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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同人)[古剑奇谭恭越同人]恭心计作者:白水青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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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厢风晴雪正拉着百里屠苏的手碎碎念着他额头上白色的止血带,两个人叽里咕噜了半天百里屠苏方听懂了少女的意思。
  幽都秘术果然名不虚传。欧阳少恭看着玄衣少年额角的伤口迅速愈合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心内一声低笑,这种手法诚然经典,否则怎么可能过了那么多年他们还在用呢。
  正此时,地下传来一声爆破之响,欧阳少恭眉梢轻挑,来了?
  雷严飞速旋转着身子破开坚实的岩层,欧阳少恭眼眸微眯,这种出现的方式真是难看之极。
  汹涌劲力极具压迫感,原来以雷严这样的功力服下洗髓丹的效用竟是这么强,完整的玉横真是不容小觑。
  雷严,或者说已经变成了怪物的雷严赤红着一双眼蹿至半空,劈手向着他冲过来,目标直取最脆弱的咽喉。
  “少恭!”
  他所站的地方距离众人颇远,因此被拿住时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拦,唯一在身边的巽芳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被雷严一掌轻而易举地打中后心口,扑倒在地时嘴角流溢出鲜红的血。
  陵越低头望着风晴雪将她扶起来,不由惊讶万分,这个假巽芳,居然对欧阳少恭是真心的?
  一个深得雷严信任的眼线,却反过来被那人收服得这样死心塌地,真是有十二万分的本事。
  然而他此时无心细想这些,局势倏然紧张,方兰生自小与欧阳少恭一同长大,待他情谊不同旁人,当下头脑一热,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又被雷严轻易击退,勉强支撑起来,脚下却跌跌撞撞有些站不稳。
  欧阳少恭看在眼里,一皱眉道:“小兰不要过来!”
  雷严微微冷笑:“弱小不堪!就凭你们这些微末之力竟还妄想螳臂当车!”
  他说着,抬头去看被掐着脖子举止半空的欧阳少恭,愈发得意,连笑容都带了妖异之气:“哈,少恭,不要用那副表情看我,死在你自己炼制的丹药之下,应该高兴才是。”
  方兰生喘着气喊道:“少恭,你不要怕这个妖怪!”
  “哼,妖怪?”雷严笑得嘲讽,“凡人果然浅薄,拘泥于形貌,强大的力量又怎能为世俗皮囊所缚,能葬身在这种力量下,你们也该此生无憾了!”
  粗大手指卡着脖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极其讨厌的人,欧阳少恭三指聚力,抬手朝他袭过去,很快就被对方觉察到,翻身被一掌内力推得极远。
  欧阳少恭咳嗽着擦去嘴角的血迹,不错,终于离那恶心的东西远一点了。
  不过这洗髓丹当真霸道,药性发作的时间比预想得还要长。
  他单手撑地正思索着,一只臂弯被拉住,整个人被人架了起来。
  出自本能的反应想要抽身,但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却不那么打算了。
  欧阳少恭顺势靠在陵越的肩上,嘴角悄然下垂,手劲也太大了些,估计那块胳膊都要变得青紫了。
  陵越当然不会关心他掩在衣料下的胳膊如何,只有一段白皙柔软的脖颈映入眼帘,可怖的红色掐痕蔓延其上,像一条狰狞蜿蜒的百足虫。
  “……轻点。”
  陵越一愣,方觉出手下用力大了,从上方看过去,斯人眼角微微上扬,他一双桃花眼本就生得惊艳,凝定时如静影沉璧,流转处似水逝湘江,轻佻的一个眼神从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撩拨过来,三分责怪七分风流,浓墨重彩中翩然写意。
  一定是故意的。
  想必仅以这样的眼神,俘获一颗女子的芳心,其实一点也不难吧?
  心中生出了些微不悦,他手一松,欧阳少恭一个不妨朝下扑去,幸而揪住眼前人的衣襟,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轻声笑道:“陵越,手滑了啊?”
