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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双骄]五好青年黑化史八风不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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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天放下手中的酒杯,道:“百善孝为先,这么看来你的人品倒还不错。燕某人也非是非不分,你速速离去吧。”

江玉郎却摇头道:“燕大侠既已找到了江琴,却不杀他,反而带着他满街跑,想来是打算先找到小鱼儿,好叫他亲手报仇吧。”

燕南天道:“是又如何?”

江玉郎道:“是的话,晚辈就放心了。因为燕大侠这辈子只怕是再也找不到他,而我父亲这条命也就能保住了。”

燕南天霍然站起,两手铁钳一般紧紧握住了江王郎的肩膀,简直要将他的骨头捏断,沉声道:“你知道什么?”

江玉郎不为所动,一边运功抵抗,一边平静道:“我知道,小鱼儿现下十分危险,只要再过一天没有人去救,他就必死无疑。”

燕南天一双虎目紧盯着江玉郎,江玉郎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二人僵持片刻,燕南天松开双手,道:“你待如何?”

江玉郎微微活动了一下双肩,道:“燕大侠心里知道,又何必非要我说呢?”

燕南天喝道:“要我放过江琴,简直做梦!”

这一声蕴含着压抑了二十余年的仇恨,恰如晴天下的一个霹雳,震得江玉郎脸色发白,他咬唇道:“我爹爹不过是泄露了江枫的行踪,真正下杀手的却是邀月,你怎不去找她?”

一听“邀月”二字,燕南天慑人的气势竟生生矮了一头,他眉头紧皱,道:“若不是江琴背主,邀月怎会知道我义弟的行踪,若论罪魁祸首,自是他无疑。”

江玉郎冷笑道:“你这话骗得了旁人,又能骗过自己吗?江枫为何要将万贯家财送的送,卖的卖,只带着些随身细软亡命天涯,还不是因为他知道移花宫主绝不会放过他。究其缘由,还不是因为你和邀月的那段孽缘!”

燕南天怒道:“闭嘴,在我面前,哪有你说话之处?”

江玉郎却不住口地道:“若不是邀月恨你入骨,又怎会将江枫掳至移花宫?江枫又怎会爱上移花宫宫女并与其私奔,致使与移花宫的冤仇越结越深,到了不得不隐居避祸的地步?都是你,全是因着你江枫才会死!”

燕南天大喝一声:“够了!”伸手一把抓住江玉郎的衣领。

江玉郎全不反抗,被他拽到眼前,犹自说个不停:“你欠邀月的,没脸去见她,更不愿去杀她,只好将我爹爹当成替死鬼,将所有的罪过尽数推在他身上。好个仁义无双的大侠,好个有情有义的伟男儿,呸,孬种……”

燕南天自打出生起就从不曾被人这样骂过,他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最终他颓然坐倒在条凳上,喃喃道:“任你巧舌如簧,我也不会放过江琴。”

江玉郎叹了口气道:“父债子偿,只要燕大侠答应放过我爹爹,我便将小鱼儿的下落告诉你,而我也可以任凭你处置。”

燕南天牙关紧咬,内心天人交战,却听有人突然道:“燕伯伯何需为难,小鱼儿在此。”

三人的目光齐齐移过去,就见青年人站在那里,左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不是小鱼儿又是谁呢?

江别鹤面如死灰,江玉郎神情古怪,燕南天却是满脸喜色,拉住小鱼儿不住打量,又不住地点头:“像!你生的和你父亲真像!”说罢,又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小鱼儿看着燕南天枯瘦的的面庞,心下酸楚:“燕伯伯,这些年你受苦了。”

燕南天突然仰天大笑,阴郁之气尽去:“能再见到我二弟的至亲血脉,吃些苦头又有何妨?如今仇人又近在眼前,只要你一刀杀了这个江琴,也就算大仇得报了。”

小鱼儿看了一眼江玉郎,转头咬牙对燕南天道:“燕伯伯,我们……我们放过江家父子好不好?”

