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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生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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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人?”涂昔眯起眼睛,喃喃道,“仟愈,不是你么?”
孟仟愈更困惑了:如果真的认错,叫出的怎么会是自己的名字?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涂昔没察觉对方的抗拒,依旧安然地倚在他怀里,“……梦到你不会吹箫了,也不能教我弹琴了。”
他口中的人,真的不是自己。
“好像……还梦到……”
——不想听。
孟仟愈下了狠心,就算出去吹一晚上的凉风,也绝不能再呆下去了。
“专心睡觉好不好?把手松开——”
脑袋仍是如火烧一般,纷乱无比,孟仟愈手脚并用地胡乱推了他几下,怀中的人却忽然轻颤了一下,非但没被推开,反而把头全部埋进他怀里。
不会吧。
好像,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唔……”
听到一声微小的低吟,涂昔整个身子都跟着贴了上来。
“仟愈……”
这一声终于带了些埋怨,紊乱的喘息扑在心口。
忽然觉得好热。什么都变得很热,连怀中的身体也是。
孟仟愈忽然想到一句诗:牡丹花下死。
怎么说也是正常的男人,说没有反应是谎话,可之前一切都还尚且能忍,直到对方发出那声轻哼,理智的壁垒轰然倒塌,无可挽救。
扳住他的双手,只轻轻一个翻身,单薄的身体被轻而易举地压住。
“……狐狸,你喜不喜欢我?”孟仟愈温声问道。
“嗯。”
涂昔醉到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将十指缠住他的,微微一笑。
三分媚色,七分醉人。
你一直都醉着该多好。
永远都不要醒来该多好。
****(星星好美/T▽ T/)
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但也很少在醒来时觉得如此疲惫。
意识苏醒,眼皮重得
14、14。温存双心 。。。
几乎睁不开,涂昔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只动一动便像要裂开一般。
——怎么回事?记得曾经和他喝酒来着,再往后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一想到那个梦,涂昔忽然有点脸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反复试了两次,全都控制不住地重又倒回床上。
是宿醉?涂昔皱了皱眉,沉下心来平静片刻,等到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正打算再试第三次时,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衣服呢?还有——这是哪里?!
涂昔刷地一声弹坐起来,也顾不得紧接着的又一阵眩晕,扭头看看身边,孟仟愈正仰面躺着,小臂随意地压在额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他从头到尾一言未发,涂昔也不知道他已经看了多久。
“你——”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早。”孟仟愈似笑非笑地依旧看着他,还是没有说别的话。
涂昔脸上的血色渐隐:“你做了……什么?”
声音竟跟着颤抖起来。
“你看不出?”孟仟愈叹了口气,轻声道,“就算你不记得了,看到这个样子也该懂了,是不是?”
涂昔愣愣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不是梦?
只过了一夜的时间,肌肤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手,肩,腰,背,轻抚过处,满满当当的温柔。
——那样的温柔,只属于某个人的温柔,一辈子都记得,永远都忘不掉。
因为太过熟悉了,他还以为是梦。
不知怎的,涂昔忽然有些害怕,他恍惚地栽回塌上,一言不发裹紧被子,背过身去。
这次真是缩成一团了。
本以为涂昔会发火,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反应,孟仟愈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担心起来:
“你怎么了?”
涂昔把头埋进被子里,默不作声。
“……是不舒服?还是生气了?”孟仟愈怕他没有听清,朝他挪近了些,涂昔微微一动,却将头埋得更深了。
漆黑的长发散在榻上,孟仟愈轻轻帮他理整,隔着一层薄被抱住他。
“是……哭了么?”
没有回应,可明显的感到怀中微小的颤抖,隐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孟仟愈忽然有些急了。
“别哭,你不愿意的话,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为什么还那么主动?”
还是没有回音。
“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
好像听到一声否定,孟仟愈愣了愣,确定了那不是幻觉。
“不是的……”
涂昔低低开口,声音透过过锦被,变得不甚分明。
“不讨厌我?”孟仟愈松了口气,把他抱紧了些,“喜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
——不敢。
孤独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
14、14。温存双心 。。。
是明明许诺了相携一生,可还没有来得及做完幸福的梦,却又忽然跌回孑然一身的诅咒。
这次明明已经在拼命拒绝了,他偏在又给予了这么诱人的温柔。
已经不记得多少年了,疯狂地渴望这样的温柔,却因为知道是毒,所以勒令自己绝不触碰。
可也正因为太过渴望,一旦沦陷,想要戒掉更是千倍痛苦。
“我知道了,”孟仟愈闭上眼睛,温声道,“你是不是怕我离开你?是不是怕我死了?”
