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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苏越衍生(远尘)]听香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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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想干什么?”
“啊!”宁致远猛地一叫,回过神来,忙道:“你不要动,闭着眼!”
“……好。”
得到安逸尘准确的回答之后,他才拿开手,凑近瞧了瞧,安逸尘也的确是乖乖的闭着眼。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闭着眼的世界满是黑暗,安逸尘越发的紧张,掌里濡湿。
“可以了!睁开眼吧!”
安逸尘睁开眼,放在眼前的就是一个用金色画框裱好的画。
他一眼认出,这画上的人便是他,画中的他,当时应该是站在宁家花圃旁在和宁致远说着什么,不过却画成了好像在轻嗅空中的花香。
“你画的?”他问道。
宁致远尴尬笑笑,“不是,是我妹妹画的,不过这框是我亲手裱的。”
接过这画,安逸尘笑了,浅浅的酒窝深刻了不少,“谢谢你致远。”出自内心的一笑让宁致远的心跳剧烈不少,他怔怔的啊了一声,“不用谢!这就是拜师礼!”
香料
时间一晃,距宁昊天寿辰只剩三日。
宁致远已经在着手制香,他现在倒是想起了自己鼻子的问题,无奈又想不出其他的贺礼,只得硬着头皮上。
“哥!你的要求怎么这么多?”宁佩珊被他烦得不轻,调香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都不对,她这个哥哥都能挑出毛病。
不就是要调一个普通的香送给父亲吗?怎么闹得像是要进贡?
宁致远顿时一脸不乐意,“照着我的想法来,保你调香功夫精进百倍!”
宁佩珊重重一哼,“恕小女子不奉陪了!”说着,她抓住宁致远的手用力的把他往外面推去,“走走走!小女子不稀罕这调香功夫!”
宁致远哎了几声,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推出了房门。
把人推出去之后,宁佩珊将右手充做扇子扇了扇,可算是松了口气,不过一个时辰,她的房间就被她哥给折腾得不成样,有这样的哥哥吗?把各种各样的东西抱进来就乱堆在地上,实在是缺媳妇管教!
“宁佩珊!有你这么做妹妹的吗?”宁致远用力的拍打着房门,“说好的帮我调出一瓶香,你不能不这么半途而废!”
“调香我本来就不在行,再怎么弄也达不到你的要求,哥你就饶了我吧,另请高明!”宁佩珊被他吵得头疼。
宁致远的肩顿时垮了下来,怎么办!连他妹妹都这么嫌弃他了。
宁佩珊口里虽然说着不再管了,可这毕竟是她哥哥,而且她哥哥得的那个没有嗅觉的毛病也实在是可怜。
深思熟虑一番,她还是打开了房门,宁致远眨巴眨巴眼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
“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想要的那种我做不出来,要不你换一个给父亲做贺礼?”
瘪瘪嘴,宁致远说:“可我就只想得出来这个。”
他也想要换一个,可又想不到送什么东西好,以前送的那些东西都是随随便便在外面买的。前阵子他闲聊的时候问安逸尘,安逸尘就说送东西不在名贵,在于心意。要是自己做个什么东西,那自然是心意,可时间来不及,所以宁致远筛选了不少法子,只剩下了想办法调一款香这个主意。
“要不我把我的那个寿星老给你得了。”
宁佩珊给宁昊天准备的礼物是一副绣图,月前便已绣好裱起。
“不行!那是你的东西!”宁致远挺在意的。
宁佩珊摇摇头,无语至极,之前是谁逼着她调香的?就算调出来了,那也是她做的,而不是他做的。
现在捕房的办事能力真是越来越低,需要检验的东西送上去了这么长时日,结果,近十天,还没有任何消息,案子也就这么悬而未决。
安逸尘气也没辙,往上面打了数次报告,无奈上方一个劲的快了快了,依旧没有消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探长,除了会破案,其他的什么也不会,他人微言轻,更没有本事去改变什么,也就只有生生闷气。
身边所幸还有一个宁少爷,这人好像不会累,总是有很多花样和问题,还会讲很冷很冷的故事。
要说这宁致远背上的伤也是好得七七八八,只还剩了些看似消不了的疤痕。
好好的身上多了这些不该有痕迹,在一个医者眼里看来还是觉得挺可惜,于是安逸尘说要配点去痕膏。
当即宁致远严词拒绝,去痕膏这种东西只有女人才喜欢用!他是一大老爷们,身上留有伤疤才更能显示出他的英雄气概。
对小霸王这怪异的英雄论,安逸尘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说宁家的人的确是与众不同。
恶的恶到极致,头脑简单的也简单到极致。
当他来到宁家的时候,第一次发现宁致远居然没有在屋里乖乖等他,这个反常让他愣了一愣,好像有点不习惯。
阿班还在,阿班有些战战兢兢的引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后背有点凉。
走到宁佩珊的屋前,他二人都看到宁致远兄妹在激动的说着什么。
听了他们的话,安逸尘笑着插了一句说:“宁老爷这个年纪的人容易忘性大,调一款提神醒脑的香,可以用上麝香、冰片、苏合香、安息香、薄荷和蜜甜香中的隽品香鸢尾花油等等。”
他话音刚落,宁佩珊就惊呼起来,“安大哥似乎也很了解香!”
