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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军文)特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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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用自己的拳头对付他那两只手,更是一个鸡爪一个鹰爪的悬殊,这仗太吃亏,他才不干。
  于是分分钟地思来想去之后,吴邪决定用一个耍赖的战术。
  他几乎攒尽全力,拼命往前一扑,跟着双手牢牢卡着张起灵的两臂,顺势圈成一圈紧紧箍住他的腰,把人肉炸弹与时俱进地用出了新型号。
  束缚住你的双手,同时缩近了距离让你腿脚也不那么容易施展,这样或许还能够撑上一阵。
  这大概是吴邪目前所能想见的最佳策略。
  当然,这是他的最佳策略,也有可能只是飞蛾扑火,不知道是自取灭亡。
  只见在他扣上自己双手的瞬间,张起灵双手稍稍一挣,几乎像是没有使力气,就已经把吴邪弹开了。
  跟着他一手拽住吴邪的衣领,往地上一拉,后者几乎没有任何反应能力,毫无缓冲地顺着力道摔趴在地。
  这一摔是带了力道的,跟普通地绊了一跤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吴邪感觉自己就跟跳楼一样地砸在黄泥地上,身上传来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即脑子里嗡地一声,口鼻涌出咸湿的液体。
  只是他才来得及感慨一声好在不是水泥地,不然老子十条命都不够摔的,后背就一阵剧痛。
  “你出局了”,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混在疼痛中格外清楚。
  出局了?这过程实在太快,他根本无暇接受。这才几秒,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切没有得到改变。
  但是又怎样,现在他是那个躺在地上动弹不能的人。
  没有反抗的余地。
  背上有一道力量重重地压着,疼痛,却让人清醒。
  一瞬间所有的愤怒和不甘似乎都消失了,留下他茫然而无措。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说了,至少尽力争取过,但是必然就是必然,一己之力要怎么改变,况且他的力量还这么不堪一击。
  他有些后悔,因为突然意识到,当时如果不那么执念,挑了个别的什么人,或许能放水让他一次,那么他也许就留下来了。
  但是他却偏偏挑了这么一个人,这个绝没有可能偏袒他的人,为什么?
  然而回想起来,当时那种情况,或许再让他来一次也注定是这种收场的吧。
  想要留下来,所以拼命争取,不能依赖你松口,只能自己成全自己。
  可是还是败了,毫无悬念,毫无希望。而他,也毫不留情。
  吴邪并不觉得愤懑或悲凉,只是无力,深深地无力。
  当我丧失了情绪,还拿什么对抗你。

  【11】叫醒任务

  病床前,站着两人。
  “断了两根肋骨”,黑眼镜看着床上用过麻药正在昏睡的吴邪,很是无奈地对着旁边的人道,“老张啊你下手真黑。”
  旁边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不适合这里。”
  “下决心了?”
  见他没有反应,黑眼镜又道,“听我说一句,或许你现在看他,还存有某种偏见。”
  “他不该留下来,前面是什么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只会越走越难。”
  “是吗?我倒不觉得”,黑眼镜似乎不以为然,“你对他,总觉得这也不适合那也不该,这要不是太轻视人家了,就是你偏心啊。说实话,老张你怎么不去心疼一下那个胖子呢?”
  张起灵没有理黑眼镜开的这个玩笑,倒是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个胖子不同。看得出来,他这人经历过大风大浪,这样的人知道自己要什么,对他来说我们这里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但吴邪不一样,他这人整天生活在那一亩三分地之中,经历得太少。”
  “你是怕他将来后悔却来不及?”黑眼镜问。
  张起灵略微点了点头。
  “这你不用操心”,黑眼镜就道,“吴邪这小子,依我看哪,脑子灵光得很,人思维清晰着呢。就是身体条件差了些,先天的底子也不算好,虽说训练能补上一些,顶天了能跟一般的特种兵持平吧,但是再往上,想要跟我们选的尖兵比,还是会差那么一点。”
  “也许他别的方面很出色,但是他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料”,张起灵道,“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能力很差,就这一点,意味着他会吃比常人更多的苦受更多的伤。”
  “这就不是你该心疼的了。而且这家伙体能虽然不行,但学起东西来真是极快,那些个枪械弹药我一教,他就会了。理论知识也不错,看得出来他自己原先对这方面也是挺感兴趣的。况且我看他还挺带种的”,黑眼镜笑着看了张教官一眼,“敢挑战教官的人本来就不多,他算一个,敢挑战你的,哈哈,真是古今头一回。我们要的不就是这种人吗?”
