故意针对他,同狐四我也这般说过。
洗碗的时候我比较喜欢想东西,这样手就不会感觉特别冻,尤其是在这样的寒冬。
这次想的是,怎麽办?他要呆在这里,整整一个冬天,直到春开雪化的时候。
不想再面对他,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想到一个很笨的办法,没办法,这个毛病改不了,以至於我一出主意狐四总说那是馊的,但是我真的再无其他可想的了。
打定了主意,我洗好了碗,便去找了柳苏。
他对於我有事情找他显然万分惊奇,却有掩不住的喜上眉梢,不过又不敢太过明显,我看著都有点想笑了。
“现在大雪封著山,你出不去了,只能留下来过冬。”我明明白白点明他的处境。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住的地方不大,你有空可以随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外面风雪正大,就不要出去太远的地方。”
“柴火放在柴房,食物有些在厨房,多的在地窖里,也就在厨房下面,饿了可以煮东西吃。”
“汤婆子我放在客厅的杂物箱子里,实在太冷了可以灌些热水取暖,棉被屋子衣柜里都有,不够自己添。”
“衣服不够可以穿著我的先,不过有点小了。後面有个浴房,洗衣服也在那边,洗完可以晾院子里。”
……
我说了很多,都是关於这个我小小的住处的,我害怕大概从来没有离过下人的柳家少爷,不知道如何过小家小院的生活。
他静静听著,如同最乖巧的学生,时不时还点点头回应我。
柳苏向来很聪明,我很放心。
说完我就走了,末了,还是忍不住回头对他说:“昨夜没睡吧?去睡吧。”
似乎我的关心很出奇,他愣了一下後才道:“谢谢。”
我们居然比初初遇见时,更加陌生和客气。
世事无常,柳苏你想回到从前,却是连你自己也回不去了吧。
第二十四章
(二十四)
寒冬的暴风雪的确猛烈,我陷在厚厚的雪地里,耳旁全是呼啸而过的风雪声,寒风暴雪就如同刀片舔刮著我的脸颊,身体已经被冻得麻木无知了,脚下从脚底一直冻到了小腿上,初初每迈一个步子都会出现一个深坑,而如今速度缓了下来,雪很快就把脚都埋没起来,脚站稳想迈开都觉吃力,更何况现在我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
凡人的身体真的很差劲,我抖著身子的时候就这样想著,没有皮毛只是靠著衣著却原来是这般怕冷,没有法力只用著凡胎却原来是这般吃力。
白茫茫的一片,暴风雪让原本就难以辨识方向的雪地更加迷惑,我根本就无从得知自己在往哪里走,印象中的洞穴原本只是在不远处,现在却好似远得没了边,全然素白的天地让我生出茫然同绝望。
迷路,在雪地里,必死无疑,何况还发著暴风雪,更是绝无生还的境地。
不想狐四费尽心思救回来的这条命,终究还是要还给阎王的。
我突然觉著可笑起来。
第一次因著那个人死了,第二次却还是因著那个人而死,不知道去了阎罗殿上,会不会被笑痴傻?
我想我又是做了一个错误非凡的决定,这个决定可能会使我再次失去生命,可是我又是没有後悔。
我发现比起死亡,我更加害怕面对那个人。
从一年前起,明明我已经离开了,不在见到他了,他却还是每每闯入我的生活,看起这个会想到他,看到那个也会想到他,他就如同一个不散的冤魂,紧紧跟著我,缭绕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连梦里也不肯放过我。
翻过一些人族他们的书,他们说这种病症称之为“相思”。
但我清楚明白,这不是相思,思念不会有那麽痛,痛得叫我害怕恐惧。
他不是我的相思,他是我的噩梦,缠绕我的噩梦。
所以当噩梦再次真实来到我面前时,我无法接受,无法面对,我想要逃,去哪里无所谓,只要在他不在的地方就可以了,只要不要再看见他的脸他的神情,就已经足够了。
是的,他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我离开。这便是我那个馊主意。
我知道屋子附近有一个山洞,去那里过冬也不错,交代了他所有事情後,我偷偷收拾了东西,便离开了。
可惜我实在是笨得可笑,竟然就那麽近的路程也迷了路,在雪地里打转,转到最後没了力气,我便知道我死定了。
实在太累了,我停了下来,不再做无谓的寻找,整个人往雪地里一躺,完全不知冰冷,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或许我会去地府,或许我会重新投胎,听说会有奈何桥,听说会有孟婆和孟婆汤,只要喝下去,那些个美好的梦噩,就不会再日夜纠缠住我,撕扯我的心脏,所有的前尘往事,都能得到解脱。多好,我闭著眼睛想。
狐四那个时候总想我活过来,却没想过,其实活著对我而言并不好,或许死了才是四大皆空,一笔清算。
闭著眼睛,我边不著边际想著,边感觉被雪渐渐掩埋,到最後什麽感觉也没有,心里空荡荡的,头晕晕慢慢失去意识。
“月华,月华…。”
是谁?是谁在唤我?唤的可真是我?
