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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神已无能为力-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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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送你离开。”两人暂时躲在一块巨石后。仁王轻按了一下胸口，俊眉不露痕迹地轻蹙。
“仁王……”不二努力压下胸中因眼前扩大的红色而产生的杂着几丝莫名其妙兴奋与恶心的怪异感觉，“请原谅我的任性，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况且，失去了实体的依托，即使精神不灭，那又有什么意义？！”蓝眸紧紧地盯着他，声音虽然哀弱，气势却不减分毫。
“居然以自己为诱饵，可恶——……”暴怒的昔拉一把扯掉贯穿胸膛的飞镖，右手开始凝聚闪电。然而毕竟是受了重伤，动作慢了很多。
“如果你坚持——”仁王摊手，放弃了无意义的对视。“跟暴走的昔拉对敌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他的目标是你，我不过是附带的。那样的话，我们给他来个混淆视听好了！”他伸手在脸上一抹，不二惊讶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两个。
“你……”不二有些期期艾艾。早就听闻过欺诈师仁王的名号，只是没想到，他的诈术可以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连神态都惟妙惟肖，宛如镜像。
“你还能动吗？”巨大的闪电团渐近，仁王冷静地看向不二。
“御风的话没问题。”血液的渐渐流失让不二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努力地抬起手腕，“风……”
“去死吧！”昔拉扇动翅膀，积雨云迅速重新凝聚。
作者有话要说： 反叛天使——凡倪
凡倪是上帝控制的九个堕天使之一。他的名字和力量等同，他有着独特的赐予力，虽然他不能造出世界，不能反抗上帝，但是他能给予人们反抗上帝的力量。
☆、Chapter14 Sunshine太阳之火
“接下来能否逃掉就看各自的命运了！”
只见两个不二从石头后冲出，各自向不同的方向逃匿。
昔拉愣了一下，“妄想逃走？别开玩笑了！”
身后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看来果然是自己运气不好啊……仁王苦笑了下，一直努力压抑的气血此刻翻涌上来，他忍不住以手掩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鲜红的血从指间沥沥淅淅地落下。事实上，替不二挡下的昔拉的那一击，已经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能挺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而昔拉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是要死去了吗？”已经无力维持御风，径直跌向不知何处的山脉。什么只有上帝和堕天使本身才能杀死他们，全部是骗人的。昔拉只不过是有了上帝赋予的特权而已。
“仁王君……”不知响于何处的声音，仁王眯起眼睛，望着西方缓缓落下的夕阳，灿金色的光晕渐渐扩大成模糊的轮廓，是他吗？
“仁王君！”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在唤他。
一只金色的箭破空而来，身后突然响起的惨叫，是昔拉？！怎么回事？！
仁王扭头，昔拉已经被卷入一团烈焰，全身都烧了起来，痛苦地嚎叫声几乎要撕破耳膜。然而他的意识毕竟还是清醒的，迅速召唤风雨熄火逃逸。
“喂，死了没有？”来人很不客气地问。长身玉立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长弓。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拽拽地样子。
“死没死难道你看不出来？”言下之意即是说‘莫非你眼神有问题？’。果然是本性难改，气氛稍一放松就忍不住调侃起面前的少年。
越前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仁王随即看到了少年身后的黑衣的恶魔，很自然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贝利亚。”毕竟是曾经的同寮，即使已是沧海桑田，依然熟稔如初。
