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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侠猫义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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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笑笑,“听闻展护卫得了一子,本府特意赶来一探虚实。”
展昭听包拯的话似有调侃之意,一下子红了一张脸,“大人莫要取笑属下了。实不相瞒,这娃娃正是属下之前跟大人提起过的破庙乞丐,只是属下见这娃娃虽身世可怜却倔强骨气的很,十分赏识,便有认其做义子之意。属下刚刚为他更名展逸天,只希望他以后能够安逸如天,却是让大人见笑了。”展昭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展护卫曾在江湖行侠仗义,快意恩仇,一颗赤胆侠义之心不妄南侠客的称号,本府很是欣赏呀!只是展护卫现今已入朝为官,这娃娃……展护卫将做何打算?”包拯虽还未见到这位小娃儿,但他心中还是很希望能够将他留下带回开封的,想他开封府地大物博,只可惜人并不甚多,逢节年还是会感到些许冷清。
展昭观察了一会包拯的表情,对其心中所想也暗自猜出了一些,想他包大人威名远扬,妻儿子嗣却并未跟在身边,难免会有思念之苦,毕竟包大人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
想至此,展昭笑呵呵的挠挠脸,道,“回大人,如果小天不反对,属下是有意将小天带在身边的,还请大人成全。”
包拯听闻眼睛一亮,捏着胡须笑着点头,“开封府客房甚多,又有公孙先生可以在闲暇时候教他学问,倘若留他在此,恐怕仍会沦落街头乞丐,任人欺负。如此甚好,展护卫问过他的意思后便安排下去吧。”
展昭谢过了大人,方才发现他们站在屋门口聊了半天的天,忙向包拯谢罪,“属下光忙着说话,却是怠慢了大人,大人快屋内请,属下去后厨差人去煮些粥食,大人何不一起用些?”说着就把包拯往屋内引。
“哎呀,这等事还需展大人亲自去跑一趟么,交给小人便是!展大人陪老爷进屋说话去吧。”包兴说完对二人福了福,乐呵呵的转身奔后厨去了。
展昭一抬手,对包拯做了个“请”的手势,包拯也不谦让,跨步进了。二人行至屏风后,见床上的小人此时正靠坐在床头,等待展昭的归来,忽的见自家爹爹身旁多了个黑面的人,竟是有些差异。
“小天,快快见过包大人!”展昭见小天怔愣着一张脸盯着包拯看,忍不住出声提醒他。
“无妨!小娃儿有病在身,虚礼可免。”包拯一见床上的娃娃唇红齿白,样貌可爱讨喜,倒确实有三分展护卫的影子,恐怕日后长大也是个温润俊朗的主儿,不由得心情大好,对其着实的喜爱。
怎料,那娃娃听闻面前的黑面人竟是包大人,一个激灵的挣扎起身,在床榻上跪倒,不住的磕头,道,“青天大人,小天冤枉,求大人为小天作主!”
雾苓
包拯与展昭二人见小娃儿展逸天忽作此反应,均是一惊。包拯免了娃儿的礼,又吩咐展昭将他扶起,并准其在床榻间躺好回话,可那娃娃哪肯乖乖躺下,硬是坚持要坐着,展昭无奈,披了件袍子予他,又将被子盖在他的腿上方才与包拯在桌前坐了,听他将冤事一一道来。
原来,这小娃儿原本是阳武县一商人罗鸿家的小公子,只因生母是父亲后续的小妾,在家中并不受宠,连带着他在家中也是受尽冷嘲热讽的奚落。除了自家娘亲,只有一个下人孙婆婆是真心待他。
然而,他虽不受宠,但相较那些风餐露宿的街头乞丐,日子倒也优越些,于是每每他有吃不了的饭菜,总会跑到家中后门,将其送给那些可怜的乞丐们,久而久之,他与那些叫化子倒也熟识了。
一日,忽的有名乞丐欲来家中找他,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出门置办东西的孙婆婆,孙婆婆将乞丐领至后门,又将自己唤出。
他有些迷茫,跟着孙婆婆到后门,见了那乞丐才得知,原是那乞丐夜间沿街乞讨时忽闻几名醉汉在酒馆交头接耳,那乞丐当时也是好奇心驱使,竟悄悄走进去躲在一旁偷听起来,这一听不要紧,竟然听到一个骇人的消息!
