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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夫俗子异闻录-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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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忘了说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打公子,因为……”
  赵修不禁屏住了呼吸。
  “公子最喜欢别人打他了
  ,他会爱上那个打他的人。”
  开玩笑吗?赵修听了之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过看那仆从还是面无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再看刘公子,虽然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柳安居,但是他的眼神与其说是愤怒,到不如说是热情。那露骨的视线让人寒毛直竖。
  刘公子那端丽的脸上突然绽开笑容,热切地抓住柳安居的双手,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太好了,已经好几年没人打过我了。”
  柳安居的身体倏然僵硬起来,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突然用饱含深情的眼睛俯视着他,让他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胃中泛起一阵恶寒,后背好像有无数只蚕在爬。
  “到我家来吧,我买你做小倌。一百两银子怎么样?不,太少了,三百两怎么样?”
  “我才不要!”
  挣脱了刘公子的双手,柳安居逃命似的跑回西厢,插上了门栓。刘公子虽然没有追过去,却始终把他那黏腻的视线缠绕在柳安居身上,发出一声仿佛回味似的叹息。
  “细看一下那个小鬼也不错。”
  明明已经看不见柳安居的身影,刘公子的视线却始终停留在西厢。盯着西厢的门口,他开始评头论足起来。
  “不行,公子,那个小孩骨架太小,会疼死。”
  仆从平静地说。但是听见这话的赵修无法平静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柳安居去做小倌,更何况还是这个变态的刘公子。
  “不会的,习惯就好了。”
  刘公子志在必得地说,仿佛柳安居已经是他的囊中物。
  “不行,公子,老爷不会答应的。”
  “那就不带回家。”
  刘公子甩下这句话走进了前堂。赵修把饭菜放在桌上就回了西厢,看着刘公子的脸他吃不下饭,现在首先要确保的是柳安居的安全。
  看到他进来,柳安居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赵修知道他因为又提起了父亲的事而伤心,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安慰他,收拾几件衣服赶快逃跑才是目前最急迫的事。
  “你要去哪?”
  柳安居看着他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逃跑,难道你想给那个刘公子当小倌吗?”
  赵修头也不回地答道。
  “什么是小倌?”
  “呃……”赵修想了一下,“就是陪公子读书的人,你想陪那个刘公子读书吗?”
  柳安居一脸看到鬼的表情摇了摇头,却伸手制止了赵修。
  “我不会走的,这是我爹留给我的百草堂,我不能就这么让它荒废掉。”
  “等风头一过咱们再回来就好啦!”
  “不走,我不走,要走你自己走!”
  最近柳安居
  有意克制自己爱耍赖的毛病,但是一到这种时候又立刻故态复萌。
  “那个可是刺史大人,你跟人家斗不起,到时候把你扔进大牢里天天打,我可救不出来你!”
  赵修故意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吓唬柳安居,他知道这个人最胆小,吓唬他应该是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出乎意料,柳安居虽然有些害怕,却始终不肯屈服。
  “打就打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还要在这里等我爹回来。”
  原来是这样。赵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嘴角泛起阵阵苦涩。原来这孩子傻傻地坚持父亲没死,明明很辛苦还拼命努力维持百草堂,就是为了等那个可能永远无法回来的父亲。赵修知道只要一牵扯到父亲的事,柳安居就异常地顽固,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大概因为刚刚哭过,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更加惹人怜爱。
  没错,因为那么一个人就放弃百草堂、放弃这平静的生活实在代价太大。自己这个一遇到事情就喜欢逃跑的个性看来也应该改改了。
  “咱们待会儿去见一个人。”
  赵修抓起柳安居的手说。
  


☆、温液吐涓涓

    等到刘公子和他的仆从就寝以后,赵修和柳安居就借着夜色溜出了百草堂。他们的目的地是县衙,此行就是为了找那个把刘公子推到他家的罪魁祸首崔谦。
  请衙役通传以后,他们就被领到了二堂之中。崔谦一看到赵修怒气冲冲的样子就一副明白一切的样子,挤出了一个心虚的微笑。
  “你知道吧?”
