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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神堕-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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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乎本能的机械动作。很显然,此时此刻,美酒已然失去了它固有的魅力,再也无法让阴阳师的神思驻留。
  
  那夜,当两人都攀登到最高点——他释放在对方体内后,年轻的殿上人便昏睡了过去。他知道,这是留在博雅体内的、他的东西在解毒,——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一层一层剥离毒素,再一点一点地提纯那人的仙气,从而完成蜕变的过程。 
  
  是的,“情独”能让解毒者无法登上大道,却能让染毒者修为大进,——所谓“破而后立”。强烈而鲜明的对比,无怪这情毒人人闻风丧胆。晴明挑了挑眉眼,扫过眼底漫无天际的落寞,神色淡漠地瞥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对面。值得庆幸的是,解毒完成后他的神智依旧清醒。他记得他将一篇仙族功法留在了对方的脑海之中,那是上次前去解开宝珠封印时他从母族求来的,足够殿上人修至大道。只要登上仙族,前世的记忆恢复,如何修炼下去,自然不是他小小一介阴阳师能操心的。
  
  在印完功法之后,他用咒封印了博雅的记忆。
  
  想来,没有他安倍晴明的日子,源博雅能回到最初,单纯而天真地过活吧。——只有遗忘了“安倍晴明”的存在,源博雅才能没有欲‘念,才能在“虚无之镜”与“情独”的双重作用下再登大道。
  
  生怕不够似的,阴阳师甚至在当夜就回了自家府邸,并用咒将这座府邸封了个严严实实。在外人看来,一条戾桥之后的彼端,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如果有人试图想要通过这座桥,又很快会被桥上的阵法送回原地。——当然,在离开博雅府邸前,晴明也没有忘记将两人结合的所有痕迹都抹去。那面“虚无之镜”,更被他顺手带走。 
  
  如此,方才能万无一失。
  
  想到这,晴明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目光凝滞在其上良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它的本性,这面镜子并未在阴阳师身上展现过多它的能力,只是安静平凡如同这世上最普通的镜子。白皙的指尖摩挲过那些诡异的花纹,一遍又一遍,轻柔如同情人间的碰触。
  
  “情人”,在认知到自己想到了什么之后,晴明的手指如同被烫到一样飞快地抽离,眼底的那些缱绻缠绵更是如同午夜的潮水,眨眼间便退得干干净净。“蜜虫!”他高声呼唤着他的式神,随即在穿着水蓝色唐装的女子出现那刻,将手中的镜子扔给了后者,“把‘虚无之镜’放好。”
  
  “是。”蜜虫轻声应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照着晴明的话做,只是捏着镜子一脸担心地看着阴阳师。——知晓一切前因后果的她在为晴明担忧,这无需置疑。这么多天,她看着阴阳师的身体逐渐瘦削下去,日日就坐在外廊之上恍惚地喝着酒,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默默仰望天空,身形落寞,几次她都怀疑她的主人是否就要这样乘风而去,不再归来…而这一切的源头,她主人心中挂念的那个人,殿上人源博雅却过得无比逍遥。
  
  ——这如何能让她不怨恨!
  
  即便她知道一切都不是老实可怜的殿上人的错。可无法不迁怒,无法不心生怨怼,无法不…如果现在她的主人听了这个消息,又该会如何的伤心欲绝啊?近乎绝望的蜜虫垂下眉眼,双手绞了绞衣角,努力不让内心的思虑表现在脸上。再一次,她对阴阳师要求她天天汇报源博雅的信息而感到无望。
  
  “说吧。”晴明抬头瞟了一眼蜜虫,将对方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心下顿时明了了几分:这次的消息,恐怕不会让他好受。他又慢慢地为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直到那些辛辣的液体从喉咙冲进胃部… 
  
  35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在庭院中一脸茫然地坐了一天,直到夜色微醺。
  34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在街头徘徊了很久,并摸索到一条戾桥。只是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又摇摇头离开了。 
  33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应邀参加了忠实大人的宴会,认识了对方的长相美丽的女儿露子。
  30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笨拙地为露子做了一首和歌,而对方欣然接受。
  25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频繁地出入忠实大人家,约会露子。
  20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的事在整个贵族阶级流传,被誉为佳话。 
  10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一提起露子脸上就挂着甜蜜的笑容。
  5天前,蜜虫告诉他博雅的父母,甚至连天皇都在暗示博雅是时候结成好事了。 
  … 
  那么今天,蜜虫又会告诉他什么呢?
  