我快死了,我一死,这世上便再也没有月华,不过,我原本就不叫月华,所以一定叫的不是我。
我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只想在白色的雪地里沈沈睡去。
“月华,醒醒啊月华!不要睡了……”
好像有人拍打我的脸,把温暖的皮肤贴在我的脸上,有温温的水滴到我的脸颊上,叫著我不要睡著。
抱歉,我已经睁不开眼了,我不是要睡著,而是要死去,去到另外一个地方。
“月华,对不起…。。月华…我的小狐狸…。”
好像有人在哭,在唤我,在道歉,在亲吻我的唇,在紧紧拥抱住我,悄悄递给我温暖。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你不远千里而来,想要当初那只小狐狸,却还是给了你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而且我也已经不是什麽小狐狸了。
“月华,你死了,我陪著你可好?”
有人说要同我一起死,我很想说不好,黄泉路上,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便好。不要死,不要你死,你救过我差点死了,我又为救你而丧过命,如今我为著你再死一次,你却还是要陪著我死,如此这般一点都不划算。你总说我傻,你又何尝不是?
求求你,不要陪著我,不要抱著我,不要亲吻我,不要对著我流泪,不要同我说话,我只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你应该就此抛下离开,而不是看著我死又再同我一起死。
我心里面嘶吼著,却一句也发不了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失去了。
绝望,无比绝望。
但是绝望里为何会有小小的幸福感?
原来,我也会自私地想著希翼著死去的时候,他能在我身边。
我很想再睁开眼睛看看他,再用手摸摸他,或者可以再亲亲他,虽然他是我的噩梦。
是因为变成人,所以才会有这麽繁复难懂的心理吗?
除了思考,我现在什麽也干不了,而且很快,我会连意识都失去,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到。
柳苏,柳苏,你是我这一生最难解的结。
也许上了黄泉路,这个结就会被解开。
不过可惜,我似乎又没有了这个机会。
我最後听见的是狐四的声音,她又急又气又尖的声音,似乎又哭了:
“你们两个笨蛋,就这样要死在雪地里吗?”
第二十五章
(二十五)
“喂,他到底什麽时候才醒来啊?”
“我怎麽知道?”
头很痛,如同就要爆裂开来,耳边像是有人在说话,尝试著睁开,却总是失败……
“你不是神仙吗?”
“神仙怎麽了?神仙也不是万能的。”
“我还当你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没本事你便且不该求我救他。”
“你……”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著先,我看见他好像眼睛眨了一下。”
“哪里?我看看。”
周围很吵闹,像是很多人在说话,有男有女,我再次挣动了一下,却发现连身子也是酸软的。
“笨蛋,月华,醒醒,醒醒,你都睡了三天了。”
有人戳著我的脸,叫著我的名字,我挣扎著再次睁开眼睛,便看见狐四趴在床头看我,看见我睁开眼,便笑了。
“醒了醒了,你看,他真醒了!”狐四兴奋地叫著,转头同他家那个憨厚的书生说话。
“醒了就好,省得又被人怨恨。”神仙清羽见我醒来,冲我点点头便走了。
我抬起头,想要起身,狐四帮著扶了起来,他家夫君也对我笑笑然後去倒了杯水过来,我喉咙正干得慌,端过来就一口气喝了下去,不料却呛到了。
“笨蛋,不会喝慢点吗?真是的!”狐四边帮我拍拍後背边嗔怪道。
“咳咳……”我被水呛过,整个人突然就清醒了,之前的事便也想了起来,忙问道:“柳苏,柳苏呢?”
