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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自我养成-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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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笺。

夏亦轩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长长的纸,上面用笔划了三幅画,第一幅是残垣败壁的缚虎牢,那惊魂一夜之后,夏云钦执意将缚虎牢原样封存,再也没有让别人踏入过半步。

第二幅上画着枯树寒风,满目萧索,一个人在满目疮痍中躇躇独行,无比凄凉。那人的身形样貌,显然就是夏云钦。自从那日之后,夏云钦一蹶不振,几乎撒手不问朝政,〖TXT:。。〗幸得夏亦轩闯进宫中怒斥,又多次到宫中安慰,和他分析慕梓安有可能未死,这才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

第三幅上画着京城的城墙,连绵不断,威严耸立,一个人站在墙头,极目远眺,一脸的思念和忧伤。

夏亦轩的心头一震,只觉得这信笺仿佛一块烙铁一般,几乎要把他的手烫伤。

小庆子告了一声罪,清咳了两声,模仿着夏亦轩的口吻道:“皇兄,朕素来最为敬重你,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必定能将朕思念的人带回到朕的面前。”

夏亦轩沉默了片刻,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几乎想要拔腿而走,抛下这肩上的重责,从此和慕梓安一起浪迹天涯。

“如果臣有负所托,不能如愿,陛下可有示下?”他沉声问道。

“若是如此,朕只有亲自访遍大夏名山大川,求得一晤。”小庆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颤声说道。

夏亦轩缓缓地点了点头:“臣明白了,臣尽力而为。”

小庆子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赔笑着道:“瑞王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越快越好,陛下在京城望眼欲穿,奴才担心啊。”

“等本王交接了军务,只怕再快也要两三天吧。”夏亦轩若有所思地道。

夏亦轩心事重重地回到府邸,慕梓安正在他的院中等他,照例,她将软榻抬到了一棵玉兰树下,一旁放着小婢们从厨房里顺来的小食,春风一吹,偶尔有几片玉兰花瓣飘落到她的身上,衬着她如白玉般的肌肤,惬意而悠然。

夏亦轩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面前半跪了下来,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慕梓安倏地睁开双眼,慵懒地问道:“陛下来什么旨意了?有没有嘉奖你啊?啧啧啧,你已经封王了,再升也升不了了,是不是赏了你些金银财宝?别忘记分我一半……”

夏亦轩忽然便冲动地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说:“小安,我们走吧,明天就走,我听十八说,泸西的山中有个神医,医术了得,能治好你中的毒……”

慕梓安诧异地看着他,半支起身子,轻抚着他浓密的剑眉,轻笑着说:“怎么,陛下知道我在你这里了?”

夏亦轩语塞,却固执地追问:“你别管这些,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慕梓安点了点头,神态从容:“当然,能拐走这么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瑞王爷,我能有什么不愿意的?”

夏亦轩喜出望外,沉吟了片刻道:“好,我现在就去交接军务,明天,不,今晚就走,神不知鬼不觉……”

“是啊,你母妃那里务必要瞒得紧些,我以前听说她身体不太好。”慕梓安微笑着说。

夏亦轩的身子一僵。

“还有,陛下向来十分信任你,你若是走了,不知道能不能瞒过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发狂,会不会迁怒瑞王府。”慕梓安的眼神清澈而通透,仿佛已将两个人的结果看得一清二楚。

“他……你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发了狂……”夏亦轩不敢想像,若是他和慕梓安一起离开,夏云钦会是什么反应。

慕梓安轻叹了一声,将自己的脸颊贴到了他的手上,轻轻摩挲了片刻,那温暖的感觉让她眷恋。

“所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亦轩兄,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我的事情,说明他早就在军中布下了暗探,你若是想走,只怕要和他兵戎相见。”

“那怎么办?我怕,怕你回去以后……”夏亦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慕梓安抬起头来,仰望着天空,空中一片湛蓝,偶有几片白云飘过,显得那样的明媚。“我们来赌一赌吧,赌陛下的心中对你我有情,亲情的情。”

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啊小皇帝,你会让梓安赌得赢吗?