  “嗯。”陵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顺势将人往身后一拽,躲过雷严的追加一掌。
  “呵……”欧阳少恭抬手摸了摸脖子,还真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
  炽烈邪气滔天,陵越变了脸色,霄河剑横斜眼前,一段清光从剑鞘缓缓抽出,将一团团靠近的黑气逼开在三尺之外。
  这种看似没什么大动作的拉锯,反而更是耗费精神。
  缠斗愈发胶着,众人在他的支撑下一轮轮上前对战,然而都被正中央的雷严一一还击回来,欧阳少恭站在陵越身后施以薄力助阵,一眼不错地盯着浓重黑气中雷严的动向,心中默默地估算着时间。
  他看起来气势十足,却是拼着内力与众人打斗,强自冲撞穴道的话,不过多时就能被洗髓丹的药性克住,到时候将经脉俱损,乃至神魂俱灭。
  穿珍珠白罩衫的青年一动不动表情敛重,然而心底却是泛出了讥讽的笑意,死吧,就这样肮脏地死去,到最后连最卑贱的蝼蚁都不如呢!
  雷严手势一翻,欧阳少恭看在眼里眉梢微凛:“屠苏!”
  百里屠苏听他高声喝叫,便知时机已到,焚寂脱手,天墉绝学风头无两,人剑合一,直直向着一片飞沙走石的黑雾正中刺去。
  天下武功,最忌花拳绣腿,真正的防身与攻歼之术,最干净漂亮的,无过于一击毙命。
  洗髓丹药性凝聚于心脉,因此哪怕是强大到妖化的雷严,此时在紫胤座下弟子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移动着的人形靶子。
  上古凶剑稳稳地刺入心脏最深处,煞气与妖气相冲撞,紫黑的血汩汩地流出来,百里屠苏牢记着欧阳少恭的嘱咐,一下得手后迅速拔剑后撤,最后一眼在近处看到的就是那半人半妖的怪物筋脉暴起,肌肉鼓胀的可怖模样。
  雷严睁大了眼,因为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脸上有一瞬的迷茫,他低头看看胸口,本就扭曲的面容乍现出似哭似笑的丑陋表情。
  “我一世追求焚寂,想不到最后……竟死在焚寂之下!百里屠苏,你果然……不是当年的那个韩云溪了……”已经泛出青黑色的手捂在腹部,雷严恨恨地盯着玄衣少年眉心的朱砂,忽而又冷笑道,“不过你们今天既然来了这里,我又怎能不……盛情款待呢……哈哈哈哈哈……”
  他蓦地爆发出一阵癫狂大笑,身形迅疾如鬼魅,向着炼丹房中央的一根雕花的柱子冲去。
  那根柱子与别的柱子不同,正立于这个墓室内,几乎撑起了全部的构架,陵越思忖着他是欲弄垮整个墓室,但注意到雷严的视线所在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龙头扳手,跟兵马俑坑里一模一样的机关,简单易触发,但是发动之后,便是倾巢之力,这里没有大量的陶俑,而雷严此前又提过地下的水银,那么……
  他脚下发力,没想到之前为众人防守消耗了过多的灵力,脚步有些不稳,差一点踉跄着跌倒在地。
  欧阳少恭转过身时见到的便是一道天青色的影子像条歪歪扭扭的闪电,步法凌乱但速度快得惊人,还未来得及阻拦只见剑气如虹,空中翻腾起青色袍袖,锋锐的剑刃撞上人身上的铁甲,发出铮然清啸,剑招缭乱,招招拼命,完全没有为自己留后路的意思。
  雷严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在此关头想要阻挠他,他怎会善罢甘休!
  这突然的急转,仅仅发生在几个刹那之间。
  欧阳少恭嘴唇泛白:“陵越!”