  赵修瞪着崔谦质问道。崔谦平日直挺的脊背一下子垮了下来,双手垂在身前,无力地瘫坐到椅子上。
  “第一天就暴露了啊!”崔谦轻叹一声,“我的确知道。”
  原来崔谦在州城应试的时候曾在街边撞见刘公子恃强凌弱,欺负一个街边小贩。当时他并不知道刘公子是刺史大人的公子,脑袋一热就上前主持公道。谁知这刘公子根本就不讲道理,还辱骂起崔谦来,崔谦一怒之下打了他一巴掌。结果可想而知,崔谦每日在州城被刘公子追着跑,真是苦不堪言。后来因为崔谦是那次解试的第三名,应邀前去刺史府参加宴会,没想到又碰到了刘公子,还知道了刘公子就是刺史大人的公子。于是崔谦在解试结束以后就立刻离开州城前往长安,为的就是躲避刘公子。
  “所以你就把刘公子推到这里来了?”
  头上几乎要冒出烟来的赵修一拳打在桌子上,压着崔谦大声问道。
  “我想赵道长一定可以对付刘公子的,因为你连怪物都收服了啊!”
  崔谦彻底被赵修的气势压倒,仰着头战战兢兢地说。
  “问题是那个刘公子看上的不是我吗,而是我家小虎牙。要是我家小虎牙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怎么赔给我啊?”
  “那、那个刘公子没什么能耐的,赵道长你看好一点,一定没问题!”
  “没问题个屁啊!”
  ……
  正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柳安居突然插了一句:“那个刘公子,如果崔大人打他的话,也会爱上崔大人吗?”
  咦?对啊,崔谦惹下的祸就应该由他自己去收拾,更何况那个刘公子也不能追到县衙来吧?
  “崔大人,你到我家去打刘公子一顿吧!”
  崔谦一听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迫不及待地说:“没用的,如果近期有两个人打他,他也会适当挑一下的。相比于我这种人老色衰的,那个人更喜欢柳郎中这种十几岁的青葱少年。”
  搞这种变态的嗜好还要挑人,真是不可原谅。赵修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那就把小虎牙寄放在县衙吧,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就是大人的责任。”
  赵修说着把柳安居拉到崔谦身边,恶狠狠地瞪着眼睛恐吓崔谦。若是柳安居到了县衙,那个刘公子一
  定会跟来,崔谦一想到就觉得头痛。他拍了一下桌子,不甘示弱地回敬赵修:“胡闹,怎么能在县衙里搞这种事!”
  崔谦知道这个时候拿官位来压人有点无耻,不过比起刘公子跑到县衙来闹腾,这算不了什么。大丈夫能伸能屈,崔谦这样安慰自己。
  “大人不要忘了我们只是一般的老百姓,如果惹得那个刘公子不高兴,刺史大人怪罪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到时候我们可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如果刘公子只是个单纯的纨绔子弟也就算了,正因为他是刺史大人的公子,赵修才不得不有所顾忌。
  “这个你就放心吧!刺史大人对于他的变态行为深恶痛绝,不会帮他的。只要你们能让刘公子在解试之前不碰五石散,无论你们做什么刺史大人都不会怪罪的。”
  “我不相信。那个刺史怎么也不像清正廉洁的人,贪官的话我才不信。”
  那个刘公子出手那么阔绰,就算刺史大人俸禄再多也不够他浪费的。如果不是贪污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那个刘公子整天发脾气,要是这样就要报复的话那州城的人现在恐怕都在大牢里呢!而且刺史大人非常重视名声,不会把这么丢人的事搞大的。”
  其实这次刘公子到桃源县也是秘密前来,没让任何无关的人知道。即使再怎么溺爱孩子,刺史也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刺史大人是不是贪官崔谦不清楚,但是他官场的那些事他还是明白的。
  赵修想了一下,崔谦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不过以后就必须要密切关注刘公子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伤害到柳安居。都怪当初被十两银子迷住了双眼,结果惹来这么麻烦的事情。幸好只有一个月,不然不气死也会被累死。
  “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不过崔大人,你这次做得可有点过分了啊!”
