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女帝养成系统-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贺念络闻言不自觉的摸了摸自个小腹,笑容苦涩:“我那时小产伤了身子,这么多年没动静,这时也不指望这事了,倒是念琦,若她能有孕,姐妹一体,我便也只当是自己的孩子来养。”

贺夫人知道这事怕是又勾起了长女的心事,也就不再说,站起身看了看天色发现时候不早,也便接着回首嘱咐了一句:“不早了,我也不好在你这待的太久,你在宫里诸事小心。”

贺贵妃也答应着,起身将贺夫人送到了门口,最后轻声说道:“要谋划这般大事,母亲与父亲在外也万万小心些,稳妥为上!”

贺夫人温柔的笑笑,点点头最后抚了抚长女的发髻,转身上了将她送来的软轿。贺念络立在原地,看着母亲渐行渐远,从视线里消失不见,愣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转身抬头看着正中的乾政殿方向,神情莫测。

而与此同时,静娴正坐在延玉宫偏殿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念语跪坐在屋内为她烹茶。静娴在旁瞧着她不慌不忙的用巾帕净手 ,细致的将陶瓷茶盏茶匙小心烫过,用她骨骼分明的纤细手掌将碧绿的新茶细细投入茶碗,动作熟练闲适。念语身形本就消瘦,不着钗饰的穿着一身素色的淡雅稠衣,再配上这副清冷高远的的态度,更显的不沾世尘。

虽还是刚刚开始,静娴看着她这淡然的神态也似受了感染般,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眼里只能见着在对面念语的悠然的动作下,半卷的碧水醇娇娇怯怯的慢慢展开,还未来得及看清,便瞬间又被蒸腾起的袅袅热气掩盖,如美人掩面般娇美羞涩,渐渐荡漾出的香气却又一丝一缕,不知不觉的盈到了两人的鼻尖,若有若无挑逗着心绪。

热水已沏入,念语合上茶盖,轻轻摇杯,渐渐那香气就越发浓郁,一丝丝的从杯里溢了出来,烟雾缭绕中,念语面带悠扬的轻笑,伸手将茶盏送到了静娴的面前,碧水醇本就因茶水清透碧绿得名,静娴掀盖一看,茶汤碧亮,略抿一口味道也果然比寻常尝起来更加香醇细润,口齿留香,不禁面带笑意,抬头看着念语赞了一声:“好茶。”

念语也是满意的笑着,却又轻声调笑了一句:“我倒在想,你这俗人可懂茶道,我看你平日用茶,是从来不品新旧烹制用水如何的。”

“是不懂。”静娴倒也答应的爽快,将茶盏捧在手心笑着:“我自小便一向觉得这茶道一事,是这烹茶的手法好看罢了,瞧着挺像那么回事,品起来自然心里也觉高洁典雅了几分,与这茶水本身倒是没太大干系。”

念语挑眉一愣,站起身摇头笑笑:“你这么说倒也不是毫无道理。”

静娴也站起绕过桌案行到了她身旁:“当初师傅与教养嬷嬷教的不少,可我除了四书与琴艺,旁的就实在都差强人意,尤其是刺绣,实在是委屈了嬷嬷那一手祖传的苏绣。”

“哦?四书便罢了,我却从没听人说起过你琴艺出众,何时有空你倒是让我听听你的琴音?”念语闻言似是起了兴趣。

“好,过几日我带着琴来寻你。”静娴点头答应,又解释了一句:“自进宫后从未弹过,自是无人知晓了,你也知道,我又不需这些东西来邀宠。”

念语闻言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从窗前向东面看去,声音有些叹息:“也是,这些学的再好,也不过是用来讨好迎合的东西,真能琴瑟和鸣,以琴传心的又有几人?”

静娴也顺着她看得方向看去,瞬间也想到了那正是念琦入宫后分到的栖华宫方向,也隐约明白了她这感叹的由来,轻声问道:“你可是想到了念琦?”

