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知善而行-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杜松子帮她拍着背,又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张氏喝了几口热茶方觉得压下了胸中有恶心与闷胀之意。
她喘了口气,看向娥眉轻蹙的杜松子“我就说妹妹是巾帼英雄,居然面不改色,一如往常。”
杜松子却难掩疑惑的摇摇头“此事不对,姐姐,凶险还未过去。不,应该说是真正的凶险还未来,咱们还得小心为妙。”
张氏想了一想,也明白了几分“是了,这些想必不是何郡王的人,只是一群普通山贼而已。”
杜松子点点头“姐姐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车外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禀两位主子,贼人已料理干净,是否继续上路?”
张氏坐直身子,肃声道“自是向大相国寺出发,你传下去,叫众侍卫千万不可放松警戒。”
“是,主子。”侍卫恭敬地应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交易
车子缓缓行驶起来,张、杜二人只觉得心情与窗外灼热的阳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像是泡在冰水里,又似悬在半空中。
马车行驶了一会,杜松子忽然觉得窗外变得安静无比,好似攒足了劲嘶声叫着的夏蝉都没有了声音。
她握住张氏冰冷的手,缓缓用右手拔下了发髻中的银钗。看着闪烁着寒光的银钗柄,她眼中露出一丝决绝之意。
张氏的脸好似更加惨白起来,她轻轻松开杜松子的手,抚了抚自己胸口。那里有皇长孙装在荷包中的胎发,本是要拿到佛祖前供奉的。她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马车缓缓停稳了,杜松子轻轻拨开车窗帘向外望去,侍卫们正屏声静气,目露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一柱香、两柱香、、、、、、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不见丝毫动静。
张、杜二人在高度的紧张之下,身子已摇摇欲坠。汗水浸透的衣衫冰冷的包裹着她们各自的娇躯,那种让人生厌而冰冷的湿意就如她们心底的恐惧如影随形的紧紧跟随着她们。她们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能听到对方激烈的心跳,可是她们唯独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沉着冷静的侍卫也渐渐按捺不住了,有的开始放松,有的因为紧张汗湿的手握不紧手上沉甸甸的刀柄,有的抬手去擦额上的汗渍,有的因为阳光灼热的照射开始觉得头昏眼花。更多的开始觉得心浮气躁、头晕眼花起来。队形开始出现了松懈与混乱。
就在此时,尖利的呼啸声带着风声而至。密如雨点、快似闪电,如一张密布的大网张开着从天而降将他们全部笼罩其中。
短暂而凄惨的声音纷至沓来,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防守,来不及攻击。众侍卫已被势如破竹的箭雨纷纷射中,惨叫着、抽搐着不甘的摔倒在地上,有些立马毙命,有些还在痛苦的呻吟。
杜松子拉着张氏扑倒在马车里,听着外面密集的箭声和侍卫的呼嚎声,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张氏用手死死捂着胸口装有儿子胎发的荷包,嘴里小声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
强势的箭声忽然嘎然而止,只余不多的几道微弱的呻吟声。
马车帘突然被掀起,张、杜二人惶恐地看过去。
只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正痛苦的看着她们。身体插着好几枝利箭。额头上豁然还插着一枝。正从左脸直穿右脸。
他痛苦的喘息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请主子恕罪,奴才无能。但奴才已甩袖箭通知了风大人。请主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前方,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柄利剑突然从他的咽喉处透到前颈,正对着张、杜二人。
二人反而忘记了尖叫,张着嘴愣愣看着那名侍卫首领。那人扑通一声载倒在马车里,倒在张、杜二人脚边。鲜血浓重的色彩剌痛了张、杜二人的眼睛。
马车外一双阴戾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她们,那人环手而抱,好似在欣赏她们的痛苦与惊慌。
“下来吧!难道还要等我抱吗?”那人开了口,语气轻浮至极。
张、杜二人心里更沉了,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马车外。灼热的阳光下,草地被鲜血尽染,其余几个黑衣人正在往未死的侍卫身上砍去。
闷哼声不断传来,刹那间又恢复寂静。
杜松子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为首之人“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掳劫我姐妹?而且要杀害如此多的无辜?”
