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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的背后(完结+前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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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只有一块纱布漫不经心的贴著,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格里佩特没有反抗,挪动了一下位置,以便赫琪能够得著伤口。
“我没有打你妹妹。”
“我知道。”
“她举著剑冲过来时,我突然很想就这样死去,”格里佩特说著笑起来,“真奇怪,在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个爱哭的小女孩,现在居然敢一个人闯进我的寝宫刺杀我,真有胆识。”
“陛下不应该一时心软,今天放走了文学社的人,以後他们一定会加倍的报复,他们的脾气您不会不知道。”
“赫琪,你後悔吗?跟著我。”格里佩特伸出手,摸了摸副官的头发。
“为什麽後悔?”对方温和的笑起来,“我从来都是您的支持者,到哪里都是一样。”
“那你还爱著珊琦吗?”
“……凡事总要有一些牺牲……”赫琦犹豫著回答。
“那,我做的,就没有错了……”格里佩特把手移开,闭上眼睛,“让珊琦发泄一下哥哥被夺走的怒火,完全不抵抗,就算做我对你小小的补偿。”
“您在说什麽,我不赞成这种做法。”赫琪露出不悦的表情,“刚才我已经说了,您是属於真个缇桑的,这样做未免太任性。”
格里佩特想说什麽,却还是留在了嘴边,瞥过脸,闭上眼睛。
“赫琪……只有你……只有你……一直追随著我,其他人……都走了……”他喃喃自语。
赫琪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好象他说的是另一个人,和自己完全无关。
清理完伤口撒上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格里佩特睁开眼睛。
“好了,已经没事了,”赫琪迅速缠上纱布,绑紧,“以後换药还是让医生来吧,我真的不擅长包扎伤口。”
“你总是那麽谦虚,那个时候,我找你加入波伦谢克文学社的时候,你还推说自己不会写作,结果还不是写出那麽多诗来。”
赫琪站在原地发愣,过了一会儿才重新走到格里佩服特身边,替他盖上毯子。
“陛下今天累了,赶快休息吧,您说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不应该再去想。”
格里佩特出乎意料的顺从,披著毯子站起来,坐到床上准备睡觉。赫琪恭敬的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向门口,退了出去。
征服者的背後 chapter(8)
Chapter 8
“波伦谢克文学社……”房间里重又剩下他一个人後,格里佩特低声自语,珊琦的偷袭,看见她时一瞬间的震惊,难以言语的冲击,还有被她所刺的伤,让他的脑袋有些混乱,不像平日那样理智。
如果罗兰看见他的模样会说什麽?笑话他?
还是什麽也不说,微笑的看著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罗兰……”两个字像有生命一般的从唇间跳跃出来,格里佩特闭上眼睛,眼前立刻浮现出罗兰微笑的脸,比现在更年少,更纯洁,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手里捧著一叠稿纸。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记忆中的爱人,久的格里佩特都记不清年月里,时刻陪伴在他身边的爱人。
“罗兰,快到新年了,你想要什麽?”格里佩特像梦呓般的开口说话,脸上带著淡淡的微笑。
清秀的少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什麽都不需要,格里佩特,有纸笔让我写作就可以了。
“胡说,天天写啊写的,人都变傻了。”
罗兰只是笑,完全没有听进去。
“你等著,我一定会准备一件让你目瞪口呆的礼物!让你谢我一辈子!!”格里佩特骄傲的抬起下巴。
场景在脑海中变化,罗兰紧紧跟在後面小跑,满脸好奇的站定在一间小木屋前。
“盯著门上的牌子念!!”
波伦谢克文学社……
“一个人写东西很寂寞吧?以後,我们就在这里玩,一起编故事,一起念诗,这里就是送给你的!”
罗兰低著头不说话,只是微微的笑,笑的脸发红。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就亲我一下!”
哪有硬逼著别人的……
“不管!就是要亲!!”