展逸天说到此,忽的咳嗽起来,展昭忙又倒了一杯温水给他。
这时候,屋门被人打开,不一会,众人就看见公孙策绕过屏风走了进来,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悦。公孙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一个手里端着粥,一个手里端着药。公孙让两个丫头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便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大人,这小娃儿身体虚弱还有病在身,有什么话可否等其用过药,休息片刻后再继续?”公孙拱手躬身,话虽说得体却透着一股子的不满。
包拯摸摸鼻头,他明白公孙虽为他的主簿,但同时也是个医者,医者父母心,在这些郎中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是比让病患吃药休息早日康复更重要的。想到此,他偷眼看了一眼一旁的展昭。
展昭也听出了公孙话中的不满,连忙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吐吐舌头,然后从桌上端起粥碗,坐到床边,喂他家小天吃粥去了。
展逸天这会子也不咳嗽了,他将水杯放在床头的案子上,然后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看公孙又看看包拯,最后把视线停在展昭脸上。
他张开嘴巴,吃了口展昭送过来的粥,而后想了一下,对公孙道,“先生莫恼,是小天心中有冤,拉着大人和爹爹硬要说明的,不怪他们。”说完,他又吃了几勺粥,“小天听先生话,乖乖吃药休息,冤情待小天好了再向大人诉说,可好?”
公孙听小娃儿一个劲儿的哄自己,就算再不满也不忍心了。他走至桌边,端了药碗,又踱到床前,将药碗塞到展昭手中,虽没说话,但面色好在是缓和下来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展昭将几乎见底的空粥碗顺手放到桌案上,拿着勺子舀起一匙汤药,送至自己嘴边吹了吹,试试温度合适了,方才递过去,喂了。公孙待展昭喂完药,又把一个纸包递给他,而后将两个空碗收了,迳自出去了。
包拯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让小天继续说下去了,于是起身对展昭说自己还有公事,就先回书房了,待小天休息好、有了精神,再继续将冤情诉说予他,说罢,拂袖起身。
“大人且慢!”展昭一见包拯要走,忙出声阻止。
“展护卫还有何事?”包拯站在原地扭着身,颇有些不解的看着展昭。
“哦!属下有一事想要恳请大人批准。”展昭此刻心里还想着县衙内关于小天家因一场大火而使得全家人被烧死的那件案子的卷宗。
他猜想,刚刚小天说到的那个乞丐在酒馆内听到的怕就是与此案有关的讯息,只可惜,才要说到关键处,便让公孙先生撞见了。关键的下文听不到,这可让他的心中犹如好几只小猫一起抓挠一般,痒的难受。
“展护卫有何事,尽管说就是!”包拯此时的心中也比展昭好不到哪去,对于这位明如镜,青如天的包大人来说,一生中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破案,能为老百姓解决一桩又一桩的难题,对他来说比给他金山银山可要开心的多。然而此刻眼前就正有一桩案件,却是连经过都无法听的完全,这使得他心中这个急呀!
“属下想要借阅县衙中有关阳武县之前一起案件的卷宗,还请大人准许!”包拯见展昭的神情,心中确是已然有数,他猜想展昭是想先将当时那起案件的大概情况做个了解,而后再从小天的叙述中推敲出与整起事件相悖的地方,而那个就是疑点。
包拯略一思忖,而后点头应道,“正好本府也要查阅一些资料,展护卫暂且休息片刻,待晚膳过后来书房与我一同商议。就这样吧!本府回去了。”
展昭将包拯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天已经乖乖躺下了,只是听到展昭回来,一双大眼睛又溜溜的眨巴起来。
展昭看他的样子有些好笑,缓步踱至床边,将刚刚公孙给他的纸包拆了,取出一套衣裳递给他,而后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那是公孙给他的活血化淤膏。
他扯开小天的被子,将药膏倒出,涂抹在他身上,然后将一套纯白色的中衣替他穿上,做好这一系列的动作,他才又重新为他盖好被子,临起身还忍不住宠溺的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你这小鬼,还不快快休息!要是再让公孙先生看到,估计就要罚我不许再进这间屋子了。”
展逸天吐吐舌头,道,“爹爹不来一起睡会?”边说还边往里侧挪了挪身子。
“爹爹可没有那个闲暇,你且歇息吧。我还要出去办些事,晚上回来给你带吃食。睡吧,我去也!”说罢,起身出门了。
然而那展逸天却并没有马上乖乖的睡觉,他迎面平躺在床板上,眼睛盯着房顶,好奇的眨呀眨呀,就在此时,一个白影忽的飞身从上面落了下来。小天见那突如其来的白影倒也不觉得害怕,还一个劲的对那白影笑。
“好个胆大的娃娃,看到陌生人却也不知道害怕么!”白影落下站定后,小天才看清,那是一张和爹爹一样俊朗的脸,只不过爹爹的脸更温和一些,而此刻面前人的脸倒是更显美艳,虽不想承认,可他确是比自己娘亲美了不知多少倍,只是不知道他这美颜是不是大冰坨做成的子,脸上竟是一丝儿表情也没有。
这来人是谁?正是白玉堂!
