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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死神-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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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可恶的死神
  作者:红河/苍海
  绘者:柚蕗
  出版社:威向
  出版日期:2010/11/11

  文案:

  某天,身为医生的我替一名老人动了紧急手术。
  可没想到老人为了答谢我,
  竟真的实现了我随口说说的愿望——
  让我跟死神见个面,谈一谈。
  初见时,我在惊吓之余狠甩了死神一个耳光,然后装晕逃避;
  再见时,死神把我带到墓园,害我不小心「吞」下一个怨灵。
  有、有没有搞错啊?
  是因为你们死神的疏失才害得我被怨灵缠身,
  现在保护我是天经地义吧!
  竟然还摆出一副施恩的态度,甚至要我跟你交往!?
  这是哪门子可恶的死神啊!

  第一章
  紧急手术刚刚做完,那个老人就睁开了眼睛。我和其他同事都吃了一惊。
  麻醉剂不应该会这么快失效,老人一定会疼得死去活来。因为他的小腿骨上被钻了几个洞,安上钢板之后嵌入钢钉。这种术后的疼痛,通常被病人称作是「刻骨铭心」。
  所有人向麻醉师投去责备的目光,后者满脸无辜,显得很是委屈。
  不过意外的是,老人既不叫也不闹,感激地看着身为主刀医生的──我,他说:「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你的手法很不错,做得也很用心,我能感觉到。」
  「……」我默。其余同事互相看了看,好笑地摇摇头。
  不好笑吗?谁可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接合得好不好?这老头八成有思维错乱倾向。
  「我要报答你。你讲,你有什么愿望,我都会尽力帮你达成。」老人说。
  「……」我再默。
  虽然院方在暂时联系不上伤者亲属的情况下,没有收费而动了这次手术,但这并不是义务的,之后费用单照旧会送到他手上。
  所以,他实在没必要额外支付什么报酬。
  可是看老人一脸诚恳,加上考虑到伤者的情绪,我只好笑了笑,随口开价。
  「这样的话,我希望能当面跟死神谈一谈,请他们不要总是来和医生争夺病人的生命。」
  老人讶异地抬高眉毛,哧地一笑,说:「嗯,很好的要求。我非常乐意。」他又眨眨眼,戏谑似的。「不过,要提醒你一句,那帮家伙可不是太好说话的唷。」
  「……」
  在我错愕的目光下,老人被推出了手术室。
  我翻个白眼,拍了拍额头。
  瞧,今晚我医治了一位严重的妄想症病人。可惜我医的是他的骨头而不是大脑。
  世风日下。
  深夜归家的我站在公寓门口,看着此时坐在我家沙发里的不速之客,脑海中浮现出了这四个字。
  常言说「作贼心虚」,可到了如今这年头,小偷的倡狂程度,反而会让人分不清楚究竟谁是主、谁是贼。
  再次确认了门牌号之后,我大大方方地跨过去,坐进那家伙对面的沙发里,顺便把钥匙扔在中间的茶几上──这是我身为屋主人的鉴证。
  钥匙落下发出「铛」的一响。
  正垂头翻看杂志的男人听见了,这才抬起头。
  那是一张能让女人尖叫的华丽面孔。
  我说,既然有这种资本,在摄影机前面随随便便摆几个Pose,就足以让财源滚滚来,何必还要入室盗窃这么讨人嫌?
  我清清嗓子,正准备晓以大义,对方突然站了起来。
  我猛地一阵惊悚,忽然很想狠狠抽自己嘴巴。
  笨蛋!为什么我不看清楚一点再进来?这个小偷,呃……好高大。
  看那一身黑色西装,不由得联想到电影里的黑社会。
  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再怎么回想,都觉得自己不应该会在什么时候得罪到了这类角色。我看这人如果不是贼,就肯定是走错门了。
  这么想着,我也不甘示弱地立起身,刚要张口,对方已经一步两步,逼了过来。
  看他走得「一路顺风」,我却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两人之间,应该还隔着一张茶几……这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我往下一瞟,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对方的脚,正从茶几里迈出来,毫无障碍,就像只是穿梭了一道空气。
  「!?」我一屁股跌回了沙发里。
  我看过的鬼片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部,要嘛是为了消遣,要嘛是为了刺激,又或者是为了吓得女孩子投怀送抱,我反正都是哈哈大笑。
  今天算不算是报应?我居然遇上一只真鬼!
