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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童话]白雪王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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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诺抓着木门的手紧了紧,随即强迫自己放松,只是松松地搭在门框上,转身盯着那个大汉:

    “第一,我只有一把钥匙;第二,我为什么要救你?”

    “既然能给囚犯下药,估计值班室的狱卒也被放倒了,你只需要帮我把挂在值班室的备用钥匙拿过来就好。既然都要越狱,我们也就是伙伴不是吗?”大汉站立来,脚上一阵丁零当啷响——和雷诺不同,他的脚上戴着沉重的镣铐,而粗壮的铁索还连在墙壁上。“我只能告诉你,他们非常不希望我出现在牢房以为的其他地方,因为那会让他们感到非常……恐惧。”

    大汉瞬间压低的嗓音带着无限鬼魅,明明是男人低沉平稳的声线却叫人似要从中听出群鬼的笑声。一个身戴着镣铐的囚犯为什么会有这种自信到恐怖的气质?

    雷诺握了握拳,掌心的钥匙已经被烫得温暖。他压下心头诡异地猜测,一时无法判断大汉会成为敌人还是同盟;脱离外面的形势又让他难以断定他是否需要一个同盟。

    雷诺已经走出了石牢的牢门,整个石牢有底下两层,而他正在…2层。值班室果然只有睡死的狱卒,而他轻易就拿到了一大串钥匙。值班室的照亮远比石牢要好,映出房门的灯火照亮了地上的血迹。雷诺起先是好奇,等蹲下身查看后便脸色凝重起来。

    那是和人类的血液不同的,非常艳丽的液体,并且有着和铁锈味不同的来自海洋的腥咸味。

    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闻到过这样的鲜血。

    等到他循着血迹重新走到自己的牢门口,雷诺的脸色变得苍白,只是背对着烛光而显得晦涩不明。

    雷诺将头抵在木栅栏上,总觉得脑子中似乎要冒出什么似的在隐隐作痛。

    他可能……没有办法如约地到达营救者指示的地点了。

    “告诉我,”雷诺的声音变得喑哑起来,“我放你出去,作为交换条件,你能为我做到什么。”

    “自身难保的臭小子还这么狂妄,”虽然这么说,大汉却反而粗犷地笑了起来,“送你皇宫大乱又何妨!”

    大汉需要去救自己的兄弟,按照他的说法,他的兄弟被关押在别处的牢房,而这地牢押的都是国家最重的密级囚犯。雷诺和大汉分道扬镳,转而向着血迹寻去。

    血迹终止于华丽宫殿的一间偏室。这里是贵宾区,雷诺还算熟悉。不过这间偏室雷诺却并没有到过,面前的漆黑铁门看上去沉重无比,壁灯凄惨碧绿的光透射在雷诺的脸上,照得他如同午夜抵达城堡的吸血鬼。

    “……你疯了吗,要是被国王知道……”

    “这么多珠宝,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国王也疯了……要是曼提尼……”

    “那群曼提尼使者到现在还不知道呢,还在求国王帮忙,我们国王可是在尽心帮忙啊,而我们呢,也是在尽心效忠而已。”

    “……”

    “难道你们就不动心吗?”

    就在雷诺举着手想要敲门的时候,门内响起窸窣之声,接着是弹簧打开的声音,沉重的铁门恩啊向内打开,姿势闪躲的侍从从门内闪出,刚想探头探脑就和雷诺撞了满怀——

    “啪嗒啪嗒——”

    密集的珠子落地的声音,被侍从小心兜在衣服里的珠子洒落。在碧绿的门外壁灯和昏黄的室内灯光下,蹦跶出诡谲和温暖两种色彩。

    水晶吊灯、绸缎帘子波斯地毯,只是谁知道这样的华室会变成刑法场。

    贝鲁西只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粗麻绳捆住他的手腕将他高高吊起。腹部的伤口中不断滚落下鲜血,“啪嗒啪嗒”,那些鲜血顺流而下,坠落在大理石的地面,有的成为一滩鲜血中的一部分,而有的则坠落成坚固的红色宝珠,并被贪婪的浸染血色的手撷取。一边的小型檀木盒已经装满了好几盒,而为了阻止伤口愈合导致血流不畅,一边的士兵时不时重新抽动贝鲁西腹部的匕首,让新鲜血液毫无阻碍地流下来。

