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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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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无垢叫道:“怪不得,怪不得他那么不凡,怪不得他说官家在缉捕他,他瞒得我好苦。
傅夫人,你尽管快去救他,我阿玛那儿自有我担!”
傅夫人跟傅小翎都一怔。
傅夫人忙欠身道:“胡凤楼遵命!”
傅小翎道:“娘,我也要去。”
傅夫人忙道:“你去干什么,又没你的事,你送格格回宫,常进宫去陪陪格格。”
傅小翎道:“我……’
傅夫人立即传音人密:“那个无垢已不知去向,眼前又来一个无垢,这是天意,难道你不知道把握。”
傅小翎为之一怔!
傅夫人立又向冷无垢道:“姑娘,事不宜迟,我走了。”
走得真快,话声方落,人已不见,只留下一阵香风袭人。
冷无垢一震,叫道。“天,又一个神仙!”
傅小翎可没留意这句话,定过神。转眼望冷无垢,一双目光紧盯在姑娘脸上。
冷无垢一脸惊愕色,抬着头,呆呆地站立着。
一时,两个人之间好静,好静。
片刻之后,还是冷无垢先定过了神,转脸向傅小翎:“你母亲好高的修为。”
傅小翎忙垂下目光:“格格夸奖!”
冷无垢道:“姑娘。”
“是!姑娘”
“你有这么一位母亲,又有那么一位爵袭‘神力威侯’的父亲,难怪你也很不凡。”
贝子爷玉面为之一红:“谢谢姑娘的夸奖。”
冷无垢转眼四望,道:“人家说,侯门一人深似海,你们这座‘神力侯府’还真不小,能陪我到处看看么?”
贝子爷迟疑了一下:“姑娘不急着回宫?”
“不急,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干吗急着回去?能不回去更好。”
贝子爷为之一惊:“这……我认为为大妥当。”
“怎么不大妥当’!”
“姑娘是偷偷出宫,一旦让皇上知道,已经是不大好了,要是再让皇上知道‘神力侯府’留住姑娘……”
“你怕我爹降罪?”
贝子爷有点窘,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这样好不好?”冷无垢道:“你就装不知道我是偷偷出宫,要问起傅夫人,你也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让我多在这儿留会儿,好不好?”
贝子爷道:“当然好,姑娘愿留在这儿,是傅家的荣宠,只是我娘去了西藏,这事绝瞒不了皇上多久……”
冷无垢道:“为什么?”
傅小翎道:“难道姑娘不知道,没人瞒得了皇上?”
冷无垢道:“谁说的,我偷偷出宫,他就不知道。”
傅小翎道:“那也绝瞒不了皇上多久,我敢说,皇上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只是一时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没办法找而已。”
冷无垢道:“那不一样,我原在御花园里,只要谁去看看,马上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可是傅夫人赶去‘西藏’的事……”
傅小翎道:“在我看来,其实都是一样,天下事,不论远近,皇上很快就会知道的。”
冷无垢道:“这又为什么?”
傅小翎道:“难道姑娘不知道,皇上养了大批‘血滴子’,消息很灵通,没人有什么事能瞒得了皇上?”
冷无垢道:“真的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血滴子’?”
傅小翎呆了一呆,不由诧异的深望着冷无垢,忖道:“她怎么会连‘血滴子’都不知道?
真的还是假的?”
只听冷无垢道:“你看什么,怎么不说话呀?”
傅小翎忙一定神,道:“姑娘从来没听说‘血滴子’,没见过‘血滴子’?”
冷无垢道:“没有啊,我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究竟那是什么?”
娇靥上的神色纯真,而且一片茫然。
傅小翎暗道:“看来她是不知道了,她既然是个固伦格格,怎么会连‘血滴子’都不知道呢?”
冷无垢道:“你怎么了,想什么?”
傅小翎定了定神道:“我只是奇怪,姑娘怎么会连‘血滴子’都不知道?”
