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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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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无情扰
作者:斜月帘栊
文案
文案真特么吐艳!!!
大致就是有点玄幻有点古风,两个一起长大的熊孩子你揍我我揍你的故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天沉,徐流云 ┃ 配角: ┃ 其它:
☆、一
徐流云被七夜带走的一路上都没哭,心里还觉得挺美,因为七夜一路都抱着他,还给他买了糖人噙着,平时他亲爹都让他自己跑,也不让他吃糖人糖葫芦。
徐流云对着七夜眨了眨眼,脆生生喊“叔叔”。
七夜捏捏他的脸,道:“叫爹。”
徐流云立马改口,“爹。”
七夜擦了把冷汗,默了片刻,方疑道:“你喊别人爹,你亲爹知道了揍你不?”
徐流云吧唧着嘴里的糖人,不假思索道:“揍。”
“那你还管我叫爹。”
徐流云眼巴巴的看着七夜,嘴角黯然下瘪了:“那你会告诉我亲爹么。”
七夜笑了:“不会。”
徐流云登时雀跃起来:“那不就好了。我们不让他知道。”
七夜深沉的点了点头,心里直叹气,这孩子跟陶醉丁点儿都不像,陶醉多有原则的人啊……
徐流云到了魔界,干的头一件事就是问七夜要了件类似尚方宝剑的玩意儿。
七夜本不想给他,踅摸着,这孩子心眼儿比比干多一窍,保不齐要把魔界闹成什么样子,再给他个护身符,还不把魔界都掀了?
然,徐流云在魔界入口结界处揪着七夜的衣裳哭的撕心裂肺“你骗子,不要脸,你说,你是不是拿糖人把我哄来给魔界的妖精吃的!我要告诉我亲爹你哄着我叫你爹,我亲爹可讨厌你了。他们都是妖魔,我是个人,你就是圣君也不是长了一身眼,回头他们把我杀了埋起来你又不知道,吃了肉炖了骨头汤你也不知道……”
七夜给他哭的脑仁都是疼的,随手拽下身上的魔蟾蜍玉牌,徐流云揣进怀里,拉住七夜的袖角蹭干净一脸的鼻涕眼泪,刚刚哭的狠了,还打着嗝儿,却张口问道:“呃~魔界,呃~有糖人儿吃么?呃~”
七夜黑了脸:“没有。”
徐流云捂了捂怀里的玉牌,生怕七夜不高兴问他要了去,也不敢提吃糖人儿了。七夜没抱他,他也晓得自己跟着蹬蹬蹬跑路。
七夜一到魔界就甩手把徐流云搁在了陶天沉的住处。
陶天沉,非生在魔界,却长在魔界。彼时小乞儿一只,此时魔界小少主是也。
魔界上下私下都说陶天沉是七夜的私生子,却只有青金知道,这孩子是陶醉的儿子徐流云出生时,七夜在凡间花了三两银子买回来的。
七夜带五岁的陶天沉回魔界时,是夜,风雷大作雨瓢泼,七夜酒醉,陶天沉一路饥寒交迫,回魔界便病了一场。七夜对这孩子并不上心,只着青金照看,陶天沉命大,愣是拖了半个月又活了起来。
青金待他好,他也只对青金亲。青金是魔界的巫女,掌推算卜课之职。住魔界天沉谷,与宫中仅一溪之隔,因着当初七夜只开了口要这孩子姓陶,青金索性就给这孩子起了名,就叫天沉。
陶天沉性子凉薄,如今十二三岁,除却青金,仍旧不与人亲善。七夜只每月前三日让他进宫去亲身指点他魔界法术,之后前半月自己练功,后半月跟教书师傅习字作画。每年年中与年末两个月,去药庐习医术。如此无滋无味的过了许多年。
也合该他遇到徐流云。
徐流云足足比陶天沉小了五岁,却仗着七夜,眼长头顶尾巴撅天,俩人见面的头一天便猪一般地把陶天沉素来井井有条的桌案拱成了猪圈。
