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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档案ι-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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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他!”
四方脸突然发话,但太迟了。
董欢在众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切断了自己脖子上的脉搏。
“审判结束。”董欢的尸体泥鳅似地抽搐着,用轻松的语调说,给了在场的众人最后一个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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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NO。2 01 。。。
S。W。档案Ι
《我眼中的神迹》
NO。2 01
徐之元是在早上七点整赶到单位的。九点钟开始上班,除了半年基础培训还没结束的新人及培训老师,谁也不会这么早报到。
这一回,徐之元从正门进去——正门隐藏在一座商业写字楼的第14层,一整层都属于他们;但走进电梯、真正按下第十四层键,才发现最后到达的竟是一个空间广阔的地下室。警卫老鹰曾告诉徐之元,署里对外的一切都作了严密的保护措施。
只有通过老鹰的“镜子”检查才能搭乘那部小电梯,抵达真正的办公区。
时间还早,办公区的防弹玻璃大门紧锁着。徐之元在电子门禁面板上插入自己的工作证,接通警卫室的语音门铃登时闪起红灯:
“谁呀?”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我。大叔,麻烦开一下门?”
不一会儿,防弹玻璃门里出现一位半梦半醒的中年男子。他肩上披着警卫服,顶着乱糟糟的发,边走近边打开手中的电筒,浅淡的橘色光束隔着大玻璃门对徐之元进行毫不留情的扫描——这是技研部开发的新款“电子神眼”。凡伪装的敌人,只要被它的光线照射,没有不露出原形的,远比老鹰操作的“手镜”厉害得多。
程序结束后,警卫大叔给了徐之元一个最充分、最傻的微笑:“来得够早哇,今儿?”他从里面打开三重保险锁,放徐之元进来。
“昨儿有点迟到。”徐之元向他打过招呼,一径拐进培训教室。
十来套桌椅全空着,黑板上还留有昨天的板书,看来他是今天的头一个。
他们的课程每天上午八点开始,中午十二点半结束,下午放假。假期中必须完成定量的作业,如果有机会,还能参加一两次实战。
徐之元的作业是和胡步贤做搭档,在辖区内值三个月夜班,从凌晨三点到五点半。
大约一周前,他开始每天下课就往家跑,吃完午饭倒头便睡,下午六点起床,吃一顿晚饭再睡,夜里一点半醒来,从他家十三层楼的窗户爬出去——他第一次这么干时,还以为自己要自杀呢——他直接进入他们所谓的“隔界”,到那里与搭档会合。
就在今天黎明,将结束工作时,他们站在大厦顶层,看到百米开外,一个凡人在一条胡同里犯下了一起谋杀案。
“要不因为丫是普通人,真想过去揍他!”
看着那血粼粼的现场,徐之元捏紧了拳头。
他旁边的胡步贤只是笑着点起烟:“你可以揍他。”
“什么?!”徐之元诧异地看看“搭档”。
“他是个普通人,但有点儿不对劲。”胡步贤催促徐之元进入隔界,“走吧,有他瞧的。”
徐之元边回想今早的事,边擦干净黑板,然后去过厕所,在老位子上坐下,翻开了封皮上印着“限内部使用,不得外传”字样的教科书。他还记得他初次拿到它,惊讶得简直闭不拢嘴。
它的封面有层超薄魔法膜,于常人眼中,只是本无聊透顶且毫无文学价值的《公务员录用考试专业教材》,还是过期版本。
他扫一眼昨天在书的空白处记下的笔记,很快将书页翻过去。如果没记错,今天的课程该进入法规部分。就像会计法、公务员法一样,哈利?波特的远亲们——徐之元给这行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起的外号儿,其实他们的学名叫“神迹”——神迹们也有行业规矩,叫“狄安娜戒律”,因为有十三条,简称十三律。他不明白为什么取个洋名儿,想翻书须找答案,可惜书上没写。
他们的课程和这地方一样疯狂,若非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定误会这里是精神病医院。课程除了让他认清世界有多么善于欺骗凡人,还教会了他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技能:中西魔法差异、魔界简史、法术基础、法流派简述……
他学会了防范被人窥视内心、用神眼扫描“同类”——像那个黑脸大叔对他做过的;用魔法视线扫描现实界;进入隔界——隔界是与人们生活着的现实空间相平行的另外诸多空间的统称,有影子界、五行界、真空界等等——他跟黑脸大叔和“海南旅游”大婶对绝的那次,无意中被带入了“杜绝凡人界”。
他知道了神迹管理总署的行动科有五个小组,每小组两人,其中一名是组长。他被分到了第一小组,胡步贤是组长——真让他喜忧掺半。
除此外,他还在那次该死的实习期中被激发出来了独属于他自己的两样本事:手闪电和先知力。
他看看手腕上的廉价手表,七点一刻,可以趴桌子上至少再睡半个钟头。他把课本合起来垫到额头下,趴在桌子上打盹。
“哎呦,昨晚你上钱柜唱歌去了吧?嗓子都哑了!”