“放心,死不了,在隔壁躺著呢!”狐四一撅嘴,努努隔壁道:“你如今身子比他还弱,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为好。”
“我要去看他。”虽知狐四必然不会骗我,但始终没看到他,我这心怎麽也放不下,推开狐四我就想下床,谁知刚著地腿一软就摔地上了。
“你还给我放糊涂是不?”狐四连著卓云将我扶回了床,按住我就开始训斥:“我都给你说他没事,你不信是不?当初他都把你混著阴魂给吃了,现如今比凡人都要好上三分,能有什麽事?倒是你,身体这麽弱,刚醒来就要下床,你当还是从前啊?”
我略略收敛,不敢顶撞她,却还是想著,便开口问:“那…他…。”
“都说死不了,你怎麽就不信呢?”狐四狠狠瞪了我一下,再说道:“他前天便醒了,醒来後在你这守了你两天两夜,守到昨晚我怕他再撑不住,劈了他回去睡觉去了。”
“他守了我……两天?”
“嗯,柳公子一醒来,就在这里守了你两天,又不吃不喝,我们怎麽劝也没用,後来还是娘子她……才回隔壁睡的。”卓云憨笑道,摸了摸头。
“现在放心了吧。真是的,也不知该怎麽说你,见不著时跟著了魔似的天天发狂,我好不容易弄了他过去,结果你还给我去寻死!要不是我跟那破神仙要了天镜说想看看你,便且你同他两人不知抱在雪地里死多久去了!”狐四圆目一瞪,是真的生了气了。
“我并非是要去寻死,我只是想避开他罢了。”说我去寻死真是冤枉我了,我的的确确只是想躲避,躲掉这段荒唐的情。
“躲开他?你要躲开他你暴风雪往雪地去?你脑子究竟是不是浆糊做的?一日笨似一日的。”狐四一戳我脑袋,叉著腰怒骂道。
“好了好了,他才刚醒,身体也不好,就莫要再责怪他了,现在没事就好了,你就让他再休息一会吧。”卓云见狐四怒气冲冲,便硬拉了她出房去。
“哼!要不是看你现在还虚著,我真想好好教训你一顿!”狐四被拉了出去,关上房门还不忘再威胁我一句。
等人都走了,房间里骤然就静了下来,也冷了下来,我拽著厚厚的被子,盯著床帐顶上发愣。
本只想著躲著他,不想却差点害了他,跟著我的,总归没有好结果。
他说要陪我一起,看来即便是死了,也是要同我一起的。这样生死相随的情,我究竟能不能躲过去?应不应该再躲?
这的确是个头疼的问题,想多一会便头痛欲裂,满满塞著的都是他的身影。
他醒来後怎样了?两天不吃不喝要不要紧?狐四把他劈晕了,下手重不重,疼不疼?我突然都很想知道。
我很想看到他。
这个愿望从在雪地里就很强烈。
我想见他。
狐四说过,他就在隔壁,可是我仔细凝神倾听,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大概是还没醒过来。
不对,我开始听到一些声响了,一些零碎的脚步声,接著是壶杯相碰的声响,应该是他起来了。他起来了,会不会就过来看我了?
方想完,就听得隔壁吱呀一声开了门,然後我房间的门也被人打开了。
我不知怎的,心突然乱得紧,慌忙闭上眼睛装作睡著了的样子。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房间不大,一下子就来到床边,我紧紧抓著棉被,大气都不敢喘下。
我感觉他修长的手指划过脸,帮我轻轻拨开遮盖的头发,然後顺著脸颊抚摸,我心如乱麻,却感觉他的手突然顿住了。
我屏住呼吸,就听得他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就那麽不想见我?连醒过来也不肯让我知道麽?”