“少时看了一点关于这个的书。”安逸尘摇首,谦虚的说道:“谈不上了解。”
“逸尘!你会调香吗?”宁致远觉得他抓住了一个救星,果断的拉住人袖子。
安逸尘不知他为何如此激动,只含糊的嗯啊两声,“很多年前调过一次。”
“那快跟我来!”
宁致远大概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拽进安逸尘的手腕就拖着他走进了宁佩珊的闺房。安逸尘被他这一举动给惊得不轻,忙甩开他手,严肃道:“致远,不要胡闹,佩珊小姐尚未出阁,我一个陌生男子怎可进入此地!”
闻言,宁致远一脸不耐烦的道:“你算哪门子的陌生?你是我们家的私人医生,不是从东洋那边回来的吗?怎么还守这些清规戒律真当自己是道士还是和尚啊?”
宁佩珊白了他一眼,阿班不知该作何表示,垂着头不说话。只有安逸尘笑了笑。当时宁佩珊就觉得挺无力的,看来整个宁家,也就只有安医生才会对哥哥的胡言乱语有所表示。
踏进宁佩珊的闺房,安逸尘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散发着淡淡熏香的女子闺房。
不过这地上却堆着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块大块的香料,各种气味的精油、五颜六色的色素,还有不少鲜花和干花。
“调一款简单的香用不了这么多杂乱的东西,先将各种材料归类,致远把你要装香的东西给我看看。”安逸尘弯腰开始收拾地上的东西,宁佩珊和她的小丫坏以及阿班也跟着归纳整理。
宁致远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只好忙着把放在桌上的檀木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鼻烟壶。
看见鼻烟壶的那一瞬间,其余三人不得不佩服宁致远的脑子。
触了触这鼻烟壶,安逸尘又问道:“府中可有奇楠、玫瑰油和檀香油?”所谓奇楠,是沉香中的一种,是极品沉香中的极品,古代称作琼脂,具有提神,镇静的作用,其香味高雅尊贵,入药效果极好。玫瑰油和檀香油则是香精油的一种。
宁致远很少看这类书籍,提起这些香料,他还有些云里雾里,倒是宁佩珊点头道:“有的,我们宁家本就和香密切相关,奇楠虽名贵,但哥哥抱来的这堆东西里面好像就有这三样东西。”
安逸尘闻言就开始翻找起来,不知是该说宁致远天赋高,还是说他运气好,他抱来的这些东西中果真有不少好东西。
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香料,散发着它们特有的气息,安逸尘一个一个的触摸过去,它们的手感并不好,凹凸不平,和一般的枯树木材相差无几,可偏偏它们身上带着神秘的香气……是那么的吸引人。拿起一小块墨绿色像树皮的香料,他看了看,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惊奇,“这是莺歌绿?”