“是。”念语点头苦笑着:“当初我本来羡慕着她有母亲爱护谋划,能嫁的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可遇上了这事,原来也不过如此,那般的性子要进宫还真是,可惜了。”

提到这事静娴也有些深思,为念琦叹息的心思固然也有几分,但更多的却还是在思量着这般的形势,贺氏与皇上撕破脸,冲突加剧看来对她倒像是好事,可许是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静娴心里却总是有些不安,一时倒也说不话来。

不过无论宫内宫外的众人如何想,新春刚过的正月底,念琦到底还是就这般嫁了人,没有明媒正娶,没有十里红妆,甚至连一丝鲜红的喜气都不见,就这般在还冒着寒气的清早,被一架青帐马车、一顶四人暖轿悄无声息的从侧门抬进了后宫,正式成为了那天下间至高无上的皇帝的女人。

☆、晋江原创首发

昨晚皇上并未留宿在未央宫;这日清早的静娴也起得很早,因心里记挂着念琦是昨日进宫;按规矩今早就该请安见礼,也就没和往常一样拖延或是干脆不去,反而提早了些不到卯时便到了长乐宫正殿。

估计宫中其余妃嫔也和静娴是一样的想法,静娴倒是屋内人已不少,一眼看去宫中位分高些的妃嫔都已在坐着,便连以往不常见的德妃也清心寡欲、一身素衣的坐在左首第一位;不过今日的正主——念琦,却还未到。静娴见此行到屋中浮浮对主位的贺念络见了礼,也待她不开口便自个起身行到了左手坐下。

对面的一旁庄婕妤见状温婉的笑笑,又对贺贵妃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题:“这般想来和贵人定也与娘娘一般;是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了。”

“和,”是赵尚衍赐给念琦的封号,取平稳宁静之意,是个不错的字,起码相较之下和字就要给比念语赐下的,只是夸赞姿容的“丽”字要更深刻的多,但赵尚衍下旨是就在他身旁的静娴却是清楚,这字只是赵尚衍想到贺氏随口说的谐音罢了,实在并没什么深意。

贺贵妃倒也笑着接着与庄婕妤说着客套话,刚到卯时,念琦卡着时辰恰好到了,随着门口太监的通报,穿着一身富贵的念琦面无表情的行了进来,虽布料很是华丽,但与念琦还算熟识的静娴却是一眼能看出,她这一身衣饰绝不是配着自个身形容貌仔细装扮出的样子。念琦与贺夫人相貌相仿,都是明丽傲人的面容姿态,素日里最喜欢鲜艳明亮的衣衫,但与她飞扬的面貌神态配起却很是合宜。

但这时穿的这一身,鲜艳是鲜艳了,但却反而是故意一般,似乎是恨不得将所有富贵晃眼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堆在身上,层叠的殷红长裙绣着细密的金桂缠枝,上身却是一件紫色的披帛夹袄,花色也是和裙子堆在一起的扎眼茉莉。再配上头上金光闪闪的黄宝石金簪,正中的金制华胜,两边密布垂下的细碎金粒,发髻上斜插着的一支硕大牡丹,就真是不见了一丝往日的风华明丽,反而透着股浓浓的土财主般的俗气。

满屋的妃嫔刚见念琦这样子,便都是一愣,连一贯会说话圆全的庄婕妤都面面相觑的说不出话来,确实,这后宫中的妃嫔,为获圣宠,对自个的姿容衣饰自然很是重视,便是自个再没眼光,身边也总有会这些的宫人嬷嬷在,即便没太多贵重的衣料首饰的低位妃嫔,都能打扮出些小家碧玉或是清寒才女般的风骨傲气出来,总不会太差劲。而像今日的念琦,将自己弄成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般样子的,就实在是罕见。

屋内众人回过神来,再看向念琦的目光就满是低视不屑,即便是有主位贺贵妃的威慑在不敢明面嘲笑议论,也依然有些胆大的控制不住的低头,将脸埋在帕子里偷笑着。但处在众人视线焦点中的念琦却似是毫不在意,满面平静的举步行到了贺贵妃面前,在丁零当啷的饰物碰撞声中慢慢福身见了礼,声音平静:“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贺贵妃面色阴沉,似是在极力压制着自个般,攥紧了手中的锦帕,深吸口了气先面带威胁在屋里环视了一周,看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方沉声叫了起。念琦站起后,贺贵妃也没有像往常一般依足了规矩说一堆客套、教训的话,反而很是简介的介绍了坐在当前的个高位妃嫔,让她去见礼。

