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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精病拯救世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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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差距必须是45岁以上,精灵和半精灵只能由精灵领养。而且比起领养个把孤儿,阻止战争是更有效的帮助他们的手段……”
  一听到涅加尔要把话题往他不想听的方向带,原则上来说身负重任的勇者西蒙赶快摆了摆手,改向他打听哪家酒馆的酒味道最好,妞身材最正。
  可惜的是涅加尔对于城市中的娱乐休闲并不精通,也完全缺乏好奇心。西门瓜瓜对这一点深感惋惜,他不介意有个骑士同伴,但他介意有个沉闷无趣不懂得欣赏生活的骑士同伴,这甚至会影响他泡妞。
  西蒙对酒水和姑娘实际上都没有什么严格挑剔的习惯,他一心只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姑娘到酒馆后面的储物间或者楼下的酒窖里去来一炮。可惜涅加尔的存在让他的理想难以实现,尽管他在三间酒馆里慷慨的提出“今晚的酒水我付账”收买了不少酒客和醉鬼,可他们大多数是男性。而即便他慷慨到往女招待的乳x沟和吊带袜里塞金币,换来的也是对方退却的笑容或隐隐的不满。
  “到底为什么我今晚运气这么差!”西蒙大官人换到第五家酒馆的时候,泡妞战绩依然是零,相反有几个姑娘却显示出了对于外表整齐严肃的涅加尔的好感,“不可思议。”西蒙喝了一口大麦酒,小声咕隆着。
  涅加尔没有回应他。他对于与这些出没于酒馆的女性调情没什么兴趣,当然更别提任何更深层次的交流了。当然,他并非不能回答西蒙的问题,简单来说,他只要学会尊重她们——这里毕竟曾经被称为圣都——过于露骨的下流眼神和姿势即便在酒馆里也未必受欢迎,就能得到更好的收效——除非他执意要在这里寻找被生活或恋情打击得失意不已自尊心大降并且喝得酩酊大醉的可怜女人又或者直接去娼馆赤x裸x裸的用金钱交换肉体需求。
  似乎是为了发泄不满,西蒙一口气喝完了他的大麦酒,有些熏熏然的居然一把把酒杯砸向地面——“再来一杯!”,他大声叫着。
  酒馆的氛围被这突然爆发出的高喊震慑了一下,酒客和店员显然都不习惯他这奇怪的饮酒方式,一时间集体停下了动作沉默的看向西蒙。
  “都别看了,接着喝吧,今晚的酒账都归我!”西蒙大官人再次慷慨的从钱包里掏出五枚金币,一枚一枚排在桌上——这并非由于他小气,而是酒馆里的饮品一杯一般也不超过20铜板,摆在桌上的五枚金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的确足够付清今晚的酒钱,和小费。
  酒客们看到有人请酒,一时间又恢复了喧闹的氛围,店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两三杯酒后西蒙大官人觉得有些不太对,他似乎情绪异常的放松精神脱离了理智变得奔放起来——原则上来说大麦酒的度数不高,若真这样醉了也未免有些太不胜酒力。
  涅加尔不喜欢酒馆里的酒水,因此他什么也没有点,这时他拿过西蒙的酒杯闻了一下,果然,这是“丰收女神”——这间酒馆的名字——的特酿大麦酒凯柯恩,这种酒有着异乎寻常的让人放松甚至致幻的功效,尤其是疲劳和饥饿过后效果更佳……他挑了一下眉,把杯子又放了回去。【1】
  西蒙大官人现在比他自以为的要兴奋得多,也比他自以为的要糟糕的多。涅加尔看着对方几乎是手舞足蹈的跑到吧台前面,对着酒保一顿七歪八扭的肢体语言,似乎是在打听什么,然后又信心满满的朝后厨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后厨传来一声粗野又嘶哑的惊呼,接着是一阵骚动,然后就是西蒙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般,从门里跌跌撞撞的出来,脸上一个明显的巨大红色手印,因为裤子还在大腿上而直接绊倒在地。一个身高两米的女兽人悲愤的跑出来朝着吧台怒喝:“管好这帮醉鬼!!他醉得已经连撒尿往哪儿都分不清了!!!”