  素色衣袖内冰冷的针细如牛毫,疾驰在空气中根本看不出形状,然而封入人的气穴,却有四两拨千斤之能。
  欧阳少恭思虑面面俱到,自然会为自己留一手,不过这一手他本不想显露于众人面前,但如果是为了陵越的话,也不觉得有所谓了。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到了如今,已经连看到那个人受伤也会觉得碍眼了。
  霄河剑一剑封喉,完全妖化了的怪物嘴里发出低声的嘶吼,方兰生胆战心惊地看过去,陵越一向温和清淡的脸上此刻尽是陌生的杀意,一副如画眉目利得无法直视,仿佛连那明亮逼人目光都带了切金断玉的锋芒。
  他一直风华内蕴,所以在真正发力时才会如此夺人心魄。
  空气中回荡着魂魄撕扯挣扎时尖细刺耳的声响,雷严赤红着眼头发散乱,扯着破裂的嗓子疯狂叫道:“成王败寇,成王败寇!我认了!不过……欧阳少恭,我诅咒你,永远找不到!永远承受痛苦!永生永世地堕落下去!”
  他说什么,说什么?陵越努力盯着他猖狂大笑的脸,却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
  庞大的身躯迅速崩溃成齑粉,黑气四散,那些骨质的粉尘随之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欧阳少恭伸手掸了一下袖子,快步朝着柱子边勉强撑着剑站立的人走去。
  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他低头去看那人的脸,纤长的睫如缓缓拢起的蝉翼,原本大盛的眸中精光随着眼睑的闭合转瞬即逝。
  因为雷严死前一番话而冷硬着的脸色不经意柔和下来,痛苦……又如何呢,他已经承受得太多了,更何况,还会有更痛苦的事发生呢……
  欧阳少恭将人揽在怀里,所触骨骼还是坚硬得不会屈折分毫,虽然硌手但足以使人骄傲。
  陵越,你跟我是那么地不同,但是我每接触你多一点,就会喜欢你多一点。
  哈,怎么办啊……原来人世冤孽,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解锁~~嗯这个发布时间真是逼死强迫症……

  ☆、四十六

  一场恶战,众人皆是身心俱疲,百里屠苏咬了一口干馒头,望着欧阳少恭低着头神色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他的师兄一生光明磊落,却可能在这件事上,永远不能有所解脱。
  感情一事,有时候未必两情相悦就能圆满的。
  “苏苏,”身旁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蓝衣少女脸色显得很不安,“你觉不觉得,少恭跟大师兄之间,有些奇怪?”
  百里屠苏刚送到嘴边的馒头堪堪停在了那里,他惊讶地转过头:“晴雪……”
  风晴雪还以为他是对自己的猜测感到吃惊,犹豫了片刻继续道:“大师兄有时候看少恭的眼神很复杂的,虽然不常见,但总感觉是被藏了起来……而少恭,你看他看大师兄的神情,真的很专注,就好像,好像眼里只有这么一个人……”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我之所以能察觉到,是因为我也一样,当我看着你的时候,其他的一切似乎就都不重要了。
  “你想多了,”百里屠苏瞥了一眼不远处方兰生竖起来的耳朵,缓缓道,“师兄与少恭一路走来也算共患难过,少恭这样关心师兄,也是正常的。”
  “哦……”风晴雪狐疑地看了看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原本墓室的侧边暗门处跳出来一人,那人高高大大,身背一把重剑,胡子拉碴,头发蓬乱,手里还捏着一只竹酒筒。
  不是尹千觞是谁?
  “大哥!”风晴雪见着他,心下一喜,不由自主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哈哈,妹子!”尹千觞爽朗一笑,环顾了一圈了然道,“看来我是错过了一场好戏,雷严那个混蛋果真被你们解决了?”
  “嗯,”风晴雪点头,“少恭设计让雷严服下了加了赤练草的洗髓丹,再加上焚寂的力量,雷严那个妖怪最后只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灰飞烟灭?尹千觞脸上闪过极短的一瞬间不自然的神情,他嘿嘿笑道:“少恭就是聪明,我本来在外面还挺担心你们的。”
  “大哥,你怎么进来的?”
