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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做商人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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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门子呆住了,原家的大少奶奶可不就是程家的二姑娘,这昨儿才出嫁,今天就回门,这唱得是那一出呀?

“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通报!”原家的下人推了一下门子。门子回过神来,转身就往正房跑。

程心妍从轿子里走出来,对燕草道:“燕草,你去把我娘请到正厅来。”

“是。”燕草转身就去寻程二太太。

程理正准备出门去铺子,一听原家人来了,愣住了,原家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不会是心如刚成亲就闹别扭,吵着回娘家?要真是这样,他就打死这个不懂事的丫头。

程三太太神色慌张,虽然她知道盖头一掀,原家就会发现新娘换人,但是既然昨夜原家没闹腾出来,今天早上应该就没事了,为什么还会过来呢?难道心妍那丫头抵死不从,象她娘一样倔?

夫妻俩各怀心思,往正厅走去。一进门,程理拱手打招呼,“亲家老太太,亲家……”

“程三爷,这个称呼错了。”原致亭打断他的话。

“亲家说笑了,这称呼怎么会错,小女……”程理目光一转,看到站在原牧白身边的少妇不是女儿程心如而是侄女程心妍,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妍儿?怎么是你?”

程心妍扯了扯嘴角,道:“是呀,我也很奇怪,怎么会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程理不明白那里出差错,怎么嫁到王家的侄女随原家的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原致亭看着跟在程理身后进来,神色慌张,目光躲闪的程三太太,嘲讽笑了笑,“你问问尊夫人就知道了。”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程理转身问道。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程三太太色厉内荏,说话结结巴巴。

“你不知道?妍儿和如儿的亲事是你一手操办的,你不知道,谁知道?”十几年的夫妻,程理一眼就看穿程三太太在说谎,厉声问道。

程三太太还没答话,门口传来程二太太的责问声,“弟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程二太太在燕草和素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脸的愤怒,走到程三太太面前,“这门亲事,是妍儿的父亲早就为她定下来的,你这么做,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同样都是程家的姑娘,凭什么你女儿嫁得比我女儿好,我不愿意,我就要这么做,怎么样?”程心如已进了王家门,程心妍也是妇人打扮,事成定局,无法更改,程三太太有恃无恐,不但不觉所作所为不对,反而蛮横不讲理起来。

程二太太这一生中从未高声与人说过话,更没有口出恶言过,被程三太太的无赖言行气得全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她直喘粗气。

第五章 许下承诺

程心妍怕程二太太会气得爆血管,上前小声地安抚她。程理也被气怒火攻心,挥手用力地给了程三太太一耳光。

“你打我?程老三,你凭什么打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程家,还不都是为了心如。原家只是个商户,怎么配得上我的心如?王家少爷他才高八斗,他一定会高中状元,出仕为官,到时候心如就是官太太,比嫁给一个白丁小子强多了!”程三太太瞪着程理,为他不理解她的苦心,而气愤不已。

“三婶,你不满意原家,你可以为心如退亲,另寻高门。你就这样把心如送进王家,你就不怕王家原轿把心如送回来吗?到时候,心如要怎么办?”退亲虽然有损闺誉,但怎么也比被人用花轿送回要好,程心妍无法理解,程三太太为什么要做出姐妹易嫁这么荒唐的事来,这杭州城内又不止王嗣铭一个才子。

程三太太撇嘴,道:“我家的心如年轻貌美,王家少爷看了一定会喜欢,怎么会舍得把她送回来。到是你,长得不漂亮,又呆头呆脑的,才会被原家送回来。”

刚刚平静下来的程二太太一听这话,失声痛哭了起来。她嫁到程家五年后才生下心妍,又含辛茹苦守寡十年才将心妍抚养长大,好不容易送心妍出嫁,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心妍被原家退回来,名节尽毁。女儿家没了名节,又岂能苟活在这世上?要是心妍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希望?

程心妍被原家退回,就是死路一条,要想保住心妍的命,就只有让她将错就错嫁进原家。程理主意已定,向前给原致亭深深鞠了一躬,道:“原老爷,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份,可是这件事都是贱内所为,与妍儿无关,妍儿她是无辜的。姑娘家的名节最重要,原老爷,请你看在我死去的兄长份上,不要将妍儿送回来,请接纳妍儿,让她进门。”

“程三爷,你不要误会,我们今日来,不是要退亲,而是要把事情说清楚,与我们原家结亲的,嫁给小儿的是程家二爷的嫡女,程家的大姑娘,与程三爷没有关系,与程二姑娘也没关系。”原致亭站起身来,走到程二太太面前,“亲家母,为了表达原家迎娶妍儿的诚意,我们带来了聘礼,请亲家母收下。”

原家愿意让程心妍入门,事情算是解决了,可是程二太太并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伤心,“相公,您的遗愿,妾身没有办法替您实现了!妾身有愧,妾身有愧!”