“你不是坏人,小天不怕你。”展逸天对他又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对方似乎没看见一般,仍旧板着一张脸。
“你这娃娃倒是有趣,你不怕我是那杀人的凶手?”白玉堂轻哼一声,径自在桌前坐了,抬手为自己斟了杯水,一仰脖,亁了。
展逸天不禁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人虽不是坏人,可是好生的没趣,说自己有趣,却连个表情也没有,真真儿的吝啬。想至此,扁了扁嘴,也没兴趣与他做多交谈了,便答道,“你从爹爹送走先生后就一直躲在房顶上偷看,况且你身上只有淡淡的松香,根本没有血腥气,少唬人了。”说罢,小娃儿径自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白玉堂听闻展逸天的话不禁感到十分惊讶,想这娃娃年岁不大,鼻子倒是灵的很,且那股子机灵劲儿真是像极了那只猫。“你这小娃倒是有几分能耐!不愧为那精猫的崽儿。”白衣人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却没有马上喝,只是转着杯子把玩着。
他等了许久,见那娃儿不再出声,不禁心内有些焦急,心说,他鬼使神差的来这里,其实只是为了看看那传说中的小猫崽,根本没有露面的打算,可是刚刚在房顶上,他看到展昭对这娃娃无微不至的照顾,便让他怀疑那猫已成亲生子的说法似乎所言非虚。想至此,这位白五爷的冰块脸上又难看了几分。
“你要是找爹爹最好这就追出去,他应该没走多远。小天要听爹爹的话,好生休息了。”展逸天眼也未睁,只是静静的躺着,奶声奶气的甩给白玉堂一句话。
白玉堂听到那奶娃子一口一个爹爹的叫着,心中没来由的感到有些吃味,面对眼前的这个小娃娃,他虽不生厌,但为何一听到他唤爹爹就觉得如此的刺耳?
“那猫几时成的亲?”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才刚一说出口,白玉堂便有些疑惑,他总在意那猫成亲之事竟是为何!
展逸天听了他的话,倏的睁开眼,暗道,原来这个英俊的叔叔以为自己是爹爹亲生的,难道他是为此才端着一张冰块脸的么!想毕,眼睛滴溜一转,径自拿定了主意,他忽的对着那人伸出五根手指,道,“小天虚岁五岁。”
白玉堂心下一沉,五岁,已然成亲五年多了?自己几个月前因为那猫得了“御猫”的封号还入东京,盗三宝,与那猫儿大闹了一场,当时若不是被茉花村的丁老二丁兆蕙恰巧路过给搅和了,他与那猫还指不定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亲了?还有了娃娃!自己竟丝毫不知情。想了想,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又问,“你娘呢?”
展逸天听他忽提起娘亲,不禁眼神黯了黯,他扁着嘴,回道,“已去世一年多了。”
白玉堂了然的点点头,感觉心中的酸涩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又沉没了半晌,他忽的一提气,又从来时的地方飞了出去。床上的展逸天嘴角抽动了几下,略显无语,也不晓得这叔叔是来干嘛的,不痛不痒的问了几句话,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正疑惑着,忽从屋顶飞下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展逸天下意识的一抬手,木匣稳稳落在他的手中。
“这里边是金灵化淤膏,比那猫给你涂的好上千倍。”白玉堂留下最后一句话,而后便又重新盖好瓦片。展逸天感觉他的气味渐渐消失,想必是离开了。把玩着手里的木匣,展逸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别扭的叔叔!