  晴明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沉,他想他已经预料到了。风势,似乎一瞬间变得有些强烈起来,搅得他有些感到了冷意:冬天,快来了啊。他抿了抿唇,终于在这份寒冷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婚期…在什么时候?”
  
  “您都知道了?”蜜虫猛地抬头,一脸的诧异。 
  
  “婚期。”捏着酒杯的指尖泛白了一些,晴明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惶恐的蜜虫,“什么时候?”
  
  “两天后。”迫于压力,蜜虫还是说出了答案。
  
  “嗯。”晴明低低应一声,指尖不再用力,仿佛这声应答已经耗尽他的全部气力。他抬头看了看依旧湛蓝的天空,又看了看依旧荒芜杂乱的庭院,一瞬间只觉得周边这一切有些陌生得可怕。——是时候,孤注一掷了。等一切终结。他再次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声音几不可闻,“你下去吧。”
  
  蜜虫行了一个礼,慢慢退了下去。她知道,这时候的阴阳师最需要一个人安静地呆着。然而,在退至拐角处的时候,女子还是忍不住看了晴明最后一眼——
  
  阴阳师面色如玉,唇边却再无一分惯常的笑容。酒杯胡乱地倒在地上,他没有理会半分,只是阖上了双眸,就像已然沉沉睡去。清冷的寒风吹拂而来,摇曳着翩翩衣袂,划出寥落隽永的弧线。
  
  唯独,优雅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是婚礼了。




☆、婚礼当日

  源博雅大婚那日,是一个异常晴朗的日子。
  
  年轻的殿上人身穿正式的深紫色和服,一脸茫然地站在庭院中那颗葱郁的紫藤树下。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他却没有预料中的半分喜悦。露子是一个好姑娘,将来也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每个人都这么告诉他,他也毫不置疑这一点。这样的结局是每个人都乐于见成的,只是,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一点兴奋激动?
  
  阳光肆无忌惮地洒落在院子里,明媚到近乎炽热。博雅忍不住用手遮了遮这反常的灼目的光线,忍不住再一次在心底反问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想起那条位于土御门小路的桥来,桥的另一端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上去没有人居住。明知道这一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来自己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在附近徘徊一会儿。高兴了、郁闷了、悲伤了…每当这种时候,他就能发现自己踌躇在那条路或去那条路的路上。这非常古怪,他告诉自己。他也曾试图去探究原因,每当午夜梦回,总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辗转在他的脑海,那个身影有一个名字,他却用尽了全力也看不清记不起。
  
  博雅有预感,这个谜题终将困扰他毕生,并让自己在余下的日子后悔难耐。——如果他不探究出答案。
  
  今天也是,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那条桥旁边。与往常一样,唯独不同的是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他以为自己会发现另一个天地,——哪怕只是给困扰他的谜题一个答案也好,却最终失望了:桥的那端,正是彼端。更确切点来说,是他下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来路上,回头一看,对面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后来,他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每次都是相同的结果。最终,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一尝试,回家准备婚礼。
  
  毕竟,今天是他的婚礼。
  
  殿上人回过神来,恍恍惚惚地笑了。忽然,一阵淡淡的香气传入他的鼻翼,雅致异常,像极了紫藤花的香味。博雅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下一秒忍不住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之前还葱葱郁郁的绿树上现已挂满淡紫色花朵,浅紫、紫白、深紫…深深浅浅开满了一树。秋风吹拂,花枝摇曳,煞是好看。
  
  只是,十月的紫藤花?这也太不合花期了吧!
  
  博雅的心底越发迷糊了,他伸出手,试图还想要去碰触那淡雅的花瓣,以期去弄清是否幻觉。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花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博雅。”
  
  ——这声音…!
  
