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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麒麟神庙+五行刀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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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一会儿,小海除了表情夸张,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举动。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小海的表情回复了正常,眼睛也微微闭上,坐着的身体慢慢弯下去,好像一个困极、坐着睡着的人,最终上半身缓缓倒下,蜷缩在地上防潮垫上,安静地睡去了。
吴邪用眼神询问闷油瓶,闷油瓶略略皱眉,表示他也不清楚是什么状况。虽然看起来没有危险,但是毕竟事情诡异。暗藏威胁的同伴,往往比强大的敌人更可怕。本来吴邪的睡垫在闷油瓶和小海中间,闷油瓶示意吴邪向后,让吴邪远离小海,他自己无声地换到中间,挡在吴邪和小海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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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注定不宁静,吴邪再次睡着没多久,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后面村长家似乎出了事,闹哄哄的,有大人叫、有小孩子哭。
闷油瓶已经站在了门口,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来的,已经去外面转了一圈。闷油瓶还没开口,村长本人急匆匆推进来,说话时急得语无伦次,“海同志、我老婆要生了!接生的说是难产、说听说您懂医术……”
原来是村长老婆半夜突然肚子痛,羊水破裂。孩子分明还没足月,意外早产,实在不太正常。已经请了村里的接生婆,但是胎位不正,难产。小海匆匆收拾了一些药品和工具,赶紧出去了。
吴邪也起来,刚走出屋,小富刚从外面回来。
“我们也帮不上忙。”小富说。
吴邪点点头,确实也帮不上,只好和闷油瓶一起回到屋里。过去老话说,女人生孩子,是一脚踩在鬼门关里、一脚踩在外面,是风险很大的事。现在医学技术发达了,在大城市里,一般产妇都不会有事。但是这穷乡僻壤……吴邪叹口气,衷心希望他们能母子平安。
回到屋里,吴邪与闷油瓶并肩趟到地上的防潮垫上。
睡意全无,吴邪给闷油瓶讲了村长的言谈,无奈地感叹,“要个儿子真那么重要吗?为了一个男孩儿,不惜把女儿送人。”
“易牙。”闷油瓶在黑暗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吴邪一愣,随即明白,闷油瓶的意思是,别说送人,有人为了钱权,不惜杀死自己的孩子。易牙是春秋时期时期齐国人,当时齐桓公说起不知道人肉是什么滋味,这位易牙同志回家就把自己的襁褓中的儿子跺了,做成肉羹献给齐王。易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取得了齐桓公充分信任之后,专权作乱,最后把这位春秋有名的霸主困死在宫中。
“三叔曾说,鬼神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也许是因为时值午夜的原因,吴邪突然感觉有点伤感,“人们为了财、为了权,为了长生不老、为了各种欲望……唉,难道他们都没有心吗?丝毫不顾给别人造成的痛苦!”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将心比心。”闷油瓶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但是此时却透着温和。
“看到那个哭的女孩,我有点难受……”吴邪轻轻地说。平时在人前,他是古董店老板、是长沙土夫子世家的继承人、是吴家大少爷,但是在油瓶在身边,他可以卸去所有的事故和算计,流露出内心柔软的地方。
闷油瓶默默无语,吴邪知道他在倾听。
“四岁时,我妈带我出去,因为我总淘气,我妈说不要我了。没想到那天我真的和我妈走散了。当时我以为她真的把我扔了。”吴邪长出来一口气,继续说,“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但是我没有哭,只是独自坐在西湖岸边,觉得世界很大,很吵,很冷……谁都跟我没关系。”
吴邪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讲起这件事。是因为听到刚子的遭遇、村长要抛弃自己的女儿、还是可怜那个小姑娘?但是他可以确定,自己的情绪有点低落消沉。
闷油瓶侧过身来,一条胳膊揽在吴邪肩上。吴邪突然想到,其实闷油瓶也许比自己更能体会这种“全世界都与我无关”的空虚、失落的感觉吧?