  “啊……我引开那些青玉坛弟子之后就到处找入口,不久前看到好多弟子从一个偏门跑了出来就知道里面出事了,所以才问了路找着你们。”尹千觞说着眼睛溜啊溜,终于溜到那一抹素白的身影。
  “陵越大师兄这是……”
  “大师兄修为损耗过多,还受了伤。”风晴雪跟着他走到欧阳少恭所在的地方,白衣青年面容沉静,看见他们过来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手下却是一刻不停,数十根银色的针精准地扎下去,修长手指翻飞,如同倏忽而逝的水鸟。
  “这是在做什么?”风晴雪小声地问。
  “陵越强自施术耗损修为,导致穴位不稳真气流走,好在少恭封锁得及时,不然可能有性命之忧。”肃立一旁的红玉静静开口,流光溢彩的一双眼睛此时一瞬不错地盯着欧阳少恭的手下动作,口吻却依旧是无比平常,甚至有些赞赏意味,“少恭沉着冷静,且针砭之术了得,不仅能在那样的紧要关头刺破雷严几处大穴,还能护住陵越身上致命的穴位,恐怕这些,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欧阳少恭低着头,目光扫过陵越安静平和的脸,淡淡微笑道:“医者救人,遇到的要紧事多了,自然往后知道该如何应对。少恭冒险而为之,幸而……没有伤到他。”
  二指轻抬,最后一根银针被取出来,欧阳少恭方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将这些器械收拾好,放回随身的挎包内。
  方兰生难得地一直握着陵越的手闭着嘴没有聒噪,此时看他终于完了事,巴巴地望过来道:“陵越大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很快。”欧阳少恭笑容温和,精致眉目间生出疲惫之意。
  “哦……”方兰生转过头,猫儿眼盯着陵越的脸,只见某一侧墨竹叶般的长眉微微一抬,淡黑色的琉璃眼珠轻转过来,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影子。
  他沉睡的时候像日暮黄昏,他醒来的时候像黎明破晓。
  欧阳少恭心中一动,伸出手去,不妨碰到几根湿漉漉热乎乎的手指头。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兄弟情深,还真是有点碍事。
  “哇,醒了!”方兰生倒是毫无察觉,兀自喜不自禁,“少恭说很快醒真的就很快醒,太厉害了!”
  陵越被他扶着坐起来,了然地看了欧阳少恭一眼,拍拍弟弟的手微笑:“兰生。”
  “哎我说少恭……”尹千觞挠了挠头,“不是我说你,巽芳姑娘在边上都等多久了,你看陵越大师兄已经醒了吧,还不去关心关心自己的媳妇?”
  此话一出,好几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欧阳少恭眸光一转,方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麻烦,他抬头看去,年轻女子面容姣好,一双大大的眼睛似泣非泣地望着自己,神色间有说不出的委屈意味。
  这样的相貌和神情,放到寻常男子面前,都会令人生出爱怜之意吧?
  他淡淡一笑,起身从挎包里拿出一枚紫色的封口瓶子道:“这是我自己配置的补药,活气益血,巽芳,你身体虚弱,想必服下这药会觉得好些。”
  巽芳原本因他冷落而倍感不快,听了这番体贴话语,眉梢重又跃上喜色,当下欣然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取出药丸来毫不疑他地吞了下去。
  “谢谢你,夫君。”那个女子温柔贤惠,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会柔顺地答谢丈夫的好意吧?
  少恭,雷严已死,我们以后就可以……面颊蓦地一痛,她吃惊地抚上自己的脸,娇嫩肌肤下面嶙峋浮凸,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蠕动,疼痛麻痒的感觉如同万蚁噬心。
  这,这是……
  “啊!”一声尖叫,风晴雪面色惊恐地指着她,“巽芳姐,你,你的脸……”
  脸,我的脸……筋骨虬结的痛感传来,她目龇欲裂,眼前的青年依旧是万分关切的语气:“你怎么了,巽芳?”