  殿上人的身躯猛地一震,怔怔地朝着生源地看去。很快,一个男子的身形映入他的眼帘:来人头戴一顶乌立帽,身着一袭白色狩衣,隐隐能看出里面穿着的水绿色的单衣。男人面色如玉,茶褐色的眼底闪动着莫名的光泽,就这么站在紫藤树下同他打招呼,语气熟稔地唤他“博雅”。
  
  男子静静地看着他,有如女子般的红唇微微上扬,翘起一个博雅无比熟悉的弧度。殿上人凝视着对方,——他不知道他的黑色眼眸已经带上了贪婪,他看着不速之客如玉的面容,不知怎的就有些红了眼眶。
  
  好熟悉,好熟悉…究竟、是谁…?
  
  一种感情盘旋在他的心头,越积越深沉,就要喷薄而出。“你…是谁?”终于,踉跄着,博雅的问话冲口而出。
  
  “天气真好啊,博雅。”来人并未回答博雅的话,只是冲他点点头,笑着道,语气平静,“好久不见,你都要成婚了。”
  
  博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内心,突如其来席卷过一阵强大的酸涩,如同荒芜过境的原野。这种汹涌的感情令他害怕,他向前进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缩短了与白衣男人的距离。而对方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不再靠近,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紧接着,男人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要下雨了。”
  
  “什…么?”不知怎的,对方那句平淡的话语,博雅听出了深深沉沉的悲伤。他着急地再次前进了一步,现在他们已然面对面站着了,并试图通过距离的变化去安慰那人。——潜意识地,他不想看到眼前这人难过。然而下一秒,殿上人意图搭上对方肩膀的手停滞在了原地,“你…在流泪?”
  
  两滴清冷的泪水从茶褐色的眸子里溢出,最后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冰凉的尘埃中,再无迹可寻。这一刻,博雅却感觉到,那两滴泪水似乎落进了他的心中,狠狠地攫住了他的身心,几乎令他无法呼吸。而白衣男子像是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依旧浅浅地笑着,安静地看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收回自己的目光,正视殿上人。
  
  “要下雨了。”白衣男子说,如玉的面庞里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他顿了一顿,“博雅,恭喜你。还有,新婚快乐。”话音刚落,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再次下意识地,殿上人仓皇地伸出手去,试图挽留下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
  
  还是晚了。
  
  最终,博雅攥住的,不过是一张小小的人形纸片。环顾四周,哪还有白衣男子的身影!就连那开到酴醾的紫藤花,都在这一刻恢复了之前的绿叶葱葱。
  
  一切,就如同他的一场幻觉。盛大,又悲凉。
  
  下一刻,没有任何预兆的,大雨倾盆。豆大雨水打落在他的深紫色和服上,晕开去一层又一层深色的晕痕。——那人的话应验了。殿上人呆呆地站在雨中,呆呆地想着,感受着刺骨冰冷的雨水浸满了全身。然后,恍惚中,他似乎又看见了白衣男子眼角滑落的那两滴泪水。伴随着这雨水,重重地砸在他的心头。
  
  撕心裂肺的疼痛与难以愈合的绝望占据了源博雅的身心。渐渐地,脑海中的那个身影与白衣男子重合。一个名字冲破所有的桎梏,破土而出——
  
  “晴明!”
  
  他终于记起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猫猫的地雷一枚=3=
  预计还有5章完结(≧▽≦)/新坑会在31号开。




☆、晴明的去向

  微笑着看着他的晴明。
  劝他更进一杯酒的晴明。
  歪着头挑着眉一脸狡黠的晴明。 
  闭目安静凝听着他的笛声的晴明。
  与芦屋道满对峙的晴明。
  优雅风姿绰约的晴明。 
  认真除妖的晴明。
  …
  
  回忆一幕幕,如同闪电猛地侵袭了殿上人全身。
  
  “博雅大人,该准备准备了。您的衣服也湿了。”身侧,有打着伞的侍从轻声说道。下一秒,博雅听到对方惊愕的声音,“您怎么哭了?”
  
  ——…哭了?
  