少年扭捏一会儿,看看四下无人,胆怯的凑上来,踮起脚。
洁白的稿纸滑落在雪地里,和同样洁白的雪花混在一起。
格里佩特睁开眼睛,回到孤独的现实中,望著天花板。
毕竟是这麽久远的事,已经无法全部记得了,无论如何他也回忆不起来,那一天罗兰究竟有没有吻到自己。
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从那个看似平静的夜晚过去之後,国都与文学社之间的战争毫无征兆的平息了,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再没有重新开始的迹象,国都的士兵收到赫琪的命令,在新的消息传来之前,保持待命,谁也不准擅自与北方有任何武力接触。
士兵们自然是不知道格里佩特被偷袭受伤的事,只有街头巷尾渐渐传出谣言,说他们的统治者突然得了怪病,非常严重。症状被说的天花乱坠,却没有人能站出来解释清楚,格里佩特究竟得了什麽病,怎麽会严重到无法指挥战争。
赫琪也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却无暇应对,只能随它们去,战争停止後,他现在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想办法让他的王尽快康复。
格里佩特的伤明明不是那麽严重的,赫琪十分明白,却无法理解为什麽他的身体却迟迟不见痊愈,反而越来越差。所有的医生都竭尽全力,却得不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们的王一天天的衰弱下去。
“赫琪大人,再这样下去,陛下看来……很难撑到秋天了,劝您还是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御医谨慎的挑著合适的词语,低著头不敢看赫琪的脸。
“你先下去吧,辛苦了。”赫琪没有回答,无力的摆了摆手,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格里佩特的寝宫。
以往透过几重命令才能接近的地方,只有律才有特权随意出入的地方,这几天却成了赫琪跑的最勤的地方,他不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有一点高兴的。
巨大的落地窗开了一半,阵阵微风正吹遍整个房间,床边长长的薄纱帘子被吹的轻轻摇晃,映照出里面的人影。
赫琪轻轻关上门,走到格里佩特的床边。
平日里威严的君主此时却满脸憔悴,了无生气的闭著双眼。
“陛下今天感觉怎麽样?”赫琪站在床边,隔著帘子轻声问。
格里佩特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空空洞洞的,那种赫琪熟悉的冷竣眼神,也不知去了哪里。他有种错觉,好象格里佩特正在一天一天的,飞快的逝去。
他害怕这种错觉。
“扶我起来,我想到阳台上去晒晒太阳。”
格里佩特身上有一种苦涩的草药味,这是敷在伤口上的药物的味道,在阳光的照射下,淡淡的散发出来,布满全身。站在他身边的时候,赫琪闻著这种味道,只觉得鼻子一阵阵的发酸,他的王过去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
他是真的不是过去那个精力充沛的帝王了,坐在椅子上晒著太阳,居然有了衰老的态势。
赫琪低垂著头,俯身跪在格里佩特的身边,抱住他的膝盖。
格里佩特笑起来,摸了摸他的头发:“要是这时候有人进来,你明天就会变成餐桌上的大笑话。”
“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带著珊琪一起走……或者干脆杀了她……”
格里佩特用手指堵住他的嘴:“你这样想,我并不高兴。”
“我害怕……那些医生说的话一定全是假的,我明天再去找别人来……”
“赫琪,要是我真的死了,就把王位传给你。”
赫琪猛的抬起头来:“不许说这种话!”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明白的,医生说的话没有错。”
“错了!只不过是外伤而已!怎麽会……怎麽会……”
“珊琦的剑伤的确实不重,受伤的是这里……”格里佩特说著指了指自己心脏的部位,“我累……”
“你累,还有我在啊!!”赫琪提高了声音。
格里佩特摇头:“你是你,跟著我这麽多年,已经足够了,你为我付出的东西实在太多,也该到了离开我一个人生活的时候。”
“我只想做你的部下……这种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什麽事情都是会变的,你小的时候,想过今天我和罗兰会变成对手吗?”
赫琪转过头去,半天才轻轻的说:“其实,我一直相信,你们终有一天会变会原来的样子,你也是,罗兰也是。”
“不会的,”格里佩特摇头,“除非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先死去,否则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不过……看样子真的是我输了,得早他一步先走。”
“不会的!你不会死!”
“我很累,赫琪。”
“医生会治的好你的!”
