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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谋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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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悔!我!又!失!恋!啦!”夏夏哭得伤心,章小悔只得安慰她。半晌过去,夏夏倒是不哭了,肿着红彤彤的眼睛扯出一抹难看的苦笑,突然,她的眼睛睁大,惊恐地指着章小悔,声音无比尖利:“小悔!你的后边怎么有一个黑影!”
章小悔猛地回头,仔仔细细查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气冲冲地回头对着夏夏吼:“啊你吓死我了!知道我胆小还吓我!”
夏夏的表情越来越纠结。
“真的,真的有……”喉咙被扼住一样,声音痛苦。
章小悔已经很害怕了,又看到视频里自己所在的窗口,自己的身后是门,而门与自己之间,确实是有一道人形黑影……
“啊!”
只剩尖叫。
是值班警察将消息告诉给郗牧的,原本,郗牧还以为又有什么案子,没想到仅仅是值班民警口中的“一个女生、半夜视频看到灵异事件、因此打报警电话求助、那个女生哭得还蛮好听的”这样的事情。
想到章小悔毕竟是个小姑娘,遇见了事情会失了分寸也是应当,郗牧套了外套就按照警察所说的地址赶了过去。
早知章小悔住自己对面楼,没想到楼层数也一样,郗牧到了门前敲门,屋子里发出尖利的叫声:“谁!”
“郗牧。”
一阵咣当声后门开了,章小悔扑到郗牧怀里哭,这令郗牧感到措手不及。
“没事的,你先冷静一下,有我在。”郗牧安慰了几句,轻轻推开少女的肩,推她进门。
通过交谈郗牧知道了事情确实同值班警察说的那样,最多算是件灵异事件,见章小悔哭得也没那么伤心了,郗牧便要走——毕竟,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待在一个小姑娘家中,不合适。
小悔抓着郗牧的手腕:“牧哥!你不会不相信我吧!你看!我截图了!”说着章小悔翻出电脑中图片给郗牧看,那是她在冷静下来后第一时间截的图。忽略屏幕上的夏夏,章小悔指着小窗口中自己的身后,惊恐地道:“牧哥你看啊……”
“我真的怕,我从一小就怕鬼怕人……”章小悔又哭了起来,这使得郗牧想起刚刚结束的那个案子中的孙乐,也是因为恐惧,这才误入歧途。
自己也不能留在这里,而看图片中的黑影也是很小一块,应该没什么大碍,何况家里也有那小家伙需要照顾,万一半夜醒来了找不到自己可并不好。郗牧想了想突然起身朝阳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问:“从你这能看到我家吧?”
章小悔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色唰地白了,急忙起身跟着郗牧过去了,郗牧在窗口处看了看,自己离开家时灯也没关,可以看见正对面亮着的窗口就是自己的书房。
回头看章小悔,在她的脸上看到切切实实地惊恐。
章小悔抓着郗牧的胳膊,几乎要跪下来似的:“牧哥,我可以去你家吗,我不睡觉,我就在沙发上坐一夜……我不想在家了,不想了……”
思来想去,郗牧点头:“嗯。”心想只有今晚让她过去,第二天再联系她的亲戚朋友让他们过来陪也好。
章小悔跟着郗牧回家,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郗牧让她去睡自己的床,章小悔在郗牧的坚持下也便去了,而郗牧,则溜进了殷可的卧室,开灯。
殷可没有睡着。
听到了开门声后就将眼罩推到了头上,看着顶着熊猫眼罩头发蓬乱的殷可,郗牧感叹自家弟弟真是太萌了,到底啥时候才能学会拱别人家白菜。
“哥,怎么了。”殷可一脸平静。
“没什么。”粗略地交代了一下事情始末,郗牧上了床:“睡吧。”
感受到郗牧在自己身边,殷可始觉安心。
而独自睡在郗牧床上的章小悔却没那么容易睡着,倒不是因为她终于睡在了郗牧床上,而是……
她跟着郗牧去阳台担心郗牧发现自己摆在阳台上的望远镜——还有三脚架支撑,瞎了才会看不到。可是,当她走到阳台外,并没有看见。
一个人,一个陌生人闯进自己家中,将望远镜藏起来,这件事,听起来那么荒诞,别人又怎么会信。何况她又怎么好说出自己摆在阳台窥探郗牧的望远镜被人藏起来了这种话……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章小悔一夜无眠。
第二天郗牧载殷可去上班前问章小悔要不要同自己去,章小悔想了想说不必,昨夜与夏夏说好了让她过来陪自己一段时间,今天要去车站接她。
郗牧放心离开。
到了局里,殷可被沈却领进他的单独办公室里谈心。
沈却道:“小可,遇见了事情要同我们说,当然,如果是感情方面的问题……就不必了。不过我更愿以朋友的身份听听谁又喜欢上了我们的吉祥物。”
“我……”殷可迟疑开口:“没有,不是感情,就是……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看着殷可一脸认真的神情,沈却笑了,指着自己的胸口:“鬼都在这里,怎么,难道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有。”殷可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干脆就闭上了嘴。
局里安静得不同寻常。
快要下班时,林索尔已经换好了一身西装,倚在办公室门口笑。
沈却看了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不改色地说:“也就只有你才能将西装穿出一种衣冠禽兽的味道。”
“谢谢。”林索尔报以礼貌微笑:“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对方是个考古学博士,一定很有情趣。”
“是啊,在古墓里谈情说爱,对着千年干尸接吻,在木乃伊前发誓要守护彼此一生一世,真的很有情趣。”沈却道。
林索尔哼笑:“吃醋啦?”
