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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家团圆-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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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玉凝眼疾手快,急忙拉开玉林,而剑魄也将阿岳抱开。玉林在玉凝怀中挣扎了一阵,尖牙暴起,面露妖相,可忽又安静下去,闭起眼睛一动不动。
  玉凝不由浑身脱力,抱着玉林跌坐在地,见玉林一动不动,又是大叫道,“快用雪莲救他!快来救他啊!”
  剑魄深知自己主人也身中妖毒,可主人的命令又不得违抗,一时左右为难,举步犹豫。玉凝见剑魄不动,又将目光转向闻人潜,哀声求道,“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妖灵驱逐出去……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这时他怀中玉林微微睁开眼来,听玉凝此话,一下没有动静。
  闻人潜抿了抿唇,将头撇到一边,可心中又是不忍,又回过头来,道,“妖灵侵入他体内,虽是不甚牢固,可此妖怨念甚强,况且我灵力不足,无法将它驱逐。但是……”
  玉凝听他停顿,倏然抬起头去看他,眼中露出一丝光亮。闻人潜看见他的神情,便别过头去,冷冷淡淡道,“我方才说过,要救玉林,只有五成机会,要么一举成功,要么使他完全成妖。雪莲只有一朵,千百年难得,而你二人皆身中妖毒。但若是救你,是决计没有多余的担忧的。”
  可他话锋突转,又道,“若你执意要救你弟弟,我没有办法阻拦,可若是他成妖,此妖必是一大祸患,到时仍要你亲手杀他。面对你弟弟的这张脸,你下得了手吗?要是因为你的固执,而使你弟弟成妖,还要你亲手杀了他,我想你这辈子,也不会好过。”
  玉凝闻言,不禁一阵心酸,可又不愿放弃这一线生机,异常坚决道,“救!一定要救他!”
  闻人潜见他这般执着,愤愤叹了口气,不肯再说话。这时玉林睁开眼来,眼中却赫然流下泪水,他扯了扯玉凝的衣袖,低低叫道,“哥哥……我好怕啊……”
  玉凝只以为他是害怕自己成妖,擦了擦他的泪水,轻声安慰道,“玉林别怕,我找到那雪莲花来救你了,你别怕。”
  玉林吸了吸鼻子,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玉凝顿了顿,道,“你别担心我,那雪莲花有两只,我运气好,一下摘了两只回来。”他不敢面对玉林,便将脸贴到他脸边,温声道,“等你好了,我们就搬家,搬到镇上去。给你读书,给你找好多伙伴,再给你买糖葫芦吃。我们玉林长得好看,说话又乖,一定会招到很多人喜欢的。”
  玉林又是泪流不止,眼睛巴巴地盯着玉凝,道,“那阿岳呢?阿岳和我们走吗?”
  玉凝听了,转头看了看阿岳,低头对玉林道,“阿岳也走啊!阿岳是你的朋友,也是哥哥的朋友。你和阿岳一起玩,我照顾你们两个,好不好?”
  玉林便点点头,道,“好。”却又忽地哭道,“哥哥……我好怕啊……”
  玉凝不由道,“你这傻孩子,怕什么?我不是都和你说好了吗?”玉林便点点头,闭上眼睛。
  玉凝抬头望向剑魄,道,“你是叫雪魄吗?”
  剑魄愣了愣,道,“我没有名字,主人若是想叫我雪魄,那我便是雪魄。”
  玉凝看了看闻人潜,又转眸看向剑魄,道,“你属性与雪莲相近,又是依附在剑中的魂魄,取名雪魄,是再合适不过了。”
  闻人潜微微转眸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过目光。剑魄闻言,不由大喜,道,“雪魄多谢主人赐名!”