“我丁峰一向与朝廷誓不两立,在朝当差的撞在我手里一向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为何要掳掠你们嘛,一为财、二为色。”自称丁峰的带头之人摸着下巴慢悠悠地答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夫人还敢如此放肆,当真不怕死吗?”杜松子嫌恶的别过脸。
“哈哈,怕死?怕死就不当山贼了!能在牡丹花下死,那做鬼也风流不是?何况死之前再拉几个垫背的,老子这辈子就值了。”丁峰口气狂妄的答道。
张氏颤着身子说“你们求财是不是,好,我这里有不少首饰,件件都是珍品,都给你们。还有、还有现银两千两,也全给你们。只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位弱女子,就当是积德行善。”说着,将头上,手上戴着的首饰愁数全摘了下来扔在地上。又向马车走去,拿出带的银两扔在地上。
那名自称丁峰的匪徒不发一言,嘴角挂着个讥笑,看着张氏。
杜松子心里更冷了,她强作镇定看向丁峰“你们不是普通的山匪是不是?大相国寺我们也去过多次,却从未遇上过什么山匪。可这次却遇上了你们这批身手不弱的山匪。是有人请你们假扮山匪的对不对?”她咬了咬干裂的唇“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家不是普通的官宦之家,请你们来掳劫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仇人,我劝你们拿上银钱走吧,不然,纵是我们遇害,你们也终将难逃一死。你们不要中了别人的借刀杀人之计,白白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丁峰脸上的笑意停顿了一下,他深深打量了一眼杜松子“你可真是个聪慧的。不错,是有人叫我在此劫你们的道,还讲明是两个美貌非常的女子。但我觉得对于这种双方有利的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性命嘛!我们从来都过的是刀口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的日子,不在乎这些。”他慢慢向杜松子跨出一步“何况,能睡了你们这等美貌,出身贵重的女子,我觉得快活!值得!”
杜松子拉着张氏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不要过来,我们再谈谈条件。”她伸出手作阻挡的姿势,大声叫道。
丁峰脸上的兴趣更浓了,他停住脚步,将大刀狠狠插在地上,握住刀柄“好,你说说。若是老子觉得值了,就放了你们。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若是惹老子生气,老子就先奸后杀。”他轻轻一抬手“说吧,美人!”
杜松子听着他的污言秽语,胸中气愤不已,她强自压住怒气,说道“第一,你说过你与朝廷有仇,可那人却是朝廷的一个大官,如果你害了我们两个不在朝堂的女子,你岂不是帮了那个当官的;第二,那人打动你的无非是我们的富足与容貌,若是你放了我们,我保证会有人送上两万两白银与二十名美貌女子。如何?”
丁峰皱了皱眉,思索起来。
杜松子见他有心动之意,又缓声道“与其冒险掳了我们,惹来杀身之祸。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又财色双收呢?”
丁峰看向她“我如何信你?”
杜松子心底松了一松,回道“这样,你不要伤害我们,也不要掳我们去你的住处。就在此地,我马上修书一封,你叫人拿着进京城,到镇西候府,求见曾候爷,他见了书信,定会依我信中所写而行。你拿了银两,迎回美人,再放我姐妹二人不迟。你可答应?”
丁峰缓缓拔出地上的大刀“你不骗我?”
“我绝不会拿我姐妹二人的性命作赌注。”杜松子正色答道。
“好,老子赌一把。两万两白银、二十位美女。值了,你们”他指向手下“去寻了纸笔来!”