冷无垢道:“我该知道么?”
傅小翎道:“‘血滴子’的存在,原是极为秘密的,可是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姑娘贵为固伦格格,按理应该比外人先知道的。”
冷无垢道:“这有什么稀奇,原先,我甚至连我爹是皇上都不知道呢!”
傅小翎猛一怔,叫道:“那怎么会?”
冷无垢道:“刚你没听我跟傅夫人提过‘天威山庄’么.原先我只知道我爹是‘天威山庄’的庄主,我也是在‘天威山庄’长大的。”
傅小翎道:“姑娘从没回过宫?”
“没有。”冷无垢道:“最近我才回到宫里,而且是头一回,在宫里,我爹把我的住处安排在御花园附近,只派了两个丫头陪着我,一天到晚很难再见着别人。”
傅小翎心神震动,道:“怎么会这样?”
冷无垢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许是我爹不愿让我知道太多的事。”
傅小翎道:“那就难怪姑娘不知道什么是‘血滴子’了,只是,姑娘又怎么知道傅家跟郭家的呢?”
冷无垢道:“那是因为在‘天威山庄’的时候,我听我爹跟他们提起过。”
傅小翎道:“他们?”
冷无垢道:“就是‘天威山庄’的人,一个叫云老大,似是我爹的亲信。”
傅小翎道:“云大?五十多岁,近六十,瘦瘦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很深沉、很机警?”
“对,就是他。你也认识?”
“姑娘,他就是‘血滴子’的大班领,叫云中鹤,他们云家共有十兄弟,都在‘血滴子’里供职。”
“怎么,‘血滴子’是人?”
傅小翎现在是完完全全相信冷无垢不知道“血滴子”了,也知道冷无垢是个毫无心机,极为纯真的姑娘了,对冷无垢,不但立即增添了几分好感,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怜惜,为此,他不由又深深地多看了冷无垢一眼。
只听冷无垢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法?”
傅小翎只觉脸上一热,忙顾左右而言他,道:“我现在就告诉姑娘‘血滴子’是什么。
不错,‘血滴子’是人,可却是后来才演变成人的,原先‘血滴子’不是人,而是一种歹毒、霸道的杀人利器名称。
这种利器是一具柔软革囊,囊口内藏着一圈其薄如纸的利刀,整具革囊用一条银链收发,发的时候取人头颅,往上一罩,收紧银链,利刀自合,可以齐颈割下人头。
这种利器原是皇上未登基之前找能人制作的,登基之后,暗中招募高手,组成秘密卫队,人手一个‘血滴子’,不但为皇上铲除反叛,且为皇上刺探消息,日子一久,人们就把这秘密卫队称为‘血滴子’了。”
冷无垢明白了,可也听得皱了眉,变了色:“我爹怎么能这么做,我不喜欢这些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杀人,我要让我爹把这些‘血滴子’都撤掉。”
傅小翎一惊忙道:“姑娘可千万别。”
“为什么千万别?你喜欢‘血滴子’?”
“不!旬说姑娘只跟皇上提,皇上马上就会想到是傅家人告诉姑娘的,因为姑娘只到过傅家。”
“怎么,我爹不喜欢人家知道‘血滴子’?”
“那倒不是,‘血滴子’已经是众所周知,皇上只是不喜欢别人多嘴,他会认为那是搬弄事非,背后议论他。”
“他做的事不好,有什么不能说的?”
“姑娘,他是皇上啊。”
“皇上怎么了?”
“皇上不高兴,是会降人罪的。”
“那不是不讲理么?”
“姑娘,皇上的话,就是理,就是法,皇上是不必讲理的,古来有几个皇上是讲理的?”
傅小翎猛然为之怔住,不讲理的皇上是什么样的皇上,那是不必多说的,可是这能跟无垢说么?
不能,绝对不能,老实说,他也不敢。
不只是他不敢,就连他的父母,神力威侯跟傅夫人也不敢。
只听冷无垢道:“你不要说,我爹不是个好皇上,对不对?”