忽然发现后台多了一个地雷,么么上弦梨漾~~

第72章

平鲁、西川战乱;南来北往的商人少了好些;官道上人迹稀少,杂草丛生,平添了许多萧瑟的景象。

忽然;远处一阵尘土飞扬;一条黑线出现在天地交接之处;渐渐地;整齐有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队黑压压的兵士出现在官道上。

兵士们盔甲鲜明;约莫有近五六百人;数十骑人马过后,接连而来的是三辆马车;中间一辆尤其得高大华丽;拉车的马膘肥体壮,行走得十分稳当。

不一会儿,马车的窗帘一掀,有人探出头来,只见那人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脸庞的轮廓清秀细致,眉梢飞扬,一双眼睛尤为清澈明亮,蕴藏着令人心醉的神采,正是从西川军中回京的慕梓安。

当时小庆子颁旨之后,夏亦轩将广阳等城的军务、和谈事宜交接,慕梓悦留了一封厚厚的书信交给即将前来和谈的西陵官员面交郑决,然后便和慕梓安依依惜别,独自一人往平鲁而去。

慕梓安深怕沈若晨和夏亦轩的伤病在途中有误,硬生生地又将出发的日子延后了好几天天,小庆子催又不敢催,只好每天跟在夏亦轩的身后念叨。

徐大夫自然被安排在随行的人员中,按照他的要求,整个队伍都放慢了速度,倒好似游山玩水似的,慕梓安时常和夏亦轩溜出队伍,去享受一下两个人的甜蜜幽会。

一路行来,慕梓安好像脑中有一本书,记录了所有路过城郡中好吃好玩的地方,每每撺掇着夏亦轩一起去,夏亦轩身子好了大半,自然巴不得和慕梓安一起过两个人的小日子,除了让府上的几个暗卫随行,左骁营都被他留在了驻地。两个人就好像游山玩水一般,把一路的美景都看了个够,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小庆子和杜如亮都有些惴惴,夏云钦临行前千叮万嘱,让他们不可耽搁,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平安到达京城,可眼前两个人,一个是权倾天下的瑞王,一个是夏云钦心尖上的人物,再给他们两个胆也不敢违抗啊,这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这快活的日子里,慕梓安唯一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是沈若晨。

沈若晨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马车上,看看书,写写字,有时候和徐大夫一起下下棋,偶尔见了慕梓安和夏亦轩,也只是有礼地点头拱手问个好,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慕梓安不经意的时候,总会觉得有道炽烈的目光如骨附髓,等她一去留意,那道目光便消失不见了。

一次她和夏亦轩回到驻地已经很晚,她跳进自己的马车,忽然想起了什么,掀开窗帘探头正想叫夏亦轩,却发现有个人站在树的阴影下,目光痴痴地落在她的马车上。

如水的月色下,那个白袍的俊雅尚书郎神情落寞,眼神哀凄,令人心碎。慕梓安仿佛被什么触到了一般,迅速地缩进了马车里。

她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沈若晨,她不想恨他,那个身影是她的初恋,虽然一闪即逝,但那份心动却永存心间;她也不能再象以前一样和他把酒言欢,那场设局,虽然她可以谅解,但她永不能释怀,那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一想到这里,她抬眼看了一下后面的那辆马车,和以前一样,马车依然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半点端倪。

“王爷有何吩咐?”一旁的杜如亮一见慕梓安探出头来,便立刻拨转马头到了马车旁。

“杜大人,这是到了什么地方?”慕梓安笑嘻嘻地问道。

“前面就是京城地界了,大约还有一天,我们就可以到京城了。”杜如亮恭谨地回禀道。

“前面就是西齐镇了吧?我们在那里停一天,我想去瞧瞧。”慕梓安兴致勃勃地说。

杜如亮有些为难:“卑职已经派快马飞报陛下,只怕陛下已经在宫中翘首以盼了。”

慕梓安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那就劳烦杜大人再飞马回禀陛下,就说本王略有不适,想要在此地歇息片刻。”

西齐镇虽小,却有着京畿地区难得一见的好风光,木齐山脉刚好在这里弯了一弯,将从北方过来的风沙和寒气尽数阻挡,气温怡人,比旁边的几个城镇都适合居住。

山脚下更建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别庄,有的还掘出了温泉,春看竹海夏避暑,秋赏枫叶冬温泉,一年四季都热闹非凡。

一听慕梓安想去西齐镇游玩,沈若晨难得开了口,说是他家的别院就在西齐镇中,木齐山下,不如游玩了以后,晚上就去他家别院休息。

慕梓安见他一脸的殷殷期盼,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意了。于是大家就并分三路,杜如亮领着左骁营在镇外安营,派了数十个护卫护着慕梓安一行往竹海而去,而沈若晨则带了几个人去了沈家别院。

