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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优秀死神工作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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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夜拎着雨伞走过来,朝谢长雄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对安澜说:“怎么忽然打电话让我来?出什么事了?”
辰夜眼神很关切,安澜想,如果把自己和谢长雄斗嘴的事情讲出来,他一定会生气吧,于是支吾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啦,就是嗯……中午点的菜太多了,想让你过来一起吃。”
辰夜眼神暗了一下,这边谢长雄忽然插话进来:“哦,这位帅哥就是你说的大人物吧,哈哈,安澜,你把他叫来证明什么嘛,难道他是神学院的神父?就算是神父也不能证明死神和灵魂的存在的呦。”
辰夜何等聪明,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你和安澜在打赌?”
谢长雄性格爽直,竹筒倒豆子似地把中午两人说的话讲了一遍,又补充道:“我和他说着玩的嘛。谁知他还当真了,哈哈。”
辰夜也笑了一下:“小孩子动画片看多了,就爱胡思乱想。”辰夜转身望向安澜,脸上笑容褪去,换上了阴沉的表情,轻而缓慢地说:“安澜,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很忙,还打这种无聊的电话?”
安澜低着头小声说:“唔,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谢长雄见这种情况,忙笑着打圆场。
辰夜直接绕过柜台,一记手刀劈在安澜的背上,安澜吃痛,被迫弯下腰,结果肚子上又被辰夜的膝盖顶了一下。
两次攻击快而迅捷,安澜疼得五脏都移了位,勉强扶住柜台站定。辰夜在他身边,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晚上早点回去。”说完自己先走了。
谢长雄站在旁边,惊得下巴都合不上,直到辰夜的身影从超市门口消失,他才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说:“他他他,这人好凶悍啊。”他赶上去扶起安澜:“你没事吧?”
安澜满头冷汗,喘息未定:“我要死了。”
谢长雄帮他揉揉后背和肚子,疑惑道:“他是你哥还是你叔叔啊,脾气这么大。”
“不是啊,他是我另一份兼职的老板。”
“啥!”谢长雄火冒三丈:“老板就敢随便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讲不讲人权了!亏你还是学法律的呢,没学过劳动者权益保护法啊,咱们去告他!”
安澜没理会他,自己坐在身后的储物箱上歇了一会儿,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他就彻底恢复过来了。
晚上下班很早,安澜回到住处时,辰夜还没有回来,他伸展四肢倒在沙发上,蒙着头打算睡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他感到有人在掀自己的毛衣,安澜一骨碌坐起来,看到了身旁的辰夜。辰夜见他醒了,就坐在他身边,轻声说:“怎么睡在这里?冷不冷?”
“你动我衣服干嘛。”安澜有些不高兴地整理自己的毛衣,刚才感觉肚皮凉凉的,一定都被他看光了。这人真是讨厌,明明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还这么动手动脚的。
辰夜其实是有一点懊悔的,他今天上午为几个孤魂野鬼忙得焦头烂额,接到安澜的电话急忙赶回来,谁知竟是为了年轻人的几句斗嘴。他在情急之下打了安澜两下,打得其实有分寸,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连痛感都是短暂的。尽管这样,辰夜也一直为这件事情不安,他是怕安澜心凉。
安澜低头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揉了揉眼睛,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撇嘴道:“好困。”他抱住双腿,把脸埋在膝盖里,过了一会儿才含糊地说:“我明天要搬走了,学校开学了。”
辰夜的心一瞬间有一种空了的感觉,哦了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安澜开口:“你今天好大的脾气哦。”辰夜张张嘴想解释,但是安澜继续说:“无所谓啦,我没有生气,反正从小就习惯这种事了。”停了一会儿,他觉得这话说的太矫情,于是改口:“不对,是我脾气好,大度,所以原谅你了。”
辰夜看着他的侧脸,过了一会儿才说:“按照上级规定,我们是禁止和人类接触的,即使有,也要及时清除那段记忆。我雇佣的那些人,工作时的那段记忆是被封锁住的,制服也只在工作状态时有效。一旦雇佣关系解除,那些记忆会彻底消失。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类认识我,除了你。”
“这样啊,怪不得谢长雄完全不记得你。”安澜恍然大悟。
“我不喜欢你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也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
“明白啦,你是死神嘛,但是你打算什么时候清除我的记忆呢,会不会很疼,还是像黑衣人那样用闪光灯……”
辰夜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心里有些烦躁:为什么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呢,我的意思是你是特别的存在,我很在乎你。你们人类的理解能力为什么这么差劲!