傅小翎大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几乎为之心胆欲裂,他脸都吓白了,半晌才颤声道:“不,姑娘,一个皇上的好坏,不能看他对某些人如何,应该看他对朝政、对百姓如何,哪一个皇上也无法容忍有人背叛他……”
“至少,一个好皇上不应该让人这么怕他,对不?”
“那也不能这么说,没有人怕,则不能立威……”
冷无垢忽然微一笑:“你很会说话,真的很会说话,而且是说我爹的好话,他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傅小翎急道:“不,姑娘,也不要让皇上知道,都不要让皇上知道。”
“你不是说,没有人能瞒得了我爹,就是能瞒,也瞒不了多久么?”
不错,这确是贝子爷他说的。
傅小翎为之猛一怔,一时没能说上话来,但旋即又道:“这儿只有姑娘跟我在,只要姑娘不说,相信皇上是不会知道的。”
冷无垢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的,就是傅夫人赶去“西藏’的事,万一将来我爹知道了,也自有我承当的。”
傅小翎心里为之一松。
冷无垢忽然微微皱了一双黛眉:“看你,都吓出汗来了,别动,我给你擦擦。”
说擦,她没有用罗帕,也没有用衣袖,竟抬皓腕,伸玉手,轻轻地在贝子爷的额上抹了抹。
就这以轻轻的两下,傅小翎却如遭电殛,为之机灵连颤,一张玉面也为之既红又热。
但,冷无垢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道:“现在可以陪我到处看看了吧。”
傅小翎倏然定过了神,他心猛跳,声带抖:“可,可以,当然可以,姑娘请!”
冷无垢又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轻轻地迈了步。
贝子爷傅小翎就亦步亦趋地陪在一旁,他几乎不敢再看冷无垢,可是他闻得见冷无垢的醉人幽香,也听得见自己的砰砰然心跳!
…………………………………………………………………………………………
第二十八章
“神力侯府”在京城里的大府邻里,并不算是顶大,占地顶广的,但论气势,论建筑之宏伟,论景致之美,却是数得着的。
为此,再加上冷无垢莲不轻移走得慢,等各处都看完了,天色已然近黄昏了。
看是看完了,冷无垢却不忍离去,简直就是留连忘返!
贝子爷傅小翎也不愿冷无垢离去,但是他却不敢让这位固伦格格留连忘返。
他请冷无垢回宫。
冷无垢却说不愿回去。
贝子爷为了难。
冷无垢看出子贝子爷的为难,她退了一步,说头一次到“神力侯府”来,贝子爷总该尽尽地主之谊,留她吃顿饭。
傅小翎没奈何,也有点巴不得我跟她相处一会儿,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他立即吩咐,把晚饭开在水谢里。
水榭里立即张罗上了,贝子爷不要灯光如画,他只要两盏纱灯,几对红烛。
烛影摇红,夜景如画,人美如仙,这是贝子爷长这么大以来,最舒服的一顿饭。
但,他却不辨饭菜的滋味,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
冷无垢可不一样,胃口大开,直夸好吃。
这顿饭,只两个人,本来应该很快吃完的,却直吃到了起更。
吃饱了,又坐了一会儿,冷无垢似乎不忍看贝子爷那焦急为难的神色,依依不舍地让他送着往外走了。
马车备好了,冷无垢不要,她硬是要贝子爷陪她走着回宫。
贝子爷不能不听格格的,走就走吧,走总比坐车来得馒,有这么一位姑娘同行,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可是,刚拐过“神力候府”门前大道,飞也似的两个黑衣人冲破夜色掠到,落地打下了千。
一个道:“格格怎么在这儿?”
另一个道:“皇上请格格回宫。”
宫里已经发现格格不见了,那是必然的。
可是贝子爷跟格格应该想到,却没有想到,宫里、宫外公开搜寻,九城皆动,几乎已闹翻了天。
贝子爷登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冷无垢道:“皇上让你们找我?”
