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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ot-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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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田中在隔壁。哎，询问真是麻烦啊。”路飞坐了下来，看着娜美，“记录什么的，很麻烦吧？”娜美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了笔记。
“我也觉得麻烦。”索隆放下茶杯，看着路飞，“所以我会尽量简短的问。”
路飞调整了一下坐姿：“嗯好，开始吧？”
“这个月你每天的行程都记得吗？”索隆十指交叉，肘支在腿上，身体前倾，专注的看着路飞的眼睛，慢慢的问道。
路飞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嗯……差不多都记得吧？应该，嗯。”
“本月的2号你在做什么？”
“嗯……待在家里？对，待在家里。”
“3号呢？”
“整天都在外面，去了外面走动。”路飞笑着挤挤眼，“我要经常去地盘上走动，你知道的。”
“嗯。4号呢？”
“也去了外面。嗯……”路飞捶了下手掌，“对了，去了西边的酒店。”索隆回头和娜美对视一眼，后者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嗯？哦，哦哦。这是我？”路飞仔细看了会，“这不会就是我吧？”
索隆仔细看着路飞的脸：“你去酒店做什么？”
路飞眨眨眼睛，不假思索的说：“开了个房间。”
“离家出走？”
“啊？不，哈哈。不是。”路飞楞了下，笑了起来，“我只是去观察下。嗯，就是观察下服务质量。”
索隆也楞了下，直起身子：“观察？”
路飞奇怪的看着索隆：“哎？你不知道吗？那是我家的酒店。”
索隆笑了笑：“5号你做了什么？”
“好象也是待在家，嗯，我其实很少出门。”
索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笑眯眯的路飞，突然问：“7号上午你在哪里？”
“哦7号上午？我在家，刚好来了几个客人，我就陪他们聊了一会，中午还一起吃了午饭。”路飞没有想很久就流利的回答起来，“哦对了，还有寿司哦。”
索隆静静的听他说完，放下茶杯，转向娜美：“就到这，你去看看乌索布，让他询问下相同的问题。”娜美合起笔记，朝索隆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
“哦结束了？”路飞看着娜美的背影，“这么快？”
“是的。”索隆拿起桌上的照片，放进旁边娜美的包里，“他们那边估计还要一会，我们随便聊聊？”
路飞开心的笑起来：“好的，很少有人陪我聊天。”
二五
索隆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房间：“你在美国读的大学？”
“是的，其实我从小就生活在美国，国中时回来的。”路飞拍拍坐着的沙发，“和式的房间里摆着洋式的家具很奇怪吧？哈哈。”
“不，我也喜欢西式的。”索隆微微笑了下，“以前去美国培训时我就生活得很自在。”
“你去美国培训过？真了不起！虽然那里住得很舒服，不过日本的美食还是太棒了！”路飞拍了下大腿，“你说呢？去美国读大学的时候总是往日本街跑，实在是割舍不下啊。”
索隆看着路飞的手：“你练刀多久了？”
路飞楞了下，迷惑的看着索隆：“啊？刀？”
“那边架子上的胁差和短刀。”索隆的视线越过路飞，朝对面墙边桌子上的安置架抬了抬下巴，“应该化验不出血液成分吧？”
路飞转过身子去看了看，转回来带着一脸好笑的神情：“那是装饰用的。索隆，你该不会以为流氓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随便就拿家里的刀捅人吧？”
“不好意思，我是真的那样以为的。”
索隆认真的回答引得路飞一阵大笑：“啊？哈哈哈，哈哈，你太有意思了，索隆。哈哈……”
索隆看着路飞笑得前仰后合，并没有出声。路飞笑了一会渐渐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索隆：“抱歉，我太失礼了。”
“不，没事，我是开玩笑的。”索隆笑了笑，“对了，你会用枪吗？”