    雷诺感到自己呼吸困难,浑身冰冷。脑中开始出现并未保存在回忆中却又感到无比熟悉的画面——

    「很珍贵的眼泪,要很珍惜地流」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流下的眼泪会变成透明的璀璨的宝珠;人鱼破碎低哑的歌声,以及在进入外沿分部着蓝色小细鳞的紧密的甬道时,随着□涌出的一点血迹的不可捉摸的海洋味被暴雨冲刷,和潮水混淆。

    梦,抑或真实。

    雷诺感到脑部神经隐隐作痛,而视野中脸色苍白的贝鲁西无法发声的微微颤动的唇犹如脱水的鱼般绝望无助。一边的侍从拔刀相向,雷诺一个侧身,不退而急上,一拳砸懵对方,并迅疾地将夺下的匕首扎入袭击背部的第二个侍从。不用回头便拔出匕首,不顾鲜血喷射,而急速将匕首挡在士兵砍刀的方向。几乎是适时地往外一挑并闪身一侧,士兵的剑刺中了偷袭的侍从。等他拔出剑想要攻击的时候,却只能徒劳地跪倒在地上。雷诺沾着血的脸出现在他的高大的、此刻矮了一截的身后——这个时常警示自己要怀有人道主义、行事崇尚优雅美学的王子一旦决定解决对手便绝不手软,谁也不会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将刀刃插/入肉体,而在此之前他只切过水果。

    雷诺将士兵背上的匕首拔下来,甚至也不去确认对方的死活,便将血迹在大厅中央波斯地毯上擦干,然后走到贝鲁西面前,拔掉他腹部的匕首,考虑到自己两天没洗澡一身血汗脏兮兮的,雷诺撕扯下侍从中衣的干净部分为贝鲁西包扎。为了方便施力,雷诺拿了把椅子踩着,帮贝鲁西割断绳索,再抱起无法行走的贝鲁西向外走去。

    “向……王宫的西北门……我贿赂了那边的守卫官……”贝鲁西努力从嘶哑的喉中吐出句子,“对、对不……起……还麻烦你……找我……”

    “不要说没用的话。”而此刻的雷诺,比起往常的冷峻还要冷酷上几分。他大步向着西北方前进,其实是以贵宾区作为坐标来判断方位——至少他被限制在贵宾区的时候还知道用太阳来判断南北朝向。趁着黑暗的掩映以及贝鲁西的提示,雷诺向着和守卫官约定的交接地点前进,届时将由对方布置马匹,暗中放人。

    西北门还没到,踢踏的军靴声和四散点起的火光昭示了皇宫的骚动。隐约听见“越狱”“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语,雷诺带着贝鲁西躲在花园的灌木后,便看到分组的士兵在排查房间。

    雷诺担心计划有变,在潜行到预定地点附近时,将贝鲁西藏于僻静的角落。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动用劫掠犬,而这一处检测塔楼附近反而比较安静,灰暗的壁灯也为雷诺提供了掩映。

    匕首留给了贝鲁西防身,雷诺在附近生锈的植物防护栏里拗下细铁棍,用手掂量着置于身后,才向着塔楼一边的小型便利仓走去。按照约定,在这间几乎废弃的便利仓里,守卫官将把马匹藏于其中。然而打开仓门进去的雷诺却没有看到马匹,相反,一个看起来穿着高级军阶服装的男人——大概就是守卫官吧,随手拿了一把叠在仓库里的残缺木椅坐在上面,手中还把玩着一把黑漆镶皮的火枪。

    而雷诺打开门的瞬间便被士兵突袭,顾及到对方的武器,雷诺不敢轻举妄动,丢了铁棍主动举手投降,然后被士兵压入仓库。


 19人鱼王子⑩

    “你就是白雪王子?”