两名黑衣人低头恭应。
冷无垢道:“我出来玩玩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不正是要回去么?”
随即,一名黑衣人跟随护驾,一名如飞而去,先行禀奏,并知会各处。
回到了宫里,迎接的是那个云老大,也就是贝子他所说的云中鹤。
她见贝子爷同行,只见了个大礼,却没说什么。
这是傅小翎这个“神力侯府”的贝子爷,换个别的府的贝子爷,还不一定能让这个云大见这么一礼呢!
皇上在御书房见格格。
云中鹤陪着,贝子爷同行,进了御书房。
皇上就在书桌后坐着,身边没个人。
这不是贝子爷头一回皇上,可却是他最怕的一次。
简直就提心吊胆。
皇上却只微一怔:“怎么小翎也来了?”
贝子爷忙趋前跪拜,禀奏说是送格格回宫的。
“送?”皇上问了一声。
冷无垢立即把话接了过去:“我上‘神力侯府’玩儿去了嘛。”
皇上又微一怔,脸色也做一变:“内城这么多府邸,你怎么偏去了‘神力侯府’?”
冷无垢眨动了一下美国,一付毫无心机的神态:“怎么了,爹,‘神力侯府’不能去呀?”
皇上笑了,笑得有一丁点儿勉强:“不是不能去,论公,‘神力侯府’是朝廷的柱石虎将;论私,傅侯伉俪也是爹的好朋友,他家怎么会不能去?爹只是问问,京里你不熟,‘神力侯府’也不是离禁城最近,你怎么会一出宫就到了他家?”
冷无垢道:“听您常提傅候、傅夫人嘛,我早就想看看他们了,京里我是不熟,可是鼻子底下有嘴,我不会问哪!”
皇上笑了,一声:“你这孩子……”话锋忽转:“怎么样,爹没有言过其实吧,傅夫人是不是像神仙中人?”
冷无垢微一摇头:“我自去了一趟,傅夫人不在家,我没见看她。
皇上微一怔,目光微转,忽又一怔:“小翎,你还跪着呢,怎么不知道起来?”
傅小翎可不还恭恭敬敬地跪着呢,闻言忙道:“小翎不敢!”
皇上道:“你这孩子,怎么比你爹还拘谨,起来,起来!”
傅小翎一声:“谢谢您的恩典!”
这才站了起来。
皇上道:“无垢说你娘不在,她上哪儿去了?”
傅小翎道:“回您的话,小翎不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回您的话,小翎也不知道,打从今天早上,小翎就没见着她老人家。”
皇上微皱了一下眉:“这个凤楼也真是,出去的时候不让孩子知道,上哪儿去了也不交待一声,她可真不怕孩子惦记她啊。”
傅小翎没接话。
皇上目光一凝,又道:“小翎,无垢上你们家一待这么半天,就你一个人陪她呀?”
傅小翎道:“是的。”
皇上的目光扫过冷无垢跟傅小翎的脸:“看样子,你们两个处得还不错。”
傅小翎没敢吭声。
冷无垢道:“我们俩谈得很投机,尤其他陪我吃的那顿饭,吃得很舒服。”
皇上笑了:“呃!看来我得让他多陪你吃几顿饭了……”
一顿向傅小翎:“家里有事儿没事儿?”
傅小翎忙道:“回您的话,小翎没事儿。”
“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也很无聊?”
傅小翎迟疑了一下:“还好。”
“这样吧,留下来替我陪无垢,别回去了,你送无垢回宫来的时候,下人们知道,等你爹或者是你娘回来,下人们一定会禀报,他们一想也就知道是我把你留在宫里了。”
贝子爷心头猛一阵跳动,这是天大的恩宠,陪这位也叫无垢的美格格,也是他所愿意的,心里正愁分别在即呢,当即忙又跪拜在地:“谢谢您的恩典!”