“不会的,已经来不及了。”
“格里佩特!!以前你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但是,以前我过的很幸福,我还没有统治这个国家,还和罗兰在一起的时候,很幸福。”
“现在还来得及!罗兰会原谅你的!”
“你怎麽还不明白呢?我们是彼此无法原谅对方。”格里佩特说著伸出手,指向地平线尽头,越过层层叠叠的房屋,隔著一层薄薄的雾气,那里正有一片茂密的森林。
“那里漂亮吗?”他问。
赫琪迷惑的点头。
“如果是你的话,想怎样表达你对它的喜欢呢?我会想把它整个保存下来,变成自己的东西,好好照料,让它永远在我的身边保持美丽;但如果是罗兰,他只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能自由的成长,能保持美丽也好,凋谢也罢,都是它的自由。对待任何事物,都是一样。”
“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格里佩特说完後,慢慢的闭上眼睛,满脸疲惫的样子。
“赫琪,我喜欢自己的国家,而罗兰也一样……”
“如果你们之中,有一个人的感情不要这麽强烈,就好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会幸福,可惜不是。”格里佩特苦笑,“你说,那家夥,现在在干吗呢?不跟我打仗,我都想不出他能做些什麽事。”
“也许在写书,想著怎麽散布到国都里来。”赫琪开玩笑。
格里佩特也笑了,伸手把赫琪拉到身边。
“我想求你一件事,就算王的最後一个命令了。”
罗兰大大的打了个喷嚏,身边的士兵连忙递来大衣给他披上。
“罗兰,你还是快回屋里去吧,别冻的生病了。”阵地的守卫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劝了。
“不,再等等吧。”罗兰婉言谢绝。
那天晚上离开格里佩特的寝宫後,他在哪里都没有找到律,而且在回去的一路上也没有遇见珊琦,就这麽一个人回到了阵营。
其实在潜意识里,他已经预料到终究会有这麽一天,律既然说过自己会走,就一定会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麽突然,只是和格里佩特谈话的工夫,律就不见了,而且可能永远再见不到。
心里居然有一丝惋惜,这个受尽苦难却依旧温柔善良到近乎懦弱的年轻人,居然真的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他会去哪里?真的离开这个国家做个流浪者?他会不会遇到什麽麻烦?边境的警备森严吗?罗兰自己也不明白,同样是失踪没有回来,他对於律的担心居然远胜过珊琦。也许珊琦比律强的多,在任何地方都会懂得保护自己。
国都也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了,由於消息被封锁的很紧,罗兰无法得知任何格里佩特的消息,他是怎麽回事?按兵不动可不是他的性格,还是说,他做了什麽周密的计划,准备来一次重击?不管怎样,文学社的防线是无懈可击的,他不会这麽轻易得逞。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不过应该不会。
罗兰甩了甩头,把这个不吉利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那天他见过格里佩特的伤势,知道那根本不足以致命,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没有战斗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第一次这麽乱。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进了阵营,不再傻乎乎的等珊琦和律了,他分明知道律不会再回来,而珊琦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能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却还是忍不住天天在阵营入口等,希望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自己是什麽时候变的这麽幼稚的?
