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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露斯之锁--赫拉迪蒂-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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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纳克特抬起眼睛时,不禁愣住了。因为随着太阳的逐渐消失,赫拉迪蒂胸前的橄榄石上开始发出一道刺目绿光,如同诡异的磷火般在大厅闪亮。

不好!纳克特的脸色一下变了,浑身血液顿时冰凉。

“阿蒙神张开了他的翅膀?”赫拉迪蒂眯起眼睛,静静看着被黑暗淹没的一切物体。辉煌宏大的宫殿、五颜六色的壁画、衣饰华丽的人群……都一点点消失在这诡异的黑暗里。

黑暗,吞没一切的黑暗。赫拉迪蒂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悲哀的光,看着这样不详的景象,她顿时觉得一股冰凉的水涌进心间,好像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恐惧感深深抓住了自己,这片缓缓移动的黑暗好像要逐渐笼罩住她的意识一样。她轻叹了口气,垂下眼睛,默默祈祷起来。

在这一片黑暗中,她好像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袭来,她正要惊愕的叫出声时,忽然那个人一下冲上前去,将她脖子上那串项链猛地扯下,再用力掷了出去。

项链掷去的方向立即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声,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这闪光的物品,拾起它后,站起身来不解问道:“这不是陛下的项链么?”说完这话后,她好像被什么绊倒了似的,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然后便是类似身体摔倒在地的沉闷声响,接着,就再也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

谁!赫拉迪蒂猛然一惊,她正想叫出声来,却被那人用手迅速地捂住了嘴,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陛下,是我。”

纳克特!她的心一下狂乱跳动起来。他要做什么?他疯了吗?她正要扯开他的手,身体却被纳克特紧紧抱住,她甚至可以感到他身上的滚烫气息。

他要做什么?他想做什么?他上次那么大胆地拉住了自己的手,这次又要做什么?赫拉迪蒂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拼命想挣脱他的手臂,却怎么也挣脱不出去。

“陛下,听我说。”纳克特的手臂更用力了,他的脸紧贴在她的脸上,那微卷的头发轻蹭着她的娇嫩皮肤。赫拉迪蒂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依稀中,她好像也听见了纳克特的心跳声。他继续在她耳边低语:“太阳出来之前,请您千万不要出声……”

为什么?她惊愕地抬起头来,在一片茫然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到他不安的焦灼呼吸:“我日后再和您解释,千万不要出声……”听到这话后,她立即警觉地点点头。

在黑暗中,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好像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再缓缓地松开了手臂……

明亮的星辰开始陆续出现在辽阔苍穹中,在太阳的原来位置上,只见暗黑月轮周围呈现出一圈淡红色的光,接着又是一片银白色的光芒。月亮继续东移,太阳的耀眼金光逐渐普照大地,所有东西又恢复到了原状。

“太阳露出来了!”“阿蒙神的翅膀收起来了!”“神宽恕了我们!”人们立即爆发出一阵兴奋喊声,相互祝贺。

当人们将视线转向大厅中间的女王时,忽然发出一阵惊恐惊叫。刚才那名拾起赫拉迪蒂项链的女人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一根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长箭已经插入了她的胸口,腥红的血液刺目的流了一地。

是刺客!有人要刺杀自己!赫拉迪蒂立即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禁后退一步。

匆忙赶来的侍卫队立即在王宫里搜寻起刺客来,甚至连大厅里的宾客也接受了检查,可直到晚上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这就说明,这个刺客一定是在里应外合的严密安排下进入宫殿的,那他又是被何人指使?这次的刺杀事件,是不是又和十四年前的那场火灾一样,至今也没有结局?

躁动的暗流(3)

那串精美项链,此刻正摆放在雪松木桌子上,珍贵的橄榄石在暗黄灯火下发出幽暗绿光。

“将会在暗处发光的橄榄石,刻意在日全食这天送给我,好让刺客能顺利找到目标,真是想得周到。”赫拉迪蒂伸出手来,轻抚着冰凉刺骨的宝石,嘴边不禁浮现嘲弄的笑容:“乌尼啊,你真是给我送了一份珍贵的礼物。”

“陛下,我认为乌尼并不是幕后指使。”纳克特静静注视着项链,又看了一眼面有疑色的赫拉迪蒂,缓缓答道:“他只不过是个怯懦的书吏,就算这次刺杀成功,也没有发动政变的资本。”

他走了几步,又补充道:“再说,乌尼根本无法得知日全食发生的准确时间。依我来看,他不过是个被利用的走狗而已。”