皇上又皱了眉,可是神色很欣慰:“你这孩子,怎么跟个磕头虫似的,起来,起来,跟无垢去吧。”
傅小翎恭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一双星目不由往冷无垢望了过去。
冷无垢道:“这一下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走吧。”
她先往外行去。
云中鹤忙施下礼去:“恭送格格。”
傅小翎又施礼告退,这才跟了出去。
皇上居然绝口没提两个宫女被制之事。
冷无垢出了御书房,跟傅小翎走在长廊上,心里也在想这个事,她想:或许是后来两个宫女自己醒了过来。
可能是。
也可能不是。
总之,皇上没提就是了。
就在两个人喜笑颜开,正在长廊上走的时候,御书房里又多了个人。
是隆科多。
皇上瞅着他笑问:“舅舅看怎么样?”
隆科多含笑道:“两个小儿女似乎都纯真烂漫。”
皇上道:“似乎?”
隆科多道:“两个人都会满嘴里跑舌头,说瞎话。”
皇上道:“还准是咱们那位诰命一品的夫人教的。”
隆科多道:“孩子们都跟着学坏了。”
皇上道:“以您看,她是上哪儿去了?”
隆科多道:“你这个好女儿会找求救,你说她是上哪儿去了?”
皇上微皱眉:“我低估了无垢,可是我绝不相信她一个出得了禁宫,也不相信她是凭打听找到了傅家。”
隆科多道:“我宁愿相信,否则就太可怕了。”
皇上的目光投向云中鹤。
云中鹤机伶一颤,跪了下去:“卑职该死!”
皇上淡然道:“那个人还算客气,似乎也意不在我,不然随时可以割走我的脑袋。”
云中鹤几乎爬俯在地,话声都起了颤科:“皇上开恩!”
皇上的目光挪了开去:“恐怕,教她去找胡风楼,带她去傅家,那个人是一手包办了,只是这究竟是谁?”
隆科多道:“就我所知,只有三个人办得到。”
“哪三个?”
“郭怀、胡凤楼、关山月。”
“可是绝不会是前两个。”
“那就是后一个。”
“许是,他还念着,当年我对他不薄。”
隆科多忽然皱了眉:“可是想想也不像。”
皇上道:“您是说,凭他那身所学,自己赶去,岂不是更容易救郭家那个后生?”
“对,我就是这么想。”
“这一点您主同想到了,胡风楼是傅玉翎的妻子,朝廷诰命一品的夫人,还有谁能比她去救郭家的后生,更让我难堪的?”(请看无玷玉龙)
隆科多脸色一变:“要真是关山月,他想得可真周到。”
皇上道:“错非是关山月,谁又能想这么周到?”
隆科多道:“你得赶紧想个法子……”
皇上微一笑:“您不见我把傅小翎留在宫里了么?”
隆科多两眼一睁:“你是要……”
皇上道:“我的手法就那么低劣?您看,我差八面里快传,拿傅小翎身上的一样东西,给她送去如何?”
隆科多一怔,突然仰天大笑:“好,好,好,我算是服了你,还要我这个首席智囊干什么,干脆你自兼了吧。”
皇上含笑转望云中鹤:“起来,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了。”
云中鹤如逢大赦,连忙磕头谢恩爬了起来,只见他脸色发白,额上布满了冷汗。
又听皇上道:“得快,赶不上在她抵西藏以前送到,务必在她救郭家后生以前,把东西交到她手里。”
云中鹤恭应一声,退几步,转身如飞出了御书房!
皇上脸上浮现起一丝奇异的表情。
望着皇上的脸,隆科多一双老眼之中也闪漾起令人难以言喻的异采!