——是时候问了,这个猜测,看来是真的。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涂昔猛地一震,抬起头来。
微红的眼睛看得让人心疼,孟仟愈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做了一个梦,你要不要听?”
也不管涂昔是点头还是摇头,孟仟愈继续道:“我梦见我死了。”
这次的梦实在太真实,真实到孟仟愈刚醒来时几乎忘记了如何说话。
听到死亡的字眼,涂昔的眼神一动,还是没有吭声。
“……好像是一剑穿心,这里,或者是这里?”孟仟愈用一只手在胸口比划了一下,重新把涂昔抱紧,淡淡道,“然后我就死了,躺在地上,周围一片熊熊大火,不知怎的你就来了,跪在我身边哭。”
他顿了顿,摇摇头,自嘲一笑:“你哭得真的很伤心,我当时就想,如果这不是在梦里,你看到我快要死了,也能哭的这么伤心就好了。”
涂昔皱了皱眉,垂下目光。
“你猜我当时想做什么?”孟仟愈又摇了摇头,“我当时就想说,‘不要哭了’,还想伸手去碰你的脸,可是我已经死了,我不但说不出话来,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哭,看得心都要碎了,你却还是哭个不停。
“眼看着火就要烧近,我急得不得了,我又想说,你不要哭了,这辈子没有在一起,下辈子一定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你说……什么?”
涂昔愣愣地抬头,整个人忽然压了过来。
孟仟愈没有防备,被他一把扑倒,仰面躺着,微笑着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对了,就是这样,”只微微抬手,手掌便覆在他的脸颊上,“就是想这样摸到你的脸,能碰到真是太好了……”
“你是这样想的?……下辈子要和我……在一起?”
温热的泪珠滴在脸上,孟仟愈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又哭了?刚刚说过的吧,别哭,我已经看了一晚上了,实在不能再看你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蘑菇要吐血了,煽情无能想吐血……
小受忽然变得好软…就当是被忽然的变化打击到了吧……
下章恢复正常…重新开始欢乐卖萌~~
这一章真是写的太久了Orz,没有违规的地方吧,再黑不过了……
ps,话说,签了约好惶恐T△T
果然还是躲在墙角里吧……大家继续一如既往地陪三儿种蘑菇吧=▽=
15
15、15。心事了然 。。。
——如果这辈子没有和你在一起,下辈子一定和你在一起。
涂昔迅速擦掉眼泪,红着眼睛看他,目光却释然了许多:“这辈子如果还不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原来如此——”
孟仟愈苦笑着拍一下他的头:“你就认定了我会比你先死么?”
涂昔把头枕在他肩上,闭起眼睛不说话。
被冷待惯了,突然来了这样的转变,孟仟愈顿觉受宠若惊,伸手揽住他道:“这么说你是你是答应了?你真的喜欢我么?”
涂昔重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一脸惊喜,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
他低低应了一句,红着脸坐起身,脑袋却又是一沉,胳膊支住了床沿才不至于倒回去。
“怎么了?”孟仟愈看着不对,忙跟着起来,扶住他道,“果然是不舒服么?”
“……应是昨晚喝醉了,”涂昔皱眉道,“昏昏沉沉的。”
“那就别起来了,躺着休息吧,”孟仟愈笑了笑,把涂昔拉回去躺下,自己穿起了衣服,一边关心道,“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涂昔摇摇头,拉过被子遮住半张脸,低声道:“渴。”
喉咙里火辣辣的,似是被昨晚的酒吸去了所有的水分,连说话都觉得不舒服。
“好,”孟仟愈回头看看涂昔,总感觉他有些怯生生的,忍不住又道,“你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么?”
涂昔表情一僵,眼神忽然变了:“没有。”
孟仟愈眨眨眼,忽然乐呵呵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不舒服就说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哎呀!”
一句话没说完,腰上却被狠狠踹了一脚,孟仟愈连忙跳下床去,顺手拿过外衣罩上,对那张阴晴不定的俊脸笑道:“看来是真没什么事,那是我多虑了。”
涂昔不自在道:“我只是要穿衣服,你……你出去。”
孟仟愈疑道:“又不是要脱衣服,为什么要赶我走?再说了,就算是脱衣服,难道我不能看?”