  对面,那个黑衣男人双手怀抱,样子十足傲慢,他说:「就是你要求跟我面谈?」
  「……」我无语问苍天。
  拜托,谁的脑袋搭错线了,会想要见鬼?
  想拿十字架驱邪,抬手摸了摸,脖子上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前几天洗澡的时候,挂十字架的链子突然断了,我就顺手把十字架放到……呃,我也不记得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总之,现在我是连苦笑都没力气。没了那个唯一的保命符,该怎么样对付这只鬼才好?
  大脑以生平有过的最快速度飞转,我忽然想到,这家伙既然能「穿过」物体,那么人的身体呢?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勇气,也或许只是纯粹的头脑发热……我腾地跳起来,一巴掌甩了过去。
  如果这一巴掌能够打着,说明鬼也不过如此而已,我用不着怕得要死。而如果打不着,那就更不用怕了。因为我们根本碰不到对方嘛。
  啪!一声,清清脆脆。
  大概是我太过出其不意,男人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不可置信地捂住脸,瞪圆了一双堪称漂亮的长眼睛。
  「你这白痴!连死神也敢打?」他磨牙。
  我踉跄几步,再次跌回了沙发里。
  死……死死……死神!?
  我的眼前一黑,脑海中浮现一张苍老而又矍铄的脸,笑眯眯地对我说──我会达成你的要求。
  老天爷!那死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来的?
  我随口说说而已,他居然真的给我找了个死神过来?而我还很不要命地,赏了死神一耳光!?
  让我去死一死先……
  于是我白眼一翻头一歪,倒了下去。
  装昏政策实施了大约半个钟头,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扫视客厅几圈。直到确定危险人物已经离开,我立刻捞起钥匙奔出了门。
  虽然对方没有趁我「不省人事」对我这样那样,但我给了人家一巴掌是事实。天知道死神会不会记仇?
  我得去医院,找到那个神秘老头,请他把那死神怎么叫来的再怎么送回去。
  时间已经是深夜,路上车辆寥寥无几。
  我的车开得飞快,时不时左右张望,怎么也无法安下心来。
  突然,一团黑影横空蹿到我车前,我来不及刹车,「咚」地一声撞了上去。
  我心如鹿撞地停了车,下去一看,那不明物体居然是一个人!顿时狠狠倒吸一口气,寒意透进了骨头里。
  今晚都是怎么了?
  先是撞鬼,现在又撞人,我是不是鞋底踩了米田共?
  惊慌归惊慌,好歹我身为医生,检查伤者的伤势是我当先应该考虑的事。
  刚要走近,忽然又从路边奔出一个人,扑到那伤者的身上,二话不说,嚎啕大哭。
  我被他哭得六神无主,再仔细一瞧,被我撞倒的女人居然大腹便便!
  Shit!这下我的孽造大了。她没事也就算了,假如有万一,那可是一尸两命!
  我勉强定了定神,试探地说:「呃,先生,你先别难过。我是医生,让我看看你妻子的情况好吗?」
  男人一听,的确不哭了,站起来就凶神恶煞地把我一推,吼道:「医生怎样?医生了不起吗?医生撞了人就不要负责?你知不知道她怀孕都五个月……」
  「是是,真的对不起。」
  我忙于解释,也就顾不上再去查看伤情。「这样吧,你把她抱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我会承担一切医药……」
  「你先掏钱!」对方命令。
  我愕然:「但是……」光有钱又不能救活你老婆,医院才行。
  见我犹豫,男人的脸越发狰狞:「不肯是不是?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嘴上说得好听,把人送到医院,接着就趁机脚底抹油!」
  「怎么会呢?我肯定不……」
  「少囉嗦!你到底掏不掏钱?」一边说着,男人朝我越逼越近,脸色也越发可怖。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他受伤的妻子,我真要以为遇上抢劫了。
  我想了想,出钱是小,耽搁伤者的救治未免罪过太大。于是摸出钱包,正算着现金够不够,忽然被人提住后领,拎了起来。对方把我朝旁边放下,然后取而代之,堵在了那个男人跟前。
  看到那副被黑色西装包裹的颀长身影,我已经是心惊肉跳。等到看清对方的脸,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几乎真的晕过去。
  「你……」在我们尊贵的死神大人面前,那男人的气势霎时矮掉半截。
  可惜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何许神也,呆了半晌后,又凶巴巴地说:「好小子!你还带了帮凶?」