  酒吧的客人们弄明白怎么回事之后,又发出了一阵哄堂大笑,店内外再度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刚才收了西蒙大官人五个金币的老板娘——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正好是位美丽的半精灵女性,——看在五个金币的份上,上前扶起光着屁股趴在地上的醉鬼西蒙。
  “我是真没看见她在那儿,太黑了……”西蒙解释说。
  “您不应该在炉膛里撒尿。这会让味儿很难闻。”半精灵老板娘把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有点犹豫是否要帮他提上裤子。而显然这位赖在大胸半精灵女士身上的酒客完全没有打算从他的似醉非醉里清醒过来。
  他甚至还夸张的用胡子蹭蹭对方的颈窝,嬉皮笑脸的说:“扔两块干柚子皮进去便会好。”
  大致上大家都在等着这个无礼的黄毛青年挨第二耳光的时候,冰冷的剑刃架到了他脖子上,往反方向强行把他邋遢的蠢脸和老板娘那细腻的脸蛋给隔开了。
  “把裤子穿上。该走了。”涅加尔冷冰冰的说,口气一如既往,好像刚才并没有看到同伴那荒唐又可耻的行为。
  西蒙则借着酒精——也许或者还有什么别的麻醉剂,摆出一副“我就不,你咬我啊”的表情,似笑非笑,无言的看着他。
  酒馆里又安静下来,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气氛。
  涅加尔也不说话,只是把剑从对方脖子移开,剑尖顺着身体中线往下,一直到该被裤子遮住的地方。
  “现在穿上,或者我把它切掉之后你再穿上。”似曾相识的场面,“你选。”
  “哼,”西蒙冷笑了一下,“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2】
  然后与气势磅礴的说出这句话的袁本初一样,他利落的把裤子穿上了。
  “可笑,割JJ这种小事,你以为对我这个地下的统治者,各种行会的老大,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最后一名龙裔,松嘉德的常客……嗝……来说,算是个事……萤火虫!!!!”走得比跳舞更坐姿多彩的西蒙大官人在教育同伴的道路上又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此时月亮已经升到了中天,今天银月是满月,红月则是新月,冥月永远隐藏在黑暗中。艾尔利亚已经进入了沉睡,只有酒馆和神殿以及军事要塞灯火通明,大街上零零散散还有些街灯亮着,大多数人家已经熄灯休息。
  头衔诸多的地下的统治者,各种行会的老大,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最后一名龙裔,松嘉德的常客——西门瓜瓜,或者说西蒙大官人,此时正在兴致勃勃的捕捉萤火虫,只除了他的同伴根本就没看到任何的萤火虫——没有萤火虫会在这个季节出没。
  涅加尔在旁边耐心的看了半天撅着屁股在路边灌木里爬来爬去时而又上蹿下跳并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笑声的西蒙,终于忍住不拽住他领子把这个疯子拖起来——他已经失去分辨他到底是真产生了幻觉还是在装疯卖傻自娱自乐的心情了。
  他像拽一条狗一样一路把西蒙拽回房子,后者路上故意抱着他的大腿吐了两次——至少在涅加尔看来多半是故意的。如果说酒醉失控的人丑陋不堪令人难以忍受,那么这种装疯卖傻借酒撒泼的恐怕应该打死勿论——如果他不是很可能掌握着世界命运的救世主的话。
  富人,或者说贵族的房子的好处就是他们总是有一个宽大的浴池,也总是储备了足量的清水。涅加尔把死狗一样的西蒙粗暴的扔进浴池里,后者闷哼了一声趴在浴池底下不再动弹。他走到水缸前,拿起水桶想了想,放到一边,索性拖着水缸到浴池边,直接放倒,整缸水冲进浴池,甚至激起了小小的浪潮。
  瘫在池子里的西蒙也像条落水狗一样漂浮了两下,挣扎着把身体撑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好冷。”
  “醒了就好。”涅加尔把水缸扶起来,“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臭吗?”
  需要注意的是,涅加尔本身并没有洁癖,在战场上一身血污连续几十天不能洗澡对他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但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保持干净整洁——至少是对他人的尊重,这恐怕也是骑士礼仪的一部分。
  “腋窝能熏死马,才是真男人。”西蒙对着涅加尔抬水缸的背影小声说道。他从口袋里翻出一枚紫色的戒指戴上,一脸猥琐又得意的朝着毫无防备的同伴施放了一个神技级别的魔法。
  涅加尔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攫取住了心神,他的思路不再像刚才一样平静,甚至内心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这种微妙的情绪让他很烦躁,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肉体也受到了影响变得不受控制。
  “呵呵……”
  身后传来西蒙得意的冷笑,大概是因为浸了凉水,带着悦耳的磁性。
  “愚蠢的凡人,你真以为能骑到我头上吗……”西蒙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炯炯有神,他把落到额前的散发用手向脑后一抹,“现在就叫你领教什么叫后x庭,不,后悔之痛!”
