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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二]容我醉时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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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嘛,小曦就要跟夷则哥哥一起走。”小曦晃着沈夜的手撒娇,“哥哥,我们跟夷则哥哥一起走嘛。”
  沈夜用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安静下来,对夏夷则说:“我们路上也有些麻烦,不如一起走,互相帮衬些,好过势单力薄。出事的时候,也能互相照应一二。夏公子是嫌弃我们多事?”
  “岂敢!”夏夷则急着解释,“诸位对夏某有救命之恩,夏某怎会恶意揣度……”
  沈夜打断他的话,一语定下:“那就一起走吧。”
  夏夷则无奈:“……好。”
  几人又聊了些接下来的行走路线,发现双方都急着赶路,选择的路线很一致,偶尔有几个地方不太容易走,都被夏夷则一一说明。华月一边听着夏夷则指出那些地方陡峭危险,那几条道上容易遇到劫匪,那几个城门进出时间有明确规定……一边想着沈夜的决定真没错。这个夏夷则虽是少年侠士,这几年走南闯北竟然去过很多地方,讲解得极为详细。
  几人认真听着,牢记夷则提过的一些要点,不知不觉已是入夜。
  几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大喊:“咦?是你们!”
  几人回头,就见乐无异举着手里的偃甲长灯,拉着身后人的袖子,大呼小叫:“师傅师傅!是夷则!”
  “夷则?”谢衣从他身后走出来,就看到五个人齐齐看他和乐无异。谢衣笑容深了些:“几位都在啊……”

  第九章

  “谢前辈?乐兄?”夏夷则站起来,十分惊讶。
  “好你个夏夷则,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我可逮到你啦!”乐无异一手提着灯,另一只手则活动着指节握成拳头,跑过去作势要揍他,“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夏夷则站着不动。
  乐无异收住拳头,气得骂:“你怎么不躲?”
  “夏某失礼在先,乐兄生气也是应当。”夏夷则微微一笑,“揍两下不过皮肉伤,不碍事。”
  “说得好听,哼。”乐无异讪讪放下拳头,却发现他胳膊上的绷带和衣服上的血迹,惊呼,“你受伤了?”
  夏夷则低头看了一眼,摇头道:“遇上些麻烦,不妨事。华月姑娘已经帮在下疗过伤了。”
  前一晚沈夜与乐无异等人打了照面,华月、小曦和风琊他们却没见过。此时乍然看到一位美女,乐无异眼前一亮,挠着头称赞:“华月姑娘好医术……”
  “你又没看到华月姐姐怎么帮夷则哥哥疗伤的,怎么就知道是好医术?”小曦打趣,跑过去揪扯乐无异的袖子:“大哥哥,你是谁啊?”
  乐无异正尴尬,连忙转移话题:“我叫乐无异,这位是我师傅,偃师谢衣。”
  谢衣提着灯走近,对众人微微点头:“没想到多日不见,又在此地遇上故人。两位姑娘和这位兄台倒是没见过。”
  华月主动打招呼:“鄙名华月,这位是风琊。”
  说完又低头,对小曦说:“小曦,跟这位哥哥打招呼。”
  “谢衣哥哥你好,我叫小曦。”
  “呵呵,小曦姑娘真是玲珑可爱。”谢衣夸奖着,看到远处十几具尸体,又看了眼夏夷则身上的伤口,便问,“几位这是遇到了麻烦?”
  “已经解决了。”夏夷则不欲多说,主动提议,“天色已晚,这峡谷人迹罕至,一到夜里鸟兽虫蚁猖獗,恐怕不好对付。不如我们加紧赶路,早些离开,到前面找个人家借宿?”
  “好啊好啊,快走吧!”乐无异率先向前走,嘴里念念有词,“这峡谷太邪乎了,风大,吹得人脸疼!还有这些灌木,都快到我胸口了,什么也看不见,衣服都被枝条割破了……大家快走快走!”
