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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苏越衍生(远尘)]听香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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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试试。”刀刃贴近肌肤,隐约可见血色。
眼见安逸尘弑父,文世轩心里苦闷憋屈,这是他的亲哥哥……他不想认他,不想让这个人又回到家里抢走他的父母,可若再不把真相说出口,惨剧就会上演。
“好……我借我借。”有冰凉液体顺着脖子留下,文靖昌只好妥协。
就着刀横在脖子上的姿势,文靖昌去书架之上打开一个盒子,在盒子里面敲了几下,就见旁边空墙弹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平躺着文家香谱。
“这便是文家香谱,你拿去吧。”拿过文家香谱,安逸尘只扫了一眼就扔给中岛一郎,“我爹呢?”
“他很安全,早走出了香会。”
听到这,文世轩终于忍不下去了。
“安逸尘!你如此作为不过就是想给你爹报仇!为安家报仇,你真以为你是安秋声的儿子?”
握着□□的手一颤,安逸尘拧眉冷冷看向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双眉微扬,文世轩冷笑起来,事已至此,他也瞒不下去。
“你被那安秋声灌了迷魂汤,你以为你真的是他儿子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你叫文世倾,是文家大少爷,十二年前被安秋声拐走,从而被他培养成谋害文家的棋子!”
听了他的话,安逸尘眼神微变。
十二年前的事他早就觉得奇怪,更何况那卷宗之上还将安秋声定为嫌疑犯,文世倾……文世倾,他是真的怀疑过他爹害了文世倾……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我爹的老友说在日本见到了一个和我爹娘容貌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据他调查,那青年在东京帝国学院学过医,三年前回国,而他的老师叫做高木,曾做过日本帝国警察学院老师。”
侧过头,文靖昌看着安逸尘的左手,食指上戴着枚戒指,就连位置都一模一样,想起往事,他呼吸蓦然沉重起来,“你左手食指上被戒指挡着的应该是个伤疤,那是我儿世倾小时候烤火,不小心烙上的。”
□□落地,砸起铿锵之音。
如寒冰的光芒自眼中一闪而过,安逸尘骇然后退半步,不知所措的摇头道:“你们在骗我!我爹不可能骗我!我不是什么文世倾!”
见他如此自欺欺人,文世轩又道:“你若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不说别的,光是你手上这个伤疤他就答不上来!”
胸口涨疼,耳畔嗡嗡作响,说不出什么话来,安逸尘惶惶然转身,不知去往何方。
文家的这些个家务事,中岛一郎不想管也不想听,说了句告辞,怀揣着文家香谱,他也走了。
直到脖子伤处传来火辣辣痛感,文靖昌也才回过神,忙着追出文府,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他不能让他又不见了踪影。
“世轩,你怎如此冲动?你那番话叫世倾如何接受?”
“我管他怎么接受!他被人利用还来害爹你,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文靖昌长叹,“可他毕竟是你哥哥,你们血脉相连。”
文世轩愣怔,血脉相连……
那个人是他的亲哥哥,流着与他相同的血液,除了爹娘,就是他们最亲,他这个哥哥被仇人抱走,训练成棋子,十二年间过着非人的生活,比他可怜百倍。
……
安乐颜把事情的原本始末全部告诉给了宁昊天。
宁昊天眉头似拧成了结,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你别在那儿杵着,给个话啊!这魔香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要怎么办?”
“说什么?”宁昊天抬眸,眼中毫无情绪,“她如何证明她所说的真假?”
“又是真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怀疑真假?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情绪,安乐颜愤愤然转身,“爱信不信!”
……
与惠子手挽手的走出日本香会,宁佩珊大大咧咧丝毫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反观不久后疾步走出面色青黑的安秋声,形成鲜明对比。
不该活着
文世轩说的话,安逸尘理智上已相信了大半,但心还无法相信,将自己养育大的父亲竟然不是亲生的,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将自己当做棋子。
棋子……棋子……可悲的棋子。
满腹委屈化作动力,他定要拉住安秋声质问他一番。
桃花镇这么大,安逸尘足足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安秋声的踪影。
什么地方,他会去什么地方?乱成浆糊的脑子里灵光闪动,安逸尘想到一个地方。
香雪吟坟前,安秋声从日本香会出来,他漫无目的就来了此处。
“雪吟……你说我是不是该暂时放弃报仇?”