路飞立刻又有了精神：“当然。搞不好还是个神枪手。”索隆微笑着，没有继续问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路飞。路飞也笑着和他对视。
沉默了一会，索隆做了个深呼吸：“我可以见见你的保镖吗？”
路飞的笑容在一瞬间有些僵硬，不过马上恢复了正常：“他正好不在。”
“唔……是吗……”索隆感觉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脑后传来阵阵痛感，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尽力保持着自然，“真可惜……”
“我不是经常出门，所以他不用时刻保护我。”路飞耸了耸肩，“他也需要接受询问吗？”
索隆紧紧握着茶杯，低头专心的盯着自己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指节，强忍着巨痛，摇了摇头：“不。只是问问。”
路飞似乎发现了索隆的异状，弯腰看着索隆的脸：“你怎么了？脸色发白。”
“头儿。”这时娜美和乌索布他们走了进来，“结束了。”
“啊好快！”路飞的注意力转向了门口。
几乎是同时，疼痛也过去了，索隆松了口气，擦了擦汗，然后站了身：“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告辞了。”娜美走过来拿起包，把笔记放了进去，朝路飞鞠了一躬。
“哎？就只待这么一会。”路飞脸上显出失落的神情，“我还想和你多聊会呢。”
索隆笑着整了整衣服：“还有机会的。”说完转身向外走。
路飞看着索隆的背影，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索隆，你今天这身不错。超帅。”
索隆回头看了眼满脸笑容的路飞，笑了笑，然后转回来狠狠瞪了一眼边上偷笑的娜美。。
二六
“超帅！”娜美关上车门，坏笑着看着窗外念了一句。索隆看着娜美的笔记，没有做声。
“乌索布课长，那个少爷是同（赖赖软体操）性（赖赖软体操）恋吧？”娜美突然靠近前座问道，“他自己一开始也说了的。”
“似乎是。”乌索布看了眼后视镜，“他的接触范围里没有什么女性。”
“那，那个罗宾呢？”娜美扁扁嘴，“那个大美女。”
乌索布笑了笑：“那是他老爸的女人。”
静了一会，娜美看着索隆：“不过头儿，你今天是很帅。”
索隆扫了眼娜美，继续看着笔记：“谢谢。”
“这些日子你太那个了。”娜美突然抱怨起来，“太邋遢了！总是不回家，不睡觉，不吃饭，不换衣服，不洗澡……”
“有洗澡。”索隆合上笔记，不耐烦的打断了她，“不睡觉不吃饭还能活到现在？”
乌索布在前面笑了起来：“是太忙了吗？我记得你刚当上课长时每天都有女探员跟着你偷看，哈哈哈。”
“案件一直都是这样多，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忙的！”娜美继续发着牢骚，“辛苦调来还没半年课长就变样了！只知道工作工作！还给我以前那个优雅的课长，那个高高在上的课长！还给我还给我！”
乌索布爆发出一阵大笑，索隆瞪着娜美：“一课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蛋？你到底为什么待在一课？”
娜美转头看着窗外，小声嘟囔着：“魔兽。”乌索布笑得更大声了，索隆无奈的叹着气，打开笔记继续看。
回到办公室，佛兰克已经在了。索隆拿起桌上的一叠照片看起来：“有没有特别的？”
“一直没出过门，也没有出现过外国人。”佛兰克奇怪的看了看嘟着嘴的娜美，“他大多的时间似乎都关在自己房间里睡觉。”
“睡觉？”索隆看着照片里模糊的人影，“有外来的人和他接触吗？”
“没有，昨天到今天下午除了你们，只有一个年轻女性和一个中年男性和他有接触，都是屋里的人。”佛兰克停了停，“对了，头儿，那栋宅子有3个出口，我一个人很难盯。”
沉思一会，索隆向娜美做个手势：“娜美，放录音。”娜美沉默着从包里拿出支录音笔按了下放到桌上，里面传出刚才在鸩三组和少爷的对话。
……“当然。搞不好还是个神枪手。”声音放到这里，索隆伸手按下了停止键，抬头看着佛兰克和娜美：“说说看法。”
“他没有回答会不会用刀。”娜美先开了口。
索隆点点头：“是的，我把话题引开了。我不想让他有种被询问的感觉。我前面只问到了大岛被害的那天，没有提到门童案。我给他一种‘他是先看到了刀，才联想到我会用刀’的感觉。”
“为什么？”
“先不提这个，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他回答里一个天大的漏洞吗？”索隆用手指扣了扣桌子。