  抬头看看天色,明月初升,这峡谷却因地势原因只能看到一线隐约的月光,怪不得谢衣他们提着灯一路走来。
  几人打点好行装一起上路。
  因为道路狭窄只容两人并肩走过,几人前后连成一线,陆续前进。乐无异毫无疑问是第一个,走得极快,夏夷则跟着他,接着是华月牵着小曦,谢衣和沈夜并肩走在后面,风琊则主动走在最末,警惕周围是否有暗伏。
  谢衣手里也提着一盏偃甲灯,慢悠悠地跟着,甚至有心情跟沈夜搭话:“沈先生这是要去长安?”
  沈夜偏头看他一眼:“何以见得?”
  “我和无异也准备去长安,因为之前在边城耽搁了数日,才选了这条捷径,没想到会在此遇到诸位,想必大家的路线也不会差太多。猜长安,不过是碰碰运气。”谢衣看着前面精神十足的乐无异和紧跟其后的夏夷则,又说,“想必夏公子也是要去长安吧?”
  沈夜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大家方向都一致,便点头:“的确。”
  谢衣低笑一声:“长安真热闹啊。”
  沈夜敏锐地感觉到他这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便挑眉:“什么?”
  “没什么。”谢衣摇摇头,继续前行,“不知峡谷外可有人家,我们这么多人借宿,怕是不太方便。”
  “野外住着也无妨。”沈夜对此倒不是很介意,他甚至不太想借宿,这一行人加起来,终究太引人注目了。
  谢衣没再说话。
  沈夜回头看了眼风琊,后者用口型说了句“没人”,沈夜放下心来。
  一行人走到峡谷外已是戌时。峡谷外皆是连绵的荒草灌木,远处隐有炊烟,即使赶过去也是后半夜。几人商议之下,决定找个空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乐无异和风琊两人捕到了两只野兔,华月和小曦摘到一些可食用的菌菇野菜,谢衣和沈夜帮忙生了火,唯一的伤员夏夷则呆在空地上给大家看行李。
  晚饭是乐无异做得烤兔肉和菌菇野菜汤,汤里撒了些华月他们带着的牛肉干。大家美美地吃了一顿,身子暖和许多。
  夏夷则主动称赞:“想不到乐兄厨艺如此高明。”
  “那是!身为偃师,怎能不会下厨?”乐无异得意。
  谢衣在一旁单手捧着碗:“咳咳。”
  “……”乐无异想起自家师傅的厨艺,连忙改口,“我自小就爱瞎倒腾,府里的厨子教过我一些做菜的方法,逢年过节的我就在家里露一手,现在连我家厨子都夸我做得好,嘿嘿。”
  “确实做得好。”华月也不吝称赞,“乐小公子既会做偃甲,又会下厨,还会偃术和法术,当真才华过人。”
  “不敢当不敢当。”乐无异摆摆手,很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胡乱做的,大家喜欢就好。”
  “无异哥哥,你还会做什么好吃的?”小曦已经彻底被他的厨艺俘虏,主动问他,“小曦还想吃别的。”
  “我会做的可多啦!现在材料不足,等进了城,哥哥做给你吃!”
  “好啊好啊!”
  ……
  几人说说笑笑,便各自休息。
  前半夜乐无异、风琊、谢衣三人帮忙守夜,风琊向来话少,此时更加沉默,只是在乐无异偶尔说些笑话讲些故事的时候丢两记不屑的白眼。不过他也不是蠢人,话虽少,却会稍加试探,问起他家中情况。乐无异没什么戒心,直接就告诉他父亲是定国公。
  风琊一听,果然。却见谢衣在一旁含笑打断,跟乐无异说起偃甲图纸,吸引走乐无异的注意力。
  风琊知道再问下去问不出什么了,便不再搭话,重新恢复沉默。
  后半夜换了沈夜、华月和夏夷则守夜。三个人围着篝火,一开始并不言语。待其他人都睡下了,沈夜给华月使了个眼色,率先站起来,向夏夷则问道:“我们身上带着的干粮都吃完了,沈某打算去找些吃的来,夏公子要不要一起?”