  随随便便把这种麻烦推到他那里,还不以实情相告,这件事赵修会牢牢记在心里,绝对不会忘记。崔谦听了他的话立刻双手抱拳,一脸抱歉的样子。
  这时候才想起来道歉,晚了。赵修狠狠瞪了崔谦一眼,拉着柳安居离开了县衙。虽然事情没有解决,但是刺史大人不会利用权位报复还是让他心里的大石头着了地。一旦松懈下来,被压制的饥饿感就再次冒头,赵修现在可谓“饥肠辘辘”。
  切,好不容易买一次肉,都被那两个家伙吃了。
  赵修一想起那盘炒杂菜就更加生气了,可是一摸钱袋就只有二十文钱,只够两个人吃碗面条顺的阳春面。他的手艺还是那么差,摆摊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回到家中,东厢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赵修仔仔细细地上好门栓、关
  好窗子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看到门窗依旧是昨晚的样子,赵修才真正松一口气,看来这个刘公子还没疯到半夜闯入的地步。
  因为柳安居昨晚怎么都不肯和他一起睡在床上,赵修无奈地在地上铺了被褥。结果睡得腰酸背痛,不到五更就醒来了。他伸展了一下筋骨,却看到柳安居在睡梦中又流了鼻血。
  他连忙拿出汗巾捂了上去,又扶着还没睡醒的柳安居坐了起来。
  “去洗洗吧!”
  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流鼻血的,半边脸都沾上了血迹,而且有些已经快要干了,用汗巾也擦不掉。然而柳安居听到这句话却好像被雷击中一样,惺忪的睡眼立刻警觉起来,伸手拉住了被子。
  “怎么了,让你去洗洗又不是让你去做饭,干嘛这么不情愿?”
  “不要问!”
  说话已经比平时温柔的赵修却突然被吼了一声,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二话不说就把柳安居的被子拽起来扔在一边,刚准备拖他下来,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柳安居拉着被子掩饰的,竟然是他已经长大的象徵。
  因为柳安居一直很晚熟,赵修已经习惯了他常年一副小孩样,完全忘了他也会有这么一天。明知不该盯着看,可是赵修怎么也无法移开眼睛。柳安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一会儿,开始发出低低的啜泣。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就是这里生病了!”
  双手捂住自己哭泣的脸,柳安居的肩膀浅浅地抖动着说。
  “生、生病?”
  一提起那里的疾病,赵修头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花柳病,但是眼前的人跟花柳病怎么也无法联系到一起。
  “是啊,总是无缘无故地就肿起来。”柳安居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干脆把头埋在腿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喝什么药都不管用。”
  难道说最近那些奇怪的行为都是因为这个?
  “你是笨蛋吗?”
  赵修头痛似的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他从没想过自己有要教思春期的少年纾解欲望的一天,这应该是孩子父亲的事,如今却落到了他头上。
  “你才是笨蛋。”
  意志消沉的柳安居却没有忘记回嘴,然而此时赵修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个。
  “我说,肿起来之后,你是怎么处理的?”
  “等一会自己就消了。不过我最近总是觉得燥热不堪,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当然有关,不然怎么会一直流鼻血。赵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彻底跟柳安居讲清楚还是敷衍一下算了,他还没有决定。
  “你知不知道有首诗里曾经说过‘温液吐涓涓,跳波急应弦’,虽然不
  是用来说这个的,但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什么意思?”
  柳安居从大腿抬起脸来,眼泪和他的鼻血混在一块,真是非常糟糕。
  “意思就是要让那里面的‘温液’‘涓涓’地‘吐’出来。我跟你讲啊,这个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在身体积累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如果不把它放出来,身体就会像你这样。我之前跟你讲过大禹治水的故事吧,要‘疏’不要‘堵’,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如果你那里肿起来了,就说明你该‘疏’了,明白吗?”
  到了后来,赵修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他拼命回想自己那个年纪的时候是怎么明白的,结果竟然是耳濡目染,根本没人教。说实话,那种事情也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疏?”
  


☆、热情的告白

    这样一句话便几乎令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赵修恨不得找根柱子撞死算了。他做了一个深呼吸,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旧的汗巾后,坐在了床沿。
  “过来吧!”