  张起灵只是淡淡看着床上的人,“他做得过头了。”
  “唉,这你也不能怪他”,黑眼镜干脆就帮到底,“我估摸着这小子现在是对这里产生感情了不想走了,所以才这么大情绪。你就再留他一段时间,都说三个月决定一件事情,你就让他待满三个月,要是他是三分钟热度,到时候不用你赶,他自己也会走了。给人一个机会。”
  张起灵没有说话,黑眼镜知道他是默认了。
  “你醒了?”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吴邪慢慢睁开眼睛。
  就看到胖子和大伙都站在他的窗前,有些关切的望着他。
  窗外已是暮色了,一道金色的余晖斜照而来,在他的被子上留下一道亮眼的流光。
  他想抬手去抓胖子,去发现手有些难受,不对,是全身难受,似乎动弹不能。
  “你要什么?”,胖子问,“我给你去拿。”
  “张教官呢?”吴邪问他。
  “走了啊”,胖子道,“怎么,你还要找他?”
  吴邪点头。
  “如果是为那事儿,你就不用费心了”,胖子知道他心思,“人同意你继续待着了,待到你自己想走为止,满意了吧?”
  吴邪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他这事儿也办得真不地道,或者说从一开始到现在凡是他跟那张教官打的交道那画风就没对过,不过现在好歹算是他赢了吧。
  断了两根肋骨,赢得有些心酸啊。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因为他看到那个啰嗦狂魔已经开始赶人了,说是什么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你们明天再来打扰吧。
  吴邪苦笑,心说是你打扰才对吧,说不定等会又要在他床前念叨:这才过了两天,怎么又是你啊,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云云。
  他无比留念地看了看战友们,目送他们离开后,立马闭上眼睛装起了睡。
  由于肋骨断了好的周期相对比较长,通常需要休息二到四周,完全康复需要六周左右,所以如果说之前腰伤那两天有些无聊的话,那么现在他在床上待得简直要发霉。
  尤其是身旁时不时有个啰嗦得要死的医生,他简直就要生无可念了。
  于是,第二周还没过完,他就不顾啰嗦狂魔地阻拦,非要搬回自己的寝室住,美其名曰,想那个死胖子了。
  跟着,在基本行动能力恢复得差不多只是不能运动太剧烈之后,他又果断钻回了训练场,以进行康复训练为名做着基础训练。
  他也不想这么勤快倒是,可是浪费了这么多天,到时候更跟不上啊。
  黑眼镜看了他一眼表示赞许他的存在感,随即把他发配到后勤,做些零散的杂务。
  比如说,叫醒任务。俗称,闹钟……
  吴邪对这个分配很不满意,老子再不济,好歹也是个行动队的,你让我当个闹钟是什么意思啊?再说,基地不都有自动的起床哨吗?
  黑眼镜居然一脸无辜,说,是啊,但是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吴邪几乎吐血,说那你给我个闹钟。
  “闹钟这种东西,你觉得这儿会有?”黑眼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吴邪自知这么说下去是个无底洞,索性不争了。
  黑眼镜倒意犹未尽,又补道,“叫醒的顺序你听好了。张教官那你要最先去,他老人家起得早,然后去叫醒所有学员,一个不能少,再就是其他教官。小花你可以放到最晚,他晚上睡得晚早上也习惯睡久一点。”
  吴邪回道,得嘞,谢谢您提醒,一边心说原来是找着自己这么个智能起床叫醒装置,难怪不用集体哨了。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每天都睡得极其不踏实,半夜总是要醒来好几次,生怕睡过头误了事。只不过每次看看表,发现时间没到,就又半梦半醒地躺下去继续睡。
  折腾几次,精神状态下滑得很快,他忍无可忍,写了一份书面报告交给黑眼镜要求配备一个闹钟。
  黑眼镜正在训练场操练人,看到这份东西毫不留情当着大家的面就给粉碎了,“你以为你现在这样就算苦了?训练也是一样的,还不是你自己体能太差,我们这里不是一般的特种部队,那些虚的唬新兵的套路根本就不需要使出来,我也就都没给你们用。不然,别说送你们一顿套餐,就是用些小手段也能磨死你们。”
  “至于什么手段嘛,我想想啊……当年你们总教官可是给你们前辈放了一个月的“安眠曲”呢。”
  吴邪就问,“什么‘安眠曲’?”