程理闻言,神色一黯。

“程三爷,程二爷有什么遗愿,不妨说出来,原家愿全力替二爷达成。”一直保持沉默的原老太太开口许下承诺。

程理叹了口气,道:“程家是诗书传家,家道中落后,我弃文从商,这让家兄耿耿于怀,觉得愧对程家列祖列宗。家兄重病时,程家尚无男丁,家兄为妍儿定下与王家的亲事,就是希望女婿能承继他的遗志,以文入仕。”

原老太太和原致亭沉默了,这不是用银子就能达成的。这时,原牧白走到程二太太面前,道:“岳母大人,小婿会用心攻读诗书,明年参加县试,若能通过县试,小婿会继续参加州试,努力完成岳父大人的遗愿。”

程二太太的哭声因原牧白的话嘎然而止,“你说你会攻读诗书,参加县试?”

“是,岳母大人。”原牧白肯定地答道。

“好好好。”程二太太破涕为笑,“贤婿,你岳父看过的书都还在,明日,你和妍儿回门时,就带回去看!相信你一定金榜提名。”

这就贤婿了?

程心妍无语地看着程二太太,敢情她根本就在乎谁娶她女儿,只要这人肯参加县试,以文入仕就行了。

“谢谢岳母,小婿一定不会辜负岳母对小婿的期望。”

不管程心妍怎么想,这事就此定下,也算是皆大欢喜。原家送来的那份聘礼,程二太太婉拒了。程二太太对钱财的拒绝和程三太太对钱财贪婪形成鲜明的对比,原老太太和原致亭对程心妍更加满意。

程家这边刚送走原家人,那边又迎来了王家的人。娶妻只是为了传宗接代,所以王嗣铭并不在乎娶的人是谁,不过新娘换了人,这是一件大事,必须要弄清原委,给两家一个交待。

姐妹易嫁,最不能接受的是程二太太,现在程二太太已经接纳原牧白,也就没有其他问题,王嗣铭在问清事情经过后,就带着程心如离开了程家。

程心妍回到晨晖园已是午时,初秋去厨房里拿来了她和原牧白的分例菜。程心妍在现代看过古籍,知道古人一日只用两餐,可这个大宋,在赵匡胤开国后,就定下了一日三餐的规矩,而且最奇怪的是,赵匡胤在位二十二年,而不是她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十六年,继承他皇位的不是他的弟弟赵光义,而是他的儿子赵德昭,现在的皇帝是他的孙子赵惟正,年号天禧,今年正是天禧十二年。

绿枝和元春净了手,打开食盒将程心妍和原牧白的分例菜拿了出来,虾丸鸡皮汤,酒酿清蒸鸭子,胭脂鹅脯,油盐炒枸杞芽儿,火腿鲜笋汤,风腌果子狸,蟹汤桂花鱼,上汤竹荪。两个人八道菜,奢侈了些,不过原家有这个财力,程心妍也乐得大块朵颐。

“娘子,吃饭!”原牧白笑着夹了些果子狸放在程心妍的碗里。

“谢谢。”程心妍道谢,专心吃饭。

安静的用完午饭,程心妍正准备去内室补一觉,原牧白开口道:“娘子,我带你去府中四处转转如何?”

程心妍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转念一想,她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原府,在没离开之前,还是认认路好些,万一一不小心在这硕大的府里给走丢了,那会被人笑死去。

燕草自发自觉的要跟上去,王嬷嬷拽住她的衣袖,笑着朝她摇了摇头。燕草恍然大悟,贼贼的掩嘴偷笑了两声。其他人也会意地没有跟着去,目送两人并肩走出晨晖园。

第六章 隔墙有耳

阳春三月,气候宜人,花香阵阵。程心妍跟在原牧白身后,慢慢的走着,迎面吹来的春风,柔和的拂在脸上,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原牧白不是一个好的导游,根本就不帮程心妍介绍园林景色,两人沉默地走过花坛,走过游廊,走过石亭……

走到原府大花园附近,程心妍有些累,指着假山边的石条凳,道:“我们去那儿歇会吧!”