  博雅怔了一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抹了一把混合了雨水的、冰凉的泪水,坚定地对侍从说:“没有婚礼了,我不准备参加了。告诉露子,我源博雅对不起她。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能牺牲她的幸福。”
  
  话音刚落,博雅便像是恍然惊觉一样,猛地朝外冲去。身后,是侍从着急地呼喊声,——他没有理。
  
  他要去找他。他要去找晴明。
  
  ——从没有这一刻,博雅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即将做什么过。 
  …
  
  大雨,不知何时停了。
  
  殿上人清楚地看到,这次那条桥那端的白雾,尽数消褪。心下明白之前应该是阴阳师搞的鬼,博雅迫不及待地穿过一条戾桥,步履匆促地跨过府邸前的小路,闪身进了绘有五星芒咒的木门之内。
  
  整座府邸静悄悄的,安静得可怕。他的心底很快就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脚下的速度硬是又提升了几分。很快,他穿过那些小径,径直来到庭院中。依旧是杂乱不堪的庭院,沐浴着午后暖色的阳光,又因沾染了之前的雨水而变得更加熠熠生辉起来,整个院子散发出一股雨后青草与野花的香味来。
  
  然后,在这一片祥和之中,他看见白衣阴阳师噙着笑站在庭院中央。 
  
  “晴明。”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得厉害,但他还是设法出声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抹去我的记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避开我?为什么?
  
  一袭白色狩衣的阴阳师站在杂草之间,清风吹起他的发丝,伴随着翩翩衣袂。他微微侧了侧脸,茶褐色的眸子里目光温和,他说,笑得一脸风淡云轻:“博雅,三十年是一个轮回啊。”——所以,三十年前你我站在对立面,三十年后并肩笑看天地浩大;所以,三十年前你我针锋相对,三十年后我安倍晴明爱你源博雅。
  
  早在宝珠解封那颗,他便记起所有的前尘旧事。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告诉博雅那晚的事情,更不能与那人继续下去。
  
  仙神相恋,是为禁;男子相爱,是为忌;禁忌相叠,终成堕。
  
  晴明的目光渺远而清透,与其说安放在博雅身上,还不如说是透过殿上人看到了未知的未来。话音落下,良久,白衣阴阳师的身影渐渐虚幻、透明,最终消失在风中。——恰似博雅府邸的庭院中发生的那一幕。不,不完全是。 
  
  这次,连人形纸片也没有。 
  
  仿佛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漫长梦境。梦醒之后,物是人非。
  
  博雅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心底所有负面情绪狂乱,眼神空洞地看着阴阳师之前站立的位置,良久、良久,像是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喜庆的深紫色和服。 
  
  “源博雅!”
  
  ——是谁?在叫他?
  
  恍惚中,他像是听到了一个急切的声音在喊他。殿上人机械地转过头去,直到眼底清楚地映出一个穿着暗金色和服的阴阳师身影,这才彻底回过神来:贺茂保宪!博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正欲装作不认识,却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被对方的话惊得钉在了原地:“快去阻止晴明!”
  
  “晴明?!”博雅猝然转过身,面容也变得急切起来,“晴明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保宪迎着博雅的目光,忍不住失去了一贯的风度,大喊起来,“他要自寻死路!” 
  
  “你胡说什么!”博雅猛地攥住保宪的和服,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往对方脸上揍上一拳的冲动,“你最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说晴明要自寻死路?!”
  
  “还不都是你源博雅的错!”
  
  “我的…”攥住衣领的手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博雅惊疑不定地反问,“…错?”
  
  “你中了情毒‘情独’,还记得吗?”保宪捏紧了拳头,但很快他又强行压抑下了这些怒火,缓缓道来,“还有那面镜子,叫‘虚无之镜’。” 
  
  “怪不得…”博雅似有所悟,喃喃自语道。很显然,他记起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随即,他又很快追问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晴明为了救你,不惜牺牲了成就神道的机会!”保宪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眼底闪着熊熊的火花,咬牙切齿地说着,——单从他微微颤抖的身躯中就能看出,他对这件事究竟抱有怎样的怒意!“晴明这么有天赋,甚至能用万年难得一见来形容。他的毕生追求就是能够成就神道,可是你…为了你…”保宪说不下去了,他深呼吸了几下,想要强行压下自己的怒火。
  
  “晴明他…”博雅不清楚保宪口中的“神道”是什么,但毁掉了晴明毕生的追求这一事实足以令他自责到恨不得自杀起来。
  
  “‘情独’一毒只有与心上人交合才能解开,——来自紫魅的诡计。晴明一直都知道你对他的心思,无奈之下,为了救你他也只能与你结合。但是,仙神结合只会让解毒者体内的元力更为浑浊,更别说还未成就大道前结合!最不公的是,为什么你的仙力变得更精纯了!为什么!晴明甚至为了让你能成功登上大道,从母族为你求来了修仙功法!”说到这,保宪又深吸了一口气。哪怕知道对方的“失忆”十有j□j是出自晴明之手,他还是忍不住将所有怒火都倾泻在源博雅身上,“你倒好,竟然忘记了晴明,还要结婚了!我是不是该对你道喜?!果然不愧是‘殿上人’啊!” 
  