  帮凶?我哭笑不得。
  别说我没有这种荣幸,就算有,我也毫不稀罕!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脚底抹油,一溜了之──要不是我的后领还被人家紧紧攥在手里的话。
  「长得人模人样,骨子里却禽兽不如。」男人仍在骂个不休。「撞死人还理直气壮了是不是?你们这些……」
  「死什么死?」
  死神冷哼。「祸害一千年。她还有几十年的烂命,哪会说死就死?」
  男人瞪大眼睛,退后了几步:「你、你胡说什么?人被撞成这样,不死也去掉半条命,而且、而且她肚子里……」
  「哦?」死神的神情开始不耐。「真这么想死?」抬脚,向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走去。「我可以帮忙。」
  接下来的情景就像是幻觉,或者是电影特技。可我知道那都是真实。
  一段类似钢锥的金属从死神的右手袖口滑出来,随着伸长,钢锥顶端逐渐弯曲成钩状,白晃晃的光芒闪动,显得冰冷而妖异。
  哇靠!我咋舌。午夜杀人魔的真人版!?
  不只我,那个看似凶悍的男人同样呆若木鸡。直到死神走到了他「老婆」跟前,举高凶器,眼看就要挥下去,他猛地大叫:「不要!」冲过去,抓起「老婆」就跑。
  说来也奇了,刚才还奄奄一息的女人,此刻跑起来却箭步如飞,和兔子有得一拚。落逃途中,「她」从上衣里面掏出一块东西,随地一扔,之后就跑得更快。
  据我一点五的视力初步判断,那被扔掉的东西大概、似乎、应该,是一块枕头。
  「怪物哇!鬼呀──」
  恐惧的叫喊声渐去渐远,消失之后,周遭回归一片沉寂。
  OK,我明白了,那两个家伙是骗子,想敲诈我来的。真是有够无耻。
  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跟他们一起跑……
  死神走过来,一张脸冷如冰霜,睬也不睬我一眼,转个身却坐进了我的车里。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那是我的车,可我没胆子更没实力把他轰下去……虽然我曾经成功把他从房子里「撵」走一次,但这一回,我不可能再装死。
  同样的招数,在死神面前最好不要连使两遍吧。
  死神的下巴一抬,示意我上车。我还在原地杵了半晌,实在是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啧!」死神皱了皱眉,一副「你再不过来就等着被XXOO」的眼神。
  于是我彻底、完全、清楚、明白──我是真的真的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挤进了副座。
  车子即时发动,走的是我不熟悉的路线。
  当车子最终在郊外墓园的大门前停住的时候,我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湿透。
  死了,我想,今晚我绝对是死定了。
  我被领到墓园中央的一块空地。在那里,我看到了即便在电视里也难得一见的场景。
  草地上,有一圈隐隐发光的圆,四个像是唱诗班的小孩立在四角,吟诵着我听不清也听不懂的歌谣。而光圈里面还围着几十个左右的人。
  尽管距离不远,他们的脸孔在我看来却很模糊,只能听见偶尔穿插在歌谣当中的呜鸣,听得人汗毛竖立。
  我僵立在那里,无法想像现在正发生什么。
  忽然有人迎过来,在我身边的死神肩上一拍,说:「陌释。等你半天了。」
  我看了看,那是另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年轻男人,长长的头发绑了一根辫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倒很像是个好人。
  不过我敢肯定,这个辫子男不会是人。
  在这里的除了我之外,大概没有一个活人。对他们来说,我是外「人」,和他们是格格不入的。
  唯一能让我觉得与他们之间的差异不那么大的是,死神原来也有名字。譬如我身旁这位,陌释。
  陌释,嗯……末世?真是人如其名。
  「这就是全部?」陌释问。
  对方点点头:「不少了。要不是雷灾,不会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一个个送魂太费事,收集到一起又费时,真是受够天灾人祸。」
  他停了停,倏地歪过身子看向我,笑呵呵地挥了挥手:「嗨!是夏仅吧?你的运气不错,今晚可以一饱眼福。」
  我咽了一口唾沫,往后缩了缩。
  眼福?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话说回来,我来到这里,怎么像是设计好的事?这两个死神,到底在盘算什么?