  玉凝点了点头,道,“好,你将雪莲花放出来,然后……”他忽地耳尖微动,听到噗哧一阵皮肉绽裂之声,便见雪魄阿岳二人脸色大变,愣愣看向他怀中。
  玉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一时不肯接受,愣了一阵,才慢慢低头去看玉林。便见他一双小手握住何物,正紧紧按住自己心口。
  玉凝去看玉林脸色,见他双目紧闭,嘴唇微微发颤。他转过头去,去看玉林胸口,面上却无比平静,缓缓抬起手来,要拿开玉林的手,可手指不曾触碰到玉林,便剧烈发颤起来。玉凝张了张嘴,想要叫玉林的名字,胸口却似一块巨石紧紧压住,教他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闻人潜忽闻一阵安静,转头看了看雪魄与阿岳,又去看玉凝,目光堪堪移至玉凝身上,便见他泪如断线,啪嗒啪嗒地飞快掉落在玉林身上,一滴一泪,都在衣帛之上砸出重音。
  他正是压抑,便见玉林抬起一只手去擦玉凝的眼泪,而他的手一松开,闻人潜顿时心中大骇,正见一枚细长的银针直直刺在玉林心口,几乎没入大半。而那银针,他怎会不认识?正是玉凝常使的那枚,后又赠给了阿岳,不知为何,现在又到了玉林手上。
  玉林学着兄长平日的模样,用手背擦擦他脸上的泪水,轻轻起伏着胸口,轻声道,“哥……我知道我身体里,有一个妖怪……”
  玉凝听见他的声音,霎时心如刀割,哇地一声痛哭起来,眼中簌簌落下泪来。玉林见他大哭,强撑着气息,道,“哥你不要哭……我杀了千弗,那个臭妖怪,我厉不厉害?”
  玉凝却是哭得声嘶力竭,没有夸奖,反是大声斥责,“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不听爹爹的,也不听我的!你这么坏!这么任性!”
  玉林疼痛难忍,又是濒死状态,听玉凝这样责骂,顿时气血翻涌,胸口起伏甚剧,断续叫道,“我没有、不听话!没、没有!”
  玉凝听他气若游丝,又不敢轻易移动他的身子,急急唤着玉林,随即又悲恸大哭。玉林缓了缓气息,又道,“哥、我真的、想对你好……对爹爹、妈妈好……我没有不听话……”
  玉凝连连点头,只知流泪痛哭,一时说不出话来。玉林又叫着阿岳,阿岳便走上前来,扑在他身前,看见玉林胸口插卝着银针,心中又惧又怕,却很是明白,玉林这是要死了。他擦了擦眼泪,对玉林道,“玉林是、是要、睡觉吗?”
  玉林却摇摇头,道,“我要死了……”
  阿岳却急急挥起小手,摇着头道,“不是不是!玉林要、睡觉!睡着就、就不痛了!”
  玉林闭了闭眼睛,又勉强睁开眼来,挣扎着将手上的手串摘下来,又将腰间的锦囊摘下,一并递给阿岳,道,“我、我帮你保管,忘记、忘记告诉你了……手串你、你也帮我管着。以后、一个人,不要跑去海边,那么远的地方了……”
  阿岳一并接过,点点头,玉林又道,“长生、长生也是我的好朋友……你以后看见他,不要怕他……他、他很好的,对我好,也会对你好。”
  阿岳又点点头,说道,“长生,好、好朋友……玉林也、也是阿岳的、好朋友!”
  玉林艰难地点了点头,闭起眼睛,对玉凝道,“哥哥……我好困、想睡觉……”
  玉凝却疯魔了一般,急忙喝道,“玉林!你不要睡!不要睡啊!”
  玉林道,“我想妈妈抱我,爹爹哄我睡觉……”
  玉凝只不停道,“玉林你不要睡觉!我只有你一个弟弟了!你不要把我一人留在世上!你不要睡着啊!”
  玉林这下,却没有了丝毫声音,模样轻轻,就似睡着了一般。玉凝见他没了动静,呆愣了一阵,下一瞬便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颅,死死扯住自己的头发,竟似疯了一般连声大叫。就连身旁的阿岳也被玉凝吓得跟着一并大哭起来,眼睛耳朵都哭得通红,幸是雪魄上前将他抱走。
  闻人潜慢慢走上前来,见玉林面色灰败,已是露出死相,他便走近前去,伸手要将玉林抱走。玉凝却一把按住他的手,双目通红,冲他大声喊道,“你不要动他!你放开他!”