“是吗?”赫拉迪蒂缓缓垂下了眼睛。正当她心烦意乱地咬着嘴唇之时,纳克特的声音继续传来:“据我所知,只有巴比伦的祭司才能推算出日全食的准确时间。而只有各国神庙里的大祭司,才有机会看到每个国家的天文典籍……”

“你是说塔阿……”当这个名字冒出来后,她不禁一下抬起头来。这个飞扬跋扈的大祭司一直对她心存不满,甚至在她登基初期还想方设法阻止和刁难,直到现在,仍对她的统治不断造成障碍与威胁。如果这次的刺杀是他指使,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赫拉迪蒂漆黑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火光,她抬起怒气冲冲的眼睛,桌上那串项链依旧在闪耀着夺目光芒。她猛地站起身来,抓住它狠狠往墙上掷去。这珍贵的物品顿时化做了无数珠子和碎片,四下跳跃滚动。

“我一定要除去他们!”满腔的怒火顿时化成一句压抑低吼,赫拉迪蒂秀丽的脸上立即布满了愤怒的红晕。

“现在不行。”纳克特那沉静的眼睛望着她,他的语气如同一只有力的手,一下将她的激动压了下去:“祭司集团已在埃及盘据多年,想一举摧毁他们的势力并不是件简单事情。请您还是先审问乌尼再做计划,毕竟,除去塔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听到这话后,赫拉迪蒂不禁一惊。她在纳克特平稳眼眸的久久注视下,那冲动的怒气不由一点点消散。

是啊,纳克特说得对,想掌握祭司集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蒙神的第一先知,一个可以牢牢控制他们的职位。自从萨伊斯死后,这个位置被空出来了两年,她多想派遣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去担任这一职位,可塞索斯的年纪太小,如果要任用非王室成员的话,那必须经过莲花井里的考试。那个考试其实就是送死,那是狡猾的祭司为了保护自己势力而设计出的刁钻难题,从古到今甚至无人能解……

“哦,纳克特,差点忘了,今天谢谢你。”她渐渐从焦虑的思考中醒来,向纳克特露出一个美丽笑容。“对了,我还不曾请您宽恕……”纳克特的脸忽然一下红了。

“宽恕?”她不禁诧异地睁大眼睛。“我……我抱住了您……”他低下头来,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浓密的黑色卷发几乎要盖住他的眼睛,她情不自禁想伸出手去,替他掠开那一绺头发。

“纳克特,你不需要宽恕。”说完这句话后,温和的微笑不禁掠过她的清秀嘴角,一丝柔情好像从她心底逐渐蔓延开来。

“不需要?”他不禁笑了,接着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那么,我能否要一份奖赏?”

“奖赏?”赫拉迪蒂先是一愣,接着又笑了起来,“你要什么奖赏?”纳克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那诚挚的深黑色眼睛久久凝视着她,看得她的心都跳了起来。

两人再也没有说话,一瞬间,窗外那如水的银色月光开始在房间静静流淌,这个宁静夜晚里,好像四处充满着一种热情而又抑制的柔声轻叹。

躁动的暗流(4)

自从女王登基后,塔阿就以办公为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卡纳克神庙里。因为卡纳克是阿蒙神居住的地方,所以任何士兵都不能进去,更不能派军驻扎。他这种作法,对外宣称是忙于公事,实则是为了方便自己和同谋商讨对策。

“蠢货!你这蠢货!”阴暗的卡纳克神庙里,塔阿那愤怒的声音正劈头盖脸地砸向一个跪倒在地的男子。此刻,他的脸色早已气得铁青。

那男子是埃及军队里箭术最好的士兵,他就是在今天宴会上由塔阿安排在王宫里的刺客。事先他一直躲在女王所在之处的正对面宫室中,当出现日全食后,他就以那块发亮的橄榄石为目标射箭,事后再混在侍卫队里离开了王宫。

“大人,我按您的吩咐寻找发光处射箭,可我怎么知道她忽然取掉了项链。黑暗中,我只能看到亮光,所以在慌乱之中杀错了人……”这时,他正急切的替自己辩解着。

“你这没用的家伙!”塔阿怒气冲冲地拿起桌上的东西,狠狠往刺客身上砸去。他竟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不久前,当他翻阅巴比伦的天文典籍时,无意中发现了巴比伦祭司所推算出来的日全食日期,刚好就在这个海拉姆节的下午。于是,他想方设法找来会在暗处发光的橄榄石,又埋伏了刺客,准备趁着混乱之时,在太阳失去光芒的短短瞬间杀死女王,然后再以阿蒙神的惩罚为名掩饰她的死因。可没想到竟失败了!她怎会想到取下项链!