两个匪徒急忙去寻纸笔。
张氏松了一口气,轻轻捏了捏杜松子的手,闭上眼睛,身子缓缓向后倒去。
杜松子尖叫一声,急忙扶住张氏,恳求的看向丁峰“求这位好汉让我们姐妹二人上马车稍作歇息,这阳光实在太烈,我姐姐身子弱,许是中署了。”
丁峰倒没阻止,痛快的点了点头。
杜松子急忙扶着张氏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杜松子放下车帘,遮住了外面灼烧的阳光,与丁峰那双尖锐的眼睛。
“姐姐,喝点水吧,你可好些了?”杜松子焦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又传来倒水的声音。
丁峰笑了一笑,走到树荫下躺下眯起眼睛打起盹来。
一名手下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老大,你当真听那娘们的,放了她们?”
丁峰闭着眼懒洋洋地说“那依你说呢?”
那人砸了砸嘴“她们开出的条件的确诱人,但是老大,如果放了她们,难保她们会引人来报复咱们,她们可见过咱们的真面目啊!”
丁峰仍然闭着眼睛“那女人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妻妾,刚才听到没有,凭她一封信镇西候就能言听计从。可据我所知,镇西候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年纪尚幼。大儿子带着大儿媳妇在外地任上,二儿子与三儿子尚未婚配。所以,她们绝不是镇西候府的人,但却能调动镇西候,所以她们的身份绝对贵重。我们这次可真正是拿了烫手山芋啊!看见刚才那帮侍卫没?若不是咱们顺着风势撒了迷魂香,让他们头昏脑胀,手脚无力,现在躺在地上的,可就是咱们了。”
“那,那你还答应她们的交换条件?赶紧杀了她们,带着钱物跑路呀。”那手下听完脸色一白,急忙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命悬一线
“唉,路是绝对要跑的,而且要跑得远远的,好好隐姓埋名几年。所以,我才会顺着她们的意思,答应她们的交换条件。既然她们身份贵重,镇西候想必投鼠忌器,只能乖乖听话将二万两白银给咱们。我们拿了银子,马上向关外方向跑,出去躲几年。”他望了望树梢。
“那,那二十名美人呢?”那名手下咽了咽唾沫。
丁峰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真是驴脑子,是命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那,那为何你要她送二十名美人?”那名手下摸着脑袋,喃喃问道。
“说你笨还真笨,这是为了迷惑她们与镇西候的。你想啊,只要一放了那两名女子,镇西候必定会派兵前来捉拿我们,但我要这二十名女子,他就会放松警惕,放慢动作。老子才不稀罕这二十名美人呢!有了钱,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听说关外的美人才够劲。老子拿了钱,马上杀了那两名女子,带着钱马不停蹄的跑向关外,过几年再回来。”他伸了个懒腰“你仔细看着点,老子眯一会。”
那手下又摸了摸脑袋,自言自语“还是要杀了那两名女子啊?”
“当然要杀了,你当老子当真是怜香惜玉之人啊?不杀她们,难道等她们回去画出老子的画像,通缉老子吗?你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女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的。”丁峰发出模糊的声音轻声道。
马车内,杜松子屏气听着外面的动静。张氏睁开眼睛紧张地看着她。
杜松子轻轻拔开一条窗帘缝看了看外面。
她看向张氏,伏在张氏耳环边“姐姐,我用计拖住了他们,希望可以等来救咱们的人。”
张氏嚅动着嘴唇“不是说要放咱们吗?”
杜松子苦笑了一下“假的。他们拿到银两后,必定会杀咱们灭口。”
张氏紧紧揪住她的衣袖“那、、、、、、那怎么办?”