“好久不见。”塞巴斯蒂安颔首。随即转向身旁的少年：“越前君，凡倪伤的很严重。我要先给他去治疗，可能会耽搁一会。”
“那我先走了，还有事。”越前面无表情地点头，一声呼哨，面前出现了一只朱红色的大鸟：“走吧，朱鸢。”
“那是他的式神。”塞巴斯蒂安简单解释。
“那个少年是日本的阴阳师？”仁王饶有兴致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
“我比较好奇他的箭是怎么回事？那种火焰太不寻常，简直像是要把灵魂燃烧殆尽，比吞噬一切的红莲火焰更胜三分。难怪昔拉仓惶逃走。”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凡倪大人。”塞巴斯蒂安笑，“当然不止是阴阳师那么简单。因为那是太阳之火。”
“太阳？”仁王看了一眼四周，严肃地，“这是奥林匹斯山脉，那么，那个少年是……”
“第一次看到他时我也非常惊讶。曾今以为是不能共存的两个体系，看来是我错了。”
“太阳之神吗？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简直就像是让上帝和宙斯共存一样。”
“因为是处于不同空间的神祗体系，由于各空间之间并不相通，所以并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冲突。越前龙马本来自于异世界，只是不知为何流落到这里。而且，目前他并没有太多关于自己身份的认知。”恶魔唇角微扬，轻蔑地：“上帝早该清醒了，这已经不是他唯我独尊的世界了。”
“对了，不二君……”仁王突然想到了不二。
“放心，路西法陛下回来了。”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说道。
掩藏于深处的会是什么呢？低矮的沼泽间氤氲的水汽；二月份没有化尽的雪下露出的黑色的土地；未解冻的河流，浊绿的溪水；被树枝割裂的铅色苍穹；还有空寂的穿过的风。
找到不二时，那个少年正半靠在一棵枯树下，血浸透了衣衫；双目紧闭，半长的栗发遮去了雪白的半边脸，仿佛是睡着了。羽翼已经收回了，只剩下地上散落着的几片染血的羽毛。
“不二。”将他抱在怀里。少年秀美的羽睫轻晃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蓝色的眼眸野性的红色大盛。猛地露出尖利的獠牙，手冢猝不及防之际一下被他按倒在地。力道大的出奇，后背撞得生疼。
“不二…”望着面前的少年带着暴戾的野性却又纯净宛如赤子红眸，看来是被吸血鬼的那部分血统所控制，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志。
手冢皱皱眉，有点头痛。
握住纤细的手臂，一施力，局势瞬间反转。将不二紧紧桎梏在怀里，然后果断地咬破手腕，置于他唇边，血顺势流入唇齿间。不二身上的暴戾之气果然渐消，最后完全消失。
果然他的血可以压制不二吸血鬼的那部分血统。是该感谢上帝不忍心毁了他最完美的作品吗？不同与其他恶魔堕落之后就变的丑恶的形体，他依然保留着在天界时的金色发丝与纯血统，除了羽翼变黑，其他没有任何不同。
伸出舌头轻舔手腕上的伤口，伤痕立刻消失。
塞巴斯蒂安一手支着下巴，不以为意地，“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
“米迦勒吗？那位一项如此！”仁王了然地勾唇：“为了加百列，他可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人家还不领情！”
“米迦勒针对路西法陛下又不是一两天了，而他心爱的女人又恋慕陛下，新仇旧恨的，自然免不了借题发挥。”塞巴斯蒂安耸肩。
“再加上Thrones大人，真是有够麻烦的四角关系！”仁王摊手。
“只能说女人的嫉妒很可怕，而爱情会使人盲目。”塞巴斯蒂安静静地看着窗外。“其实凡倪大人也是因为某人而接近不二君的吧？”
仁王神色黯了黯，闭上眼睛：“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那个人已经永远活在了光明之中，这就够了。”
既然你已拥有光明，即使是只剩我独自在黑暗中沉沦，亦已无悔。
“陛下回来了。”塞巴斯蒂安突然皱眉道。
“不二君怎么样了？”
手冢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转向仁王：“劳烦你请拉斐尔过来。”
“Okay。”仁王会意，指尖幻化出一只透明的小鸟，他轻轻抖了抖手指，鸟儿圆滚滚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圣经传说中加百列位于神之左侧，而古代犹太人认为左侧坐的应该是女主人，因此一般认为加百列为女性天使。