  两个人挨得很近,所以她在他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沉冷,那种轻蔑的、一眼就能将人看穿的嘲讽眼神,从未在那张她自以为已经十分熟悉的容颜上出现过。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还会做出这幅关心的样子?
  你,你到底藏得有多深?
  她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起来,这个男人与她朝夕相处,深情款款,莫非全是装出来的?他其实,其实一直是在利用她给雷严传消息吗?可怜自己还一厢情愿地以为是在帮他,以为两个人从此就能在一起,真正可笑的,原来是自己?这种可怕的眼神,当真、不是错觉!是有多少次,他在身后这样地望过自己呢?
  年轻女子的神色惊恐而绝望:“少恭……”
  “素锦?!”一声大喝又吓得她一抖,眼前突然出现尹千觞无比愤怒的脸,“原来是你?!说,你为什么要害华裳!”
  余下不知情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出闹剧,那个原本看起来美丽善良的女人在面容极度扭曲之后忽然化成了另外一幅面孔,赫然是当初在花满楼遇到的那个瑾娘,也正是先前欧阳少恭提过的,跟随雷严身侧的侍婢素锦。
  红玉的脸上写满了惊诧,难道说,一直在给雷严报信的,其实是这个女人?
  不,不对,总感觉有些奇怪……
  她下意识地去看陵越,却在他那张清俊的脸上看到了不同于旁人的悲悯。
  原来陵越竟是知道的!
  红玉大吃一惊,欧阳少恭和陵越之间,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尹千觞忿忿地大声叱问,另一个当事人却有些失神地跌坐在一侧的台阶上,脸上是全然失望的表情。
  欧阳少恭口中喃喃:“居然……真的是这样的……”
  方兰生结结巴巴道:“少恭,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素锦服了青玉坛的易容丹。”欧阳少恭的眼神有点空,“我给她的补药里有几味药材与易容丹药性相克,所以……”
  他嘴角的笑容泛出苦涩意味:“是我自欺欺人,假的,终究不能成为真的啊……”
  陵越抿着唇看他,这个人早已知道巽芳是素锦假扮,留下她也是为了能将计就计给雷严传递消息,可要说是让假巽芳成为替代品留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曾经那么亲近的家人真的归来,就算是有演戏的成分,其实他私心里,真的是这样想过吧?
  他看着那个“巽芳”一点点现出原形时,一双深黑的眼眸里出现过乍然破碎的神情,极短促,极隐蔽,就好像是一场桃花春水里猝然逝去的幻象。
  你在意的玩偶终是被你自己亲手毁掉了,你是有多狠心,你会有多难过?
  剑灵红玉误会了一件事,陵越的悲悯多半并不是为了那个蜕去皮囊的女人,而是那个看起来从容强大到无坚不摧的白衣青年。
  他的相貌精致而美丽,像最毒的罂粟;
  他的心脏坚硬而脆弱,这世间能有几人可以触摸到他的心跳。
  而红玉,之所以到最后的最后才理解了陵越因何而深情,也是因为她始终不曾尝试过与那个笑容温润的青年感同身受。
  当你走入他的心,你就万劫不复。
  你敢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

  有什么东西比被人撕破画皮现出丑恶的原形更加可怕呢?
  易容丹缺憾之处在于,服下它的人一旦使用便不能停止,因为这个人即便是想恢复原来的样子,也已经不可能了。
  一块块溃烂的肌肤在姣好的面容上蔓延开来,受到惊扰的蛊虫开始吞噬血肉,长而细的指甲因难忍痛痒在脸上抓挠出道道血口子,素锦惊叫着站起来,在墓室中没头没脑地冲撞着,仿佛这里头有什么怪物,她要急不可耐地逃脱出去。
  尹千觞原本正怒气冲冲地叱问,当下见此场景也傻了眼,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愣愣地望着素锦捂着脸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恐惧叫声。
  一个女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应当不能再惨了吧?更何况,易容丹药效一旦损坏,过不了多久,就会受蛊虫反噬而死的。
  他的手轻轻垂了下来,那柄粗大的剑握在手心,忽而有些发沉。
  华裳啊……居然,这就是结局了。
  你所信任的、收留的姐妹,在你死后终于得到了报应。
  这世上还有多少业障,是满壶的美酒不能消弭的呢?