    军官还记得仓门刚打开的瞬间,眼前的少年犹如夜晚潜行的猎豹,刚刚杀戮而归,未擦拭去血腥的眼睛犹如出鞘的宝剑,让精美秀丽的少年渗透着阴冷的寒气。而此时此刻,温顺地举着手甚至主动单膝下跪的少年面色修白如玉,犹如浸淫诗书而抹去男人刚硬的书生,垂下的眼帘和颤抖的睫毛甚至带着一丝怯弱。想起那个高大英俊的贝鲁西,再看眼前瘦削漂亮的少年,军官怀疑的所谓宝剑之气不过错觉,而眼前的少年让他的眼底不禁浮起一抹嘲讽。

    “你就是贝鲁西贿赂的西北门守卫官?”雷诺的声音沉静和缓如美玉,与他柔和展开的眼角相得益彰,愈发吻合他无辜瘦弱的形象,只是说出的话却并不太客气,分毫没有示弱气象。

    “市场是变动的,”军官起身的动作带动了腰间佩剑,“他给我的珠宝现在已经远远不够支付我协助你们叛逃所需要的成本了,抓住你就能得到比那多出十倍的财富,也许贝鲁西殿下能出得起比国王更加昂贵的赏金?”

    “你已经背叛了国王,以为国王真的会放过你吗?”

    “噗——贝鲁西殿下自身不保,而我只要把你弄昏迷再给陛下,天亮后等着暴风国王来将你带走就好了。你不说贝鲁西殿下不说,谁会知道呢?是吧,雷诺阁下?”

    “那样……倒是不错。”

    雷诺迅速起身袭击身边的士兵,然而眼角却注意着军官,身子一闪双手再一扯,便改袭击为防御,将士兵挡在自己前方。“砰——”的枪击声后,士兵倒下了。军官大为光火,连连向雷诺射击,而雷诺则敏捷地闪躲着,引诱子弹向敌方士兵射去。

    早在和军官搭话的时候,雷诺就努力地辨认着仓库里的形势,确定仓库里的人数和武器,便开始冒险的行为。本来他指望军官能靠近自己,伺机夺取火枪,最好能挟制军官,俗话擒贼擒王是也。只是军官总是保持一定距离,而身后的士兵又靠得太近,只怕他没冲几步就要腹背受敌。只好改走曲线路线,先向士兵下手,只是雷诺也没想到自己反射神经这么好,虽然高度紧绷的神经让太阳穴都隐隐作痛,却行云流水地躲避狙击放倒了在场的5卫士兵——因为涉及到贿赂事件,军官也不敢带太多士兵,而只带了最亲信的几个。最后形势变成持着士兵长剑的雷诺和手持火枪的守卫官对峙,雷诺一步一步沉稳地向前走去,温和浅淡的眼神恢复到军官熟悉的捕猎者的尖锐深沉,一双优雅的猫眼因为凝眸而狭长成凤眸,黑沉沉的眼珠似乎躲藏在雾瘴中。

    “站住,放下武器。”军官一点点向后挪动,被少年如同人形野兽的气质所惊吓。而就在军官神情一晃的瞬间,雷诺大踏步冲上前,在“站住”的呵斥声中,毫不犹疑地出手——

    “砰——”,浓烈的枪声掩盖了刀剑穿透肌肉组织的声音。

    军官瞪大眼,不可置信地垂头看着胸前中间偏左处无障碍般穿透身体的银色剑身,抓着枪的手颤抖起来,一张开嘴,血沫便翻涌而上。

    雷诺是锁定目标毫不犹豫地出击,而军官虽然同样瞄准了雷诺,却被少年鱼死网破的气势所震骇,因为恐惧而射偏,虽然并未瞄准雷诺心脏,至少可以穿透雷诺肩膀的子弹却只是射穿了少年左臂外侧的肌肉组织。

    雷诺缓缓拔剑,在对方倒下后,毫无表情地取下僵硬手指中的火枪。不过稍微摆弄了一会,发现自己不会用,而这种老式手枪能容纳的弹药实在太少,发出的声音又跟信号弹似的,雷诺稍微歪头考虑了一下便将手枪丢在一边。带着贝鲁西已经很吃力了,银剑不仅分量重,雷诺又没有配佩剑的腰带,况且他也不会剑术,银剑对他的作用也不大,雷诺只瞟了一样,便将银剑同样丢下,并小心撤出仓库。