“呵。”
这种类似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在办公室上演,众人也学会了自动忽视。毕竟他们俩一直是死对头,无论是在警官学校里还是在局里,只要二人共同存在,就有不见硝烟的战争。
“呦,时间到了,走了,各位等我胜利的消息。”林索尔看了表后,扬起自信的笑容出门,郗牧站起身要去叫醒打瞌睡的殷可,就在这个时候程池从外面急匆匆跑来顺便拽回了正要走的林索尔。
“出、出事儿了!”程池又紧张又兴奋:“莲花杀人案的凶手又出现了!”
“我的考古学博士啊……”林索尔一脸哀嚎。
花吻魔咒(二)
4·18莲花杀人案20年前轰动南奚城。
妻子和女儿神秘消失,丈夫和公婆死于家中,连来串门的丈夫妹妹都没有幸免。凶手用斧头砍杀了所有人,用被害人的血在墙上画了一朵莲花,随后人间蒸发。当时警察不敢确定嫌疑人,直到专案组来了后,有经验丰富的刑警找出线索,确定了本案的嫌疑人就是神秘消失的妻子,属于复仇型的女性犯罪。
可是,通缉令发出了这么久,却依旧没能找到那个女人。
这个悬案早已成了警官学校课上的经典案例,仁四六每每讲起这个案子的时候都会讲到当初他有幸跟着师父去了案发现场,参与了案件调查,也见到了一个令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向来桀骜不驯连自己师父都不服的他说起那个人时仍旧是一脸崇拜。
“天才、为破案而生、罪犯的终结。”仁四六如此描述那个在案发现场从混乱的线索中总结出重要的部分的退休刑警。“你们可能觉得,这是经验,谁到了他那个岁数都会这样,哈哈哈哈哈,天真!幼稚!”仁四六讲课时曾对着底下学生如此道:“那时他也才四十多岁,只可惜得了病才退休的。他能在犯罪现场进行犯罪还原,破案率99%,除了……莲花杀人案消失的凶手……”
多少年来,也有人怀疑杀人案的真凶并非是消失的妻子刘巧玲,可当他们翻出卷宗调出资料,都一无所获。
“记住那个人的名字,温荣,以后你们如果遇见了他,千万要把他掳到南奚城里来,我仁四六重金酬谢。”这就是每次仁四六讲到这个部分的结束语。
在仁四六的熏陶下,郗牧、林索尔和沈却都仔细研究过4·18莲花杀人案,并且从温荣留下的分析报告中也学到了不少。如今,程池说这个凶手重现江湖,三人俱是热血沸腾。
直到他们了解到程池所说的“重现江湖”的意思仅仅是“有人家里墙壁上被画上了血莲花”,三人兴趣索然。
“那也很可怕好不!”程池难掩心中兴奋:“你们快去现场看看啊。”
三人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你去。”郗牧拍了拍林索尔的肩膀以示重视,林索尔转头看着沈却,赔着笑脸:“沈医生替我去约会可好?那姑娘是我家里人介绍的,让她等太久了,不好。”
“又欠我一个人情。”沈却哼笑,潇洒离去。
上了车程池才说:“报案人是队长你家小区的,你就不想看看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
郗牧一怔,随后问了一句:“是叫章小悔吗?”