  赵修拍拍自己的大腿轻声说。柳安居熟门熟路地侧身坐了上去,双臂缠上了赵修的脖颈。
  “要记住我教你的。”
  柳安居在他肩上顺从地点了点头。
  就连空气仿佛都变得湿润黏着,呼吸也莫名地急促起来。赵修将手探入柳安居的裤中,轻轻地环握住即将成熟的嫩芽,耳边随之响起一声吞咽的声音。
  虽然平时经常一起洗澡,对于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但在如此暧昧的氛围里,却无法那样坦然地面对。赵修进行着手上的动作,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温热的吐息无条理地落在他的耳垂附近,身体也跟着膝上之人燥热起来。耳边不时传来的娇柔轻叹也让他的心情异常纷乱。
  手中握住的部分带着仿佛能将人灼伤的温度,他有一种手掌都被融化的错觉。怀里的少年不安分地蠢动起来,纤细的下颌撩拨着他的肩膀,带来阵阵酥麻。将眼睛闭起来后,其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敏锐,无论是不经意的触碰还是早已熟悉的热度都能令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嗯……”
  尚留有童稚痕迹的喉咙逸出从未有过的甜腻声音,赵修紧闭双眼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的理智破碎之前结束了一切,赵修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汗巾擦去了濡湿他指间的液体。
  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中,两人无声地穿好衣服,尽量避免着视线相交。
  “我去做饭了。”
  柳安居青涩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不自然地匆匆跑出西厢。赵修望着他的背影,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胸口,借此平复紊乱的心跳。本来是想避免尴尬,结果竟然采用了最令人尴尬的方式,赵修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有些事情只要踏出一步就再也无法后退,赵修深知个中滋味。跟柳安居恐怕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轻松相处,然而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孩子终究会成长为跟自己一样的人,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懵懂无知的阶段。
  “小鬼,过来。”
  到了中午才从东厢出来的刘公子,一进前堂就不客气地颐使气指起来。柳安居虽然不太高兴,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
  “干……”
  一句“干什么”还没问完,柳安居就被刘公子一把拉过,封住了嘴唇。完全没预料到他会这么做,赵修竟然一下子愣在当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里可是前堂,对着大街,门也完全开着,经过这里的人可以把里面的情形
  看得一清二楚。这位刘公子竟然在大庭广众做出这么不堪的事情来,赵修终于回过神来,冲过去拉开了刘公子。
  “刘公子请你自重一点!”
  赵修把完全被吓傻了的柳安居抱在怀里,声色俱厉地指责刘公子。
  “我已经说了要买他做小倌,这样有什么不可以的?”
  刘公子扇着折扇,满不在乎地说。
  “你还没付钱呢,公子。”
  他的仆从突然从身后上前一步,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不会把小虎牙卖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以后最好不要对他动手动脚,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赵修被刘公子和他的仆从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怒吼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生过这么大的气,看看怀里的人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眼睛虽然瞪得大大的,却直勾勾地不知在看些什么。这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他,赵修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心痛。他抱起柳安居回了西厢,远离刘公子的魔爪。
  可是回了西厢好一会儿,柳安居都没有什么缓和的迹象。赵修拍拍他的脸,他才有点反应。
  “好恶心。”
  柳安居此时就像被扔在岸上很久的鱼,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低声说道。虽然不是女孩子,但是少年的心灵也是很纤细的。突然被男人吻了已经是件很恶心的事了,更何况还是那么讨厌的男人。
  “我去教训他一顿!”
  赵修狠狠地锤了一下墙面,借此发泄积压在心中的怒气,转身准备离开时,却被柳安居拉住了衣角。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突然把嘴压在我的嘴上,好恶心。”
  柳安居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即使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被不喜欢的人强吻,还是本能性得觉得恶心、讨厌。赵修忽然觉得已经是时候跟柳安居讲清楚了。
  “在将来,你可能会遇到一个人,每天都想见她,想跟她做亲密的事,生儿育女,组建家庭。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爱上了那个人。刘公子刚刚对你做那种事你会觉得恶心,是因为你不喜欢刘公子。如果你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觉得恶心。”
  “可是我不能生孩子。”
  柳安居低声呢喃着。赵修不禁笑了出来,轻轻摸了摸柳安居的头。
  “谁也没逼你生孩子啊!你喜欢的人不应该是女孩子吗?”