燕南天大惊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小鱼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江玉郎救过我不止一次,我……我不能杀他。”

一旁的江玉郎却是冷笑道:“说得轻巧,没有燕南天撑腰,你又有何本事动得了我们父子?燕南天倒是很知道你的斤两,将我爹点了穴道提到你面前,让你来杀,哼哼,真是好命,旁人报仇不知好付出多少心血,你只要动动手指便成了。”

燕南天双眼如刀,盯着江玉郎道:“好一张利嘴,黑的也被你说成白的了。”

江玉郎犹自冷笑:“燕大侠这反驳的话自己不觉苍白无力吗?江枫活着的时候就处处依靠你,自己除了一张能勾搭女人的脸全无本事,怪不得最后会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场,而今他的儿子也是如此。燕大侠,您可要仔细点儿活,最好活上个千八百年,不然江家子子孙孙少了你的荫蔽,不知会不会断根儿了。”

燕南天本是秉性火爆,英年遭逢大难,性情渐渐有些收敛,但耳中听着江玉郎的冷嘲热讽,又句句牵涉自己最最珍视的义弟,不仅火往上涌,几乎都要气炸了,而更可气的是,他心里竟然觉得这小混蛋句句说得都很在理。

小鱼儿突然开口道:“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同我比上一场。”

江玉郎点头道:“是。你若赢了,自可杀了我爹爹;你若输了,就放他走。”

小鱼儿眯着眼道:“我现下就可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江玉郎道:“因为你是江小鱼,所以你绝不允许自己躲在旁人的羽翼之下。”

小鱼儿只觉胸中热血上涌,豪气顿生,大声道:“好,就请燕伯伯为我们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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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旷野极是闷热,鸟儿也似难受,连叫也不肯叫上一声,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倒在一旁的江别鹤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

燕南天靠着大树,紧紧盯着站在旷野中的二人,脑中却是一团乱麻,江枫温柔的笑,邀月炽烈的恨,还是婴儿的小鱼儿小小声的哭泣……无数的情景闪过,这辈子他很少犯错,也很少会对不起谁,可邀月却是他最大的心魔。

江玉郎和小鱼儿相对而立,一人手持铁扇,一人手持长剑,两人却是一动不动。

江玉郎道:“你为何不出手?”

小鱼儿道:“因为我要问你一件事。”

江玉郎道:“段合肥的镖是我劫走的,铁无双是被我陷害至死,你的行踪是我告知邀月……你还有什么话想问的?”

小鱼儿缓缓道:“我想问,你究竟是何时知道我是江枫的儿子?”

江玉郎苦笑:“你已知道,又何须再问呢?”说罢,他已开始往前迈步,小鱼儿也跟着开始移动了脚步。

燕南天和江别鹤的眼睛,都在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们的脚步,数着他们的步数。

一步、两步……待到两人距离不过五六步时,小鱼儿和江玉郎同时出手。

离上次两人在江边交手已过了多日,小鱼儿的武功也因邀月宫主的指点今非昔比,而江玉郎这次却是使出了正宗的少林武功。

燕南天未见过二人的武功,如今却皱起了眉头,小鱼儿的剑法奇招频出,但依旧如行云流水,丝毫无凝滞之感,在年轻一辈中确实不俗,可江玉郎却颇得少林武功的真谛,招式朴实无华,但动作迅如闪电,转似轮旋,站如钉立,跳似轻飞,张弛有度,刚柔并济,而非一味刚猛,以力取胜,不禁有些替小鱼儿担忧。

而此时,小鱼儿却没有半分担忧,他既没想过杀江别鹤,更不愿伤害江玉郎半分,可面对如此深仇,即使他再豁达也难以全然释怀,索性与江玉郎斗上一场,也算有个了断,至于胜负输赢,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江玉郎抄给他的秘籍中,除了《总诀》之外,《剑式篇》是唯一完整的,故而小鱼儿之前一直勤加练习,但对敌是却甚少使用,今日正好拿来与江玉郎较量一番,也算是让他陪着自己喂喂招。