“才没呢,做作业去了,讨厌死啦!”
尖嗲的女声对话把徐之元拽出睡意的陷阱,他抬头看向进来的两名女生。
她们向他微笑、打招呼,他没反应,没睡醒似地看着她们。她们无奈地耸耸肩,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开始了课前女生们都爱的活动——闲扯妈妈经。
徐之元认得她们,短发娇小那个是财务司招来的出纳,听说是有着百年道行的山猫精,她的确很像山猫,眼睛大大的溜圆;长发瘦高那位美女则是秘书处的新星,好像是来自地狱的青面鬼。
她们当然也认得徐之元,不过彼此没有交谈过。
他觉得她们把他当怪人,就像他风闻她们那些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而戴上了有色眼镜一样。
时间分秒过去,同学们陆续来了,最后进来的是授课老师——大家都称他老谢。
这位于外联部供职、祖籍天津的矮胖半秃顶中年男人,不分科目地包圆儿了他们的所有课程。他额头总爱冒汗,常从裤兜里摸出半卷潮乎乎、皱巴巴的卫生纸抹额头。他的记性似乎也不大好,只记住徐之元一个人的名字,这令徐之元很苦恼。
上课时,爱出汗的矮胖子只能叫出徐之元的名字,然后不断地对他发问,直至问得他满脸通红、哑口无言。
月前,徐之元在人事科注册,初次见到老谢,那时矮胖子还没有接过教鞭。胡步贤告诉徐之元,胖子看起来年纪挺大,不过只比徐之元早了一届,也就是十年;而那位人事科的戴眼镜的中年妇女,其实是个刚刚结束神迹课程的新人。
当时,胖子拍着徐之元的胳膊,开口便招呼:“哎呀妈呀,介北京房价涨得海了去了,都给咱天津卫拐带坏咧!”
徐之元不知说什么好,闷闷地回了句:“物、物业费更贵。”
“小子够哏儿的!”
半秃顶大笑着拍打徐之元的背,差点让他吐了血。
徐之元想着他越来越脱离常规的生活,完全没听到老谢又开始用天津话念他的名字。
“小徐,你起来回答介问题。”
老谢从裤兜里掏出猪大肠似的卫生纸,抹抹额头,又把纸塞回去。他腆着肚子呼哧哧挪到徐之元旁边,抬手敲敲他的桌角:“给咱们解说解说你对第十三条戒律的理解,举例说明。”
徐之元缓缓站起,发现教室里的人都在看他。
“二百五十二页,第五行。”邻座男生提醒他。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书页还停在第二百五十页。他飞快地将书页翻过去:“你的理解?”他重复。
老谢睨着迷迷糊糊的新人:“你的理解!”
就在要命的关头,叩门声徒然响起。接着,门开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抱歉,没有打扰吧?”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声从门口飘进来,引起教室内一阵微微的陶醉似的叹息。
“哎呀妈呀!”老谢几步迎过去,“贼欢迎呀!东郭大人,快进来!跟同学们聊聊呗!”
“我们预备了一个‘成双上天堂’派对,热烈邀请徐之元同学参加。”
又传来胡步贤变相的黄色玩笑。
坐在前面的一个梳小辫、戴眼镜的女生,突然回过头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探索徐之元的表情。
徐之元假装没注意到她,埋头收拾起东西。两天前,他亲眼看到这女生利用课间明目张胆翻看一本厚厚的黄色漫画。他还记得他看见书里几个赤身露体的男人,相互拥抱、接吻;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她看那本漫画时半迷醉的脸,与她那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低的、古怪的笑声:拂拂拂……
“小徐?”