  闻人潜见他这般,便松开手来,由他将玉林的尸身紧紧抱住,痛哭不止。可他心中仍是担忧千弗会死灰复燃,金瞳微闪,见两缕魂魄紧紧纠缠在一处,细密不可分离,这才稍稍安心。
  他便转身对雪魄道,“你趁现在,将雪莲打入你主人体内,以免他生了不好的念头,又要寻死,让玉林白白牺牲。”
  雪魄见他说得有理,自己本就是主人为上,便点了点头,将阿岳放下,化身为剑,将雪莲自体内缓缓送出。闻人潜全程戒备,心中紧张不已,生怕出了端倪,而此时玉凝正悲痛欲绝,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人的举动,只知抱着玉林涕泗纵下。
  雪莲自雪魄剑中缓缓现身,通体发出一阵雪白光亮,摇曳在半空之中,格外飘然灵动。它又雪魄控制,缓缓飞向玉凝,闻人潜神识全开,掌控周围一切动向,正在那雪莲靠近玉凝之际,却忽然天地巨震,天空之中传来一阵巨响。
  闻人潜大惊之下,急忙抬头去看那声源,便见天空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同时云层片片剥落,结界发生严重的损坏。正在他走神之间,忽见玉林身上冒出一道红光,直冲雪莲而去!
  闻人潜堪堪意识到形势不对,竟是那千弗妖魂自行脱离玉林的魂魄,冲出体外,欲与冰雪莲同归于尽!其意正是要玉凝成妖,使他们兄弟二人一人身死一人为妖!统统不得好报!
  雪魄见状,亦是急急要移开雪莲,同时闻人潜也闪身去挡,却不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皆是慢了一拍,竟眼睁睁看那妖魂与雪莲相撞,霎时两物一同碎裂,消弭于空中,千弗除尽,而雪莲也不复存在!
  闻人潜那一刻,真当心如死灰,瞬时跌坐在地,目光空空。玉凝转眸,见千弗与雪莲同归于尽,皆是化作天地一缕尘埃,他看了看闻人潜,却忽地发出一声冷笑,随即哼笑了几声,接着,又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荡荡,清清澈澈,如一流清泉,流淌林间。
  人皆有私,妖亦无情,机关算尽,也不过把一切聪明当了笑柄,消散天际,化归尘土。贪欲无尽,恶念无边,他痴痴盼盼的春秋岁月,仿佛在这一刻,被玉凝的那阵笑声冲刷洗涤得一干二净。
  那笑声一停,便似抽刀斩水,弦崩乐消,多年来的妄动、贪婪皆归于止水。
  玉凝抱起玉林,慢慢站起身来,晃了晃身子,好不易稳住步伐。他目光远眺,望见阿岳身边、雪魄放下的小灵兽的尸身,一声失笑,道,“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呵!”
  他复又长长叹了口气,道,“都不肯多陪陪我,死得痛快,死得干净。”他转过眸来,看看阿岳,看看闻人潜,又看看雪魄,摇了摇头,道,“都不肯听我的话,一个字也不肯听我的……”
  他抱着玉林,走了几步,走到阿岳身边,正要开口说话,却忽地身子一软,抱着玉林摔在地上,猛然间喷出一口黑血。
  雪魄见他倒地,咻地飞上前来护在玉凝身边,可是他失去雪莲灵力,无法化形,便只得在玉凝身边不停旋转。阿岳爬上前来,见玉凝嘴边血迹,便伸出小手,在他嘴边擦了擦。
  玉凝失神地转眸来,看了他一眼,眼中倏然沁出泪来,哑声道,“小鱼,你快走吧……走到林间,躲到水里,别再来了……”
  阿岳却摇摇头,一双大眼晶亮地盯着玉凝,一脸认真道,“不走,照顾、哥哥!”
  玉凝闻言,直将他看作玉林,心神恍惚,泪如雨下。阿岳伸手摸摸玉凝的脸,擦干他的泪水,却将沾了泪珠的手指放在嘴里吃了吃,顿时小脸皱紧,叫道,“哥哥、难过!眼泪、苦!”