杜松子轻轻摇了摇头“唯今之计,唯有等。希望救我们的人尽快等到,再说了他们贪财,到镇西候府送信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咱们应该等得到。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休息好,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做后最后一搏的准备。”
张氏颤着声音答道“你、、、、、、你是说,万一等不来救我们的人,或是他们变了卦。就、、、、、、就要、、、、、、”
杜松子点了点头“对。咱们现在马车上就是优势。若是等不来。或是他们要杀咱们,咱们就策马狂奔,我看过了。马车正好停在路口,到时候,咱们伏低身子,防着他们用箭射咱们,用钗子在马屁股上一剌,马受痛必定会拼命狂奔,好在这方圆几里还算平坦,也不怕摔下山崖。”说着,拿出食匣里的点心,放在小几上。目带鼓励与坚定的看着张氏。
张氏点点头,拿着点心和着清茶吃起来。
虽然是味同嚼蜡,两人还是认真而努力的咽下了不少点心。
吃完后,两人静静的闭目养神。
杜松子在心底不断重复与计算着自己拉着张氏平伏在马车内,以银钗剌马屁股的事,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的眼皮真的沉重起来。
就在此时,她听到一个声音“笔墨纸来了,快写吧!”
她一惊,睁开眼睛,只见丁峰悄无声息的站在车前,掀起车帘正看着她。
她急忙拿过丁峰手上的笔墨纸,铺在马车内的小几上,匆匆写下“镇西候见信如面,前来之人乃本夫人友人,速取两万两白银交与此人,再到绝色坊寻二十名绝色女子交于此人一并带走。皖南松子即日。”写好后,她将书信递给丁峰,丁峰拿着细细看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冲她们一笑,大方地说“外面日头太晒,你们就在马车内休息吧!放心,我丁峰从来说话是一言九鼎,不会冒犯你们的。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定放你们安然离去。”说着一拱手,放下车帘。
杜松子轻吁出一口气,心里放松了不少,她计算着一来一回,就算快马加鞭也需一个半时辰。何况镇西候也不可能放两万两现银在家中,如果再加上到银号取现银的时间,差不多又多了半个时辰。这样一加,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只是救援的人为何迟迟未到,难道出了什么纰漏?她轻轻拨开车帘,细细打量外面。
她眼睛忽然瞪大,心里重重一沉。
张氏看着她大惊失色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怎么了?”
杜松子面色苍白地回过头来“姐姐,这条路不对,根本不是咱们计划要走的那条道。”
张氏差点惊呼失声,深深呼了一口气“怎会?”
杜松子苍白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绝望之色“我看过了,按咱们行程算,此时应该是停在苍柏坡,向前望去,应该能看见那株百年老松。可刚才我仔细看了一下,外面只见群山。”
张氏轻轻拍了拍胸口,细声道“别急、咱们心里别急,想想,这错是出在什么地方?”
她猛然大力一掐杜松子的手“这马车是从何而来?”
杜松子眼睛恢复了清明,轻声道“姐姐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宫里没有这种普通青油马车,这车是由内侍局从外面的马车行租来的。”她咬了咬无一丝血色的嘴唇“当然,车夫也不是侍卫,而是随马车而来的。”
张氏颓然倒地,无力道“是了,定是前去租车的内侍有问题,车夫是听他的命令将车赶至此处的。侍卫们都是从金吾卫调来的,他们是从河北府而来,根本不知道去大相国寺应该走哪条道。”
她看着杜松子苦笑一声“妹妹,这次我姐妹二人怕要结伴去地府了。”
杜松子坚定的摇摇头“不,姐姐,您还有皇长孙在等着您呢!千万别说这等丧气话。实在不行,就依我刚才所说的而行。我想,拼得一死,也要让您平安回宫。”
张氏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貌似柔弱、内心强大的女子。几个月前她们还为那丝宠爱争斗不已,如今她却能舍命相救。
她的眼睛不可抑止的流出泪来,哽着声音说“不、妹妹,我护你逃走吧,你娘可只有你一个女儿啊,你怎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杜松子一笑,真诚地说“妹妹第一次习字,便是祖父教的忠字。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她们会理解我的。我也断不会辱没杜氏一门与祖父的清誉。”