  黑眼镜偏头问隔壁的解教官,“小花,你手机里应该还有那东西吧,调出来给他们听听。”
  小花应声在手机里翻找了一会,跟着调出一个音频,按下播放。隔着几步远,吴邪只听得手机里也不晓得是什么摇滚,像是上个世纪的乐曲,鼓声乱响,从那小小手机里传出来都甚是吵人,还别说用个基地音响在人睡觉的时候鼓噪。
  呸,安眠个屁,叫魂曲才对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边暗骂他娘的这个总教官审。美。好。独。特。
  于是申请无门,吴邪心想总不能傻逼兮兮的因为这个每天睡不好觉,到时候精神衰弱了也没人负责。于是他想了个办法,利用一晚上自制了一个沙漏计时装置,在沙子漏完之后连着的绳子会自动敲他的额头,确保他立马醒来。他反复测试了计时的精确度之后,终于于第二天晚上睡了个安安稳稳的觉。

  【12】难度加大

  于是三个月过去,吴邪在基地越待越习惯,他又是个亲近人的性格,跟战友们混得那叫一个相熟。
  张起灵看在眼里,也并不多管,只是于某一天找到了黑瞎子,对他道,“吴邪和胖子归我”。
  黑眼镜难得惊讶,“怎么又看上了?”
  “减少伤亡。”张教官淡淡解释。
  黑眼镜倒也没生气,只笑嘻嘻地,“好嘞,那就归你了。”
  要换做别人,那四个字未免显得张狂,这不光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有连同对队友实力的贬低与不信任。跟我这就成了伤亡了?换个人听了这话至少得干一架。
  当然,这情境用到这两人身上倒不一样。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我也知道你确实没那个意思而且我明白你的意思。于是废话不表,一句归你了足以。
  况且没了吴邪和胖子,黑眼镜正乐得清闲。
  消息放下去后,旁人对吴邪和胖子简直叫羡慕,那眼神里的绿光,都不带掩饰的。
  为什么?首先,经过这段时间黑眼镜的魔鬼训练,众人还待见他才有鬼,恨不得一人上去一鞭子抽死得了,看着碍眼。其次,这黑眼镜变态是变态,但还是有两下子的,总教官身手肯定在他之上,跟他混绝对有肉吃。再者,跟黑眼镜整天变着法儿整人比起来,旁边一言不发的总教官看起来简直太对人胃口了,这绝对是一慈师。
  而吴邪和胖子两人自己也傻了,怎么这好事就掉到自己头上了呢,还是皇上钦点的,臣妾喜不自胜谢主隆恩啊。尤其是吴邪,原本还在诚惶诚恐地防着被踢出去,突然一下身价暴涨,蹦极都没这么过瘾。
  只是当他得知这事是张教官亲自开口问黑眼镜放的人时,还是于惊讶喜悦之中夹杂了许多提防和担忧。这个人,莫非是想故意好好整整他们吧……
  但看他那样子,又不像是这么睚眦必报的人。
  吴邪于是怀着这么多疑虑和对和大家分开训练的不舍,在当天晚上睡得很是不安稳。
  毕竟,醒来他和胖子就是张教官的人了……
  自从跟着张教官训练,胖子就一直在说他瘦了瘦了,到现在为止可能加起来都要有十斤多不止,他就一直嚷着说再这样下去你们可就有压力了。
  吴邪问他有什么压力,他居然一脸自信地回道,“你难道不知道胖子都是潜力股吗,等老子瘦下来保证帅瞎你。”
  吴邪对他无语,心说帅不帅另说,不过可能真会瞎,就回道,“不好意思二师兄,我都见过你真身了,心里有阴影实在提不起兴趣。”
  胖子就不屑,“胖爷又不是兔儿爷,老子还不好你这一口,老子要泡就泡那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吴邪苦笑,“您老擦亮眼睛在这方圆几十里地望一望,能望见姑娘的影子吗?就连那基地的医院,护士都是一票一票的男的。不过我看那个啰嗦狂魔虽说话多了一点,但人长得真是清秀,小花你就高攀不上了,跟他还能凑合着过过。”
  胖子怒目,“我说吴邪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我怎么瞅着比我那黄段子尺度还要大呢。欠操了是吧,我这就跟张教官说去,让他好好□□□□你。”
  吴邪笑他跟个小屁孩居然还知道打小报告,说你去啊,看他不连着你一起操练。
  胖子做了做样子,看吴邪完全没反应,也就没真去。
  毕竟这段日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熬下来的。