宁佩珊闻言睁大眼,仔细观察着这小块东西,也不由惊叹出声,“安大哥眼睛果然厉害!这的确是莺歌绿,想不到哥哥收藏里的宝贝真不少!”顿了顿,她笑了起来,“幸好爹不知道哥哥把莺歌绿也给当做了一般的货色。”
这莺歌绿也是奇楠的一种,是奇楠中的极品,昂贵至极,想必偌大的魔王岭里,也就只有宁文两家才会有这东西,或许现在还可以加一个日本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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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
宁佩珊的屋里就摆放着不少所需的简单器具,再加上宁致远误打误撞带来的许多材料,可谓是一切准备就绪。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各种东西,原本还颇有自信的安逸尘觉得心瞬间空了,他第一次调香还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如今已□□年,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碰香,实在是手生得紧。
“怎么了?”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宁佩珊和宁致远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安逸尘叹了一声,看着面前诸多东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颇有些紧张的道:“我已有□□年光阴未触碰香,怕是已不会调了。”
调香这事,有天赋的是一回事,付出的努力又是一回事,偏偏这二者又缺一不可。
宁佩珊有些不信,虽说医生精通的应是医理,可安医生眼光极为独到,不至于很会,但也绝对不是不会,况且她这个哥哥很听安医生的话,听阿班所言,似乎是听一便是一,想必就算随便调调他哥都能觉得不错。
“安大哥切莫谦虚,总之试一试也好。”
宁致远忙跟着点头附和。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安逸尘活动活动指骨,眼底流动着笑意和紧张,提起调香他倒的确是很有兴趣,这么多年未调香,也不知道会调出个什么东西来,他……有些期待。
屏住呼吸,安逸尘全神贯注,神色间露出的光芒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要调的是混合香,主体为香精油,副体就是这些材料。
“一款香水,不光香水要有特色,就连承载它的瓶子都要有特色……”目光落到那个鼻烟壶上面,安逸尘停顿几秒才又说道:“鼻烟壶的确很有特色,不过毕竟是没有香瓶来得华贵,所以还是换一个吧。”
他这话说得很中肯,宁致远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那致远你去找个香水瓶来,要淡黄色水晶瓶。”
“恩,好!”
他两人一句一句的,颇有默契,惊得倒是一旁的宁佩珊,她觉得自己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
她这个哥哥,从小就倔,做了一个决定,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爹为此没少生气,也没少家法处置,偏偏他还是那个样子,甚至变本加厉。如今居然听话了不少,果然是多个朋友就不一样吗?
后来她也想不了那么多,转而专注的看着安逸尘调香。
安逸尘的方法挺简单的,他先把好几种香精油兑在一起,分成三份,还把好些香料给研磨成了粉末,然后倒进这三份香精油里,每一份的数量和内容都不同。
宁佩珊全神贯注的看着,每一步她都瞧得仔细,她调香并不在行,大多时候也就是玩玩,宁昊天有意让她学,可学到现在也没有太大成效,便顺其自然了。
酒精灯一点起,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安逸尘忙着盖上三个香瓶盖子,但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香气逸散而出。
“我爹有本制香的书,上面说现在这种情况,大概再加热十分钟就可。”努力回想安秋声身上那本香家香谱中所写的一些东西,安逸尘觉得他这调香的本事,相比多年前,大概是真精进了不少。
拿着宁致远翻箱倒柜找来的淡黄水晶香瓶,他又将它分别在那三份点着酒精灯的香精油里泡了泡,然后快速的拿出来放在一旁等其自然晾干。
看到他这一步,宁佩珊笑出声来,“品茗之时就要用茶洗杯,想不到安大哥调香时,竟用香洗瓶。”
安逸尘摇着头笑笑,说:“一窍不通,也就试了试。”
宁致远对于调香这些步骤什么的并不熟悉,他只顾得上不停的吸鼻子,此刻屋里应是满满的香气,可他这鼻子没好,什么都闻不着。
话说他觉得前两天好像闻着臭豆腐的气味了,难道是错觉?
看着怀表上的指针指向某一处,安逸尘猛地合上表盖,时间到了。
宁佩珊帮忙揭开三个盖子,仿佛肉眼可见,香气逸散,闭上眼深吸一口,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通畅。
“现在可以装瓶了吗?”宁致远忙着把自己找到的那个水晶瓶举起来。
安逸尘小心翼翼的将三个瓶子里的香精油各取表面一层汇入另外一个稍大点的玻璃杯中,轻晃了晃,又拿了些香料剁剁碎碎一克两克的往里面加。
“还不行,有些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明天下午我有急事需办,劳烦佩珊小姐明日在这个时候装瓶,取这个瓶子香精油的三分之二即可,剩下的就可以不要了。”
宁佩珊点点头,见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也帮着打下手,宁致远下意识的伸手也想要帮忙,可拿起一块香料,他看着这不知是沉香还是檀香的东西,呆愣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扑哧一声,宁佩珊笑出声来,她哥哥这个不知所措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
“笑什么笑?我又不是不认识,只是饿了,懂吗?饿花眼了!”宁致远脸一板,把手上的东西一扔,就嚷道:“阿班阿贵你们去给我买街上王婶的炸蜜饼!”
