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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帝下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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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阔袖长衣,负手而立,姿态闲雅。
「哥哥……」
「天尊……」
两人脸上皆是一片茫然,但不愧是天界至尊,随后西王母迷乱的双眼立刻清明了起来。
「不对,虽然时间已相隔了很远,但我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和我们在一起时的场景,这又怎么说?」
「天渊一战,我耗损极大,在确立了现在的天界体系后,不得不陷入长眠疗伤,但我也隐隐感到封禁的力量在削弱,为了以防万一,我分裂出一部分魂魄塑造了东华这个身分,再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他看着他们淡淡说着,但视线却像穿过前面的人投向虚无的时空。
西王母心念如电,想来当初哥哥的下凡也没有这么单纯了……
「那当初的历劫下凡……」
元始冰晶般的眸子流转,「那个魂魄没有本体的记忆,在长眠中我感到了封禁异常的波动,亦算出当初被封禁的天吴不知何故已逃了出来。
「不过正好,我的本体陷于长眠,只凭剩下的魂魄必然无法与竖亥相抗,只有利用凝结了上古神祇全部力量的凝魄,才有战胜他的可能。」
所以……
当初下凡的目的,只是为了夺那人的凝魄。
只是……他又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人会爱上他呢?
难道……
元始这时看了她一眼,她只觉得全身发冷。
「上古神祇,我们相处了上百万年的时间,他的心思,我自是知道一些的。」
西王母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突然觉得……
那个叫天吴的人……有些可怜。
突然她想起一事,惊道:「糟了!盘古斧不见了!」
接着她恨恨地跺了一脚,想要追去,「一定是那只狐狸趁我们不备的时候偷走了!」

「不用追了,他拿走的那把是假的。」元始摆摆手,不急不徐地说:「是我仿着盘古斧的样子做的,里面注入了我的灵力,为的是在必要的时候将我唤醒,当然这里面还有岩庞的作用。
「当时我自觉变量太多,在我长眠时可能出现无法控制的事情,所以在岩庞长眠之时,我在他身上下了一道法术,只有当他与盘古斧同时出现,才能唤醒我。现在斧内灵力已失,他即使拿到也没用了。」
岩庞心道原来如此,向前跪下行了一礼。
「拜见天尊!」
元始挥手叫他起来,「那个抢走盘古斧的人来历不凡,他拿的那颗紫珠,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竖亥的东西。看来他的伤已经好了,这次派来的人无功而返,他一定很失望吧。」
淡色的唇勾起抹笑,但很奇怪的是旁人感觉不到他的笑意。
这人的一举一动,都似乎没有应有的感情。
西王母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道:「父亲,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以前……妳是说我是东华时,还是……我是绯夜时?」
「那……父亲你是怎么想的?」
他淡漠地看她一眼,「太真,妳究竟想说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只是一时间哥哥忽然不再是哥哥而变成了父亲,眼前的人现在对她而言太过陌生。
以前的哥哥只是感情内敛,不易动情罢了,而现在的这人,有着无双的智计,深沉的心机,她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人,他给她的感觉像天一样,那样的深不可测,这样的父亲让她感到害怕,所以她拼命想找出一点他以前的影子,她的哥哥……
「原来……你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了。」她喃喃说道。
元始对此似乎没什么感觉,表情如水般平静。
「让我想不通的是,竖亥真的以为凭一个道行不足千年的小家伙真能盗到盘古斧?依他的性子,应该是不可能的啊。」他优美的剑眉微皱,「难道……」
忽然他表情一变,岩庞和西王母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经消失了。

思忧园。
白光一闪,元始出现在花园中央,双目所及之处,都没有那人的踪影。
果然……不见了。
竖亥,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
元始长袖一振,冷冷地哼了一声。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
在一片林子里隐约闪动着火光,火堆旁坐着四人,正是天界下令追捕的碇渺一行。
碇渺小心拨动着火堆,再往里面加了些树枝。其实他们本不用生火取暖的,但是玄墨的身体不似他们,到了夜里身上冷的惊人,缩成一团发抖,看得他和启梵一阵心痛。
有了这团火,玄墨似乎要好得多,在启梵怀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另一头的竖亥。
启梵怜惜地摸摸他的头,碇渺问道:「他还冷吗?」
「已经不像先前抖得那么厉害了,这火还是有些效果的。」
碇渺伸出手摸摸他手,「还是很凉。」
玄墨眨眨眼睛看着他,突然嘴唇弯弯对他笑了笑。
碇渺兴奋的说:「墨对我笑了,我就说他还是记得我的嘛!呵呵!」
启梵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爪子。
「无聊!」
碇渺只顾着嘿嘿傻笑。
竖亥看着他们嘲讽地一笑。