魔香的事太过严重,安秋声不知道自己是该专心应付试图控制所有人的日本人,还是继续分出心思对付宁文两家。
与宁文两家的仇结了这么多年,早就麻木了,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边日本人要毁掉整个魔王岭。
一旦魔香被他们弄出来,那么整个魔王岭也就完了。
生是魔王岭的人,死是魔王岭的鬼。
怎么可以不保护魔王岭?
安逸尘出现的那一刻,周围风声越发萧瑟肃杀。
安秋声察觉到他有些不对,眉毛顿时拧在一起。
安逸尘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有人说你不是我的亲爹,你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把我当做棋子利用。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安秋声默然。
“你有没有当过我是你的儿子?”见他默认,安逸尘直接揪住眼前人的衣领,心中似油煎火炸,瞪眼道:“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已经不在意这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了,他只在意,这十二年来,他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做儿子疼爱过。
抬手甩开他的质问,安秋声泰然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没有!”、
头炸裂般的疼起来,安逸尘自嘲的笑了声,眼眶涨热,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他扭头没有留恋。
奔跑途中,安逸尘踉跄跪倒在地,他双手撑着身体,痛得难以呼吸,无法再站起来。
当真相彻底浮出水面,他才发现一切都是假象。
为了这假象,他心甘情愿抛下一切。
他认为自己一醒来记住的就只能是复仇,因为那是宿命,复仇是他活下去的动力,是他活下去的信仰,如今一切破碎,还剩下什么?
他曾经以为,只有复仇成功,才能做回自己。只有杀了仇人,才能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只有让仇人家破人亡,他才对得起母亲和妹妹的在天之灵。
只有,只有……为了,为了……
只有这些虚幻的东西,为了那些谎言欺骗。
他伤害所有真心给他温暖的人,包括宁致远。
欺骗他,利用他,嘲讽他。
悔恨如同一张大网,紧紧包裹,无法动弹。
年少时期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不断自眼前闪过。
最后定格在那天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一切于他都是陌生的,他仓皇失措,在他的榻边站着一人,那人说是他爹,而他叫做安逸尘。
这世间哪有什么安逸尘,他是被杜撰出来的,或者也可以说是被捏造出来的。
这颗棋子可以叫做安逸尘,也可以叫做安一安二安三安四……
至于文世倾,他也不存在了,随着那些找不回的记忆,他消散在这尘世间。
“注定不属于光明,何必抱着美好的残念,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撕心裂肺的呐喊让他更觉跌入绝望深渊,再也无法攀岩而上。
安逸尘手慢慢移向足下长靴处,从里摸出把有着精美刀鞘的匕首。
这是那年去日本留学前,安秋声送给他的,说是用作防身。
寒光从刀鞘中流出,举起匕首,对准左胸,安逸尘面无表情的刺下去,他本是医生,熟悉人体器官,知道如何就能一刀毙命,只是在刺下去的那一霎,他脑海中里涌现出一个人,那人在冲着他摇头。他恍惚怔松,也就是这么一下,手偏了几分。
听着皮肉破开的声音,听着血液泊泊流淌的声音,安逸尘侧倒在地,缓缓阖起眼眸。
他希望这把伴随他多年的匕首终于为这事做出了结,画上句号。
啪的声,佛珠断裂成一颗颗,在佛堂诵佛的白颂娴讶然的看着不断滚动的它们,忽的望向身后。
有那么瞬间,文世轩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
亲缘是神奇的,它能产生意想不到的联系。
“逸尘!”安秋声满面痛苦的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要原谅爹。”
他一直以为他都在利用这个儿子复仇,但就在刚才他忽然明白了,没有!不是这样的!他这些年真正的把那孩子当做了亲生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爹没有早点明白过来?”
(写到这里,我仿佛预见了完结的曙光,为我已死的逻辑撒花~顺带说一句,烂尾了可能==)
“逸尘呢?他没有回文家吗?”
安秋声明白,他那几句话足以让安逸尘丧失所有希望。
是他这个养父欺骗他,利用他,还让他伤害了最爱的人,或许这世间很多人都欠安秋声的债,可安秋声也欠着安逸尘。
气走安逸尘过后,安秋声就四处寻找他的下落,他想告诉他,养育了十多年,他怎么会不把他当做儿子?这十多年如一日,他这个儿子都那么听话,他怎么会不爱?