☆、Chapter15 God has healed神将
午后晕黄色的光在西罗亚的溪水上滚动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加百列弯下腰，将修剪好的红玫瑰仔细地插在白芷花装饰的花篮里。动作优美，风采宜人。她身后站着神色忧郁的幸村。
“怎么了，难得看到拉斐尔你在发呆？”
“米迦勒对贝利亚他们出手了。”幸村轻叹。“对于路西法，他总是有种奇怪的偏执。”
“路西法的宝贝Thrones受伤了？”加百列不在意地撩撩金色曲卷的及地长发，湛蓝的水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幸村，是陈述而非疑问：“拉斐尔你不必这样看我，米迦勒只是在嫉妒——虽然继承了天使长的位置，他却及不上路西法的半分。”
“至于我，非常讨厌Thrones。”她仰起高贵的下颔，表情倨傲如同女王：“但还不屑于怂恿米迦勒去做这种蠢事。”
“刚才接到凡倪的飞讯，不二……”
“哼，‘不二’？！我不会承认什么独一无二的！！”加百列重重地打断他，转身离去。
“英二！随我下界，不二出事了。”幸村遥望远处大朵大朵的云，随即召唤自己的小跟班，美丽的脸隐隐透出肃穆。
“えっ？不二怎么了喵？！”红色的大猫从虚空中幻化出形体急得又蹦又跳，“不会死吧？幸村殿下——”
“英二你先别急，”幸村简直啼笑皆非，“有我在呢！”
已经回来了啊！回来之后甚感疲乏一阵狂睡的越前醒来之时已是万家灯火。揉了揉迷朦的睡眼，打开门。客厅里亮如白昼，塞巴斯蒂安正在和手冢谈什么，仁王则悠闲地半靠在沙发上兴致盎然地听着。
“越前君醒了？饿了吧，我做了烤鱼和茶碗蒸。”抬头，微笑向着倚在门边的越前。
越前慢慢地挪过来。“不二前辈怎么样了？”
手冢没有回答，倒是塞巴斯蒂安接口，“很不好。血统的平衡性已被打破，即使身体恢复，也无法再回到之前的状态。”
“什么意思？”
“不二君体内的两种血液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而又相互排斥的力量。这两种力量会随着外界的各种不稳定因素此消彼长，就像一个天平，无论哪端倾斜都会给不二君身体带来沉重的负担。而不二君自身却没法调节，只能靠外力强行压制。这次大量失血诱发了吸血鬼的嗜血本能，致使血统平衡性遭到破坏，再加上上帝的诅咒，不二君终有一天会沦为欲望的牺牲品，直至大量吸血后死亡。”
“死亡？”越前惊讶地瞪大眼睛。
“天使的血统是极其纯净的，容不得任何异物。只是接受了一点吸血鬼的血液，尚且如此。更何况人类的血液呢，对于天使来说，简直等于慢性剧毒。”仁王接口道。
“那就完全没有办法吗？！”越前冷冷地问，却瞪着手冢。
“除非上帝将不二君从天界除名。”塞巴斯蒂安摇头。
而手冢只是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一句话不知是对谁。
“在那之前，我会阻止他！”
“那现在不二前辈怎么样了？”
“还未醒，拉斐尔殿下在守着他。”
“我去看看他。”
“英二，你能不能安静点，吵的我头痛！”雅柔中带着威严，跟不二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声线。
“啊啊，抱歉。但是我好担心不二……”
活泼的红发猫，第一反应。
“你是越前君吧？”紫发紫眸的天使回过头，一瞬间，越前仿佛置身于微风中的紫罗兰丛中，未察觉之时，已经醉了。
“嗯，你好。”压低了帽檐，遮去了微红的脸。
“可爱的小不点的喵。”未回神，刚才印象的大猫已经扑到了身上。“名字呢？”
“问别人名字之前至少要先介绍一下自己吧！”越前被他压得喘不过气，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我的教名是Adnachiel，是射手座的守护天使哦！本名菊丸英二，你可以像叫不二一样叫我菊丸前辈，或者英二前辈。这是我的主人幸村精市，教名是拉斐尔，你一定听说过，代表着God has healed（神将治愈）……”红色的大猫滔滔不绝。
越前扶额，有点头痛地：“我知道了，前辈你能不能消停一下。我的名字是龙马……”
“好了，英二你不要吓到了越前君，”幸村温柔地笑笑，“你是来看不二的吧。”
“嗯，不二前辈什么时候醒？”墨绿色头发的猫样的小孩再次压低帽檐，脸蛋红红的，可爱的不可方物。
“这完全取决于他自我的意识，我所能治愈的只是他的身体。”
“不二前辈的教名呢？”停了一会儿，越前突然道。
“Thrones。你问这个做什么？”菊丸可爱的大眼睛疑惑不已。
“只是随便问问。那‘不二’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越前有些不自然别过头。