“大人,别这么生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说话的人是奥姆,他是贵族出身的军人,本来是将军,却在两年前因平叛麦德查人不力而被女王贬为宫外守备队队长,为此对女王怀恨在心。

“奥姆队长说得不错,我们当务之急是马上想出下一步对策。”奥姆身边的巴斯特点了点头。他曾因贪污受贿而被维西尔霍特普降过职,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对了。不久前,王宫里传出了消息,士兵已经去捉拿乌尼了……”奥姆走上前来,望了塔阿一眼,缓缓说道。

听了这话后,塔阿顿时冷冷一笑,挥了挥手,“你们真的以为审问乌尼能有什么结局?巴斯特是负责刑罚的官员,他的手下会在乌尼说出任何一个不利于我们的字之前,就先了结他的性命!”

接着,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乌尼一死,就失去了证据,一条项链又能定下什么罪名?而且从古到今,任何一个法老都不能处死大祭司。就算是心存怀疑,她也拿我没办法,因为在没有阿蒙神第一先知的情况下,卡纳克的祭司集团只会听命于我一人。”

巴斯特也慢慢交叉了双手,点了点头:“大人,请放心吧。我的手下会好好照顾乌尼的,所以,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她。”

不用担心吗?塔阿转过身去,阴沉的脸上已是一片焦躁的神色。是啊,现在还可以不用担心,可是再拖拖拉拉的话,等到她羽翼丰满后,就来不及了!

“大人,我,我可以退下了吗?”那个刺客的声音忽然怯怯的响起,打断了塔阿的思绪。

他抬起头来,望了那人一眼,接着从衣袋里拿出一袋金子,往地上一抛:“你走吧。”“多谢大人!”刺客拿起那袋金子,立即离开了房间。

看着这人离去的背影,塔阿忽然眼神一变,对身边的奥姆一招手,低声吩咐道:“奥姆,跟上去,给我杀了他,再将他的尸体扔到尼罗河里,让人们以为他是失足淹死的。”

奥姆一点头,急速离去。

接着,塔阿又沉思了许久,才望了房间里的众人一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阿拜多斯城的市长,是我们的人吧?”“对,大人。”巴斯特立即点头。

一丝狞笑缓缓浮现在塔阿脸上,他一边若有所思的搓动着手指,一边拉长了声音说道:“那么,带我的话给他。两个月后,要阿布多斯城的市长麦斯率先起兵,同时给我联络下埃及那些已答应参与我们计划的市长,要他们配合麦斯一起做乱!既然今天的计划失败了,那我们就用另外一种更浩大的方式送她到地狱去吧!”

此刻,残缺的月轮已慢慢暗淡,幽暗的光芒也随之在塔阿眼里一闪而过,他攥紧了桌上的一卷纸莎草纸,诡异一笑。女王吗,这次只是她运气好而已,下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躁动的暗流(5)

橄榄石事件一时使宫内人心惶惶,送上项链的乌尼也在那个海拉姆节的夜晚立即被带去审讯。第二天上午,负责刑罚的官员巴斯特就来到了王宫里,向一直焦急等待回音的女王禀报审讯情况。

“巴斯特,乌尼招认了幕后主谋没有?”他还未来得及出声,赫拉迪蒂就立即急声询问。

巴斯特摇了摇头,面有难色的答道:“乌尼说他并不知情,臣也用了刑,可他却一直说不知道。”

听到这话后,站在赫拉迪蒂身边的霍特普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可是刺杀女王的大罪!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继续给我审问!”

“臣马上回到监狱,叫人继续审问。”巴斯特点了点头,正欲退出,忽然门外传来了一个惊恐的声音:“陛下!陛下!乌尼,乌尼死了!”

“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后,众人不由脸色一变。

“他是怎么死的?”霍特普立即抓住了那个报信侍从的衣服,急声问道。那侍从一边喘着气,一边答道:“他好像是受不了酷刑,趁看守不注意的时候,在监狱里撞墙自尽了!”

听到这句话后,巴斯特也顿时面色大骇的惊叫起来:“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我的手下难道没有好好看管他吗?”