涂昔一时语塞,狠狠地瞪着他,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孟仟愈笑够了,看他仍是一脸戒备,只好投降:
“好好好,我出去——”
这句话没说完,屋门却吱呀一声响了,环儿踉踉跄跄地跨进门,无精打采道:“公子,环儿回来了。”
涂昔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一白,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
怎么搞得跟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孟仟愈百思不得解,调笑道:“又怎么了?环儿又不是外人,怕什么?”
小姑娘也是个宿醉的受害者,一脸憔悴地晃到卧房门口,问:“公子,你在跟谁说话?”
孟仟愈看看床上裹成一团的锦被,开玩笑道:“你且猜一猜?”
环儿歪了歪头,恍然大悟道:“是涂公子!”
孟仟愈
15、15。心事了然 。。。
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环儿开心道:“昨天唐少爷跟我说啦,说晚上公子要和涂公子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不让我回来——”
这次轮到孟仟愈脸色白了。
——成也萧何,败也……可千万别败啊!
涂昔躲在被子,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没有出来的迹象,孟仟愈忙打断环儿道:“环儿!你先去休息吧!”
环儿莫名其妙地点点头,乖乖出门,这边门关上,那边涂昔便露出头来,一双漆黑的眼寒光凛冽:
“唐公子怎么会知道?那酒——”
“那酒什么都没有!”孟仟愈慌张道,“唐今儒只是想让我们两个喝酒而已……”
“喝酒要花一个晚上?”涂昔冷冷反问。
孟仟愈想了想,没想出什么理由,忽然走过去掀开被子,一把将涂昔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
这一下来得突然,涂昔惊觉身上未着寸缕,对方已经穿得整整齐齐,脸上立刻一红,挣扎了两下,却头昏使不出力气,只能在嘴上呵斥。
“你可别忘了,说好喝三杯,是你自己不胜酒力,”孟仟愈嘻嘻一笑,凑在他耳后亲了一下,“你有什么不满意么?”
虽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是既俏皮又亲密,涂昔身子一软,顿时脸红到了耳根,也没了发怒的力气。
沉默了半天,孟仟愈见他没反应,作势要亲第二下,涂昔慌得一躲,这吻偏偏又印在了颈后。
这一下吻得又轻又软,涂昔的身体跟着一颤,心想要这么玩下去,肯定又得玩出火来,只好乖乖屈服,弱弱道:
“……好渴,我想喝水。”
这么听着,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孟仟愈喜上心头,放开他道:“我这就去,你也快把衣服穿上,夏天要是冻着了,也挺麻烦。”
这句终于是听起来像人话了,涂昔松了口气,不再做声。
****
水喝了,孟仟愈又叫人熬了解酒的葛花粥,别看他平时百事不问,却很细心,涂昔被这几招哄得心情好了些,加上身体异于凡人,恢复得也很快。
涂昔好了,却不再管孟仟愈如何如何,直接奔去老先生的住处照看,好在孟仟愈也不是腻腻歪歪的人,既然已经追到手了,有的是机会和他来日方长。
涂昔去了先生那边,环儿又去补觉了,天气依旧炎热,孟仟愈一个人无事可做,忽然突发奇想,跑到了那日的乐房里去。
房间昏暗,他想都没想,直接取下一支萧比划起来。
之前的梦忽在脑海中重合,恍然将指尖摆上萧孔,回想那时的手感,果真是熟悉无比。
可想想那支曲子,试着几次想要吹响,终究是无所适从。
回头看到角落中一盏古琴,再看看手中的萧,想到自己不能和曲,莫名地有些失落。
“公
15、15。心事了然 。。。
子?原来公子在这里!”正在愣神间,窗边传来清脆的一声唤,他抬头,环儿正在窗外朝他招手。
“你睡醒了?”孟仟愈放下萧,挑眉问道。
环儿吐了吐舌头:“忽然想起来,有件事忘了说了。”
“什么事?”
环儿道:“唐少爷说明儿个晚上镇子上有个夏祭,每年都很热闹,问公子和涂公子愿不愿意一起去。”
她这么一说,孟仟愈也想起来了,老先生之前也跟他提过这件事,说确实是值得一去的。
“这么好玩的事,我当然去。”
环儿本以为他对这不感兴趣,一听他愿意去,当即展颜笑道:“那太好了!我去问问涂公子——”
小姑娘正要跑开,孟仟愈轻笑道:“没必要,我如果要去,他难道会不去?”