此时的木齐山,正值春末夏初,草木葱茏,放眼过去都是一片绿意,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令人惊叹,层峦叠嶂,竹香四溢。

站在竹林中凝神细听,只见竹叶在清风中轻轻摇曳,发出轻轻的鸣响,若是清风不停,那声音便渐渐有节奏起来,隐隐夹杂著雷鸣之势;若是清风渐止,那涛声便渐渐远去,仿佛仙人的一声叹息。

夏亦轩和慕梓安身在这片翠绿之中拾阶而上,左骁营的侍卫留在了竹海外,后面只跟着慕十八和夏刀,夏亦轩情不自禁地揽住了慕梓安的腰,将脸贴在了她的发顶,口中呢喃着:“要是我们就在这竹海中做一对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那该多好。”

慕梓安想了想,忽然噗嗤一乐:“亦轩兄,想不到,最后还是你做了我的九公子。”

夏亦轩哼了一声道:“你落到我的手上,还想左拥右抱不成?你那八个公子,趁早都遣散了,不然只怕我的脾气不好,一不小心就拿剑砍了。”

“我哪里敢。”慕梓安抬起眼来瞧着他,双眸似水,仿佛能将人溺毙其中,“我现在算是半个残废,哪里还会有人要我,只怕那八个公子,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她的语声可怜,只是夏亦轩哪里肯信,只是恨恨地用下巴轻扣着她的头顶:“你那时候对我太坏,我那时候真恨不得把你拖进府里验明正身。”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为什么我一点儿都没感觉?”慕梓安一想起这事就觉得十分纳闷。

夏亦轩的耳根可疑地红了红:“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打了一架,我看了你的脚,他们都说,看了女子的脚,便要娶了那个女子。”

慕梓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什么?这样就喜欢我了?那岂不是以后你看了别的女子的脚也会喜欢她娶了她?”

“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慕梓安,我夏亦轩再也不会喜欢第二个女子。”夏亦轩沉声道。

慕梓安板着脸看着他,良久,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双桃花般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挠得人心痒痒的。“我知道,你在木齐山下吹了这么些年的笛子,我还能不明白你的心意吗?”

“你终于知道了?”一想起这事,夏亦轩就有些气恼,“你不是一直以为是沈若晨吹的吗?”

慕梓安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一吻,笑着往前跑去:“傻瓜,我不知道你还不会说吗?就会闷在肚子里!”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半山腰。半山腰上景致更见秀美,竹林中间有一汪清泉,湖水从山间飞泻而下,汇聚成一湖水,清澈如镜,四周的青山绿竹映照着,俨如一块绿宝石一般。

两个人在湖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互相依偎在一起,看着空中云卷云舒,听着竹涛阵阵,一时之间,不知道时间流逝,只觉得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此:身旁有*人相伴,眼前有美景尽赏。

下山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慕梓安毕竟身上中毒,行走了大半天,身上有些疲累,半靠在夏亦轩的身上,两个人一路缓缓而行,神态亲呢。

夏刀和慕十八牵着马远远地跟在后头,吵吵闹闹的,慕十八不时地言辞挑衅,夏刀自然是不加理会,神情冷然。

快到沈家别院的时候,月色下,一个浅色的人影朝着小路来回地走动张望着,他们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沈若晨在院门前等候着。

一见他们亲昵的模样,沈若晨的神色一黯,目光朝着外面游移了片刻才勉强笑道:“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只怕杜大人要去山里找你们了。”

“杜大人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夏亦轩有些奇怪。

“是,陛下遣人送来了封信,请王爷单独看,杜大人在大厅内等着王爷呢。”沈若晨情不自禁地看着慕梓安。

夏亦轩和慕梓安对望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小安,我去瞧瞧,你慢慢来。”说着,他便疾步往里走去。

沈若晨见慕梓安眉头微蹙,不由得安慰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晚回了一天,陛下不会责怪你的。”

慕梓安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明白夏云钦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她,她担心的是,夏云钦对她的那份执念,经历了这么长的离别和思念,变换了性别和身份,会不会变得更浓更烈?