安澜眼看他神情烦躁,担心他又要发脾气,于是不再说话了。两人各怀心事,草草吃过晚饭,闷闷不乐地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鬼婴(3)
开学第一天,竟然出了人命案。有学生在护城河边照相,掉进水里淹死了。
消息传到学校里时,很多人以为是造谣,护城河的河水并不深,里面还有杂草垃圾等物,就算有人掉进去,随便抓个塑料桶木头什么的,也不会沉下去。但是这件事情当天晚上就上了电视,上面说是一个男大学生和女朋友在桥边玩,男学生靠在桥栏上摆拍,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忽然向后仰,一头栽进了水里。当时女生虽然着急,但并没有害怕,因为男生会游泳,而且这条河的水并不深。结果一直等了十几分钟,水面一丝气泡都没有。女生这才报警。警方在水里打捞了几个小时,傍晚时才从河底淤泥里把男生刨出来。
学校餐厅的电视上播了这条新闻,很多学生端着盘子仰着脸看,低声议论这男生的院系,心里都有些悚然。然而不久,新学期的热闹氛围就把这些阴郁之气都冲淡了。
班委们忙着给学生搬运新书,学生们则手拉手在学校里乱逛,女生谈论新发型新衣服,男生抱着篮球出去玩。整个学校都热闹起来。
安澜领了寒假期间的工资,在宿舍里数钱,把身边的室友羡慕的泪流满面,哭着喊着要做朋友。班长送来了新学期的课程表。现在已经是大三的下半学期,学生们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了。准备考研的人早早在自习室占位置,而准备工作的人也买了厚厚司法考试资料,作为法律界的人,没有司法资格证肯定是不行的。另有一部分不想从事法律这一行或者富二代,打算毕业后继承家族企业的,则照旧在校园里闲逛。
安澜去书店买了十几斤的司法资格考试的学习资料,用麻袋装起来,雇了人力车才搬运回去。宿舍里其他人也各自蹲在小山似的书籍里,唉声叹气。他们中大多数都没有清晰的目标,也没有坚定的信念,只是随着前辈们的足迹、周围的潮流迷茫地往前走。
安澜比这些人还差劲,他并不喜欢法律这一行,当初怀着崇高的敬意和公平正义的信念走进法律的学堂,很快就被法学专业就业困难和中国法制观念的落后而击溃。所以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兼职。他和其他人一样买司考资料,在自习室占位,只是为了找点事情做,不至于在一群人里显得太突兀。
立春过后,天气回暖,学校后勤处决定停止供暖,不料很快一场寒流袭来,整座城市又被冰雪覆盖,同学们在没有暖气的教室里冻得鼻涕横流,骂校领导没人性。
上午一号教学楼,国际法这堂课上,安澜坐在第二排位置上冻得头晕目眩,他原本身体就弱,不耐寒。老教授在讲台上用英语讲述英美法系的渊源,安澜对他那种带着浓浓乡村味道的英语忍无可忍,一下课就收拾书本逃到图书馆了。在整个校园陷于冰天雪地之际,唯有图书馆保持着四季如春的温度。
安澜漫无目的走到四楼,这层楼是学校的机房,楼道上空无一人。储物室依旧锁的严严实实,他今天没有带雨衣,不能穿墙进去。而且如果不经辰夜的允许就去他的住处,大概会惹他生气吧。安澜觉得自己好像几个月都没有见过辰夜了,然而掐指一算,也才几天而已。
他坐在储物室门口的地板上,从书包里掏出民法典,心平气和地翻看。饿了就从书包里掏出饼干,反正这里很暖和,待上一天都无所谓。
傍晚时,辰夜带着满身风雪从外面回来,他一边上楼梯,一边解开灰色的围巾,抖落上面的雨雪,抬头看见门前的情景,竟以为是幻觉。
他思念的少年正坐在他家门口,小脸埋在膝盖里睡觉。地板上散落着饼干渣、包装袋、和一摞厚厚的书籍。
辰夜镇定下来,解开风衣扔到他身上,起身将他整个抱起来走进屋里。当然这些在一个普通人的眼中则是,一个男学生在储物室门口打瞌睡,忽然就凭空消失了!
安澜在被人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清醒了,他扒开蒙在脸上的衣服,发现自己正站在辰夜住处的地板上,困惑而惊喜:“唔,你回来啦。”他挠挠头发:“我怎么进来的?”