“我靠队长你太神了吧?咋知道的!”
“开你的车。”郗牧恶狠狠地瞪着程池兴奋的脸。
车开到章小悔家楼下,郗牧还没下车就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她。
“小悔。”郗牧下车喊了一声,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去:“遇到了什么情况详细和我说一说。”
章小悔抬起头望着郗牧,木讷的摇了摇头。
“殷可你陪着她剩下人和我上去看看。”郗牧往楼上走去。
轻车熟路到程池暗暗地怀疑,自己队长不会和这小姑娘有什么事儿吧。直到郗牧走到一户半掩的房门前停下,拉开房间门往里走,动作毫不迟疑。
他向来都不是一个会犹豫的人。
“呦,漂亮!”林索尔刚进门就看见客厅的白墙上画着一大朵花,材料是红色不明液体。待他拍照后,郗牧开始和程池仔细搜查房间。
“又不是凶案现场,为什么要在这留下标记?”林索尔一边检验液体,一边扬声问卧室里的郗牧:“会不会是恶作剧?”
郗牧果断回答:“不能,小悔自己一个人在这住,父母偶尔回来一趟,唯一的朋友还在前湖,应该没有人会对她恶作剧。”
片刻后,程池凑到林索尔身边兴致勃勃地问:“是人血吗?”
林索尔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试管中的试剂条:“不是。”
“啊……这样啊……”程池显然情绪低落,被走过来的郗牧捶了一下肩。
“想什么呢?还盼着死人不成?”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将章小悔带回局里了解了具体情况后,这个血莲花就如同一座山压在了郗牧等人的胸口。若说不该重视吧,说不定会酿成大错,可若是太过于紧张此事,又耽误了其他的事,十分难办。按照章小悔所说,她接了闺蜜夏夏的电话,电话里她说她不来了,自己便又气又难过,出去人多的地方转了转,傍晚时才回到家,因为憋着气所以才能有胆子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谁知道一打开竟然看见这样的场面,这才吓得报警。
“你知道这个血莲花的含义吗?”沈却问。
章小悔茫然摇头,沈却扭头看向郗牧,轻扯嘴角,表示章小悔没有说谎。
“你朋友接下来也不会过来了吗?”郗牧倒是有些担心,章小悔不适合再独自住在那个房子里。
“嗯……”提到这里章小悔便又难过起来:“她要陪她男朋友。”
“要么……”郗牧想了一下:“你住警局吧。”
殷可还以为是什么好的主意,看来还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想自己这大哥马上就要三十了,还没有给自己找大嫂,真是令人担忧。
章小悔知道自己住郗牧家也不方便,而她恰恰又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宁愿住警局也要嘴硬说这样也好,谢谢牧哥了。
接下来的几天队里的人都很清闲,人们也渐渐忽略了章小悔的存在。一日,郗牧告诉章小悔她的家里都收拾好了,并且帮她联系上了她的母亲让她回来,章小悔听话的回家了。
然而这些天殷可却睡得丝毫不好。
每天晚上都会发生鬼压床的情况。
就比如最近一晚,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慢慢聚拢,显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殷可受了惊吓,再一回神却发现自己醒了过来。
原来,方才是个梦啊……
殷可抬起头想擦擦汗,身体再也不能动。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无奈的闭着眼睛,殷可想,到哪里去找个高人来看看——最好不要让哥发现。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第二天趁着休息,殷可给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打了电话,那是个自称自己有阴阳眼的人,却因为遇见了什么事儿非要进拘留所,来刑警队纠缠了好久,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殷可问他为啥来这不直接去派出所,他摇了摇头,“这事儿啊,还就得刑警把我抓起来。”反正是神神叨叨的。
通讯录里找到了“陈三发”这个人,殷可将电话打了过去。手机接通后听筒传来对方笑声:“我说鹦哥你咋给我打电话啦?得空和我聚一聚啦?”
“嗯,陈哥,我有事想找你谈谈,你在南奚吗?”