“这是路西法赐予他的，寓意着独一无二。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名字，渐渐的，不二的教名反而没多少人叫了。”回答的却是幸村，他有意无意地往门边瞄了一眼，意有所指地：“越前君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呢！想知道的话，我就慢慢告诉你。”
是谁曾经说过，一旦失去了的，将再也找不回来？
很多天使，甚至连圣子都曾认为，路西菲尔之于Thrones是不同的。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对他的宠溺有目共睹，而他只为他动情。
正因为如此，对于路西法反叛而置身事外的不二，便成了众矢之的。
冷酷、虚伪、没血没泪……指责与谩骂铺天盖地而来。
理解他的，只有大天使拉斐尔。
并不是无情，只是淡漠的个性使然。不二并不适合睥睨天下。
“宁在地狱为王，不在天界为奴——老师有自己的理想，而我……”得知手冢的堕天，不二只是垂下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并没有说完，而是转身离去。幸村看到他飞扬在风里的衣袂，渐渐消失。
之后的不二，开始变得越发安静，仿佛在极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若非天赋令人凛然，几乎要被遗忘。
幸村知道，他心里不是没有悔恨的。然而更多的，是由此激发的对生存意义的迷惘。所以对于不二的离开，他并没有惊讶。
至于他怎么遇到血族之王，成为吸血天使，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6 Genesis源起
从不二那儿出来后，越前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前庭。
手冢站在夜空下，美丽的凤眼仰望苍穹，薄唇紧抿着，清冷的星光落在他身上，如披冰雪。
“前辈果然在这里。”抱胸斜靠在墙边，越前轻笑。“前辈其实刚才就在门外吧？为什么不进来呢？”
“……”手冢没有回答。
“因为自身的理想而让不二前辈卷入危险当中，果然还是很不好受吧。”越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夜空，似乎是自语般说道。
“……”手冢冷冷地撇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去。
“切，真是冷淡呢。”越前悻悻然，刚准备也跟着离去，突然瞅了一眼夜空的某处，手一张，几个火球激射而出：“给我出来！”
“小鬼，不要太嚣张了！”慵堕而华丽的长腔，两个人影从虚空中渐渐显现。
“你才是，擅闯别人家的猴子山大王！”越前瞪着大大的猫眼，毫不客气地回道。
“本大爷听说周助受伤了，来看看我的周助你有意见吗？”迹部俊脸抽搐了一下。
“不二前辈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自恋的花孔雀！”
“景吾，我们还是探望不二君要紧。”迹部刚想发作，身旁的蓝发男子劝道。声音低沉魅惑，较之迹部，另有一番风情。
“本大爷不跟小鬼一般见识。”迹部悻悻然挑眉，忍住了痛扁这小鬼一顿的冲动，唤旁边的蓝发男子：“我们走，侑士。”
月落中天，星光已经模糊了，偶尔有一丝风，颤动着墙上斑驳的树影。
恍惚间，仿佛有人在抚摸他的发丝。能够感觉到轻柔而爱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
“我…睡了很久了吗？”尽管夜色朦胧，依然可以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的温暖与柔软。
手冢点了点头，薄唇紧抿着。
“别这样，”不二伸出手，似乎想拂去他眉间的褶皱。“我不是好好的吗。”
“……抱歉。”手冢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声音很低。
不二摇了摇头，碧蓝碧蓝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Tezuka，你知道我不需要这些。”
“嗯。”对着他玫瑰色的唇深吻下去，仿佛要将什么一并发泄出来。
越前打着呵欠从房里出来。意外地看到一抹浅色的身影。坐在高高的樱树枝上，沐浴在晨光的熹微中，愈益清远。
“不二前辈？”
“早啊！”不二向他招招手。
“早上好！身体没事了吗？”
“嘛，God has healed（神将治愈）毕竟不是虚言。”不二轻快地答道。看他一直仰着头，便指了指自己身旁，问：“要坐上来吗？”
“我是没所谓，”越前压了压帽檐，“可是有人介意。”意有所指地看向某处，不二一回头，果然见手冢站在那里。
“那我先走了。”越前大大的猫眼似笑非笑，识趣地退场。
“呐，好像被小鬼调侃了呢！”不二冲着手冢眨眨眼。
“是你太大意了。”手冢回答，虽然表情还是一本正经，可是不二愣是听出了几分揶揄，不禁气结。