阿班无奈的应了一声,放弃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调香,转而非常不情愿的走出门,扯开嗓门喊道:“阿贵!少爷让你去给他买周婶的炸蜜饼!”
阿贵姓夏名阿贵,年少时家穷,卖身葬父时被宁昊天买了回来,说是给自己儿子买个玩伴,阿贵平时从不多言多语,做事认真卖力,府里任何人要买东西都是让他跑腿。
“知道了!少爷!”
阿贵回了一嗓子,就忙着跑出府了。
周婶蜜饼里的料加了不少花蜜,也是桃花镇一大特色小吃,宁家兄妹可谓是从小吃着长大的,没多久阿贵满头大汗的买了回来,宁致远一拿过来,立刻拆开纸袋。
“逸尘吃不?”
“不了,谢谢。”
得到这个回答之后,他就坐到一旁安静的吃了起来,宁佩珊见他一副吃独食的样子,顿时气了,虚晃一手,抢过纸袋,从中抓了几大块。
“宁佩珊,你说你还有点姑娘的样子吗?以后还嫁的出去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填肚子的东西被抢走,宁致远只觉得胸口的怒气快要形成一片乌云。
“不劳你操心!”宁佩珊做了一个鬼脸,故作一脸平淡风轻,她倒是有情投意合的对象,但宁文两家闹成这样,她要嫁出去实在是难。
他们兄妹打打闹闹的,阿班和阿贵还有两个宁佩珊的侍女都乖乖站在门上。
安逸尘唇角含笑,对他们的举动轻笑着摇摇头,在下人们眼里就像一个兄长看着顽皮的弟弟妹妹那样。只是在所有人没注意到的时候,他拿起一个玻璃瓶,掩着半张脸,此刻低垂的睫毛不再有温度,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充满了肃杀和冷酷。
倘若若欢尚在,他与她自然也该是这般兄妹友爱。
可宁昊天做下的一桩桩一件件伤天害理之事,断了他一切念头。
如果妹妹和娘亲没有死,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像宁致远这样:父亲威严不失慈爱,妹妹精灵不失娇憨。至少他不会像现在这般,没有家人朋友,就像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可世间没有如果。
宁,昊,天!
闭了闭眼,安逸尘指尖已发白,仿佛要捏碎了玻璃杯,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松开修长手指,又恢复到了平静温和的假象上。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首要是调出一款香,借用这款香将宁致远拉得更拢,现如今他与宁佩珊的关系也近了许多,最后才是这宁昊天。
只是他调香主要靠的是感觉,加的东西也是根据它的原理和他的感觉相辅相成,想要调出一款好点的香,实在是难,这样根本无法让宁昊天觉得不错甚至产生收徒的意愿……看来想要成为宁家徒弟的想法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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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进时
魔王岭的人总爱说每一缕芬芳背后必定藏有一个故事,每一个故事必定蕴育一段回忆。
嗅着美好芬芳的香气,安秋声眼前缓缓浮现出香雪吟的音容笑貌,和十多年前一般,她一颦一笑都仿佛透着香气。香气迷蒙看不真切,她朝着他移步走来,当他想要伸手去抓住她的时候,椅子嘎叽一声,她就和当年一样眨眼间支离破碎了。
“乐颜,你现在的调香功夫越发的精妙。”安秋声回过神来,面色平静,“这一款香,你想要为它取个什么名字?”
“调的时候,我想着我早已逝去的娘亲……我也不会取什么名字,不如叫做追忆?”
安秋声一怔,脑中袅袅升起诸多往事,如今已有追忆,再想起曾经的忘忧。
他不知为何的暗叹一声,这究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还是巧合?