  每天他们两人的训练量要比其他人多出百分之二十,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二十,因为原本那强度几乎就是量着体能极限制作出来的,往上再加,每多一分那都得死命抠,而且都是血和汗的付出。
  吴邪和胖子本来也比其他人慢,每次别人都去食堂吃饭了,他俩还在地上各种摸爬滚打。这样下来,其他人忽然觉得,黑教官良心啊,起码不说天堂了,他们这一对比好歹也是地狱一层跟十八层的区别。
  那张教官看着平静,表情都不带变的,黑眼镜有什么变态的命令时大伙起码还敢在心里抗议,像胖子这种皮糙肉厚不怕死的还敢抱怨出来。但是张教官有什么命令,纵然那命令只是对着两个人,跟自己全然无关,其他人也感同身受,觉得自己要是吴邪和胖子,那绝对就是无条件服从了,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或许天然清冷的人,更让人信服,让人想着不违拗他从而变相地去讨好他吧。
  只是苦了吴邪和胖子了……
  三月又三月,吴邪和胖子在基地训练着,每天摸爬滚打大汗淋漓,过得艰苦而充实,却也没有人再来赶他们走了。吴邪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思,也就慢慢落定。
  最大的失望就是有期望,所以为了不用面对失望,面对离别,原本他较着劲暗暗控制着的归属感,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滋长。
  这些天他和胖子学了很多技能,涨了很多经验,庆幸的是他二人虽说底子都不行后天也开发得比较迟,但是脑子都好用,记性好,什么东西听一遍都能理解和记下,而且不死记,活学活用,举一反三。
  这是种天赋,对于地形的掌握和分析、战略战术的布置极为有用,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环。何为特种兵?除了身体素质过硬,体能高于普通士兵之外,他们更加出众的是应变能力,不是单纯地着眼于命令,而是能够能动地达成目标。
  也就是说,特种兵,他们身怀单兵作战的能力,其真正的武力值却远远不仅仅是一个人。有时候,一个会战术能谋略的特种战士,他一个人就是一个部队,而一个部队也可以是他一个人。
  所以,胖子看见在这方面他和吴邪毫无短板,还曾嘻嘻哈哈地嘚瑟道,看见没,爷留下绝对是有道理的,老天爷赏饭吃。
  吴邪虽然表面上话不像胖子那么多,但是心里也是高兴的。他原来总是觉得,他和胖子能留下其实也挺难为人教官的,毕竟他俩势必要人家多劳心劳力,也不怪人家看不上。这么一想二想的,心里渐渐也就背了点包袱。但是现在这包袱似乎终于在一点一点往下卸了,以至于张教官对他们要求越严,每天训练任务越重,吴邪心里就越释怀,就连胖子,这么多天也没见他哪次真的抱怨过。
  而这期间他们还经历了一场大试,出乎意料的,两人居然都不是垫底。
  测试内容其实就是“普通的”抗压训练,学名曰审讯与反审讯技巧,多少英雄好汉到这一环节难得是平静着进“试验室”,而不得不垮着脸出去。
  负责教学这一科目的是解教官,至此,吴邪他们才有机会真正接触到这个平时天天见却几乎从未说过话的教员。
  也是至此,吴邪才知道原来他和胖子能留下也不全是侥幸,这个解教官顺手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要说起来,还有一点不太好意思,吴邪都在解教官那溜达几趟了,愣是觉得这人自己似曾相识,不对,应该说哪里都能重合,可惜就是性别不像。
  这就算了吧,可吴邪不死心,倒是豁出去问了,没想到还真是发小。人解教官一早认出他来了,还顺便交了个报告申请让他俩留下试试。
  吴邪知道了以后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可好,我要是不问你倒还不说。
  不过转念一想,人要是说了,他俩心里或许多多少少得滋长些有恃无恐,到时候也就不会像今天这么拼了。
  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是解教官教得好还是他俩人认真学,还是二者都有的结果,总之这抗压训练的成绩出来以后,竟然挺不错。

  【13】即将同居

  张教官现在在干什么呢?