「真没想到以前最狂傲不羁、暴虐嗜血的天吴,会像婴儿一样被人这样呵护,真是好笑!你们知不知道,要是在以前,你们只要碰了他一根头发都会立刻被五马分尸的?」
两人看了他一眼,同时很有默契地转过头来,当没听到。
碇渺似乎有些不满只能握着墨的手的待遇。
「喂,该换人了吧,你都抱了他一天了!」
启梵斜瞄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双臂收得更紧了,摆明了不让步。
碇渺样子有些难看,心想一下又笑了开。
启梵闭上眼睛不理他,忽然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怀中传来吸气声,他睁眼一看,一只雪白雪白的狐狸正趴在玄墨怀里,得意地朝他看了一眼,撒娇似的在玄墨怀里磨蹭,用那条毛茸茸的长尾巴勾在玄墨脖子上。
启梵大怒,「你!你给我下来!」
说着伸手想提牠的脖子把牠拉出来,狐狸转了一下那细长的狐狸眼,懒洋洋的说:「我倒是想出来,但你没看到墨把我抱得很紧吗?毕竟我这个免费暖炉还是很不好找的哦!」
的确,玄墨的手正环着牠,脸蹭着暖暖的狐狸毛,一脸舒服的样子,看到这样的玄墨,启梵自然也舍不得强行把碇渺给扒开了。气愤的瞪了牠一眼,讷讷的收回了手,那狐狸笑得非常的刺眼。
虽然不甘心,但启梵也没有什么办法,谁叫他的原形是颗石头。叫玄墨抱着取暖……大概会越抱越冷,还磕得慌吧?
狐狸现在觉得舒服极了,不但可以在心上人的怀里窝得这么舒服,还能顺便欣赏启梵黑得像锅底的脸。
看着看着,牠忽然噫了一声。
「我现在才发现,你长得有些像墨唉,平日发色眸色不同,还没注意到这点,特别是眉眼的部分,要是把你眼睛都换成黑色,眼睛再细长一些,尾部再往上吊一些,倒真有七、八分像。」
牠说完还不忘了再上补一句:「但比起墨还是差远了!」
启梵对牠说的话不感奇怪,淡淡说道:「我修炼了将近千年才化形,在这期间只见过他一个人,所以化形时不免与他的形貌有些相近。」
想起那段时光,启梵轻轻勾起唇角。
那大概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了吧……

没有东华,没有碇渺,没有天界。
没有别人,只有墨陪在他身边,也只有他陪在墨身边……
那如梦一样的时光……
在听到竖亥说墨是上古神祇时,心里不是不震动的。
上古的神祇,对他来说不异于神话一般,如此的高贵,如此的遥不可及。
这样无法企及的人就在他怀里,需要他的保护,需要他的怀抱……
就这样抱着他,彷佛已是全部。
启梵渐渐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看看玄怀里的狐狸,早已舒服的梦周公去了,玄墨也因为怀里塞了个暖炉没一会儿也睡了。再看对面的竖亥已闭上了眼睛,不知睡着了没。
林子里现在静悄悄一片,只是偶尔听到几声夜行动物走动的声音。
启梵闭上了眼睛,搂紧了怀里的人,渐渐沉入梦乡。