张氏流着泪,急切地还想说,杜松子却轻轻捂住了她的嘴,摇了摇头,几乎用梦呓一般的声音道“姐姐别说了,我意已决。我俩在此争论,若叫匪众听到,一个也别想逃了。”她顿了顿,郑重地说“松子如遭遇不测,还请姐姐照看杜府一二。皇后娘娘是个善心的,她是真心为姐姐与皇长孙打算,姐姐以后务必要对皇后言听计从、孝顺周到。大皇子、、、、、、”她咬了咬唇“他不是你我二人的良人,他是靠不住的。若是、、、、、、若是他以后还有什么打算,姐姐千万别掺合进去,须离得远远的才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请姐姐千万记住妹妹的话。”
张氏只觉得胸中的酸痛之意几欲胀裂,她觉得从前那个早已远去,至情至善的她再次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她困难的说“好,我听妹妹的。”喉头便梗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张、杜二人互相抱着在车内默默流泪,心中各自想着自己的亲人。
时辰一点一滴的流逝,外面传来马的奔驰,以及一个男子欣喜若狂的声音“大哥,我回来了,二万两白银全数取回。”
“哈哈,好,各位兄弟,各自上马,取僻静小道直入望我峰,向关外出发。”丁峰有力的声音传来。
杜松子心中苦笑一声,果然如此。
她轻轻按下张氏,叫她伏倒在车内,用手紧紧抓住马车两侧的小杌子。自己将身子慢慢移到车前,掏出那枚柄端锋利的银钗,伏身遮住张氏,用力向马的屁股上扎去。
马顿时传来凄厉的嘶叫声,迈蹄逛奔起来。
马车外正沉浸在欢喜中的众匪徒被这一幕惊了个手足无措,半晌才叫喊着正欲追赶,但狂奔的马却似离弦的箭一般,迅速冲出了人群。
丁峰脸色一沉,咬牙骂道“真他妈是个不要命的犟货,射,给老子射死她们。”
如雨点一般的飞箭追赶着朝马车而去。
张氏伏卧在马车内,两只手死死抓着固定在马车两侧的小杌子,她不敢抬头,更不敢动。听见箭呼啸而至,不由大急,大喊道“妹妹,伏倒啊,快,抓住我。”
箭争先恐后的射在车内,车框上,不时响起让人心惊的“夺、夺”声。
忽然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她抬头一看,半卧在马车门口,两手死死抓着缰绳的杜松子肩上插了一枝箭,兀自还在晃动。鲜血已慢慢流出,汇成一条小溪顺着后背滴在马车里。
她心中一痛,松开手不要命的猛扑了上去,抓住杜松子的手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逃脱
马车如喝醉酒的醉汉,歪歪扭扭、慌不择路的奔在崎岖狭窄的山路上。张氏紧紧压住没有声息的杜松子,将缰绳从杜松子布满勒痕与血迹的手中取出缠在自己手上。
被风吹得干涩不已的眼眶已流不出泪水,马车癫得她想呕,却又呕不出,酸水不断反上胸间,沧得她眼泪与鼻涕齐齐而出。也不能用手擦拭,糊了一脸。
时间好似只过了一瞬,又好似过了一生。
慢慢恢复神志的张氏明显感觉到背后已没有利箭飞来,但马却似发了狂般还在疾驰。
她被甩得忽左忽右,身下的杜松子从一开始若有若无的呢喃,变得悄无声息。
她想让马车停下来,但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拉着缰绳也无济于事,马仍然发疯般奔跑着、奔跑着。
她酸痛的手臂已经麻木,手掌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鲜血已经浸湿了缰绳。
忽然她从被风吹开的车帘看到,一条峡谷豁然就在眼前。
她大急,拼命用力拉缰绳,再不停住,就是车毁人亡,粉身碎骨。
马车仍然在向前奔驰着,她绝望的闭上眼睛:妹妹,我陪你共赴黄泉,母后,请您好好照顾皇长孙,祖父、哥哥来生再见了,还有、、、、、、来生再不愿与他相见。
清柔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好似还带着小时候院子里的玉簪花香,让她微醺欲醉。邻居那个青涩、英俊的少年郎又吹起了他的洞箫,那样热烈而略带羞意的诉说着他的相思、他的爱恋缠绵。她苍白、甚至有些污秽的脸上露出一个至纯、至真的笑容,仿佛欲乘风而去的仙子。
一声厉喝声如晨钟暮鼓般瞬间让她清醒过来,马车奇迹般的停住了。透过被风吹开的车帘望去,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似一只张着巨口的猛兽,犹自还在不甘的咆哮着,妄想吞噬她们。
“大皇子妃请勿惊慌,臣风轻扬马上救您上来。”后面传来风轻扬年轻有力的声音。
张氏轻轻松了口气:来的太及时了,皇儿,等着为娘。
凤轻扬指挥着御林军将半载身子载在悬崖上的马车小心的拖回平地。
当他掀开车帘,看见里面两个衣衫破损、面目污秽的女子时,不由倒抽一口气跪倒在地“请大皇子妃与杜侧妃恕罪。风轻扬来迟了!”