  我好奇得要死,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而那两个死神也没再管我,转身向那个光圈走去。随着他们的走近,小孩的吟诵越拉越长越缥缈,鬼魂的呜鸣同样越发地凄惨黯然。
  浑身汗毛噌噌噌地竖起来,这种气氛让我窒息,多待一秒多受十分罪。
  看看那两个死神,都是背对着我。机不可失!
  我一转身准备逃逸,迎面却逢上一张人脸……它离我那么近,我甚至能清晰看见,它铁青的肤色,以及从七窍里溢出的黑色液体。
  视线不经意地向下一扫,我登时胃痉挛,险些呕吐出来。
  它它它……它就是一颗头颅,独立单一。
  其实我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可今晚却连番目睹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画面,而且一回比一回来得刺激。
  我想我大概是被惊吓过度,整个就懵了,还讷讷地说:「麻烦,借过一下……」
  它显然没有什么耐性。不等我说完它已经冲过来,瞄准我的嘴。
  一股冰冻的寒意滑进我的喉咙,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如果把那种感觉具象化,就像血管里挤满小蛇。
  血液似乎被冻结,我简直快疯了,也顾不得落逃,大声向唯一的救星──死神,求救。
  听见我的叫喊,他们立刻过来看了看我的情形。
  「你这麻烦精!」陌释低咒,右手一伸,吓得我赶紧躲到另一个死神背后。
  如果陌释亮出那柄杀人魔专用凶器,把那颗头从我肚子里挖出来,我宁可咬舌自尽!
  「司徒。」陌释对同伴说:「把他给我。」
  给……喂喂,难道我是物品吗?
  我伸伸脖子,想抗议,可毕竟有求于人,说话没分量,于是脖子又缩了回去。
  「不要切开我……」我小声咕哝。
  司徒失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是死神,又不是杀手。」
  说着,脸色忽然一正。「不过,如果让那股怨气留在你身体里,不久后你的腰间就会长出毒疮,大如拳头,成型后衍生五官,也就是人面疮。它会吸取你的精血,直至你死亡,怨气才会化出离开。」
  我听得汗毛竖立:「你、你别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到它长出来你就知道。」司徒微笑。「放心,陌释会救你,这是我们的职责。」
  说完,他把我往陌释那边一推,我根本没机会说「不」。
  其实我这人一向比较大大咧咧,还曾经被朋友开玩笑说是有点没心没肺的……可是站在陌释面前,我总会忍不住地畏首畏尾,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是知道的,但我宁愿忘记,我曾经赏过这位死神大人一耳光。
  寻常人被甩耳光都会火冒三丈,何况死神?
  「张嘴。」陌释冷冷命令。
  我咬紧嘴唇,摇摇头。
  不是我不想配合,我只是害怕,我一张嘴,他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工具捅进来,在我肠胃里挖啊掏的。
  但陌释显然没打算征得我的同意,手一伸就掐住我的腮帮,硬是把我的嘴弄开。之后,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孔在我眼前一点一点放大。
  很快,他的嘴唇和我的紧紧贴在一起,下一秒,一根柔软的物体钻了进来。
  作梦我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吃」到一个死神的舌头……
  真不明白现在这到底算是怎样?我突然有点想一口咬下去,可是……唉,还是保命要紧。
  我认命地闭上眼,任由他越探越深。只但愿他不要像电影里的女鬼那样,把舌头一直伸到我肚子里,呃……
  过了不久,的确有东西顺着我的喉咙迅速下滑,但我隐约感觉到,那并不是实体,而更像是某种气流。再然后,我体内如同有千万双爪子在撕扯,不是一个「痛苦」可以形容。
  幸运的是,这种痛苦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陌释忽然扣住我的肩膀,收回入侵我嘴里的东西,脖子一转,把一条长蛇从我喉管里叼了出来。
  恶!我立即抱住肚子不停干呕。
  蛇还在陌释手里死命扭动,他甩了甩,那蛇禁不住,很快化为了原样,一脸狰狞。
  「哼,怨鬼。」陌释冷哼一声,手指飞快地在那人头面上画下了什么。最后,陌释把它往天上一抛,当它落下时,飞起一脚。
  嗖的一声,在凄厉的哀号中,人头被踢进了光圈,准确无误。
  呃,我该说陌释这一记十二码球踢得漂亮吗?