安乐颜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嘟嘟嘴,只好继续埋头看这关于调香的书。
安逸尘的脚步响在门外,他鼻子还算是灵敏,在屋外都闻到了一丝逸散出的香气,他想,或许父亲又在教乐颜调香。
顿了片刻,他才推门而入,进门之时,只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很和谐。
开门之声惊醒了冥想的安秋声,他抬眸,扫了一眼安逸尘,漫不经心的道:“回来了。”
安逸尘本想再多说两句,可话涌到喉头又咽了下去,只留下一个‘是’。
“安大哥,你回来了!”安乐颜心思单纯,没发现安氏父子之间气氛的不对劲。
看向安乐颜,安逸尘心情好了不少,笑了笑,“乐颜,最近调香学得如何?”他知道安乐颜在他家学调香。想着父亲只愿意教他人,他便不太乐意回来,所以总是与前来学习的安乐颜错开,这些日子,他根本不知道安乐颜学到了个什么地步。不过他清楚,以安乐颜的天赋,怕是早已超过了大部分人。
“还不错,是师父教导得好。”
她的笑容里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安逸尘本想再找点话说点什么,不经意的一瞥却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眼眸登时睁大。
香氏香谱。
这本书他只有多年前看过一次,还是安秋声不在家时他偷偷翻出来的,就是照着这本书上所记,他才试着调出了自己的第一款香。
当时家里没有香料没有精油,他就自己出去打小工赚钱来买……只是最后被父亲发现,这些东西随着他调出的第一款香碎掉,而这本香谱再也没见过。
如今再见这本书,只觉从里到外都透着讽刺。
“我有些累了,先去歇息。”他忙着朝里屋走去,关上房门,安逸尘自嘲的笑了笑,刚才他就要快伪装不下去。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装作没看见,装作不难受,可他也是人不是复仇的机器,从他有记忆的十多年来,他过的一直都是机器的日子。
这样无父无母,没有朋友,只有仇恨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安逸尘缓缓坐在地上,将头埋于膝间,这嘴角的苦涩是越扩越大,好像还有些咸。
看着关上的房门,安乐颜小心翼翼的问道:“安大哥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累了吧。”安秋声面不改色的道:“这也将近黄昏了,乐颜就在这里吃饭吧。”
“劳烦师父了,那安大哥我去叫他?”指了指紧闭着的房门,安乐颜又问道。
安秋声摇了摇头,“我看逸尘太累,恐也不想吃什么,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安乐颜哦了声,略担忧的望了望房门,最后还是只有去看书,她实在是想不透这对父子间到底是怎么了,每次都觉得怪怪的。
去了灶台,安秋声生起火淘了米加起水之后就开始淘菜,水盆里新鲜脆嫩的菜叶漂浮着。水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不复年轻,他也就刚过不惑,怎么更像是半百之人,一头青丝早已灰败,花白的发丝是那么明显。
安秋声有些愣神,他之前是不是太过了?只想着逸尘是仇人的儿子,忘了他其实也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儿子。
他已经老了,报仇之后也没几年活头,他明明是最害怕儿子被文家认出的,怎么又偏偏同意他去与文家接触?为了复仇怎么一时头脑发热,竟做出这样的决定……
实在是不该。
整整一夜,安秋声都未见到安逸尘的房门打开。
清晨时分,安秋声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推开了那扇看似紧闭实则并未上锁的房门。
屋内不见丝毫人气,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褥子冰凉,人走了多时。
人在好天气之下,就连心情也会好上几分,一扫之前阴霾,安逸尘跪坐在蒲团之上,面上浅带笑意,阖着眸捧杯品茶。
沉溺在茶香中,一股幽香轻轻浅浅的从鼻尖流到肺腑,四肢百骸充满了说不出的轻松自然。
惠子坐在他对面,眼里透着打量。
“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半天,安逸尘睁开眼嗯了一声,“大概是昨晚没睡好。”
惠子笑道:“怎么?是有心事?”