  夏夷则之前还看到华月包袱里留着一些饼和风干的牛肉,何来干粮用尽一说?他看着沈夜的表情,对方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他,脸上是摸不透的笑容,眼中隐有交谈之意。
  他站起身,淡淡微笑:“恭敬不如从命,沈先生请。”
  两人一前一后朝远处走去,华月则坐在篝火边,用木棍拨弄着火苗。
  燃烧的灌木枝发出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鲜明。
  她看了眼不远处倚靠着树干睡得安稳的乐无异和谢衣,抿了抿唇,又扭头看另一个方向睡着的风琊和小曦,确定所有人都睡熟了,才伸手向天空放出一只蓝色的光团。
  那光团在她周身绕了一圈,便向北疆的方向飞去。

  第十章

  夏夷则跟着沈夜走出很远,回头只能看到隐没在高高低低的灌木丛中的同伴们的头顶。
  四下无人时,沈夜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夏夷则,开口道:“今夜月色不错,不如我们聊一聊?”
  夏夷则隐隐察觉到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聊什么?”
  “聊一聊前路,聊一聊……过去。”沈夜看着他,目光中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睥睨姿态。
  夏夷则不是没见过高高在上的人,事实上,他的父兄每一个都是如此,然而沈夜与他们不同。沈夜的骄矜是从容而优雅的,他看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被压迫的窒息感,而那压迫感却与权势地位无关,他甚至不会轻视别人,那种凉凉的目光,仅仅是因为,他确定自己无比强大,他对自己极有信心。
  夏夷则神色淡淡:“此番同去长安,能结伴而行,是夏某的运气。只是不知沈先生口中的过去指的是?”
  他可以用长安淡化了沈夜意有所指的“前路”,装作听不懂沈夜话中的试探。
  沈夜不与他较真,轻笑一声,说道:“夏公子是不是忘记了,那些追杀人你的人,并不是普通刺客?”
  夏夷则警觉起来:“我不懂沈先生在说什么。”
  “训练有素的刺客有很多,有能耐的,没能耐的,有心机的,没心机的,很多很多。只是,江湖上的刺客,多为谋财,方去害命。这些刺客无论有没有脑子,都记得他们的身份,所以他们无时无刻都会提醒自己一点:钱是可以再赚的,自己的命却只有一条。而前来刺杀夏公子的那些刺客……”沈夜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似笑非笑,“他们一心谋取夏公子的性命,不顾自身安危的行为,不像是江湖上的刺客,倒像是……宫廷世家培养的死士。”
  夏夷则心中咯噔一声,面上强壮镇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他们得到的利益够大,死几个人算什么。我想,愿意这样大费周章的刺客首领不是没有。”
  “自然是有的。”沈夜却忽然不再逼他,而是话锋一转,浅笑道,“在下只是担心身边亲友安危。我第一次带小曦出门,可不想沾惹上什么中原宫廷内乱的麻烦事。还望夏公子不要介意。”
  “不会。”夏夷则并没有放松,只是说,“夏某也不想连累各位,若是诸位因在下陷入险境,夏某于心有愧。”
  “路还长,到时再……”沈夜准备停止这段对话,却忽然一掌推开夏夷则,身体后仰,斥道,“谁?!”
  一柄长刀自二人眼前穿过,熟悉的刀柄让沈夜冷静下来,几乎是瞬间就抬脚踢向长刀,一矮身,法阵瞬间光芒暴涨!
  夏夷则受了伤,又被沈夜推了一掌,一口血呕出来,抬眼看过去,就见那柄刀在空中晃了一圈,反折向右边,刀锋寒芒在暗夜中反射着月光,将他眼睛晃得闭起来。夏夷则失声叫道:“忘川!”
  “嗯?”沈夜扭头看他,“忘川?”