老谢催促。
徐之元拎起书包朝门口走。十几双神采各异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后背,令他很不自在。
他跟着胡步贤与东郭多闻离开公司,乘小电梯到大堂,再乘大电梯到写字楼。三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紧张的气氛,令徐之元忐忑。
走出写字楼,东郭招呼来一辆出租,坐到副驾上低声说了个地址。徐之元还没听清,就被胡步贤强塞进车子。
“简直是耻辱!”胡步贤一上车就爆发了,夹住香烟的右手颤抖着——他从刚才就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徐之元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东郭一眼,撞上对方的视线,赶紧移开了目光。
东郭用他那能迷倒众生的优雅嗓音,慢条斯理地对徐之元说:“神秘事务处理厅丢了一件要紧的物品,需要你去配合处理一下。”
“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那个什么厅,我也从没……”
“别害怕,”东郭打断,“只是让你多一次实践的机会。”他具有诱惑力的嗓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恰如他俊朗的外貌,给人一种向往却难以接近的帝王般的威仪,让徐之元只能默然服从。
坐在徐之元旁边的胡步贤,突然爆发出两声冷笑,把手里那根没抽的烟甩出窗外:“实践机会?你这是帮他们挖墙脚!”他激动地揪住东郭的椅背,浑身都在发抖。他瞪着东郭的侧脸,下眼皮泛起一层血红。
“我不是。”东郭从后视镜里看了胡步贤一眼,提醒他坐好。
胡步贤不服气地坐回来,不停地咕哝:“你就是!你就是!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决定!先给我一个新搭档,再把他踢出去,你一向这么干!你简直……”
“我们以前不是一直做搭档……”
“你管那叫搭档?”
“和我作搭档让你这么不高兴?”
“那种事!换作谁,谁会高兴!”
徐之元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完全插不上嘴。
“合着您几位不是警察呀?”
出租司机突然插话,“我还打是便衣呢,刚都没敢说话!可吓死我了!”司机旋开手边的收音机。
轻音乐的不断泻出,车内气氛也随之欢快起来。
“要不是警察,您几位怎么还破案呀?”司机笑嘻嘻瞄了东郭一眼,“便衣记者?这记者有便衣的吗?暗访吧?”
“开你的车!”胡步贤低吼。
“这孩子怎么话儿说!”司机通过后视镜瞥了胡步贤一眼。胡步贤马上掏出钱夹,甩出两张一百块人民币:“看这儿!闯一个红灯,我给你一百!”
司机撇撇嘴角,闭紧了嘴巴。
东郭迷人的双眼隐在无框眼镜后面,他浏览着窗外的风景,默然了。徐之元纵然有很多疑问,却也没有再吭声。
一路上没堵车,司机也没敢闯红灯。
到达目的地时,东郭借付车钱的机会,看着司机的眼睛给他下暗示:“您从未听过刚才的对话。”见对方表情痴呆地点头,他才放心地离开。
他们穿过林立的商业大楼,拐进一片平房区。
“那个厅里派来的小兔崽子,你也认识。他会把情况告诉你,但不会是全部。”胡步贤低声提醒徐之元,“跟他一块儿,少说废话,明白吗?”
“……是。”
说话间,他们进了一家闹哄哄的家常菜小馆子。
角落里一个留着和尚头的小青年马上朝他们挥手,他面前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苜蓿肉盖饭。
三人走近,小青年站起身,与走在最前面的胡步贤握手:“胡先生是吧?您上回可把我害得够呛!差点让人把我当流氓抓了!”
面对揶揄,胡步贤表现得极为大度。他热情地同小青年握手,仿佛与对方是老朋友了:“你好!上次真不好意思!”
真能装!徐之元瞥着白皮肤的矮个子,难以想象胡步贤于一分钟前还在对帝王似的上司发彪。
小青年又赶紧握住徐之元的手:“哥们儿,又见面了!”