可找不到,他去了所有安逸尘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难道逸尘受不了这个刺激彻底离开桃花镇了吗?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他来到了文府。
“你还来问我儿子的下落?安秋声!你这个魔鬼!”
握着断掉的佛珠,白颂娴像疯了一样往安秋声面前扑,不复丝毫温和,若不是文靖昌和文世轩拉着他,怕是此刻她的手已经掐上了安秋声的脖子。
“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我是对不起逸尘,但你没资格怪我!当年是你把雪吟的下落告诉给宁昊天的!如果不是这样,雪吟怎么会被宁昊天逼死?”
他的话反倒是让白颂娴静下来蹙起了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只有你见过雪吟,后来我们还没有走出魔王岭就被宁昊天抓去宁家了,你敢说不是你吗?”
十二年前的事大多都随着岁月流逝变淡了,白颂娴一时之间也有点想不起。
“不,不对,当年见过雪吟后,我只和靖昌说过两句,我还说要去上海看看雪吟,去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文靖昌哐当一声跌坐在椅子上,白颂娴不解的看向他,那边安秋声也是满眼迷茫,就连文世轩都一头雾水。
“是……是我。”他艰难的说道:“宁昊天娶亲,娶到代嫁香家小姐,这是那些年桃花镇最大的笑柄,当年在香家,颂娴把她见到了香雪吟的事告诉我,我这心里就充满了对宁昊天的嘲讽,在寿宴上,口不择言把这事泄露出去,又不知是谁传到了宁昊天耳里。”
随着文靖昌的话音落地,安秋声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靠着文府廊柱,面如死灰。
他一直把仇恨记在白颂娴头上,认为是她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所以从宁府逃出来后,他就拐走了文世倾,目的就是要把这孩子培养成一个复仇者,代替他向文家复仇。
原来他刻在骨子里的仇人,竟然是不知名的人物。
怕是只有宁昊天知道,到底是谁向他泄露了香雪吟的行踪下落。
胸口炸裂般的疼起来,白颂娴疯狂的挣脱文世轩手臂,一个箭步冲上前,箍住了文靖昌的脖颈。
“你还我儿子!还我世倾!”
“颂……娴……”
文靖昌不忍伤害白颂娴,任她这么掐着,额头青筋暴起,不能言语。
文世轩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下,将白颂娴打晕。
“抱歉,我们文府有私事要料理,这位先生请出去。”
看向站在一旁的安秋声,文世轩挥挥手,招了几个人来把他带出了文府,他若在这么待下去,怕是他家里会闹出两条人命来。
……
自那日后,谁也不知安逸尘去了何处,他就好像沸热蒸腾的水汽,彻底消失在空气里一般。
有日本香会的存在,文靖昌不好大肆寻找,害怕他们对自己儿子不利,只得偷偷派人,结果一两日过去,没有任何消息。
白颂娴以泪洗面,眼见着就能看见儿子,结果又没了。
安秋声也只长吁短叹。
……
这两日,得到宁文两家香谱的日本香会一反往日温和,张牙舞爪起来,嚣张果断的发出声明,说他们日本香会要进驻魔王岭,要成为了魔王岭一份子。
此举遭到魔王岭四大香镇的四大炼香大户集体反对。
反对的声音太多,纵然日本香会手中攥着不少香堂,可也抵不过这四大炼香大户。
哪怕不与军政挂钩的日本香会也得注意自身影响,明面上若将此事扩大,让全国人民再知他们嘴脸,本就让人不喜的日本人只会更加让人讨厌,但这只区别于明面,至于暗地里如何做,那就不甚在意。
日本香会只得放下话,说什么中日友好,一月后举办场赛香会,魔王岭的调香师若能击败他们的调香师,那他们即日便撤出魔王岭。
……
那日,香家香海农,白家白颂光,来到桃花镇,与宁昊天文靖昌商讨赛香大会各种事宜。
在此之前,宁昊天和安秋声之间也差点你死我活。
宁昊天不怕死,是他逼死的香雪吟,害死的素云,他不愿认错,但也不会逃避。
安秋声的长刀已经放在他脖子上,可最终在女儿用自杀的威胁下,罢手了。
杀了他又能如何?雪吟回不来,素云无法起死回生,就连逸尘也不会原谅他,怕是只会更加恨他。因为他杀死的宁昊天是宁致远的父亲。
他的人生只有若欢了,若连若欢也因为他的仇恨消失了,那他还活个什么?