第十五章

元始从思忧园中出来后就进了清微天宫的静室,并下了其它人不得打扰的命令。
现在的清微天宫才是真正的天宫,有了元始的苏醒,玉清圣境才真正被开启,当清微天宫伴随着轰隆声自地底出现时,连西王母也睁大了眼睛。
他们不敢抗命而在大殿中等候,面上皆带有忧虑之色。在得知天吴被人带走的消息后,他们都隐约嗅到了风雨即将来袭的味道。
这天界……恐怕将有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
岩庞见西王母一直愁眉深锁,于是开口劝慰道:「真儿不必太过忧虑,一切都有天尊在,妳不用担心。」
西王母又岂能心安,她现在心如乱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曾几何时,那个高高在上、领导众仙的西王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事,将军能否跟我说些父亲和当年天渊之战的事?说来惭愧,我对这些都知之甚少。」
岩庞笑了笑说:「真儿不知道也属自然,毕竟那个时代离现在太过遥远,知道的人不是死了,便是隐世不出。」
他的声音有些苍渺,眼中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天尊是盘古精气所化的神祇,在那个时候能与他比肩的神祇不过六位,且天生便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同时他们的性格也是各走偏锋,任意妄为。
「女娲大人在赋予了人类灵识之后便归于长寂,在地底沉睡,直到现在也没有苏醒,可惜她赋予了灵识的人类却沦为众神玩弄虐杀的对象,挣扎在血海孽欲里不见天日。
「人道将兴本是天意,如此倒行逆施自然会受到惩罚。先是谣传说具有毁天灭地、吞噬诸天之力的神器东皇钟出现了,自此人心大动,大半数的神祇聚集起来在九峰山欲夺此宝,但这一去,就没人回来过,东皇钟也失去了消息。」
他中途停了一下,西王母奇道:「这些人都怎么了?」
岩庞呵呵一笑:「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听没有去而是在九峰山下等待的人说,当日出现了奇异的日蚀,瞬间天地一片漆黑,像天也被吞噬了般,后来上去查看的人连一根前面人落的头发也没找到。」
他语气有些感慨:「这一下,上古的神祇就少了将近七成。

「然后以此为界,天下就再也不太平了,先是据比和毕方开始争斗,这两人的争斗之剧烈甚至影响到了这一界,后来他们被天尊用盘古斧重创,形神俱灭。
「之后是号称拥有最强大力量的烛阴,天渊一战,他先被竖亥所伤,后被天吴禁制,而上古神众里性格最为隐晦难测、阴晴不定的竖亥则被天尊用计禁制了起来。最后一个……便是天吴了。」
西王母一听,连忙追问:「他怎么样?」
岩庞神色有些微的怪异,他微皱眉头:「他以前最是没人敢招惹,他性子任性自大,暴虐嗜杀,所做之事皆随心所欲,百无禁忌,而且还很爱记仇,谁要负了他一分,定要还上十分来。所以人人见了他都是谨言慎行,生怕把他给惹恼了。
「后来,还是被天尊禁制了,但似乎天尊也受伤不轻。」
「那他又怎会逃离了禁制的?」她想想微感奇怪。
「不知道,但竖亥不是也冲破了禁制?也许禁制对他们来说总会有失效的一天吧。」岩庞猜测道,「不过根据妳对他的描述,他的力量似乎被削弱了很多,不知道这是否与他逃离禁制有关。」
岩庞以前曾见过一次天吴,前一刻低言浅笑,明眸流转,下一瞬便可轻易地取人性命。这样的人,他在那之前从未见过,之后也无人能让他有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恐惧感。
他想着倒有些怔忡了,西王母接着追问道:「那之后呢?」
岩庞继续说道:「天渊之战后生灵涂炭,大地一片疮痍。天尊便创立了天界,很久以后,大地才慢慢恢复生机。而此间我因为旧伤难愈,天尊就将我禁制起来疗伤,后来的事……妳应该比我更清楚了。」
岩庞说的简单,很多地方都一带而过,但西王母心不在此,也就没有深究,只在那儿发愣。
岩庞对她说的这些都离她异常遥远,从他的口气里就可得知他对父亲的崇拜与尊敬。这样的人,似乎比她以前所想的还厉害上许多。
这样的人,是她的父亲……
她幽幽叹了口气……
「真儿……」
岩庞轻轻摸摸她的头,语带怜惜地说:「也许妳会认为现在的天尊太陌生,但妳要知道,身居上位者自身也背负了很多的无奈,他是妳的父亲,但同时也是那个伴了妳千万年的东华帝君。」