辰夜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从床上拿起毛毯抖开,折起来,盖在安澜的腿上,然后从桌上拿起玻璃茶壶,急匆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热水进来,往里面放了红茶和蜂蜜,倒在印着枫叶的小茶杯里,递给安澜。
安澜受宠若惊,端起茶杯又放下,局促地笑了一下。
“今年要不要来我这里打工?”辰夜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坦诚而热烈地说:“今年我打算上调你们这些临时工的工资,节假日上班的话领双倍工资。”辰夜今天很高兴,因为他今天得了年度优秀死神的荣誉,在全球一千多名死神中,排名第一。他并不在乎荣誉,只是好胜心强,凡事都不愿屈居人后。
安澜抱歉地摇头,刚打算拒绝。辰夜又挥手打断他:“要是你不喜欢时间币,我可以换成别的,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富有却短命的人,他们很愿意拿自己手里的钱来换时间……”
“我今年要准备考试。”安澜说:“很重要的考试,如果考不过的话,以后找工作会非常困难,这是多少钱都弥补不了的。”
安澜说话的语气很轻,然而非常坚定。辰夜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被拒绝了,脸上挂不住,夺了安澜手里的茶杯,顿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做出逐客的样子:“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安澜语塞,心想是你把我抱进来的吧。
“出去出去出去。”辰夜推他,安澜脚步不稳,身体前倾,就要撞到门上,辰夜抓了一把他的后衣领,待他站稳了才松开,然后自顾自地坐在床上,低头解鞋带。
安澜讪讪地站在门边,迟疑地说:“那,我有空的话会来帮你的。”
辰夜换上灰色的拖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起身找充电器。
安澜徒劳地用手推了推铁门,无奈地说:“哎,我出不去啦。”
辰夜找到了充电器,插在床头的电源上,然后打开笔记本,戴上耳麦,双手在键盘上翻飞。
安澜见他的黑色外衣还搭在椅背上,心一横,悄悄走过去,伸手去拿他的衣服,手指还没有碰到,整个衣服就飞走了。安澜转身,见辰夜正把那件衣服随手丢到床上,看都不看他一眼。
安澜无奈地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要和我这种小孩子生气了行不行?”
辰夜挑眉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我没有生气呀。”
安澜又气又恨,张牙舞爪地冲上来,要夺衣服,辰夜丢开鼠标和耳麦,将衣服举得高高的。安澜够不着,就爬到床上去撕扯他的袖子,反而被他合身压到棉被上。两人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身体一下子贴在了一起。辰夜率先坐起来整理衣服,安澜也从床上坐起来,脸色通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辰夜倒没有觉得有多尴尬,只是在心里嘀咕,他的肚子好小好软啊。辰夜将衣服披在安澜身上,说:“我送你回去。”
安澜顺从地跟在他身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去了。一路上安澜脸上不断冒热气,心里也是百爪挠心千回百转……他好像是喜欢我的……吧?
两人走到宿舍门口,辰夜打算转身离开时,安澜忽然握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僻静处,仓促地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摆摆手:“我回去啦。”一溜小跑回到宿舍,差点跟迎面的同学相撞。
辰夜目送他离开,觉得又好笑又好玩。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以为要亲亲呢,白高兴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鬼婴(4)
自从护城河桥下发现了那些胎儿尸体之后,桥上连续发生了几起事故,先是大学生失足落水,然后是环卫工人清扫水中落叶时掉进河中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城中议论纷纷,有些上了岁数的人说是鬼魅在作祟,甚至有人在河边烧纸钱,拜祭河中的冤魂。
然而这方法并不奏效,早春的傍晚,一辆幼儿园的接送车在驶过这座桥时,忽然失控,掉进了水里。当时车辆是密闭的,加上小朋友没有任何求救意识。等救援人员把车窗砸开时,大多数小孩子已经不行了。
这件事情在当地很轰动,几家报纸连续一星期报道了此事。虽然惨案多次在同一个地方发生,但是社会舆论只是在批判群众安全意识淡薄、幼儿园车辆存在隐患等问题,并没有往鬼神这方面想。
辰夜一开始也没有打算深究这些事情。他只是负责接送灵魂,人类的事情他是不大管的。但是他逐渐觉得这事不合逻辑。命案之间毫无关联,而且出事原因各不相同,却在短时间内同一个地方发生。这种概率简直违背自然规律。
