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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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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下意识地想要追去。

“等等,”手腕再次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住,森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准去。”

“祈阳!”猛地回身,另一只手死命地想帮助被他禁锢的那一只手腕脱离掌控,“你没看到吗?再不追就没有时间了。”

“先跟我回去。”

“你要说几遍我——不去!”

“跟我回去!”

“……你明明知道那些人极可能是因为找不到我,这个时候急着赶去跟钟倾如那一边会合的,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

“那不关你的事!”

“祈阳!”猛地甩了甩已经被扯痛的手腕,脚急得在地上又又踩,“我告诉你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想救钟倾如,并不是因为我想帮宣王。我救她,只因为她值得我救你知道吗?我不管你与宣王之间有多少瓜葛,我只当钟倾如是个好姑娘,是我的朋友!”

“……”手腕上还是疼痛,他下手的力道并未轻了一度。

“祈阳,”我终于怒了,直直瞪着面前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我告诉你,我是和钟倾如一起被抓出来的,我绝对不可能丢下她先一个人走!”

面前冷酷如修罗的男人,依旧未有要放手的意思。

“祈阳……”狠狠地眨了下眼,凌厉地盯住他,“……好,祈阳,你不是担心我站到宣王那一边吗?那我答应你,若你肯现在肯放手,我便帮你,拼尽性命地帮你。你要天下是吗?你要任何威胁地坐上那个宝座是吗?好,我帮你,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做,行了吧?!你满意了——”

急切的声音,停在身前人点在我肩口的两指上。

“你……”声音发软,视线渐渐有些模糊,黑暗与从树间露下的月光交织出眼前的一片迷雾,双腿软塌下去,失去气力的意识中,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一双臂膀打横抱起。

模糊的眼前,只见他幽深的眸色中透着微闪的波光,波澜未平。

“祈……阳……”咬牙,抬起已经失了九分力气的手,一拳下去,打在那人宽阔的肩上。

“祈阳……”拼尽力气地睁眼,直盯进他的眼,“若你带……带我回去,我们便一辈子……势如水火……势不两立……”

两秒之后,眼帘终于垂直阖下,满天满地,只剩下混沌的意识还在作着抗争。抬起的手臂,无意识地落下,揪到那人的衣襟。

马蹄声寒,踏入夜风,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中终于插入一道光,有人的声音偏移响在耳边。

“主子,您回来了。”

回来?回哪?这是哪?不安地挣了挣身子,摇头猛晃,终于再次有亮光透入眼帘。

这是……倚在那人的肩头努力转头,睁着一双好像刚醒未清的眼睛,督到了一块平坦的草地,以及草地上搭起的几顶帐子。

“主子……”我的视线随着这个声音一转,落到站定在我与祈阳身前的那一个人身上。

“夫人这……”那人继续开口,眼神不安又疑惑地看我。

“没事,”祈阳抱我朝前几步,径直走入一顶绿色的营帐,将我放平在榻上。

“你……”试着动了动手指,再咬牙努力撑起半个身子,狠闭眼,再摇头,睁开,“这……是哪——你做什么?!”

所见情景带来的震惊让我的意识猛地回醒三分,身子几乎是反射性地往后一缩,戒备盯住他的身子:“祈阳,你想做什么?!”

面前男人宽衣解带的动作未停,寂然未变的视线冷冷射来,“休息。”

休息?“不……”用尽力气地翻身,寻找脚沾在地上的安全感,“我不要在这里——”

“不在这里你要去哪?”再投来冷冷一督,“冷暖已经一路盯着楚桐一行人去了,这里,就只有一堆男人,若你想和别的男人同榻,那便随你。”

“你——”语声再塞,一时想不出应答的话来。

脱下外袍,不远处的男人大步走来,长臂一伸,解开我腰间的系带。

“你!”反射性地拦住他的动作,身子跟着往后缩到角落,有些惊恐地抬头,“你别乱来。”