乌尼自尽?赫拉迪蒂不由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黄金权杖,同时与转过身来的霍特普迅速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

这个在海拉姆节给自己送上橄榄石项链的人,真的是自尽吗?也许,是他的幕后主使为了是他保持沉默,而派遣亲信除去了他也说不定。不管怎么样,这次是自己疏忽了。虽然怀疑的对象已经锁定了塔阿,但乌尼那突如其来的死,又使得这件刺杀事件失去了证据。

想到这里,赫拉迪蒂不禁沉默地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她才对霍特普说道:“从今以后,加强王宫警备,任何人进出宫廷都要受到询问与搜查,绝对不能让刺杀事件再次重演!”接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巴斯特离去。

巴斯特对着女王恭敬的行了一礼,嘴唇上却慢慢扬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直到巴斯特离开了许久,赫拉迪蒂依旧在房间里凝神思索。塔阿的谋反之心现在已逐渐展现了,这次明目张胆的刺杀事件,使她愈发惴惴不安。是啊,她不能马上摧毁祭司集团的势力,却可以想办法将首脑事先除去……

她忽然一咬嘴唇,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对身边的霍特普下令道:“给我立即叫塔阿来,就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霍特普先是一惊,接着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吗?”赫拉迪蒂望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另外,你替我叫来哈门德斯,给我将议政厅周围好好安排一下……

“大人,大人!女王的使者来找您,说要您马上进宫去。”卡纳克神庙里,一名仆人忽然神色惊慌的跑进了塔阿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道:“他们说女王有要事和您商量。”

听到这话后,正在忙着商议多日后阿布多斯等地起兵事项的众人不禁一惊,互相交换了个不安的眼色。如果塔阿拒绝进宫的话,那就是忤逆王意,也等于是间接承认自己的做贼心虚。可进宫的话,那必定已设下陷阱!

塔阿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紧锁眉头,一言不发。善于察言观色的巴斯特转了转眼珠,压低了声音:“大人,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您最好不要去……”

巴斯特的声音仿佛将塔阿从梦中唤醒,他沉吟片刻后,挥了挥手:“告诉使者,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进宫。”

说完这话,他在对一旁的巴斯特与奥姆耳语几句后,接着镇定自若地换好衣服,跟随使者而去。

塔阿一行人来到王宫时已是深夜,当他正要进入议政厅时,站在门外的哈门德斯忽然伸出手来,拦在了他面前。

“大人,请等等。”哈门德斯看了一眼塔阿身后的侍卫,做了个叫他们退下的手势,“这次是机密会议,所以陛下只希望您一个人进去。”

“要我一个人进去?”听了这话后,一抹怪异的笑容不禁出现在塔阿脸上,“陛下真是想得周到。”“大人。”他身后的侍卫立即凑上前来,“我们要不要……”

“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这等着。”塔阿冷静地向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侍卫退下,接着又漫不经心地加上了一句:“别担心,我很快就能出来。”

鲜红火光将议政厅里照得通亮,大厅里除了几名侍卫外,只有赫拉迪蒂与霍特普两人。

看见塔阿进来后,正在低头翻阅文件的赫拉迪蒂缓缓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塔阿,你来得很准时。”

塔阿也笑了起来,他扫了一眼那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后,大大方方地坐下:“陛下,找臣有什么事吗?”

赫拉迪蒂举起放在手旁的杯子,轻轻啜饮一口酒后,示意霍特普将一卷纸莎草纸递给了塔阿。

塔阿只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做了个轻描淡写的手势:“这完全是诬告,臣从来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诬告?”赫拉迪蒂放下杯子的手略带一点激动,她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咄咄逼人,“身为大祭司,却将神庙里大部分财产都归为己有,又不时派遣使者前往各地联络官员,甚至在卡纳克神庙里勾党营私!这一切不都是谋反的准备吗!”

“陛下今晚就是为这事找臣过来?”面对她怒气冲冲的质问,塔阿竟然分外平静,随着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大厅里的火光也将他的影子长长投映在墙壁上。

顿时,他的声音充满了刻薄的挖苦:“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指责效忠两代君王的臣子。陛下,您说这话会受到神的惩罚。”

顷刻之间,强烈的怒气冲撞着赫拉迪蒂的胸口,她微眯起眼睛,迅速伸出手来,再次举起了杯子。

除去大厅里的几名侍卫外,不久前她已命哈门德斯在大厅附近埋伏下十名精兵,只要她一将杯子摔到地上,他们就会冲上来将塔阿乱刀砍死。等除去塔阿后,再马上更换卡纳克神庙里的祭司。她虽然知道这样做过于急躁,但她已不能等待下去,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和王位继续冒险!