  尹千觞回头去看欧阳少恭,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身边站着的,是那位从天墉城前来的大师兄。
  很早以前你提醒过我要提防的人,现在好像成了你最重要的人。
  你我长年好友至此,我还能看不出来么?
  少恭,你当如何选择呢?
  轰隆一声巨响,众人齐齐一惊,暗门方向堆满了碎石瓦砾,而素锦,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触发了自毁的机关,这个出口被堵住了。”陵越微微皱眉走过去,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已经葬身在这乱石之下,如此沉重的石块,想必早已压成了烂泥。
  她用谎言编织出了一场绮丽梦境,现在梦醒了,却也不必挣扎着出来了。
  “啊!那现在我们怎么出去?”方兰生三步两步在墓室内绕了一圈,“感觉除了那个暗门,就只有我们来的那条路了,难道要往回走?”
  “不行,”百里屠苏摇着头,从正门那边走回来,“这个暗门和正门是牵连起来的机关,两面都封死了,出不去。”
  “那怎么办?”
  “炼丹炉。”欧阳少恭安静开口,起身拂一拂衣摆,背起挎包径自朝着墓室中那只最扎眼的炼丹炉走去。
  秦陵是条不归路,哪能有往回走的道理。
  众人闻言纷纷聚到炼丹炉四周,摸索着寻找机关。
  “没有机关啊。”风晴雪秀致的眉蹙起,手腕上的手链碰在尚有余温的金属上,发出轻而清脆的响声。
  欧阳少恭一直沉郁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然的淡淡笑意:“炼丹炉精华内藏,要真有什么机巧,也是在里面。”
  方兰生恍然大悟,一骨碌正要钻进去,被陵越一手拎着后颈衣领提了出来。
  “我来。”
  欧阳少恭扶着炉壁看着他进去,低声提醒:“小心。”
  浓重而强烈的药味吸入肺腑,与那人身上的浅淡药香截然不同,有着令人反感的辛辣气味。
  “洗髓丹药性霸道,药材特殊,因此残余药渣也会使人不适。”欧阳少恭将他神情变换一一纳入眼中,顺便在心中加了一个结论:陵越不喜辣味。
  “少恭,”陵越顿了顿,“这下面,是青铜的实底。”
  没有出路?
  百里屠苏不知何时上了炼丹炉顶,此时动作轻捷地一跃而下,听到两人的对话,将头伸入炼丹炉内看了看,松了一口气道:“师兄,你检查一下头顶上面。”
  欧阳少恭偏头问他:“上面有什么?”
  “从外面看,炼丹炉的上方比里面要高很多。”百里屠苏比划了一下,认真道,“总感觉多出来的那一截不像是装饰,反而像藏着什么东西。”
  欧阳少恭一怔,转头望向陵越伸到一块小型浮纽上的手,他方按下去,炼丹炉顶中央就破开一道暗格,一枚制作精巧的金色龙头推下来,张开的龙嘴巴里,迅速流出了刺鼻的浅黄色液体。
  “是浓酸!”欧阳少恭大惊失色,探身进去欲将人一把扯出来,陵越早在看到那不寻常的液体时就反应过来要往外撤,没想到正对面实打实地撞到了他,两人脑门俱是生疼,欧阳少恭哭笑不得地顺势后仰着揽过他的腰,再一次不幸地被当做了人形肉垫。
  “哈,陵越,”他揉着后脑勺含糊不清道,“你又欠我一顿酒菜。”
  陵越无奈地拉他起来,两人回头看去,炼丹炉底从中间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腐蚀下去,渐渐地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藏得真深哪!”风晴雪捂着鼻子去看,“谁能想到居然是这样化开的。”
  百里屠苏伸手将她拽得远些:“小心那种气体,有毒。”
  “幽都人不怕毒的,”风晴雪眨眼笑,“苏苏你是不是关心我?”