  一天的训练结束,吴邪冲完澡,又吃完了晚饭,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黄昏落日,视线却渐渐从天边收拢,汇聚在对面的一扇窗户上而不自知。
  脑中浮现出他静静望天的样子,微微扬着脸,没有什么表情。
  然而这个形象还未完全清晰,吴邪却一个冷战,不到一秒,那些拼凑起来的图案尽数散去,就像阳光和着波澜,卷到池底深处。
  至于为什么一惊,倒是吴邪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去知道自己的教官现在在做什么,可是偏偏有这种觉悟,却还是有一种不太寻常的欲望,明明知道那个人就在那扇窗户后面,却恨不得爬墙撬窗,似乎想要证实自己关于他的想象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在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理了理,决定把自己这种心理归类于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处女座传染的强迫症,却还是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别的情境。当然光是想想就觉得有些矫情,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小男生,放学以后见不到那个她有一种抓心挠肝的痒,明明第二天就又可以看见了,但分开的这几个小时里就是会有些好奇,她在干什么?想知道她的生活方式,她的特别习惯。
  当然了,某人才不是那个“她”。
  吴邪使劲摇了摇头,把最后一点儿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进池底,再关上闸门,甚是无奈。
  太过神秘的人总会引人遐想,这是正常的。
  那个人浑身透着一股禁欲的气息,包裹着成了谜,怎么可能不让人想去探究?
  况且自己,有一种天然的好奇,恨不得把所有迷雾中的物事都揪出来给它冲洗干净,曝露在光天之下。
  生活不会永远安逸,纵然其实它从未安逸,然事实证明更猛的在后面,真格的任务在漫长的奔波后,终于到来了。
  听到出任务的消息之时吴邪和胖子才刚刚丢碗,正准备以二十里行军的速度冲回去睡个午觉。可偏偏军令如闪电,劈了他们见周公的梦。
  过来通知他俩的是杨薰,许久不见,只简单叮嘱了一些事情,说了声他也得一起去便又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吴邪和胖子机械地收拾行装,一脸茫然。
  一刻钟后,他们连同其他同期训练以及部分老队员便已坐上几辆军用专车,向着基地外开出。
  终于能执行任务了,看这架势还是机密的。吴邪一边伸手让随军的医护打抗寄生虫类的特殊疫苗,顺着动作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肩章。TB,几个月前自己还不知道它的意思,这两个字母对他而言只是纹在袖子上的一个装饰,而现在,这简单的几笔在袖子上似乎要灼热发光,沉沉的,沉沉地搭在肩上。这还是来“特备”之后第一次出门,人生已经转向。
  他看了看旁边的胖子,后者似乎完全没有什么想法,打完针就倒头睡了。吴邪心说果然是心宽体胖,便也靠着后面的车身,渐渐睡着了。
  再醒来正好是车身刚停,刹车的一个轻晃把全车敏感的人都晃醒了。随即下车,才发现已经开始落日了,这个季节天黑得快,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留给他们扎营休息。
  吴邪和胖子他俩看其他人迅速进入状态,也不敢怠慢,抱着自己的东西飞快地跳下车开始收拾起来。
  这车倒是刻意寻了个好地方,地势比较平坦,草相比周围也不算太深,容易清理,更重要的是离水源也近。
  于是一阵悉悉索索却又整齐得奇异的轻响过后,所有人的帐篷忽的都扎好了,东西也收拾好了,一个标准的营地倏忽成型。
  只不过吴邪和胖子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看到送他们来的那辆车“咻”的一声就开走了。
  “哎”,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就道,“那车怎么走了呢?”
  杨薰是负责后勤管理方面的,看着胖子很是奇怪的样子笑道,“车子只能送我们到这里,你看,前面没有公路了,我们接下来都得坐11路。”
  胖子本来想说你他妈逗我呢吧,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车子都已经走了,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只好一脸生无可念的样子望着车开走的方向,扼腕叹息。
  没想到杨薰话倒是还没说完,“各位听好了,介于这次是很多新人第一次出队,咱们恰好又碰上这么个紧急任务,可以说是时间紧负担重,方方面面都马虎不得。所以平日里咱们在基地里强调的那些,希望大家能记住并且运用到实战之中去。我可以先告诉大家这次任务难度系数并不算太高,你们可以就当做是一次测试,无需太紧张,咱们在实战中一边巩固技能一边增涨经验。不过,为了一边能完成任务同时还能保障你们的安全,从现在起,咱们要分成小组,两人一个单位,旧人带新人,吃住行动都在一起。不许擅自分开,一旦发现自己落单要立马报告。”
  “他刚才最后一句讲的什么?”,吴邪一推胖子,刚才他听得太认真,反倒容易走神,关键地方没听明白。
  “他说”,胖子道,表情敷衍,“让咱们俩吃住都在一起,不许擅自分开,分开了要打报告。”
  吴邪正想问“你丫靠谱不?”,就听到杨小草自己把最后两句最重要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于是骂道,“想什么你他娘的能听成这样,咱能靠点谱吗?”