陶天沉瞪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却骂了女婢。徐流云在心里对陶天沉一顿腹诽。
徐流云将将住进天沉谷,就让青金十分待见,原因无他,陶天沉木头一样没活性,天沉谷像谭死水。
偏巧徐流云来了,今儿去捉蝴蝶明儿去逮鸟雀儿,不论哭笑都让天沉谷里欢实,青金本也不是性沉如水的人,对徐流云一见如故,恨不得是自家儿子,直疼到心尖儿上。徐流云偷偷拿了她的占卜龟壳去打水漂儿她都不舍得说句重话,惯成个混世魔王。
徐流云也不是个东西,人来疯的欠揍,在青金跟前撒泼是一个愿撒一个愿宠,他倒不懂见好就收,没事就去招惹陶天沉,做的欠揍事简直罄竹难书,扯烂了书本,折断了发簪这些足以忽略不计。陶天沉揍过他几回,叵耐青金护犊子,没揍结实,徐流云却越发一肚子坏水横流。
这日正端阳节,陶天沉拿着一只粽子喂檐下画眉鸟,冷不防一颗弹珠打着了画眉鸟笼,那鸟儿吓得扑棱棱乱撞,陶天沉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是徐流云这小兔崽子,不及回身,一掌朝身旁劈了过去,徐流云自然知道躲,刚打了鸟儿他就躲了。
陶天沉恨得牙痒,憋着劲儿要打死他,顺手抄起一挺银枪就撵上去了,徐流云到底没见过陶天沉这般死追着不放,也着实吓住了,急急忙忙往青金的屋里跑,叫唤的跟死了爹娘似的“青金,青金救我,陶天沉要打死你的心肝宝贝!你来晚了就见不着我了。青金青金……”。
只是今日不巧,青金不在,徐流云到屋里瞅不见人,急得直哭,“这死青金,你回来等着给我收尸吧。”眼瞧了陶天沉都撞开门了,徐流云只得往床底下滚。陶天沉进得屋里,银枪伫地,阴森森道:“自己爬出来。不然枪在床底下我可看不见,戳烂了你你连告状的机会都没有。”
徐流云哭道:“你敢,我让七夜揍死你。”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硬气,便道,“七夜可是我爹。亲爹。你也就值三两银子。留着你不多,打死了也不少。”
陶天沉就是恨他这张嘴贱,一怒之下,拎起枪在床底下横扫,陶天沉到底没想一枪扎死他,不然在床底下乱戳一通,一准儿能把徐流云戳成肉酱,这一枪扫过去,听着徐流云在床底下哭叫不绝,“别打我,我出去我出去。”
这小畜生怕疼比怕死还厉害,滚出来抱着腿哭:“你把我腿打断了,我要成瘸子了。”陶天沉刚刚那力道,最多能打死一只蟑螂,懒得跟他啰嗦,一把拎起来提溜到院里,任徐流云哭的喊哥喊爹喊爷,扒了裤子顺手抽了根藤条结结实实揍了一顿,拴在树上扬长而去,徐流云从头到尾都扯着嗓子喊,直到陶天沉走远了,却不喊了,嘴里念念叨叨:“这糟践的馕糠货,不值钱的贱坯子,我就不信了,还反了你了。别说打死你一只鸟,就是让你给小爷擦屁股也不作贱你。”
嘀嘀咕咕把陶天沉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直过了一个时辰才见一个婢子路过,还没看清是谁就扯着嗓子喊:“哪个瞎了眼的小蹄子,还不过来给我解开绳子,养你做什么用。”
天沉谷的婢子丫头平日都待见徐流云,也都知道青金惯他惯得厉害,便是整日出口成脏也觉得好玩儿,当下看这阵势也知道是给陶天沉揍了,抿着嘴噗嗤笑出声儿,待走近了却哄道:“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去招惹小少主了不是?脸上哭的脏成这样,快回房里我给你洗洗。”
徐流云看着是平日里给他做点心的可音丫头,也晓得讨巧,登时一头扎进可音怀里,“好姐姐,我没认出来是你,我饿死了。你做那芙蓉糕还有么?”