不耐烦地一挥,推开我欲拦的手臂,“这里是野谷山间,你没有内功护体,在那样的低温下,根本不可能过得一夜。”

猛地抬头,视线落到他抿紧的唇边,意思是……我得靠他取暖??可是……

“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这样,”他冷冷开口,提醒着已经发生的事实,“大婚之前,离开未名园那晚。”

嘴硬地开口:“那一晚是我发烧。”

“若不这样,你明天一样会发烧。”他伸手,拥我进怀,灼烫的体温,随之覆上。“若你病了,又怎么去救钟倾如?”

呃?疑惑抬眼,视线落至他坚毅的下巴,“你说什么?”

“我从未说过我不救钟倾如,”他淡淡应声,只是这声音在我听来却已经柔和不少,“父皇,很期待她肚中的小皇孙。”

“那你……”

“隐卫已经追去,明日便会得到他们的去向。”

“可是……”抿了抿唇,才灿灿开口,“我以为,你该不喜欢那个孩子的,毕竟,宣王若是有了子孙,对皇位的胜算会加大——”

“那不重要,”他睁大眼,居高临下看来,“孩子并不是天下唯一的,我要的,是那种天下唯一的助力,只要我拿到,他就必拿不到的那一种。”

凤萧声……我在心里低喃出声,天下第一大商家。

抓紧手心,再松,抓紧,再松……安羿,有人想动你留给我的东西,怎么办?我在心里默默自问,若有一天,真的迫不得已,要把凤萧声推上风口浪尖,我可还有脸,去见安羿?

脑中,突然闪过苍木镇的那双白靴,那阵药香……闭上眼回忆,真的好像啊,好像……

(看了这一章,我不知道会不会让喜欢安羿的朋友心里太过纠结……若有,某佐在这里说一声抱歉。在两个男人的抉择中,某佐到现在也仍旧是不能平衡的。在投票中,我问了大家,“最适合宜家的人”,这与问大家最喜欢的人是谁不同,就像在有的小说中,我们很喜欢一个男主,但是那种喜欢,却不是希望他能跟女主在一起的喜欢,那种,只是我们的眷恋。我很喜欢自己笔下的安羿,这样完美的人(很多朋友,是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在现实的生活中,是绝对不可能有的吧,我为他心痛,为他不舍,只因为他寄托了我太多的理想。我在讨论群里有说过这样的话,安羿太完美了,在我心里,没有人能配得上站在他身边,就算是宜家,我也觉得不可以。我可以说的——其实最最早的结局构想,的确是安羿与宜家缘深却不能相守,当然,这只是最早的结局构想。这几日,大家都表示了自己对安羿的喜欢,我很受动摇,真的,太受动摇,我太害怕那个最早的结局会让大家失望……所以,我在最近的更新中对安羿留了余地,我想要给自己一个将安羿与宜家促成的机会。以致于那一日,有朋友以为我将感情倾向了安羿那一边,让他们对这篇文章的感情线索提出了质疑。再次谢谢那位朋友的提点,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失有得。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的犹豫吧,我爱着我自己笔下的每一个人,更爱着一直支撑我到现在的读者们,让文中的每个人都幸福是我的愿望,让读者们看到满意的文章更是我的理想。我希望,不管我最终选择的结局如何,大家都能给予体谅。某佐,致敬,向伴我走过那么长一段路的读者们。)

最后,向大家表示一下歉意,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很多阿亲的留言都没有回复。但是某佐保证,每一条留言都是很认真地逐字逐句去看的。某佐从心里,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的用心评点!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疾(上)

火光,泛亮在平整的林地上,也映亮一片置于它身后的夜色深林。

哒——哒——哒,清亮的马蹄声响彻在林地间。

长剑半出鞘,暗黑色着装的隐卫提神戒备,转头看向主帐一侧,却未见主人将灯火亮起。

三秒之后,天际间人影渐现,戒心稍放,长剑回鞘。

“谢棋,”守夜的隐卫原本严肃的面上勾出一抹微笑,走向刚策马赶到的少年男子,“来得真快。事情都办好了?”