两人斗到百招之外,仍旧胜负难分,江玉郎一扇点向小鱼儿的左肩胛,小鱼儿也不闪避,而是以攻为守,反手一剑刺向江玉郎的胸口,反要迫他后撤,却不想此时江玉郎手腕一抖,扇面瞬时“哗啦”一声展开,遮住了小鱼儿的视线,身子也不闪不避,反而直直向剑尖迎了上来。

小鱼儿一皱眉,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然感觉自己手中的剑刺入了人的血肉之中。

江玉郎手中的扇子砰然坠地,小鱼儿这时也终是看清了他胸口洇湿的血迹,心中焦急万分却不敢妄动一下,他颇通医理,知道江玉郎伤到了致命部位,若他将剑一拔,大量的血液势必要喷出,那时便是神仙也是难救了。

他看看江玉郎,又看看那柄滴着鲜血的剑,恍然如在梦中,“你为什么要逼我?”

江玉郎颤动着唇,气若游丝道:“因为血债终须血来偿,别无他法。”随后双膝一软,砰然跪地,那柄原本插在他胸口的铁剑也掉落在了地上。

小鱼儿盯着血泊之中的江玉郎,心不觉沉了下去,仿佛已沉入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他向来认为,旁人杀了自己的亲人是他们卑鄙恶毒,自己若再杀了他们,岂非变得和一样卑鄙恶毒了吗?所以,他虽想要报仇,却从未想过夺去人任何人的性命,何况那人还是江玉郎……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恍恍惚惚之间,燕南天似乎上前试了试江玉郎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门,摇摇头回到了他身旁,叹气道:“燕某真是料想不到,江琴这个衣冠禽兽倒还能教出个孝顺儿子。有道是‘父债子偿’,他本不必死,却死在你手上,也算抵偿了他父亲的罪过。”

小鱼儿木然转过身,就见江别鹤仍旧伏在地上不能动弹,却是双眼通红,满面流泪。燕南天刚一解开他的穴道,他便顾不得全身酸软,立时哽咽着奔向自己的儿子,中途还跌了好几个跟头,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江玉郎身前,将人抱在怀中。

燕南天冷眼看着,怅然道:“人真是奇怪啊,再恶毒、再狠辣,对着自己的骨肉却又是掏心掏肺……罢了,咱们走吧……”说着拍了拍小鱼儿的肩,示意他和自己一道离开,可小鱼儿却定定地站在原地,一步也难以挪动。

“站住!”江别鹤嘶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燕南天冷声道:“我们二人已是仁至义尽,你还要如何?”

江别鹤一字一顿道:“我不是江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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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尘埃落定
燕南天心头大震,就连原本失魂落魄的小鱼儿也立时将目光转到了江别鹤身上。

如今的江别鹤已是风度全无,狼狈不堪,原本整洁的衣衫褶皱,上面血迹斑斑,双眼泛红,如亟待扑向猎物的饿狼,简直亮得怕人,他盯着燕南天,缓缓道:“这句话我之前同你说过百遍千遍,可你从来不信,总以为我是为了这条命在推脱……可事到如今,你总该信了吧……”

燕南天双眉紧蹙,“你不是江琴?你怎么可能不是江琴?你从头到脚完全就是江琴,虽然老了几分,但我一眼便认得出,你就是他。”

江别鹤惨笑道:“那路仲达难道不是从头到脚完全就是你燕南天?他若真是燕南天,那你又是谁?”

燕南天呆立当场,小鱼儿则是激灵灵打来了个冷战,道:“可若你不是江琴,又为何会有和江琴相同的脸?”

