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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止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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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渊刚刚从沉睡中醒来,脑子仍是一片混沌,视野中只有一线银白掠过。
“醒了就将身旁的药喝了罢。”白色的身影又转了回来,坐在了在对面的桃木椅上。
九渊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满脸的痛苦的扶着额头,头痛欲裂的感觉让他直不起身来。
“我睡了多久……”声音如同刀划过磨石那般刺耳。
“不多,三个月。”凤煜翘着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么久?”九渊显然对凤煜的话感到不认同。
“已经很快了。”凤煜道,“至少我曾所见与你这般伤势的都熬不过去一个月。”
九渊叹了口气,又垂下头,拧着自己紧皱着的眉,问道:“我昏过去后,又发生了何事?”
凤煜笑了笑,故作轻松的道:“你重伤了夔,我随后便将其封印了起来。如此而已。”
九渊转过脸去,向着他挑了挑眉:“你可知你每每说谎之时,便喜欢装出一副故作轻松的模样?”
凤煜撇过脸去,假意的咳了几声,眼角瞥到放在九渊床边的汤药,忙转移了话题道:“你身旁的药,快喝了去。我特意向着广寒宫与英绻殿的那二位讨的草药,若不是当年交情好,只怕她们还不会给我。”
九渊闻言,方才向着旁边看了看——
一碗黑乎乎,还飘着烟气的汤药。
九渊又皱起了眉,“你可还备着丹药?”
凤煜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莫要挣扎了,喝了吧。丹药于你无用,否则我也不会去寻草药来为你煮汤药来。”
“……”九渊躺了回去,“我的自愈能力素来……”
“莫要逼我动手……”凤煜朝着他笑的彬彬有礼。
一阵沉默过后。
“罢了……”九渊无奈的笑了笑,伸手端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有褐色的汤汁滴落,顺着他的脖颈流了下来。
凤煜看着九渊不自觉的眯起了眼。
“味道可好?”凤煜笑眯眯的看着九渊。
九渊僵着一张脸,瞥了他一眼,随手将手中的瓷碗扔了出去。瓷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好到这辈子不想再尝试第二遍。”
凤煜无辜的摊了摊手,遗憾道:“你仍需再喝几日,我才可保证你的身体好个大半,否则你的功力许是这辈子都无法与你伤前持平。”
“不必。我并不在意。”九渊摆摆手,“我只是有些好奇于在我昏迷之时,是何人喂的药。”
凤煜一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恩不必言谢请用实际行动报答”的模样看着九渊。
“你?”九渊略微有些惊诧。
凤煜微微一笑,“不过准确而言应当是灌,而不是喂。”
九渊轻笑一声,别过脸去,“想来你也不会如此温柔。”
“我本就不懂。”凤煜无奈摇头,从身后的木桌上拿了一包的蜜饯递给九渊,“前几日闲来无事下凡去了,正巧碰上凡间的劳什子七夕节,说是织女与牛郎相会之日。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河旁放着河灯,祈求一段美好的姻缘。我见路旁有卖的稀奇古怪的玩意,也有这等甜的发腻的果子,我便顺手给你带回一包来。我记得你只喜清淡之物,也不知你是否能适应这东西。”
“那灯名为莲花灯……”九渊无奈的纠正着凤煜话中接过蜜饯,放了一颗在口中。浓郁的香甜刺激味蕾,这让九渊有些受不住。
凤煜幸灾乐祸的看着他有些扭曲的表情。
九渊挣扎的吃下一颗后,将剩下的一包没怎么的动的蜜饯扔回了凤煜的怀中。
凤煜打趣道:“是否是觉着那汤药也并非无法忍受。”
九渊沉着脸,横了他一眼,半晌才哼了一声。
“好歹也是我救了你,还在此陪了你三个月……”凤煜小声咕哝着。
“什么?”九渊正跑着神,饶是他耳力再好也没听清楚凤煜说了什么。
凤煜连连摇头,“昨日玉帝曾来看过你,但因你未醒我便拒绝了他来看你的好意。”
九渊点点头,下意识的问道:“仇鸾最近如何?”