辰夜作为一名有着一千多年工作经验的死神,对于工作中的意外状况十分敏感,他打算趁夜里人少的时候,到护城河桥下查看一番。(可见死神这一职业的辛苦。一般人还有个八小时工作制,而他们则二十四小时处于工作状态。)
但是当天晚上,安澜却打电话找他吃饭。辰夜思考再三,硬不下心肠拒绝,在街上火锅店吃了自助餐之后,两人在冷风里散步。安澜戴了帽子、口罩和手套,依旧冷得不行,嚷着要回学校。
辰夜另有打算,拉着他到护城河桥上看夜景。安澜听说那桥上发生过多次事故,心里有些发憷,嘟囔道:“我不要去那里,前几天很多小朋友掉进河水里死了。学校的女生说水里有恶灵。”
“什么恶灵。”辰夜笑话他:“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还怕那个?放心,有我呢。”他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轻声说:“要是真有,你到我怀里来,保管它们不敢碰你。”
安澜在凌冽的寒风里默默地红了脸,只好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走。桥上平日都有摆摊卖小玩偶的老人,但是这段时间非常冷清,只有车辆疾驰而过。两人坐在桥边的栏杆上,安澜抓了一把雪团成一个圆球,搁在手里扔来扔去。
“吃糖葫芦吗?”辰夜问。
“不吃。”安澜没好气地说。
“棉花糖呢?”
“你看我多大了?”
“好吧,我去买包烟,你乖乖在这里等我。”辰夜摸摸他的头发,转身朝远处一家超市走去。
安澜目送他的背影,然后百无聊赖地把手里的雪球丢进桥下的水里。“扑通”一声,这声音沙哑而低沉,黑色的水在灯光下漾出一圈一圈明亮的波纹。
安澜觉得雪球落水的声音很有趣,而水面上的波纹似乎也挺好看的,他攒了一个又一个雪球,接连不断地扔下去。然后趴在栏杆上,望着水面此起彼伏的波纹发呆。水面渐渐息止,水中显出桥上的倒影,一个眼睛很大,个子瘦小的男生趴在栏杆上发呆。
我长得也不好看哪,可他干吗老是找我玩。安澜心里犯嘀咕,他对所有的员工都这样吗?他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应该主动一点嘛,说不定是拿我寻开心呢,死神嘛,什么样的人物没有见过,怎么会看中我这样的。
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察觉水里的倒影眨了一下眼睛!
安澜汗毛乍起,吓得心脏都停住了。他扶着栏杆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始终不见辰夜回来,一阵冷风吹来,他腿脚有些发麻,刚抬起脚,身体不由自主地歪斜,仿佛有一阵巨大的吸力似的,直直地掉进了水里。
水面上泛起巨大的水花,就在这时,辰夜在黑夜里现形,将即将落入水中的安澜捞起,顺带也抓住了水里的一只手——纤细稚嫩、却沾满了血液和黄白色粘稠物,水面开始剧烈动荡。
辰夜把安澜放在桥上背风的角落里,一只手幻化出黑色的镰刀,刀刃在水里轻轻一挑,勾出一个黑色的近乎腐烂的小被褥,被褥裹成一团,这是很多家长在冬天包裹婴儿的方式。
这一团棉褥勾上来扔在桥面上后,四周的空气里迅速散发剧烈的恶臭,以及尖利的婴儿哭泣声音。
辰夜叹口气,不知道又是什么糊涂人做出这种事情,他掩着鼻子走上前,棉褥鼓鼓的,包裹得十分严实,如果里面真的有婴儿的话,瞧身形应该还不足月。他用镰刀碰了一下,立刻从缝隙里溢出黑色粘稠的尸液。
这灵魂混沌无知,又凶恶阴狠,和它完全没有道理可讲。辰夜不和它废话,打电话叫来了运送灵魂的公交车。车很快在桥边停下,车门打开,胖胖的司机闻到这味道,连连干呕,又把门关上,连声叫骂,不许它上车。过了一会儿,他戴着口罩从车上下来,打开车底装行李的盖子,挪出一小片地方,吼道:“只能待在这里了,这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鬼东西,也亏你找得到。”
小棉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尖利的哭声也是有增无减。
辰夜蹲下来,轻轻地说:“你乖乖的上去,有好地方等你。留在这黑漆漆水沟里有什么好的,我念你年幼无知才放过你,否则凭你害的这么多人性命,我杀你一百次都有余。”
停了一会儿,小棉褥四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气,聚在一起,约有足球大小,这黑气缓缓地飘到车底的行李架上,安静地悬浮着。司机重重地盖上车盖,喘着粗气走上驾驶位置上,同辰夜摆摆手,驾车离开了。
哭叫声和恶臭已经消失,地面上的那个棉褥干瘪下来,看起来就像是垃圾堆里的一块破布。辰夜了结这件事情,转过身去看安澜,安澜受到惊吓,又浸了水,已经昏过去多时了。
安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地毯和天花板的样式,这应该是一家档次不错的酒店。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一头雾水,床头灯还亮着,但是窗帘紧闭,看不出白天还是夜里。
他掀开棉被想坐起来,才发觉身上滑溜溜的,掀开棉被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竟是一丝…不挂。他有点懵了,难道是昨晚和别人开房了?可是跟谁呢?完全没有印象了。
辰夜穿着白色的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坐在床边问:“睡醒了,饿不饿?”