且说另一边,展昭从县衙出来,就径直跑到了城南的破庙,打算一探究竟。围着破庙转了一圈,却发现他吩咐来盯梢的侍卫一个也没在。
他托住下巴,感觉有些古怪。难道那恶霸不在庙中,侍卫去跟踪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该一个人也不留,全都去了啊!他搔搔头,在破庙暗处等了好一会,见依然没有侍卫出现,索性从正门走进去了。
庙内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有一尊巨大的佛像,上边因许久无人清扫已落满了灰尘。佛像的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的香灰大概因为屋顶漏雨,早已被浸湿又凝固在了一起。
庙内四周的墙边,零零落落的堆着些稻草,应该是那些风餐露宿的江湖人或沿街乞讨的乞丐的暂时避身之所。
展昭走近稻草,用手中的巨阙左右扒拉了几下,未发现什么异常,倒是使得稻草内的尘土飞扬起来。他赶紧用衣袖掩住口鼻,另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而后微一闪身,逃离尘土的包围。
他离开墙角,又围着那尊大佛转起来,就在他即将绕着大佛走满一周的时候,忽的,他眯起眼睛蹲下身,一只修长的手在佛脚底座处摸索了一阵,而后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鱼眼珠般大小的珠子。他对着那颗珠子吹了吹,将上面的浮土吹去,随即将珠子举至眼前,透过门外的光线,他看到在这颗玲珑晶莹的珠子里竟嵌有一朵金色的小花。
“花雾山庄?”展昭看着这个珠子眉头紧锁。这种内嵌金花的琉璃珠叫雾苓,是一个叫做花雾山庄的门派的身份象征,只不过这个门派早已在江湖中隐退许久,这次竟让他展昭发现了,难道他们又重出江湖了?阳武县的这起案子又是否跟他们有关?
展昭甩甩头,将雾苓塞在荷包里,转身出了门去了。他抬头看看天色,忽想起自己午饭就没吃,下午为了逗小天,只吃了几口馒头,此刻早已饿过了劲儿。想想怎么样都得为小天带吃食回去,不如先行到风意楼垫补几口。廖定主意,展昭迈步就往风意楼去了。
别来无恙
还是自己晌午来过的酒楼,不知是此刻为时尚早,还未到饭点,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展昭只感觉比起之前,风意楼略显冷清。
才刚到门口,展昭就看到之前招呼自己的那个店小二此刻正站在玄关门口,脖子不住的伸出去,向外张望,似是在等什么人。那小二正踅摸着,一见上午的那位爽快的爷又来了,眼睛不禁一亮。
“爷!您可来了!小人等您半天了!您快里边请。”小二半拉半拽的将展昭拖进了前厅。展昭一听倒有些纳闷,心说,自己也没说晚上会来,他等自己作甚?
展昭跟着小二进了内堂,见那伙计竟要拉着自己往楼上走,不禁停下脚步,“哎!你带我去二楼作甚?我又没说要雅间!”展昭毕竟是学过功夫的,他这脚下一站定,任那伙计再怎么拉拽却也是纹丝未动。
伙计一看这位爷不走了,竟是急出了一头汗,他忙朝展昭拱手作揖,道,“这位爷,麻烦您行行好,楼上雅间有位贵客说要见您,见不到人就要拆了这家店,小人也是无可奈何呀!”
展昭微一挑眉,“哦?是何人要见我?”边说着,还边好奇的向上迈了几步,仰着脖子往上看去。
“小人不知那位爷的身份,不过看那爷一身的贵气,似乎是从外地来的!他下午来了就把小人叫了去,说要见您,如果能见到就赏给小人一锭元宝,但如若见不到,就拆了这风意楼,那小人和掌柜的就只能去路边和西北风了。”伙计用袖口拭去额角的汗珠。
“你怎知那人找的是我?你可知,我也不是这阳武县的人。”展昭仰的脖子有点酸,索性放弃了,他垂下头,看着伙计。
“爷您可是姓展?”伙计试探的问询。
“正是。”展昭点头。
“那就没错了!那位爷要找的人就是您!您快快进去吧,他们在春风得意间。小人就不奉陪了。”说罢,伙计似是屁股着了火一般的飞速跑开了。
展昭皱眉,他们?不是一个人?带着这份疑惑,他上得二楼,在一间挂有“春风得意”门牌的雅间门前驻足,略一思忖,还是轻轻叩了叩门,“在下展昭,打扰了!”礼貌过后,展昭推门而入,屋内正对着他的是一个长有络腮胡须的粗旷大汉,对方见展昭进屋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只是眼珠子瞪的老大,还不老实的转来转去。而离展昭较近的却是一个身着白衣的背影,那人听到门开了倒也没有马上回头,只是继续喝他的酒。展昭看得出来那个大汉被点了穴道,那点穴之人必定是背对着自己的这个白衣人了,只是……这白衣人的背影似乎看着有些眼熟。
“怎么,猫儿不进来?还想躲着你白爷爷不成!”一声不愠不火的声音忽的飘出,展昭只听那一声“猫儿”就已知晓这背对着自己之人的身份了。
展昭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扯扯嘴角,他在知晓对方身份的那一瞬间,本能的就想退身离开。倒不是因为怕他,只是这位爷比较喜欢找麻烦,而且最喜欢找的还是他展昭的麻烦,谁让那赵帧有事没事的竟送了自己一个御猫的称号呢!