  “晴明他居然…”呆呆地听完了经过,博雅踉跄着倒退了一步,眼底闪烁着的全是难以置信的光芒。渐渐地,他的脸上笼罩上了愤恨和绝望,——对自己的愤恨,对过往的绝望,“他居然…他怎么可以…为什么要为了我…”
  
  “我说过成神是晴明的毕生追求。而成神的最后一步是通过天梯,即将体内的元力全部提纯、转化成道力方才能顺利晋升神界。因为晴明体内的元力已然浑浊不堪,导致提纯过程变得极度危险。——至少不是现在的晴明能胜任的。”见到这样的殿上人,保宪也忍不住缓了缓语气,“所以现在,他准备孤注一掷了。”
  
  “那该怎么办?”博雅急切地询问着,他从未像这一刻一样,这么痛恨着自己的懦弱无知过,“只要能阻止晴明,哪怕是要了我源博雅的性命,我也心甘情愿!”
  
  “这样最好。”保宪面色复杂地看了殿上人一眼,随即又看了眼天色,眉头一皱,飞快地朝着东方掠去。原地,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冰冷的命令,“时间不多了,快跟我来!”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博雅飞身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猫猫的地雷一枚=3=
  主福华新坑求戳:




☆、阴阳师之“死”

  一步。
  又一步。
  …
  
  阴阳师走在通往神界的“天梯”上,脚步敦实,神情近乎虔诚。这不是真实的梯子,而是由晴明的全身元力搭铸而成的纯金色能量体。一步幻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精炼一遍体内元力,直至通到神界。
  
  传说,从人间界到神界需要迈999个台阶,精炼999遍,如此方能成就不朽。
  
  随着时间的流逝,晴明丰神俊朗的脸上渐渐地变得苍白失色起来,额上也开始溢出一些细细密密的冷汗,顺势滑落,很快就模糊了双眼。他阖了阖双眸,再用衣袖拭了拭额头,这才觉得视线又清楚了一些。低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台阶,再看一眼遥不可攀的彼岸,阴阳师早已失却往日的那份嫣红的唇瓣上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已经走完了六百阶?还是七百阶?忘了。
  
  …果然,以他现在的元力,终究无法抵达神界吗?难道这一辈子,再次与他的大道失之交臂吗?
  
  ——不!
  
  紧抿着唇,晴明那双略带茶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近乎倔强的光泽,褪去往日优雅的外表,一股子深敛于骨血中的执着跃然而出。再一次,他的脚下幻化出一阶台阶。正准备稳稳站上去,身后却传来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调侃:“安倍晴明,我们又见面了。”
  
  阴阳师转头,下一秒眼底清晰地映出一个疯癫老头的模样。他的瞳孔却猛地一缩,连神情也忍不住凝重了几分:“芦屋道满?”
  
  “嘿。”道满笑了笑,又向上几个台阶,这时候他与晴明只距离四五个台阶了。他站定,浑浊的眼睛盯着阴阳师,目光里却散发出灼灼的锐利光芒,“没料到我的出现吧?”
  
  晴明只是抿着唇,静静地看着对方,神色淡淡的。他知道,今天这一场“成神”,怕是难以再继续半分了。说不定连全身而退都做不到…再看了眼青灰色的天与那片遥远的神界,他敛下眉眼,顺势遮住了心底所有的不甘,——也罢,大约这就是他的宿命。
  
  见晴明不发话,道满也不在意,依旧笑容满面:“在鬼界,我们约定过来日再斗。” 
  
  “今天?”晴明终于睁开微垂的眼眸,看着几阶之下的芦屋道满,轻声问道,“你早就定好的,是吗?在鬼界那天就算计好的?”
  