  “来吧,我。的。大。屌。已。经。饥。渴。难。耐!”救世主露出了邪恶而鬼畜的笑容。
  =========我是注释的分割线=========
  1 这里用到了一个古希腊密教仪式梗。厄琉息斯秘仪。
  这个教派主要存在于希腊厄琉息斯地区,以崇拜波耳塞福涅(春神,冥后)和她老妈德墨忒尔为主。神话来源于关于这母女两位女神的故事……哎哟我艹太长了算了。有兴趣直接搜厄琉息斯秘仪,都能出来。
  这里就技术上说一下,古希腊人用大麦酿酒,结果大麦放在地窖里发酵产生了麦角酸。这玩意儿就是LSA; d…lysergic acid amide,一种迷幻药,摇滚圈儿的应该都挺熟,鬼佬也有直接叫它acid的。有一种说法就是认为这个密教仪式最后大家high来high去就是因为饮用了含有麦角酸的饮品。
  2  《三国演义》当中袁绍在庙堂之上十分帅气的对制霸京师手握重兵掌控朝廷的董卓说:“汝视我之剑不利否?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然后这位帅哥就细软跑了,有身份的人就是这么洒脱不含糊。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麦角酸名称都搞错了。
  

  ☆、入室盗窃的罪人

  透特是个苦命的孩子。然而这年头,不苦命的孩子实在太少了,以至于他们都把痛苦的人生当做了常态。据说在勇者还在这个世界上隔三差五的出现的时候,在光明与黑暗的平衡之下,有信仰的人们过着无忧无虑的平稳幸福的生活。
  自从勇者不再降临,在魔王将近千年的腐蚀之下,原本善良单纯的人们活不下去了,原先那种日复一日的平静和安定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必须时刻担忧的未来,用心算计的生活,靠拼命换来的果腹食物,每一个日出都是一场新的生存战的开始。
  透特是在下午拿到这趟活的。上峰的人把目标特征向他描述过之后并没有交代更多了,在一般人看来这似乎是个临时起意的案子。然而像他们这样的组织一般都有固定的目标群体,而不是紧盯特殊的个人,他们要做的仅仅是在合适的地段铺设好陷阱,然后等着有需要的猎物上门罢了。
  透特花了几乎整个晚上尾随着这名目标,他穿着深色的粗布衣服,戴着帽子,就像任何一个做粗活的脏兮兮的少年一样,混在夜晚消遣买醉的平民当中,毫不起眼。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很走运,这样一头肥羊——根据上峰的描述,他当场付清了豪宅的钱,——却出没于这些平民混迹的地方,如果他要上贵族老爷们的消遣场所去厮混,自己还得另寻办法跟踪他。
  这一晚目标喝了不少,最后被人拖回家时已经神志不清了。这本来是好事,但让透特比较担心的是——他居然有一名不喝酒的同伴,而显然这名同伴和他同居于一个屋檐下。
  如果问透特为什么不趁家主不在家闯空门,其实也很好理解,据上峰消息这名头叫西蒙什么什么的肥羊似乎习惯于把贵重物品随身携带——又或者由于他刚刚买下新居还没有开始在家里置放贵重物品。此人喝成这副德行,今晚睡觉时恐怕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了。
  透特从地下室的密道进入肥羊的新居之中,他对套豪宅的构造十分清楚,实际上,有不少房屋的构造都烂熟于他和他的小伙伴们心中。作为一名独特的少数族裔,透特的种族优势使得他没有被组织的老大分配去做童妓,而是做了这份熟练工——使得他的童年时光是在从滚油里捞金币和用芹菜挑锁当中度过,至少可比每天含十几条不认识的大爷的臭烘烘的老二要好过些。
  密道一路过来都是黑暗,为了让更多的光线进入,透特的瞳孔睁得又大又圆。他悄无声息的在建筑物中探索和游走,身形矫健走位飘渺,寻找着他的猎物。
  很快浴室里传来的响动让他警觉起来,他本以为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肥羊还是他的骑士朋友都应该已经休息了,看来事情总有小小的意外。他巧妙的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快速又安静的靠近声源。
  很快,他就在门外的阴影中瞥见了出人意料又是情理之中的一幕。
  预定的肥羊正被他的朋友按在月光下的浴池边上,两个人……在做那种事。
  没想到他还有这种爱好。透特叹了口气,他跟了这人一晚上,本以为他喜欢的是大胸美妞呢。他叹气的主要原因并非这人是个基佬,而是在浴室里寻欢的二位目前的姿势正对着门口,使得他实在不容易潜入靠近,然后盗取,不,拿走他们的财物。
  这样无奈的情势使得他只好躲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观察和聆听。
  “卧槽……这不对……啊……”这应该是那个叫西蒙的金毛男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在享乐,倒不如说充满了痛苦愤怒和怨怼,“sex lab那帮混蛋……这……特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艹!”