  “可是你不是女孩子。”
  他抬起头,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望着赵修。
  “说什么傻话呢?”
  赵修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说。然而柳安居望着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没说傻话,
  我喜欢的人就是赵修。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恶心。如果你不相信,就像刘公子那样,我不会生气的。”
  柳安居死死地拉着赵修的衣角,生怕他离开。被他灼热的视线注视着,赵修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不相信的话就试试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
  说着,柳安居站起身来,紧紧地贴在赵修身上,仰起头来注视着他。他踮起脚尖,犹豫地送上了自己的嘴唇,然而在马上就要触碰到的时候,赵修却别过脸去,拒绝了他。
  “别这样。”
  赵修轻轻地推开柳安居,准备离开西厢。身后传来隐隐的啜泣声,他知道自己伤害了柳安居。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然而赵修做不到。他对柳安居不是爱情,这一点他很清楚,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个人,想到那个人还会心痛,怀着这样的心情是无法去喜欢别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柳安居没有一点感情,但那种感情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讨厌我吗?”
  身后的人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揪得赵修心口一阵疼痛。
  “我不讨厌你。但是我对你不是那样的感情。”
  “就算试试也不行吗?”
  “不行。”
  “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赵修叹了口气,冷淡地回答道。他不想柳安居再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以后的事他不敢保证,至少现在他是没有办法回应刘安的感情的。也许这件事过去之后,就是他离开百草堂的时候了。想到这里,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舍。赵修咬咬牙,走出了西厢,一次都没有回头。
  这一天,柳安居一步都没有走出西厢。赵修坐在前堂的柜台里,思绪却飘到了远方。整整四年,离开那个人已经整整四年了。即使心被那个人践踏得千疮百孔,他仍然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爱着那个人。也正因为如此,才无法原谅他利用自己。那种付出一腔热忱却被狠狠地踩在脚下的痛苦,直至今日还像野兽一般撕咬着他。
  头上忽然挨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闹出一场风波却仍像个没事人似的刘公子站在他面前,拿着前几天柳安居捡回家的美女画像说:“有这种佳作为什么不挂到本公子的房里?”
  “这个……”
  赵修的视线越过刘公子,看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这刘公子竟然趁他不注意把前堂翻了个底朝天,这也太没教养了吧?
  “哼,小气舍不得拿出来吧?本公子不会白要你们的东西,刘温琪,拿五十两银子出来。”
  仆从手脚麻利地拿出五锭银子,在柜台上摆成一行。刘公子满意地拿着画
  回了东厢,一路上还发出满意的赞叹声。
  赵修糊里糊涂地收好银子,心中却不禁产生疑惑。现在的行情赵修虽然不太清楚,但以那幅画的质素来看,值五十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这样一幅画出现在桃源县这个穷地方本身已经是奇事一桩,而且柳安居捡到这幅画的地方还是荒郊野外。
  是过路时不小心掉了吗?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可能不报官吧?被山贼抢去了?那山贼又为什么把这幅画扔了呢?赵修怎么想也想不通,也许只是柳安居这小子运气好罢了。总之赚了五十两银子还是不错的事,即使自己离开,也不必担心柳安居将来生活出现问题了。
  即使用来娶媳妇,五十两银子也够了。
  想到这里,赵修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寒山寂已暮

  柳安居坐在青轩山的石阶上,一手支着下巴,轻声叹了口气。划过山间的清风已经带着怡人的热度,然而却吹不进柳安居的心里。嶙峋的石山上荒芜一片,只有石缝中的荒草和孤松给这片灰暗涂抹上几分青翠。柳安居捡起身边的石子随手向下抛去,在寂静的空气中激起阵阵涟漪。
  真悲哀,明明很喜欢他却被不假思索地拒绝的自己真悲哀。为什么自己那么认真地说喜欢他,他却是一脸“你什么都不懂”的表情推开自己呢?柳安居承认自己有很多事不明白,也是听了赵修的话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他,然而那感情不是假的,不是从那时才开始有的。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喜欢赵修的,只是不知道去如何定义罢了。
  自那以后,柳安居就一直躲着赵修,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也不知该跟他保持怎样的距离。以前明明那么近,突然之间既不能跟他撒娇,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玩闹了。好害怕他像那天一样推开自己,
  当晚赵修就拿着被褥搬到前堂去睡了,留他自己一个人在西厢里整夜整夜无法合眼。三天了没怎么睡过,身体就好像被拿走了筋骨,没有一点力气。平时毫不费力就能够做到的事,今天却断断续续休息了好几次。
  他看着手里的药包,心中一阵酸楚。赵修他也会像自己现在这样彷徨、这样孤独、这样悲哀吗?一定不会吧,因为那个人根本就不喜欢他,在那个人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就算试试也不行吗?”