谢棋点头,侧身拍拍自己的马:“都安排好了。”再转头逡巡一眼,“殿下呢?”

隐卫朝主帐的方向示意:“休息了。”

“那就是说夫人找到了。”原本锐利的眼神里加了一抹轻松的色彩,牵马向营侧的溪畔走去。

太子妃找到了,那是不是说他也可以有片刻自己的时间了?跟在祈阳身边太久,多少劳累他都已经习惯,他想要的,不过是能够有一些时间好好地养养他的马。

他与自己的爷爷一样,爱马成痴。爷爷很早便帮着太子打理府中的事情,而为了弥补他自己不懂武的遗憾,身为孙子的自己自小就被送到师父身边学武,祈阳十五岁学成回府,他也自那时起,便成了祈阳的近身护卫。纵然,祈阳的武功,高他很多。

自己的主子太过冷漠,从看不出他的心事,可是到如今看来,十年的相处还是有一些互知的——找不到那个叫夏宜家的女子,主子是不可能休息的吧……

“谢棋……”身后的隐卫低声叫住他,“你说……夫人在殿下心里……是个什么地位?”

什么地位?谢棋皱了皱眉,想了好半响才开口:“宝物吧……”

“呃……?”

“就是宝物吧……”谢棋伸手抚过身边的爱马,轻声回答,“你不觉得,殿下看夫人的眼中,总有一些像是一个收藏字画的人看着自己最贵重的那一幅字画的感觉吗?”

没错,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比喻好是恰当。四日前,自己马不停蹄将太子妃放弃自救自愿跟着北易人走的消息送到都城,自己主子眼中的闪过的情绪,便是好像书画家看着自己最贵重的那一幅字画即将被人烧掉的怒意。更何况,要将书画烧掉的那人,正正是太子妃自己。

“……仔细想想,好想的确有。”隐卫敛眉回想。

不像是看唐纤眼中有的那抹怜惜,那道小心。他看她的眼中,带了隐有的欣赏,还带了一种别样的恼意。

恼什么?恼自己看着眼前的宝物却不能将它彻底锁住,恼自己名义上是拥有他的却不能彻底成为它的主人……

“可是……”身后的人再开口,“夫人好像压根不把殿下放在心上……”

哦,对——还有,恼自己这份宝物将自己看若敝履,恼她对自己完全不上心,恼她对自己避如蛇蝎。

隐卫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将他当成了默认的态度,想了想,脑中渐拐出了一个传言:“莫不是……清萧公子,当真如此让人铭记?”

“……暗四,”谢棋低骂一声,转头丢过去一个威慑的眼神,“……别乱听太多东西!”

隐卫一怔,似是也有觉察自己说得太多,当真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谢棋低舒一口气,从帐侧拿了马刷走往溪边。

他记得,清萧公子,名唤安羿。凉风带着冷月,拢着帐外两个少年男子的简单对话,一字不漏地送入主帐中那双敏锐的耳朵。

“清萧公子,名唤安羿,生于朝祈元年……”主帐之内,有人低低在唇中喃着这寥寥几语的字句,忽而一顿——“朝祈元年……竟与我是同年而生……”

低头而视怀中人,蓦然无语,伸指轻压熟睡女子的皱眉——躺在他的怀里,梦里却是别人,这便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吧。

究竟有多爱呢?清萧公子,究竟有多爱她?或是,她究竟,有多爱那个叫安羿的男子?