张氏困难而痛苦的将手中的缰绳慢慢取下。每松一圈都让她感到一阵火烧似的痛楚。
她轻轻摇了摇头。喘息着说“别说这些了,赶快看看杜侧妃,她为了保护我中了一箭。”
风轻扬此时也看到了那个昏迷不醒。身上带血,两只手满是勒痕与血渍的女子。
他顾不得男女有别、君臣之礼,探了探杜松子的鼻息,心中不由一松“请大皇子妃放心,杜侧妃只是昏过去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青瓶“还请大皇子妃为杜侧妃伤口撒上此药,伤口还要回宫再作处理。臣马上护送二位娘娘回宫。”
张氏无力的点了点头,费力将瓶塞打开,一古脑的朝杜松子伤处撒去。又转首向风轻扬说道“快,派侍卫向望我峰方向追,山匪有十几人。向关外而去,首领叫丁峰。”
风轻扬闻言急忙向下传令下去,自己则护着张、杜二人回京。
马车急驰在山道上向京城方向奔去。
皇后看着自己眼前两个狼狈不堪、鲜血满身的女子,感到无比震惊与后悔,胸中更有一丝久违的疼意。她不由湿了眼眶,艰难地对张氏说“好孩子,是母后对不住你们。若是、、、、、、若是早知道会如此,母后是断断不会让你们身涉险境的,幸好你们都平安归来报,不然,母后有何颜面面对皇长孙与你们的家人。”
张氏张开干裂的嘴唇安抚道“母后别自责,腐肉自该早早剔除,不然便会漫延生蛆,我们明白的,不会怪您。”
皇后哭着点点头,急忙让太医上前医治,又陪了她们好一会,才难过的离开。
候妈妈带着书香、墨香与一干宫女,足足忙了一个时辰,才将二人身上清理干净,换上干净的衣衫。
两人手上的勒痕几乎深可见骨,不能伸直只能呈抓状。张氏的身体在马车内摔得满是瘀伤,左腿骨裂;杜松子除了摔伤,肩上一箭穿过肩胛骨,失血过多,仍在昏迷之中。
上完药,包好伤口,太医开完药方后,候妈妈与书香、墨香守在二人身边,垂泪不已。
皇后阴沉着脸,不顾勤政殿侍卫的通报,径直大步走到了皇上面前。
正在批阅奏折的皇上一见是面带不善的皇后,不由愣了愣。他这几月都尽量避着与皇后见面,见了面也只是彼此客气的嘘寒问暖一番。夫妻二人之间有礼客气多于真诚亲密。
所以一见一向平静温和的皇后带着气恼与伤心而来,心头不由飞快的思索她到底所为何事。
“臣妾见过皇上,打扰了皇上是臣妾无礼,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冒昧前来。”皇后并没有行大礼,只是略略屈了屈膝。
“书儿言重了,我这里你自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告诉我,到底什么人惹你生气,我为你作主。”皇上呵呵一笑,上前握住皇后的手。
皇后使劲忍住才没有将这只天下之主的贵手给甩开。
她红了眼眶,带着一丝伤心与焦急“不是我,是大皇子妃与杜侧妃出事了。”
皇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两人出了事,不由疑惑道“她们怎么了?”