  夏夷则紧紧盯着握着那把刀的面具男子,沉声道:“那把刀的名字。”
  “哦,你知道他是谁?”沈夜将他也罩进法阵中,丢了个法术过去,帮他疗伤。
  “他是忘川的主人。”夏夷则看着那个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们的黑衣人,一字一顿道,“杀手初七。”
  “杀手?”沈夜看着那个已经见过一次的刺客,眼睛眯起,“原来你叫初七。”
  初七两指并拢,在刀上一划,面具上寒光闪过,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轮廓和紧抿的嘴唇。一声轻轻的震颤,初七周身忽然出现几十道光芒,向烟花一样冲向上空,在半空中炸开,细碎的光芒突然直冲而下,朝两人袭来!
  沈夜朝上一挥手,数圈金环朝上扩散,将碎芒挡住,夏夷则长剑一挥,朝初七冲去。
  初七闪身避过,忘川回刺,与夏夷则的剑碰撞在一起,力道之大让两人生生后退一步。
  夏夷则问道:“阁下为何行刺于我?夏某可有得罪之处?”
  初七淡淡答道:“受人之托。”
  说完,单膝落地忘川抽出,反手一掌拍向夏夷则的胸口!夏夷则顺势斜过身体,长剑在手中一晃,牢牢贴着忘川在地面上划开好大一道口子,翻起的泥土和草屑溅了两人一腿。初七抬头,面具下的嘴唇轻轻一勾,夏夷则暗道不妙,脚下立即开始震动——竟然暗中偷袭!
  “去!”夏夷则脚下受困,地面上冒出的法阵纠缠成线死死拽着他的腿,他只好将长剑一丢,剑尖朝着初七面门直直冲去。
  初七将忘川在面前一横,头发被剑气扬起,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夏夷则冷冷地看着他,却见他身后——沈夜举着链剑狠狠挥下!
  砰地一声!链剑与夏夷则的长剑携裹的剑气罩撞在一起,轰然作响!而原本夹在中间的初七,却忽然没了身影。
  夏夷则心中诧异,抬眼看去,就见初七的身影停留在沈夜上空,长刀一划,俯冲而下!
  “小心上面!”夏夷则警告!
  沈夜仰头一看,冷笑一声,链剑顿时化作笔直的长剑,足尖一点直接跃起,长剑挥出,竟是要硬碰硬!
  “快躲开……”夏夷则话还未说完,却发现脚下的法阵更加难缠,他的双脚被困住,无法移动分毫。他挣扎片刻,却发现那邪门的金色藤蔓越缠越紧,急得一招手,长剑飞回手中。夏夷则默念剑诀,低头看着那些难缠的东西,毫不犹豫地一剑劈下!
  叮————
  远处传来刺耳的金属相撞声,金光暴涨,将那两人的身影淹没。
  夏夷则抬手挡住眼睛,免得被金光刺伤。
  一阵混乱的打斗中,忽然传来沈夜的冷笑:“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模样!”
  初七未答话,他感到十分吃力,只好全神贯注地对付沈夜。
  上次他就吃了亏,没想到这人的法术和剑术造诣竟然如此深不可测!他知道现在不可恋战,必须尽快脱身!心中想着,他人却动作奇快地朝沈夜攻去,陡然出现的数把忘川让人眼花缭乱。沈夜却轻哼一声,朝着他冲过来,长剑变链剑,斜着甩过来!弯曲的剑刃势如破竹,毫不留情地迎面兜来!
  咔!
  木制面具被劈开的声音。
  沈夜被那双浅褐色的明亮眸子所摄,愣了一瞬。那人的眸中毫无温度,然而右眼下两点燕脂色的魔纹却使这张白皙隽雅的俊脸显出几分禁欲的魅惑。
  初七轻轻眨了眨眼睛,趁他愣神的空挡,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夏夷则破开扰人的法阵,追过来:“初七呢?”
  沈夜看着初七消失的地方,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跑了。”
  夏夷则看到地上破碎的木制面具,疑惑道:“这是?”