  胖子理直气壮,“就你丫靠谱,你靠谱还能问我?”
  吴邪倒是不好反驳,突然觉得,这胖子莫不是也有些紧张或者兴奋或者其他什么情绪,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但其实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看到有些组已经分好了,突然想起他和胖子要去找谁这个问题。
  其他人都是先去抢自己的教官,抢不到教官再找老队员。按理说,吴邪和胖子也应该去找张教官。
  然而都布置了说是两人一组,纵然他们总共也就三个人,一个教官,还是总教官,带着两个学员想来问题也不大,平时凑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是这帐篷倒都是标准的二人一顶,再塞个人就挤了,别说这其中还有个胖子。
  于是,吴邪开始在脑中盘算,他和胖子,到底谁去找张教官呢?又或者说,张教官的话,他会叫谁过去一组?
  他开始还觉得,绝对是自己了,估计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想自己在帐篷里的空间缩水。但后来又一想,那个张教官体型在这里相较之下算是偏瘦了,这么一搭配说不定正好。况且这种天气,放个胖子在帐篷里,明显可以保暖。
  但是他还想着呢,胖子已经被杨小草呼过去了,再一看,原来其他人已经分完了,就剩个后勤组长杨薰,然后他把胖子叫走了。
  吴邪抓起自己的东西朝张教官的帐篷走去,发现他人不在,又回过头朝胖子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不好眼花,看到那胖子正好也看了他一眼,眼神跳得简直飞起。
  这么一来,他几乎是所有人里面最安全的那一个了,天塌下来还有个张教官能罩着他。但是怎么觉得,压力好大的样子……

  【14】招虫体质

  大伙儿吃过晚饭,周围已经暗了下来。天高月远,夜凉如水,除了站岗的和少数几个坐在篝火边烤火聊天的,其余人都陆陆续续回帐篷里睡了。
  胖子陪吴邪在火边站了会儿,稍嫌无趣,道了声“爷不陪你玩了”,也径直走回自己的帐篷,打开门帘圆润地钻了进去。
  吴邪看着胖子去睡了,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帐篷,又在原地站了十分钟,终于走过去掀开门帘,弓身钻了进去。
  帐篷里孤单地躺着一条睡袋,是他之前铺的。不知道为什么,张教官在扎营后就不见了踪影,连晚饭也没有露面。
  吴邪凝视了一会儿他摆在一旁的单兵野战背囊,终于还是俯身过去解开外层的防潮垫,在自己睡袋旁边铺开,又从背囊里取出睡袋,展开放在上面。
  跟着他把外套脱了,叠好当做枕头,然后钻进自己的睡袋中。
  原本是毫无睡意的,吴邪还在有意无意地等着张教官,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因为好歹也得跟他打个招呼,张教官还不知道分组情况,毕竟是新帐友,又是自己教官,一声不吭就睡在人家身边总归是不太合适的。
  而且虽说这么久训练虽然艰苦了些,但是好歹宿舍还是有床有被褥的,现在就这么个简陋的帐篷,风刮得呼呼的,吴邪就是有心睡眠也没有办法。
  军用睡袋保暖确实保暖,只不过头还得露在外面冻着,听风声,听林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地也似听出了些频率,跟催眠似的,让人跌进了一种异样模糊却又清醒的状态之中。
  吴邪只觉得自己脑中还有根铉在清醒地绷着,却又迷迷糊糊地错过了那人进来的动静,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然听闻了身旁沉静而规律的呼吸声,便也完全放松了下来,沉沉地睡去。
  渐露晨曦,吴邪睁开眼,看见张教官已经坐起,背对着他。
  昨天晚上居然睡过去了,他暗自有些懊恼,很多事情都只有一次机会,比方说打招呼这么寻常的事,错过了没法再重来一次,不然就显得生硬了。
  吴邪一边慢慢坐起来,一边想起昨天自己朦朦胧胧的时候好像有感觉到他,却看到他的右手似乎受伤了,他自己正在包扎。
  “张教官”,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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