两个人缓步往前走去,小径上传来一阵花香,慕梓安驻足一看,是栀子花开了,香气馥丽,令人沉醉,她情不自禁地凑了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月色、花香、树影、丽人,沈若晨的心神一荡,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将那朵栀子花攀折了下来,递给了慕梓安:“放在屋中用清水养上几日,也可晒干了做香料。”

慕梓安怔了一下,接过来笑道:“多谢沈大人,花虽美,不过远远地欣赏便可,摘下来倒是失了神采。”

沈若晨有些恍惚,那笑容和栀子花相映,秀而不媚,清而不寒,让人几乎不敢正视。他狼狈地转开眼去,低声道:“是,你若是喜欢,下次多来这里……”

话没说完,他的双眸一紧,只见一个黑影掠过他的眼角,淩厉的掌风响起,挟着千钧之势,朝着慕梓安的后背袭来!沈若晨的脑中“嗡”的一声,不假思索地朝着慕梓安扑了过去:“梓安,小心!”

慕梓安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便被扑倒在地,沈若晨闷哼了一声,双手却紧紧地搂住慕梓安,连着在地上滚了几下。

慕梓安又惊又骇,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三个人激战在一起,那个高大的背影十分熟悉,正是那屠龙掌张封奕!

只见他以一双肉章对付慕十八和夏刀,上下翻飞,游刃有余。

慕梓安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低头去看沈若晨,只见他脸白如纸,一双眼睛却定定地看着她,指尖依然用力地抓着她的衣袍,呼吸浅且紊乱。

“梓安……”他低低地叫了一声,“你……你没事吧?”

“我好的很!你觉得怎么样?”慕梓安慌乱地查看着他的脉搏,又伸手在他的后背,想要把自己仅余的真气渡给他。

沈若晨的指尖一松,眼神有些涣散起来。

“沈若晨!沈若晨你撑住!你没事的!”慕梓安语无伦次地道,声音嘶哑。

沈若晨定定地看着她,忽然牵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抓住了慕梓安贴在他后背的手臂,张了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两个人的衣袍上,触目惊心。

“你别说话了,我喊人救你。”慕梓安吃力地半跪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身子。

沈若晨摇了摇头,鲜血不断地从他嘴角流下,他断断续续地道:“梓安,不用了……我可能要去了……你不要伤心……”

他吃力地抬起手,想要去擦慕梓安眼角的泪珠,可抬到一半,却无力地垂了下来:“别哭……我很开心这样走了……”

那张封奕的屠龙掌,就算是身体健全的慕梓安中了,只怕也难以幸免于难,更何况是文弱书生一般的沈若晨!眼看着她手中的脉搏渐弱,她眼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脸上。

“梓安,你再叫我一声若晨好不好……我想听很久了……”沈若晨的声音越来越轻,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带着几分渴望地看着她。

“若晨……若晨……等你好了,我喊一百遍给你听……”慕梓安哽咽着道。

“好……”沈若晨挣扎了一下,一只手困难地划动了一下,好像想取些什么。

慕梓安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他的衣襟中露出了一张纸角,她轻轻地一抽,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放在了他的掌心,顿时,那张宣纸的角上染上了一层血色。

沈若晨摸着那张宣纸,眷恋地摩挲了片刻,缓缓地把它交回到了慕梓安的手上,他低声说道:“梓安……留个纪念吧……以后偶尔能记起我来……梓安……我喜欢你……可是我太傻了……现在才明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融入了轻风之中,再也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某醋,码下这段话的时候心都抽抽了,真的很难过,,嘤嘤,沈大人,某醋原谅你了……

第73章

慕梓安神情木然;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隽秀雅致的男子,手中的脉搏跳动得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唇色惨白得连鲜血都无法染红……

她无意识地抬起手来,看着那张塞进手中的纸,只见纸上画着是他们在西郊行宫赏月的情景;如水的月光下,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一个神情淡然,一个眉目飞扬,沈若晨手中横着一支竹笛,慕梓安扬着一本曲谱,仿佛画上跃动着的那悠扬的笛声……

这次,慕梓安的模样终于完整了,那双眸子明亮动人,让整幅画都鲜活了起来。

刹那之间,慕梓安泪如泉涌:那曾经最赏识沈若晨的时光,就这样突兀地呈现在她眼前。

“沈若晨!沈若晨你起来!”她忽然厉声喝道,推了推他的身子,“你答应我的都还没做到!你骗我那么狠我还没有报仇!你怎么可以死了!你欠了我一辈子,要拿一辈子来还我!沈若晨你快起来!”