可音见不得他这么撒娇,登时一颗心软成一滩水,抱起他往厨房里去,笑道:“有,你想吃多少都有。”
徐流云对着可音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笑道:“姐姐真香。”可音怎么不知道他人小鬼大,看着人畜无害,其实里头坏透了。戳着他脑门笑:“我可告诉你,别想法儿去惹小少主,回头他又打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
徐流云嘴角一撇:“回头我让七夜揍死他!他今天都快把我屁股打成烂桃子了。路都走不成了。”
可音只是笑,走到厨房门外把他放在花藤椅上,自己进去拿点心给他吃。
徐流云看着可音进了门,从椅子上蹭下来,一瘸一拐的往厨房旁边的一处所在去了,怪道说要吃点心,八成就是骗着可音抱他来厨房好去干坏事儿。果真,没一会儿,只见从厨房后院骑了条跟他个头差不多的庞然大物出来。嘴里念着:“傻畜生,快走。”待可音端着盘儿出来,早不见了人。喊了几声也没人应。
这厢练武场上,徐流云趾高气昂的站在兵器架旁,指着陶天沉,却对那只畜生喊:“去咬他。”
陶天沉认得这是七夜的雪狮,冷笑一声:“我跟它玩儿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看它敢不敢咬我!”
徐流云掏出怀里从七夜那儿骗的魔蟾蜍玉牌砸过去:“你这只傻畜生,去咬他,不然我让七夜揭了你的皮。”
雪狮到底也是只灵兽,陶天沉是打小玩大的,徐流云却是圣君的心尖肉,雪狮望来望去,掂了掂轻重,缓步朝陶天沉去了,爪子刨了刨土,轻身扑去,陶天沉足尖点地,腾空一翻,抽了银枪怒指雪狮,雪狮知道陶天沉生气了,也不敢上前,只原地蹭蹭的刨土,陶天沉却有意杀鸡儆猴,提枪朝雪狮打去,雪狮迟疑之下,被陶天沉的□□着了一下后腿,嗷呜的一溜烟儿没影了。
徐流云傻了眼,眼见陶天沉拎着□□朝他过来,刚刚给揍了一顿屁股跑也跑不快,哭都哭不出来了,灵机一动,一个饿虎扑羊竟要上去咬陶天沉,陶天沉见他朝自己扑,也怕手中□□伤了他,顺手就扔了,一分心却给徐流云扑倒在地,徐流云照着陶天沉的脸就是一口,本是攥着劲儿要咬下一块肉,竟忘了自己正换牙,把门儿八颗牙就剩了仨,喝水漏嘴说话跑风,还去咬人?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太伤心了。结果没咬着陶天沉,却被撕着脸揪起来,陶天沉捏着他的脸冷笑:“你再咬?我把你剩的三颗牙也敲了你信不信?”
整个天沉谷,谁见了徐流云都惯着宠着,偏偏陶天沉跟他过不去,徐流云对陶天沉简直恨不得食肉寝皮了,心里怕的很嘴却硬,边哭边咬牙骂道:“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王八蛋,你敢打我我可喊了。”
陶天沉在魔界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当面骂过,因着人乖巧懂事,连七夜都不曾说过他什么,听徐流云脏话连篇就怒从胸中起,劈手就要揍,徐流云不要脸的发指,扯着嗓子叫:“□□了!”
陶天沉的脸立马就黑了,徐流云年纪小,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听了几句说书的就乱叫,陶天沉却到了知情爱的时候。 揪住衣领子就往外拖,这厢徐流云只管扯着嗓子喊“□□了□□了……”
陶天沉恨的咬牙切齿。狠命的把徐流云扔出去,正巧滚到池塘边儿,徐流云人还没爬起来,却哭着还骂:“野猪□□的杂种,混帐东西……”
陶天沉呸地一声,恨道:“狗改不了□□。”说罢也混不吝啬力气,一脚把徐流云踹进池塘里去。
陶天沉就站在池塘边儿上,徐流云一爬上岸就踹他下去,再爬上来再踹下去,踹了三回方才施施然走了,徐流云爬上来的时候那模样,怕是连青金都认不出来,喷嚏一串一串地打,一瘸一拐往寝舍去,一路上都在动坏心眼,他要能给陶天沉揍乖就不叫徐流云了!