“啊来找我吧。”
殷可找了半天才找到陈三发所说的“风生水茶楼”在什么地方,从外面看,装修还挺古朴,开在这种条件一般的小区不知道是否有生意。进了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能听到鸟鸣。
陈三发站在楼梯口笑:“鹦哥,上来吧。”
对方头发梳得整齐,身穿白色中山装,身材瘦小,是那种让人看了却倍感亲切的人。殷可跟着他上楼,进了个雅间,入眼便是一个漂亮的茶海。殷可不懂茶,但喜欢中国这种古老茶艺,只是自从他一进门就有一种压迫感压得他透不过气,进了这屋子,不安越来越强烈,根本没办法宁静下来。
殷可刚一坐下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三发,对方的茶也已经好了,将紫砂茶杯推到殷可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殷可也不再急这一会儿,将压在心里的事儿说出来就好一些了。
陈三发将茶喝完,才慢悠悠道:“鹦哥这是撞鬼了。”
“……”殷可知道自己早该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当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时,自己还是觉得怪异莫名,浑身发冷,又不甘心。
“为什么?我也没招那些东西,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怎么就撞鬼了?你能帮我?”殷可急着问。
陈三发笑:“我哪有那能耐,不过我认识一个朋友能帮你……”又顿了顿,自己啧啧两声:“我这朋友古怪得很,我靠这张老脸去求求他吧。”
“嗯……”殷可想了想:“麻烦陈哥了。”
“哪里麻烦啦,我这条命还是鹦哥你救的啊!”陈三发哈哈笑了起来,快到中午,又要拉着殷可去吃饭。
说起来陈三发有一些地方口音,分不清“殷”和“应”,原本是要叫殷哥的,久而久之就叫殷可为鹦哥了。二人虽然见的次数不多,但不知为何就像交往了好久的朋友。即便在郗牧的高压管理下殷可很少和陈三发见面,但情谊依旧不减。
殷可拒绝了陈三发的邀请,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辞。待殷可走出茶楼,心中竟然轻快了许多。
陈三发站在窗帘后伸头看了看殷可远去的背影,又照着手中的一张名片拨过去了电话。
许久,对方接通。
在陈三发说完这些后,听筒里传来低哑的声音。
“那就带他过来吧。”
“好好哈。”陈三发笑得开心,仿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即将落了地。
看着已到午休时间,心情轻松的殷可给上班的郗牧打过去了电话,想问问他晚上吃什么。
电话甫一接通,就听到郗牧的命令:“快去章小悔家保护现场,出事了。”
“有人伤亡吗?”殷可紧张地问。
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她母亲遇害了。”
“嘟,嘟,嘟……”殷可听着忙音,也愣住了。
花吻魔咒(三)
殷可赶到现场时郗牧早已经到了。
章小悔的母亲死于客厅,尸体多处砍伤,初步判定为失血过多而死。章小悔早已因昏倒被送往医院,惊吓过度的小姑娘令人不忍再多问一句案发过程。
“你怎么这么晚来?干嘛去了?”郗牧拎着刚进门的殷可的胳膊往外走。
殷可道:“……我去图书馆了。”
郗牧眼睛瞪大:“你等我回去再收拾你!”小兔崽子敢骗我了!郗大队长火冒三丈。
“哥我要进现场看看!”殷可理智地转移了话题。
血腥味儿充斥房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凝重。墙壁上……那被请人重新粉刷过的墙壁再一次出现那妖异的莲花,旁边还有一行字。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林索尔轻叹了一声:“这次,血是真的。”上次那只是一个恶意的警告吗?而这一次,凶杀案就这样摆在人们面前,等于狠狠打了这些人一个耳光,无比响亮。
死者被带走交由法医鉴定,沈却远离他人,在现场沉思了一会儿,找到了郗牧:“正义化身。”
“嗯?”