徐之元这才注意到,是上回跟他在地铁里接头那位同龄人。
“我叫周超,”小青年说,“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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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NO。2 02 。。。
S。W。档案Ι
《我眼中的神迹》
NO。2 02
国内的小馆子,谈不上“卫生”,可以说跟这个词完全沾不上边。这倒成了国家一大特色——家常得亲切!在外国人眼里,还有点怀旧。
低矮的天花板下,几只黑苍蝇围着满是污垢的白炽吊灯嗡嗡打转;无论地面、墙壁,还是桌椅,全腻着一层包浆似的油垢;餐巾纸,雪片子似地到处乱飞;用过的一次性浸酸筷子尸横遍野,堆积如山。
“够他妈脏的!”胡步贤咕哝着抱怨,坐也不肯坐,就那么站在周超对面。
“对不住!”周超被米饭呛了一口,“我不知、不知道您这么在意!”他边用不合格的灰白餐巾纸抹嘴,边对胡步贤咳着说,“要早知道,咱就约星巴克了,不过这儿味道还不错。您也知道,大馆子有时候太讲究形式,少了一种私房菜的味……”
“行了,快说正事。”胡步贤不悦地打断。
周超赶紧从手边塑料袋里掏出一叠复印文件交给胡步贤,胡步贤看也没看就把它直接丢给旁边的东郭。
东郭也只匆匆翻看几页,礼貌地把文件递给交叉角的徐之元。徐之元对东郭眨眨眼,显得茫然无措。
周超又埋头吞上米饭了。
忽然,东郭的电话响了。周超忍不住看他一眼——他太有魅力,让周超总想盯着他看。他低头扫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号码,面无表情地挂断了来电。
“抱歉。”他对周超点头示意。不待受宠若惊的青年有所表示,他已叫上胡步贤离开。
离开时,胡步贤别有深意地拍了拍徐之元的背。徐之元明白他的意思,却不作声。
“我的妈!”周超抹把冷汗,手里的筷子还戳在碗里瑟瑟发抖。他瞅瞅徐之元,把脸凑上去:“您老什么来头?让这二位跟着您?”
“啊?”徐之元不明白。
周超瞪大了眼,一挑拇指:“您不知道?你们那儿那位戴眼镜的,东郭多闻是吧?”
“噢,他?行动科总指挥,也就是科长。”
“科长?”周超摇摇头,仿佛否认徐之元的话,“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他谨慎地压低声音,“就他!他妈二百个部长、一百个经理,也不是他个儿!他,还你们一块儿那个胡步贤,跟我们厅里,出了名儿的鬼罗刹!”
“不、不会吧?”徐之元苦笑。这些情况,的确都是他不知道的。
“不会?嘿!我告诉你,那小个子胡,你瞧得出来吗?你瞧得出丫快一百岁了吗?”
“啊?!”
“是吧?没见过这样的怪物吧?我们那儿那陈叔陈婶儿,就上回跟你抢萝卜的那俩中年人。”
徐之元马上想到黑脸大汉和“海南旅游”大婶,点点头,听周超继续说:
“他们两口子够倒霉的,上回在胡同跟你,还有你们那儿一特性感的豹女打架,不是碰上胡了吗?”
“你怎么都知道?”
“咳!听他们回来说的!他们回来,脸儿都绿了!要不是有铁一样的十三律管束,他俩铁定惨死他手!”
“甭管有没有律条,组长不能滥杀无辜!他就是脾气暴躁点儿!”
组长是指胡步贤。
周超白了徐之元一眼:“这么说吧!S。W。档案,你知道吧?”
徐之元摇头。
周超一皱眉:“你们不培训?”
“还没学那儿呢。”
周超点头:“行。那我告诉你。S。W。档案是神秘事物档案的的简称,其实就是汉语拼音头俩字母。事物处理后的文字档案留在我们厅的保管库,那些证据呀残存物什么的,归你们署保管……”
“等等,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神秘事件处理厅和神迹管理总署不是一回事?干吗分成两个部门?”
周超挠着鼻子思考了片刻,说:“这我也解释不清,不过它们就像美国的CIA和FBI;性质差不多,相互间有竞争。”他转回原来的话题上,“我们那文字档案里——我是档案管理实习生——我亲眼看见的,一个标注着1933年的档案里,写了一段胡步贤的事。你知道他当初被激发出来的神迹力量是什么?”
“手闪电?”
“那不值一提!”
徐之元有点尴尬。
周超作出一符惊恐的表情:“你都想不到!是吸干别人的灵魂!凡人、神迹,只要他想、只要他勾一勾手指,谁也逃不过!”
“那不就是吸血鬼嘛!”
“吸血鬼?吸血鬼光吸!。吸食灵魂!你知道什么是灵魂?人死了,还有灵魂;可是灵魂死了,人还有什么?”
这问题真深奥!又富于哲理性。
徐之元回答不出。同时,他渐渐觉出他们正讨论着不可思议的话题——在常人听来,这些话可能只有神经病或爱做梦的御宅族才说得出,但他和周超这两者都不是;而且,周超说的很可能都是真的。
周超滔滔不绝:“太可怕了!”他仿佛能够想象出胡步贤吸走人们灵魂的场景,感慨地摇头,“顶着一张天使的脸到处狂暴杀戮,脚下踩着自己亲手制造的血河,脸上还带着小男孩似的无辜天真表情!”