二六
“你们都玩过那个游戏吧？”索隆看着佛兰克和娜美轻轻的笑出了声，举起手屈伸着手指，“这是几？这是几？一加一等于几？”
“啊！”娜美惊叫了一声，看看佛兰克。
“你没问他6号的行程，问完5号就直接问了7号！”佛兰克击了一下掌。
索隆放下手拿起录音笔：“他了解侦讯方向，很清楚我要从几号开始讯问。所以4号和7号他都很自然的出现在监控录象里，是的，这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我很坦然，即便是大岛死的那天我在酒店，记录里我也没出现在23层。’”
佛兰克把手撑在桌子上，兴奋的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只需要一天一天回答就行。可是你跳过6号直接问了7号！他没有注意到，直接按照脑子里预想的回答！”
“可是这也不算证据。”娜美托着下巴，喃喃道，“24号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成立的。”
“呵呵，是的，是成立的。”索隆放下笔，从桌子上翻出一叠资料，“他也可以随便说一句‘我记错了’或者是‘我听错了’。但是我们并不是什么都没得到，我们看到了他的内心。娜美，你记得我给他看了照片吗？”
“是的。”娜美想了想，“他好象还很兴奋，还是一副没大脑的样子。”
索隆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有人拿出这样一张照片放在你们的面前，你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娜美想了想：“我会问他哪来的。”
“谁拍的，哪里拍的，什么时候拍的。”佛兰克看着照片，慢慢说。
索隆笑了笑：“这就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可是那个可爱的少爷并没有这些疑问，他似乎只是对这照片很满意。是的，他很满意。‘来了。按照我的预计，你们给我准备了证明。’而且……”
索隆顿了顿，指了指娜美的公事包：“娜美，把那个拿出来。”
娜美从包里拿出照片放在桌上，索隆把两张照片放在一起：“一个‘不太出门’的少爷，一旦出门一定是打扮得考究又得体。看，就算从录象里也能一眼看出是完全不同的两身衣服。这张是4号的，而我给他看的是7号的。”
“这个……”佛兰克不解的看着照片。
“他知道那是7号的照片。之前的4号的录象并不重要，7号的录象才是他最需要的。”索隆向后靠在椅背上，指指自己的头，“照片的出现是在他的预算之内，在他确认那是他的照片的同时，其实他已经间接回答了7号的行程。”
“是……然后？”娜美一副糊涂的样子。
“一加一等于几的游戏几乎每个人都玩过。”索隆看了看自己的手，“当有人问这是几这是几的时候，被问道的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会特别注意关键的那个问题。现在很少人会回答一加一等于三。”
“大意了……他大意了！”佛兰克拍了一下照片。
“我提前就把他的不在场证明拿了出来，所以他松了口气。”索隆比出三个手指晃了晃，“目的达到了，所以就放松了，他的状态……”索隆停了停，收起一个手指，把手举高：“就像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小孩子。有时考虑得太多也很容易出现破绽。”
“犯人就是他。”娜美轻轻的说。
“没有证据。”佛兰克也轻轻的说，“他确实没有出现在23层的录象里。”
索隆继续在桌上翻找：“比起证据，我更想知道动机。”
“动机？”娜美有点迷惑，“不是为了那些……”
“不，不是。”索隆看看佛兰克，“大岛是个该死的恶棍，但是那个门童不是。正义的使者是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的。”佛兰克握紧拳头，低下头没有出声。
“哦有了。”索隆翻出一叠资料，“让我们好好查查那个恶棍吧。安排人去调查大岛出狱后的一年，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然后，继续盯着少爷。”
“是，这就去。”佛兰克和娜美点了点头向外走去。
“哦，娜美，等等。”索隆叫住了他们，“嗯……那个……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在物品上做记号？”
“记号？”娜美奇怪的看着索隆。
“嗯……比方说……在……嗯……杯子上用马克笔写字。”索隆耸耸肩膀，“写个数字什么的。”