“我没有感受到凶手的愤怒,他也没有将这种愤怒在死者身上展现,他在做的,是杀掉他认为的罪人,自诩为正义的化身。”沈却理性地道。
郗牧盯着墙上的血字看了一会儿。
沈却沉声道:“他在向我们挑衅。”
“这句话是给我看的吧。”郗牧冷笑了一声,说不上心中是何滋味。
殷可找到了死者房间,凳子上放着精致的女式包,质地良好。床也叠的整齐,睡衣叠起来放置在床头,能看出是一个非常整齐爱干净的人。
“哥。”殷可要转身去找郗牧,一阵风起,殷可赫然看见一个人躺在床上。
经过了这些天的惊吓,殷可早已能保持镇定,看着床上那人,赫然就是那天审讯室里多出来的那个人——戚容。
戚容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手支撑起头侧卧着,挑起嘴角向殷可打招呼:“可可,嗨,又见面了。”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殷可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问。
对方不以为意,继续笑:“是啊,我喜欢缠着你。”
殷可无言以对。
“遇到麻烦了吧。”戚容意有所指。
殷可皱眉:“嗯,你确实是个大麻烦。”
“你会求我的。”戚容自信道:“毕竟,只有我看见了这里发生了什么,看见了凶手,来无影,去无踪……”
“你知道凶手是谁?”殷可脱口而出,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入圈套。
床上的戚容衣衫古板,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人,侧卧在床上姿势妖娆,对着殷可眨了眨眼睛。
“求我啊~”
说实话,殷可选择去当警察的初衷还真的没那么崇高,一不是想保家卫国维护荣誉,二不是为了心中理想,仅仅是因为戚容的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对什么都抱有好奇心,什么事非要弄明白不可,这才去读了警官学校。
如果为了抓住凶手,即便是求一句也没什么的吧。殷可低下头,声音很小:“求你。”
“干什么呢?”郗牧从后面拍了殷可的头:“有什么发现吗?”
殷可动了动嘴唇,略显委屈,回头看床上的戚容也不见了,就这样失去了一次知道凶手是谁的机会。
“走吧,去问问邻居。”郗牧道。
楼上楼下再加上同一楼层的都打听过了,加起来只有两户邻居在家。对门的是个听力有问题的老太太,儿子儿媳都出去上班了,在家什么都没听到。楼下是十五岁女孩儿在家休息,戴耳机看着恐怖片儿,说是听到了楼上有声音但是因为看恐怖片儿已经遭吓到了,就没敢上去看。
郗牧打发殷可尽早去医院向章小悔了解情况,自己则和其他人回了警队。
经仁四六鉴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出来了,是上午十点左右,再与楼下住户提供的听到声响的时间相匹配,基本判定为10:35。
像这种稍旧小区,不可能每栋楼都安监控,侧门众多,最终投入使用的也就只有小区那个大门处的一个,还有就是章小悔所工作的便利店那里也有能拍到店门口那一小段路的监控器了,可利用的价值并不大。凶手一眼可见小区大门处的摄像头,自然是选择侧门进出。
进展暂缓,急需向章小悔了解一些被害者生前的详细情况。
殷可知道,青春期的小姑娘总会对郗牧抱有一丝幻想,在他陪郗牧去便利店时总会看到章小悔低下的头和闪躲的眼神,收钱时接触到郗牧的指尖突然抽回的手。
也就只有自己这哥哥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吧。按理说这个时候他来医院安慰章小悔正好,可他竟然粗神经地要自己去问,简直是坑弟弟。
在病房外转悠了一段时间的殷可轻轻推开了门。
章小悔面色苍白地靠在病床上,眼神空洞。殷可走到病床边找了凳子坐下,轻轻打了招呼:“小悔,我来看你了。”
年轻的女孩儿原本是文静的,却也爱笑,如今在受了刺激之下面无表情,令人心疼,茫然地扭头将眼神汇聚到面前的少年身上,半晌,扯起了嘴角苦笑:“小可哥。”
晚上下班后郗牧留下几个人加班,林索尔捂着胸口痛苦摇头:“珊珊,原谅我,我又不能去看你了。”
程池耳朵尖,笑着将转椅凑到林索尔旁边:“那个考古学女博士?”
“是啊。”林索尔兀自笑:“虽然是女博士,又比我大不少,但是……年纪大的人才更有味道,不是吗?我妈催得紧,早点儿结婚给她生个孙子玩玩。”
“什么时候转性了,还结婚?局里那些小姑娘你不要啦?哎,我可听说了,今年又招来一批新鲜出炉的小师妹,你能忍心看她们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程池一副鄙夷嘴脸,林花心大萝卜能安心结婚,猪都能飞了。
看着不远处低头认真翻开资料的那人,换上了金丝边眼镜,镜片下掩藏着清冷的眉眼,一本正经的模样,骨节分明的手指,过分苍白的肤色,这一切构成了一个禁欲的符号。
什么时候,也可以看见他泛红的脸颊和迷乱的眼……
林索尔咽了口水回过神来,嘴硬道:“那当然,毕竟我是快要成家的人,珊珊说她年底就准备结婚了。”
程池扯了扯嘴角怎么也不信,郗牧一记眼刀飞过来:“你俩有时间嘀咕没时间去查案吗?”程池赔着笑脸:“查查查这就查!”
