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笑傲江湖][冲平]关于江湖你不知道的那些事-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想去找他,他为什么不能生出翅膀飞到他身边去?可是他只能在这里软趴趴的躺着,什么都不能做。
☆、重聚
淡蓝的晨光透过粉碎了的窗子,天亮了。
有脚步声响。岳夫人惊叫一声:“珊儿!”冲进来给他们解开了穴道。岳灵珊坐起身叫:“妈妈!”放声大哭。林平之顾不得身上还麻着,跳起来向外跑,刚跑出两步,便一跤跌倒。
岳夫人叫道:“平之,你做什么?”林平之说:“我听见大师哥的声音……”岳夫人道:“你放心,冲儿只是失血过多,他在外面。”抱着女儿,扶她站了起来。
林平之听着“失血过多”四个字,脑袋里面就嗡嗡的,自己扶着门框站起身,踉踉跄跄的出门去,果然看到令狐冲,全身是血,紧闭着眼睛,晕倒在台阶旁。
这个人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他不敢相信,不能想象,他站着,全身都在发抖,但是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他终于哆嗦着弯下腰,探手去摸了摸他的脸,是温热的,他还活着,他胸口的衣服露出袈裟鲜红的一角。他突然就再也管不住自己,软软的跪倒,把他抱进自己的怀抱里,紧紧地抱着,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头发上。
岳夫人搀着岳灵珊随后出来,看着他们两个,岳夫人下意识地愣一下,站住在原地,岳灵珊却不管那么多,惊叫道:“大师哥!小林子,大师哥怎么了?”声音中带着哭腔,是看着林平之哭,以为令狐冲死了。
岳夫人却知道必有蹊跷。让岳灵珊自己站着,走过去在林平之面前蹲下,低声问:“平儿,冲儿没事吧?”
林平之抬起泪眼,看着她,半晌也没能明白她到底在问什么,只能哽咽着道:“师娘,我管不住自己,我不能……”
岳夫人已经明白了大半,听他这么说,眼眶便红了,低声叹道:“都是哪辈子来的冤孽!”定了定神,说道:“总不能就这么着,平儿,你冷静点,咱们把他带回去好好治伤。”
他们将令狐冲带回福威镖局。这时候天才刚亮不久,他们把令狐冲在客房安顿下来,岳夫人便对岳灵珊说:“你大师哥伤得不轻,去叫你爹爹过来。”
她本打算支走了岳灵珊,好好盘问林平之前因后果。但看着林平之呆呆站着,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双眼睛只盯着令狐冲看,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看,样子实在有些可怕,忍不住叫他:“平之,平之?”叫了几声,他才愣愣的转过眼看过来。
岳夫人暗自心惊,生怕他们两个已经悄悄做下了什么事,好好的两个孩子,一辈子可就毁了。想问,却又如何开口?只得低声说道:“平之,你是聪明孩子,你可要想清楚。”
林平之答非所问,轻轻的说:“师娘,我知道那些传说都不是真的,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岳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令狐冲胸口衣服里露出的哪一片鲜红的衣角,奇道:“那是什么?”
林平之正要回答,身后突然有人重重的咳嗽一声。
岳不群走了过来,在林平之身前站下,沉声道:“平之,出去。”
林平之摇摇头,柔声道:“我不出去。”
他倒不是有意藐视师父,只是他眼睛里只有躺在那儿的令狐冲,根本没有旁人存在。岳不群恼怒非常,本是有意要隔开这两人,想不到令狐冲却阴魂不散,嘿然作色,重复道:“出去!”