“我不会那样。”娜美想了想，“那样很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外面的杯子都有记号。”走到门口的佛兰克停下脚步回头说，“上次圣诞节发了一堆一样的杯子，兄弟们怕搞错，都做个记号，哈哈。”
索隆楞楞的点了点头：“这样……哦，你们去吧。”
娜美跟在佛兰克后面出了门：“那种难看的杯子我放在家里了，你们居然拿出来用，男人真是不讲究……”
二七
“也不对。”索隆拿下耳脉，看看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看看表，关掉电脑，起身拿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半小时后，索隆下了计程车，抬头看了看，整整衣服笑着走进公寓楼——九点半，让我看看你吧，让我好好看看你。
关上家门，索隆打开灯看了看屋子——哦真干净。不给你薪水我真有点过意不去，混蛋。
茶几上还是放着炒饭和汤，索隆笑着走进卧室看了看，回到客厅张望了一眼厨房和浴室，然后走到电视柜前打开电视，弯腰拖出一个仪器摆弄着：“来，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电视亮了，屏幕上显示着四个小画面，正是索隆的家，客厅，卧室，厨房，还有浴室。索隆轻笑了声，脱掉外套走到沙发边坐下，端起炒饭边吃边看着电视。
左上的画面发生了一点变化，客厅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抱着纸包，穿黑西装的人走了进来。“哼。”索隆咀嚼着饭冷笑了声。
来人关上门，把一串钥匙和纸包丢到了茶几上。他脱下外套，理了理金色的头发，抱起胳膊环视着房间，然后微微摇了摇头。索隆拿起碗喝了口汤：“哦，这么脏真是抱歉啊。”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卷起袖子走进了浴室，然后出现在了左下的画面上。他走到盥洗台前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撩起盥洗台上面的一条毛巾擦着，然后弯腰从盥洗台下面的毛巾架上拉下了一条毛巾淋湿走回客厅。索隆看着重新出现在左上画面的人影，端着汤楞住了。
那人叼着烟，单腿跪在沙发上慢慢的用毛巾擦着靠背，然后走到窗边擦着落地灯。擦完灯，他继续沿着墙走到电视前擦试着。擦了一会，他摊开毛巾举起来看看，向浴室走去，经过茶几的时候，他拿下嘴上的烟弹了一下，烟灰掉进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索隆慢慢放下碗，看了眼干净的烟灰缸，伸手把它拿了起来举过头顶，烟灰缸底下写着一个“1”。放下烟灰缸，索隆看着那人洗了洗毛巾，又走回客厅。
那人回到玄关擦着鞋柜，然后停了下来，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放下毛巾，打开鞋柜，拿出两双鞋，走进卧室。索隆惊奇的看着右上画面的人影，他打开衣柜，弯腰探进半个身子，然后拿着不同的两双鞋转身走回客厅，放进了鞋柜。
索隆冲到鞋柜旁，打开门，楞楞的看着里面的鞋子，回头再看电视，那人又拿着两双鞋走进了卧室。“为什么……”索隆半蹲着看着电视，喃喃道，“为什么……”那人显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在来回了几趟以后，关上鞋柜的门，拿起毛巾走进了卧室。
他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掀起毯子和床单丢在地上，转身打开另一个柜子，拿出一见东西，挥手一扬，铺在了床上。索隆张大嘴，轻轻的念着：“床单……”那人绕着床把床单拉平，然后走回到柜子边拿出毯子轻轻放到床上。
整理完床铺，那人拿起毛巾开始擦床头柜，擦完靠里的一个，他绕到靠窗的一边擦另一个。索隆楞楞的看着那人的动作，耳边突然响起轻轻的嗡嗡声，他晃了晃脑袋，声音消失了。
那人一手擦着床头柜上的灰，一手拿下烟伸向放在上面的烟灰缸，但是马上又停住，移开手把烟灰弹到了地上。
收拾完卧室，那人抱着换下来的床单和毯子走到浴室，把它们都塞进洗衣机里，打开墙上的小柜子，拿出一个盒子往洗衣机里倒了倒，然后放回柜子，关上小门，顺手在洗衣机上按了几下，走回客厅。
索隆楞楞的看着屏幕，扶着鞋柜慢慢站了起来——这家伙……为什么……