原牧白不好意思地笑,挠了挠头,“我真是粗心大意,累着娘子了。”

两人走过去,在石条凳上坐下,坐了一会,就听到他们身后的假山那边传来两个女子的交谈声。

“暖香姐,这是一个好机会啊,现在的大少奶奶,是不得已娶进门的,大少爷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老太太那么疼大少爷,怎么可能舍得大少爷受委屈。你只要把老太太伺候好了,老太太肯定会把你给大少爷的,到时候,你再生个一男半女,可就成姨奶奶了。”

“对我是好机会,对青芳,暮芸、柳儿她们同样也是好机会。”暖香停顿了一下,“庆妮,你不也很喜欢大少爷吗?你不要告诉我,你就不想跟着大少爷。”

程心妍斜眼看着原牧白,想不到这个黑小子,还蛮有女人缘的。

“我喜欢大少爷有什么用,大太太又不是大少爷亲娘,就算她有意把我给安插到大少爷身边去,老太太、大老爷和大少爷也不会同意的。”

“这到是,老太太一直都防备着大太太,要不然,大少爷也不从小就养在老太太房里,事事都不让大太太沾边了。”

“所以,我已经不奢望能跟大少爷了,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成为大少爷的人。”

“庆妮,你真得甘心配个小厮?”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谁让我命苦,分到了大太太房里。”庆妮哀怨地叹了口气,“我们家生子除了配给小厮,还能配给谁?我可不想象春枝姐一样被二少爷糟蹋。”

暖香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庆妮,假山那边一片沉默。假山这边,原牧白默默地牵起程心妍的手,拉着她起身朝原路返回。

程心妍不想让暖香和庆妮知道有人偷听她们说话,没有把手从原牧白掌中抽出来,乖乖地随他离去。

“娘子,你不要介意她们的话,我对她们没有那个意思,我是不会纳她们为妾的。”走了一段路,远离了那个假山,确信暖香和庆妮不会听到,原牧白开口道。

“我不介意。”程心妍说的是实话,又不是真正的夫妻,从昨夜见面到现在,相处的时间连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到,她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再说了,他不是还没纳嘛,等他要纳时,老太太要塞人时,她再发表意见,也不迟。

原牧白表情严肃地看着程心妍,在确认她是真得不介意后,咧开嘴,笑道:“娘子,你真好!”

是呀,有那个新婚妻子,会在听到别的女人对她丈夫的觊觎后,会不介意的?恐怕这世上就只有她了,所以她是真得很好。程心妍回了他一个微笑,厚颜的接受了他的表扬,两人手牵手回了晨晖园。

晨晖园,燕草几个坐在廊下说笑,看着两人手牵手回来,脸上的笑意更浓,笑得嘴几乎都要扯到后脑勺去了。后知后觉得程心妍这才反应过来,将小手从原牧白的手里抽出来,发现手上汗涔涔的,皱了皱眉,用丝帕把汗擦去,“你手上怎么出这么多汗?”

原牧白把手在身上蹭干净,咧开嘴冲着程心妍傻笑。

“傻乎乎的就知道笑。”程心妍白了他一眼,径直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原牧白跟着走了进去,“娘子,你生气了?”

“好好的,我生什么气。”程心妍在桌边坐下,提起摆在桌中间的青花花卉纹执壶,“你喝不喝?”

“谢谢娘子。”原牧白笑着在程心妍对面坐下。

程心妍倒了两杯水,她一杯,他一杯。两人默默地喝完茶,对坐无言。

“那个,我小睡一会,等吃晚饭了再叫我。”程心妍打了个呵欠,起身往内室走去,与其在这里无聊的与黑小子大眼瞪小眼,她不如找周公聊天。

原牧白起身向屋外走去,打开门,几个婢女站在门外,一脸心虚的笑,知道她们刚才就在门外偷看,他也不在意,温和地笑道:“大少奶奶困了,你们进去伺候。”

“是,大少爷。”燕草几个遵命行事。

原牧白站在廊下,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静静地看着不时飞过的鸟群。这时,暖香走了进来,看着站在廊下的原牧白,眼中一亮,疾步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道:“奴婢给大少爷请安!”