猫鼠本就是天敌,猫捉鼠又是天经地义,就算那赵帧说者无意,有些人却是听者有心了。展昭在心中暗叹一声,知道自己此时已无法脱身,只得有些无奈的对那背影一拱手,道一声“白兄别来无恙!”
白玉堂转身站起来,一眼就看到展昭那张写满无奈的俊脸,他端起桌上的酒壶,在自己的酒杯里斟满,而后递至展昭面前,道,“你这臭猫,让白爷好等。不过,今儿个白爷我高兴,你且喝了这杯酒,爷便不和你计较了。”
展昭看着举至自己面前的酒杯,不禁眉头皱起,这杯子好像是这白耗子刚刚用过的,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过不是传闻说这白五爷最是在意这些细节,别说是与人共用酒杯,就算是别人碰他一下,他也会立马翻脸,莫非传言都是假的?
想了想,展昭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那样子,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猫儿。“即如此,展某也不好推脱了。白兄请!”展昭顺手接过白玉堂手中的杯子,小指的指尖有意无意的在白玉堂那白皙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白玉堂毫无防备的被展昭手指一划,下意识的就要将手缩回,只是他这一动不要紧,手里的杯子还没递出去,他手一松,杯子直直的就向地面落去,白玉堂反应也快,立马一个捞月式,想将杯子接住,却不曾想展昭也是同样的机敏过人,眼看杯子就要落地,展昭一个翻手,抢在白玉堂之前接住了酒杯,而此时,白玉堂伸出去的手已然停不下来,很自然的握住了展昭的手。
展昭看了看自己被握住的手,笑眯眯的就想跟白玉堂显摆自个儿快他一步,不料他才抬头,就看到白玉堂一双细长的凤目正直直的盯着自己。
到嘴的话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展昭盯着白玉堂的眼睛,心中不知为何突然颤了颤,他咽了一口口水,暗暗赞叹,这白耗子的眼睛也太清澈好看了吧!
二人就这么深情对视着,完全忘却了身处的环境和周围的一切,这时候,门外的楼梯突然响起咚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被人推开,“爷,您的鱼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见小二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糖醋鱼,二人尴尬的一下子跳开。展昭半转过身,手里把玩着刚刚的酒杯,白玉堂也半侧着身,背着手望天。
小二倒是也没注意到屋里有什么不对,他把盘子规矩的放到桌上后,正想退出去,忽的想起什么,转身对白玉堂作了一揖,“这位爷,我们掌柜的说竹叶青今日没有了,得明日才能到,我们楼里的东阳酒味道也很纯正,爷不来点尝尝?”
展昭虽背着身,但小二的话他可是听的清楚,他心说,这白耗子不是平日都喝梨花白么,怎么今日却是反常的喝起竹叶青了?
“且就按你说的办吧。”白玉堂此时满脑子都是刚刚那猫儿的一双又大又圆的猫眼,哪里还有心思想什么酒。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小二,随后挥挥手,让他出去。
店小二接过赏银,开心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他揣起银子,连忙道了几声谢,而后美颠美颠的下楼去了。展昭看白玉堂如此大手大脚的挥霍,不禁撇撇嘴,心里嘀咕着“败家!”
白玉堂家中本就富有,且陷空岛的生意在他四位哥哥的苦心经营下也是小有所成,因此这白家的二公子,陷空岛卢家庄的五员外对待金钱也就更加的不在乎,反正他白爷有的是钱!