    随着几声枪响,即使是这个人员荒僻的角落,也吸引了巡逻队的注意。雷诺小心地避开火光来到贝鲁西藏身的灌木,还未走近,便看到在草地上爬行的贝鲁西。

    “你出来干什么?”雷诺一皱眉头,先扫视一下周围,便抱起贝鲁西躲到一边的树后。

    “我……我听到了……枪声。”贝鲁西苍白的脸色,在注意到雷诺流满鲜血的袖子后越发惨白,“你……受伤了?”

    “……”雷诺看着贝鲁西的伤口一阵无言——明明是更严重的伤患,就不要担心别人的一点挂彩了吧。

    “没什么,那个守卫官叛变了。”轻描淡写的口气似乎自己并非经历生死豪赌回来。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搞砸。”

    “不关你的事,”雷诺压低声音,一边注意着不远处的火光走向,一边继续对贝鲁西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找马匹,等摸清道路后就来找你。”

    贝鲁西抿着苍白的唇凝望着雷诺,半晌才轻轻道:“……好。”

    雷诺向外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却看到贝鲁西凝聚着泪水的眼眶正透露着哀伤和绝望般的情绪,仿佛在看一个永不能再相见的人。看到雷诺回头,只是匆忙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望向一边。

    雷诺踌躇一会便几步折回,在贝鲁西惊讶的注视中抱起对方:“一起去。”

    似乎只是顷刻之间,皇宫像是被烧沸的水般混乱沸腾起来。

    有条不紊的巡逻队被嘈杂混乱的部队和侍从代替,除了追捕越狱犯,皇家士兵的队伍开始变得多元起来。有的去救火,有的抓人,暂住在皇宫里的贵族也不免人心惶惶,国王不得不分一部分兵力去保护这些贵族寡头。

    具体形势怎样雷诺并不清楚,不过他敏锐地嗅到混乱的局势中自己的一丝生机。再回想起越狱大汉的约定“给你一场皇宫大乱”时虽然半信半疑,却坚信眼下的混乱必定不是小规模的混乱,并将持续一段时间。雷诺不禁放开手脚,摸到了贵宾区的马厩处,好在马厩都建在人少的建筑背面,雷诺将贝鲁西抱上马背,呼吸困难的贝鲁西嗫喏道:“……你自己逃走吧……”

    雷诺不予理睬,牵着马仍旧向西北角走去。

    只是还没到塔楼处就被人远远地叫住了:“那边的人,牵着马干什么?!”

    雷诺冷下一层汗,僵硬转身隐约判断出对方并没有箭或者手枪便思考着狂冲是否可行。这时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是我让他陪我出来的。”

    “帕娜娜公主。”远处的男人对着从一边冒出来的帕娜娜行了个礼,“叛军将领麦登越狱,皇宫还处于危险之中,请您不要随意外出,让属下带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会和我的侍从一起回去的。”帕娜娜道,“我马上就回去,请少尉继续执行任务。”

    “是,那么属下告辞。”少尉带着几个士兵向着武器补给仓库方向匆匆走去。

    雷诺看着孤身一人的帕娜娜不知该说什么,才这么几天的变故,对方似乎已经是陌生人了。而帕娜娜看着马背上的贝鲁西露出愧疚的神色,片刻便不忍再看般挪开视线:

    “我的父王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在此向你道歉……西北门已开,不过只有一刻钟时间,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你们走吧。”

    贝鲁西没有说话,雷诺弯腰吻了吻帕娜娜的手背,说了一声“谢谢,注意安全”便翻身上马带着贝鲁西而去。

    帕娜娜果然没有说谎,西北门开了一道缝隙,足够雷诺策马而出。

    而内忧已起,外部守卫也十分松散,再加上被贝鲁西贿赂的守卫官想要独吞胜利果实,并没有告诉别人雷诺将要路过此地的讯息。马匹毫无障碍地奔出,而无人追赶。

    雷诺一边辨认黑暗中的道路一边思绪翻腾:帕娜娜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看贝鲁西,但是那句“对不起”显然不是对雷诺说的。联系帕娜娜奇怪的表现和贝鲁西的被囚禁时的状况,雷诺已经肯定必定是国王对贝鲁西下手,理由应该不是贝鲁西帮助自己越狱被发现,而是发现了贝鲁西身体的秘密——落泪成珠,落血成珠。只是贝鲁西应该格外小心才对,怎么会被发现呢?