  玉凝见他这样天真,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伸手摸摸阿岳的脑袋。阿岳抓住他的手,两手紧紧握住,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满是正经,道,“哥哥、不哭!爷爷、说玉林、玉林不死!玉林睡、睡觉!”
  玉凝只以为他把死当作睡觉,两者分不清楚,却鬼使神差般,定定道,“玉林死了。”
  阿岳急急摇起头来,道,“没有没有!玉林、睡、睡觉!”
  玉凝这下心如死灰,又道,“玉林真的死了……”
  阿岳急急摇头,连声道没有没有,又道,“爷爷!爷爷说!”
  玉凝只心灰意冷,失神道,“你的爷爷,也死了吗?”
  阿岳不停摇着头,嘴巴里说不清楚,憋了半晌,只道,“爷爷!白、白头发!”阿岳见他听不明白,心里很是着急,想了想,便匆匆跑进屋去。半晌才跑出屋来,手里捧着何物,一路捧到玉凝面前,又是叫道,“爷爷!爷爷!”
  玉凝定睛一看,看见那竹简,忽地心下一沉,失声叫道,“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贰拾叁 强留不得意

  兔儿扶着花花站在一旁,见那长生手持雪魄剑已对镇山石连砍数刀,但仅在刀刃砍击之时,山石表面会闪现几道光亮,便再没有其他异动。
  她心中担忧小家生产在即,又见花花给那道士出谋划策,说什么要破坏阿岳设置的结界,定要先行破坏灵力来源,因而将这道士引到山上,还将雪魄剑给他,教他击碎镇山石。
  此番举动,教兔儿这种脑瓜,是怎么也想不通透的。她心下又是十分着急,便屡屡忍不住去问花花,花花却不理不擦,不禁让她生了怒气,压着怒火低声骂了花花许多次,尽说花花背信弃义,关键时刻不去保护主人,反倒向敌人投降,倒打一耙,教授敌人破解之法,要害何支与小家。
  花花听她越说越急,声音也愈来越大,生怕被长生听到,让他生疑,索性把心一横,强撑着一口气,道,“我若是不说,他定会杀了我们两个!再等玉佩灵力耗尽,进去抓了主人和主人娘子,岂不是半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兔儿闻言,这才有些领悟他的“用意”,便闭起嘴巴不再说话。可心中微微思量,又觉着不太对劲,正要说话,却见花花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这才彻底闭上三瓣嘴,老老实实待着。
  花花看了看长生,见他此刻无力分神,便悄悄转过头来,找到躲在兔儿身后的一黑一白,口中轻声念咒,在两只兔崽子身上设了法术,避过长生,低声道,“你们快回去找我主人。找到机会,爬到……”
  他才说至关键之处,忽听长生大喝一声,便立即转头回去,手中暗暗作势,示意两只快走。一白一黑两只兔崽子便溜进草丛之中,快速逃走。
  便见长生愤愤丢下雪魄剑,快步走到花花面前,一把推开兔儿,将花花拎起,喝道,“你是不是骗我!这石头如此坚硬,我要是能砍得开,为何不直接去砍阿岳的结界!”
  花花见他生疑,忙道,“山石不可再生,结界却是可以再生。即使你砍破结界,它即刻恢复,你还要再花力气去砍,如此生生不息,不也没有用处?可若是你破坏镇山石,使它失去灵力的来源,无论什么结界也都不在话下了。”
  长生听罢,觉得有理,眯着眼睛,心中虽有疑虑,可仍将花花慢慢放下。花花正是松了一口气,却不料长生又攥紧他的领口,贴到他面前,面露质疑,道,“你和那妖精这般交好,居然也忍得下心来害他的儿子?”
  花花闻言,皱了皱眉,道,“我不曾与小家爹爹交好。”
  长生却立即喝道,“胡说!”