吴邪用双手把闷油瓶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老人说,手凉的人没人疼。自己不能让这家伙的手总这么凉了,吴邪心里想。如果那股势力依然要找闷油瓶的麻烦,不如两人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隐居山林,也许也不错。
漫长的一夜过去,吴邪早晨起来洗漱时,小海才回来。他一脸倦色,眼睛里都是血丝,他疲惫地笑了笑,告诉吴邪,母子平安,是个5斤的小男孩。
“下午就要去金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吴邪说。
小海点点头,回屋去了。吴邪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这个人是否真的可靠可信。
5、断路
简单吃了午饭,一行六人再次前往金墓。
在金墓的洞口前,小海又看了一下表,下午2点整,时间刚刚好。他又环视大家,“这个墓我父亲他们破过,虽然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大家还是要小心。”
豪斯等人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小富阴阳怪气地说,“海公子您也多小心!”言下之意是让小海别连累别人。
吴邪无奈地摇头,之前去麒麟庙时,豪斯这伙儿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如此,他们似乎对斯文的人有偏见。刚子抡起砍刀,清理了一下附近的树枝,很快露出盗洞的入口。
豪斯和闷油瓶到洞口边向里望了望,闷油瓶什么都没说,就退到后面,双眼望天去了。以吴邪对他的了解,知道闷油瓶一定是判断出,这个洞里没有什么危险。豪斯向使了个眼色,刚子就拿着砍刀,翻身跳下洞里。
洞并不深,刚子落地后,跟着豪斯与小富也都跳了下去。小海第一次下斗,心里有点不安,回头看看吴邪。吴邪觉得小海怪可怜的,自己第一次下斗,有三叔他们一起,还有闷油瓶保护着,而小海不但身染剧毒,而且跟着一群陌生人。吴邪鼓励地向小海笑笑,小海下了决心,也跟着进洞。吴邪和闷油瓶最后进去。
一进洞便感觉又阴又凉,跟洞外完全两个世界。这个洞斜很狭窄,仅容一人容身,洞插向下,深入山体。没多久,洞就转向了,前方变成一道狭窄的岩石缝隙,宽度将可容身。
吴邪用矿灯照亮左右的岩壁,一侧是天然的石头,另一侧则有雕凿的痕迹。这些痕迹有几处是很新的,有些则已经被青苔完全覆盖,吴邪判断这个洞是沿着一道天然岩缝开凿出来的,老的痕迹很可能是汉代掘墓人留下的。
五行刀冢的建造者,可能就是利用这道天然岩缝,深入山体的,而小海父亲他们勘测出了墓道的位置,挖的盗洞直接通过去。
又走了大约10来分钟,前方遇到一个青砖墙,不过墙上已经被人砸出一个大洞。前面就是要真正进入五行刀冢的金墓了,吴邪深吸一口气,低头钻了进去。
砖墙里面是1米多宽的墓道,两壁的地面都铺了青砖,墙上没有壁画,青砖也略显粗糙。这毕竟不是皇家巨贾的墓地,又建于行军打仗途中,所以修得并不十分讲究,只是规格上符合一般汉室的墓葬罢了。
墓道只有10米,前面就是墓室。一进墓室,吴邪就感觉心里一凉,因为这里明显遭到过严重的破坏。
墓室并不太大,中间一个20多平米的方厅,两边各有一个门洞,通向耳室,但是其中一侧的门洞完全塌落,被落石都堵死了。方厅里的东西东倒西歪,就像被强盗洗劫过。中间本应放棺椁的石台上,一个暗灰色、近一尺高的物件,地上一个暗绿色迷彩的登山包,两边地上堆着很多暗绿色的器物,应该是早已腐锈坏了的青铜器。
登山包一定不是墓中原有的东西,刚子上前翻看,里面有有些金银器物,还有矿灯、砍刀等工具,显然之前盗墓者留下来的。
小海过去看了一下,点点头表示,这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当时斗里发生变故,同去的人受了重伤,小海父亲用尽全力才把同伴救出来,没有办法再拿这些明器,所以就仍在墓中了。
刚子检查了一下,把值钱的东西收到自己的背包中。吴邪心中冷冷一笑,这些东西,就看你是否有本事把它们出去了。
石室中间石台上的东西,无疑是这个房间里最重要的。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镇着金墓的阴灯?