院门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夏亦轩、杜如亮等人夺门而出,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见慕梓安和沈若晨的身旁一左一右站了两个人,约莫三十上下,背负着双手,神态闲适傲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远处拼杀的三个人。

夏亦轩一时之间手脚发软,这两人看似轻描淡写地站在那里,可体内真气充沛,双掌拢在袖中蓄势待发,一看便是高手,只怕一身修为不逊于那张封奕,若是他们对着现在的慕梓安和沈若晨动手,只怕那两个人片刻之间便要魂归天外!

“你们是谁?”夏亦轩的声音干涩,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步,目测着他和慕梓安之间的距离。

左边那个穿青衣的人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我找广安王。”

夏亦轩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飞快地应道:“我就是,你们有事就冲着我来,麻烦让家仆把这两人送去疗伤。”

青衣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呵呵笑了起来:“你这人倒是有趣,无端端地冒充广安王做什么?在下和她有一面之缘,地上坐的那人倒有八分相似,你白费心机了。”

夏亦轩又上前一步,恳求道:“兄台请让一让。”

青衣人略带兴味地到:“你怕我伤了他们?放心,我看那人已经快死了……”

场中的慕十八朝这里瞟了一眼,顿时高声叫了起来:“大哥二哥!你们来了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快点帮忙救人!”

他这一分心,那张封奕的掌风一扫,他狼狈地一个鱼跃躲了过去,脸颊上顿时被刮到,起了红印。

青衣人和另一个黄衣人的眼神一滞,情不自禁地往前跨了一步,却又对望了一眼,退了回去。

夏刀一个人撑了两招,顿时险象环生,慕十八怒吼了一声,立刻重新扑了上去。

“大哥你再袖手旁观我就和你割袍断义!”慕十八气得声音都有点发抖了。

那青衣人也不理他,只是蹲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慕梓安:“广安王,你眼前这个人只怕是活不了了。”

慕梓安使劲地拍了拍沈若晨的脸,又在他的胸口听了听,神情木然:“你胡说。”

“如果你把小远还给我们,我和裴跃便试一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青衣人捏着沈若晨的脉门道。

慕梓安茫然看着他,一下子回不过神。“你说什么?你能救活他?”

“屠龙掌张封奕曾败于家师之手,此掌性烈,我师传内力以绵柔见长,刚好是他的克星,辅以裴跃的内息,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捡回他的一条命。”那人的语声诱惑。

慕梓安晕眩了片刻,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谁是小远?”

青衣人站了起来,沉声道:“邹拓远,你整日整夜野在外面,把武林盟当成了什么!今天我和你二哥在这里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还要不要回去?梅儿在家里等你望眼欲穿,你身为一名男儿,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

慕十八哇哇乱叫了起来:“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趁火打劫!我和小梅这么多年没见,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你怎么可以这样逼我娶她?”

“好,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撒手不管了,”青衣人怒道,“你朋友的性命你自己救吧!”

慕十八偷眼看去,只见慕梓安身上血迹斑斑,不知道伤势如何,沈若晨更是一动不动,他心急如焚,朝着夏刀使了个眼色,一个箭步跳出圈外,夏刀团身一滚挥刀直刺张封奕下盘,慕十八手中飞镖挟愤而出,鬼魅般地射向张封奕:“我都答应你还不行嘛!我乖乖地跟你回去!”

“扑”的一声,那飞镖扎在了张封奕的手臂上,张封奕怒吼了一声,抛下夏刀,朝着慕十八直扑了过来,慕十八来不及闪避,眼看着胸口就要中掌!

一青一黄两个声影飞速掠过,一声闷哼,两个人双掌相对,各自接了张封奕的一个手,那张封奕蹬蹬蹬地后退了几步,靠在了一棵树旁,脸上血色全无,嘶声道:“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青衣人笑了笑,略带谦逊地道:“您是前辈,晚辈学艺不精,多几个一起讨教也是正常的。”

黄衣人朝四周看了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我们以多欺少了。”

张封奕明白自己再也讨不了好处,四下看看,身子急纵,往后面窜了出去,只是他刚窜到一半,只听到一阵金属鸣叫声响了起来,数十支箭从前面激射而至,几乎就在同时,从林中窜出来三个人影,三种兵器朝着他一起招呼了过来,那些暗卫早就埋伏在那里,只是苦于三个人颤抖在一起,无法下手。