岳夫人就知道丈夫也是看出了端倪的。这时候闹起来有什么好处,赶紧过来拉住林平之,柔声劝慰:“平之,你先出去,大师哥伤得重,让师父好好看看,听话。”连拉带拽,林平之听到“大师哥伤得重,让师父看看”,才忽然如梦初醒,抬眼看见岳不群一脸怒气,不敢多言,被岳夫人扯出门去了。
岳夫人对他说道:“平之,你是明理的孩子,你扪心自问,你和冲儿的事,师父该不该生气?”林平之脸上涨红了,点点头,低低的道:“师父就算要废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大师哥……”岳夫人打断了他,沉声道:“你讲道理就好。冲儿伤的很重,不过我把过脉,之前的伤倒是好了。倘若你现在不听师父的话,把他惹起来,他撒手不管,冲儿还昏迷不醒,你让冲儿怎么办?这一时半刻都忍不了么?回头师娘再跟你说。”说完,不管林平之同意与否,回身进了门。
他在令狐冲的房门外晃来晃去,只盼能找到机会进去,可是谁都不肯给他机会,岳不群和岳夫人一直在屋里面,令狐冲昏迷不醒,他们两位时不时地低声争吵。天色大亮,有弟子来禀报说嵩山派有人来拜会,岳不群夫妇才一起出去会客。
岳不群经过林平之身边,冷着脸只做没有看到。岳夫人故意落在后面,轻声道:“你可以去看看他,不过别久待,别惹你师父生气。”林平之心里一暖,点点头,看着岳夫人追着丈夫去了。
他独自进了屋,到令狐冲床边,看着他惨白的脸,心痛得如刀割一般。在他身边坐下,再一看,忍不住“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原本一阵阵抽痛的心开始碰碰碰的乱跳,脑袋里登时乱得如同乱麻,理不清一丝头绪,只想着:不好了,不好了,那是他拼了命抢回的东西……是谁,到底是谁!
令狐冲胸口那片血红的衣角不见了。
他兀自不敢相信,伸手到令狐冲衣服里面又摸了一遍,除了几锭银子,空空如也。
他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屋子里边边角角都看到了,哪里藏得住那一件鲜艳如血的袈裟?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深深吸着气,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好好想,想!
岳夫人还问过他那是什么,他没来得及回答,岳不群就来了。之后只有劳德诺和英白罗进过这间屋子,劳德诺是来帮忙的,英白罗是禀报嵩山派弟子来访的,之后……之后就是自己了。到底是谁?
岳夫人……他摇摇头,他绝对不相信岳夫人会做出这种事。英白罗进来时间极短,而且有岳不群夫妇在里面,劳德诺进去的时候岳不群夫妇也在里面啊……难道……不对,他用力摇头,他得找个机会问问岳夫人,说不定真是他们收起来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他,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他林家的东西……他使劲摇摇头,把脑袋里面那些不好的东西统统甩出去,他必须克制住自己,就算……就算东西真的丢了……也不算奇怪……最多,最多不过是他报仇的路更难走几倍罢了……他还怕艰难么?他每活一天都是侥幸,多吸一口气都是煎熬。
令狐冲忽然“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林平之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所有不安,到他身边去,把脸上露出微笑,轻声叫:“大师哥。”
令狐冲看到他,闭上眼睛,又晃了晃脑袋,才又睁开眼睛,认准了,认对了,一口气松开,苦笑道:“真的是你。”
他用两个胳膊肘慢慢撑起上身,林平之帮忙扶着,拽起枕头给他垫在身后,他看看周围,问:“这是哪儿?”
林平之说:“这是我家,是福威镖局。”
令狐冲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林平之回答:“是师娘一早过来,救了我们。”
令狐冲点点头,说道:“果然师父师娘也在。”他脸上露出疲惫至极的微笑,含含糊糊的说:“我没事儿就做梦,老是梦见就像这样,你在我旁边,我在你旁边,两个人都好好儿的。就算现在是在做梦,我也不奇怪……我看见你,就想喝酒,怎么办?”