吴邪走上前去,仔细观看。石台上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尊雕像,它表明暗灰无光,看起来质地有点像金属,又有点像石头。吴邪左右转圈看了白天,才看出这个雕像是三个变形的人。
这个三个人的形象夸张、扭曲,他们都是站立着的,背部粘连在一起。其中一个人下半身肿胀,上半身细长;一个下半身几乎没有,一个肩膀斜着挤出,似乎要从三人的团体中逃出;还一个人头颅硕大,表情痛苦,似乎正对天哀嚎。
石像的雕刻得并不精细,但是粗燥中却虬劲有力,石像的三个人似乎正承受着极端的极度痛苦,想从这三位一体的组合中逃离出去。
吴邪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雕像。他看过的古董也不算少,但是这种雕刻风格,居然是完全没有见过。
“这就是阴灯吗?”吴邪问小海。
“应该就是……”小海回答。他听过父亲同伴的描述,阴灯就是这样子。
“这怎么叫灯?”小富也凑过来,皱着眉头问。
“传授阴灯能照见死人的世界,也有的说是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小海回答得有点犹豫,这些也只是听说,具体怎么个用法,他也并不清楚。何况眼前这个东西,怎么看也看不出与“灯”有什么关系,顶上也不是平的,连个烛台都算不上。
闷油瓶和豪斯此时却没有围在石台边。他们两个进到左一边的耳室转了一下,又到已经到倒塌的右边耳室门口查看。
吴邪发现闷油瓶略微皱眉,知道他发现了问题,赶紧过来问怎么了。
闷油瓶没回答,豪斯却先开口了。
“我们查过了,没有别的通道。如果金墓真的联接着水墓和土墓,那么通道只可能在毁掉的这个耳室里。”
“可是,这里已经完全毁了……”吴邪查看了一下崩塌碎石,明显是被炸药炸坏的。他见小海走过来,问他,“你父亲炸毁了通道?”
“我不知道……我父亲没跟我说过关于这里的事。”小海疑惑地说。关于金墓的消息,都是那位受伤的土夫子说的,但是当时他出墓时已经昏迷不醒,所以并不太清楚小海父亲在金墓中最后干过什么。
小富又检查了一下碎石,最终遥遥头。炸药量用的不小,整座墓室没被炸毁已经是奇迹了,靠人力清理,这些石头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搬完。
“没有别的通道了吗?”小海问。如果通道已毁,那么从这里根本进不了其他几个墓,之前的计划等于全部作废了。他还心存一丝侥幸,看看豪斯,又看看闷油瓶,“也许通道口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
闷油瓶不做声,豪斯遥遥头。吴邪知道这两个人的本事,尤其是闷油瓶神奇的手指,如果他已经检查过,那么除非你开挖掘机来,不然不会有通道的。
“那怎么办?”小海有点傻眼,下斗之前他做好各种遇到鬼怪的准备,就是没想到路会不通。
豪斯和闷油瓶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小富眼睛转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刚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背包,似乎是在盘算,拿到的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够不够本儿。
“别着急,有办法的。”吴邪安慰小海。
小海望向吴邪,他的眼神里又出现一丝希望,毕竟他对吴邪还是很信任的。
“你父亲他们,当初为什么从金墓进入?”吴邪问。
“这……”小海急糊涂了,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初他算了一下,他和那位朋友两人都是火命,自带火德,火克金,所以选了从金墓进入。”
小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明白了吴邪的意思,接着道,“五行刀冢是五处墓室,既然能自己选其中之一进入,那么其他几处墓,也许也能从外面进去!”