这只手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扭曲、晃动,霍特普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侍卫的目光也登时警觉起来。

一瞬间,空旷的议政厅静得可怕。

“差点忘了,有件关于您弟弟塞索斯王子的事情……”塔阿突然拖长了调子,看了赫拉迪蒂一眼。

“塞索斯?”她惊愕地抬起了头,正准备掷杯的手不禁一颤。霍特普的脸色立即也变了。那几名正准备拔剑向前的侍卫也猛地按住了剑柄。

塔阿镇定地笑了笑,一边漫不经心地搓着手,一边缓缓说道:“在臣今晚准备见陛下之前,曾要手下的祭司请他去卡纳克神庙主持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现在他应该到了神庙里。如果臣在这里耽搁了,那边的祭司看不到臣回去,一定会非常着急。”

接着,他的声音一下提高:“到时候,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呢?”

听到这话,赫拉迪蒂顿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那只举起杯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自从她登基后,已经再三叮嘱这个年少无知的弟弟,要他拒绝塔阿的一切邀请和礼物,难道他没听从自己的命令吗?如果塔阿说的是真的,那不马上放他回去的话,她弟弟的命就等于握在卡纳克那些祭司手里。可现在是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果错过了的话,那日后塔阿必定有所防范!也许,塔阿说的是谎话,这只是他为了让自己脱身而耍的伎俩。但如果是真的……不,她不能不管塞索斯的安危!

终于,赫拉迪蒂重重一咬嘴唇,压低了急促的声音对侍从下令:“快去看看,塞索斯有没有在他自己的宫室里。”

不一会儿,侍从便飞快地赶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陛下,他不在!不久前他离开了!”“他去了哪里?谁要他去的?”她慌忙追问。那侍从急声答道:“不清楚,听说不久前有人送信给他,然后塞索斯王子就离开了。”

这个鲁莽无知的孩子!她漆黑的眼眸久久闪动着既愤怒又担忧的光芒,最终强忍着激动的情绪,颤抖着放下了手里的杯子。

“如果陛下没有别的事,那么臣就告退了。”塔阿傲慢地扫了众人一眼,浅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快命人去卡纳克,看塞索斯在那里没有!如果他们不放人,我们就用兵!”塔阿走后,赫拉迪蒂艰难地喘了口气,立即下令。

接着,她颤抖着伸出手来,扶住因激动而发烫的脸,心脏剧烈跳动着。如果塞索斯真被塔阿叫到了卡纳克,那他实在太冒失了!他难道一点都不会仔细想想吗!这个冒失的孩子将她的计划全毁了!

离开宫室的塔阿拍了拍金银刺绣的长袍,冷冷一笑。女王,你以为我是这么好骗的人吗?既然你现在开始动手了,那么不久以后,我就会让你尝到更为措手不及的滋味。

正到他走下台阶之时,霍特普的声音突然一下从他身后传来:“请留步。”

他回过头来,只见霍特普锐利的眼光紧盯着自己:“塔阿,你我共事已有二十多年,作为一朝之臣,我想奉劝你几句。”

“奉劝?”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反问道:“掌管埃及司法的维西尔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特普看了他一眼,突然严厉斥道:“塔阿,你若只是贪污受贿的话,我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一旦想谋反,我绝不轻饶!”

“谋反?”塔阿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挥了挥手,“维西尔大人,你多心了吧。”说完这句话后,他看也不看霍特普,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霍特普看着塔阿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想起了迈瑞拉王曾对他做过的评价:这人虽有才能,内心却十分阴毒,只要与他不合之人,一定会想方设法除去,所以绝不能对其掉以轻心!

霍特普的眉头不由越蹙越紧,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南边宫室地基上那几块依旧呈烧焦状的石头上。也许,十四年前,王宫那场神秘火灾的幕后指使者是他也说不定……想到这里,霍特普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躁动的暗流(6)

“姐姐,我昨晚根本没去卡纳克!你为什么要指责我?”第二天早上,塞索斯不满的声音便从王宫里传来,打破了这个上午的沉静。

面对赫拉迪蒂的斥责,他继续不服气的反驳道:“自从你要我不要相信塔阿,我就再也没和他来往!我只是被巴斯特请到他家去参加宴会而已!”

赫拉迪蒂一下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为什么连一个口信都不留下,而直到今天早晨才回来?如果你被掳为人质该怎么办?你知道昨晚我多担心吗!如果你今天早上还不回来,我甚至会冒犯神灵,派兵去卡纳克找你!”