徐之元盯着陷入自我幻想的周超震惊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来此的目的不是听故事,赶紧打断:“那什么,科长说你们丢东西了,怎么回事?”
“啊!差点忘了!”周超戳戳徐之元手边那叠文件,“都在上边呢,自己看吧。”
桌上的油渍把文件末页污得黏黏糊糊,徐之元用自己的面巾纸擦净桌面,拿着文件钻研。
这男人叫王有福。
名字土不土俗不俗,恰如这个人,掉进人堆里都捡不出来,可那是十二年前了。他现在四十七岁,黑瘦得简直像个木乃伊,带眼镜的木乃伊。
十二年前,他染上了毒瘾,背着家人用烟卷抽白粉,戒毒所里蹲了二年多,又转去服刑了七八年。出来后,在街道居委会帮助下,他开了一家小卖铺,没出两年倒闭了。原来他自己戒了毒,开始向别人贩毒。他老婆恸哭着要去派出所告发他,他哀求、忍无可忍地扇了老婆两个耳光。他老婆终于没有告发他,跟他离了婚,带孩子回娘家去了。
离婚一周后的某天夜半,王有福死在了自己家里,于睡梦中死去。
还有一个叫宋欣未婚女子,当众在电视塔下的小广场上跳艳舞,有伤风化。
最后是一个叫董欢的上班族,清晨犯下一起谋杀,上半时在所有同事面前袒露了自己的罪行,然后自杀了。
徐之元将资料看过两遍,怎么都觉得,这是几起凡人案件,跟神迹的事情扯不上一点关系。
“怎么了?”周超抬头看了徐之元一眼,“哪儿印得不清楚?”
“没有没有。”徐之元把资料还给对方,“警方怎么说的?”
“警方?”周超乐了,“这是神迹的事儿!剩下的出去说!”
两个人穿出脏乎乎的小馆子,走在街上。
周超很健谈,一直说个不停:“看上去像一般的刑事案件吧?其实不然。那些个凡人警察查不出什么的。为什么呢?因为这里头有灵魂介入的问题。换句话说,就是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人,通过灵魂转移的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几个凡人。巡逻的神迹——这归你们管吧?”
徐之元想起他今早和胡步贤在大厦上看到的,打了个激灵。该不会是……他感到不妙,听周超继续说:
“神迹之所以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发现,就是因为搞灵魂转移的幕后黑手也是个凡人。凡人不通过神迹激发,当然不可能有牛叉的超自然本事了——咱俩不都是被激发后才成神迹的吗?”
徐之元大概明白周超的意思了。说了一车的话,总结起来其实只有一句:一个凡人运用神迹的方法,犯下的了凡人的案子。
“他用什么方法做到灵魂转移的?”徐之元问。就他所学得知,灵魂转移在神迹里算是相当高的技能。
“够聪明的,哥们儿!这就是关键点!他用的什么方法呢?就在今天早晨,我们厅有人申请神迹物品使用权的时候,打开保险柜一看,里面有个戒指不见了。”
“戒指?”
“对。一枚魔戒。力量低弱的神迹,不是可以借助带魔力的物品临时提升自己的力量吗?这魔戒就是干这使的,让力量低弱的神迹,甚至没一点儿力量的凡人,有灵魂转移的本事!”
“这、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丢的?”
周超耸耸肩:“这就是谜团!咱俩的任务就是解决这谜团,然后抓住犯人。偷戒指的,和利用戒指玩儿灵魂转移的。”
这的确是非常严重的事件。
放以前,徐之元只能把它当成艺术作品里杜撰的故事,但现在不同了。他实在不能想象,一个丝毫不懂、不受狄安娜戒律束缚的、拥有超凡力量的人,会利用这力量作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有的时候,力量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束缚!徐之元想起教科书里的一句话。
“发什么呆呀哥们儿?”
周超的话把徐之元从混乱的思绪中强拉回现实。
“没什么。”徐之元打岔,“对了,上次在地铁分开,你怎么就成神迹了?还有,怎么是你给我萝卜?”