环儿疑惑地眨眨眼:“为什么?”
前一天这两人还跟闹翻了似的,怎么一晚上不见,忽然好像变得特别熟了?
孟仟愈故作神秘地一笑:“环儿你可记好,以后涂公子就是自家人了,待他要和待我一样。”
环儿讶异地瞪大眼睛:“自家人了?待涂公子……就像待公子一样?”
对环儿来说,涂昔一直是个高不可攀的人,若是见了涂昔,不但说话要客客气气的,行为举止也一定要得体有礼,再想想自家公子,什么玩笑话都可以说,什么游戏都可以闹,若是把这两个人放到一起,她还真有些不自在。
孟仟愈盯着她的表情道:“怎么?你不想让涂公子做你的主子?”
“想!”这个问题倒是不假思索,环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倏地亮了,“不过,若是涂公子做了主子,环儿好多事都不用做了!”
——迁家的那些家仆,都是被涂昔这么惯出来的。孟仟愈不满地瞥她一眼:“你不许学那些人,若是我没有允许,你的活不许让他做,听到没有?”
若是让涂昔累着了,他心里可舍不得。
环儿撅起嘴,不情愿道:“知道了。”
****
过了一个晚上,先生的情况有了些好转,神智较前日清醒了,能零零碎碎地说出些句子,逻辑也很分明,虽然还没到能给孟仟愈讲故事的程度,但看这状况,再养几天或许就能好起来了。
涂昔给老先生把完脉,暗暗松了口气,想让家仆在准备些降暑的冷水来,刚要出门,却被先生叫住了。
“你今日……气色,甚好,”先生面色苍灰,却仍是带着笑容,断断续续道,“可遇到……开心事?”
涂昔一愣,讷讷道:“也没什么大事。”
……真表现得那么明显?涂昔心虚地摸摸自己的脸,没觉得什么不对。
“若是开心……最好,”老先生弱声道,“这几年,承蒙照料。”
“不敢,”涂昔忙道,“先生德高望重,照料是
15、15。心事了然 。。。
应该的。”
“……平日见你,乐善好施——却总觉你活得……甚是迷惘,”先生叹了口气,重又笑道,“今日,竟有不同了——”
自己竟然会被老先生看透些许,涂昔心中暗惊,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想到早上孟仟愈种种行径,禁不住展颜微笑:
“多谢先生提点,涂昔谨记了。”
——是等了多久,才又等到他的啊。
心性脾气一点没变,恶劣程度倒是不可同日而语。
接下来的时间,又要搭在他身上了,只是不知这次,会是多久?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这个时候的涂昔,还不敢奢望一生相伴。
作者有话要说:锦城360的新章写了一半= =
……溺死在小小少年追逐偶像的远大理想里……【我不要写民工日漫式的情节TAT!
狐狸虽然别扭,但其实还是很乖很软的……
动不动就害羞什么的最喜欢了T_T
为接下来的夏祭的欢乐做准备……
16
16、16。夏祭夜启 。。。
人追到手了,孟仟愈也不束手束脚了,放了心地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逗涂昔,每每看他将要发火,又算准确时机装起可怜,再稍微一哄,涂昔耳根子极软,几次正欲生气都被哄回来,实在是拿孟仟愈毫无办法。
可一提到夏祭,涂昔却是严词拒绝:老先生病了,他怎么也不放心将这样一个老人家留在宅子里,孟仟愈听他说得有理,正在为难时,老先生却主动发话,想让涂昔到夏祭上去逛一逛。
涂昔虽嘴上说不去,但其实也很是动心,听先生这么一说,犹豫之间更是心动,最后也终于同意了。
一转眼到了翌日下午,涂昔守着老先生睡下,正不知要做些什么,孟仟愈忽然轻摸进屋,笑吟吟地要带他到自己房里去。
盛夏午后宅院炎热,烈日蒸得人困倦不已,好在窗外几丛翠枝遮住了暑气,加之竹帘半掩,让房中阳光褪去不少燥热,孟仟愈拉着一脸迷茫的涂昔坐到一面镜前,轻笑道,“傍晚就要出门,你不想打扮打扮么?”