徐流云远远听着好似青金和七夜在说话,看了看旁边一棵不高不矮的树,眼珠骨碌碌的转,在地上专拣灰土多的地方滚了两遭,又蹭蹭的爬上树去,蹲在树杈上嘀咕了一句:“小畜生,今儿打不死你老子以后喊你爹。”
说着一闭眼就往下跳……
但听得硕通一声后便是徐流云突破天际般的惨叫。果不其然,青金和七夜没半盏茶功夫就被他喊来了,徐流云歪心眼子比天沉谷所有人加起来都多,这番摔得刚刚好,不轻不重,骨头没断,小腿刮出一道血口子,脚崴了。
青金看到的徐流云一头一脸的泪珠儿鼻涕,拖着从池塘里沾的水草和着污泥,裤脚上隐隐血渍,登时一颗心都疼碎了,心肝宝贝的叫,二话没说把身旁婢女的外衣扒了裹着徐流云抱回去,一迭声儿的问:“怎么回事儿,谁打你了,伤哪儿,疼不疼,你房里的丫头死哪儿去了,怎没人跟着看着?”
徐流云倒也不哭了,要死不死的把脑袋扎青金怀里,委委屈屈拿眼瞥七夜,悲悲切切的摸样委实看着伤心:“青姨,我不住天沉谷了,他儿子不待见我,见一次打我一次,我就是去喂他的画眉鸟他就拿藤条揍我,还拿枪戳我,腿都戳烂了,把我踹池塘里,踹七八回,爬都爬不上来。他还打我雪狮。这回我要死不了就去找我亲爹,再呆这儿,我就见不着我亲爹了,我亲爹要知道我死了可就恨死你们了。青姨我舍不得你,你跟我一起走吧。”
一番话把青金说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边给他脱衣服擦药洗脸,一边拿手戳他脑门,“你这嘴巴,让我说你什么好,一句一句专拣戳人心的说。”
七夜看了看徐流云腿上的伤,吩咐道:“去把天沉带来。”
陶天沉进屋之时,徐流云给青金洗的白白净净,带了鱼骨状纹银额坠,穿了件鹅黄色的绸缎夏衫,束一条镶松香玉镂空皮带,脚踩缀珠织锦羊皮鞋,手里抱着一碟子盐渍金桔陈皮糖,吧唧吧唧的咬着青金送进他嘴里的一截子腊肉干。笑嘻嘻的冲着陶天沉呲牙挑眉毛。
陶天沉看着徐流云架在案几上的一只腿上裹着厚纱布,冷冷瞥了一眼。
七夜搁下手里的茶盏儿,问道:“怎么回事?”
天沉阴着脸,“我是揍他了,但腿上伤不是我弄的。”
七夜拂袖一掌,陶天沉应声倒地,脸上就是一道红印,“知道错了么?我是怎么教你的?”
天沉爬起身来,依旧沉着脸,“知道,义父说过,打架杀人都没错,错在不能让被打被杀的人心甘情愿。”
七夜摸了摸徐流云的头,道:“你自己说,怎么罚?”
陶天沉咬了咬牙,走近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条蛇皮ruanbian恭恭敬敬的递给七夜,七夜冷哼一声,劈头就是一bian,陶天沉被打出去一丈远,只觉得从脸上到锁骨登时如刀割,七夜虽未用灵力,但这只蛇pibian做工甚特殊,只见衣衫kailie,不见皮肉之伤,但陶天沉被七夜打了三下就已经爬不起来了。
青金却看不下去了:“圣君息怒吧,天沉年少,如此罚怕是要动了根基。”
七夜摸了摸流云的脑袋,把手中bianzi递给他:“嗯?”
徐流云眼见陶天沉蜷着身子面色如霜,一脑门的冷汗,浑身抖的筛糠也似,吓得扑进青金怀里直摇头,怯声道:“他会死么?”
七夜手起鞭落,陶天沉咳了一声,应声便吐出一捧血来,却是依旧咬着牙,只冷冷的看着徐流云,徐流云倒吓哭了,爬起来就往七夜身上扑去夺bianzi:“你别打了,他都吐血了,他才是你儿子,你把他打死了还指着我给你养老送终披麻戴孝不成?”
青金也不忙着把徐流云从七夜身上拉过来,道:“圣君就此罢手吧。”
七夜这才扔了手中的bianzi,抱起流云给他擦脸上的泪,笑道:“你倒哭什么?”