  沈夜却转身走了:“我们出来够久了,回去吧。”

  第十一章

  两人回去,华月还守着篝火,看到他们二人两手空空地回来,也没说什么。
  沈夜却径直走向一旁靠着树干沉睡的谢衣,低下头仔细打量着这张脸:白皙俊朗的面孔,剑眉高鼻,唇色有些淡,双眼紧闭,似乎睡得香甜。除了他右眼下没有魔纹,竟然与方才的初七长得一模一样!
  华月凑过来,小声问:“怎么了,阿夜?”
  沈夜问:“他一直在这里睡着?”
  “是啊。”华月察觉他话中有异,皱眉问道:“你们方才遇到什么事了?”
  沈夜摇摇头,没说话。
  两人的声音终于还是惊动了安睡的谢衣,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就见面前站着两人,疑惑道:“两位这是……?”
  沈夜看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瞳,表情微妙:“没什么,说些话。打扰到你了?”
  “还好。”谢衣慢吞吞地站起来,“睡得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同我们一起守夜吧。”沈夜一点儿也不客气,侧首对华月说,“华月,你再去睡一会儿吧,抱着小曦,夜里有些冷。”
  华月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转,点头道:“好。”说完便去休息了。
  连反对都没机会的谢衣:“……”
  夏夷则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有些奇怪,却没有问出口。
  三人重新回到篝火边,因为谢衣的出现,夏夷则和沈夜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微妙。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刺杀,却没人打算将之说出来。
  谢衣似乎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这种奇怪的气氛,主动开口问道:“夏公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夏夷则刚才经历一番打斗,伤势加重,虽然沈夜帮他稍作疗伤,但依然加重些许,然而此刻他只是淡淡微笑:“好多了。”
  沈夜看他一眼,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拍了他一掌?稍后让华月帮他看看伤势吧。
  “谢前辈方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谢衣疑惑,“夏公子是指……野外虫鸣之声?”
  夏夷则放松下来,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方才有些飞禽鸣叫,颇为凄厉。在下还以为谢前辈是被惊醒的。”
  “呵呵,睡够了,自然就醒了。”谢衣道。
  沈夜没想到夏夷则竟然主动试探一二,便顺势也问了下去:“谢公子此去长安,是去探亲还是访友?”
  “无异的母亲是在下故友,前些日子来信说无异父亲生了病,我这徒儿颇为担忧,想回去看看。”谢衣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在下,也颇有段日子没见到朋友了,此次同行,正好先回家一趟,再陪着他去京城看望下故人。”
  “回家?”夏夷则问,“不知谢前辈家乡是?”
  “呵呵,说不上什么家乡。在下自小四处游历,居无定所。几年前发现一处清净幽美的湖中小岛,便在那里造了房子,每年回去小住一段时间。”谢衣回想起自己的住所,脸上浮现出惬意怀念的笑容来,“身似浮萍,能有一处安居之所,已是不可多得的幸运。若说故乡……”
  谢衣摇摇头,没有再说。
  夏夷则出言安慰:“谢前辈能走遍这广袤河山,看遍世间美景,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多少人久居家中,从未远行,见过的人只有邻里亲朋,听过的事不出百里家常,一辈子也未曾经历坎坷风霜。人世沉浮,难免少了些乐趣。”
  沈夜闻言,哼笑一声,十分不以为然:“人生于世,有知己一二,亲友两三,闲时煮酒看花,忙时帮衬则个,好事坏事都有人分享分担,如此生活,不比一个人浪迹天涯来得惬意?也或者……谢公子不是一个人?”
  沈夜这话说得意味深长,连夏夷则都感觉出不对。
  谢衣挑眉:“哦?沈先生此话怎讲?”
  “说来有趣,在下曾经见过一个人,与谢公子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他右眼下有两点魔纹,身上气质又与阁下大不相同,不然……我怕是要将你二人混淆了。”沈夜笑了笑,问,“你说那人,莫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谢衣脸上的表情。然而后者只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并无不安神色,反倒让沈夜有些迷惑:难道他不是初七?