念琦倒是听话的行到了德妃面前,福了一礼,等德妃给了见面礼后便接着转身到了教训面前,第一次面上起了些动容,看向静娴的目光很是复杂,不过也只是一瞬,便接着不动声色的低头福身。虽算是幼时好友,但此时物是人非,静娴也并未表现出对念琦的亲近,很是平常的等她施完礼这才叫起。

这般等着上首的几名妃嫔见礼过后,贺贵妃甚至未曾向念琦再介绍旁的位分略低些的女人,便轻咳一声,迫不及待地以忽的头疼的理由将众人都遣散,留下和贵人说话。

等得屋内没了旁人,贺贵妃不再忍耐,看向念琦语气严厉的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像什么样子!”

“我怎么了?”念琦冷笑着扬眉,不复刚才的冷静,语气带了不忿:“你们不是告诉我进了宫日后便是再无顾忌,一生富贵吗?我这才刚有了些富贵样子,姐姐倒不高兴!”

“你!”贺贵妃看着她那一身晃眼的服饰,又是一阵头疼,可念琦是她的嫡亲妹妹,她又不能如对待念语一般责罚无视,无奈之下便要去责怪她身边下人,怎会让她这样装饰便出来,可抬头看去却又发现念琦带着的,并不是自己特意挑出来给她送去掌事宫女,而是一满脸青涩的小丫头,自个从未见过,一愣之下又抬头问道:“我给你送去的宫女呢?”

念琦转身坐下,扭头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她,打发到外间了。”

“够了!”贺贵妃压抑的愤怒终是爆发了出来,起身行到念琦身前指着她喝道:“你倒是满腹的委屈来我这赌气了,怎么,父亲母亲锦衣玉食的娇养了你十几年。你现如今把贺家的脸都甩到地上,让这么多人嘲笑你就舒服了是不是?”

念琦面上一窒,顿了顿接着却似想到了什么般,还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锦衣玉食又怎样,富贵娇养又怎样?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跟件东西一样的送给出去,卖女求荣!”

“啪!”清脆的声响,念琦抚着自己的面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自个的长姐,贺贵妃收回手,直立着俯视着她,声音和面色一样的冷峻:“这是为母亲打的,你可曾想过母亲若是知道自己从小疼宠大的女儿这时竟是这样看她,心里会如何难过?你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除了在你口里将你卖出来的自家人,还有谁能容你这样胡闹。你这时入宫还能向我发火置气,当初我撕下脸面跪在凤仪宫大门外,连自个的孩子都保不住时又能向谁去讨个说法?”

闻言本是满心悲愤的念琦便猛然一顿,似是被击垮了最后的一层心防般,忽的软下来流下了两行清泪,接着泪水越流越多,泣声越来越大,伏在一旁的红木桌案上如个孩童般哭的满身无助。

贺贵妃垂眸瞧着她,半晌等她哭声渐渐消下去方长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边往内室行着边对着一旁的宫人吩咐道:“等和贵人到哭够了,扶到隔间收拾的能见人了再将她请进来。”

一旁的宫女正是贺贵妃初进宫时从家里带来的亲信,闻言忙答应着,等着贺贵妃的身形消失在拐角,才走到了念琦身边,小心的叫了一句:“三小姐。”

贺贵妃面色深沉的在内殿坐着,又等了两刻钟才听得念琦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抬头看去,念琦这时已将满头多余的发饰都卸下,只留了一支简单的金钗,身上也一般,除去了上身的大紫底黄花夹袄,单留一件素色披帛配着□的殷红锦裙,看来就一下子顺眼的多,恢复了往日的秀丽。

贺贵妃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前摸了摸念琦还发红的眼角,神色温和了下来:“瞧,这样可不就舒服得多。”

念琦有些愧疚的低了头,轻声叫了一句:“姐姐。”

贺贵妃挥手遣散了下人,像以往在家里一般拉着念琦的手和她一起坐到了榻上,安抚着说道:“是我想的不周到,昨日你进宫时,我就该去栖华宫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对不起,姐姐,是我不懂事。”念琦这时抬头对着贺念络,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当初……。”

“无事。”贺贵妃笑容温和,似是想起了什么般有些小心的问着:“只是你这般不愿,是不是真和母亲说得一样,心里确实喜欢上了永定公家的柳公子?”