他苦笑了一下,随口通知身边的士兵,召集起副官参谋,按照计划做部署,以免格里佩特突然袭击。说实话,这种过分的安静在过去从来都没有过,这麽长的停战时期,始终保持神经紧绷,让大家都有些疲倦,甚至开始懈怠了。
为了缓解这种情况,他重新制订战略,改变防线,又安排训练计划,让所有人都有事做,同时又能保持紧张的状态。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国都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同时终於有消息传来,说格里佩特已经下了无限期休战命令,在新的通知下来之前,不允许发动任何战争。
罗兰虽然不知道出现这个命令的原因,却立刻做了决定,再次偷袭,只不过这次偷袭的对象不再是军营,而直接就是国都。
获得足够的休息,同时没有放松训练的文学社自然比平时更强,而没有了格里佩特统治的国都军队,充其量只不过是一群贵族组成的空壳军队,仅仅3天,文学社便势如破竹,一举突破国都城门,彻底占领了整个缇桑的中心地带,摧毁了格里佩特的独裁统治。
唯一遗憾的是,罗兰没有能够抓住他想抓的人,在文学社冲进王宫时,那里早已没有了格里佩特的踪影,贵族,官员,士兵侍女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格里佩特隐瞒了所有人,只带上了赫琪,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被捕获的王宫俘虏甚至说不出他们的王是什麽时候离开的。
罗兰就这样成了最终的胜利者,文学社,随同整个北方,替代了南方长久的帝制统治,这次,不会再有人欺骗北方的同胞,如格里佩特过去一般,抢夺王位,自立为王了。
胜利来的太突然,罗兰觉得自己好象在做梦,他只想著要用毕生的精力与格里佩特抗争,却从来没有想过,战胜他之後,自己的路应该怎麽走下去。
格里佩特确实是一个强大的统治者,强到离开了他,整个国都的军队居然不知道该做什麽,大部分人缴械投降,剩下的小部分按照军法处置,安排的出人意料的顺利,在一切都平定以後,大批的北方同胞涌入南方都城,参加波伦谢克文学社举办的狂欢,这一庆祝活动足足举行了几天几夜。
罗兰并没有和大家一起玩到最後,长久的高度紧张,巨大的压力,一下子全部消失,带来的只有疲惫,让他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再做打算。
对他来说,任务已经完成,缇桑今後的命运,就是不再由某一人统治,而变成一个原始的部落制国家。
“接下来,暂时的计划是把缇桑按照地域划分成几大块,其中再加以分割,各个地域民主推选出领导者,领导者和部落之间完全平等,互相不可侵犯,如果条件允许,再在南方和北方之间修建公路,让交通更加便捷,罗兰,这样可以吗?……罗兰?罗兰?”
从沈思中被惊醒,罗兰抖了一下。
“我……没有意见,你们看著办吧,”他说著站起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出去走走。”
“虽然说战争已经结束了,不过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你,还是请你再辛苦一段时间。”官员坐在对面,满脸严肃的样子,罗兰突然觉得心情很不好,他这时才理解了格里佩特的统治者也不是好当的。
“我知道,不过可不可以出城几天?我想去北方看看,很快就会回来。”
官员们商讨了一阵子,勉强答应了。
罗兰知道自己可以指挥战争,但绝对不是治理国家的料。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呆著,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他都不想再回来,没有格里佩特的生活真的很无聊,过去也是。
现在也是。
他一个人出了国都,什麽都没有带,步行向著西北方向走,越往那个方向,地势就逐渐降低,所以尽管接近北方,天气却丝毫没有变冷的迹象,还是和南方一样温暖。那里没有群居的人,只零星分布著一些小镇,居民们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基本不和外界来往。
格里佩特还没有成为缇桑之王的时候,那里是他们最常去游玩的地方,而在波伦谢克文学社还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小团体的时候,也把那里作为“基地”。
那时他们都还小,谁都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幼稚,完全乐在其中,直到讨伐先王的行动开始以後,大家才渐渐忘记了这个地方,并且都没有再来过。
在国都里,最後一次和格里佩特谈话之後,罗兰突然又想起了这里。
这麽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有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安详平静,好象时间在这里停止了,从国道拐上一条小路,眼前的岔道越来越多,每一条岔道尽头都有这麽一两幢小屋子,附带花园,几个大人或者孩子正一边说笑一边打理著自己的小田地,偶然对罗兰笑一笑,表示欢迎。有几张脸在脑子里还能和记忆重叠,很怀念。
罗兰摸索著自己要找的那幢屋子,远远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花园里弯著腰做事。
他诧异的快步奔过去,停在对方的身後。
那个人还在干活,并没有发现他。
“珊琦?”罗兰试探著叫了一声。
对方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愣了一会儿,慢慢直起腰来,转过脸。
果然是珊琦,正穿著寻常农妇的服装,绑著围裙,在罗兰正在寻找的屋子前,打理花园。
“你……怎麽住到这里来了?你是住在这里吧?”罗兰犹豫著问,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先来到这个地方。
珊琦笑了笑,点点头,眉眼中居然有一丝疏离感,好象是不愿意看见罗兰。
罗兰也不知道再说什麽好,只能默默的打量她的模样,过去那个坚强干练的女战士形象仿佛是消失了,现在的她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只有脸颊上一道浅浅的伤疤,证明了她过去的经历。
“珊琦,你在和谁说话?”屋子的门开了,一个挽著袖子的男人走下台阶,是律。
他看见罗兰,也吃了一惊,随即迅速恢复了常态,礼貌的笑了笑。
“是你啊。”
“原来你们俩躲在这里。”罗兰站在原地,不知是自己走过去好,还是等著屋子的两位主人邀请。
“珊琦带的路,我挺喜欢的,不过……好象是你的地盘?”