展昭忽觉的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尴尬,他必须找点话题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于是他轻咳了两声,转身看向白玉堂,问,“不知白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白玉堂扭头看着展昭,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本是到开封去帮哥哥们收帐的,可是又怎么阴错阳差的来了阳武县了呢?他歪着头,想了一会,突然眼角瞥见刚刚小二端上来的鱼,于是嘴角一扬,回道,“喂猫。”
展昭不禁翻了个白眼,心道,谁说这白耗子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在他看来简直是没个正经!不过……他用力嗅了嗅,这鱼还真是香!展昭此时也觉得腹中有些饿了,于是也不跟白玉堂客气,既然他都说了要喂猫,自己再客气未免有些矫情。
他坐下身,提起筷子,在鱼腹处一划,而后挑起一块鱼肉送到口中,微微咀嚼,不禁暗暗称赞,入口即化,好吃!
白玉堂在一旁,见到展昭这个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想他堂堂南侠客,威正凛凛自不必多说,但谁又能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
他似笑非笑的一跨,也在面前的凳子上坐了,然而才刚要拿筷子,眉头却首先皱起,他看看展昭手中的筷子,又看看自己面前的,忽嘴角抽了抽,这猫似乎用的是他的筷子!
展昭倒并未发现白玉堂有什么不妥,一边吃鱼,一边顺手抄起酒壶给自己手边的杯子斟满,举至鼻前闻了闻,点头,上好梨花白!再一仰脖,全数倒入口中,只感觉清凉的甘甜与酒的醇香在舌尖萦绕不退,展昭咂舌,好酒!怪不得那白耗子爱喝。
这般想着,他忽扭头去看向白玉堂,这才发现他身着滚金边的上好白缎长衫,此刻正坐在桌前盯着自己出神。展昭觉得有些尴尬,伸手在白玉堂的面前晃了晃,道,“白兄怎么不吃酒菜?”
白玉堂被他唤回了神,他指了指展昭的手,笑道,“臭猫抢了白爷的餐具。”
展昭低头看自己手中的筷子,郁闷,“你面前还有筷子,做什么非认准这一双!”
他提壶再次斟了一杯,刚把酒杯送至唇边,就听旁边白玉堂说,“酒杯也是白爷的。”
“咳咳……”展昭因白玉堂一句话呛了一大口。他放下酒杯,有些气闷的看向白玉堂,心中暗暗嘀咕,这白耗子又开始跟自己找茬了!
白玉堂见展昭被自己玩弄的说不出话来,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他起身凑到展昭身旁,抢过他刚刚斟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咂咂嘴——怎么这猫喝过的酒突然变的好喝了!
展昭被抢了酒喝,又被白玉堂找茬的有些无语,索性拿起筷子在盘中扒拉着,也不吃饭。白玉堂见了展昭的模样,想他莫不是生气了?再一琢磨,自己也没说什么呀,怎么这猫心眼比他白爷还要小?同时又有些纳闷,自己平时不是对与别人共用一物十分厌恶的么,怎么如今这猫用过的东西自己不但不讨厌,而且还会抢着用?莫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他甩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吃错东西了!
展昭虽半垂着眼,但眼角一直在注意着白玉堂的一举一动,见他一会沉思一会又摇头,不禁失笑,也不知道这白耗子又发什么疯!
这边二人眉来眼去的没个完,坐在另一边被点了穴道的大汉可受不了了。他此时动也动不了,话也没法说,想要提醒二人这边还有个被他们忽略的人却也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只能对着他们干瞪眼。
不过展昭毕竟是会功夫的,一旁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就算他想忽略也难。他抬起头,视线与大汉撞了个正着,大汉见这位生的好看的公子终于注意到他了,顿时心生感动,如若不是被点着穴道,他必定要给这位爷施一大礼。
“白兄,这位是……”大汉听展昭开口询问,哭的心都有了。他赶紧睁大眼睛,眼珠子上下左右的来回转动。
“不认识。”白玉堂瞥了一眼,摇头,如是说。
展昭挑眉,“不认识为何将其困在此处,还封了穴道?”展昭心说,你个白耗子之前将自己困在洞窟中戏耍还嫌不够,这会子又将个不认识的大汉抓来,难道抓人抓上了瘾么?
“五爷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有些生疑,索性请来与你这猫儿一同吃酒。”白玉堂边喝酒边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展昭抽了抽嘴角,心说,这白耗子说的好听,请人有这么请的么!
不过白玉堂说此人形迹可疑,这一点展昭倒是相信的,这白玉堂虽然有时喜欢胡闹,但陷空岛五义之一的美名还是可以服众的,他断不会没有理由的随便抓个人来,还特意封住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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