念琦一愣,想起柳浦瑜一时倒也有些迷惘的摇了摇头,虽说她险些与刘浦瑜定下婚约,但实际上也只是孩童时常常玩在一起,自到了六七岁开始避嫌就从未见过,至多从前一年开始通过已是闺中好友的柳浦瑜胞妹来回送过些口信物件,也多是客套一类,这时想起对他的记忆也还停留在那时还流着鼻涕的小男孩,若是能加深下去说不得还真能成为一对有情夫妇,但现在至多也算是些朦胧的好感,比平常男子亲近些罢了。

贺贵妃看着妹妹眼中的懵懂,一时也分不清心里是庆幸还是叹息,当即也摇摇头,不再提这事,正了正面色转了话题:“若是能我也不愿你进宫,可事已至此,念琦,你需记着,我们自出生便是贺家的女儿,与贺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今日起,你这不懂事也只有这一回,再无下次了。”

念琦抿紧了嘴,慢慢点点头,笑容有些苦涩:“是,我是贺家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哎!铺垫的差不多了,准备开始做事!

☆、晋江原创首发

“妾身恭送皇上。”栖华宫偏殿外;因为时辰还早,天色还昏沉沉的略显阴暗;昨晚侍寝的和贵人念绮正恭谨的低头福身向皇上送别,语气很是柔婉,单从这语气姿态上便和宫中所有期盼圣宠的嫔妃一般,看不出一丝刚进宫时的委屈不忿。

当然,若是能将眼里的强忍着却还是不时露出的不愿收敛些,应会装得更漂亮点。赵尚衍看着她这幅样子;心里却反而起了些趣味般的这么想着,接着神色不明的低头瞟她一眼,略“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便毫不留恋的转身;往已经停在院中的御撵走去。

只是刚一转身,赵尚衍却又很是分明的听到了,他身后的和贵人传来的一声松了口气般的长叹,这一番破绽百出到可称简陋的表现,竟是让赵尚衍忍不住的在心里失笑,真是和以往查出来的一般,这贺家三小姐实在算不上个有心思的,第一日请安便蓄意在贵妃那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不说,这两日便是强逼着自个装成普通宫妇,那满腹的不喜还是依然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脸上,这演技实在是生涩到,让赵尚衍这个看惯了各种后宫女子心思手段的帝王都不屑挑破的程度。反而如看笑话般,几乎算是饶有兴趣。

不过这般也好,贺念绮与贺念络同父同母,长相本就相似,又都是较为张扬明丽的性子,本来因有贺贵妃的印象连累,赵尚衍见着念绮的第一眼心内便起了厌烦。但这几日见她这样子,好笑之下不喜反而去了几分。毕竟这样的性子总比再来一个性子聪慧,难以掌控的贺氏女要强的多。赵尚衍坐在平稳的软轿里,沉默不语的想道。

事实上,自小在野心勃勃,甚至伙同外戚掌控朝政的卫太后阴影下长大的他,几乎对所有不甘后宫,总有些心思的女人都没有什么什么好感,尤其是现在的贺念络,初进宫时还有些少女的天真娇憨,可近几年的所作所为却越来越让他不喜厌恶,因为贵妃总是会让他想到幼年那段虽然位及天下至尊,却依然要在女人裙下小心翼翼的生活的日子。自卫氏之乱后,那一段阴郁的生活早已成了他心头的禁忌。

若说刚登基时他还只是一出身卑微却有幸得登大宝的好运皇子,只会迷惘的沉浸在因皇兄一日间接连病逝的恐惧,太后严肃威严的震慑里,对其余并不如何在意的话,等到年纪越长,知事越多,他便越是对这样的生活不能忍受。师傅的话一日日的萦绕在他耳边,他是皇帝,是上天之子,是万物之主,而不是还要受制与后宫女子的傀儡、可怜虫!而若想成为真正的皇帝,便不得不消灭掉整个卫氏,即便卫氏一族包括着他青梅竹马、感激喜爱的皇后,卫倾彤。