  小孩的吟诵在这时停住了,连同光圈以及圈里的魂灵们一齐,渐次消湮。
  不知名的仪式结束,两位死神的注意力齐齐转向了我。
  「好不好玩?」司徒问,依然是那么笑容可掬。
  我嘴角抽动几下,额头上挂满黑线。只要是正常人,就半点都不会认为刚才发生的事好玩吧?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有气无力地问。
  「你不记得了吗?」司徒说:「是你叫小乔找我们来跟你见面。正巧我们今晚有任务,干脆就带你一道了。」
  「小乔?」
  「就是下午被你接骨的那个人。他懂通灵,为我们省过不少事。」
  我恍然大悟。难怪老头召得动死神,原来是熟人。
  司徒接着说:「好吧,现在我们就在这里。你想谈什么?说来听听。」
  「……」
  看陌释那副虎视眈眈的样子,我敢把对老头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才怪!
  况且那本来就只是随口说说。
  死神有死神的职责,医生也是一样,该活的、必死的,谁都左右不了。见过无数死亡的我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不过这席话至少证明,他们对我并没有恶意。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还是算了吧。
  我镇定下来,想了想,回答说:「当时我只是单纯好奇,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死神,如果有,又会是什么模样。现在我看到了。」
  两个死神互相对视,似乎在无声交流。过了一会儿,司徒看回我,笑着眨眨眼:「你看完了?好。不过之后,就轮到我们去找你。」
  「找我?」
  我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脑子彻底短路,劈里啪啦就吐出一长串:「我今年二十五岁,身体健康,没病没痛没不良嗜好。如无意外,暂时不会暴毙。」
  陌释按住额角,一记白眼甩了过来。司徒稍微好一点,失笑而已。
  「你又想歪了。我们不是要带你走。」
  他很快收起笑,表情严肃。「只是,一个人一旦被怨气缠过,在身体里留下气息,接下来的一段时期之内,会很容易吸引同类,也就是更多的怨气。你遭遇到这种事,算是被我们连累,我们理应顾全你的安危。」
  「……」我真的很想掐死这两个家伙,如果死神也会死的话。
  这哪里是什么死神啊?根本就是我的大瘟神!
  经过了一整晚的噩梦摧残,第二天清早,我顶着两只熊猫眼来到医院,杀进乔老头的病房。
  他正在吃水果,看我闯进来,他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铺天盖地就是一顿埋怨,他只是笑着听,等到我歇下来喘口气,他才慢条斯理地插话:「能料想到的,能避免的,就不算意外。发生那种意外我很抱歉,但事到如今,除了依赖死神帮忙,别无他法。」
  不以为然,我哼!
  乔老头微笑起来,完全无视我想杀人的眼神。
  他说:「哎呀,你别担心。他们虽然行事有些怪异,但很负责任,只要你配合,那些怨灵恶鬼伤不到你。」
  「那种东西原本就不该来!」
  我越听越是七窍生烟。「我只是个普通人,一直过普通生活,连鬼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可现在呢?怨灵、死神,统统往我身边跑。这很热闹吗?很好玩吗?要不要集合起来搞一场BBQ?」
  臭老头还是笑,一脸神秘:「医生,你有没有听过塞翁失马的典故?或许这次你能因祸得福,也说不定呢?」
  我从座位里一下子蹦了起来。
  被怨灵缠身,这算哪门子的福?
  臭老头站着说话不腰疼,给我去死一死吧!