同时香海农也见到了安秋声,从他手中拿回了香雪吟带走的香家香谱。
拉起跪着的安秋声,香海农拍拍他肩,并未说话,当年自己最得意的徒弟拐走了自己的女儿,如今变成这样,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拄着拐杖,他又看向那边这个不复年少轻狂的宁昊天。
“宁昊天,当年雪吟逃婚素云代嫁,是我香家对不住你,你逼死我女儿的事,老夫也不想再提,但不要指望老夫会原谅你!”
香家与宁家的仇恨积怨有二十余年。
这些年来,两家从没打过交道,不管是香老爷子的寿辰还是宁昊天的寿辰,都没有送过礼,平时有个什么生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都没说过一句话。
如今若不是魔王岭与日本香会来了场赛香大会,怕是这一辈子都得老死不往来。
宁昊天没说话,只是眼里露了丝震惊。
要说前因后果,还是他宁昊天对不住香家,雪吟和素云都是被他逼死的。
“没想到今天倒成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不过文靖昌你休我妹妹的事,怕是这一辈子我这个做大舅子都不会原谅你,这心头也不舒服”
“颂娴这辈子心里也不舒服。”文靖昌笑得有些苦。
“听说世倾有下落了?找到那孩子了吗?”
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秋声,文靖昌只得道:“还没有。”
白颂光觉得这两人眼神不对,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等赛香大会过去,再说吧。”文靖昌忙着岔开话题。
安逸尘的事和安秋声有关,还和日本香会有关,以防日本香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文靖昌只好暂时当自己不知道这事。
“也好,到时候你可得一五一十说清楚。”白颂光四顾间并未看见妹妹,便问道:“那颂娴呢?”
“在佛堂拜佛。”
白颂光是白颂娴的兄长,当年妹妹被文靖昌休掉后,他本要去接回妹妹,结果白颂娴态度强硬,说带着女儿誓死不回娘家,做哥哥也只好随了她去,平时的接济,她也不要,性子倔强。
虽说香白两家都说着不原谅宁文两家的话,但有些事有些话面对面的说开了,也就没了那么多弯弯绕。
魔王岭存在了数百年,四大香镇中深仇旧恨的不在少数。
这个赛香会,魔王岭四大炼香大户不得不答应,中国自古以来就讲究不蒸馒头争口气,日本香会那边话说得如此绝对,就好似魔王岭这边没有调香师一般。
哪怕知道这是激将法,也得应下。
有仇有怨的,暂且都搁置在一旁,一同攘外。
拨云见日
下了层霜,寒风吹得喧嚣吵闹。
围着圈黑色围巾,宁致远走出府门,有仆从禀报,说外面有个日本浪人找他。
按住腰间长刀,中岛一郎看着这个年轻人。一身雪白,将高挑的身影衬托得越发颀长,颈部的那圈黑色围巾,为这人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用中国话来说,这是个人中龙凤。
但中岛一郎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伙连惠子都看不上,偏偏喜欢上了这么个男人?
“这位阁下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带你去见个人。”中岛一郎上前,想拽住宁致远,却被他巧妙避开。
宁少爷扫他一眼,理理袖子,面露不屑的道:“日本香会上门劫人,这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安逸尘想见你。”
提起这个名字,宁致远心跳骤然加快,“他在哪?”
对于安逸尘,他是又怨又恨,但怨恨有多深,这爱就有多深。
这人为父报仇接近他,欺骗他,利用他,按理说他应该恨死他才对,可偏偏恨不下去。
前半刻恨了,后半刻又心疼起来。
这人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仇恨中,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见他眼里藏不住的关心和爱意,中岛一郎没好气的道:“跟我来。”
任谁也想不到,安逸尘就在乔斯医生的诊所里。
日本人威胁乔斯,让他不敢把安逸尘的消息泄露出去。
推开那扇厚重的病房门,宁致远终于见到了安逸尘。
他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输液的胶管埋了部分在被子里,滴答滴答,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宁致远仿佛能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
这时,中岛一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自杀未遂被惠子救了回来,小雅叔叔把他控制在这里,我带你来看他已实属不易。”
雪白的被单衬托得安逸尘的面色苍白如雪,宁致远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自杀?”