  花花道,“我没有胡说。我知晓过去未来,通晓天地之事,但与小家爹爹,从来没有交集。”
  长生眯了眯眼,却道,“玉林啊,你说胡话的本事,比起你小时候,可是好了不知几倍。”
  花花却道,“我不是你说的玉林,而且我小时候和你也不曾认识。我自幼生长在坤山,那里不是你等凡人可以轻易靠近的地方。”
  他话虽如此,可在听到长生唤自己玉林之时,心中总有一股深深的震惊与恐惧之意,可这种心慌的感觉却没有半点由头。
  长生听罢,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见他神色如常,便道,“你不承认,与我也没有什么干系。我只是讶异,好好的一个人,竟会变得不人不妖,成为人家的走狗与仆役。”
  花花听他讽刺,却也不生气,被长生放下,脑中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倒进兔儿怀中。
  与此同时,何支与小家仍被保护在阿岳的结界之中,而长生留下的稻草人,还在一旁看守,只等结界被毁,长生便会发动指令,使稻草人杀了何支,带回小家。
  小家躺在何支怀中,任由他将自己的双卝腿架起,听着何支的鼓励,一阵一阵地开始用力。犹是他痛得双唇失去血色,面上渐渐露出灰败之意,胎儿也不着急着出来,在产道之中不上不下地慢慢挪动着。
  只听他口中呜声,又见他脖颈渐渐伸长,又有汗珠倏然自他颈间滑下,双手紧紧扣住双膝,关节个个发白,肚腹仍高高挺起,似是一个沉坠的圆球般牢牢卡在他两腿之间,而双卝腿更是因疼痛而剧烈发颤痉挛,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小家用力了几阵,便脱下力去,大口大口地喘卝息起来。何支将脸贴在他脸上,感受他一阵温热的汗水,摸摸他高隆的肚子,又伸手探到他身下,见胎头迟迟没有出来,心中也是着急,却只能亲亲小家的面庞,吻吻他的耳尖,不停擦着小家脸上的汗水,加油鼓气着,“小家再用力几次,宝宝就出来了。”
  小家闭起眼来,身子不停在何支身上痛苦辗转,哑声叫道,“痛、好痛!”
  何支只得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出来了!”
  小家现在很是相信他的话,满是汗水地点了点头,趁着肚子绷得正紧,便又憋足了力气使劲推挤着胎儿。一来二去,配合着有力的宫卝缩,胎儿竟也慢慢地被推挤出来,硕大的胎头立即撑开产卝道,要向着出口移去。
  小家这时却觉身下一阵撕裂之痛,比起之前的痛似乎强了几十几百倍,他顿时惊声尖叫起来,随即泄了力气,在何支怀中又哭又喊,直说自己好痛好痛。
  何支也不知他的情况,只宽慰他先歇一阵,马上就好了。小家信了他的话,硬是憋住眼泪没有哭泣。歇了一阵,听何支叫他用力,他便攒足了力气,咬紧牙关,却觉身下如火烧一般,又似裂开,又似涨开,似有千百种痛在这瞬间交织在一起。只要他稍稍用力,胎儿的头颅微微向前移动,便让他痛得感觉身下要撕开了一般。
  小家立时大哭起来,叫道,“不要了不要了!”
  何支听他连声叫着不要,心下一急,忙道,“小家不能放弃啊!宝宝马上就出来了!就痛一会儿!大支答应你,就痛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小家却闭起眼睛不停摇头,哭得满脸尽是泪水汗水,扯着何支的衣袖纵声大哭道,“不要了……不要宝宝了……”
  何支却道,“不可以!小家不能说这样的话!宝宝马上就出来了!你再用力好不好?大支给你亲亲,宝宝马上就出来了!”
  说着就在他额上狠狠亲了一口,小家却仍是摇头,只哭闹声稍稍停了一些。何支没有法子,也不能逼急了他,便道,“那小家先休息一下,等下再把宝宝生出来,好吧?”
  小家这才点了点头,瘪着嘴呜呜哭着,一手紧紧揪着何支的衣裳,一手无力地搭在自己浑圆的肚子上。何支又忙着给他擦去眼泪鼻涕和汗水,自己额上也冒出一阵阵汗来。
  玉凝听阿岳所说的爷爷便是自己师尊,心中不由一阵激荡。他放下玉林的尸身,匆匆站起身来,步伐不稳地踉跄几步,抬头冲着天空大声喊道,“师父!快来救救玉林啊!师父!你快来救救他!救救他吧!”