“不二喵……”
“嗯？”低头，看到站在樱花树下的幸村和他身后垂头丧气的菊丸猫。
两人一起跃下树。
幸村朝手冢点头致意，然后转向不二，“我必须要回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菊丸恹恹地：“我也回去了喵。”
“可是……人家舍不得不二，还有路西菲尔大人……”急急的语调，仿佛在同谁争辩。
虽然堕天已久，可是菊丸依旧叫着手冢在天界时的名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蓦然消沉下去：“好不容易重聚……也许就再也见不着了喵……”
瞬间的沉默。
“我所拥有的只是开战之前的自由，英二也一样……”幸村抬起蓝紫色的眸子，轻声道。
“我明白。”不二声音低下来。一旦千年之战开始，他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果然，一切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吗？
“不二前辈……”
回头。越前抱着猫咪走过来。
“小不点……”菊丸猫怏怏地挂到他身上。
“菊丸前辈，”越前难得没有挣脱，任他抱着蹭来蹭去，轻轻垂下头：“还有幸村桑，要走了吗？”
“情非得已……抱歉。”幸村轻揉了一下他墨绿色软滑的发丝，轻声道。
越前抬起琥珀色的猫眼，轻轻看着他，依稀带着一丝怅惘，却什么也没再说。
“对了，越前有什么事吗？”不二打破了岑寂。
“卡鲁宾好像不舒服。”
“所以来找精市？”不二接口，并无一丝笑意。
“幸村大人又不是兽医！”尽管因为将要分离而悲伤，菊丸仍然忍不住叫起来。
“说什么兽医？”越前冷冷地道，“God has healed（神将治愈）治愈的不是众生吗……不应该一视同仁吗？”
“众生平等只是表面而已，越前君。”幸村垂目，清柔的脸上没有情绪，平平淡淡。“这种事交给英二好了，他很擅长和动物沟通。”
“给我吧。”菊丸恋恋不舍地放开越前，抱过卡鲁宾。
“拜托前辈了。”越前话未说完，猛然听到手冢严厉的声音，“别碰！”
“诶？”菊丸后知后觉看向他，全身蓦然一冷，如坠冰窟。瞳孔蓦然散大，酒红色的身影径直倒下去。
“英二（前辈）！！”
菊丸倒在越前怀里。大大的双眼空洞散淡直视天空。血从唇间疯狂地涌出。
“别想逃！”不二眉间猛然闪出狠厉，并指微倾，一截风刃将想要跳开的卡鲁宾钉在地上。猫咪惨叫一声，不断呜咽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
“不二前辈！！”越前失声喊了出来，不自觉地放开了抱着菊丸的双手。酒红色的发丝再次跌落。
“英二……”幸村轻叹一声，顺势接住菊丸。咬破食指，鲜红的血珠滴在菊丸眉间。白光笼罩，仿佛一滴水落在平静的水面，泛起点点涟漪，波纹一圈圈扩大，直至完全消失。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菊丸红色的头发如浸了一层葡萄酒般，色泽变得亮丽深沉。
“卡鲁宾……”越前失神地弯下腰，想要抱起渐渐不动的猫咪。
不二却先他一步，将卡鲁宾拎了起来，抽出风刃，然而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
“好了，卡鲁宾已经没事了。”不二安抚似的揉了一下越前的头发，将卡鲁宾放到他怀里。
越前蓦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渐渐恢复生气的爱猫。
“卡鲁宾只是被控制了而已。”不二抬起风刃，上面赫然钉着一只透明的不断扭曲蠕动的生物。没有过多解释，轻轻一使力，不明之物立刻如冰雪融化般消解。
越前抱紧了怀中的猫咪，声音仍有一丝不稳。“菊丸前辈没事吧？”
“暂时没事了。但是英二的防护层已经被打破了。”幸村秀眉微蹙，掩饰不住忧郁。
“防护层？”
“上帝专门设下保护菊丸的结界。”手冢声音严肃，琥珀色的眸子冷厉如雪。
“什么意思？”
“英二和不二一样，也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孩子。”幸村看着怀中孩子酒红色的发丝，“英二的灵魂并不是完整的。这就意味着英二对外界没有丝抵抗力，任何细小的波动都会对他的身体产生影响。为了保护英二，我请求上帝设下兼有愈疗作用的结界，也就是保护层。”
“不是说只有被保护者自己能打破结界吗？”不二皱眉。
“也就是说除了英二前辈自己，其他人都没法……”
“也未必。”幸村打断他，“只要有施术者，也就是上帝的许可，任何人都可以。但是圣父大人并没有理由这样做……”
“如果神想要庇护谁，那么即使拥有倾覆世界的能力，也无法伤及其身。而现在英二的防护那么容易被破解，而且还是在未被察觉的情况下，那只能说明，这已经是被上帝默许了的。”不二摇摇头。
“越前君，卡鲁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他神色肃穆地转向越前。