青金吩咐婢女去请宫里的医官,自己抱天沉回寝宫,临走还不忘敲敲徐流云的脑袋:“作孽吧你就。”
天沉直到了寝宫,见只青金在侧,方委屈含泪,叫一声:“青姨。”
作者有话要说: jj的河蟹真是让人吐槽无力,这都能被发通知,真是x了狗……
浪费我整整齐齐的20:00……
☆、三
青金搂住他,宽慰着:“圣君是为你好,莫要恨他,你将来是要掌魔界的人。”
天沉点了头,青金又试探着问道:“你不喜欢流云?流云虽任性,心不坏,只是惯的狠了,往后,你让着他些可好?”
天沉笑:“青姨偏心,今日义父打我,可不都是因他?我还没说他一句,你就给他开脱。”
青金给天沉上了药,笑说:“你嘴上不说脸上不露,可若论心思,十个流云也不抵得你,迟早流云要给你卖了还得给你数钱,若有朝一日,青姨知你欺负了他,可不饶你。流云是淘气了些,可这孩子心思简练,喜欢的纯粹,便是坏也坏的干净,你不一样,你义父打小教你那些,可都是违心的招儿。天沉,你得记着,这世上,虽是人心隔肚皮,可也有倾心相待,你有幸寻得一份,必不能相欺。”
天沉只低着头不答话,许久才“嗯”了一声。
夜深时,徐流云都被婢女塞进被窝里了也没见着青金,踅摸着是不是陶天沉伤得重,再一想,陶天沉会不会死了,说什么也不睡,闹腾着要去看陶天沉,婢女没法子,给他裹了条大氅背着去了陶天沉的住处。
陶天沉却已睡熟了,青金抱过流云轻声道:“你来做什么?这么晚了也不睡?”
徐流云在青金怀里探着身子去捏陶天沉的脸:“我怕他死了。”
青金捉住他的手,笑道:“将将上了药,疼了半宿,好容易睡了,你别动醒他,当心他醒了打你。”
徐流云撇撇嘴:“我没想着要让七夜打他。谁让他不待见我。”
青金小心翼翼的把流云放在天沉床上,扯了被盖上,“你跟他睡一起,明儿一早他醒了,你跟他道个歉可好?”
徐流云看看天沉,皱眉道:“他要打我怎么办?”
青金笑说:“若不是像圣君那个打法,你就受着吧,再这么惯着你,你要掀了天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陶天沉将将睁眼看见徐流云,想都没想,抬脚就把流云踹下床榻去。
徐流云破口又要骂,又见陶天沉微微敞开的领口,昨日的伤印犹新,就觉得气短了,却还是不肯好好说话:“你打我做什么,揍你的是你爹又不是我,我还给你求情来着。你这不是自己栽了跟头倒怨地皮么?”
陶天沉正眼都不曾瞧他,冷笑一声,兀自叫了婢女来伺候,流云从不曾觉得如此挫败,怔怔地看着天沉的背影,忽的听天沉说了一句:“这个坠儿不好看,换一个来。”给他穿衣的女婢笑说:“少主从不曾在这些饰物上留心,今儿可是头一回。”
流云把自己的一块墨玉递给他:“呐,给你。”
天沉视如无物,依旧与女婢说话:“青姨今日可在谷中,我去青姨那里吃饭。”
女婢回:“在呢,昨儿就交代过了,让少主带着流云小少爷一早起了都过去,这会儿恐怕已经都备好了。”天沉侧目看了他一眼:“他有腿,也认得路。”
眼看着天沉一瘸一拐的出去,流云委屈的直掉眼泪,一路哭到了青金那儿去。
青金见他哭的真有个三年不雨之冤、六月飞霜之惨,忙抱住哄:“流云不哭了啊,青姨给你蒸了鲈鱼,可鲜了。”说着给天沉使眼色。天沉憋了半天差点脱口一句“爱吃吃,不吃滚”,最终还是服了个软,夹起一筷子鱼肉搁在流云碗里:“不许哭了,快吃饭。”
虽说语气僵了些,总归是对他说了句话,流云哭得快笑的也快,泪珠儿还挂在脸上就咧嘴笑了,捧起碗就吃,听话得很,还颐指气使跟天沉要:“我要吃那个,还有那个……”天沉虽板着脸,碍着青金,倒也不停的给他夹菜。