她看着他,茫然若失。
另一边,静室内波光异动,柔和的光芒像水波一样漾动,折射出点点光辉。
站在中央的元始双目微合,额上暗金的刻印金光流动,室内的光芒变幻着形状,接着元始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金芒流转,光芒迅速改变着形状,微小的光粒聚成了一幕幕彷若真实的画面。
一个身穿蓝衣的男人。
一只笑得狡猾的白毛狐狸。
蜒绵不断没有边际的山脉。
裸露的没有生气的土地。
还有被人抱在怀中似乎睡着了的黑衣男子。
好像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黑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
元始抚上了心口,静静看着那双会引人沉溺的黑眸……
天吴……
空中的虚像离他不过咫尺,似乎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当洁白的指尖要碰到他的那一刻,景象突然就碎裂了,像细砂一样落了下来,消失在他指间。
那如玉般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接着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刚才的一瞬彷佛是幻觉。
张开手,手上先前握着的两根青丝已化为了烟尘,消失得一点痕迹也没有。
用他留下的头发,也只能推断到这种程度了,刚才所看到的景物如果没错,应该就是那里……竖亥把他带到那里去做什么?
颜色淡薄的唇微启:「竖亥,我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玄墨突然从启梵怀里抬起头,直直看着空中的一处。
启梵疑惑的叫着他:「玄?」
他没有反应,一直盯了很久才回过头来,对他笑了笑,又把头埋进去,睡了。
启梵有时候在想,他到底知不知道笑的涵义,还是他知道他们喜欢他的笑才笑的?
……他们?
启梵有点不高兴这个想法,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明白,那只看似狡猾的狐狸,其实与他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同样对玄的痴迷,同样对玄的割舍不下……
「怎么了?」
碇渺看着有些不对劲,走了过来。
启梵回道:「没什么,只是刚才他醒了一下,现在又睡下了。」
碇渺摸了摸他怀里睡着的人的脸颊,笑着说:「怎么一天都在睡?真像小猪。」
「别把他弄醒了,这几天夜里都睡得不踏实,所以到了白天才这么爱睡吧。」
碇渺收回了手,略一扬眉道:「他究竟要带我们到哪里去?都连续赶了几天路了。」
启梵摇摇头,「他不说,我们又如何得知?」
竖亥不让他们用法术飞行,说是会被元始发现,弄得他们只好步行,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问起竖亥,他也只是说到能治好天吴病的地方,但具体什么位置就不肯再透漏半句了。
竖亥这个人的心思实在让人猜不透,这几日来他很少与他们说话,只是有时候会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他们,偶尔还会笑出两声,把他们都惊得一跳。
沿路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到现在双眼所及之处黄沙满天,没有一点的绿。
剥落的岩石,干裂的土地和扬起的细尘就是所有。
没有花草,没有树木,没有飞鸟走兽,这里……没有一点生命的痕迹。

彷佛是被世界遗忘的一角。
竖亥停下了脚步,目光深沉。
「到了,就是这里。」
碇渺看了一圈周围,疑惑地问:「这里?」
「没错,这里就是一千万年前埋葬了无数神祇的战场!」
启梵拉好斗篷盖住玄墨,避免风沙的吹袭,再看向他。
「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当年在这里烛阴身受重创,后被天吴禁制,我与天吴也分别被元始封禁起来。当年一战,上古神祇几乎全灭,剩下的也只是苟延残喘,终是抵不过旧伤复发而死,可笑昔日高贵骄傲的神族竟落到如此下场。」
竖亥挑唇一笑,但眼中却全无笑意。
「实在不能不佩服他的手段,将所有的人都掌握在股掌之间,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的,又是为了什么做的这些……」
他接着却又是话锋一转,「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到这儿吗?现在被你们当猫儿一样抱着的人,当初就被禁制在这里。」
启梵与碇渺同时一震,看着这漫漫黄沙,当初天吴的禁制之地。
「我们的身体与你们的大不相同,你们体内的内丹就是力量的来源,与我们的凝魄有相同之处。
「你们失去了内丹便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我们若是失去了凝魄结果却比你们惨的多,它不仅是我们的力量源泉,而且凝聚了我们的神识、记忆、情感。天吴失去了他的凝魄,所以才会是你们现在所见到的样子。」
启梵握紧了手掌,「那现在凝魄在哪儿?」
竖亥朝他一笑,「我还以为你应该知道。」
谁能有这个能力夺他的凝魄……
这个答案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东、华!」他咬牙切齿地说。
「东华?你们是这样叫他的?」竖亥皱眉,「是了,上一次见面,他也是说他叫『东华』的。」