原牧白习惯性地扬唇浅笑,可一见是暖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语气淡淡地问道:“暖香,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

“老太太让奴婢来告诉大少爷,晚饭请您到祥瑞厅一起用。”

“知道了。”原牧白负手而立,抬起头继续看着蓝天。

“大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原牧白对待家中的下人一向和善,今天突然变得这样的冷淡,让暖香感到很奇怪,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你快回去伺候老太太去。”虽然娘子说过不介意,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要是让娘子看到他和暖香说话,娘子就很有可能会介意,原牧白不愿惹程心妍不快,说完就迅速地转身,逃命似的快速离开,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

“大少爷,大少爷……”暖香不甘心,提裙追上去,连声喊道。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初秋从屋内走出来想要制止这不懂规矩的人,出门见是暖香,皱了皱眉,“暖香,你怎么过来?”

暖香转身,瞪着初秋,“初秋,你是怎么伺候大少爷的?”

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责问,让初秋一愣,“啊?”

“刚才大少爷一个人站在廊下,脸色很不好,是不是中午用饭没用好?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大少奶奶去哪里了?”暖香生气地连声问道。

初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只是顾忌暖香是老太太房里的人,不愿与她起争执,强忍着气,道:“大少爷中午用了三碗饭,用完饭后,和大少奶奶去园子里散了一会子步。回来后,大少奶奶累了,大少爷让我们进去伺候大少奶奶休息。大少奶奶刚刚睡着,不知道暖香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

暖香怒盯了初秋一眼,扭头,一甩帕子,走了。

“啊呸!”初秋对着暖香的背影,轻啐一声,无声地咒骂了几句。

“初秋,她是谁?说话怎么这样不客气?”燕草撩开门帘,看着暖香远去的背影,问道。

“她呀!”初秋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拉着长音,“她叫暖香,在老太太房里伺候的。”

“哦。”燕草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七章 原二其人

睡觉的时间过的很快,程心妍醒来时,已近酉时,掀被坐起,刚要穿鞋,原牧白走了进来,笑道:“娘子你醒了!”

“嗯。”程心妍穿上鞋,伸手去拿放在床边的外裳。燕草几个听到动静,进来伺候。

程心妍刚梳洗换衣裳,就有人来请他们去祥瑞厅用晚饭了。祥瑞厅的左侧花厅是原家人聚餐的地方,离原老太太的西偏房很近,从西偏房出来,走十几步就到了花厅。

走到花厅,厅上摆放着六张八仙桌,李源夫妇,李洁和原牧蓝兄弟都已经到了,并排坐在一旁的红木方凳上。下人们正在摆席,长一辈的都还没到。

程心妍随原牧白跟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在红木方凳上坐下。李洁偏着头看着程心妍,笑道:“大表嫂的这身衣裳真好看,衬着大表嫂越发的娇艳了!”

程心妍刚要谦虚几句,李洁又道:“是不是啊,大表哥?”

原牧白笑得合不拢嘴,看着程心妍,点头道:“洁妹妹说的是。”

“洁妹妹这件衣裳不比大嫂差,裁剪合体,穿在身上玲珑有致。”一个轻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用看,一听这声音,众人就知道来者何人。董筱瑶厌恶地皱紧双眉,李洁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屋顶。程心妍侧脸看去,原牧青摇着一把绘着花鸟图的折扇,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原牧红跟在他后面,板着脸,好象在生谁的气。程心妍轻轻咬下唇,原牧青不会无耻到连亲生妹妹也染指吧?

原牧青在程心妍身边的方凳上坐下,鼻子一耸,用力地吸了两下气,眯着眼笑问道:“这是什么香味,真好闻。”

“这是菜肴的香味,二少爷可是饿了?”在厅内伺候的下人,讨好地问道。

“没错,我是饿了,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原牧青的眼神放肆地从程心妍胸前扫过,一语双关地道。

程心妍假装没听见,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坐在方凳上。一时之间,众人都不言语,屋内人虽多,却很安静。略等了片刻,原致亭夫妻,原致堂夫妻和李林都过来了,小辈们站起来向他们行礼。大太太看向程心妍的目光依旧不善,程心妍直接无视她,低头看着衣裳上的花纹。

原老太太由原致轩扶着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罗嬷嬷和暖香。原老太太坐了起首的那张八仙桌,大太太、原致轩和郑五娘陪她同坐。原致亭和妹夫弟弟坐在第二张八仙桌上,原牧白兄弟五个围坐在第三张八仙桌边,程心妍坐在第四张八仙桌主位上,她年纪虽比董筱瑶小,但她是原家的长孙媳妇,理应由她坐上首。

原家人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这餐饭吃得很安静。一时用罢饭,下人们撤下残茶剩饭,换上新沏的热茶。