突然,想起楚桐对自己所言:“你懂她与安羿之间的感情吗?你有见过安羿在的那些年,她还没有成长的那些年,她的惊慌失措,她的悲痛欲绝吗?你缺了她太多年,根本没有任何资格来娶她。”

可是,自己还是娶了。展长指,拢起怀中被自己点了穴继而陷入熟睡的女子颊边的碎发,视线从她的颈,上挪到唇,鼻,耳,眼,最最后,拂开她额前的刘海,触到眉心的的一朵银兰。

灼印几月,未见一分消退。花势愈开,已经渐渐长成,几乎与他母亲额上那朵,毫无分别。

父皇送了她这朵银兰,烙上了属于他们祈家的烙印,便是将她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父皇对自己下了如此一番苦心,他是不是不应该浪费掉?

微微用力,压住兰花渐开的花势,烙印之下,她记挂的却始终是别的男子。

“宝物?”嘴角微勾出一个问句,眼前这个女子,是自己的宝物。

宝物?她是。可是,她是自己的吗?

缩紧手臂,用力圈住,低首,欲吻唇瓣,却被怀中人在不经意的一转脸避开。尝试性的一吻,落在颊边耳畔。

冷魅的低语响在唇际耳边——“我的宝物,为了不让你再乱跑,为了让你能更属于我,我是不是应该尽快把你拆骨入腹?”一夜梦魇,隐觉得到后半夜才得安眠。隔日,天阴,暗沉,微雨,伸手敲了敲有些昏沉的头,强迫自己从睡意中清醒。

出了都城已经有些日子,就算是半夜无安,但昨晚,俨然已是这些日子有过的最好的休息。

站在林地上,不甘心地瞪了那个引马而来的人一眼:“就没有另外的马了吗?”

“他们中没有一匹能跟得上追驰的速度,”照旧是冷然的凝视,祈阳伸手,安慰性地拍拍身边正被我极度“嫌弃”追驰,“你不想尽快追上那些人了?”

“我——”三度语塞,不情愿也好,不心甘也罢,只好踩上马蹬,攀上追驰的背,身后的人随之翻身而上,拉住比一般的绳子粗上不少的缰绳,话不多言,追驰已如离弦的箭奔了出去。

小心地挪挪身子,尽量离身后的人远一点。夏初白日,并不寒冷,自然也不需要借温。

距离刚刚拉开一寸,双臂却突然一紧,身体又被拉往后,低沉的男音在耳后绕开:“你就不能安分点?”

颇不满地回声:“……你让我怎样我便怎样了,这样还不叫安分?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那么听过一个人的话!”

同帐而眠,我忍了。同乘一匹,我也照做了。我已经把自己的听话表现得淋璃尽致。自有记忆以来,我就从未像现在这样听过一个人的话。

片刻的沉寂,忽而,再听到耳边一句:“安羿呢?也没有吗?”

“……”怔一怔,被他口中所述的那一个名字惊到,“安羿……”

“当今太子妃与清萧公子的传闻在民间是闹得沸沸扬扬,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与安羿的传闻,自赐婚旨下来那日便成为话题。只是,好像从没听到身后这人提过……呃?他为什么突然提起?

我有听安羿的话吗?好像是听的,自那一年到他身边后,他让我做什么便是什么。直到后来,直到他想要把我从他身边送走,我才开始拒绝,开始胡闹,开始不听话……

愈想愈深,心起涟漪,那涟漪慢慢扩大,终于在某一时刻,爆成惊涛骇浪。

“痛……”眼前昏明昏暗,抓紧心口,揪住疼痛的根源。

——你想一个人想得太深,他便会如一颗小石子刺入你的心肺,若是心惦再深,那颗石子便会扯动你的心肺,痛到生不如死。

“……怎么了?!”疼入心肺,只能听到背后有些焦急的声音,身子一轻,下一秒已经到了平地上。

“疼……”唇颤抖不已,只能依稀从唇中发出迷糊的轻音。

“……”肩膀一紧,只觉身体被抬坐起来,一股温热的暖流从背部缓缓踱来,漫过四肢百骸,最后到达心肺,冰寒而带着阴感的痛意与那股暖意相背相驰,挣扎片刻,最终缴械投降,沉到心底。