启梵与碇渺都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偏这时启梵怀里动了动,一个头从他怀里伸了出来,眨眨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他们。
「既然天吴和我都在这里,那人肯定是会来的,那凝魄他也不会不带来,至于为什么要来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还有个疑问,要到这里才能知道。」
这时他们二人的注意已经全到了天吴身上,他说的什么他们也没有认真思索。
看着那二人对他珍若稀宝的样子,竖亥不禁开口道:「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当真想要他恢复正常?
「你们可知他以前的性子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他样貌虽是一等一的好,但他的行事作风可是出了名的狠厉无情,乖戾霸道。等他醒来,纵使知道是你们救了他,他也未必就会感激你们,到时候你们的一番心意、似海深情,可就全都付诸流水了。」
启梵眼神坚定不移,一字一句道:「情之所钟,虽死无怨。」
碇渺更是表情温柔看着他怀里的人,他说的话像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竖亥看看他们,再看看玄墨,微微摇头。
碇渺抬头看着他,「你不明白,是因为你没爱过,也不懂爱,你们虽活了千万年,但依旧不懂得爱是什么,也不懂得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竖亥听了心中一动,以前……似乎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
他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有些阴郁。
「爱吗?既然你们说自己懂得爱,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是怎么爱的!没关系,我们时间还很多,你们马上就有机会表现给我看了,到时候我就可以看你们的『虽死无怨』是怎么个无怨法!」竖亥阴侧侧的说道。
碇渺和启梵也未理他。
这样在荒漠中又走了五天,竖亥却突然闭上眼坐在了地上。
「他在干什么?」碇渺看着前方的竖亥问道。
启梵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和竖亥之前带他们走过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厚实的沙丘,在风吹过时,卷起冲天的沙尘。
然而,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变化的周围,此刻悄悄的发生了改变。
一直吹拂过身旁的风正在逐渐加强它的威力,变得狂暴起来,像被激怒了的野兽,怒啸着冲来!
碇渺和启梵一时不防,几乎站立不稳,碇渺晃了一下,稳住了身体。
「怎么回事?」
风势越来越强,黄沙被刮了起来,他们三人的身影已经看不清了,像在汹涌的海水中摇摆的小船。碇渺和启梵护着玄墨,根本没有余力去注意竖亥在做什么。
若是可以在上空观看,就可以发现在这狂风中有个异常平静的地方,像是飓风的风眼一样,非常的平静。
这中间站着一人,正是青衣的竖亥。
渐渐的,风变小了,像来时的一般恢复到了先前那样。
碇渺和启梵同时睁开了眼睛,但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之前还茫茫一片灰黄的沙漠,转眼间,上面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阵!像是那石阵在一瞬间脱去了透明的伪装,露出了它真实的面貌。
这石阵由数十块巨大的岩石组成,每块岩石的体积都像山一样大,也许已经不能被称为是石块了,应该被称为石山才是!
石面上金色的符字流动变化着,看样子应该是上古的神之语言。石块按奇异的方位排列,隐隐蕴涵了天地间的能量,仅仅是这石阵流露出的气势就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座被黄沙掩埋了万年的石阵,终于在他们眼前展现了本来的面貌。
「就是这里了。」
竖亥的一句话,惊醒了被这石阵所撼动了的碇渺和启梵,怀中的玄墨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石阵。
这就是当年封禁了六大神祇之一天吴的法阵,据说这石阵夺天地之造化,这十三块奇石经过千年天火的焠炼又吸收了东海奇穴里的灵气,后来被元始炼化,可以说这本就是一件法宝。
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用它施以天罡神阵封禁了天吴,不过也只有这法阵才能封住以狂暴霸道着称的天吴了。
不过,再怎么强大的阵法和法宝,似乎也没有办法完全困住这种应天地灵气而生的上古神祇,如今的竖亥和天吴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法阵是元始精心所设,其精妙和强力比之封禁我的法阵要厉害上许多,但其中有些地方还是相通的。待会儿你们跟着我走,千万不要走错一步,否则到时候我就是想救你们都来不及了。」
启梵和碇渺点点头,竖亥瞄了一眼玄墨,随后大步走进了石阵中。
竖亥被元始封禁了上万年,其间无时无刻不在研究怎样逃出去,饶是元始的阵法精妙无比,也被他看出了一些门道,另辟蹊径找出了破解之道,在累积了无数的经验后,终于被他顺利逃了出去。这次他也是有备而来。
启梵和碇渺跟着他进了阵中,一路上没人出声,他们二人紧紧跟着他,生怕走错一步,这一步的偏差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明显感到周围的空气变热了,拂过他们脸颊的风灼热得烫人。
这还是未触及到阵法石块自然透露出的气息,要是阵法发动起来发出的热量,恐怕当场就可以把他们四个都烤成焦炭!
竖亥路上小心翼翼,边走边计算着阵法变动的位置和方向。比起其它人的小心谨慎和担忧,玄墨则显得轻松和好奇,不时左右看着那些怪异的石头,虽然很感兴趣,但还是很乖的在启梵怀里不随便乱动。
在里面兜兜转转了几圈,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近在眼前的地方他们要多此一举的绕一大圈过去,不过看着竖亥那严肃的样子,谁都知道不是询问的时候。
在终于到达石阵的中央时,竖亥飞到空中大喝一声,弹出数道金光射入地面,下一刻,地面就有了反应,金色的符字显出地面,中间的地上裂开了一道宽大的口子,一排石梯延伸到黑暗的地面下。
竖亥舒了一口气,落下了地面。
「入口已被我打开,下面已没有什么危险了。」
三人对看了一眼,走了下去。
碇渺看着那漆黑的洞口,心口觉得一阵冰冷,狐族的直觉似乎在告诉他,前方有着什么不好的东西。旁边的启梵则向前跨出了一步,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犹豫,天蓝的眸子里只有那个人的倒影。
碇渺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坚定的走下了石阶。