    雷诺一手持缰绳一手揽着贝鲁西,尽量减少对方伤口的颠簸:

    “我们接下去去哪里?你的伤……”

    “去海边,波斯米亚港口向西2公里处的无名沙滩……我已经叫人来接应,相信天亮前可以抵达……”贝鲁西努力将话说得连贯,“不用担心我的伤,海水就可以治愈我的伤口……只是你……先处理一下……”

    雷诺左臂的袖子已经被层层血迹浆硬了,牵扯缰绳又拉开伤口,流出新的血液。但是雷诺根本没空顾及伤口,皇宫到波斯米亚港口有相当一段距离,而他又无法估算出具体时间,只得尽快赶路。再加上,贝鲁西的伤势拖越久越不妙。

    一开始的逃亡很顺利。Lost land的王宫有一大特点,那就是绝逼不是建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绝逼不是市中心那样周围环绕着各种商品街或者居民区,而大多数都被自然风景包围着,像是世外桃源般与普通市民有着一定的距离。波斯米亚皇宫便是在高高的悬崖上,可以眺望海洋,又被森林环绕。而那唯一一片可以抵达的海滩连着一小片海域被扎入深海的铁栅栏围绕着,以示这片海域是皇家后花园,他人不得闯入。而因为海域内礁石密伏,便在海域外布置海兵巡逻。

    因为通行不便等原因,贝鲁西没有选择那片地带为逃离点,而是长途跋涉前往波斯米亚港口方向的海滩。其实也并非那么漫长,只是雷诺心情焦虑,又对目标没有明确概念,是以才觉得前途漫长。

    虽然是了无人烟的山林地带,但是既然是皇宫所在地,自然不会路况太差,而像旅游景区般绿化天然的同时也交通便捷。即使是盘山路也铺得非常平整。本来雷诺大可以一路平稳地奔驰下去,但是系统显然不想让他舒坦。

    没一会,轰腾的马蹄声便从后方传来。

    这边是一匹不知良莠的马累死累活驮着两个伤患,后面是一群四肢健全精神饱满的人骑着军用马,结果可想而知。

    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要管我了,把我丢下吧。”贝鲁西一只手还捂着受伤的腹部,似乎每说一句话都会让伤口隐隐作痛。

    “屁!”

    雷诺不禁咬牙吐出一个字,随即扯缰,调转马头,让马匹偏离预定的大道,转而向着一边荒僻的小径而去——这样仅容一骑通过的道路,想来应该能制约骑兵,而且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包围的境地。

    雷诺的判断果然没错,身后的马蹄声立刻稀稀拉拉下来,穿着重装铠甲的骑兵在这样崎岖的山道上显得笨拙不少,而调整列队又花费了不少时间。雷诺挑选的马儿却似乎对山路很在行,相当轻快地在岩石泥路间蹦跶,即使是较陡的坡也不容易脚底打滑。相比之下那队骑兵就不那么好过了。

    只是雷诺还没时来运转,绕到一片靠近悬崖的空岩地时,他刚想为甩脱骑兵松口气,便听到一队轻便的人马凭空般从一边山坡林间穿出,虽然穿着波斯米亚标识的军装,却开衣襟的开衣襟,光膀子的光膀子,没个正形,比起军人更像强盗,而为首的正是和雷诺一同越狱的大汉。

    雷诺想,大概他就是叛将麦登将军了。


 20人鱼王子'终'

    马蹄得得,麦登只是坐在马背上,两手抱着胸便可驱马向前,可见骑术了得。高头大马配上大汉强壮的身躯,借助下坡的地势,让麦登得以俯视雷诺。

    “小老弟,我们又见面了。”

    麦登身后的士兵人数不多,不到十人,但却个个精壮强悍,一双双眼睛如狼似虎,贪婪地扫视着贝鲁西和雷诺,让人觉得被粘了水蛭般不舒服。

    “你想怎么样?”骑下的马儿不安地挪转蹄子,雷诺扯了扯缰绳以示安慰,声音沉静,似乎没有意识到处于劣势。

    “你也不要怪我,国王老头儿要我戴罪立功,只要我抓你回去,就可以重新做我的中将,过往罪行既往不咎……啧啧,你说划不划算。”军服被随意系在腰间,大汉的胸膛强健如鼓。

    “你忘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吗?”