江别鹤不去看小鱼儿,而是直勾勾地盯着燕南天道:“二十年前,邀月杀死了江枫,本以为你会马不停蹄地跑过去找她报仇,谁知你不去找她这个正主儿拼命,却偏偏要先去找江琴这个通风报信的小喽啰,还陷在了恶人谷,邀月只好一面使尽全身解数给你治伤,好继续她自己的报复,一面派人去寻江琴。”

燕南天不解:“她去找江琴作甚?”

江别鹤苦笑:“女人啊女人,她是怕你醒了,武功恢复了,只记得杀江琴而不去杀她,便索性将你的大仇人扣在身边,这样一来早晚都能和你对上。”

燕南天只觉这理由匪夷所思,却又实实在在与邀月的性情再相符不过了,他转念道:“你说你不是江琴,那真的江琴呢?”

江别鹤摇头道:“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他发现事情败露,知道你不会放过他,便带着江枫的一部分财宝往恶人谷逃,可惜途中被‘十二星象’黑吃黑,和他主子一样死于非命。”

燕南天吃惊道:“难道邀月就因此找了你假扮江琴?”

江别鹤忽道:“你还记得‘殷阳’这个人吗?”

燕南天目露茫然,而后又恍然大悟:“你是殷阳?”

江别鹤道:“我那时年纪尚小,家里受了旱灾,被父母卖了换馍馍吃,江枫见我长得像江琴,便将我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还给了我一笔钱谋生。你说江琴恩将仇报,确实不错,江枫对他,恐怕比对你这个大哥还要好上十倍吧。”

说完,他轻轻侧头,拨开颈间的乱发,耳后赫然藏着一道浅浅的疤痕,“我虽与江琴相貌相似,却也并非一般无二,邀月便找人将我的面容改变了许多,这便是当初留下的印迹。”

燕南天皱眉不言,小鱼儿却道:“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

江别鹤轻轻为江玉郎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冷冷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都与我们父子二人无关了……你们走吧……”

燕南天忽道:“你将嘴张开。”

江别鹤却不理睬他,径自低头看着儿子僵硬的面庞,燕南天上前几步,一把将江别鹤提了起来,大手捏住他的下颚,强迫他张开了嘴巴,江别鹤几番挣扎不脱,最后好似放弃了一般任由燕南天施为。

小鱼儿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江玉郎,那本来被整理好的头发如今又变得凌乱不堪,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紫黑色的嘴唇隐迹其中,看起来是如此的柔弱,又是如此的安然。

他忍不住去握江玉郎垂下的手,可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令他在恍惚间只掠过了那人冷凉的、僵硬的指尖。

此时,燕南天已缓缓将江别鹤放下,叹了口气道:“昔年江琴在外惹事,险些害了二弟的性命,我一怒之下狠狠掴了他一巴掌,打掉了他两颗牙齿……你的牙齿……你竟真不是他……”江湖上纵然有高妙的易容术,却没有肯花心思研究怎么将掉了的牙重新按回去。

小鱼儿从前有多么希望这是真的,现下就有多么希望这是假的,他强自镇静道:“如果你不是江琴,那江……江……”他努力了几次,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江玉郎”三个字,只得哽咽道:“那他怎会以为你是江琴?”想必天底下没有一个父亲情愿自己的儿子当自己是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

江别鹤合上双眼,又慢慢睁开:“怜星死了,被邀月亲手杀死的,那个女人是个疯子,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我不能拿我儿子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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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们还在凿石头,花无缺也卷起袖子来,不断挥动手中的铲子,平时连油瓶倒了都不会伸手去扶的苏樱,此刻竟也在用她吹弹得破的纤纤玉手去挖泥巴。

只听“轰隆”一声,石壁向内倒去,他们竟然真的创造了奇迹,竟在短短半天的功夫里,挖穿了石壁,攻入了山腹。

众人先后冲了进去,心中既是兴奋,却又不禁在暗中担心害怕……若是发现的不是人,而是他们的尸体,那怎生是好?苏樱本想呼唤两声,但一颗心似已将跳出腔子,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他们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活人,邀月、小鱼儿,甚至于魏无牙,难道他们已化骨扬飞,永远自这世界消失了不成?