那人回到客厅，走到窗边的墙角，拿起吸尘器开始满屋子转，然后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推着吸尘器走进了卧室。
嗡嗡声又响了起来，索隆晃了晃，把身体重心放到扶着鞋柜的手上，另一只手捂住耳朵：“混蛋……”
那人走到窗边仔细的清理着抖过烟灰的地板，还弯下腰去查看了一番，中间不时把烟灰弹进手上的烟灰缸。
做完了房间的清理，那人收起索隆前晚丢在茶几上的碗盘和他带来的纸包，走进厨房。他在水槽里把碗盘洗了一下，放在流理台上，打开纸包，拿出一些东西，好象是食材。
索隆看看茶几上只吃了几口的炒饭，吸了口气，摇晃着走到沙发上坐下。
那人重新掏出支烟点上，拿起挂在墙上的两个锅放在灶上点着了火。然后打开墙上和浴室类似的小柜子，拿出油倒进了其中一个锅里，另一只手打开下面的柜子，拿出个大碗接了点水倒进另一个锅里。
“呃！”看到这里，索隆感到了熟悉的头疼，他闭上眼睛，呻吟了一声，“唔……”他努力睁开眼，看着屏幕上动来动去的金发，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伴着嗡嗡声像要打穿他的脑袋一样。“呃……混……混蛋……”索隆摇了摇头，可是疼痛和耳鸣并没有消失，而且一阵更甚一阵，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他挺直身子大口呼吸着想减轻痛苦，眯着眼努力调整着焦距，伸出手想撑住茶几，突然伴随着耳边的一声巨响，眼前放大了一张脸，叼着烟的笑脸。
索隆张了张嘴，然后失去了意识。
二八
“头儿，你昨天又没回去？”娜美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索隆，瞄了眼墙上的钟，伸走拿开盖在他脸上的书，“一直在听外国人的录音资料？有发现吗？”
索隆举起手挡住眼睛：“不，没有。”
“哦。呃……哎？喂！这是什么啊！”娜美发现了什么，惊呼起来，“邋遢也该有个限度吧，你看你袖子上！”
索隆微微抬起胳膊，然后重新放下：“沾到汤了。”
娜美叹着气走到桌子旁整理着：“幻觉。昨天的课长只是幻觉。变回来什么的，没可能的，哈，哈，哈哈哈……”干笑了一会，娜美看看没反映的索隆，又叹了一口气。
“娜美。”沉默了一会，索隆开了口，“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娜美没好气的把大堆资料叠在一起。
索隆拿开手，微微睁眼看着天花板：“你说‘变回来’，什么的。”
“哈？不不，那没什么意思。”娜美停下手，叉在腰间，“但是最低程度你也该像以前一样每天换衣服吧。”
“以前……”索隆看看身上的衣服。
“至少别穿着脏兮兮皱巴巴的衣服！”娜美皱起眉头加重了语气，“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真是的！”
索隆坐起来看着自己的袖子：“不……我一直是这样的……”
“啊？”娜美不满的看着索隆，“哈，对，你确实一直是这样的，这半年你一直是这样！”索隆抬头迷惑的看着娜美。
“但是在半年以前，除了公干，你每天回家，每天都打扮得干净绅士。你忘了？现在呢？”娜美随手拿起一张光盘对着索隆，“先不说你邋遢的衣服，看看你的脸色，像要死了一样！”
索隆转开目光看着窗外：“没有忘。但是……”
“头儿。”娜美叹了口气，继续整理桌子，“其实怎样都好，你至少注意下身体。我们都很担心。你最近太拼了。”停了一下，娜美继续说：“以前破案你乐在其中，而且只挑疑难的案子做。但是现在你好象只是在单纯的完成工作，托你的福，我们清闲了好多。”
“……是吗？”索隆轻轻的握着拳，再放开。
“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娜美突然笑了起来，“大岛案，有点不一样。”
索隆重复着握拳的动作：“嗯？”
“我记得刚进一课的时候，你也一直带着我们一起推理，征询我们的意见。”娜美的目光看着前方，有点飘忽，“不过后来你就变了。独自研究着资料，独自整理着我们搜集的证据，然后直接就结案了。你一个人把工作都做了。我们只需要按照你的吩咐跑腿。”索隆沉默着，专心看着自己的手。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娜美收回目光，看着索隆抱歉的笑了笑，“好不容易有点以前熟悉的感觉，有点得意忘形了。不过真的是很怀念刚调来一课的几个月呢。”
“娜美。”索隆向后靠在沙发上，“我好象忘了什么东西。”
娜美楞了一下：“哎？”
索隆看着娜美，认真的重复着：“我忘了什么东西。”
“……什么？”