越前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昨天吧……刚才那个，是什么？”
“天使的宠物。”
“宠物？”
“听过苗人养蛊的故事了吗？大概性质也差不多。天使们以血为祭，赋予人类死去的灵魂以生命，并加以培养。从而衍生出来、可任意赋予形态的怪物。它们没有自己的意识，但会遵循主人的命令做任何事。其主人并不需要有强大的力量，只要培养得当，危害不可估量，甚至噬主都有可能。只不过大多数天使不过是养来玩玩，并且会有意识地控制它们的生长，玩腻了就随便处置——所以被称作天使的宠物。”
“至于为什么是怪物，那是因为天使并没有创*世的能力。所以在他们手下诞生的生命形态往往是扭曲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都没人留个言呢？不是说晋江的好孩纸们都很喜欢与作者互动吗。。。。
☆、Chapter17 False Love虚伪的爱
“天使们一直都是这样肆无忌惮吗，而上帝就不管不问？！”
“只要绝对服从上帝，天使可以说拥有绝对的自由。而且，没有人说过，天使就一定代表着善良吧。”
所有人沉默下来。
“天堂并不是乐园——不然也不会有堕天使。而且，几乎每个天使都养过宠物。”不二轻蔑地挑起嘴角，打破了沉寂。
“那不二前辈你也养过？”越前有点鄙夷。
“的确养过，那就是英二。”幸村白瓷般纤长的手指在菊丸头发上轻跳了一下。一阵青烟过后，再出现在他怀里的是一只全身泛着酒红色光泽的双尾猫。
只是维持本体的话，英二应该会稍稍舒服一点吧。
“我先带英二回去……”幸村轻叹了口气，“剩下的就拜托手冢你们了，”他顿了顿，“还有越前君。”
“幸村，虽然是为了英二。但是，我不希望你过分勉强自己。”不二直视着他，碧眸湛澄。
幸村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白色的羽翼一晃，消失在层层的光晕之中。
越前半倚在樱树上，怔怔地望着天空。终于沉默地抱着卡鲁宾离去。
“呐，手冢，选择……有时候真的会令人手足无措呢。”不二仰视着天空，褪了色的笑容苍白而淡薄，几乎要被风吹散掉。
手冢走上前，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
“想要英二平安，又不想要幸村受到伤害……”
“治疗菊丸前辈，会让幸村桑受伤吗？”身后突然有冷冷的声音，越前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大大的猫眼冷冷的，一眨不眨盯着他们，有不掩饰的紧张。
不二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虽然代表着神之治愈，幸村毕竟不是神，无法给予菊丸完整的灵魂。”手冢垂下眼睛，尾音冷淡。
“也许地位与等级并不相同，但是生命是对等的。这就意味着幸村对于菊丸的每一次治疗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了。”越前闭上眼睛，用力地咬着嘴角。
不二轻叹了口气。
“英二其实是个很单纯的孩子，情感强烈而纯粹；他像雏鸟恋巢一样依赖着我和幸村。即使自身并不热忱，也会为了我们冲在最前面。神之所以赐予他Adnachiel之名其实也是作为牵制我们的一个棋子。而现在是在说，神……已经开始弃子了吗？”不二的声音轻轻的，几乎听不到。
“把异己剪除在摇篮是神一贯的作风。”手冢神色有点萧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对于神来说，天使从来都不过是工具而已。即便是对他最喜爱的天使拉斐尔，也一样。”
“工具是用来使用的，即使再喜欢一件物品，你对它的爱会超出工具的范围吗？！”
“事已至此，怨怼也无用，我们只要面对现实。”再睁开眼睛时，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深邃，恒定如初。
“……是吗。”不二极轻极轻地一笑，任风拂乱了浅色的发丝：“果然是手冢风格的答案呢！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了。”
“不会再失去了。”沉默地抱紧他。“我们只有一步步继续下去。”
“越前君，既然你昨天发现卡鲁宾不对劲，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当时我没有想太多。”越前抚摸着卡鲁宾的脑袋，目光微黯。
“看来即使经过了昨天的事情，越前君依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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