林平之微笑道:“等你好了,我陪你喝个痛快。”
令狐冲柔声道:“我已经好了,机缘巧合,我的伤全好了。”
林平之说:“旧伤好了,又添新伤,你流了好多血,不知道么。”
令狐冲一笑:“我身上的血多着呢,流一点血嘛,怕什么。”他说着,忽然上身向前探去,他一把抓住林平之放在床沿上的手,他苍白的脸上还有些血痕,轻轻的说:“真的,我全好了,不用再担心明天就会死去,所以我第一件事就是回来找你……”
直到这一刻,林平之才真正相信,那天晚上在船上,他那些呓语,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从来都是在一起的,只是他不敢相信而已。现在令狐冲在向他靠近。他有点惶惑,但是没有躲开,任他在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亲。然后他向后躲开,脸上有点发红,讪讪的笑了。看见他不是生气的样子,才又放心大胆的抱住了他。
他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懒懒的,不想说话,只含含混混的道:“对了,你家的东西我帮你抢回来啦……”林平之心里“咯噔”一下,他反手回自己怀里摸,一边说:“就是想不通怎么会是和尚穿的袈裟……咦?”
他猛地推开林平之,开始在自己怀里胡乱摸索寻找,什么都没有,他一把掀开被子,在床上乱翻乱找,还是什么都没有。
☆、责难
林平之轻声叫他:“大师哥,你别找啦,没关系。”令狐冲又急又恼,说:“那东西那么重要怎么能没关系!刚才明明……我杀了那两人之后……抢了东西,塞进怀里,想回你家里去,然后,然后我记得踢了大门一脚,再然后……”他那个时候早就失血过多,脑袋里模模糊糊的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又着急又后悔,狠狠地在自己脑袋上凿了一下,怒道:“都怪我鲁莽轻敌!”
林平之轻轻地靠在他后背上,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东西丢了,我们再慢慢找就好。”令狐冲握住他的手,叹道:“慢慢找,谈何容易……”话音未落,突然跳起来,道:“我知道了!”
林平之一惊,他匆匆忙忙的就要下床穿鞋,说:“我知道是谁拿了,你放心,我这就去要回来。”
林平之欲言又止,只得由着他,他刚穿好鞋子,岳不群和岳夫人就进来了。
岳不群看着他两个都在房里,便气得眼都红了,怒道:“小畜生,你做的好事!”
令狐冲双膝跪下,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师父师娘,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师父,师娘,不肖弟子拜见师父师娘。”
岳夫人心疼他,眼眶也红了,低声说:“好孩子,快起来。”就要拉他起身,岳不群却狠狠的道:“你别叫我们师父师娘,我们没那么大造化,你,你干的好事!嵩山派属下的两位武林前辈是不是你杀的?你做了这等恶事,竟还污蔑人家是魔教中人!”
令狐冲一愣,问:“什么武林前辈?师父,弟子不知……”岳不群怒道:“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这两个人死在向阳巷外,不是你杀的么?”
令狐冲登时想起昨夜抢夺林家辟邪剑谱的两个人,果然一个秃头,一个白发,忙道:“师父,他们两个是嵩山派的?弟子确实没想到嵩山派这等卑鄙无耻,林师弟家的剑谱,就是这两个人抢的,弟子在外面看得清楚,只怕在佛堂中动手,会不利林师弟和小师妹,所以才引他们到外面动手。只是当时天色太黑,弟子看不见招式,才伤在他二人手下。不过幸而他们还是不敌弟子,剑谱……剑谱也夺回来了,只是……”
岳不群脸色有所缓和,道:“哦,你师弟的剑谱,你夺回来了,那还不快还给平之。”令狐冲急得脸都黄了,颤声道:“可是,可是弟子明明是夺回来了,昏迷过一阵子醒来就不在身上了!”
岳不群瞪起眼睛,怒不可遏,喝道:“一派胡言!你,你说,是不是你暗自藏起了剑谱?当着你师弟的面,你给我说清楚!”