“我不知道。”索隆抱胳膊，抚着下巴，“一些事，或者……一些……人。”
娜美皱起眉：“头儿，你昨天没睡？”
索隆看着娜美怀疑的神情：“是的，没睡。”
“头儿，你是我们一课总计200多个人的老大。”娜美指指自己的头，“你的头脑是厅里公认的，看过一次的资料就全部记住了，你会忘记什么？”
索隆叹了口气：“去找个心理专家。”
“你自己不就是么？”娜美的眉皱得更深了。
“去找个心理咨询师，专业的。”索隆转过头不看娜美，“我需要咨询。”
二九
“娜美，头儿在吗？”
娜美对着话筒叹了口气：“不在，怎么了？”
佛兰克的声音显得有点着急：“少爷出门了，要跟吗？头儿去哪了？”
“不用跟，他说过你守在那就行。”娜美顿了顿，“他去找医生了。”
这时的索隆刚走进一间屋子，他打量了一下布置成暖色调的房间，把视线停在了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身上：“您好。”
老妇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索隆先生。我是库蕾哈。这是我的助手，乔巴。”
在索隆疑惑的眼神下，库蕾哈手上的毛绒玩具动了动，一个稚气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好，我是乔巴。”索隆挑了挑眉毛——手偶？腹语？
“呵呵，请坐吧。”库蕾哈指着对面的沙发，“你看上去很疲倦。”
索隆整了整衣服，坐到了沙发上：“抱歉，我今天没换衣服。”
“没有回家吗？”库蕾哈没开口，只有手偶动了动。
“……回了。”索隆看着小鹿形状的手偶，轻轻的说。
“那为什么不换衣服呢？”像小孩子天真的语气。
索隆对着手偶笑了笑：“我晕倒了。醒了以后……就跑了出来……逃跑了。”
“哎？为什么要逃跑？有可怕的怪物吗？”手偶向上升了升。
“是的。”索隆低下头，“有怪物。”
“索隆。”库蕾哈开了口，“你晕倒了吗？”
索隆把视线移到库蕾哈带着笑的脸上：“是的，我的头很痛，非常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手偶靠近索隆的方向，发出小孩子一般关切的声音：“生病了吗？不要紧吧？”
“不……不要紧。”索隆摸了摸脑门，对手偶笑了笑，“我去医院检查过了，没有异状。”
“突然出现的头痛吗？”库蕾哈收起笑容，认真的问。
“最近出现的。”索隆顿了顿，“只要我一想到某些事情，就会开始出现一阵阵的刺痛，昨天晚上是最严重的一次，还出现了耳鸣，甚至……我甚至出现了幻觉。”
库蕾哈沉默了一会，把手偶放在了一边：“你对心理学非常有研究。”
“我有心理学的学位。”索隆看着躺着的手偶，“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
“你怎么看待自己身上发生的问题呢？”库蕾哈又笑了起来。
索隆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库蕾哈：“精神障碍。我肯定自己患了失忆症。有个人，他对我和我的周围都很熟悉，包括我的生活习惯，我的经历。他很熟悉我的家，熟悉到了……不，甚至比我更熟悉我的家。但是……”索隆说到这里，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
库蕾哈注视着索隆的眼睛，歪了歪脑袋：“但是你不认识他。”索隆闭上嘴，缓缓的点点头。
库蕾哈笑着用手在空中比划着：“心理学里常用的抽屉比喻，你应该知道吧？”索隆又点点头。
“你的记忆被装在那一个个抽屉里。那些拉开的抽屉里放的是常用的记忆，比方说你的驾驶技术，你家的地址，你身边的同事。”库蕾哈轻轻拍手打着节奏，“那些关着的抽屉里放的是你不常用的记忆，比方说你学过的知识，放在柜子里不合时令的衣服，小时候的同学。”索隆看着库蕾哈的手，没有做声。
“开着的抽屉里面放的东西一眼就可以看到。而关着的抽屉，你把它们拉开也可以看到里面的东西。”库蕾哈把手合在一起伸到索隆面前。
“那……”索隆看看库蕾哈的手，然后看向她的眼睛，“我……”
库蕾哈笑了笑，换了个轻快的语气：“你可以清楚得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吗？20年前的今天你吃了什么，19年前的今天你几点睡的。”索隆摇了摇头。
“是的你想不起来，因为那些记忆没有被装进抽屉里。”库蕾哈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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