  第二章
  气归气,生活归生活,工作我还是要照常做,日子也还是要照常过。别的好像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这样。
  算了。那些妖魔鬼怪什么的,要来就来吧。死神如果保不了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披上白袍,我按例和几个同事到病房巡视。刚一跨进去,我就失声叫了出来。
  那尊倚在墙壁上的身影,不是昨晚被我刮了一耳光的死神陌释又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呼。
  陌释瞟了我一眼,淡漠的神色倒显得非常自然。
  同事拍拍我的肩:「你怎么了?和谁说话?」
  我「咦」了一声,指着陌释:「那个人,他是怎么进来的?护士都干什么去了?」
  几个同事东张西望,对我露出困惑的目光。
  「哪里有人?这些病人你不都认识吗?夏仅,你脸色好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
  我倍受打击地退了两步,再看陌释,发现他一脸似笑非笑,明摆着看好戏。
  我这才明白过来。除了我,根本没人看得到他。
  可恶,他怎么不早说?害我像个重度妄想症患者。
  我向同事摇摇头,挤出几声干笑:「喔,一时眼花,没事的。我们继续巡房吧。」
  他们终于放了心,检查完病人的情形之后,转身退出病房。
  我走在最后面,出门之前忍不住回过头,丢给那杀千刀的死神一枚卫生眼。
  陌释唇角一撩,居然跟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追上同事身后,想说人多总能安心一些。可是死神却阴魂不散,亦步亦趋,我到哪里,他到哪里。
  我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问他:「你到底想怎样?大白天的,鬼怪不会出来,你不用这样黏着我吧?」
  「谁黏着你?」他冷哼。「我有事要跟你谈。」
  「咦?」是要和我谈事情喔?
  我左右看看,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个适合「对着空气讲话」的好地点。
  我想了想,病房也巡视得差不多了,于是对同事说肚子痛,往洗手间去了。
  里面没见着闲杂人等,不过安全第一,我还是进了厕所隔间,顺手把门锁上了。
  陌释当然跟我一起,唔……感觉有点委屈他了,但也是他自找的啦。谁让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我上班的时候。
  背靠在隔板上,我说:「好了。你说吧。」
  陌释站在对面睨视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双眼睛里似乎总是透着隐隐约约的傲慢。
  切!死神嘛,认真说起来的话,不就是跟鬼鬼怪怪打交道的,有什么了不起?
  「关于你被怨气缠身的事,我和司徒谈了一下。」他说,声音里也像是带着几丝不耐。
  「嗯,怎么说?」其实我比他更急更不耐烦,巴不得他在一秒钟之内就把话讲清楚。
  瘟神嘛,我自然送之不及。
  「这件事责任在我们,但我们各自有各自的事,不可能如影随形地保护你。」
  陌释撩起前发,淡淡地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抽出你的灵魂,那样你也算一半是鬼,寻常恶鬼不会去找你麻烦。等你身上怨气散了,我再把你复原。」
  「呃……」我不自在地扭扭脖子。
  想到自己变成一缕孤魂在世上晃荡,实在有点怕怕。虽然应该是别人怕我才对……
  「等等!」
  忽然想起什么,我眼睛一瞪。「那我的身体怎么办?」灵魂出来就出来了,那我岂不成了一具「死尸」?
  「你自己安置。」陌释嘲弄似地挑起眉。「你不是医生吗?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
  「怎么可能?」
  我直起脖子抗议。「这么大一具身体,根本不方便……何况我又不是真的死了,不可能真的当尸体处理好不好?」
  陌释表现出沉吟了一番的样子,说:「冰箱?」
  「什么!?」
  我倒岔了一口气。「你、你以为是冷鲜肉啊!」
  这种提议也讲得出来,我看他压根就是在幸灾乐祸,公报私仇!真是气死我了……
  我在这边咬牙切齿,陌释根本不看进眼里,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好,给你第二种选择。晚上,你尽量不要一个人,找多些朋友聚在一起,借人气压下怨气。」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也有可能因此而连累到你朋友,看你自己把握。」
  我苦恼地扒拉着头发。如果因为我而害了朋友,那真是罪过大了。此外,还有一点……
  「你先告诉我,怨气大概要多久才会消失?」
  「一到三个月左右,因人而异。」
  「一到三个月?」
  我真的很想哭。「我平常都得上班,要我天天通宵,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吧。」
  陌释不再接话,双手抱怀,一副随我自便的表情。
  真是个无情的家伙……我叹了口气,巴巴地问:「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陌释吊起眼角,盯着我瞧了一会儿,终于说:「并不是没有第三种选择。」
  一听,我立即有了精神,两眼放光地注视他。他唇边泛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
  「我可以赋予你退散恶灵的能力。」他极慢极慢地说:「前提是,你得做我的傀儡。」
  我愣住。他的意思我听不太懂,但「傀儡」这两个字,三岁小孩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坏心眼的死神,他到底是来帮我还是害我,我越来越质疑。说来说去,他根本还是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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