“妍儿啊,这饭菜可合你的口味?”原老太太慈爱地笑问道。

程心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恭敬地站起来,道:“谢奶奶关心,这饭菜很合妍儿的口味。”

“闲聊罢了,你不用这样拘束,快坐下。”

程心妍道了谢,重新坐下。

“妍儿啊,你既成了我们家的人,有些事也该要告诉你知道。”原老太太笑道。

“奶奶请说。”程心妍乖乖听训。

“妍儿你是个懂事的,我自是放心的。”原老太太指着原牧白,“只是这小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娇生惯养,脾气古怪,他日后要是有什么不是,或是惹你生气了,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奶奶言重了,妍儿明白。”

“奶奶请放心,我会好好待娘子的,不会惹娘子生气。”原牧白出言表明心意。

“好好好,这夫妻俩过日子,就得互敬互爱,才能恩爱长久。”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妍儿啊,你要是有什么不喜欢,就尽管说,你是原家的大少奶奶,是主子,这里是你的家,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不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反到让自个受了委屈。”

“是,妍儿知道了。”程心妍并不知道原老太太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为了敲打暖香。暖香从晨晖园回去后,就在原老太太面前添油加醋地数落了程心妍一番。本意是想让原老太太厌恶程心妍,却没想到原老太太会说出这番话来,脸色微变。

原老太太扭头又对坐在原致亭身边的大太太道:“如今妍儿已进门了,以后你也就轻松了,有些事情让她学着做,等她熟悉了,就可以把家里的事稳妥的交给她管。”

大太太神色一僵,看程心妍的眼神愈发的不善起来,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儿媳记下了。”

“嗬,答得这么不情愿。”原致轩斜着眼睛看着大太太,“怎么?不想交呀?我可提醒你,牧白才是原家的长子嫡孙,妍儿才是原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

大太太气愤地瞪着原致轩,“你不要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什么时候不情愿了。”

“啊呸,你要是君子,这天下就没小人了。”原致轩啐了大太太一口,“得了啊皮氏,你可别让我说出你的好话来。”

大太太猛地站起来,“原致轩……”

“咳咳。”原老太太的咳嗽声,让大太太不得不把到嘴边上的话给吞回去。

“天色已晚,明天牧白和妍儿还要回门,散了吧!”原老太太起身回房,众人也就各自离开。

回晨晖园要经过原牧青的怡红院,原牧白和程心妍并肩而行,原牧青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摇着他那把折扇,吟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程心妍蹙眉,他这是在背诗调戏她?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原牧青继续吟道。

程心妍侧目看了看原牧白,见他神色平静,唇角微扬,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二弟借着吟诗在调戏他媳妇。

“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细细纤腰袅娜,红红檀口轻盈;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金似衣裳玉似身,眼如秋水鬓如云。霞裙月帔一群群。来洞口,望烟分,刘阮不归春日曛。”

“云鬟乱,晚妆残,带恨眉儿远岫攒。斜托香腮春笋嫩,为谁和泪倚阑干。”

任原牧青背再多的诗词,程心妍只当是春风过耳。而原牧白见原牧青不停的念诗,就好奇地问道:“二弟,你最近在学作诗?”

“是,最近姨父在都教我作诗。”原牧青收起扇子,对着程心妍挤眉弄眼,“大哥,你觉得这几首诗我作的怎么样?”

程心妍嘴角抽搐,他作的诗?这个男人可以再无耻些吗?

“你知道我不懂这些的,不过听着不错,二弟,你要用心学。”原牧白温和地笑道。

“哈哈,大哥大嫂你们慢走,小弟到了。”原牧青飞了个媚眼给程心妍,一步三摇,很骚包地走进了他的怡红院。

第八章 再次回门

走了一小段路,程心妍忍不住问道:“那个,你不识字?”

“我上过几年学,认识几个字。”原牧白谦虚地道。

“哦,其实,嗯,那个,就是刚才那几首诗,不是你二弟作的。”程心妍好心的告诉他这个事实,不想他被他那个无良的弟弟骗。

原牧白轻笑出声,“我知道,不过二弟还小,他需要鼓励,就不要去拆穿他了。”

原来是这样。

真是个好哥哥,只是原牧青还小吗?他看起来应该有十九二十了,难道是面容老成?

“那个,你二弟他多大了?”