  他这样断断续续的念念叨叨,站在他背后按住他腰的那个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啊——嗷——!”西蒙发出了一声惨叫,声音嘶哑的大声吼道,“你他妈能不能轻点儿捅!老子有痔疮!”
  他背后的人用一声冷哼作为回应,但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紧接着西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赌咒发誓,对sex lab这个名字直白的实验室的炼金者又或者法师的长辈亲属甚至血缘关系极远的亲族都发去了亲切的慰问,使得本来应该淫x荡x猥x亵的肉体碰撞声听上去都让人缺乏兴致。
  当透特决定趁机跟着西蒙清算一下一个人到底能有多少亲属的时候,后者突然停止了诅咒并发出了一声明显表示疑惑的“嗯?”。透特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紧张得耳朵都快要能竖起来了。
  被发现了?
  他小心的把自己退往更深的阴影处,摸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
  “等一下……唔……”西蒙的声音继续从浴室里传来,“艹我让你等一下!刚刚那里!你再捅一下看看?!”
  透特在黑暗里瞪大了眼睛,努力的理解着当前的状况。
  “啊啊啊,对就是这里,哦哦好爽!”西蒙的声线几乎是立即从干涩变得湿润起来,语气也变得兴奋而色x情,“啊……嗯……卧槽原来……啊……真……可以用这个方法……果然……”
  接着就是各种嗯嗯啊啊的喘息,透特在黑暗里呼了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又移动到门口的阴影中,等待着他们完事或者换个姿势。
  这个叫西蒙的人,似乎是对这件事有什么很重的心结一样,即便最终获得了快感,也依然没完没了断断续续的念念有词,反而是他背后的那位,不论身下这位到底在发表一些怎样奇怪的感慨,都始终保持着可贵的沉默。透特实在搞不懂,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有必要讲这么多无关的废话吗。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就好像自己也有他人无法理解的地方嘛。相比起来,他两快点结束更符合他的迫切需要。
  ……透特变得没有耐心起来,月亮已经开始下落了,而浴室里的两个人依然纠缠不清。不过,好消息总是有的,比如说虽然他两换到了置物架附近,但是也已经把衣服都脱光了,现在只要等他们离开置物架——但愿置物架在那之前不会被撞散,透特还指望靠它来隐蔽。
  他在暗影中又观察了一下目标,这次两个人离他比较近,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随着运动而起伏的肌肉线条,从外观上看,他们应该只是普通的人类男性,也许外表出众,但从本质上来说,依然只是普通的人类——真让人无法理解这完全超时的性行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透特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由于他并不像普通人类那样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眼前的这幕对他来说没多少刺激性。等了一会儿,两个人换到了窗口,透特提起精神,顺着月光投下的阴影,放低重心,贴近地面,溜到置物架附近。沉浸在肉x欲中的两个人显然没有发现他,给了他还算是从容的条件从衣物中找到了西蒙的腰包和钱袋——透特亲眼看到他从后者当中取出了十几枚金币,而它被挂在腰带上沉甸甸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
  更何况上峰告诉他这个人很可能拥有的是魔法储物袋——这意味着里面装有比看上去多得多的财富。
  拿上目标物品,透特慢慢的往回退出门。直到退到他认为安全的角落里,月光照不到这里,这里有大片的浓郁的黑暗可以保护他。
  他没有立即离开这栋建筑,是因为想再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得手,虽然说上峰并没有要求他第二天就交出战利品,但走空一趟再折返总让人觉得气馁,何况下一次也许不会有这么容易的机会。
  钱袋是柔软的皮革制成,手感很好,缝线紧密,说明质地精良。透特心中有些期待的拉开钱袋,将手指伸进去,指尖触摸到了有些粗糙的内侧,然后是底部……接着他又摸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
  他不可置信的把袋子倒过来,一个铜板也没掉出来。
  接着他又把钱袋里外翻转,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任何物品出现。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励,又去翻看腰包,几乎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暗想幸亏自己没有离开,现在还有机会弥补错误——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而他要去找出来。