想到倾彤,赵尚衍的心忽便的一软,不由自主的低头从贴身的里衣中掏出了两块很是相像的暖青玉佩,一块棱角圆润、清透碧亮,一看便是很得主人喜爱,常常贴身带着,另一块就显然差些,正中有一道显眼的金道横穿而过,似是断后又被重新镶起,总显得突兀了些。

赵尚衍看了半晌,沉吟着将这两块玉合在一起,看着拼出的一整块鸳鸯环玉,恍惚间便似是又看见了当初卫倾彤还梳着双丫髻,满脸娇嗔,得意晃着发间的珠饰,将这玉放到他手里霸道的宣告般的场景:“阿衍你瞧,这是鸳鸯,我昨个翻出来的,嬷嬷说了,鸳鸯是一辈子都只会找一个当夫妻的鸟,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等我长大了嫁给你,你也只有我一个皇后,不许再有别人!”

赵尚衍修长的手指轻缓细致的将这一副鸳鸯交颈从头到尾摸索了个遍,嘴角便忽的扯出了一抹温柔的轻笑,自语般喃喃的开了口,语气却是不同与面色的冷峻:“朕连倾彤做都容不下的事,贺氏,又如何能容得了你们!”



这时的未央宫,静娴却才是刚刚起身,正坐在梳妆的铜镜前,由着身后的宫女打理着批散在肩头的浓密黑发。身后的帘子掀起,一身青色宫女装的绿柳脚步轻快的行了进来,从那宫女手中接过了象牙齿梳,边自个为静娴顺着秀发边笑着开口问道:“这时辰,看样子小姐今日不去长乐宫了?”

“嗯,不去了。”静娴随意说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一会派个人去贵妃那走一趟,告个罪。”

绿柳脆声答应,手下不停的已将静娴头发梳顺,开始挽起了发髻,静娴瞧了一会,想起了什么般忽的问道:“今日舅母是不是要来?”

绿柳点头:“是,还定着辰时到,可用派人去宫门口迎迎?”

“嗯,让福全去一趟吧。”静娴笑笑,又接着说道:“怎么说这也是咱们唯一能得知宫外朝堂消息的来源了,总要客气几分。”

“是,可小姐我还是不明白,咱们就呆在这宫里,朝堂上的事与咱们也没什么干系啊,也要打探那般清楚吗?”绿柳面上带着疑惑。

若她真只是一宠妃自然不必这般小心,可她脑子里可还是飘着一妖物时时提醒着她的目的,朝堂的事自然要多打听些,实际上不光是打探,若有可能,能有些自个的人与势力才更是重要,只不过现在实在是还做不到罢了。

静娴心里苦笑,面上也只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解释道:“自然要清楚,后宫中虽争的是圣宠,却也与前朝脱不了干系,比若说有一妃嫔母家近期正立了大功,皇上便是不甚喜欢这妃子,看在她家族的面上也要多宽慰几分,若犯了什么错也不至于太过苛责,反之也是一样,皆是不能小视,尤其是这和贵人又刚进宫的时候。”

绿柳像是有些明白,却还是有些迷糊,半晌摇了摇头将这事抛在了一边,手下麻利的为静娴收拾好了发式,转了话题:“说起和贵人,小姐,皇上已经连着五日宿在栖华宫了,若按小姐说得,也不像是贪图新鲜,喜欢上国公府上的三小姐了吧?那是为了什么?”

“说不准。”静娴面带沉思:“不过依皇上那性子,若不是为了离间她们姐妹,应就是在查看念绮性子,顺道等着。”

“等?”

“嗯,等着看国公府会如何反应。”静娴说着站起了身,摇头笑笑:“罢了,我们在这猜也没用,只能是一般的等着,看看皇上打算何时对贺氏动手,那时才是我们能顺势打压贺贵妃的时候!”