第十六章

幽暗的洞口,彷佛通向的是幽冥地府。
在长长的石梯尽头,是在地面上无法想象的广大空间。
由阵法形成的地下空间形状方方正正,一览无遗。地面上虽说是厚土黄沙,而在这地下的天花板和四周墙壁,却都是由光滑的青色岩石砌成的。
一把黑色的长剑就悬浮在中央,从四处射来的金色光线就缠绕在剑身上,若是五@真君中的任何一位在此,想必都会惊讶出声,因为这剑与玄墨以前幻化出的剑看起来一模一样,看得出来整个阵法的能量都用在克制这剑身上了。
「天吴果然好能耐,居然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竖亥忍不住的赞叹,他终于明白天吴是怎样出的这个阵。不得不让他佩服,这天下也只有他才想得出这种方法,旁人莫说想不出,就是想出了也未必有这样壮士断腕的决心!
竖亥向后面下来的二人看去,准确的说是看向他们怀中的那人。
「亏你想出的这法子,连我也自叹不如,但出来了又如何,还不是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难道只能说这就是天意?」
竖亥握紧了右拳,「……但就算如此我也不后悔,即使要我再选择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换了你……想必也是一样吧?天意又如何,若是天要阻我,我连天也一并毁去!」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玄墨默默看着他,似乎什么也不懂,又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
碇渺觉得竖亥表现有些异常,觉得这样下去有些不利,于是上前说道:「竖亥大人,请问这个……」一面将视线转向了那把奇异的黑剑。
竖亥刚才心神动荡,此刻却已平静下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这个就是天吴随身的爱剑『昊夜』,这个阵法开始的设定是只对天吴有束缚的反应,准确的说是对他的力量有反应。
「天吴一定是察觉了这个,所以将自己的绝大部分力量转移到了『昊夜』上面,阵法将剑认定是困住的对象,而天吴则趁阵法的威力集中在剑上时逃了出去。」
要知神祇最为重视的莫过于力量,天吴竟可以舍弃以往最为崇尚的东西,这一点的确是大出他所料。

竖亥没有想到这一点,就算是他想到了多半也不会这样做,失去力量对他来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
浮在空中的黑剑似乎知道自己主人就在面前,朝着玄墨兴奋的振动轻响着,而它动一下,身上缠绕的恍若实质的金色光线就紧过一分。
「有了这把剑,他就可以恢复了吗?」碇渺急忙问。
竖亥眨眨眼,摇头说:「不行,没有凝魄,就算有了力量,他也不过是一具徒有形体的躯壳。」
启梵皱眉道:「如今凝魄在东华手上,我们又如何能得到?」
竖亥俊眉轻展:「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他也肯定会来找我们的,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接着一顿,他朗声道:「元始大人别来无恙否?」
一道青光闪过,众人眼前一晃,已有二人出现在眼前。
一人白衣长袖,姿态翩然。一人青色战甲,气势威猛。
正是元始和岩庞二人。
「竖亥,没想到你居然到这里来了。」
竖亥头一偏,看向面无表情的元始:「怎么,想到我这儿要人了?」
「你现在功力未复,就凭你们三个有能力对付我吗?」
竖亥眼睛转向启梵怀中的人,狡猾地一笑:「我们三个?不一定吧……」
元始冰封般的表情有了些动容。
「什么意思?」
竖亥抬手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拨开,姿势优美流畅。
「现在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到齐了,也是他苏醒的时候了。」
元始眼中寒芒一现,「你说什么?」
竖亥笑笑,柔声对启梵说:「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情之所钟,虽死无怨』是吗?现在就是你实现你说过的话的时候了,我现在就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无怨!」
启梵不语,默默看着怀中懵懂的人,手指轻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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