“好一点了吗?”祈阳将我扶起怀里,暖暖的真气依旧没有停顿地从他的右手掌透过我的背脊潺潺运来,直到我的呼吸渐渐平缓。

他抱起我,飞身上马,扯紧缰绳,示意追驰回头:“我送你回都城。”

“不要,”我大惊失色,从他的怀中挣坐起来跳下马。

“你病了。”祈阳面不改色,淡淡宣布他的断言。

“已经好了,”拦下他欲回头的动作,急急应声,“这是宿疾,宿疾,一向都有的。”

淡视飘来一眼:“那更得回去。”

“没用的!”额头急出汗水,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这病治不好的。”

“你是什么病?”

“……我不知道……”

“……”

“心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抱头大声回答,故意避开他追问的眼神,“我说了我不知道。”

他下了马,步步逼近,眼神中带着凌人的冷意:“真不知道……?”

“……我……”捂住心口,努力地闭紧眼不看他,“只是心病……”

“心病总是有原因的……”

闭口不语,宁死不愿承认那个答案。

我怎么能说,我一想起安羿就会心痛?我对医,并不是一窃不通,古往今来,这种因念人至深而有的病痛并非没有。迄今为止,只有彻底忘记,只有彻底忘记,才能从根本上治好这个病。

古书记载,苗疆有种药盅,下在人的心里,能够侵蚀掉人的记忆。

我不要!我不要治!

秦自余从一早便劝过我——忘了安羿。他早便想到会有今日,才想要一早把病根掐死在摇篮里,只是,我做不到而已。

如今,若是秦自余和广叔楚桐知道心痛已经发生到这么频繁的程度,他们一定会用那个办法,不管我愿不愿意,到时候,所有人一块儿瞒着我,我待如何?

他们会让我忘记啊。

若要忘记那个人,我宁愿像现在这样,痛到生不如死。

(写下这章,某佐突然觉得文章的情节进程太过缓慢了,老是在一个问题上绕来绕去,但是要删某佐又舍不得,所以只好照单重发。下一章,某佐一定会少说废话,快速切入正题!)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疾(下)

“别逼我,”睁开眼,对上祈阳的冰冷的视线,“祈阳,别逼我说。”

突然变柔的语音,猛地让祈阳的面色有些愕然,他走过来,定定直视着我的表情:“是因为安羿?”

我犹豫,僵硬,不动。半响之后,睁大眼眸静视:“我不说,我也求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微低下头,对上我带了几分恳求的视线,瞳仁之中闪过一道看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突然间,有温热的触感触上我因疼痛而带了冰意的面颊,我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瞬间僵硬,脚步不自觉后退。

一手制止我欲避的动作,另一只抚在我腮边的手开始缓缓地摩挲,动作极其轻柔,如同指上触到的是上好的棉絮。

“夏宜家……”一寸一寸地摩着,祈阳再低首几度,凑近我闪着几丝恐慌的眼瞳,黑瞳之中是眼波流转,深不见底,“他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甘愿受痛苦折磨一生?”薄唇轻启,几字淡吐。

一语惊心。我的视线下意识地看进他的眼里,想要从他的眼中读出他问这话中的深意。

他抿抿唇,似是在宣泄对我这份沉默的不满。

深深吸气,重重呼气,再强迫自己冷静。“祈阳,”撇开仍在他掌心中的脸颊,倾眼看他,“你爱唐纤吗?”

“……”他的表情有些僵了,冷色双瞳,停滞在我认真提问的眼中。

“若你爱,你便该了解;若你不爱,我说与你听,又有何用?”