涂昔皱眉道:“这是谁的主意?”
孟仟愈一愣,当即笑道:“你好聪明,这是环儿的注意,不过她本是想要给我拾掇一下,我无所谓,倒是你嘛——”
他拢起涂昔的头发:“你平日里不梳个冠就算了,为什么连个发髻都不挽一下?”
一头长发漆黑垂顺,却从来都是披在肩头,虽未见凌乱,但确实太朴素了。
涂昔淡然道:“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孟仟愈眨眨眼,“也对也对,你生得这么好看,就算什么都不打理也比别人漂亮。”
涂昔肯定没有这个意思,听他这样一说,又不自在起来,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回一句什么才合适。
孟仟愈浑然不觉,继续道:“不过,这是第一次和我出去,你不特地打扮一下,怎么对得起我?”
涂昔愣了愣,皱眉道:“可你刚才明明说自己无所谓,怎么到我就不一样了?”
“哎呀,”孟仟愈发觉被钻了空子,眯起眼凑近他笑,“是我疏忽了,我说我无所谓,惹你伤心了是么?”
“……我才没——”
听他胡搅蛮缠,涂昔正要发作,孟仟愈忽然弯腰搂住他,故意温声道:“我就是想给你梳个头而已,你不愿意?”
暧昧的气息吹进耳朵,涂昔脸上一红,虽然这样的伎俩已经用过好几次,可他天性单纯,依旧没学会如何抗拒。
看他默默不语,孟仟愈知道这次又哄过去了,直起身来道:“简单挽起一束就好,坐好别动。”
这么说来,确实没什么好计较的,涂昔点了点头。
木梳从发端篦至发梢,只梳了几次便理顺了,伸手轻轻拢起一束,手中的发丝乌黑柔软,摸上去很是舒服,孟仟愈顿时受了吸引,上上下下地梳
16、16。夏祭夜启 。。。
起来,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他这边上了瘾,涂昔却被弄得心神不宁。
头发虽没有感觉,但毕竟是生在头上,本来就没有多少人会来摸自己的头,他梳来梳去也就算了,拢起头发偏有意无意地蹭上后颈,脖子痒痒的不敢动,实在忍得难受,原本觉得再等片刻便结束,没想到这人好像玩自己的头发玩上了瘾。
“……你玩够没有?”终于忍无可忍,涂昔扭过头去。
孟仟愈这才发现拖得太久,忙笑道:“就快好了。”
挽个髻简单得很,拘起头发束上,再把其余的头发理顺,孟仟愈利落地完成,转手拿出两支簪,递到他面前道:“知道你不喜欢花哨,这是环儿从我平常戴的簪中挑的,你要哪一个?”
涂昔搭眼一看,两支玉簪确实都是最简单的式样,一支上嵌着鱼白珍珠,另一支上则是绛红的珊瑚珠。
“这个。”不假思索地指向那只珍珠簪,他一身雪衣白袖,挑个簪子也不会挑出什么新花样。
孟仟愈狡黠一笑:“就知道你要挑这个。”他嘴上这么说,却把那支珍珠簪放回桌上:
“我就不给你戴。”
涂昔哑口无言地看他把那支珊瑚玉簪插到自己头上。
孟仟愈满意地打量一遍他无语的模样,然后将他的肩膀扳正,对着铜镜道:“你看看怎么样?”
披散的长发被打理得正统很多,头顶发髻不但让面庞比原来精神不少,竟还添了一丝书卷俊气,衣衫雪白的少年,头顶偏缀上一颗红彤彤的珊瑚珠,显得目光也明媚起来。
涂昔看得一愣——忽然换了发型,总觉得不太像自己了。
孟仟愈仔仔细细看了个够,重新从背后揽住人,把下巴抵在他肩上,笑咪咪道:“你觉得好不好看?”
“……还好。”
“还好?我觉得好看极了,”孟仟愈想了想,忽然道,“不行,你这么好看,万一路上被人拐走了怎么办,要不然还是放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竟真的要拔掉那只簪子,涂昔想都没想便抬手拦他,拦住后一愣,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孟仟愈已经笑吟吟地把他的手扣在身前:“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啦。”
“……你也没想拆掉它。”
涂昔低声埋怨,很久没碰到这样的人,戒心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我就算要拆也不能现在拆,我自己还没看够呢。”
孟仟愈悠哉悠哉地说了一句,偏过头去,见他眉眼低垂,似有所念,忍不住又凑上去,压上唇角偷去一吻。
涂昔回神,觉得脸红免不了又被取笑,干脆皱眉反驳道:“你亲不够了?”