安澜的身体比大脑诚实:“饿。”
辰夜拨通了床边的电话,叫了一份早饭,不一会儿就有服务员推着小餐车进来,依次放下餐盘后离开。安澜趁辰夜在外面给服务员小费的时候,关上卧室的门,随便找了一件浴袍穿上,跑到卫生间洗脸刷牙。
两人围坐在小圆桌旁吃早饭,安澜才知道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了,他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而且对水里的恶灵很感兴趣。辰夜跟他解释:“那个恶灵来源于人流医院的医疗垃圾,这是一种煞气很重的鬼婴,东南亚一些地区的人曾经专门培养它来复仇。它的形成条件很特殊,必须是直系血亲乱…伦所生,即父女或者母子所孕,待胎儿成形后,直接从母体中剖出,并每日喂给它人血,百日后方成。昨天我们遇到的那个,我猜测是偶然形成的,那孩子被引产后,却没有死,混在一堆死胎中被丢弃在桥洞下,吸食腐肉污血,成了鬼婴。”
安澜放下手中的煎蛋,听了这些话之后一点食欲都没有了。他想了想,问:“我的衣服呢?”
“拿去洗了,过一会儿服务员会送过来的。”辰夜低头用勺子搅拌着咖啡。
安澜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绒毛,压低声音说:“是你给我洗的澡吗”
辰夜翘起嘴角笑了笑,点头,又补充说:“你不用不好意思,都是男孩子嘛。”
安澜把脸埋在桌子底下,揪着衣角的毛线,又无奈又生气。
“哈哈哈。”辰夜忍不住笑,放下勺子站起来,把椅子拉到安澜旁边,坐下,硬把安澜揽在自己怀里,柔声说:“你不讨厌我吧?”
“……”
“你昨天掉进水里,身上都湿透了,所以我才帮你洗了澡,你生气了吗?”
“……”
“要是你不高兴,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
安澜从他怀里抬起头,微微直起腰,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左脸颊上亲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宅(1)
嘈杂混乱的小酒吧里,几个长头发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唱一曲老情歌。一个穿着背带裤的七八岁小男孩,怀里抱着一打啤酒,走到几个中年男人面前,说了句:“叔叔伯伯好。”那些人见他生的单薄清秀,很生怜爱,夸赞他嘴甜懂事,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小男孩腼腆地笑了笑,把小费攥在手里,飞快地跑回柜台后面了。
安澜的手机接到七个电话,都是宿舍的哥们打的,把他吓得心惊肉跳,以为老师上课点名了。与辰夜告别之后,就急匆匆赶回宿舍。在路上遇到了老三,就是长得很帅的那个舍友。老三一把抓住他,大呼小叫地说:“四儿,你到底什么来头?”
安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今天有人找你,哇,看起来超级有钱的,车子就停在咱们宿舍楼下面,迈巴赫诶,你说你是不是超级富豪的儿子,化妆成穷小子来这种小城市体验生活的?”
安澜脸色有些不好看:“那些人长得什么样子?”