大家面面相觑,只有站在那伫发呆,过了很久,苏樱才笑着道:“我就知道世上绝没有任何地方关得住小鱼儿,我们还在为他担心,他却早已走了。”

李大嘴却摇头道:“我也希望他是已逃出了,可是我方才已将这地方全都很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四面根本就没有出路。”

苏樱却咬牙道:“我也晓得这里没有出路,但他是小鱼儿,他一定有法子出去的。”

李大嘴道:“他能有什么法子?就算他能破壁而出,多少也会有些痕迹留下来的,除非他会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变成个苍蝇从那气孔中飞出去。”

其实苏樱也知道他说的不错,四面山壁都是完整的,根本就没有被打通的痕迹,小鱼儿他也的确没法子出去。但他若没有出去,就应该在这洞穴之中,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此时却听身后的石壁后有人声传来:“谁在外面?”隐约听来像是个女子。

花无缺眼睛一亮,贴着那石壁大声喊道:“大姑姑,是你吗?”他这声“大姑姑”一出,其余人都是惊喜交加,喜得是邀月宫主还活着,小鱼儿就可能没死;惊得是这位移花宫大宫主竟然仍旧中气十足,武功之可怖简直超乎人的想象。

邀月的声音透过石壁有些瓮声瓮气,却也清晰可辨:“无缺,你们先远远推开,待我把这石门破开。”

众人连忙依言闪得远远的,片刻后,只听三声闷响,碎石如雨点般飞起,厚厚的石门竟然真被邀月用揉掌破了开来,一个白衣的高挑女子自石头的齑粉之中飘然而出。

花无缺抢上前去,一把拉住邀月宫主的手,颤声道:“大姑姑,你……你还……”他那个“好”字还未出口,便被吓得呆住了。

在花无缺的印象中,从小到大,大姑姑和小姑姑的面容就从未改变过,永远如二八少女般明丽出众,皮肤光洁细腻如绸缎,可如今,邀月宫主的肌肤却似失去了活力,眼角、嘴角的皱纹犹如蛛网般层叠,惊呆之余,一个字也无法说出。

邀月见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正眼中含泪地看着自己,竟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大姑姑已练成了明玉功的第九层,又怎么会不好呢?不过前八层是逆天而行,最后一层则是返璞归真,顺应天命,所以这皮囊倒是便丑了。”

花无缺简直不敢置信,明玉功共分九层,只要能使到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争长短,若能使到第八层,就可无敌于天下。两位姑姑早已练到了第八层,可多年来一直无法更进一步,不想大姑姑竟在此处突破了。

邀月宫主叹道:“要将明玉功练到第八层,至少也得要花三十二年苦功,但我和你小姑姑却只练了二十四年,这进境实已超迈古人,我们以为最多再过四、五年,就可练至颠峰。谁知这二十年来,我们的功夫竟一直没有进境,竟似已只能到此为止,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

花无缺忍不住道:“但你们又是为何练不成?”

邀月宫主凝视着花无缺,淡然一笑,道:“三天前,我还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现下我已想明白了,因前二十四年,我们练功的时侯心无旁,但到了后二十年,我们却也像凡俗中人一样,也有了烦恼和病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专心一意了。”

四下寂静,就连进到石室之内寻找小鱼儿踪迹的苏樱和恶人们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听听邀月宫主是怎么练成这旷绝古今的神功的。

只听邀月继续道:“直至我被困此处,真的断绝了生机,才在一刹那间豁然贯通,将所有爱恨纠缠尽数放下,内心重新归于虚无,不想短短几天就有了进境,果然是天意啊……天意让我在铸成大错之前幡然醒悟。”

花无缺疑惑道:“什么大错?”