  他如此喊了几回,却没有半点回应,只有林间惊起的鸟儿和窜逃的动物发出的回响。玉凝四下望了一圈,忽地眼中一亮,跑上前去,便见他那师尊缓缓现身,悬浮在半空之中。
  玉凝立时扑到他师尊脚边,跪倒在地,满眼悲戚,只不停道,“师父!救救玉林!救救玉林!”
  那白须真人伸手在空中虚浮一把,将玉凝扶起,微微抿唇一笑,指指呆坐在地上的闻人潜,对玉凝道,“他的道理,他想明白了,你的道理,你还不曾领悟。”
  玉凝愣了一愣,回头看看闻人潜,却回过头来倏然垂首道,“弟子不愿领悟,辜负师尊教诲!”他复又抬起头来,满脸恳切道,“还求师尊救救玉林,弟子除了亲人,心中不再有其它奢求!”
  那白须真人闻言,却轻轻摇首,一言不发。玉凝见状,不由心中一痛,扑通跪倒在地,低声道,“我知轮回之事,非轻易能所改变。我的要求,对师尊而言的确过分。可是,我只有这样一个亲人,还被妖物无端害死,请师尊可怜他年幼失恃怙,垂髫而殇,救他一条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壹佰贰拾肆 寻寻复觅觅

  真人见他如此执着,便是叹息道,“贪欲可解,恶念可消,而执念不动不变。世人困扰忧愁,皆因有执、有欲,非吾等入道之人。”
  玉凝却只顽固道,“我唯有此念,再无他求!即使要我粉身碎骨,魂魄尽消,也无怨念!”
  闻人潜闻言,轻轻转过头来看他,到底慢慢阖上眼去,不置一词。
  那白须真人见他偏执,便道,“执可生事,亦可断念。玉凝不肯醒悟,只怕凡尘未了,世事不消。也罢,也罢。”
  玉凝抬起头来看他,眼中微微发亮,便听他师尊道,“玉林之死,实为命数已尽,与那妖兽一同,魂魄与肉身皆不该再存于世上。如你坚持如此,只能令他夹缝生存,两道不容。魂于世间,不死不灭,亦无人来强行夺取。超乎三界之外,与天地同寿。你等渺渺一生,于他而言,不足道。但其将受尽颠沛流离之苦,目睹你们的衰老、死亡。即使这般,吾徒,也要坚持执念?”
  玉凝听罢,心中一阵犹豫,垂眸不语。这时便听闻人潜道,“你强行留他,不过使他孤苦一生。他是你的弟弟,而你却不可能照顾他一生一世。强求挽留,图一时之乐,却要使彼此受尽更加漫长的痛苦磨难。他既已归尘土,一切皆定,你为何又要将他生生挖出,使他再受人间疾苦?”
  玉凝师尊听他一席话,不由颔首道,“他的道理,已经通透,玉凝却不肯领悟。”因而摇首叹息,不甚惋惜。
  玉凝却倏然睁开眼来,道,“他命不该此!凡世红尘,他还不曾看过一眼!他还这般年少,不该命绝于此!”
  闻人潜便不再说话。玉凝师尊闻言,便道,“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
  玉凝却匆匆打断他道,“敢问师尊,如若玉林复生,是否可以让他忘却为妖之苦,赐他一个健康的身子?”
  白须真人道,“玉凝所求,为师自当满足,只是徒儿莫要后悔。”
  玉凝便道,“玉凝自当承受一切后果,无怨无悔!”
  那真人便道,“好。”
  闻人潜站起身来,正要见他如何施法,这时却天地一番震动。他抬头去看,又见结界损坏,同时快速复原。又去看玉凝几人,却见他们无知无觉,竟似对天地异动毫无反应。他心下正是奇怪,便听玉凝师尊缓缓道,“玉林为你而死,那灵兽为你而亡,而雪莲也是因你而消。因果循环,一切皆因玉凝而起,也需由你来偿还。”
  玉凝颔首,道,“弟子自当负责。”
  便听那真人道,“相消相抵,自有定数。欲使雪莲复原,救你胞弟性命,需得自你身上取一物。玉凝,你是否答应?”