“一对穿得非常奢华的中年夫妻,就像电影上七星级酒店顶层的舞会上,经常出现的成功人士那样的。不过他们脾气不怎么样,看起来挺傲慢的。”老三推推他往前走:“你快去吧,他们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哦。”安澜折过身,从口袋里拿出饭卡走向食堂:“我还没吃早饭呢。”
“你……”老三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他们看起来很急诶。”
安澜两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急。”
安澜在食堂吃了一份米粥和两个包子,又点了一杯奶茶,一边喝一边慢悠悠地回去。宿舍楼前的草坪上停了一辆黑色哑光的车,安澜走过去,车窗适时降下来,里面是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人以及画着淡妆、很漂亮的妇女。
“林先生、林太太。”安澜主动打招呼。
“老爷子死了。”林先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三天后葬礼在庄园里举行,你也来。”
“我学业忙。”
“葬礼结束后宣读遗嘱。”
安澜冷笑了一下,点头道:“好的,我一定过去。”
车子缓缓驶离,草坪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车印,刚发芽的兰花被碾压得七零八落。安澜走进宿舍时,看到旁边宿管阿姨气得脸都青了。他只好歉意地走过去,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宿管阿姨叹口气,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小沓人民币,她宽宏大量地说:“算了,人家已经道过歉了。”
安澜回到宿舍里,打开电脑订了去沿海某城市的机票。当天晚上宿舍的哥们少不了盘问他。安澜对自己的身世一向讳莫如深,但是又不愿意拂了他们的面子,只好简略地说:“我很小的时候,因为偶然的原因,在一个大户人家里住了一年,他们家老爷子很喜欢我。现在老爷子死了,他们要我参加葬礼,算是怀旧吧。”
“那你和他们是亲戚吗?”老大问。
“怎么可能?”安澜笑:“我这么穷,他们那么有钱,不是亲戚啦,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安澜说到最后一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切,还以为终于傍上富二代了呢。”宿舍其余弟兄纷纷叹息,玩闹了一阵后,收拾课本去自习了。
安澜算了一下往返的行程,心里闷闷的,他是一刻也不愿意在那个皇宫似地宅子里待的。但是老爷子的遗嘱又很让他心动。十几年的贫苦生活让他对钱有一种直观的渴望。他心里知道老爷子大概不会给他留钱,但哪怕是九牛一毛,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就已经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了。
临起程前的晚上,安澜去见了辰夜,他并没有告诉辰夜自己的事情,两人在学校食堂里吃了一顿晚饭后,到小树林里散步,安澜今天似乎对捕捉灵魂这种事情很有兴趣,一直问个不停,害得辰夜想说几句脸红心跳的情话都找不到机会。
最后辰夜别转过头,不高兴地说:“烦死啦,你对鬼魂这么感兴趣,我抓几只送给你,让它们陪你散步好啦。”
“你抓得回来吗?”安澜睁大眼睛看向他,因为世间的灵魂都是无形无色的,即便是死神,也只能牵引它们,不能强迫它们移动或者禁锢它们。
“呵呵。”辰夜面无表情地说:“你果然是喜欢它们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节黑色的蜡烛,放在草地上,用打火机点燃,烛光在草地上笼罩出一小片光亮。这时远处一个只有半片身躯的人影从草丛里爬过来,好奇地盯着这光。辰夜冲它招手,让它过来。那人影果然慢慢地爬进光亮里,四处打量了一下,想要抽身回去,却被无形的丝网困住,烛光仿佛是天然的牢笼一样。将他禁锢起来。那人影左右挣脱不开,发了狠,怒视着辰夜,却忽然嘶吼着扑向安澜。
安澜尖叫一声,钻到辰夜的怀里。辰夜及时吹灭了蜡烛,那人影瞬间灰飞烟灭,只有丝丝缕缕的黑烟慢慢在空气里飘散。
“这个世界上很多角落里飘荡着灵魂的残片,这些东西既不能被带走,也无法自行消散,我有时空闲下来,就把蜡烛点燃,召唤这些东西过来,然后人道毁灭。对它们也算是一种解脱。”
“这个东西好厉害。”安澜惊讶地看着那节尚有余温的蜡烛:“但是,它能燃烧多久?”
“一厘米是一百年,这个大概能燃四百多年吧。”
安澜讨好地笑笑:“送给我呗。”
“不行。”辰夜把蜡烛放进口袋里:“这是利器,你拿它没什么用。”
“我就要这个,”安澜直起身,怒道:“我们宿舍的老三前段时间还给女朋友送了金戒指呢,你连破蜡烛都不给我玩。”
“呃……”辰夜有些无措:“那我送你一百枚金戒指好吧,这个真的不行……”
安澜扑向他,双手在他口袋里乱摸,然后又伸到他怀里。辰夜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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