绿柳见此也笑得释然,跟着静娴一同出了卧室便去寻殿外的福全传了方才的吩咐,福全面色平静的点点头,等着到了时辰便准时的往宫门口行去。

辰时一刻,静娴的舅母李氏便准时的出现在了未央宫。静娴面带亲近,不待她跪下便忙上前扶起了她,谈笑着一同进了内室。

寻常的客套过后,在皇上刚下旨召了贺府三女入宫后不久辩接到了淑妃派人传信,请她近日进宫一趟的李氏,自然是明白静娴想知道的是什么,实际她的丈夫在昨天晚上还将她该说的话又对她重复了一遍,只怕她漏了什么。因此闲话几句后,李氏也便极有眼色的步入了正题,开始详细解说她们夫妇探得的消息。

静娴也自然很是满意,安静的听着了她这舅母的话,直等到李氏最后笑着总结道:“看这样子,皇上已是在敲打贺氏,对他们再无以往信任了,不过娘娘也知道,你舅舅人微言轻,再多的也是打听不出来的,不过只是如此也多少能让娘娘宽些心,皇贵妃这些日子怕也是没那般舒坦。”

舅舅至今也只是六品的光禄寺寺丞,便是靠着身为国子监祭酒的外祖门下几个得意亲近的学生关系,能打听到的消息确实局限了些,不过这对静娴来说也已经足够,按李氏的说法,自圣上召念绮进宫的圣旨下后,贺氏一族都瞬间很是收敛,便是近期一些对贺氏子弟探性性、有意无意的打压都就这般承受了下来,身为贺氏一族中流砥柱的贺国公却是对族中之人的抱怨希冀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夹起尾巴做人。因此李氏才有最后一句那般肯定的话。

静娴闻言心内深思着,面上还是松口气般对李氏笑着,顺便做出了犒劳的保证:“累了舅母了,说来舅舅这么多年还只是一六品,也实在是委屈了舅舅的才学,若是有机会,静娴也必会帮舅舅这一把才是。”

李氏闻言瞬间笑得更是灿烂,却还是小心的客气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劳累,再者娘娘也进宫不久,莫要因这事惹恼了皇上!”

“舅母放心,我心中有数。”静娴语气淡然,却带着胸有成竹般的把握。该说得都已说完,静娴便又笑着与李氏闲话了些外祖家里的事,等得时辰差不多,便起身送到了屋外,吩咐福全接着将她送出宫门口。

看着李氏的身形消失在拐角,静娴又慢慢回了内室,心里倒也真的记挂上了如何帮舅舅升官这件事,不光因为这本就是与母舅两边心知肚明的交易,便只是为了舅舅能力高些后对她的助力会更大这一点,这事她也总要上些心。为难得却是以她赵尚衍那扮演的性情,应如何向赵尚衍开口,倒是该好好斟酌斟酌。



当静娴这边将李氏送走时,赵尚衍则是在早朝之后叫了龙武卫将军黄宏、文渊阁大学士陈修辅一同于乾政殿议事。这两人一文一武,算是朝堂之上赵尚衍最看重信赖的两个人,他一手提拔,掌控着宫内禁卫京畿防卫的黄将军的自不必说,对一旁那位发间花白但精神矍铄的陈学士更是信任里还含了丝真诚的仰慕尊敬。

赵尚衍自七岁起,初进学开蒙时,正式的太傅是当初的卫氏族长卫濯翼兼任,已当时的情形,卫氏族长权倾朝野,自然没时间、也没打算真的尽职尽责的教导他,因此当初真正意义上,为他开学启蒙的帝师,便是这位大学士陈修辅。

也就是这位陈大学士,不仅光教导了赵尚衍读书认字,圣人之言,还处心积虑在卫氏监控下想尽了办法教导他为君之道,对他的影响不可谓不深远,赵尚衍便是如今见到,也依然对他尊称一声“老师。”

这时年纪不轻的陈大学士正坐在凳上,抚着花白稀疏的胡须摇头说道:“这般看来,贺国公不是对心生怯意打算就这般退后,便是心有不甘在准备着更大的图谋!”