  “你到底想找什么呢?”一条胳膊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圈住了他的脖子。一个身体贴过来,感觉潮湿而粘腻,就像他说话的声音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透特在黑暗中寒毛都竖了起来。接着他意识到这个声音属于西蒙——而他竟让完全没有发现这个人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这不可能。他惊恐的想。比起现在已经被发现的状态,让他更害怕的是对方竟然比自己更加悄无声息的隐藏在黑暗中……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藏了多久。
  “哎哟,别慌嘛。”那只滑腻的手捉住了他打算伸向匕首的手,“咱们好好聊聊。”
  “好……”透特轻声回答,对方的力道并不大,似乎没有要取他性命的意思,他屏住呼吸,让身体下沉,用顶骨给了背后的人面部一个头槌,后者哀嚎一声放松了手上的钳制,透特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的脱了身。
  他紧张的循着黑暗遁逃,却不料一支火烛突然被递到他眼前,紧接着后颈狠狠挨了一下,却没有如传说中一般失去知觉。在他恢复视力和对身体的控制力之前,双手已经被人扭脱臼,有人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地上。
  眼泪从他的大眼睛里滚出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疼还是光线的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惨无人道的刑讯

  透特浑身疼痛,但比这更糟糕的脑袋下方的滚滚热浪,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头正在被碳烤的死猪,而实际情况也差不太多了。
  他被剥光倒吊在地下室的火塘之上已经有多久了?火炭的温度让他内心焦躁,难以计算时间,而地下室里看不见外面的天光,也无从观察。
  地下室目前的面貌让他感到震惊,显然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齐全的武器锻造室,恐怕有些铁匠铺也不见得比这里的设备配置更周全——角落里甚至放着一个用来提纯矿石毛胚的熔炼炉。
  他脑袋下方的圆形火塘直径至少有6英尺,炭块正在里头不温不火的持续燃烧着。火塘边缘放着锻造用的工具,一个锻造操作台以及一个小型的手动风箱。
  而这一切在他夜里溜进来的时候还全然没影,那时候的地下室空旷冷清,一无所有。他感觉到脊背上的汗正顺着脖子流进头发里。
  制造出这让人不解的状态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弯腰从一个柳条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透特麻木的看着对方光滑的脊背和肌肉结实的屁股弯出一道力量感十足的曲线,然后又恢复成原状——是的,西蒙,这位传说中的新任勇者,此刻正光着屁股只穿着一条铁匠围裙和一双肮脏的鹿皮靴走来走去。
  用他自己的话来解释就是:万一血喷得到处都是,还得洗衣服,多麻烦。
  西蒙的朋友,现在透特知道了他的名字——涅加尔,靠在墙上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关注着两人的举动。在把透特捆上之后,涅加尔问过他的名字和幕后指使,透特当时告诉他自己只是别人临时雇来的小贼,什么也不知道,也是第一次,请他们原谅自己,毕竟他也没有给他们造成损失,而且以后一定好好改过自新。
  对于这个回答,透特看不出涅加尔是否满意,因为对方并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是西蒙,捏着他那被撞破流血的鼻子,看着自己,笑得一脸得意:“我就喜欢这样的情况~”
  西蒙把自己剥光衣服,手脚捆上,然后倒吊在火塘之上之后离开了很长一阵,刚刚才以裸替围裙的造型重新出现。此刻他刚刚嚼完一个苹果,随意的把果核扔进火塘里,透特看着苹果剩下的残骸在炭火中渐渐被烤干,用力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西蒙搓了搓手,在铁匠围裙上擦了几下,“希望你好好回答。”
  “我已经说过了,我……”透特依然决定咬定原来的说辞,被抓住固然糟糕,但是背后的组织更不能得罪。
  “嘘!嘘!”西蒙把手指伸到透特的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话,“我还没开始问呢,你怎么知道要怎么回答?”
  透特睁大了眼睛。
  “第一个问题,”西蒙悠闲的把一些旧纱布缠到掌心上,然后把一把火钳的头放进火塘里,“知道昆丁塔伦蒂诺吗?”