皇后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泪珠,哽咽道“那两个孩子见大皇子出了远门,非要去大相国寺为大皇子烧香祈福,也为淮河受灾的百姓祈福,可不曾想,不曾想在去的途中遇到了匪徒,差点丢了性命。还好,我在她们走后眼皮老跳,担忧她们,叫风统领带着御林军前去,再晚到一步,她们就在马车上坠下悬崖,粉身碎骨了。”
说着,眼泪成串流下,又是伤心又是害怕“你说,若是她们有什么好歹,我可怎么向皇儿交待?我可怜的儿子,不知道又会被传成什么天煞孤星了。还好在临出门时,公主吵闹着要跟皇长孙玩,不然皇长孙也会去的,他那么幼小,绝不会有生还的机会的。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说着,干脆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皇上一边手忙肢乱的安慰在自己怀中哭得几欲昏死的皇后,一边又直觉的开始怀疑。
“陛下,皇后娘娘,蜀王府老王妃身边的海公公奉老王妃命求见陛下。”门外传来雷公公小心翼翼的声音。
皇上皱着眉本想说不见,却又顾忌是自己叔婶派来的人,不由为难地看了一眼正在拭泪的皇后。
皇后已经恢复了几分平静,红着眼,嘶着声道“陛下允见吧,老王妃许是有要事,臣妾上后殿躲躲。”
英宗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宋后的肩膀,宋后向后殿走去。
“传吧!”英宗坐在案后,盯着紧闭的殿门。
一位头发花白,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太监跟在雷公公身后进了殿,恭敬的跪下口呼万见。
英宗缓和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抬了抬手“起身吧!可是老王妃身子不好?”
海公公慢慢站起来,白胖红润的他看上去极为慈祥。
“谢万岁在日理万机之余还惦记我家主子,老主子已好了不少。奴才今天来是奉老王妃之命,将一位贼子交予万岁手中。”海公公躬着身子回道。
“哦,贼子?交给大理寺便成了!”英宗笑了一笑,心想,这位老王妃当真老湖涂了,一个贼子而已,也配自己这个天下之主管吗?
海公公却焦急的摆了摆手“不成啊,陛下,这贼子可是勾结匪徒意图谋害皇嗣之人啊!”
此话一出,书案后的英宗全身一震,惊诧的张大了嘴;后殿的皇后却是将樱唇一勾。
“你仔细给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英宗脸上一片慎重,往前倾了倾身子。
海公公倒是不急不忙的又行了一礼,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是这样的皇上,我家老王妃不是非青龙山青龙泉的水不喝吗?所以昨儿个呀,小柱子,哦,就是老奴的义子。带着取水的家奴像往常一样上青龙山取水。嗯,在取水回来的途中啊,远远见到一个人影甚是鬼祟。您想啊,那时候可是刚过寅时。他不好好在家睡觉,一人在荒郊野外干嘛?我家小柱子就上前问他,他慌慌张张的,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是到京城投奔亲戚,错过了住店,一会又说趁夜赶路。我家小柱子就疑心了,干脆把他捆回了蜀王府,经过一夜的审问,这厮终是挨不住了,只得说实话,说自己是何郡王府的奴才,上苍雾山找在那的山匪为他家郡主报仇。要害大皇子妃、皇长孙与杜侧妃。老奴禀告老主子后,老主子就叫老奴直接将人押到您这来了。”海公公终于慢条斯理的说完了。
英宗的脸上早已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