邀月宫主将那只不再细嫩的手轻轻放在他肩上,郑重道:“无缺,你与江小鱼是孪生兄弟,你们都是江枫的儿子。”

此话一出,不但是花无缺,就连苏樱和恶人们也吃了一惊,可细细想来,小鱼儿和花无缺二人生的确实有六七分相像,苏樱心中更是暗道:这应该便是小鱼儿口中所说的秘密了。

花无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是如此,大姑姑你们为何不早些告诉我真相?还非要我和……和……”

邀月宫主叹道:“当年我被燕南天抛弃,恨他入骨,便将他的义弟也就是你爹爹囚禁在移花宫,想引他来要人,谁想你爹爹却和你小姑姑的贴身大宫女相恋,两人合力逃出宫外,还生下了你们兄弟俩。我为了报复燕南天,也为了移花宫的清规,一路追杀过去,将你的爹娘一同杀了。”

花无缺越听越是心惊,不住地摇头道:“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那大姑姑为什么不也杀了我?”

邀月道:“我本是想杀了你们兄弟,可你小姑姑却说要将你们带走一个,留下一个,而燕南天来了,必定将留下的这孩子带走。”

花无缺轻声道:“小鱼儿就是那个被带走的孩子,而我则是被留下的那个……”

邀月点点头,继续道:“小鱼儿长大后,我便去告诉他,他复仇的对象就是移花宫,而你身为移花宫中唯一的男人,自然要挺身而出,首当其冲,这样一来,弟弟要杀死哥哥复仇,哥哥自然也要杀死弟弟,无论你们谁死了,燕南天得知真相之后都必定会痛苦内疚一世,我的仇也就报了。”

这秘密实在太惊人,宛如青空中忽然劈下的霹雳,震得所有的人全都呆住了,花无缺喃喃道:“怪不得你要逼我杀掉小鱼儿……怪不得非要我亲自动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屠娇娇也不由得惊叹:“好一条毒计,亲弟兄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份心思,就连我们‘十大恶人’也是望尘莫及啊……”

此时,苏樱却突然出声道:“宫主精心谋划了二十余年,为何现在要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呢?岂不功亏一篑?”

她这话一出,杜杀等人立时戒备起来,邀月宫主会将这个大秘密全盘托出,难道早就存在将他们尽数杀掉灭口的心思?谁知邀月却淡淡一笑道:“因为此刻我已明白,仇恨没有那么重要。”

她转向花无缺,道:“无缺,为了向燕南天复仇,我做了许多错事,伤害了许多人,尤其是你。你是个好孩子,一直很孝顺……”

花无缺强笑道:“大姑姑,你和小姑姑将我养大,我自然要好好孝顺你们,以后你和小姑姑……”

邀月却打断他道:“怜星死了,被我杀了。”

众人本已十分惊异,没料到还有万分惊异的事情在后头,花无缺脸色发白,身子渐渐开始发抖,邀月眼露痛苦之色:“怜星惧怕我,却也很爱我,她是个柔顺的女孩子,要不是为着陪我,或许早就嫁人生子了,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无缺,她一直都很关心你,出了那个主意也是为保住你们兄弟二人的性命,你切莫恨她……”

花无缺哽咽道:“大姑姑……你你是糊涂了吧,你怎么可能害小姑姑,她是你亲妹妹啊?”

邀月道:“我是糊涂了,那时我除了报仇什么也不去想。你小姑姑不愿看着你们兄弟骨肉相残,执意要说出真相,我便……将她一掌打死了……”

听了这话,花无缺终是站立不住,全身缩成一团,靠着石壁发抖,耳畔只听邀月平静的声音:“我答应过怜星,待恩怨了结了,就将这些不愉快尽数忘了,从此同她隐居,再也不问世事,所以我死后,你要将我和她葬在同一口棺木当中,我也算是兑现承诺了。”

花无缺霍然抬头,双眼直勾勾盯着邀月,不住摇头,激动之下反而连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苏樱却道:“宫主就不想再见见燕南天吗?”