我呼吸一滞,心想他怎会知晓?却也不好再装睡,慢慢睁开眼睛。
柳苏坐在床边,神情憔悴,可是看著我却还是那麽温柔无害。
我突然就伤心了,连眼睛都酸了起来。
“下次装睡的时候,眼睛不要动,我都看著你眼珠子转得连睫毛都跟著颤抖了。”他不责怪我,轻柔说著,手指碰了碰我睫毛。
我很想说对不起,却怎麽也说不出口,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你若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了,也不必……”他仰头叹了口气,眼神微微黯淡:“我本就不该奢望你能原谅,要躲著不见的人,也合该是我,不是你。”
“你放心,我今後再也不会纠缠你,现在我留在这里,不过也是想等著你醒来,你既已无大碍,我也不必要再留下。从前是我的过错,却无法补偿,只有忏悔,期望你以後可以得到幸福快乐。”
说完这些,他就起身想要离开,转开身的时候,又再看了我几眼,很像是舍不得,又不得不放下。
我顿觉著整个人都给剜空了,却又乱得很,什麽事情都像一堆麻绳一样,堆放在我面前,我怎样绕也没绕出个清明。
我扪心自问,我当真希望柳苏就此离开,此生再不相见?明明方才的时候,还想见想得不得了了。
我想我可以躲得过他,却躲不了自己的心,我的心向来都是背叛出卖我最快的那一个。
留住他,你还爱著他,你想和他在一起。我的心挣扎嘶吼,向我诉说它最真实的渴求。
可是理智又在告诉我,他骗过你,伤过你,以後有可能再骗你,再伤你,你不能再糊涂了。
我被自己折磨得够呛,此时柳苏已经开了门,准备要出去,临要走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仅此一眼,我已然沦陷。
“柳苏,别……走。”
我终於还是说出了口,我输给了自己的心,可是我在这场情爱之中,已经不想再计较输赢了,因为我从未赢过,也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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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更新了,都不知道有木有人在看,爬走
t
第二十六章
(二十六)
话一出口,柳苏顿了顿,身子滞在门边,房子的红烛摇曳,只有他的影子晃动。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只有呼吸的声音,还有我的心跳。
“月华。”他转过身来,面上有按捺不住的欣喜,仿佛得到天赐的宝贝似的,却又隐忍著不好表现出来。
“虽然这里不比山里大风大雪,但这个时节也是天冷路难行,你要走,也得再过上几日。”不知是否因为变成人,我说起话来总是特别口是心非。
“哦,知道了,谢谢,等过几日我会走的。”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我便看著他眼中的希翼和喜悦一扫而光,恢复了之前的阴霾,笑容也更加苦涩。
我不愿他这样伤心难过,可是顺口而出的话,怎麽也收不回了,眼见他又要转身离开,我突然又说了句:“慢著,陪我再坐会吧,我一个人闷得慌。”
拙劣的借口,不过效果还可以,柳苏不走了,又回到我床边坐下。可是一时两两相对,却不知要聊些什麽,气氛既怪异又尴尬。
我靠在床柱上,低垂著眼不敢看他,生怕眼神会泄露出自己杂乱的心事,紧张到不行,伸手就不自觉想要摸摸身後的尾巴。
我从前就有个毛病,一无所适从,就会想著要摸摸自己的尾巴,帮自己顺顺毛。但是这一下,显然是摸不到的,我忘记了,人是没有尾巴的。
我一摸空,就听得柳苏轻笑了起来,好久没听他这麽笑过了,就仿佛回到那段他老爱取笑我的日子里去了,我听得他说:
“月华,你还同从前一样,一紧张就喜欢摸自己的尾巴。”
我不服被他看出来,便逞强说道:“谁紧张了?我平时没事都喜欢摸自己的尾巴的,现在倒好,连尾巴都摸不到。而且其他生物都有尾巴,怎麽偏就你们人族没有?”
“大概是没有用处的缘故吧。”柳苏想得认真,却也只能这样回到我。
我心想也是,这动物的尾巴都有用处,鸟类飞翔要用到尾巴,鱼类游弋要用到尾巴,牛啊什麽的尾巴可以保持自身平衡,我们狐族的尾巴,在寒冷的时候可以用来保暖,人呢,的确是不怎麽需要一条尾巴的。
他们同这世上的大多数生灵都很不同,他们修仙修道了便可以御风而行,普通人入了江河也可以游泳,奔跑起来只需要两条腿,天冷了也可以自己做衣服穿……从前柳苏就曾说过,人应是天地生灵之首。
或许,能成为一个人,是件令人豔羡的事情,无论什麽妖族,都以幻化人形为基础本领,无论这个妖族如何唾弃鄙视人族。
但是,我现在只单纯想做一只狐狸,简简单单,捕食狩猎,天气好了晒晒太阳,天冷了便钻进洞里,睡上一整个冬。可惜,这些已经离我太过遥远了。
“月华?”许是我想得太久,柳苏推了我一推,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柳苏,其实我想做狐狸的。”心里这麽想,嘴里便这麽不经意说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能明显看到柳苏的笑容僵在了那里,化为一丝苦笑,最後对著我说:“月华,对不起,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自从再遇柳苏,似乎他说得最多的,便是“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我并不想听他说抱歉,听他忏悔,因为每听一次,我都会重新想起一年前那些事情来,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心碎在哪块地上。
“你已经说了太多的对不起了,可否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那好,我不说便是。”他点点头,轻叹一声,其实他也叹过很多气,不知道他自己是否察觉。
看著他这副模样,垂头丧气,再找不回当初的意气风发,爽朗舒畅,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是一年而已,为何世事变得如此不同?