须臾之间,只听得“扑哧”几声兵刃入骨的声音,那三个人影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张封奕双眼圆睁,身上插着几支箭,还有剑和戟,顺着树干缓缓地跐溜了下来,坐在地上,终于不动了。

慕梓安站在屋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青衣人和黄衣人已经进去大半个时辰了,里面声息全无,令人窒息。

慕十八也不敢出声,只是在她身旁来回走动着,不时地挠头叹息。

夏亦轩握着慕梓安的手,神色凝重,若不是沈若晨舍身相救,如今躺在里面的可能就是慕梓安,这个念头让人不寒而栗。

山间的夜晚带着寒气,他握着的手指冰凉,可他知道,现在让慕梓安去休息,只怕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他解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了,那两个人终于走了出来,神情略显疲惫,冲着慕梓安略一颔首,迳自往慕十八走去。

“大哥,我要看看沈大人是不是真的被你救活了。”慕十八往后退了一步。

青衣人冷冷地看着他:“你别找借口了。”

“你让我再过一夜,我这里有好多好兄弟,还要一一告别。”慕十八狡辩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青衣人毫不容情地道。

“小远,”黄衣人忽然开了口,“你不是一直想治好广安王的毒吗?”

“是啊,二哥你找到法子了?”慕十八又惊又喜。

“据说泸西那位神医出关了,你再不回去,只怕他又要闭关了。”黄衣人淡淡地道。

“你可别诓我。”慕十八狐疑地看着他。

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双臂,二话不说,便提气往外纵去,不到片刻,便没了身影,只留下慕十八的叫声在半空中回荡:“喂!这么急!夏刀!王爷!你们等我回来!”

慕梓安缓缓地推开了房门,一进门,便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徐大夫跟着走了进来,眼眶湿润,哆哆嗦嗦地走到床边,摇头叹息,这些日子和沈若晨相处下来,这个惊采绝艳的尚书大人令他敬佩莫名。

只是在他眼里,这位沈大人也太倒楣了,自己的病还没有,为了救人还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令人叹息。

把完脉,又查看了一下他的掌伤,他沉吟了片刻道:“脉象不稳,掌伤就在后胸,这些日子的伤只怕都白养了,会留下些后遗症,只怕就算好也……也……”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惋惜。

慕梓安盯着那个人影恍惚了片刻道:“活着就好……总能想出办法来……可他……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徐大夫安慰道:“再过片刻应该醒了。”

慕梓安在床头坐了下来,疲惫地靠在了床柱上,低声道:“徐大夫,我想一个人呆一会,你先去休息吧。”

不一会儿,门嘎吱一声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远去,四周安静了下来,只有红烛偶尔的爆芯声。

床上的人看起来依然毫无生气,原本那斐然如月的双眸紧闭。“若晨,你怎么还不醒……”她喃喃地道,“我再也不怪你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做个推心置腹的好友,赏花听曲,快快活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若晨的手指抽搐了一下,茫然睁开了眼睛。

“梓安……我怎么又瞧见你了……一定是我太想你了……”他低声说道,又闭上了眼睛。

“若晨,是我。”慕梓安勉强笑了笑,“睁开眼来,看看我是不是假的。”

“你会不见的,一定是我已经死了。”沈若晨叹息了一声,却固执地不肯开眼。

一滴水掉了下来,滚烫滚烫的,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的身子颤了颤,终于睁开眼来,神色怅惘:“原来我没死……原来就算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自然,你若是死了,让我去哪里再找一个这样的沈若晨?”慕梓安随手拭去了眼角的泪,微笑着道。

沈若晨呆呆地看了她片刻,忽然想起自己濒死前说的话,神色间终于有了一丝慌乱:“梓安,我胡说八道的,你千万别放在心上,真的,你把那些话都忘了吧……画呢……那幅画呢……”

说着,他的手在身上一阵乱摸,慕梓安看得心中酸涩,按住了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那幅画我很喜欢,你说的话我也很喜欢,真的,若晨,我也很喜欢你,那种倾慕永远都在我的心里,只是你明白,这种倾慕是不同的……”

沈若晨的身子不由得僵了僵,他明白她口中“喜欢”的意思,也明白这种喜欢和夏亦轩的距离,顿时,他的心头仿佛刀绞般地疼痛了起来:明明是他先得到了她的倾慕,可为何会这样造化弄人,缘浅情深。

他默默地凝视着她的双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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