  “当然。”道满咧开嘴笑得越发得意了,露出一口的黄牙,“在见到紫魅的那刻起就打算好了。”
  
  “那情毒一事你也知情?”阴阳师眯起了眼睛,唇角的弧度也变得犀利了起来,“或者换句话说,你和紫魅勾结起来,对我和博雅下毒?” 
  
  “答对了!不愧是安倍晴明!”道满激动得抚掌大笑,那件胡乱套在身上的和服也因他的过激行为而濒临碎裂。他像是察觉了这一点,突兀地停下所有动作,唯独脸上还挂着邪异的笑容,“你作为我成神道路上最大的障碍,不得不让我日夜揪心啊。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紫魅的邀请。”
  
  “原来如此。”晴明点点头。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鼓动着道满的破烂和服,随即,他一改之前的疯癫老头模样,一股气势自他体内油然而生,面容更是变得庄严而肃穆起来:“那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如君所愿。”
  
  晴明的面上终于溢出一丝笑容,他微微颔首,身上的巫女服也猛地随风一荡。
  … 
  
  白色的巫女服随风舞动,点缀着几朵大红的绘纹,伴随着鲜红的指贯,在阴阳师的翩然起舞下有如最绮丽的鲜花盛开,美得不可方物。晴明的头上戴着不知名花朵编制而成的花冠,唇瓣上抹着大红的鲜血,更衬得那因元力外泄而变得惨白异常的脸分外的夺目。他闪躲、他进攻、他起舞,衣袂翩翩,风华绝代,宛如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精灵,举手投足间带起一波强盛过一波的视觉掠夺,散开无边的致命魅惑。
  
  紧随着贺茂保宪的步伐赶到“天梯”的源博雅,在停下脚步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只这一眼,就夺去了他的呼吸。
  
  “博雅,你怎么来了?”眼角的余光瞥见呆滞的殿上人,晴明猛地一惊,问话脱口而出,浑然忘了之前已经用咒封去了对方的记忆。随即,他又看到一旁焦急的贺茂保宪,顿时心下了然,“保宪把你叫过来的?”
  
  “晴明,这是怎么回事?芦屋道满怎么会在这里?还和你争斗了起来?”保宪被晴明的话语惊回神来,不由地又惊又疑,连声发问。眼见得阴阳师险象环生,他想上去帮忙,又怕贸然进入战场会让对方的处境更为危急,只能一叠声地说,“你别分心,最好伺机脱离战场,接下来有我呢。”
  
  听完保宪的话,晴明微微一笑:“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芦屋道满的一个咒横劈向晴明,狠狠地打在阴阳师的腰上,瞬间又没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压抑许久的伤势终于在这雪上加霜之中爆发出来:晴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身体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猝然朝后仰去!而他的身后,——来不及调用元力凝聚台阶,赫然就是茫茫虚空!
  
  阴阳师就这样从半空直直地往下坠落,以一种飞鸟扑向大地的姿态。
  
  几乎是同一时刻,殿上人不假思索地朝着晴明扑了上去,猛地抱住了那道白色的影子。——他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这一抱的后果是什么。
  
  急速下坠的凛冽风势令博雅苍白了脸,他哆哆嗦嗦地抱紧了怀中的那具身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翻了个身在下,试图用肉垫的形式减少下坠带给怀中之人的伤害。
  
  “博雅,你为什么要跳下来?”晴明勉强皱了皱眉,反问道,“这是在半空,掉下去就会死,你不知道吗!” 
  
  “我不在乎!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跳下来抱住你!哪怕最后的结局是和你一起死!”博雅摇了摇头,他伸出右手,擦去晴明唇边那道触目惊心的血迹,“晴明,你流血了。” 
  
  “笨蛋。”轻轻叹了一口气,感受到体内乱窜的元力与近乎崩溃的经脉,晴明低低地骂道,“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在你出现那一刻。”博雅紧张地说,“晴明,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我知道,是我封印了你的记忆。”
  
  “为…为什么?”博雅哆哆嗦嗦地问。他有种答案呼之欲出的预感,这令他越发抱紧了怀中之人,珍惜起难得的亲密姿势起来。
  
  “因为啊——”
  
  晴明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苍白一片的唇角微微上扬,弯出一个博雅熟悉的笑容来。在上面的他看得分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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