  “不行。”
  “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耳边又响起那令人如坠深渊的声音,泪水悄然滑过脸颊。
  “柳郎中?你怎么坐在这?”
  和善带着微微气喘的声音是寒山的,除了他以外大概也没有别人会住在这不毛之地。柳安居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不想被人看见他的软弱。然而那一脸悲戚的表情和红肿的眼睛出卖了他,寒山看到他的脸不禁微微蹙眉。
  “出……了什么事吗?”寒山略微迟疑地问道,“看你好像哭过的样子。”
  柳安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被人看见自己这么悲惨的样子始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不安地用手捏着衣角,将视线投向自己的脚边。
  “没、没什么。”
  轻咬着下唇,他摇了摇头。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到他手中拿着的药包。
  “你是来给我送药的啊!真是巧呢,如果来晚一会儿,我可能会不在家哦。”
  “咦?你要去哪?”
  柳安居这才注意到寒山手上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罹患肺痨的人不应过度操劳,寒山此时应该在家里好好静养
  才对。
  “我没事的时候也要做些工作养活自己啊!”
  寒山笑着打开包袱,原来里面装着几本书。他因为罹患肺痨而无法从事干体力活,幸好在寺院的时候每日抄写经书,写得一手好字,所以现在在帮县城里的书肆抄书赚取一些银钱维持生活。今天下山就是为了将抄写完毕的书交给书肆。
  “是诗经啊,这个我也学过。”
  柳安居兴奋地翻看起来,寒山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样,娟秀温和,与赵修刚劲有力的字体完全不同,但也非常漂亮。他无意中翻到一页,是不久前赵修曾经教过他的一首诗。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那个人再也不会握着他的手教他把字写得更加漂亮了吧?一想到这件事,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他不希望把寒山辛苦写成的书沾湿,连忙把书包好,交还到寒山手上。寒山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哭,而是牵起他的手,默默地往山下走。
  微热的风吹在泪水滑过的地方仍会带来一丝凉意,正午的阳光直射在近乎荒芜的石山上,前往的路亮得耀眼。两个人牵着手,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在狭窄陡峭的石阶上。伴着有节奏的脚步声,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在林间响起。从寒山的指尖传来几分凉意,柳安居也从莫名其妙地恸哭中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刚像个傻瓜一样看着诗经流泪,他羞耻得几乎要从脸上喷出火来。
  “好点了吗?”
  寒山停下脚步轻声问道。柳安居害羞地蹭了蹭鼻尖,擦掉眼角的泪水,笑着回答说自己已经没事了。
  “以前也有一个人常常在我面前哭泣,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静静地等待而已。现在想想,那时哪怕能说一句安慰的话也好啊!我这个人在这方面特别笨拙,如果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可能没办法安慰你,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我会把你的话全部带进棺材,永远不告诉别人。”
  其实柳安居在这种心情下还坚持来给寒山送药,除了担心他的病情之外,也有想跟他谈谈的意愿。这个独居深山的人,并不像他的名字一样寒冷,反而总是给人淡淡的温暖的感觉。即使面对死亡也平静如水的男人,眼中永远带着能温暖人心的温柔。
  “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他说他不喜欢我,现在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
  这几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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