这一场闹的,徐流云得了便宜还卖乖。
流云虽胡搅蛮缠,实却色厉内荏。天沉才是真凉薄。不想,流云这混性子直把天沉一副铁石心肠磨的尝遍了喜怒哀乐诸般滋味。流云吃准了陶天沉这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不打不骂只撒娇。
陶天沉生性隐忍,对徐流云这种让他觉得遽然脱出自己掌控的情感越发抵触。偏流云黏的活似狗皮膏药。天沉一个不耐烦就想伸手揍他,流云就哭,一边哭一边“好哥哥亲哥哥”的叫。天沉便不舍得,一边给他擦脸一边皱眉道:“不准哭了。”
徐流云任性的敢对着七夜“狗养猪□□”的骂,此时,整个魔界也只有陶天沉的话他还听些。
当懵懂少年拔节的竹子一般长成了俊俏郎,这一对驴唇马嘴般的性子竟磨合的如同一对同心玉,严丝合缝。
青金看七夜由着流云这般长成“歪瓜裂枣”,却后爹一样把天沉养出个阴晴不定的狐狸心眼儿,也知道十之八九是因为陶醉。七夜怨自己把陶醉教的看似骨骄气傲,实则仍背负着太多心结。
待流云过了十三岁生辰时,即将成年的天沉已然似一柄出鞘宝刀,五官深刻华美,美煞不类凡人,举手投足如渊渟岳峙。流云若是活溪静湖般清透喜人,天沉便如深海奔瀑,震慑人心。
天沉如他一般大的时候,已经写得一手几能以假乱真的颜体,连魏碑亦颇有小成。
七夜自天沉十岁授了一套梅花刀,及至他当年十三岁,魔界有乱,七夜将自己佩刀扔给天沉,天沉一夜之间凭一人之力将魔界数位对七夜有二心的长老悉数灭门,不分童叟牲畜,连门口乞丐都做了祭刀亡魂,用的正是那套梅花刀法。
花开阴阳,佛魔双面,当年白衣银刃的少年,以漆夜点睛,以血梅铸骨,踏出为魔的不归路。
而如今,徐流云的字却也只比狗爬强了一些,至于功夫,也只勉强打得过让他十招的灵兽雪狮。
近日天沉不在谷中,流云恹恹的趴在案上临一幅《雪山萧寺图》,青金看他一脸的不高兴,便道:“不想画就甭画了,天沉既是会写字会画画了,你就学些别的。”
流云热泪盈眶点头如捣蒜:“他字好画好功夫好,我就学掷骰子打鸟烤青蛙好了,青姨说是不是?”
青金摸摸他脑袋笑道:“很是,不过,功夫还是要学,不能让人欺负了。”
流云回道:“不会,让陶天沉替我打架。”
青金只摇头笑了一笑。
天沉不在谷中流云也不怎么疯,连饭都吃得少了。天沉回来时,流云将将睡着。天沉一脚踏进房门,闻到房中熏香,低头看到自己鞋子和衣角上的血迹,犹豫了片刻,还是踏进屋里去。
双手沾血的陶天沉,也是真实的陶天沉,他不愿欺骗,徐流云也应该知道,且习惯这样的陶天沉。
天沉只洗了手,走到床前捏了捏流云的脸,他的手拿惯了刀,尽是茧子,流云的脸嫩的掐出水来,给他捏的一激灵就醒了个彻底。一肚子怨气嚷道:“在外头杀人没杀够么,吵醒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四
天沉卸下长靴上的匕首袖子中的暗器,去了外衣玉带,并不沐浴更衣上床就睡。流云虽总要不吝力气踢他两脚,却也愿意把天沉的胳膊当枕头倒在一张床上睡。
日渐倾心的少年如两只幼兽,还不懂情,便互相撕咬伤害也互相舔舐伤口。
许是七夜看不下去流云这本被陶醉教的根正苗红如今落他手里却往不要脸的康庄大道上跑出去十万八千里,亲自将流云带入了宫中。
流云秉性难改,学什么都不如学撒野更天赋异禀。
他本是非灵,异于仙魔也异于凡人,意外发觉自己能随意进入别人梦境亦能让人入梦来,头一个被他用来满足好奇心的便是七夜。
流云在七夜的梦里看见他亲爹,还看见他七夜亲了他爹。