“谈不上。”安逸尘眯着眼揉了揉太阳穴,“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提到事情,惠子原本轻然的神情一变,肃穆了不少,“明日便是宁昊天四十大寿,他如今是过不惑,加上在这魔王岭宁家的影响力,他定会大大操办一番,借着他寿辰一事,我准备今儿下午就去拜访。”
惠子的中文说得很好,在宁昊天面前她不会因为语言问题露出话中破绽,要知道她这中文还是几年前安逸尘教的,如今几年不过,她俨然就成了中国通,着实让安逸尘愕然了一番,这中文比之日文可要难学得多。
想了想,安逸尘嘱咐道:“你行事定要小心,宁昊天此人多疑,只能以利益打动他,切不可言多必失。”
惠子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用足够的诚意来打动他,保准他不会起疑。”
安逸尘微微拧眉,有些忧虑,“那这样对你们日本香会会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如果是的话,就不必看。”他其实并不愿和日本香会有什么牵连,若不是遇见老同学,他都不想踏进这里。
“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担心。”惠子浅笑,斟满一杯茶,放在安逸尘面前,柔声道:“你精神状态很不好,我焚了香,你好好休息片刻。日本香会与你的目的不谋而合,况且……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说这些话就见外了。”
朋友……
安逸尘微愕,半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屋内的确是散着股香气,闻着这味道就有些困乏,联想到昨日下午看到的事,他眉心是愈发的郁结,接过惠子递来的一块薄毯,安逸尘就到一旁去窝着打盹,近来心神疲惫,半夜就睡不着了,现在着实困得厉害。
惠子一直含笑看着他,她觉得这样看着他打盹都很幸福,就像她曾经见过的几对中国老夫老妻那般,丈夫午睡,妻子笑着为他披衣盖被。想着那个美好温馨的画面,惠子觉得就连空气里都仿佛有了当年在日本所闻见樱花的气息。
想着想着,惠子脸色却苍白起来。
若在日本,她与他之间不过只是隔着一层纱,她挑破即可,如今在中国,她与他之间却隔着一道深险沟壑。
首要便是她的父亲和他们的国籍。
赴宴
短短一下午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比如一向以公务为先的安逸尘去了捕房睡了一下午加一晚上。
又比如惠子拜见了宁昊天,希望合作。
再比如说安乐颜进入了宁府成了园艺总管。
天刚亮,捕房楼里就响起了敲敲打打的声音,这是补房子的工人在做事。
前阵子下雨下久了,这栋二层高的偏西式建筑有几个地方竟漏雨了,不厉害且大家都习惯了,但安逸尘还是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办公实在不好。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容易得风湿,从探长的角度来说,要是漏雨漏到了资料室里面,将那么多的资料打湿,那这问题可就大了。
这声音吵闹,安逸尘堵住了耳朵才能安然继续入睡。
探长房门闭着,小武在外面嚷嚷了半天,都没有声响。
“你们探长昨晚真的在这里?”马局长有些不相信,再这么喊下去,屋子都能抬起来了。
小武忙回道:“是啊,昨个下午探长就来了,不过他精神不好,怕是睡沉了。”
若说是睡沉了倒也可能,最近桃花镇的事情越来越多,加上以前堆积的尚未处理完的案子,的确是容易把人累坏。
魔王岭四镇捕房隶属于马局长,而马局长隶属于法租界,当年安逸尘在上海,进的就是法租界,他在上海法租界闯出点名声后才到的桃花镇,对他马局长自是极为看重的。
“小安办事能力不错,这些日子也累坏了,那就等他睡吧。”马局长并未不悦,语气也颇为和蔼,这让小武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探长会和他们以前一样挨批呢。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就听得啪的一声,房门打开了。
“局长?”打开门的安逸尘有些吃惊的揉了揉眼睛,他看了看楼里过道,只有局长和小武,下意识的就问道:“有案子了?”
马局长见他这样有些绷不住笑意,摇头道:“不是,今日是宁老爷寿辰,他发了请帖,邀魔王岭几位探长同去,他们九点就到楼下了。”
他话一说安逸尘就明白了,马局长这是要去为宁昊天贺寿。
马局长与宁昊天是好友,而他之所以会去宁府给宁致远治病,其中就托了马局长的光,毛遂自荐过后,马局长就乐淘淘的为他做了引荐。
老友的儿子得了那个毛病,马局长看着也着急啊,那个病放在一般人家不甚要紧,但老友家可是制香的,这么说起来,这毛病可就大发了。
“那逸尘这一去,不就摊开了身份吗?不是说手头上的几个案子需要暗访吗?这样可能不太好吧。”安逸尘面色平静,正常的提出疑问。
“暗访固然是好的,但明察也不能忘了,况且你这个桃花镇新任探长上任这些日子以来还未正式介绍给大家,如今正好可借着宁老爷寿辰,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局长这纯属好意,安逸尘自是无法拒绝,只得强撑着笑容应下。但这心里却好似喝了一大碗黄连,他可算明白了宁致远每天喝药的感觉,真不好。
“请局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马局长一脸理解的说他先下楼晒晒太阳。
安逸尘回了办公室,就开始换衣服,然后把睡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给梳理了一番,他这个办公室俨然就成了第二个家,洗簌用品换洗衣物都有,想到家,安逸尘还是有些沉闷,和父亲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提不上什么难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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