“这个样子的你还没亲过,转过来让我好好亲一下。”
孟仟愈勾过他的下巴,二话不说便凑了上去。
涂昔被他攫住,也只好
16、16。夏祭夜启 。。。
乖乖顺从,可只两人的唇舌只缠绵了一小会儿,孟仟愈忽然咬了他一下,抬眼道:“你下午吃了什么好吃的?也不拿来给我。”
——兹一触到他唇上,一股甜香弥散开来,弄得孟仟愈心痒不已。
“……就是几块糕点。”
正吻到心神欣悦,却忽然被这么晾在中间,涂昔心里有种不上不下的奇怪感觉,低低地念叨一句,身体却不自觉地重新凑了上去。
难得美人主动献吻,孟仟愈心中大喜,也不计较什么点心了,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好一番攻城略地,吻得小狐狸乱了呼吸方才罢休。
吻罢免不了神思荡漾,见怀中涂昔目光迷蒙可人,孟仟愈看得心动不已,望窗外日光已斜,他若有所思道:
“什么时候了?”
难得他没有使什么坏招,涂昔心情正好,倚在他怀中闭上眼睛,轻声道:“应是酉时了。”
“酉时?那岂不是过一会儿就该走了?”孟仟愈叹了口气,把头凑到他脖颈,低声道,“要不然我们不去了。”
“……不去?”之前还固执地要一起去,怎么说不去就不去?涂昔睁眼道,“你不想去了?”
“想去是想去,”被对方身上那股幽香弄得心神难宁,孟仟愈在他颈上轻轻一吻,窃笑道,“不过更想干点别的——”
涂昔的身子不禁一颤,凤眼登时凛冽:“走开!”
孟仟愈被他一把推开,故作遗憾地耸耸肩,可怜道:“那我得去找冷水洗把脸了。”
“去吧。”
****
等到几人出发,太阳已经落了山,天虽不算黑,镇子里的灯却已经亮起不少,不愧是一年一度的颐泉夏祭,天色愈晚,街上人便愈多,男女老少三五成群,往来不绝,平日孟仟愈没见镇子上有多少人,不禁怀疑这些人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没了太阳,天空蒙蒙地起了一层薄云,月光不甚净朗,但风却凉快了不少,跟唐今儒约好了在湖岸边的码头碰面,隔了不少日子,五人终于是重新聚首了。
看唐今儒盯着涂昔又要流出口水,孟仟愈没好气地向前一挡:“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干嘛又这么一副蠢相?”
唐今儒忙擦了擦嘴,尴尬地小声道:“今天涂公子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孟仟愈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可是帮他好好打扮了一番的。”
唐今儒瞪大眼,低吼道:“还打扮!你还嫌他不够好看?!”
孟仟愈不满道:“好看就不能打扮了么?”
涂昔虽不和他们站在一起,但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局促,在场的环儿和七铭注意力都在路边的玩物上,只能瞪了孟仟愈一眼,以示不满。
孟仟愈无奈道:“你瞪我做什么?”
涂昔没理他,一旁的环儿忽然开口道:“唐少爷,你可想好了今
16、16。夏祭夜启 。。。
天带我们去哪里玩?”
唐今儒笑道:“整一个大晚上,你只要不困,想去哪玩都够你玩的。”
环儿惊喜道:“真的?”
唐今儒点点头,又道:“不过,虽说去哪里玩都是玩,但这毕竟是颐泉夏祭,不去祭祀的地方看一看,恐怕就漏掉不少意义了。”
环儿立刻来了兴趣:“祭祀?在哪里?祭的什么?”
唐今儒笑道:“镇外不到三里地,祭的似是颐泉狐仙——”
此言一出,孟仟愈和环儿都是一愣,涂昔更是脸色大变,哑然道:“祭狐仙?”
他的神情甚为复杂,说是惊讶,却莫名地藏了些惶然,唐今儒见了不禁奇怪:“涂公子不是这镇上的人么,难道不知道这儿祭的是谁?”
涂昔无措地摇头:“每年都要照顾先生,这夏祭……我从没来过。”
孟仟愈愣神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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