吴邪点点头,“就算这条路不通了,其他几个墓室未必就没有入口。那几个墓应该在附近不远,咱们可以找找看。”
“你父亲他们是怎么找到金墓入口的?”豪斯终于开口。
“我不知道。”小海无奈地摇摇头,“墨封里的记载太少……我不知道他们还有其他什么线索。”
“没关系。昨天晚上吃饭,村长不是提到附近有个绝户村吗?说那村里闹过瘟疫,人几乎都死光了。”小富说,“还说哪里有古庙,我看十有八九跟水墓有关。”
小海点点头,表示认同。既然这里的通道被毁,再久留下去也没有用了。大家再次查看金墓里的东西,打算取些有用的就离开。
地上堆的铜器早就生满了灰绿色铜锈,很多东西都化成一堆,看不出来原先是什么东西了。吴邪仔细辨认,这些好像是一些武器,有点像戈、戟之类,但是造型跟中原地带很不相同,估计以前西南地区部落势力的兵器。
刚子和小富等人有挑了一些没坏得太厉害的东西,零零散散的,到也装满了一个大包。最后就剩下屋中间石台子上的阴灯了。这东西虽然表面看起来,不像有毒或者有机关的样子,但是既然这个墓被传得神乎其神,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动手。
最后还是闷油瓶出马,他略皱眉,对石台子和阴灯看了一会儿,伸手就把这个古怪的雕像拿了起来。墓室里很安静,所有人的都瞪大眼睛。刚子和小富都把武器抓在手里戒备着,而最紧张的还是吴邪,攥紧了拳头,深深为闷油瓶担心。
墓室里很安静,什么都有发生。
闷油瓶示意小海,让他把阴灯装进包里。
吴邪大大松了口气。气氛轻松了起来小富眯起上挑的眼睛,笑嘻嘻地说,“不过如此!还以为会怎么样呢!看来传说不可信。”
一行人又从原路返回。上到地面,重见天日,小海长长吐口气。吴邪也觉得还是走在阳光下的感觉更好。要去找其他几个墓室的入口,还得再找人打听情况,所以今天大家只得先回村里。
回村的路上,小海情绪有点低落,毕竟出师不利,刚一行动,计划就受挫。吴邪免不了安慰他几句。接近村子时,小富提醒,最好把金墓里的明器先藏在村外,不然几个人莫名其妙地背一大包东西回村,确实容易引人怀疑。附近树林密集,别说背包,藏一个游击队都没问题。刚子把包括阴灯在内的所有明器藏进一个树洞中,外面做好记号。
刚走进村口,就见几个村民急匆匆跑过,这个小村子平时都很宁静,显然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小富一向自来熟,看到其中一个前两天搭过话的,拉住人家就问。
“出事儿了!村长把自己家的娃打死了!”这个村民说。
所有的人都是一愣,中午走时都好好的,村长终于得了梦寐以求的儿子,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杀了?难不成像范进中举,高兴得疯了?
“怎么回事?”小富赶紧问。
“我们也不清楚,正要过去看看!”说完,几个村民就快步赶往村长家的方向了。
吴邪等人相互看看,谁都不明所以,就跟着村民一起,走向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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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估计是全村子的人都来了。村长正蹲在院子中间吭吭地痛哭,一个满脸是血的小孩儿躺在旁边的地上,一动不动。
吴邪和小海赶紧过去看地上的孩子。这个孩子大约三四岁的样子,是个小女孩,但并不是吴邪前天晚上见过的村长大女儿。孩子太阳穴处有一个伤口,鲜红的血留了满地,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色。小孩儿脸已经发青,瞳孔也散了,完全没救了。
一个站在村长屋门口的女人见到小海,急忙招呼他说,“海大夫!您回来了,太好了!快来救人!”