云中鹤如逢大赦出了御书房,飞步赶往后宫。
很明显的,他得将功赎罪。
可是,接下来的难题,是他如何从贝子爷傅小翎身上拿到一样东西,这样东西还得傅夫人一看就能确认无误。
真说起来,从一个人身上拿下样东酉,凭他,无论是明寺,或者是暗偷,都并不难。
难只难在这个人是贝子爷傅小翎,还得让傅小翎不知道要干什么,甚至于茫然不觉,尤其还有那么一位格格在旁。
云中鹤一边往后宫赶,一边动脑筋。
毕竟他是块老姜,脑筋真不错,还没跑一半儿呢,就让他想出主意来了,心里一乐,脚下不由又加快了三分。
可是,等赶到后宫,找着了贝子爷傅小翎跟冷无垢的时候,他傻了眼。
贝子爷傅小翎只穿件长袍,从头到脚,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里刚发怔,冷无垢说了话:“云大,你干什么?”
云中鹤忙走过神趋前见礼。
冷无垢道:“有事儿?”
云中鹤道:“回您的话,没事儿。”
“没事儿不要在这儿打扰。”
本来嘛,人家两个人话正说得好好的呢,他偏这儿一来,人家还怎么说话呀?
云中鹤心里叫了苦,大大的作了难。
就因为难,所以苦。
就因为既难又苦,心里就不免着急,这一急,他竟急中生了智,也是他福至心灵,一躬身道:“回格格的话,卑职想跟翎贝子爷说句话。”
冷无垢道:“呃,您想跟翎贝子说句话?”
“是的!”
“那刚才为什么说淌事儿?”
云中鹤既窘又尴尬,他有点装,事实上也真免不了这样:“这……这……”
冷无垢道:“往后跟我说话最好老实点儿,我最讨厌不老实的人了。”
“是,是!”
“翎贝子人不是在这儿么,要说什么就说吧。”
云中鹤陪上了一脸窘笑:“回您的话,卑职得请翎贝子借一步说话。”
冷无垢讶然道:“得请翎贝子借一步说话?为什么,有什么事怕我听的?”
连傅小翎也水免为之诧异,不免紧瞅着云中鹤,但是他没说话。
云中鹤:“卑职是听说翎贝子家藏的一种灵药很好,想跟翎贝子讨一点儿。”
“要药又有什么怕我听的?”
“这……这………”云中鹤更窘更尴尬了,这回纯粹是装出来的:“能不能待会请翎贝子告诉您?”
说冷无垢纯真,她懂的事还真不少,说她多知多懂,似乎他又是白纸一张,她听了这话,眉梢儿一扬,就要说“不!”
傅小翎毕竟是多知一点儿,多懂一点儿,他看见了云中鹤的窘态,有点若有所悟,他为云中鹤解了围,道:“我跟他一边说两句去,待会儿我再告诉姑娘。”
有他这么一句,冷无垢就没再什么c
傅小翎他走向一边,云中鹤忙跟了过去。
走出不算远,也不算近,一根柱子正好挡住了冷无垢的视线,云中鹤忙赶到了傅小翎的前头:“翎贝子,就是这儿吧。”
傅小翎停了步,话说得有点冷淡:“云班领,你说的那种药,我‘神力侯府’恐怕没有。”
云中鹤忙道:“翎贝子,我不是跟您讨药,是不能让格格知道,我只好编了这么个词儿。”
傅小翎为之一怔,道:“那云班领你是要……”
云中鹤道:“是皇上叫我来跟您拿样东西,您身上戴着什么佩饰没有,越要紧的越好。”
傅小翎又一怔,不由一阵心头猛跳:“皇上是要……”
“皇上没交待,不过我以为这用不着问,您就快点儿吧,万一格格跟过来就麻烦了。”
傅小翎强忍住心头的狂跳,忙一摸身,忽然触着了项间的一方玉佩,他忙取了下来:
“只有这个……”
云中鹤抢似的忙一把接了过去:“这个最好了,我从这边儿走了,不见格格,格格要是问起来,您不说我是要那种药的好了。”
他还真急,话声一落,扭头就走,一溜烟似的不见了!