  玉凝毫不犹豫,道,“好。”
  闻人潜眉心一跳,却不知他要以何物相抵,便见那真人拂尘施法,于空际一扫一拂,却看那雪莲碎裂之地忽发出一道光亮,随即光亮渐浓,似有无数冰晶自空中聚拢成形,未几,便见那雪莲焕然而生,但花苞紧闭,不曾开启,于空中摇曳生姿。
  玉凝不由大喜过望,揖首道,“多谢师尊!”
  那真人却道,“以命抵命,自当如此。”
  玉凝不以为意,闻人潜却心下大骇,不由低声念道,“以命抵命……”
  随后听那真人道,“我以雪莲法力,修复灵兽身躯,而灵兽魂魄已去,玉林命数已尽,只得将其魂魄附于灵兽中重生。”
  事已至此,玉凝没有半分犹豫,闭上眼轻轻颔首,心中一片沉静。那白须真人随即施法,雪莲缓缓盛开之际,一束光亮照耀玉林与灵兽两者身躯,完成重生之法。
  闻人潜亦霎时明白过来,以命抵命,便是以玉凝寿命来抵玉林性命,世间循环,无不公平。他抬头望去,见玉林与那小灵兽渐渐融为一体,闻人潜不由一声苦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便见那一阵光亮过后,空中唯剩那只通体淡蓝的小小灵兽,睁开滴溜溜的大眼,好奇地望着周围的一切。那白须真人轻轻挥手,道,“来。”
  那小灵兽听了,一阵欢喜地跑到他跟前,蹭了蹭他的衣角,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玉凝不由大惊,道,“师尊?”那真人示意他不要说话,低头对那灵兽道,“我赐你神奇法宝,教你能言善语,通晓过去未来,你可愿意?”
  那小灵兽笑眼弯弯,立即嗷呜嗷呜地叫起声来,意思便是答应了。又听那真人道,“但是,你不可擅自改变他人命数,否则,我不单收回你的法力,更要将你打入无间炼狱,教你饱受苦楚!”
  此声严厉非常,并无一字宽容。那灵兽吓了一跳,退了一步,又低下头去,慢慢抬起眼来偷偷仰视着那仙人,低低地、小心地嗷了一声。
  玉凝师尊便点起头来,道,“好,孺子可教也。”随即将一束法力打入灵兽体内。
  那灵兽浑身一震,闭上眼睛,随即睁开眼来,眼神已有所不同。玉凝见它双眸由懵懂无知变作睿智深邃,不由心中一痛,倏然垂首,眼中落下一番热泪。闻人潜一旁默然而观,心中却无有悲喜。
  便见那灵兽抬起眼睛,看了看那白须真人,随即眼中露出喜色,到他脚边蹭了蹭,竟是开口说道,“谢谢公公!我会听话的哦!”
  此声便是玉林之声,分毫不差。
  那真人慈爱一笑,道,“需勤加修炼,专心护主,不可怠慢。”
  那灵兽便恭恭敬敬地跪地俯身,认认真真道,“好哒!”
  玉凝见他模样恭敬,说话却仍是一番孩子稚气,不禁破涕为笑,在一旁笑出声来。那小灵兽听见玉凝的声音,两只耳朵微微动了动,立即爬起身来去看他,又转头来看那仙人,眼中一番渴求之意。
  那白须真人不由笑道,“去罢!”
  那灵兽还不忘道,“谢谢公公!”转身一个纵跃,跳到玉凝身边,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也凑到他脚边,呜啊呜啊地蹭了几下,娇嫩嫩地叫道,“主人主人!”
  玉凝便将它抱起,护在怀中,眼中一热,又簌簌落下泪来,可又稍稍收敛,对师尊道,“师父?他为何唤我主人?”
  那真人便道,“你求他忘却成妖之苦,而他既是新生,前尘尽散,过往的记忆也不复存在。为师为他重修记忆,使他只记得自己是在坤山之中与你结印的灵兽,其他记忆便不会再想起。”
  玉凝抿了抿唇,颔首道,“多谢师尊!”
  那真人又道,“徒儿,既是新生,便为他取一个新名字。”
  玉凝道,“好。”又不知该取什么名字,四下望了一阵,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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