听到这话后,塞索斯立即嚷了起来:“我当时去得急,巴斯特写信说是个好玩的秘密宴会,叫我不要张扬,而且我也带了很多士兵,宴会上他们跟着我寸步不离。”他又看了一眼怒容满面的姐姐,咬了咬嘴唇:“再说,我现在不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吗?”

“别说了!”赫拉迪蒂将手里的卷宗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声斥道,“从今天起,不准你再出宫去!你给我好好呆在王宫里,不许跟可疑的人接触!”

塞索斯忿忿地看了她一眼,最终一跺脚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刚走到大门口,便与迎面而来的纳克特撞到了一起。他看了纳克特一眼,也不说话,依旧气呼呼地向外跑去。

纳克特回望了一眼塞索斯怒气冲冲的背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不久前,他已从霍特普口中得知女王想昨晚除去塔阿的事情,虽然这样做并非周全的上策,但也能有效遏制祭司的势力,可惜因塞索斯王子而破坏了。这个年轻王子作为女王的弟弟,也是目前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和将来的政治臂膀,也实在太幼稚和冲动了。也许,不知将来他会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事端……

同时,一种可怕的担忧不禁袭上他的心头。那就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王位上出现了不止一个主人……

看见纳克特的身影后,王座上的赫拉迪蒂立即从蹙眉勉强转为了笑意,虽然只有转瞬即逝的一会儿,但她眉间的阴郁神色早已被纳克特看在眼里。

当他向赫拉迪蒂报告完公事后,忽然轻轻问道:“陛下,您不开心吗?”赫拉迪蒂先是一愣,随即反驳:“没有,我非常好。”

他望着这个年轻女王的倔强神情,不禁一笑:“陛下,今晚的会议结束后,请允许让我带您单独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不由诧异地抬起眸子。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玩笑的口吻往下讲:“就在王宫里,请您在议政厅附近等我。对了,如果您要去的话,最好得用薄纱将脸盖上,那里可是有很多会咬人的小虫子。”

夜幕如幕帐般慢慢降临在底比斯,当纳克特看见用薄纱盖住脸孔的赫拉迪蒂独自向他走来时,一抹笑容不禁在他唇上缓缓绽开:“陛下,我带您去看星星。”

“星星?”她惊讶地抬头望了望夜空,虽然天穹此刻呈现出一片明净的蓝紫色,却没有半颗星辰。

她的疑惑被纳克特看在眼里,他只是笑了笑,解释道:“不是天上的星星,是地上的星星。”

说完这句话后,他微笑着向赫拉迪蒂伸出手来。她凝望着他的眼睛,迟疑地愣了一会儿,最终将手缓缓放他的手里。

转瞬间,一股温热顿时传到了她心里,夜晚的空气像徐徐微风,又像阵阵轻吻般不时拂在她的脸上,她纤细的指头也不由在他掌心里轻颤起来。她就这样任由着纳克特牵着自己的手,穿过条条幽静的小路,避开双双侍卫的眼睛,既惊讶又期待地快步走着,直到走到花园偏僻的尽头,他才停下脚步。

赫拉迪蒂惊愕注视着眼前情景,不禁睁大了眼睛,这里明明是一片茂密草丛,哪有他说的什么星星?她正要出声询问,纳克特却一下回过头来,向她做了个压低声音的手势,然后轻轻折断一根树枝,往这些草丛中用力挥去。

一瞬间,无数个白色亮点从草丛中迅速升腾而起,如同千万只小小灯盏般闪烁在漆黑夜里,两个人的周围立即一片星光灿烂。

“啊!是萤火虫!”赫拉迪蒂不禁惊喜地轻叫起来,甚至像个孩子般快乐地拍起了手。就在这短短一刹那,她仿佛一下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您终于笑了。”纳克特看着她出自内心的笑脸,不禁也笑了。

此刻,赫拉迪蒂一下回过神来,顿时微微涨红了脸。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自己竟然在一个臣子面前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欢叫起来。

“喂!那里是什么人?”“快出来!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什么?”忽然间,从他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询问声。随着这声音的增大,一簇簇火把的红光也越来越逼近,将两人年轻的脸孔渐渐照亮。

是值夜的侍卫!赫拉迪蒂的手不由轻轻一颤,她又羞又慌地抬起眼睛,向纳克特望去。他攸地回望了她一眼,突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她的脸紧紧埋在他的胸口,甚至连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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