    指望这个散发着野蛮味道的大叔放自己走,雷诺当然不会这么天真,只是他需要时间冷静。

    “哈哈哈!”仿佛被戳中笑点,虬髯大叔发出了特有的笑声,随即丹田再度发声,“知道换一个人跟我这么说话是什么下场吗?”男人伸出一根手指一比,胡髭间露出惨白的牙齿,“我会一刀砍下他的头颅,尸体漂亮的,就给兄弟们轮/奸。”

    毫不在意地说着暴力色/情的话,大汉整个人不觉猥亵更有种迫人的危险。

    雷诺以用余光打量地形。这片空地一边就是崎岖向下的山路,能容纳一骑,不过两骑并排就有些困难,且因为靠近悬崖,地势较为险恶,并不适合快马奔走。值得庆幸的是,山崖下边就是海域,站在此地已可眺望海面。道路东西走向,而大汉的人马半弧笼罩着,离路口还有一段距离。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戒,雷诺主动下马,拉着马匹往前走了两步。

    未等雷诺开口,大汉突然说:

    “老弟,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抓你不可。名啊位啊我想要还会等别人给吗?不过我也不能白白放你走,铁龙麦登可不是好人大叔。”

    “你想怎么样?”

    雷诺不动声色地调整马匹,眼睛却是盯着对方。

    “听说贝鲁西王子能落泪成宝珠,不过我对用来贿赂过低级军官、狱长、侍从的东西不感兴趣……这样吧,只要你把他的眼睛挖下来,我就放过你怎样?”大汉摸着胡子,浑然不在意地笑道,“想必那将会是十分璀璨且举世无双的宝石吧?”

    雷诺的眼神一下子阴沉下来,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又松开,随即微微勾唇:“你确定?”

    大汉眼神闪动,随即爽然一笑:“本将一诺千金。”

    雷诺早就构思好了方案,其实也不是什么严密的计划——让马匹带走贝鲁西,而自己阻挡追兵。理论上是很可行的,因为下山的道路就只容一骑。雷诺只要抽出放在贝鲁西身上的匕首,再一拍马屁股就好,只是等他转身去抽匕首的时候却猛然僵硬。在被麦登带人截住也未曾变色的秀脸顿时一片惨白——

    贝鲁西居然在他背后闷声不吭地用手指剜出了眼球!

    雷诺握着刀柄的手闷出冷汗,声音哑然:“你疯了?”

    “放、放……他走。”贝鲁西将眼球丢向麦登,一只手努力捂住空出的眼眶,鲜血从眼窝的窟窿中滚滚而下。雷诺虽然神经喷张得发疼,却仍旧克制情绪,第一时间脱下衣服堵住贝鲁西的伤口——否则一旦被发现贝鲁西的血可以变成红色宝珠,不知道那些强盗军人会做出什么来。

    麦登身旁的几个将士贪婪地汲取着雷诺裸/露的上半身风光,而麦登却一脸遗憾地看着手中还沾着鲜血的球体:“流出宝石的眼睛居然是颗破石头。”

    贝鲁西的眼球在脱离主人后便慢慢僵硬,色泽混杂,最后成为质地简陋的圆形石块。圆形石块被随手丢在稀拉的草地上,滚到雷诺的脚边。雷诺只是蹲下身,将石球擦干净,收入口袋。随即冷道:

    “我们可以走了吧。”