林平之忙道:“师父,我相信大师哥所言,他不会……”岳不群怒喝道:“你住口,你的事回头再跟你算账!”林平之把心一横,在令狐冲身边扑通跪下了。
岳不群怒道:“你们……你们是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岳夫人却想起刚才自己确实在令狐冲胸口看见过一角鲜红的衣物,而且林平之显然也知道,便问道:“平之,刚才你大师哥胸口那……”
林平之轻声道:“那是我给他裹伤的手帕。”
岳夫人一愣,心里还是怀疑,但他两个之间的事,说不定涉及私情,她不好细问。岳不群听着却更加恼火,怒道:“你们两个……两个小畜生,做的好事!唉,我华山派,华山派,迟早有一天,咱们大伙儿一起,身败名裂!”
令狐冲看师父伤心成这个样子,心如刀绞,呜咽道:“师父,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师父无论要怎么责罚弟子,就是一死,弟子都心甘情愿。”
林平之跪在他身侧稍后,抬起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他是真的甘愿一死么?他对师父是这么敬爱,连跪在他身边的自己,都换不来他求生之念么?
岳不群点头道:“好,你心甘情愿,那就别怪师父狠心。”说到这里,声音也哽咽了,一只手掌却慢慢的举起来。
林平之咬紧牙关。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不说,就要眼睁睁看着令狐冲毙于掌下,说了……说了就能救他并自救么?
岳夫人轻轻的叫了一声,一步闪到令狐冲身前,怒道:“师哥,你要干什么,冲儿是我养大的孩子,你要杀他,有没有问过我?”
岳不群叫道:“你要我留着他,留着他败坏我华山声誉,留着他伤我同道性命么?他……他品行如此不端,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杀他,如何跟武林同道交代?”
岳夫人道:“你无非是怕嵩山派不肯善罢甘休。他们顺着几行血迹便来到这里要凶手,凭的什么?咱们给他抵死不认帐不就行了?”
令狐冲刚才冲口出了“就是一死也心甘情愿”,当时激动,说完便后悔,心想:“我死容易,他怎么办?”偷偷瞟林平之一眼,见他微蹙着双眉,容颜如玉,却失魂落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加千万分的舍不得。这时听师父师娘说话,便知道原来师父还是担心对钟镇他们不好交代,这个容易,自己去打发了便是。也不讲究礼数,朗声道:“师父师娘别担心,我去打发他们。”说完站起身便走。
岳夫人叫:“冲儿,冲儿,等等!”便追上去了,岳不群只得跟着走,林平之自己站起身,呆呆的出了一回神,也向前面走来。
远远地就听见令狐冲的声音大嚷大叫:“岳先生,嵩山派有三个无聊家伙,一个叫烂铁剑钟镇,一个叫小鬼邓八婆,还有一个癞皮猫高克新。请你快快交出人来,我要跟他们算帐。你想包庇他们,那可不成!你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可不卖这个帐。”
他听在耳朵里,心里想着:他始终还是这幅模样,就爱胡说八道……只是无论怎么胡说八道,必定是要回护师父的……如果,如果我对他说了,他会信么?如果是师父问他要那东西,他……他会不会想也不想,就双手送给师父?
他的心狠狠的揪一下。不愿意再想下去,可是他心里一个声音明明白白告诉自己:“他会的,他会交给师父的,不是他心里不念着你,只是他太相信师父。你不愿意想,可你心里清楚!”
这时钟镇已经对令狐冲身份极其怀疑,冷眼问道:“阁下究竟是谁?”