旷野之中,沉默,静寂,唯我与他二人对视沉沉。直到头上长空中,传来一声类似青鸟的长鸣,诧异抬头,正见一只浅蓝羽毛的鸟儿,盘旋半空,几转之后,悄然停在对面男子的胳臂之上。

祈阳拆下鸟儿小腿上的短小竹筒,伸手拍拍蓝鸟的背部,蓝鸟会意,张开翅膀展翅飞入高空,消失在不远处的深绿树林里。

飞鸽传书!我一个激灵,反射性地握住祈阳正在阅信的手:“怎么了吗?是不是有钟倾如的消息?”

祈阳二话不说,转身便拉过正在一旁自顾自食草充饥的追驰,翻身跃上马背。

“喂,你还没说是不是……啊——”我冲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却被他顺手一带,拉上了追驰的背。

“昨晚在树林里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些北易人,几乎是连夜赶路,却在刚刚分成了两队,一队人往东北方向去了,还有一队却往偏西的方向去。”祈阳低头,从袖中拿出一张地图,修长指尖沿着一条路线滑过,到一个分岔开的路口,“就是这里。”

分开行动?我眉一紧,低首看清他手上的图纸,长如玉带的玉湘江已经在我们身处的这个地方分成了一些支流干道,而主流,却绕过一座座的青山绵长而去,直近北易国境。我的视线沿着玉湘江,找到我与钟倾如分开的那个渡口,唇中默念:“郁盘山渡口。”沿流而下,指尖轻划,“到这边,与雷柳城渐远了……然后……”

他们刚开始走的是水路,究竟会在哪里上岸?是不是也有可能,一直走水路没有到过陆上……若是这样,沿玉湘江再往下,渐绕向东北,指尖几转,最后停在地图的某一处不再往下。

不由得拧起眉心,语声喃喃:“雨墨山……”

雨墨山呢……心头,渐起隐痛。

“不要想!”祈阳“啪”地一声,折起地图收进袖中。

我腾地一下从沉思中惊醒,追驰已经开始向前狂奔。

“等等——”我抓住他的手,迎风开口,“你知道要去哪吗?”

“西北,边川镇。”

西?那不是几乎与雨墨山反道而行?我记得……莫永那时,曾以雨墨山诱我,那意思岂不是……钟倾如会经过一处靠近雨墨山的地方……

不对!手心收紧,心头霍地升起一团惊云。

转目眺向东北方向,狠心将脑海中升起的那一丛青翠摒开,咬咬牙,闭上眼,停住抗拒的挣扎。

身后人觉察到我的顺从,双臂收紧,长缰一拉,追驰撒蹄加速奔驰。

雨墨山,这三个字,在心中默念而起,我的身体,却与其背道而驰。边川镇地处朝祈之北,北易之南,南来北往,商客众多。客栈的生意永远是红红火火,云华客栈,位于最繁华的街市上,自然更是门庭若市。

算盘正在手上打得啪啦啪啦,何双抬头,看到正从门外踏进来的一对男女,不由得喜笑颜开——这边川城里,总算迎来了正常一点的客人了吗?

气宇轩昂,霸气天成;纤而不弱,柔而不屈,从头再脚审视,心中悠想,该是夫妻吧……那给人的感觉,好是相似呢……

她挥着帕子过去,替新到的客人布好桌椅:“两位是要吃饭还是要住店?”

我径直抬头扫视四周,还没顾得上理身边热情的客栈老板,倒是静坐于一旁的祈阳漫不经心先开了口:“还有房间吗?我们打算住下。”

“有——”老板娘何双笑容柔和,“请问二位要多少间?”

“一。”

“二。”

语声刚停,我与身边的客栈老板娘,齐齐愣住。

“祈阳……”咬牙切齿,盯进身边不动如山的男人眼里,“你又想干什么?”

“……”何双睁大双眼,视线在我与祈阳身上转了又转,转而又笑道,“呵呵,这位公子是惹娘子生气了吗?竟闹得要分房睡?”