“二弟今年七月满二十。”

“那个,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冬月满二十一岁。”

程心妍无语了,半晌才道:“那他还真的有蛮小的。”

走在程心妍身旁,打着灯笼的燕草忍不住笑出声,其他的婢女婆子也肩膀一耸一耸的,强忍着笑意。程心妍偏头瞪了燕草一眼,可是她却也忍不住扬起了唇。

原牧白也觉他说原牧青还小的话,有点可笑,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

回到晨晖园,婢女们伺候两人梳洗更衣后,就行礼退了下去。程心妍继续睡床,原牧白继续打地铺,两人相安无事,一觉到天明。

清晨,阳光透过糊着银红色的纱窗照射进来,满室红光,原牧白起来收拾好地上的被褥,唤醒还在熟睡的程心妍,再去打开门,让婢女们进来收拾。

程心妍换上大红色崭新的衣裙,和原牧白一起先去东篱居给原致亭夫妻请安,再去给原老太太请安,陪原老太太用过早饭,就动身回程家。

轿子稳稳地停在了程家的大门外,程心妍刚从轿子里下来,王家的轿子也到了门口。绿枝上前扶着程心妍,小声道:“大姑娘,是二姑娘的轿子。”

程心妍停步抬头看去,程心如在婢女在搀扶下从轿子里下来,身上穿着大红色绣牡丹花的宽袖衣,腰间系石榴红绣百蝶的襦裙,头挽着双环望仙髻,髻中是一枝孔雀开屏的金步摇,双环髻上珠翠如星,在晨晖照射下闪闪发光。

王嗣铭和程心如也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程心妍和原牧白,王嗣铭的表情有些复杂,毕竟对面站的那个,原本该是他的妻,而如今却成了妻姐。

程心如却似乎一点也没感到尴尬,神色如常,笑着上前行礼道:“姐夫,姐姐。”

“妹夫,妹妹。”程心妍笑靥如花,神色比程心如还要镇定自若。人前做戏,程心妍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八年的职场生涯,就算不是炉火纯青,那也是驾轻就熟。

“心如妹妹,王公子。”原牧白黑黑的脸上是如同招牌似的憨厚笑容,拱手行礼。

程心妍横了原牧白一眼,纠正他的称呼,“是妹夫。”

“妹夫,妹夫。”原牧白立即改口,满怀歉意地对王嗣铭笑了笑。

王嗣铭神色恢复平静,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姐夫,请。”

“妹夫,请。”原牧白有样学样。

两个男人居前,两个女人随后,一起走进了程家大门。身后是噼呖叭啦的鞭炮声和弥漫开来的火药味。

听到鞭炮声,程理、程三太太,还有他们刚满四岁的儿子程赟迎了出来。

“小宝给大姐姐,二姐姐拜年。”程理夫妻俩还没说话,程赟已躬身给两位姐姐行礼道。

“啊?”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都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听到放鞭炮就以为是过年了。

“小宝给姐姐拜了年,姐姐要给小宝压岁钱。”程赟不管大人在笑什么,跑到程心妍和程心如面前,摊开两只嫩嫩的小手,找两人要红包。

“程小宝,你这个小财迷,一听到放鞭炮就当是过年,想着找人要压岁钱。臭小宝,今天不是过年,今天是你姐姐我回门的大喜日子。”程心如伸手在程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程三太太脸色微变,喊道:“如儿!”

程心如回过神来,轻咬着下唇,小心地看了眼身旁的王嗣铭,见他面色如常,轻舒了口气。程心妍看到这一幕,轻嗤一声,把头偏开,看向别处。

程赟一听不是过年,没钱可收,就嘟起小嘴,哭丧着脸走到程三太太身边,“娘!”

程三太太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钱,塞到程赟手中,让程赟的乳母把程赟给带走,免得在这里碍手碍脚。

“都来了,进屋,进屋坐!”程理笑容有些僵硬,这怎么会这样巧,四个人同时到?

“程三叔,我想先去拜见岳母大人。”原牧白对程理的称呼沿用了成亲之前的,这一次程心妍没有纠正他,任他使用“错误”的称呼。

“好,妍儿,那你们就先去见二嫂。”虽说彼此关系已定,可到底还是有些尴尬,原牧白能主动提出离开,程理松了口气。

还没到程二太太住的院子,程心妍就看到程二太太在倚门中翘首期盼,只是程二太太在看到她和原牧白后,没有迎上来,而是转身回房了。

“娘子,岳母这是怎么了?”原牧白诧异地问道。

“没怎么。”程二太太的行为,让程心妍啼笑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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