  “没、没有。”
  “快看木头脸脸红了,红了红了红了!”方兰生肆无忌惮地叫起来,摇头晃脑道,“真是奇观,奇观哪!”
  “猴儿无事学千觞兄弟做什么?”红玉轻笑,“还是收拾收拾,准备下去才好。”
  尹千觞正望着前方并肩的二人神游,莫名其妙被点了名,只好憨笑道:“哈哈,下去,下去!”
  红玉瞥了他一眼,心中轻叹,都说傻大个傻大个,敢情真是如此?
  呛人的气味散开了些,众人移步上前,那洞口看起来并不深,底下颇宽敞,像一个更矮一层的地下墓室。
  原来还有多层的结构?欧阳少恭轻轻拢一拢衣袖,那收口的袖子在肘部被少量的浓酸沾到,烧出了一个破洞,不过好在并不明显。
  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沉敛。
  在那更深更黑暗的地方,还会藏着什么呢?
  一众人的脚步响在墓道内,整个空间显得活跃了许多。
  方兰生一直黏在陵越身边,锲而不舍地絮叨着自己一路闯过来的见闻,唯恐漏掉一点细节,而听他说话的那人,好脾气地抿着唇,时不时还附和夸赞两句,端的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陵越待方兰生,表现得真的是不能再好了。
  欧阳少恭目测了一下那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发现根本不可能伸进去一只脚,常时温润的眉眼间黑云氤氲,难得多了几分抑郁之色。
  “师兄心里,一定很高兴。”少年低而清冷的声音如流水,无意间多了些许温情。
  欧阳少恭明白他的意思,顺口接道:“屠苏以为我是斤斤计较之人?”
  “唔……不好说。”百里屠苏瞄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诚恳道。
  “……”欧阳少恭万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反击,自己的半身,似乎变聪明了?
  百里屠苏一招得手见好就收,道:“少恭,你看那是什么?”
  欧阳少恭抬头望去,这是——一艘船?
  沉铁制造的船,安静地停栖在巨大黑暗的墓室下面,高高翘起的船头上装饰着兽类的雕像,近乎凶狠的表情,一派狰狞地望着来人,好像阻止着入侵者的靠近。
  “好大的船!”方兰生啧啧称叹着一路小跑到船舷那边,惊讶道,“船尾、船尾不见了!”
  他的手所指的方向是一面巨大的山体墙壁,这艘看起来威猛无比的船一半露在山体外面,另一面却是紧紧地严丝合缝地嵌在了里面,仿佛是从山体内部开出来的一样。
  “这是骊山最深处吗?”红玉上前两步,深红色的衣衫在黑暗中宛如飘渺的烟霞。
  “前面没有路了,”百里屠苏仰头观察着足足有十几人高的船身,确定道,“要想继续往前走,只能从这艘船上过去。”
  雕刻着螭龙的青铜拉环粗大沉重,哪怕是用一只手也未必握得全,欧阳少恭上前拽了拽,拉环另一头的锁链只拉动了一小截。
  “陵越。”
  他叫得极自然,陵越站在他的不远处,看情况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下也不多问,伸出双手拽住那只拉环,稍稍一用力,只听一声闷响,机关铰动的声音喀啦啦回荡在空旷的洞穴内,巨大的铁板从上而下连着锁链放下来,准确地停在了与地面贴合的那一个角度。
  欧阳少恭揉一揉他发红的手心,笑容淡淡:“辛苦了。”
  “天墉城的身体训练还是不够么。”陵越当着众人的面抽出手别开眼,似是自言自语地踩到那栈桥一样的铁板上去。
  这是在故意找借口顺便批评他学艺不精?
  欧阳少恭挑起眉,当年在天墉城的时候,是谁托他照顾百里屠苏的饮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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