  “什么?”透特完全没有听过这个人,是组织里他所不知道的什么神秘人物吗?他摇头,“不知道。”
  这是实话。
  “那还真遗憾,”西蒙用钳子夹起旁边两块木炭扔进火塘里,似笑非笑,“如果你知道他的话,会明白我接下来想做什么。”
  “做什么?”透特其实多少能猜到一些,但他不愿意把情况想得那么坏。
  “接下来,”西蒙没有理他,继续提他的问题,“知道为什么你的耳朵不能竖起来吗?”
  “…………”透特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问这个问题,这和目前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吗。
  透特的母族是居住在北方三岛的猫人,当然,现在已经从少数族裔变成了极少数族裔,在魔王占领了北方三岛之后,来到了大陆,从群居模式变成了与其他种族混居,最后因为种种原因,人丁日渐单薄,变成了稀有种族。
  透特因为天生的拥有黑暗视力和矫健安静的步伐而被组织挑中成为了一名盗贼。不过,他也有一些天生的劣势,比如说和其他猫族成员不太一样,他在成长中耳朵逐渐演化得不能立起来,而是向前弯折贴在头上。
  西蒙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状似随意的拿起前头已经被烧红的火钳在火塘边上敲了敲。
  “天生的……”透特有些屈辱的闷闷的回答。
  “唔,没错。这种让小姑娘一见到就能尖叫的天赋真让人嫉恨。”西蒙拿着火钳比来比去,“再来,知道达尔文主义吗?”
  “……不知道。”透特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了。
  “我想也是,”西蒙又把一把顶端类似剪刀的工具拿起来,架在火上烤,“如果知道的话你就会明白,你的生理结构有多么不符合进化论。”
  “你到底想说什么?”透特的眼睛跟着西蒙手上那朴实又骇人的工具转动着。
  “没什么……”对方挑起嘴角笑了一下,继续说,“薛定谔听过吗?”
  “没有。”透特注意到西蒙又把另一件锻造工具拿在手里掂量。
  “他提出把你,一个装有氰化氢气体的玻璃瓶和一个放射性原子核一起放在盒子里。当盒子内的监测器检测到衰变粒子的时候,就会打破玻璃瓶。你知道接下来你是死还是活吗?”西蒙又捡了两块碳扔进火里。
  “我怎么知道!”透特有些烦躁的回答他,他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答对了。”西蒙说,“薛定谔也认为在不打开盒子的情况下无法判定盒子里你的死活。”
  “知道吗,”西蒙接着说,这次他放下了手里的工具,开始在房间里走动,“薛定谔所反驳的量子力学其中一个学派观点认为,世界并不客观存在,在我所及的一切之外本是虚无。就比如当我在一个封闭房间里时,只有那个封闭的房间存在,而只有当我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一切才会在几乎是瞬间由粒子快速生成。很有意思的理论,就好比说……”
  “!”透特看到西蒙停了一下,接着把手放到墙壁上。
  “按他们的理论,在我打开这道密道之前,这里本来也应该是一片虚无才对。”一阵风从被西蒙摸索着打开的密道里灌了进来,“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同意。”
  “……”透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由于一直被挂在火塘上方,他的身体已经脱水了,此刻仅仅也只能做个吞咽的动作,没有唾液来润湿他干涩的咽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啧啧,”西蒙摇摇手指,俏皮的眨了眨眼,“这就又开始说谎了啊。”
  “不过,”西蒙再次朝他走过来,拿起大剪子,“我也觉得量子物理太玄,甚至已经又要与哲学并轨了,这种必定要冲破位面枷锁的神论不是你等凡人能理解的。我们来探讨一些简单基础的话题好了。”
  他把剪子伸向吊着透特的绳索:“如果我把绳子剪断,你认为自己会向哪个方向落?”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透特大喊起来,他甚至已经感觉到火苗快要窜上来舔到他头顶的头发了。
  “其实重要的不是朝哪个方向,而是为什么朝这个方向而不是其他方向?”剪刀口已经开始磨损绳索,西蒙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焰,流露出一种疯狂的兴奋。
  “……不……我不知道……”透特的汗水已经倒流到了眼睛里,他奋力眨眼想把它们挤出去,可是效果看上去却像是在哭泣。
  “哎哟,不知道艾萨克牛顿也不用哭呀,瞧你那可怜的小模样……”尽管对方嘴里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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