在他印象中,安逸尘是个要强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中岛一郎叹气,“所幸他自杀的时候情绪不稳,手太抖,刺下去的时候偏左了,但失血过多且无求生欲,醒不过来的可能性也极大。医生说必须要找他最重要的人来给他说说话,试图唤起他的求生欲。在昏迷中,他一直在说对不起,还叫你的名字,所以——”
“他的身世是怎么回事?请你全部告诉我!”
这是宁致远初次对一个外人,还是算敌人的外人说出‘请’这个字眼。
对于安逸尘的事,中岛一郎了解得也不多,好多事还是惠子告诉他的,惠子怎么说,他就原封不动的搬给宁致远。
“安秋声?!”
拳头紧握,宁致远身上是无法熄灭的怒火。
他从未想到有人竟如此恶毒,把别人家的孩子当做自己儿子,还让这个孩子去帮自己复仇,甚至让他伤害自己的双亲。
这是何等的歹毒?
卑鄙无耻,阴险毒辣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所作所为。
“我也没想到安逸尘的养父那么可怕,换做是我也难以接受,恐怕也想要了结自己……明白自己活在一个惊天大谎中,一切信心执念破碎……如何不想一死了之?”
中岛一郎默默添的这句更是让宁致远的愤怒达到临界点。
“我要去杀了他。”
静坐在病床边,他伸手拂去安逸尘额角的碎发,露出他圆润光洁的额头,他还是那个样子,从没变过,就是这脸没有血色,添了太多的羸弱,
这话越听越不对,中岛一郎忙道:“等,等一下!你去杀了安秋声,那他怎么办?毕竟那是他养父。”
宁致远没回答什么,只是又摸上了安逸尘的脸颊,他呼吸很是微弱,唇色也是苍白如雪,他轻轻揉了揉,被揉过的地方隐约有了点血色,只是眨眼间又没了变化,依旧那么惨白。
“安逸尘,如果你不醒过来,我就去杀了你爹!哪怕他再怎么对你,他也是养了你十二年的养父,我杀了他,你有本事就再来找我寻仇!”
中岛一郎瘪嘴。
这话到底是在让别人拥有求生欲还是让别人更快的去死?
他说了一串,安逸尘还是那么平静的躺着,若不是胸口有微微起伏,看他那雪白的脸色,恐怕就连宁致远都会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一具冰人。
“你亲爹现在偷偷在魔王岭四处找你,你亲娘眼泪都落了一地,你想不想与他们团聚,想不想得到真正属于亲人的温暖?”握住安逸尘的手,他咬紧牙根发了狠,“你欠我的还没还,休想就这么轻易离开!”
怪不得这几日文家动作频频,好像是在寻什么人,原来是在找他们家失踪的大少爷。
宁致远又说了很多很多,那边中岛一郎眼角跳个不停,听得颇为无奈。
耳朵一动,他立刻拉起宁致远,“快!有人来了!藏下去。”
闻言,宁致远了然的钻进床底,把周围床单理平整,将自己藏得严实。
木屐的声音响起,宁致远看不清是谁,只听得见他们说话交谈,进来的是个女人,不出所料应该是惠子。
“还是老样子吗?”
“那个乔斯说他没有求生欲,惠子……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宁致远,让他来陪陪安逸尘?”
他的话让惠子沉吟,片刻后,她还是摇首道:“逸尘君在这里的事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相信他会挺过来的。”
“可是!”中岛一郎被她淡漠的态度给弄得有些头疼,“他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你什么时候连他的生死也不管了?”