  谢衣皱着眉想了会儿,才回答:“在下家中没有兄弟,怕是要让沈先生失望了。阁下可知那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若是有缘,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这位兄台,想必有趣得很。”
  他言语真挚不似作伪,此番调侃言语也并无推脱闪避之嫌,让沈夜有些难辨真假。
  “世上当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夏夷则也有些惊讶,很快便想到了沈夜方才砍掉初七面具后的不对劲,看着谢衣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思量。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生命何其玄妙,岂是我等可轻易猜度。”谢衣对此极为坦然,遂提起旧事,“我多年游历,还真的见过这等奇事。两个生长环境、人生际遇、父母亲朋都毫无相同之处的人,却长得一摸一样,甚至……连出生年月都是一样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的确奇妙。”夏夷则也曾听过类似的消息,感叹一句便不再多言。
  沈夜扯了扯嘴角,不予置评,只是看着谢衣的目光,依然不算信任。
  谢衣也察觉到这种微妙的不同,偏头看了眼沈夜,后者却已经收回目光,伸手拨弄柴火了。
  “你们怎么都在啊?”身后传来乐无异的咕哝声,回头去看,他正揉着眼睛走过来,挨着夏夷则坐下去,打了个哈欠,对谢衣说:“师傅,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睡不着了,就陪他们守守夜。你怎么也醒来了?”
  “听见你们说话了。”乐无异还在打哈欠,眼睛眯着一副还在梦中的样子,“还有多久天才亮啊?”
  回他的是夏夷则:“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乐兄若是困,就再睡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守着。”
  “天亮了进城吗?”乐无异看他,眼睛里隐隐有莫名的兴奋。
  “进啊……怎……怎么了?”夏夷则莫名其妙。
  “太好了!可以去洗澡了!”乐无异抬起袖子闻自己身上,嫌弃道,“这几天一直在路上奔波,连澡都没洗!臭死了……”
  “……”夏夷则扶额,“路上难道没遇到小溪或者可以借住的人家吗?”
  乐无异傻笑:“忙着弄偃甲,错过了,嘿嘿。”
  夏夷则不知怎么就看向了谢衣:谢前辈你难道也这么久没洗澡吗?
  谢衣笑容不变:“前日在客栈,小二送上烧好的水和木桶,为师还以为你房中也有。”
  这意思便是:为师都已经洗过了,你竟然没洗吗?
  “我忘记了嘛!”乐无异无辜状,“做完偃甲鸟累得倒头便睡了,哪里顾得上。”
  “偃甲鸟?”夏夷则捕捉到重点,“那是何物?”

  第十二章

  “偃甲鸟啊,就是这个!”乐无异说了这许多,人已经清醒了,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木制小鸟摊开给夏夷则显摆,“看,这就是我做的偃甲鸟。唔……没我师傅那个精致,但是也不错了,喏。”
  夏夷则接过去仔细看,这偃甲鸟用木头和一些金属组合成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连翅膀和爪子都十分小巧,摸了摸,鸟儿居然飞起来。他讶然:“这……”
  “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制小鸟!你看,这偃甲鸟会循方向而飞,还可传递消息。你对它说话,它便会将你的声音带去给你思念的人。”乐无异有些得意,“怎么样,厉害吧?”
  “鬼斧神工。”夏夷则赞道,伸手去碰偃甲鸟的爪子,“这样可免去邮寄信件的旅途劳顿,防止丢失,还能以声音传递,当真是好东西。”
  “喜欢吗?喜欢我送你。”乐无异大方道。
  夏夷则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乐兄心爱之物……”
  “哎呀,又不是多值钱的东西,我再做一只好了。”乐无异直接将偃甲鸟送到他掌心,叮嘱道,“你可要收好了,这东西用处大着呢。嗯……以后你若是需要我帮忙,直接让它带消息给我便是。”
  谢衣也在一旁劝:“夏公子就收下吧,权当无异一片心意。”
  “那……夏某却之不恭了。”
  “这东西设计精妙,谢公子果然偃术精深,在下佩服。”沈夜也真心称赞道,“乐小公子说他做的不及你,想必谢公子做的偃甲鸟更为精妙吧?”