令狐冲笑道:“我大庙不收,小庙不受,是个无主孤魂,荒山野鬼,决不会来抢你们嵩山派的生意,你这可放心了罢?哈哈,哈哈。”笑声中充满了凄凉之意。
钟镇道:“尊驾既非华山派人物,咱们可不能骚扰了岳先生,这就借步到外面说话。”这几句话语调平淡,但目露凶光,充满了杀机,显是令狐冲揭了他的底,已决心诛却。他对岳不群毕竟有所忌惮,不敢在福威镖局中拔剑杀人,要将令狐冲引到镖局之外再行动手。
这句话正合令狐冲心意,大声叫道:“岳先生,你今后可得多加提防。魔教教主任我行复出,此人身有吸星大法,专吸旁人内功,他说要跟华山派为难。还有,嵩山派想并吞你华山派。你是彬彬君子,人家的狼心狗肺,却不可不防。”他此番来到福州,为的便是要向师父说这几句话,说罢便即大踏步出门。钟镇等跟了出来。
林平之混在师兄弟当中跟着出来,只见门外刚好来了一群尼姑、女子,正是恒山派的弟子们。众华山弟子都一愣,令狐冲更是一缩头,生怕被认出来。若不是有林平之在,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他一个人面对师父师娘,早就溜之大吉了。只得硬着头皮,背过身子,对钟镇坏笑:“喂,烂铁剑,这里不错啊,我手上可没兵刃,咱们怎么个打法?”一边说话,一边心里念天念地念菩萨,千万别被仪琳她们认出来。
林平之说道:“你用我的剑吧。”解下长剑,走到他跟前,双手递给他,一边低声道:“你不用管我,自己能走便走。”
令狐冲一怔,摇摇头,低低的道:“终我一世,绝不负你。”
林平之禁不住心里发热,听着身后不远处师父闷声闷气的一声咳嗽,横一横心,退了回去。
令狐冲看着他低着头退回到华山诸弟子人群中,他之前日思夜想,一是要找师父师娘澄清自己冤屈,求他们允许重回华山门下;二就是见到林平之了。虽然这两件事怎么看都互相矛盾,要跟林平之在一起,华山派就势必不能容他,岳不群传书天下的那句“辱及同门”,看起来是怪他结交匪类,坏了华山派名头,其实话里有话,分明是指责他无视人伦、祸乱纲常、勾引师弟。他过去总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先一步步闯下去再说,如今真到了师父师娘和林平之跟前,才惊觉眼前根本无路给他闯。想到这儿心里难言的烦恼,狂性上来,笑道:“你们三个,是单打独斗,还是并肩子一起上啊?”
钟镇铁青着脸,突然当头一剑,银光点点,直刺他身前。
他还在胡思乱想,这一剑来得好快,随后邓八公高克新便如事先演练过无数次一样,一左一右,疾攻而至。
岳灵珊“啊”的一声,用力抓住身边林平之的手臂。好几人都忍不住惊呼出来。嵩山派这三人进攻的招式实在是迅疾无比,精妙绝伦。
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最要紧的是看清对方来势,现在令狐冲满脑子乌七八糟的,看都未看,还说什么看清?只得横挡一剑,向后跃开。他内力极其雄厚,但饶是如此,眼前劲风刮至,皮肤生疼。他刚刚站定,(只听一声呼斥,白光闪动。恒山派女弟子同时出手。七人一队,分成三队,七柄长剑指住一人,将钟镇等三人分别围住。这一下拔剑、移步、围敌、出招,动作也是迅捷无比,加之身法轻盈,姿式美观,显是习练有素的阵法。每柄长剑剑尖指住对方一处要害,头、喉、胸、腹、腰、背、胁,每人身上七处要害,均被一柄长剑指住。
令狐冲但见恒山剑阵凝式不动,七柄剑既攻敌,复自守,七剑连环,绝无破绽可寻,宛然有独孤九剑“以无招破有招”之妙诣,气喘吁吁的喝采:“妙极!这剑阵精彩之至!”钟镇眼见受制,当即哈哈一笑,说道:“大家是自己人,开甚么玩笑?我认输了,好不好?”当的一声,掷剑下地。围住他的七人以仪和为首,见对方掷剑认输,当好长剑一抖,收了转去,其余六人跟着收剑。不料钟镇左足足尖在地下长剑剑身上一点,那剑猛地跳起。钟镇手指间一碰剑柄,剑锋如电,蓦地刺出。仪和“啊”的一声惊呼,右臂中剑,手中长剑呛啷落地。钟镇长笑声中,寒光连闪,恒山派众弟子纷纷受伤。这么一乱,其余两个剑阵中的十四名女弟子心神稍分,邓八公和高克新同时乘隙发动,登时兵刃相交,铮铮之声大作。
令狐冲抢起仪和掉在地下的长剑,挥剑击出。但听得呛啷,啊,嘿,几下声响,高克新手腕被击,长剑落地。邓八公的软鞭倒了转来,圈在自己头颈之中。钟镇手腕被剑背击中,退了几步,长剑总算还握在手中,但整条手臂已然酸软无力。两个少女同时尖声叫了起来,一个叫:“吴将军!”一个叫:“令狐大哥!”