傅小翎猛吸一口气,平静了自己一下,转身走了回去,但是他还是压抑不住心头的猛跳。
人在关途,冷无垢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目就盯上了他,这使他心头的狂热不免又加剧了几分。
容他走到,冷无垢道:“他鬼鬼崇崇的,到底要干什么呀?”
傅小翎道:“他不是告诉姑娘了么,要跟我讨药。”
“他跟你讨什么药哇,你倒是告诉我呀。”
云中鹤叫他说是那种药。
但是,那种药呀?
有那种药,他“神力侯府”可不是光采。
他急中生智,也只好编了,道:“生疮的药,初骑马的人都不免会磨破,不赶紧治就会生疮,疼得很,发作起来连椅子都不能沾。”
没有一句不雅的词儿,但他把事情说出来,意思表达了。
但就这事、这意思,已经够让姑娘家脸红的了。
冷无垢吹弹欲破的娇靥上掠过一阵红晕,轻“啐!”一声道:“怪不得他鬼鬼崇崇的,可是干吗非挑这时候要哇。”
傅小翎暗吁了一口气:“我刚不说了么,发作起来疼得连椅子都不能沾,他当然急。”
冷无垢道:“可是你给他了么?我不信这种药平时会带在身上。”
傅小翎道:“谁平时带那个干什么?我让他上府里找总管拿去了。”
这事应该告一段落了。
冷无垢嗔道:“讨厌,看他这个打岔的,刚咱们说到哪儿了?”
傅小翎告诉她刚才说到哪儿了,于是,两个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毕竟年轻,毕竟是太嫩了。
口口口
就在这时候。
远在西藏。
“喇嘛教”的“布达拉宫”是在“拉萨”,是在前藏。
而“喀喇布达宫”则是在“狮泉河”边上的“冈底斯山”上,那可是远在后藏啊。
边疆地带,不管什么,跟内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这,只一到“青海”、“西康”就明显地觉出来了。
再一进人“西藏”,那就更明显了。
西藏,即古之“三危”,汉之“西疆”,唐、宋之“吐蕃。
尽管历朝历代几乎跟“西藏”都有来往,但是内地人进人“西藏”的,毕竟少之又少。
本来嘛,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种地方来。
水土不服,习俗不一样,人长得跟自己多少有点不同,说话不懂,吃穿更相差十万八千里,日子怎么过,那不是活受罪么!
当然,朝廷派的文武百官,负有特别使命,或者是做生意的,逃躲什么的,那都例外,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有他们的不得已。
不过,这种人总在少数。
所以,内地来的人,只一进人“西藏”,马上就会被人发现。
什么都不一样嘛。
纵然能化装,能改穿着,那也照样不行,除非是长年进出“西藏”的,否则,只一开口、一举的、一投足,马上应当现形了。
这一天,这时候,三个内地来的人,一过“唐古喇山口”,马上就让人发现了。
这三位,清一色的“堂客”。
两位普通打扮,只用纱巾蒙住半张脸。
一位穿得怪异点儿,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只露着两眼,两眼也怪,有点发绿。
这三位,刚过“唐古喇山口”,就被人挡了驾。
挡驾拦路的,是一前四后五个黄衣喇嘛。
为首的是个老喇嘛,身材黑瘦,但目光如电,后头四个c清一色的中年喇嘛,个个精壮结实。
老喇嘛目光紧盯这三位,立掌当胸,首先发话,话声有点冷,但还算相当客气,而且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三位从内地来?”
那三位里,两位普通打扮,年纪较大的一位答了话,话声甜美好听:“不错!”
老喇嘛道:“三位要到什么地方去?”
“后藏。”’
“敢问三位有何贵干?”
“找人。
“找什么人?”
“能不说么?”
“‘西藏’有三位要找的人么?”
“有一个亲人,三年前来‘西藏’,说是到‘后藏’去,三年来没有一点讯息。”
“原来如此,三位有官府的公文么?”
“官府的公文?”
“凡进人‘西藏’的内地人,都应持有官府的公文。”
“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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