“不用管她,”祈阳看也未看我,只开口吩咐了过去,“给我们一间上房就是。”

“……好,我这就叫伙计去给二位打扫。”何双转身离开安排。

“祈阳——我不——”我霍地从椅上站起,手刚要抬起时却被他一把按下,身子一歪,又跌坐回椅上。

“别吵。”他微沉下脸,朝我丢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身后,随机投来几道焦灼疑惑的视线,定在我的背上片刻才移开。脑中顿时警铃声起,钟倾如,他们真的把钟倾如抓到了这里?

“让二位久等了。”何双从厨房后踱了出来,弯腰笑开。

稳稳心神,暂且把与祈阳的争执丢过一边,转目微笑:“这边的生意挺好的吧?”

“好,是好。”何双继续笑着,抹一把额上的汗珠,“平日里可从没这样好的。”

“哦?”抿一口茶,将喝不习惯的茶水拼命咽下,再抬头笑问,“怎么说?”

“二位一看便是外地人,肯定不知道吧……”何双微微低头,“这边川镇接通了朝祈与北易二国,一直以来都是你来我往,没有什么国界之分的。按道理来说吧,这边川镇是属于朝祈国境,只是这天高皇帝远的,都城那边也管不着。奇怪的是,前些日子,朝祈突然封了北边的城门,只许进不许出了,好像说是有钦犯从都城中逃到我们这小边小角里来了,想从这里去到北易呢……”

扫一眼周围形形色色的商客:“所以就有好多人滞留在这里了?”

“对啊,”何双斜眼一瞄,落到厅外,“这奇事一发生,奇怪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不知道刚刚二位有没有注意到从你们身后走过的几个男人,你说这几个男人来住店可以说是赶江湖的,可是哪有见人带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来投宿的——”

我手中的筷子应时落到地上,眯眼又问:“怀孕的女人?”

“就是,”何双压低声音,“虽说那人进来是黑衣遮身的,可是那身形那感觉,何双我看着就是个女人嘛。”

“他们住——”

“夫人,”欲动的手被一只大掌按压住,唇中未出的言语也被打断,祈阳垂视,冷气的眼中带了隐隐的温和,“你病刚好,需要休息,还是不要说太多话才是。”

“这位夫人病了?”何双诧异抬眉,“那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那一间,要休息就直接去便是。”

“劳烦。”祈阳起身,拉着还在挣扎的我径直上楼。

“祈阳,”直到房门拉上,我才得已挣开他钳住我的手,“你干什么?”

“你又多问了……”他淡淡转身,在中厅的桌旁坐下,“不要打草惊蛇。”

“……”自知理亏,只好发泄似地剁一剁脚,气闷地站到他旁边,再瞄一眼这不大不小的房间,“为什么只要一间房?”

瞄我一眼,再轻声开口:“夫妻,若是分房才更惹人怀疑。难不成你想被人以为是私奔?”

拳头抓紧,死咬牙硬撑:“你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夫妻?!”

他倒茶的动作忽顿,原本冷寂的脸抬起,棱角分明的面容上,突起一个浅浅的弯弧。

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者说,更接近于笑那一边。这算是笑吗?我怔在原地,脑海里突起一股熟悉之感。

这样的轻描淡写,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是闲月楼那一晚,我初见他与祈彬,以琴和声之时。那晚,便是这样一个笑,让我几近失态。

“祈阳……”咬了咬牙,认真把他嘴角的弧度审视过一遍,“你没发烧吧?”

镜花水月,他脸上弧度迅速隐下,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半响之中,才有怅然淡语:“原来在你心中,还记得我们是夫妻。”

“我……”抿了抿唇,开口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再开口说些什么。

他突站起身,迈前一步逼近我,暗黑的眼瞳里,带了几分灼灼:“……我好像知道,要怎么让你哑口无言了。”

以手抬腮,再低下首,以唇相贴,以鼻相触,以息相缠,不出几瞬,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好像又好多天没更新了,某佐真是愧疚啊。每一天都在古剑和小说中挣扎来挣扎去,是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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