“这都要感激你们那位胡!”周超如滔滔江水般讲述起来,“那天我下班——我当时还是正常人呢,往车站走,老觉得有人跟踪我。大街上那么多人,我心想可能是错觉吧?结果嘿,背后突然给人一拍,我一回头,就那工夫,我看见他了。还没等我说话呢,他就跟我说了一句:‘你的灵魂暂时归我’。完了,我啥都不记得了,任他摆布。把萝卜给你之后,我往家走,又碰上他,给他一拍:‘我把你的灵魂还给你。’然后我又什么都记起来了,就是不记着萝卜这回事儿。晚上到家,深更半夜的,我那屋儿窗户突然开了。我的妈!就见一黑脸大汉,俩眼放着绿光扑进来——当时也不知道他是陈叔——他人还挺好的——他用他那俩绿眼给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不怕你笑话,我当时钻在被窝里,差点儿没尿裤子!也亏得我天生是神迹这块料,当时就来了鲤鱼打挺,从被窝里跳起来,干革命似的跟他周旋了一会儿,被激发出强大无比的力量,然后我就……”
周超的话越来越走上吹嘘的道路,徐之元赶禁止他:“那什么!我想起来了,咱俩怎么破案?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周超一抹鼻子:“没有。”
两个人都泄了气。
沉默了片刻,周超神秘地笑了,凑近徐之元耳朵:“我想了个主意……”
“不行不行!”不等周超说完,徐之元就摇头,“这指定不行!”
“你先试试呗?行的话,我给你提供本地注册神迹的数量;外来的,查查在本地办理暂住证的登记,就能摸个大概,至少先找着偷戒指的人。”
周超出的主意是让徐之元向署里申请使用技研部开发的一种新型测谎仪——谁在说谎。这种机器靠着复杂的魔法驱动力,对着嫌疑人的相片就能测谎。
马上申请的话,不是首先要劳动胡步贤吗?徐之元有点不情愿,那么一来,不是又要被他骂无能?万一他现在正忙其他的,搞不好事后还要骂我!
“怎么了哥们儿?”
徐之元没说话,发愁地盯着胡步贤的号码:要分手就去死,去死就去死。多古怪的号码!视线在这奇怪的号码上逡巡了片刻,他跳过它,拨通了东郭的电话。
徐之元的请求遭到东郭拒绝,这让他有点受挫。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周超会为此嘲弄他。一方面,东郭的拒绝很委婉,他说犯罪的是普通人,即使申请到测谎仪也没用——这个徐之元到忘记了;另一方面,他觉得他真该好好感谢一下技研部的前辈。
技研部给所有员工发了一件好东西,还给它起名叫“为所欲为通讯卡”。
只要把这指甲盖大小的薄卡贴到手持电话的外壳里,声音就可以根据通话者的需要,借助任何媒介传出去。所以有时听来,像天空在说话,有时又像自己的肚皮在说话,有时则是正常通讯;而且不必担心它会泄漏使用者的隐私,通话的同时,它会自动开启一道追踪声音的隔离保护膜,确保声音只有通话者之间能够听见。
“怎么样,你们那位科长?”
徐之元一挂断电话,周超就把脸凑过来。
徐之元只是笑笑。
“不、不行啊!”周超猜到答案。
两个人又泄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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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NO。2 03 。。。
S。W。档案Ι
《我眼中的神迹》
NO。2 03
“要不然这样吧?”徐之元大胆提出自己的想法,“咱们先上你们丢东西的那地方看看?”
“上、上我们那儿?”周超面露惊讶。
“怎么,不方便?”
“也不是不方便,就是我们那神器收管库吧?连进去看一眼都必须要批条儿!”
“那咱们在外边调查调查情况也行。”
“收管库外边?”
“嗯。”
周超似乎有些为难,皱眉想了想,终于摆出一符什么都豁出去的样子:“行吧!咱们赶公共汽车过去。”他说着,径自往汽车站走。
徐之元叫住他:“还是找个没人地儿,从隔界穿过去吧?那样快。”
周超闷着点了点头,没反对。
两人走到街边一根歪斜斜的电线杆后面,向着各自的影子用力一跺脚,踏进隔界中的影子界。
无论人还是物,除了进入影子界的神迹,所有投射到这个隔界里的东西,全都成了灰蒙蒙的、半虚幻的灰影——这些并不是事物的真面目,而是他们的影子,和大地自身的影子。
进入影子界的神迹,在这里则完全成了偷窥者。他们就像透过一面硕大的单面镜子,窥视现实世界中他们想窥视的一切。
在这里,树扭曲着、楼房扭曲着,从身边经过的普通人也扭曲着。连空气,仿佛也扭曲了、稀薄了,使进入其中的新手必须大口吸气。
“往、往那边走!”周超喘着气,往对面指一指,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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