    麦登的几位将领和守卫官及几个士兵不同,守卫官虽然也有军人的冷硬,却又贪财狡猾。贪财狡猾的人总会胆小怕死,而麦登身后的将领露出的眼光是贪婪——美色、财富、暴力……如同肉食动物注视着一切对手和目标,并非为了追逐欲望,而是为了饕餮欲望的眼神。放纵、浪荡,并且在贪婪的同时又有着挥霍的品质。他们享受的是追逐、撕咬欲望的过程,而非满足欲望本身。

    雷诺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是很难战胜对方十号人的,即使心头怒如火烧,也将字句清晰平缓地道述。

    “当然,本将一向守信。不过你可以走,他留下。”麦登缓缓道,“你要是想让他也走,就得留下代价。”

    “什么代价?”雷诺的神色无动于衷,贝鲁西却面色愈发惨白。雷诺抓住贝鲁西不安伸出的手指,坚定地望着麦登。

    “哈哈哈!”麦登突然高兴地笑了起来,不过这豪迈的笑容丝毫不中和他充满力量的野蛮,“你看我这些兄弟,陪我坐了5年牢,好久没尝鲜了,当老大的不能亏待他们不是?所以你有两个选择。一、脱掉裤子让他们干。二、留下尸体让他们干。如何?”

    “很不错。”雷诺一拍马屁股,紧握着匕首挡在下山道路之前,冷冷道,“我选第二,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让选项成立。”

    受惊的马匹朝着山路奔去,雷诺注意的听着背后的马蹄声,紧握着匕首盯视着眼前一行人,凌晨的幽光率先照耀着山顶,将少年的身形模糊透析得如鬼魅如梦幻。

    “哈哈哈,哈哈哈!”麦登仰头大笑,整个山谷都回荡着他雄厚的笑声,“好小子,有种。”麦登抽出腰间的大刀,翻身下马,“格老子就让你三十招又何妨!”

    “多谢。”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必要浪费时间。不过他是打掩护的,能拖点时间就多拖点。

    雷诺挑眉想,不过却随即听到一声重物落地声。雷诺预感不祥地回头,果然看到贝鲁西狼狈地趴在山道上,正努力扭着身子想向这边攀爬。冒着掉下悬崖或被马蹄踩伤的危险,贝鲁西从马背上翻下,见到这一幕的将领也不禁为之动容。

    “你是白痴吗?”雷诺在惊愕后木然地走到贝鲁西身边,蹲下身看着地上使劲全力也只能挪动分毫的男人。金色头发被砂石血迹污染得暗淡无光,一只手还捂着眼眶的伤痕,鲜血和泥土混合成肮脏的黑团。雷诺伸出的手指触摸到贝鲁西的头发,却僵硬般停在那里。

    情感混乱,脑海中却有一条线条越发明晰起来——

    贝鲁西用自己的眼泪,甚至可能是自己的鲜血凝结的宝珠贿赂狱卒士兵,为自己越狱铺路,也许正因为他大量的使用宝珠,被人发现了身体的秘密,从而招致了贪财国王的谋害。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呢?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

    雷诺拂开贝鲁西落在地上的鬓发,轻轻抬起男人的脸。被泥土和鲜血沾染的英俊的脸上此刻正泪迹斑驳,仅剩的一只眼眶中蓄满泪水,让蓝色的眼睛变成一片汪洋。

    这张狼狈的、充满泪迹的脸已经失去往日的华彩,却蓦地让雷诺脑海中的残破影响清晰浮现——

    「都是贝鲁西不好,如果不是最近一直哭不出来,父王和母后也不会不理我了…」「你要吗,我可以哭一点给你哦。」

    深蓝色梦境中的金发小男孩,带着天真无邪的伤痕,坐在贝壳的白沙之上。晃动的蓝色鱼尾,闪耀着的分明是梦境般的色彩。

    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雷诺已经分不清了。

    “贝鲁西……”这是对回忆的呼唤,雷诺用手指轻轻拭去金发青年的眼泪,“不要哭……不值得。”

    “我……”贝鲁西哽咽道,“听你的话……只为值得的人和事流泪……我一直……”贝鲁西紧紧抓着雷诺的手,虚弱和眼泪让他难以为继。

    “你记起来了?”贝鲁西突然反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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