“什麽我的地盘,只不过是一间没人住的屋子,我们小时侯拿来做秘密基地。”罗兰笑笑。
“站著干什麽,进来坐啊。”律大方的招呼罗兰,与之前相比,他看起来开朗多了,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比以前有底气。
与之相比,罗兰却好象缺了点什麽,觉得手足无措。
他应了律的邀请,往屋子里走,抬头看见门框上挂著一块早已腐朽的木牌,依稀还能辨出波伦谢克文学社的字样。
那记录著他和格里佩特过去的童年岁月。
“珊琦说留著纪念好,我就没把它拆了。”律认真的解释,罗兰下意识的回头看珊琦,对方正微笑的站在花园里,并没有要进屋子的意思。
“你不进来一起坐?”罗兰问。
珊琦摇摇头:“我这边还没有忙完,等一下会来的。”
房间里非常干净,尽管与波伦谢克城的房子比起来要小的多,却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光线从窗户里透进来,不是太亮,也不算很暗,有种夏天午後安逸的感觉,令人留恋忘返。律和珊琦把房间打扫的很干净,干净的连陈旧的地板都散发出暗棕色的光泽,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很多年没有人住。
客厅中央的沙发,茶几下的地毯,厨房的餐桌旁有六把椅子,窗子的木头窗框被拉起一半,一切都和罗兰记忆中没有任何不同,这个房间,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站著,就仿佛能听到大家轮流朗诵诗歌的声音,以及玩闹和游戏。
“喝咖啡吗?我记得你喜欢咖啡。”律端著热气腾腾的饮料过来了,把罗兰拉回现实中,让他明白这已经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间屋子了。
“你是主人,你决定。”他笑了笑,说著便坐到沙发上。
某一处发出“啪”的一声,罗兰立刻让开。
他忘记这个沙发有一个弹簧是坏的。
“你们真的把什麽都留下了,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他低声说。
“如果不保留下来,你们最後一点过去的回忆也要消失了,”律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听说文学社赢了?”
“莫名其妙的赢了,格里佩特突然玩失踪,留下一群无头苍蝇一样的士兵,”罗兰苦笑,“他就是这样,绝对的独裁,如果好好培养几个得力助手,我哪里会赢的这麽容易。”
“不管怎样,都要恭喜你,也要恭喜这个国家终於摆脱了噩梦。”律的语气很诚恳,听来却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谢谢。”罗兰装做没有听出来,现在他们只是主人和客人的关系,处於同等的地位。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麽样?把格里佩特找出来?”律又问,罗兰注意到他提起格里佩特的名字的时候已经很流利,不再像以前那样犹豫,或者用其他称呼来代替。
“我的确是想找的,起码要知道他是死是活,不过还有很多善後工作比这更紧急,我只是想来这里放松一下,回去以後,可能会比打仗的时候还要忙。”
“需要帮忙吗?”
罗兰惊讶的抬起头,对面的律一脸平静。
“你说这话真让我意外。”
“现在我们算有过一点交情的陌生人,这样问也不奇怪吧?”