邀月淡笑道:“既无爱恨,见与不见又有何分别?”

苏樱见情势不妙,连忙将自己心中一直想问的那句话问了出来:“宫主可知江小鱼现下何处?”

邀月道:“他难道不在这山洞之内?”

苏樱摇头。

邀月突然笑道:“他是个聪明人,或许早就逃出生天了也未可知。他们兄弟二人从前受了这么多苦,否极泰来,应会得上天眷顾,你又何必忧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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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祭奠
一别经年黄粱梦,江湖子弟江湖老。

小鱼儿和花无缺一战,天下闻名,风头甚至盖过了邀月宫主之死。无他,只因其中的恩怨纠葛、爱恨情仇,太过纷繁复杂。

同胞兄弟,自小骨头分离,一个被仇人养大,作为报复的工具,一个陷入江湖禁地“恶人谷”,吃尽了苦头。长大后又要因一个女人的疯狂报复而相互残杀,好在苍天有眼,奸人的毒计终究没有得逞,最终自尽身亡,兄弟二人含泪相认,从此携手共闯天涯……

显而易见,对狗血的执着热爱是人类通病,古今皆是如此,概莫能外。

于是乎,直到五年之后,街头巷尾的说书人还是会将那段往事按照自己的意愿,添油加醋地演绎上一番。而这样的故事又怎能只有英雄没有美人?故而张菁、铁心兰、慕容九等一众美女就被挨个拉出来遛,口味更重的还会将邀月、怜星编入与小鱼儿、花无缺的多角恋中,竟还有人将之抄录成了话本出售,倒也赚得盘满钵满。

小鱼儿有时也会坐下来听一听,自小起,他就喜欢坐在小板凳上听恶人谷里的一位白胡子老爷爷讲故事,虽然那位老爷爷没过不久就不见了踪影,但这个爱好却一直保存了下来。

而喜好之外,在内心深处,他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秘希望,希望能从这些人口中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从而重温与那人共同走过的痕迹。

可惜,他总是失望。

因为主角永远只有一个或者两个,有了小鱼儿、花无缺和燕南天,一众江湖人自是不再需要其他多余的角色,就连反派也被移花宫主一力承担,而江玉郎只是个为了帮助朋友而惨死的边缘人物,有些说书人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懒得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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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被张牙舞爪的树枝割裂成一片一片,听书的人群也渐渐散去,留下满桌狼藉和一地的瓜子壳,小鱼儿也缓缓站起身,向夕阳之外走去。离江玉郎的祭日还有一个月,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走,慢慢看,慢慢回忆。

还是乌篷小船,还是那湍急的江水,小鱼儿靠着舱壁眺望着两岸的风光,与那人同游时两岸繁花似锦,如今却是一片凋零。铁战活着,铁心兰活着,路仲达活着,江玉郎安排的很好,他处心积虑,努力保存了小鱼儿关心的每一个人,除了他自己。他宁愿搭上性命,只为了消解这段横贯了二十余年的恩怨,可到头来,他却与这段仇恨无关——他和他的父亲都只是局外人,也是牺牲品。

江玉郎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手里,白白枉死。

所有人都说,错不在他,只是阴差阳错、天意弄人,可只有他心里明白,假使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报仇的念想,江玉郎就不会死。

他没见过江枫和花月奴,也不知道在父母身旁长大是何种滋味,但这都不妨碍他去恨。

是的,他当然也恨过,在被杜杀关进狼窝里时,被李大嘴威胁吃掉时,被哈哈儿逼迫着大笑时,小小的小鱼儿多么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保护他、带他离开那个古怪而邪恶的所在。

然而,没有一个英雄踏着七色祥云出现,他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自己。

按照师父们的意志成长,逗他们开心,让他们欢喜,顺着他们的意思给“恶人谷”里的每一个人捣乱,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却是他不得不接受的生活。他又怎么能不恨呢?

所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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