小海赶忙走进屋子,吴邪也跟在后面。屋里有一张大床,刚生了孩子的村长老婆躺在床上,脑袋上裹着毛巾,估计是做月子怕受风。但是现在她已经昏迷不醒,两三个个女人正急得团团转,又掐人中、又揉胸口的。
小海赶忙上去,抹抹脉搏、翻看眼皮,然后从自己随时都包里取出几根针灸用的长针,就往村长老婆头上的几处穴位扎去。有一个女人解释说,村长老婆突然死了两个孩子,一时间急火攻心,昏死了过去。
两个孩子?吴邪皱皱眉,门外那个女孩应该是村长的小女儿了,那么另一个孩子是……他看到房间角落的地面上有一个婴儿的襁褓,但是有人用一块布把上面盖住了。如果这是昨晚刚出生的婴儿,不会被放在地上、而且还用布遮住啊?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吴邪心头,他走过去,轻轻掀开襁褓上的布,里面露出一个很小的婴儿。吴邪第一次见到刚出生一天的婴儿,孩子的脑袋只比自己的拳头大一点点。婴儿双眼紧闭,脸色发青,显然已经没有气息了。
“哇!”一声大叫,村长老婆吐出一口血,转醒过来。她神情完全迷乱,惊恐地望着屋里的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小海的拿出一片什么东西塞到她嘴里,然后又迅速施针,再用力按了她几处穴位。那女人张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慢慢合上了眼睛。
小海再次用三根手指轻按村长老婆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才放开,转头对周围的女人说,“给了她安神的药,让她睡一会儿。她刚生产,身体很虚,现在又受到大打击,情况很不好……”
“这孩子……”吴邪指着地上的襁褓,低声问一个女人。
“孩子没了。”那个女人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吴邪皱皱眉。好好的一个家,怎么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惨祸?他实在不忍心待在这间屋里,退了出来。
有几位村名帮忙料理后事,村长被人扶去其他地方了,小女孩儿的尸体也已经被收敛起来。除了小海留下照顾产妇、小富去打听情况,其他几个人都回到村办住处。
吴邪觉得心下凄惨,就算非亲非故,眼见两个孩子死在面前,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动容吧?豪斯和刚子也都沉着脸,闷油瓶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不到他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小富回来了,他给大家讲了事情的经过。
村长从外面回家,发现他老婆睡着,而刚出生的婴儿脸上蒙着被子,已经闷死了。村长一下子恼了,急问怎么回事。他的大女儿说,妹妹怕弟弟冷,给小婴儿盖上了被子。村长一听就急了,四处找小女儿。
刚巧小女儿从外面进来,村长二话不说,追着小女儿就打。孩子吓得逃,村长抄起一根柴火棒就扔,正好打到小女儿脑袋上。村长当时太生气,也没想到一失手就把自己的小女儿打死了。
“这个村长,也太莽撞了!”吴邪说,“就算有意外,孩子也是不懂事啊!”