叫“吴将军”的是郑萼。适才令狐冲击退三人所使手法,与在廿八铺客店中对付这三人时所用剑招一模一样,连高克新茫然失措、邓八公险些窒息、钟镇又惊又怒的神情也殊无二致。郑萼心思机敏,当日曾见令狐冲如此出招,他容貌衣饰虽已大变,还是立即认了出来。另一个叫“令狐大哥”的却是仪琳。她本来和仪真、仪质等六位师姊结成剑阵,围住了邓八公。每人全神贯注,双目盯住敌人,绝不斜视,目中所见,只是他身上一处要害,视头则只见其头,视胸则只见其胸,连敌人别处肢体都无法瞧见,自然更加无法见到旁人,直至剑阵散开,她才见到令狐冲。阕别经年,陡然相遇,仪琳全身大震,险些晕去。)
岳灵珊奇道:“咦,她们怎么会帮大师哥?”林平之心情激荡,心想: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多么凶险,始终有人知道他的好,愿意信任他,帮助他。一时间只觉得无与伦比的骄傲,见岳灵珊问自己,一笑说道:“你忘记当年在湖南衡阳,大师哥是怎么救了恒山派那位师妹。”
岳灵珊点头道:“我知道啦,大师哥是好人,永远有人帮他。”
令狐冲见自己真容暴露,苦笑道:“你奶奶的,你这三个家伙太也不识好歹,恒山派众位师太饶了你们一命,你们居然恩将仇报。本将军可实在太瞧着不顺眼了。我……我……”说到这里,脑袋里一阵一阵的晕眩,肩膀上的伤又痛又麻,就知道伤口又裂开了,接着腿一软,咕咚倒地。
林平之登时便想冲过去,但刚迈出两步,便硬生生的制住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恒山派那些小姑娘们,有的给他喂药,有的给他验伤,抹血的抹血,包扎的包扎,或发叹息,或示关心,或问何人伤我将军,或曰凶手狠毒无情,言语纷纭,且杂“阿弥陀佛”之声。这情景早已不是简单的“知道他是好人,愿意帮他”,众人都不禁骇异,林平之更是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凉。这时忽然又发现钟镇他们三个人,各自打了个手势,便挺兵刃向令狐冲冲去。他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将令狐冲除掉。
林平之脱口叫道:“大师哥小心!”他话还未出口,仪和等十四个女尼已然排成一列,长剑飞舞,将钟镇等挡住了。
☆、(很大部分是原文copy)
作者有话要说:括号里的字是原着copy的~
令狐冲迷迷糊糊的听着刀剑交错的声音,叮叮当当,没完没了。忽然一个细细的声音传入耳朵:“众生被困厄,无量苦遍身,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原来是仪琳在旁边念佛。他心里感激,慢慢睁开眼睛,支撑着站了起来,低声道:“师妹,多谢你,给我剑。”仪琳说:“你……你别……”他摇摇头,从她手中取过剑,抬头在华山派的师弟们中间找到林平之的身影,看见他惨白着一张脸,淡淡的、定定的看着自己。
他深深吸一口气,扶着仪琳的肩膀走出去,(第一剑挥出,高克新长剑落地,第二剑挥出,邓八公软鞭绕颈,第三剑当的一声,击在钟镇的剑刃之上。钟镇知他剑法奇幻,自己决非其敌,但见他站立不定,正好凭内力将他兵刃震飞,双剑相交,当即在剑上运足了内劲,猛觉自身内力急泻外泄,竟然收束不住。原来令狐冲的吸星大法在不知不觉间功力日深,不须肌肤相触,只要对方运劲攻来,内力便会通过兵刃而传入他体内。钟镇大惊之下,急收长剑,跟着立即刺出。令狐冲见到他胁下空门大开,本来只须顺势一剑,即可制其死命,但手臂酸软,力不从心,只得横剑挡格。双剑相交,钟镇又是内力急泻,心跳不已,惊怒交集之下,鼓起平生之力,长剑疾刺,剑到中途,陡然转向,剑尖竟刺向令狐冲身旁仪琳的胸口。这一招虚虚实实,后着甚多,极是阴狠,令狐冲如横剑去救,他便回剑刺其小腹,如若不救,则这一剑真的刺中了仪琳,也要教令狐冲心神大乱,便可乘机猛下杀手。众人惊呼声中,眼见剑尖已及仪琳胸口衣衫,令狐冲的长剑蓦地翻过,压上他剑刃。