赵尚衍点点头,沉声开口:“朕是宁愿他是心生怯意了,如此便能兵不血刃除了我朝这一最大的蛀虫,只可惜已贺成季那性子,怕是没那般简单。”

长相粗旷的黄将军也是一般想法,在旁抱拳附和道:“皇上圣明,臣也觉得贺国公绝不是因这些小事便胆怯退缩之人!”

“那便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陈大学士叹息着:“这倒是有些麻烦了,易地而处,臣若是贺国公,这般形式下想要反抗,怕是只能效当日卫氏了!”

赵尚衍闻言面色一沉,放在膝上的双拳猛然攥紧,语气阴郁:“我大赵再无第二个卫氏!”

陈学士满意的点点头:“皇上说得是,如今您为天子,自不会再出卫氏第二。”

赵尚衍平静下来,抬眼看向案下的黄宏,开口问道:“你的禁卫军中可有动静?”

黄将军似也有些疑惑:“未曾,臣特意留心,不光近日没什么新动静,便是他们以往在禁卫军中安插的人都收敛了许多!”

陈学士面带深思,有些忧虑的开了口:“这可不是好兆头,贺氏在暗,我们在明,若他当真掩人耳目做出什么大动作,我们怕是会措手不及。”

“老师不必担心。”赵尚衍却似是有了想法,冷笑着说道:“他既是想暗地中做手脚,我们便明着来,逼他动手!”

☆、晋江原创首发

“见过淑妃。”叶昭仪双手扶腰;在周遭宫人的小心搀扶下,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行到了静娴面前说道;口上虽见着礼,但非但身子未弯 ,连点头颔首都欠奉,姿态里透着十分的自矜与傲慢。

静娴垂目看着她那鼓的几乎吓人的小腹,倒也并不怎么在意,毕竟就只看她着肚子;即便叶氏真的循规蹈矩给她见礼,她怕也要心惊胆颤的制止,唯恐这叶氏出了什么事牵连到自个。因此静娴也只是略往后退了一步,离着她半丈距离冷淡的点了点头;声音随意:“昭仪今日倒是晚了。”

叶氏抬起圆润的手心抚了抚发鬓,面带笑容、声音清脆,只是语气里的炫耀却多多少少毁了些着幽谷黄莺般的音色:“皇上怜惜我月份大了,本已吩咐贵妃免了这晨昏省定,只是妾身今日这心里忽的想起诸位姐妹,这才来见见,倒是起迟了。”

“原来如此,那叶昭仪便慢慢行着,本宫便先走一步。”静娴不欲和她有什么牵扯,闻言敷衍的答应了一句便这般说道。叶昭仪像是知道静娴的顾忌,也无异议,只是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静娴最后瞧了她可劲挺着,唯恐旁人看不见的肚子一眼,便着不动声色的接着往长乐宫正殿行去,只是心里却已在默默的算了起来,叶昭仪这胎是刚立冬时确认的信,太医诊出喜脉的时候便已经怀了两个多月,如今是二月正中,便是满打满算至多也不过是七个月的身孕,虽静娴并不是有经验的老嬷嬷可也能看出,即便是叶氏故意挺着,她的肚子也实在太大了些,简直不像七月的孕妇,倒像是立马就要临盆一般!

虽说宫中妃嫔明面上都对此满是夸赞,只说昭仪福分大,说不得怀的怕是双子龙凤才会这般,便是连负责照看叶氏太医都说没什么大事,肚子大正说明胎儿健壮,常走动些通通筋骨生产时便无大碍。但静娴心里却还是有些怪异,总觉得她这胎怕是不会平安顺遂,因着心里这不安,最近几月里便一直在避着叶氏,莫说主动上前,便连叶氏常常蓄意的挑衅炫耀都不甚在意的尽量躲开了去,只当得个心安。

但在叶昭仪的心里,显然就认为这是连盛宠的淑妃也已经对她心生忌惮,再想想如今日渐失宠的贵妃娘娘,一时间便更觉得自己凭着腹中的孩儿,简直能在这后宫毫无顾忌、一手遮天,因此气焰越发嚣张,原本还能听进去些,周围贴身的宫女嬷嬷的劝告更是再不放在心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