小富抬眼看看吴邪,脸色阴郁,继续讲。
后来孩子的姑姑也跟着进门,说二妞一下午都待在她家里。再追问村长的大女儿,原来她说了谎。她吃一个什么高级糖,妹妹想要,她不给,当妈的就骂了大女儿几句。大女儿本来就怕有了弟弟,父母就不要自己,现在又被骂,更是认定自己要被送人了。于是她趁妈妈睡着了,用被子蒙住了刚出生的弟弟。后来村长回来,追问起来,她一害怕,就谎称是妹妹蒙的……
吴邪听得目瞪口呆,他一听到“高级的糖”,就立刻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给那个小姑娘的巧克力。两个孩子的性命,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块巧克力……吴邪感觉脑袋嗡嗡响,小富后面说村长大女儿现在被亲戚看管起来之类,他都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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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变暗了。村里人在村长家忙活处理后事,没人多管吴邪他们。刚子收拾了一些食品,去准备晚饭。小富又去打听关于绝户村的事儿了,这毕竟才是他们的正经事儿。吴邪只觉得脑袋空空,坐在院子里一直发呆,动也不想动。
晚饭准备好了,桌子依然支在屋前的院子里。吴邪完全没胃口,并没有去吃。小海匆匆吃了几口东西,又拿了些药品,去照看村长老婆了。豪斯、小富、刚子和闷油瓶坐在桌边,小富说起关于绝户村的消息,跟豪斯商量着明天的计划。
吴邪坐在院子的角落中,望着他们几个人,只觉得他们离自己很远。平时,闷油瓶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吴邪在一起的,但是此刻,吴邪仿佛是一个远离所有人都旁观者,他开始从新审视这几个人。
他们才是真正的土夫子、盗墓的,跟他们相比,自己只算个半吊子。刚子和小富,几乎没有受到村长家变故的影响,吃饭间还说笑几句。豪斯始终黑着脸,看不出情绪变化。同样,闷油瓶似乎也没有受影响,跟平时一样,闷声不吭地吃东西。
让吴邪感到难过的,一是两个无辜的小孩子就这么突然就死去了,第二是他们的死,跟自己送出的一块巧克力有关。虽然吴邪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毕竟是个导火索,这让他感到非常自责。
不过,最让吴邪心痛的,其实是村长大女儿的恶意。一个年仅5岁的小女孩,几乎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居然就有了害人之心。人们都说孩子纯真无邪。大人们犯错,无非是为了钱、为了利,但是这么点小的孩子,害死弟弟,嫁祸妹妹。可能她并不是处心积虑地谋划,但是这种恶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人心真的本恶?吴邪感觉到一阵空虚无力感。虽然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并不是象牙塔,但是这种小孩子的邪恶心性,让吴邪感觉到很冷。
晚上回到屋里。吴邪靠墙坐在睡垫上,闷油瓶进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来到吴邪身边,也靠墙坐下。小海没有回来,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吴邪低声告诉闷油瓶,自己给村长大女儿巧克力的事。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仰望着前方的虚空,淡然地说,“生死,不过是很平常事。”
吴邪一怔,没想到闷油瓶会这么说。他望着闷油瓶道,“可是,他们还那么小,还是孩子!”
“黄泉路上无老幼。”闷油瓶依然眼望前方,语气也依然是淡然的。
吴邪看着闷油瓶,生死真的是很平常的事吗?一个想法突然冒上吴邪心头,如果生死真是这么无所谓的,那么闷油瓶为什么多次舍命搭救自己?如果闷油瓶真的对生死这么淡漠,哪天我吴邪死在他面前,闷油瓶会不会只是淡淡说一句“生死是平常之事”,然后转身就离开呢?
吴邪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觉得,只要闷油瓶在自己身边,就会觉得心里踏实,这是一种从来自心底的信任,似乎是天经地义。但是此刻,吴邪开始怀疑,这个闷油瓶,张起灵,对世间万物,似乎是真的很淡漠。那么,他又什么唯独对自己这么好?
“你为什么救我?”吴邪脱口而出。
闷油瓶听出吴邪的声音不似平时,转头看了一眼。
吴邪直直望着闷油瓶的眼睛,狠了狠心,缓慢而坚定地再次问,“如果生死真的这么无所谓,你为什么几次拼命救我?”
如果换个时间、场景,这句话也许可以用很亲密的语气说起,但是此刻,吴邪的表情和眼神,都有点冷。
闷油瓶再次望向前方的虚空,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闷油瓶的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失忆之后,我不记得要找谁,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始终记得,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是我吗?”吴邪缓缓地问。
“我想是的……”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如果不记得了,怎么知道是我?”
“原本我也不确认,后来越来越觉得,我要找到人应该是你。”
“怎么确认的?”