“我不是不管!”惠子蹙眉,看着安逸尘的眼神里隐着柔情,“父亲越来越狠戾,我害怕他醒过来会被父亲伤害。”
宁文两家的香谱中各有一则残缺不全的香谱,将这残卷拼在一起却可以得到魔香香谱。
魔香这种东西的确是带有魔力,原本脾气就不好的小雅太郎这两日调着魔香,戾气是越来越重,就好像魔香入侵到了脑子里。
过了许久,又响起脚步声,中岛一郎掀起床单,示意已经安全。
宁致远从下面爬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要带走安逸尘,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你怎么也这么不讲理?”额角青筋蹦跳,中岛一郎气急,“一个月后便是日本香会与魔王岭的赛香大会,那时安逸尘的身体好了不少,加上惠子他们都会去赛香大会现场,到时候你再来带他远走高飞!不要来碍眼!”
这是中岛一郎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安逸尘用来养伤,其次赛香大会的时候,所有人都去了赛香大会,这边的守卫就疏松了,他就可以把安逸尘带出去交给宁致远。
“那我明天能来看他吗?”
重新握住安逸尘的手,宁致远挠挠他的手心,他似哭似笑,脸色的表情说不出悲喜。
“看情况。”皱眉,中岛一郎忽然转过头,“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的!”
这哪里是什么卿卿我我,只能说是失而复得,倍加珍惜。
爱之深恨之切,拨云见日,才发现原来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过恨,一切都是爱的磨难。
若不是中岛一郎存了个利人利已的小心思,他也断然不会把安逸尘的下落告知宁致远。
只要宁致远带走安逸尘,他们两人远走高飞了,那么就再也没人和他抢惠子了,这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
恢复记忆
自白日里见到那人后,宁致远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真诚笑意,但想到安秋声,他这心里就愤然,做爹能做到这份上,简直不是东西。
安乐颜因天赋过人,现在已经是重点培养的调香师,这两日她不断汲取着无数调香师的知识,在努力填充自己。
“乐颜,你爹呢?”
安乐颜翻着本香谱,头也未抬的答道:“不知道啊,我也有三天没看到他了。”
眉头拢起,宁致远想了想,在身上摸出那本浅黄封皮的香谱递给安乐颜,“这本香谱你也拿去看吧。”
“这是什么?”拿过香谱,安乐颜翻了翻,看着里面的记载,顿时惊讶望向宁致远,“这,这本香谱简直绝了!”
“这本香谱可不简单,是一位大师倾尽毕生之力所著,你看可以,可千万不能把它弄坏了,”
当初安逸尘在进文府之前把这本香谱塞在他身上,他当时毫无感觉,后来回去才发现竟然塞在衣服的兜里。日本人如今有了宁文两家的香谱,若是这本也让他们得到的话,那就不得了了。
安秋声没了踪迹,是因为他在懊悔的四处寻找安逸尘,他只以为安逸尘一时受不了打击要么躲在了什么地方,要么离开了桃花镇。但一日未知道他的下落,他一日就不会停下来。
……
自杀未遂的第五天,安逸尘醒了过来。
睁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周围,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打开,中岛一郎与惠子还有乔斯医生一同走了进来。
“醒啦?能说话吗?”在他眼前晃晃手,中岛一郎问道。
惠子凝视着安逸尘,只道:“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恢复文世倾的记忆,你愿不愿意?”
听不太懂这话的意思,乔斯一边默默的给安逸尘检查身体,一边竖起耳朵来听。
“我……”一开口,安逸尘就咳嗽起来,咳了几声,他才能嘶哑着嗓子继续道:“我,不是失忆了吗?”
“你并没有失忆,那段记忆只是迷失在脑海里,就像星辰在浩瀚的宇宙中,一时看不到,但我们都知道,它们并没有消失。”惠子说。
没有消失的记忆。
安逸尘忽然大笑起来,伤口在肌肉牵扯之下,开始生疼。
“你为什么要帮我恢复?如果代价是要为日本香会做什么,那我宁肯死在这里。”安逸尘的眼神透着平静,对于只求一死的人来说,什么事都不重要,什么都可以放弃。
“安逸尘!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惠子为了你付出了什么?”
看他一心求死的样子,中岛一郎按耐不住,终于怒吼出声,拉着惠子的手臂,他挽起她的袖子,露出一截理应白洁的手臂,结果这手臂上是一道道深红丑陋的鞭痕。
“这都是小雅叔叔打的,因为你和他起了二心,而惠子不让他杀了你。”
“我从来就没有和小雅太郎有过一条心!”
惠子的伤刺痛了安逸尘的眼和心,他气惠子为了他这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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