此后便对七夜尊敬了几分,时常还使些小聪明引七夜入自己的梦,在梦里,让七夜跟自个儿亲爹花好月圆一场。高兴了还喊七夜爹。七夜对他那些小动作并不在意,只睁一眼闭一眼任他去,却对他活似亲儿子一样越发宠了。
流云也入天沉的梦,见的最多的就是练武杀人,然后就是自己,天沉在梦里还亲他,于是徐流云就更恃宠行凶。练武功偷懒被天沉揍的时候,理直气壮的威胁:“你敢打我我就告诉你爹,你偷亲我,还想睡我。”
天沉放下剑,冷笑:“去吧,义父若知道我要睡你,说不定会帮着我脱你裤子。义父说了,打不过别人就别怨挨操。这是魔界的规矩。”
流云既震惊且惊恐。拿起剑对天沉招招要命的横劈竖刺,短短几个月,剑术突飞猛进直追陶天沉,连青金都刮目相看。直到天沉出魔界去办事,徐流云才偷偷的问青金:“青姨,陶天沉说他要睡我七夜还会帮着脱我裤子。”
青金一口茶喷在了卜卦盘上,笑够了方才揉着肚子安慰道:“别听他胡说,在魔界,你若不愿意,谁也不敢睡你。”徐流云狗一样的嗅觉,听得这话,当日就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第二日就不再用功做功课练剑了。然后便是盘算着等陶天沉回魔界如何报这一箭之仇。
天沉回魔界后并未先到宫中来见流云,流云牵着雪狮大摇大摆的去天沉谷的寝舍,入眼便见陶天沉从血池中捞出来也似躺在床上被人七手八脚的换衣服。流云登时愣住了,待回过神,扭头往外跑,一头扎进正进门的青金身上,抬眼看到青金方才哭出声来,拉住青金指着陶天沉:“青姨,青姨……他,你看他……”
青金看到陶天沉的第一眼就掉泪,却把流云推出门去,哄道:“天沉没事,只是受了些小伤,你去厨房给他拿些好吃的他就好了。”
流云点了头飞也似的往厨房跑。
待揣着一屉羊肉包子和一碟子盐渍金桔回来时,天沉已然被安安稳稳的打理好躺在床上,青金挤着笑对流云道:“他没事。你看,这不睡得好好的么?”
流云远远的站着,似是不敢过去,却哭个不住,天沉愣是被他吵醒,微睁了眼:“你哭我没死么?”
流云忙抹了把脸,眨了眨眼包了包泪,端着羊肉包子就扑了去:“你饿不饿。”
天沉嘴角微抽,却也只道:“不饿。”又见他哭的眼红脸脏,抬手替他抹眼泪,“哭的不好看。”
流云登时掐腰立定,“放屁,小爷风流倜傥,哭的比宋玉赛潘安,你打架把眼睛打瞎了?”
天沉揉了揉脑袋,似是困得很,却依旧撑着精神笑了一阵才道,“来,陪我睡会儿。”流云便乖乖地躺在他身边,嘀嘀咕咕的说了许多,大致是快睡着时,仰起脸,模模糊糊道:“你别死。”天沉深黑的瞳孔,有一瞬间的透亮。低头贴近他眉心,“嗯,不死。”
青金进屋来的时候,天沉还意识残存,“青姨。潘少春说,要带流云离开魔界。”青金点头:“若他不伤你,便让他带流云走吧。潘少春本天纵奇才,此番也是下了些功夫的,你义父不在魔界,你中他的血印,魔界的长老尚无法解。只得……让他带流云走。”
天沉苦笑道:“义父回来会去找回流云么?”
青金也笑了:“不会,说不定会揍你。”
翌日;流云睁眼便去喊天沉,天沉不在侧,青金来给他穿衣,“流云,天沉病了,只有一个道长会治病,但是他想让你跟他走,你去不去?”
流云脱口道:“是蜀山的救兵么?”
青金愣了一下,“你若这么想也行。”
流云差了话头,“青姨,我梦见一个人,是非灵界的神医……”
话未尽却见天沉进门,着一件玄墨色冰蚕丝袍,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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