“很多感觉……我看过太多生离死别,但是在你危险时,我没办法不管……还有,我曾经有种紧迫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后来发现,只有与你在一起时,才没有这种紧迫感。” 闷油瓶慢慢地说,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你为什么要找那个人……找我呢?”
闷油瓶微微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只是知道,一定要找到才成。而且我似乎已经寻找了很久很久……”
吴邪陷入沉默,按胖子的“排除法”整理了一下思路。如果非常执着地要找一个人,无非几种情况:报恩、报仇、亲人相认。自己不记得给人帮过大忙、或者害过别人,但是看看小哥的长相,跟自己也实在不像有血缘。
闷油瓶为什么要找自己?如果有天他突然回忆起来,跳起来说“吴邪,原来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怎么办?当然,这中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某天闷油瓶说想起来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你,然后就此消失呢?
吴邪感到一阵茫然,如果你一直对某件事深信不疑,但是有天发现,其实它只不过是空中楼阁、建在沙子上的大厦,那是怎么样一种失落。闷油瓶的问题,村长女儿的问题,人性本恶的问题,搅和在一起,吴邪的心纷乱如麻。
午夜,小海回来。听到动静,吴邪在半睡半醒间翻了个身,盖在身上的睡袋滑落了,身边的闷油瓶把睡袋拉回到他身上。突然一道电光从吴邪心中闪过,思路突然清晰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磨磨叽叽了?吴邪不再患得患失,刚才的一瞬间,他已然下定决心,即使有那么一天,闷油瓶说我要找的人不是你,自己也就会立刻收拾行囊,陪闷油瓶一起,去找他要找的人。
6、阴灯
上午,小富带路,一行六人前往森林中荒废的村落“绝户村”,去寻找水墓的线索。如果真能顺利找到水墓,也许要用到阴灯,所以他们在村外的树洞中取出了阴灯,其他东西依然藏好。
小海连续两个晚上没睡好,眼睛满是血丝,神情也很疲惫。吴邪一路对小海颇为照顾,帮他背了个人装备,让他只背装阴灯的背包。
小富打听到的情况是,那个小村本名“道音”,在文革时期,有年夏天雨水多,山都被雨水浸酥了,发生滑坡,山塌了一大片,险些把村子埋住。村边本来不多的一些田地,也都被毁了。
本以为小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祸不单行”。没过多久,村子就闹开了传染病。当时通讯、交通都不发达,整个村子也没有一部电话,还是有邻村人去道银村探访亲戚,外面的人才知道那边的状况。
上报到上级,层层审批之后,最终还是派了医疗队进村救助。那个村子本来就只有十来户人家,那场传染病之后,村子里的老人孩子、体弱的人几乎都死了,只剩下二三十人青壮年。大山里几乎没什么平地,道音村没有田了,剩下的村民也逐渐迁走了,现在只剩下一些残破、遗弃的小屋,有时猎人走到附近时,偶尔回去借助一晚。
路其实并不太远,但是山路崎岖,有几处需要手脚并用、爬过棱角锋利的石头才成。小富不小心扶在一根带刺的树干上,扎破了手,他生气地咒骂,这种穷山旮旯地方,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来了人也得变小鬼儿。之后便是一连串的脏字,把道音村所有人、连同人家的祖宗都骂了一遍。
吴邪暗暗皱眉,他实在不喜欢小富这个人,人前一脸假笑,背后却不留半点口德。吴邪此时还不知道,小富一语成谶,竟然无意中说出他自己的结局。
走了3个小时才到。远远望去,山沟边有几间石头垒起的房屋,有些屋顶完全塌了,个别没塌的,窗户也早就没了,只剩下个黑窟窿,看着阴森森的。树木倒是疯长,原先的院落,甚至房屋内,都被森林侵占了,杂草繁盛。吴邪不禁想起《聊斋》里描写的荒村鬼屋之类。
吴邪他们还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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