被害人刘毓贞今年38岁,28岁时与丈夫章允离婚嫁给现任丈夫刘直,两年后生下第二个孩子刘愿。章允也在离婚当年组建了新的家庭,并把章小悔交给她奶奶抚养,自己偶尔会回去看一眼。
警方通知了刘直,对方在外地出差,听罢消息买了最近的机票要赶回来,晚上才能到。通过刘直了解刘毓贞平日里虽作风凌厉是个要强的女人,但并没有因此与人结下梁子,反而因直爽的个□□下不少朋友。刘直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道:“要是有仇人就是那个章允了!我看就是他干的!你们快把他抓起来!”郗牧听罢一笑,但还是让程池调查了章允,最后得知他也在外省根本就没作案时间……
“排除情杀、仇杀、谋财害命等可能,剩下的,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种,即便再离奇也是真相。”郗牧拿出4·18莲花杀人案的卷宗,将之递给沈却。
“我们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这个刘巧玲又出现了。”
郗牧希望这就是事实,希望抓到这个逍遥法外20年的凶手,希望还原当时案件的真相,希望……自己不要被打败。
“消失了二十年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如果出现在市区内或者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总会被发现的。要么,她跑进了山沟里一躲就是二十年,要么,伪装成收废品等进城务工人员,并且她的孩子也一直没有接受教育,注意一点,如今这个孩子也已经21岁了。不拿出身份证,可以做什么呢?”郗牧皱着眉,想了想又道。
“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人在二十年里没有再杀人,像她这种在犯罪现场标记的特殊凶手如果再次杀人也一定会留下标记。假设她还活着并且是杀害刘毓贞的凶手并且在犯罪现场留下相同标记,那么是什么会让她遭受刺激?”
“你忘了几种可能。”沈却冷静地笑了:“第一,母亲为了掩人耳目杀死了孩子,开始了新生活。第二,孩子意外伤亡。第三,母亲死了,孩子活了下来。这几种不确定性加大了办案难度,如果这个案子我们没有尽早了结……”
后果啊,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这个案子无论如何都要破了。”郗牧咬牙攥紧拳头。
这时殷可也从医院那回来了,走进办公室就感受到一股超级低的气压,没人敢出声。殷可悄然走到郗牧身边向他要法医鉴定报告,在看了死者死亡时间后冷静说道:“章小悔和母亲刘毓贞的关系并不好,我通过她的表情和叙述看了出来,她既恐惧又十分愧疚,我认为她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没办法逼问她。”
“我们能看到小区入口的监控视频?”殷可顿了顿后问。
“程池。”郗牧喊了一声。
事实上几个人并没有急着调取监控录像,听到郗牧叫自己,程池嗷了一声:“我中午就让小区旁北帝号派出所把视频传我邮箱里了,我这就去看看!”
“你在怀疑什么?”郗牧阴沉地问殷可。
殷可摇了摇头,过了不久,办公室里大屏幕上显示出监控视频,程池道:“要从几点开始看?”
“先看案发时间的吧,十点开始。”
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多,郗牧让程池记录进出车辆的车牌号,调查其是否是本小区住户的。凶手带着凶器行走并不方便,车为此提供保障。
“小悔!”郗牧眼尖,在视频进行到10:05左右看到了章小悔走出小区。殷可道:“据章小悔说她是十点出的门要去买饭,买完饭回来就看到了母亲倒在地上于是报了警。”
一阵不祥感升起。
殷可一定是在怀疑什么才会要求看监控视频,郗牧开始担心在视频中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突然,郗牧看到章小悔出现在视频画面中,提着塑料袋从小区门进入,喉咙一紧。
此时的时间为上午10:30。
花吻魔咒(四)
为什么要说谎?
郗牧不甘心地再看下去,直到11:45警车进入小区,都没有看到章小悔出现在监控画面里。这说明如果排除章小悔去小区内别的地方,她买完饭回到家的时间刚好是刘毓贞的死亡时间。
“医院里有人看护吗?”郗牧心一沉,突然开口。
“有两个同事。”殷可平静地说:“不过并不一定能保证她的安全。”
“还等着干什么?索尔,你开车和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刘直回来!”郗牧吼道。
看着风驰电掣走出去的郗牧,殷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郗牧的心里一定不好受。他做了什么,队里的人倒是都知道的。
在明知血莲花出现的情况下还要让章小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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