钟镇的长剑突然在半空中胶住不动,用力前送,剑尖竟无法向前推出分毫,剑刃却向上缓缓弓起,同时内力急倾而出。总算他见机极快,急忙撤剑,向后跃出,可是前力已失,后力未继,身在半空,突然软瘫,重重的直挞下来。这一下挞得如此狼狈,浑似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常人。他双手支地,慢慢爬起,但身子只起得一半,又侧身摔倒。
邓八公和高克新忙抢过将他扶起,齐问:“师哥,怎么了?”钟镇双目盯住在令狐冲脸上,随即想起,数十年前便已威震武林的魔教教主任我行,决不能是这样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说道:“你是任我行的弟……弟子,会使吸星……吸星妖法!”高克新惊道:“师哥,你的内力给他吸去了?”钟镇道:“正是!”但身子一挺,又觉内力渐增。原来令狐冲所习吸星大法修为未深,又不是有意要吸他内力,只是钟镇突觉内劲倾泻而出,惶怖之下,以致摔得狼狈不堪。
邓八公低声道:“咱们去罢,日后再找回这场子。”钟镇将手一挥,对着令狐冲大声道:“魔教妖人,你使这等阴毒绝伦的妖法,那是与天下英雄为敌。姓钟的今日不是你对手,可是我正教的千千万万好汉,决不会屈服于你妖法的淫威之下。”说着转过身来,向岳不群拱了拱手,说道:“岳先生,这个魔教妖人,跟阁下没甚么渊源罢?”
岳不群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钟镇在他面前也不敢如何放肆,说道:“真相若何,终当大白,后会有期。”带着邓高二人,径自走了。岳不群从大门的阶石走了下来,森然道:“令狐冲,你好,原来你学了任我行的吸星妖法。”令狐冲确是学了任我行这一项功夫,虽是无意中学得,但事实如此,却也无从置辩。岳不群厉声道:“我问你,是也不是?”令狐冲道:“是!”)
岳不群斜着眼睛,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冷笑道:“看来任我行颇为中意阁下,不但将女儿许给了你,这有名的妖法竟也传给了你。”
令狐冲大吃一惊,颤声道:“师父,任……任我行的女儿,这……这话从何说起?”岳不群怒道:“小贼!你如此无行,对着我也敢当面说谎!五霸岗上那个女子不是任我行的女儿么?你……你……”说到这里,全身突突的抖,气得说不下去。
令狐冲听着,心里砰砰直跳。他是知道盈盈来历绝非寻常,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任我行的女儿。忽然又想起一件极重要的事,向林平之看过去,他的目光却早就躲到一边去了。
(仪和说道:“岳师伯,这中间必有误会,你没查问明白,便如此怪罪令狐吴将军,那可忒也鲁莽了。”岳不群道:“有甚么误会?”仪和道:“我恒山派众人为魔教妖人所辱,全仗这位令狐吴将军援手。他倘若是魔教教下,怎么会来帮我们去和魔教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