  “那是当然!我师傅做的偃甲鸟可比我的强了好几倍!”乐无异抢先答道,还催促谢衣,“师傅师傅,把你的偃甲鸟也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无异胡闹!怎可四处夸大?”谢衣皱眉斥了一句,才谦虚道,“不过是闲暇时做的玩具,聊解烦闷罢了。”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只与乐无异那只极其相似的偃甲鸟来。这偃甲鸟比乐无异的那只稍大些,脑袋、翅膀、尾羽更加生动,翅尖和鸟爪都有耐磨的铁片固定,鸟腹有一个可以活动的开关,正中央印着他独有的偃师印记。
  乐无异低声咕哝:“说什么打发时间做出来的,有比我谦虚吗?”
  其他三人充耳不闻。
  夏夷则主动问道:“这只偃甲鸟比乐兄那只,有何精巧之处?”
  “这一只,除了调整方向传递声音之外,还可携带少量物品,发射武器。”谢衣按了按鸟腹,一块弧形木块移开,鸟腹中出现数个精巧运作的齿轮和关节,谢衣不知动了些什么,鸟儿嘴中吐出一枚铁箭,射到地上,把夏夷则吓了一跳。
  “做个演示罢了,夏公子不必紧张。”谢衣笑着将地上那枚铁箭收回去,不知碰了哪里,那支箭消失在鸟腹中。而后,他又调整了几个关节,鸟爪自动卷起,爪子之间的空隙可以放置一卷画卷或是提起一个盒子。“看这里,只要将大小适中的物品放在这里,这偃甲鸟便可携带着送到对方手中。太重的提不了,但是两三斤的东西还是拿得动的。”
  “果然是好东西。”夏夷则连连称赞,“这偃甲鸟可谓用处多多,平时可用来与亲朋传递消息,若是用在军事中,免去信使劳顿、加快命令传达,不知可免去多少不必要的损耗。”
  谢衣表情冷了些,淡淡道:“兵家之事岂可儿戏?这偃甲鸟平时传个信息还好,若是用在行军打仗,怕是早早就被对方拉弓射杀干净了。携带的东西只怕要落入敌军手中,岂不是得不偿失?”
  夏夷则敏锐地察觉到谢衣对行兵打仗这个话题不喜,遂主动打住话题:“谢前辈说的是,晚辈受教了。”
  沈夜一直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此刻却盯着夏夷则静静思考:夏夷则为什么会对行军打仗如此在意?莫非是哪位武将?没听说啊……还有那些来刺杀他的人,训练有素,不像是野路子……
  乐无异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三人的心思,没心没肺地夸奖夏夷则:“夷则你好聪明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师傅,不如我们做个方便军营里使用的偃甲鸟吧?”
  谢衣瞥他一眼:“你先把手里几个偃甲做完再说吧。”
  “哦哦,对哦!还有好几个没做呢……”乐无异苦了脸,“夷则,你再等等吧,做偃甲鸟的材料没有了,等我把手里的东西做完,到时候再研究研究。”
  “在下说笑,乐兄不必当真。”夏夷则迟疑了下,还是说,“日后再说吧。”
  “好。”
  几人正说着,天已大亮。
  华月、小曦、风琊陆续醒来。几人整理好行装,一起进城。
  既然准备一起走,大家都提前商量过路线和日程,沈夜一行人和夏夷则急着赶路,所以路上安排多有匆忙,而乐无异要陪谢衣要绕到纪山回静水湖故居一趟再去长安。几人约好,到江陵分别。
  进了城,乐无异催促着大家找了间客栈打尖,吃过早饭后,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众人这才继续赶路。
  乐无异牵着小曦到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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