我突然有很多积压的疑问想要询问於他,关於从前的。
“我知道你当初会去信兰寺是个圈套,但我还是想知道,你待我有几分真,几分假,几时是真,几时是假?”
我定定地看著他檀黑色的眼睛,据说盯著一个人的眼睛,便可知他是否说谎。
其实我心里清楚,再来执著这些根本毫无用处,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会有丝毫改变。况且从他为我挡下道士鹤风的致命一击时,当他在风雪中要和我同生共死时,我的质疑与追究,都没有任何意义,我甚至不该这样质疑於他,显得我小气多疑。可是,我还是迫切想知道,想从他的口中得知。
我静静地等待著他的答案,不管过程是否漫长。
我没料到,他没先回答我,却先抱住我,久违的温暖一瞬间将我包围,错觉将我一眨眼拉回了从前。
“月华,我柳苏指天发誓,当初我骗你不假,伤你是真,”他顿了一下,将我抱得再紧些:“可是,我待你时情亦不假,爱也是真,重游信兰寺那夜,绝无半句虚言!”
我被他紧抱著,都忘了要挣脱,本来力气就恢复不多,整个人都绵绵软软地倚靠在他怀中,也不知要言语。
他以为是我不信,便又叹道:“月华啊月华,你可知若是有假意,里头也还藏著我一颗真心。”
他不知,得他这几句话,好过世上许多求而不得的灵丹妙药,更能教我安心。
他真是爱过我的,他对我是存了真心的,他亲口承认的,我在心底反反复复琢磨著这几句,从前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了归属。
不过,我始终放不下一些东西,狐四也说我有时既笨又过於执著,放不下,又丢不掉。可是我从未告诉过她,我在梦中见过怎样泫然悲怆的孤岚,听到过怎样折磨人心的惨叫,我无法忘记,当初柳苏的一念所至,造成过多大的伤害。
或许,冥冥之中,是孤岚或是其他什麽,在利用我折磨柳苏,当然,也在折磨著我。
又或许,只是我有了他们称之为“良知”的东西。
夜渐深,月渐明,窗外有雪的声音,吱吱呀呀像是压断了树枝。
我想我是否太过无耻,心里念著孤岚他们的苦楚,身子却贪恋著他的温暖,一动也不肯动,期望著他不要放开。
但最终他还是放开了。
“月华,我知你再不信我,也知你恨我,可是我已经受到了惩罚,真的,比你想像的更多。”他的手试探地滑过我的脸,害怕我会突然躲开似的样子,“当然,失去你是对我最厉害的严惩。”
“我不恨你。”我摇摇头,不经意间错开他的手。
我不恨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原谅你,真的不能。
“不说了,夜也深了,你好好休息吧。”柳苏看了窗外一眼,又喃喃道了句:“月儿真圆,明天又到十五了吧?”
我起身也向窗外看去,月圆染华,银霜满地,确实是十四的月亮,明天十五的月应该更圆吧?
可惜,月有满圆时,人无重好日啊。
第二十七章
(二十七)
天气同世事一般,难以预测,昨日还是风雪大作,今日就放了晴。
一起身就被窗外的阳光混著白雪,险些晃瞎了眼,今天身子也没那麽酸乏了,便披上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狐四和憨书生卓云还有神仙清羽,三个人,确切的是一妖一仙一人,居然在院子里像孩子一般打起了雪仗,圆滚的雪球,一个又一个飞将起来,串出一串串笑声。
我一时觉著有趣,便干脆倚在门口看了起来。
从前在山里,我还是狐狸的时候,就特别怕冷,冬天一般都躲在自己的洞里,有太阳才出来晒晒,下了雪更是不想出去,至於玩雪打雪仗什麽的,还真从未做过,所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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