“但是……”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全都忘记了,”律说著转过脸望著窗外,阳光投在他的脸上,勾出一圈金色的轮廓,他的视线所及之处,珊琦正专注的为花浇水,满脸幸福的表情。
“说说你的事吧,你们两个怎麽会到这里来?”罗兰问。
“当然是她带我来的。”律毫不掩饰的抬了抬脸。
“你们一直在一起?从什麽时候开始?偷袭格里佩特的那天晚上?”
“没错,我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半路上遇见了珊琦,她一个人在街角哭,说是违反了军规,又没能杀死格里佩特,没脸再回文学社了,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所以,我就跟著她一起走。她说有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我一定会喜欢,结果……一走就走到了这里,而且住下来了。”
律说著苦笑一下:“我的本意是离开这个国家,不过,看来这里还有让我留恋的东西。”
“这麽说,你现在很幸福?”
“这样说可能有些奢侈,不过……真的比过去和格里佩特在一起时还要幸福。”
“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珊琦跟你说了多少?”
“不止珊琦,附近的人都还记得你和格里佩特呢,”律露出调笑的神情,“晚上经常在花园里的小路上……”
他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
罗兰低头一笑:“他们记性真好,这麽久以前的事都记得。”
“那时你多大?”
“还不满20吧,小时侯不懂事。”
“对你来说这里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吧,我们住在这里你是不是不高兴?”
“哪里,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这里不过是一间没人住的破屋,谁发现了,自然就归谁。”罗兰一边说著,手指无意识的玩弄著手边冒出的弹簧。
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在这里住几天怎麽样,”律站起来收拾茶具,动作有些尴尬,“我想……你原来的打算也不可能是转一圈就回去吧?”
“恭敬不如从命。”罗兰接受了他的邀请,心里却在後悔,他突然觉得自己到这里来是一个错误的举动,打乱了珊琦了律原本平静的生活。这座房子里曾经属於他的日子都已经过去,现在他不过是一个闯进别人家的陌生人。
他们在一起吃晚饭,餐桌上很安静,就像当初在波伦谢克城的屋子里一样,只是现在律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俘虏,而成为了这里的主人。
菜是珊琦做的,味道也是罗兰熟悉的那种,甚至比过去更美味,席间珊琦和律时不时的传递一些菜肴和调料,偶尔互相微微一笑,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他们现在的关系。
罗兰有些嫉妒,他当作妹妹一般的女子,还有憎恨却又怜悯的俘虏,现在都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幸福。
只有他,依然是孤身一人,而且也许会永远的孤独下去。
一想到这里就如坐针毡,他匆匆吃了几口饭,借口自己饱了,离开餐桌,一个人出了屋子,来到花园里。
晚上的天气非常凉爽,空气中弥漫著阵阵淡淡的花香,罗兰找了个台阶坐下来,抬头呆呆的望著天。
等到了白天,他又要回到那座已经没有了格里佩特的国都,去做那些他一点也不喜欢的事。没有格里佩特的生活是如此寂寞无趣,他根本不想回去。
却有回去的责任。
“外面冷,当心感冒了。”身後传来说话的声音,罗兰诧异的回过头去,原来是律带著一件外衣走过来了。
听见他说话的一瞬间,罗兰真的有种错觉,好象是格里佩特在和自己说话──当然是过去的那个格里佩特。
律随手把衣服披在罗兰身上,在他旁边坐下。
“你好象不太高兴,晚饭不合胃口吗?”律低声问。
“没这回事,我只是有点累。”
“那早点睡吧,珊琦已经把你的房间准备好了。”
罗兰不说话,只顾著玩弄地上的几棵杂草。
“罗兰。”律突然开口。
“什麽事?”
“格里佩特以前是个什麽样的人?”
罗兰微微的笑起来:“和现在差不多,聪明,有胆识,有能力,天生就是一个统治者,可惜太独裁,什麽事都要自己做,而且……”
“而且什麽?”
“他小时侯很调皮,老是闯祸,每次闹出了什麽事,都是我撒谎帮他打圆场,结果时间久了,我变的越来越会吹牛,有时候连自己也会忘记说出的事情是真是假。”
“你们都不是好孩子。”律笑起来。
“的确不是。”罗兰也笑,“只不过我看起来比较乖,所以大人都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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