“还好。就是整天不怎么安分,成天趁着夜里想来给你下点药什么的。但我想说的并非这个。”凤煜脸不红心不跳的抹黑了一把仇鸾,又道:“昨日玉帝来时告知于我,你的天劫将至,若你醒来后需告知于你,让你定要小心处理。”
闻言,九渊的脸色突然变的煞白,脑子浑浑噩噩的,身子本就虚弱现在更甚,摇摆了两下险些倒下。
“天劫?”他忽然有些不敢去看凤煜的眼睛。
凤煜见他突然间就变为了这副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区区一个天劫——”还未说完,自己就先僵住了,他疑惑的看向九渊:“你我二人的天劫不都早已渡过?怎会还有?莫非……”
“是情劫。”九渊垂着头,声音嘶哑,长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容,这让凤煜觉得有些不真实。“天界之中的仙人均需渡过三劫,雷劫,情劫,最终再除去自身的七情六欲方入大成之境。”
“那为何需再分有情道与无情道?”凤煜听着他这番解释,“无情道若是渡了情劫那还可被成为无情道的修者。而有情道的修者若是渡过那最后一重天劫,又怎么能被称作有情道。我记得你所修也是无情道,情劫却来的如此之早?”
九渊神色肃穆的点点头,“这便是这个法则的漏洞之处,也正因这漏洞,天界未有曾能渡过这三次天劫的仙人。”
“不过还是恭喜啊。”凤煜向着他真心实意的笑了笑,“渡过此劫,这便算是第二重境界了。我可是好生羡慕。”
九渊耳朵一动,抓住了凤煜话中的漏洞,“又并非你不可达到这一步一般。”
凤煜点点头,半晌,又摇了摇头,终成一声长叹:“或许,的确的吧。”
九渊秉承着“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问道:“这是为何?”
凤煜笑着摇了摇头却是不说,反而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也不知我是否能帮的上忙。”
未打听到原因,九渊心中颇有遗憾。更不必说再听到反问的这个问题,究竟是有多么的无奈了。有些事情无法去说,只得默默的埋藏在心底,即便是痛苦的挣扎,也只当是报应。活该自己动心的会是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同为兄弟之人。
当年的悸动与感情的慢慢变质,让本身无情无欲的九渊也感到了有一丝的不对。当他真正明白过来时,却已然太晚了。他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片浮萍,他尽力的去躲,去逃避,他努力让自己认为那仅仅是种错觉。但现在却仍是迎来了宣判。
“不劳费心。”九渊轻轻摇头,“这等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那便提前祝你顺利渡过此劫。”凤煜并不在意九渊的拒绝,低声的笑了笑:“若有能够帮忙之处,我定会尽我所能。”
九渊心中也坚定了念头,他抬起头看向凤煜的双眼,唇边带着暖暖的笑意:“好。”
只要你在我身边。
黑暗渐渐蚕食了整个记忆,九渊被一下子甩到了现实中来,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脚步声渐渐消失,没有一丝的犹豫与拖沓。
终究还是走了。
九渊神色狼狈的捂住了双眼,他忽然想起当年仇鸾说过的一句话:时机错了。
原来自命定伊始,便是错的。
连自己在他生命中出现,也是错的。
千百年前那一刹那的对望,便早已注定了如今的死局。
第25章 第二十五只小凤凰
时光一瞬已是三月有余,天界千年一次的盛宴也即将到来。
一袭朱红色金边凤袍,尾摆曳地,内着明黄色牡丹抹胸。头戴九尾凤簪,乌黑的长发仅仅绾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西锦未施粉黛,素来自傲淡漠的脸上平添几分喜色,更是明艳动人。
几道水柱幻化成一面圆镜,海蓝色的线条组成精致的花纹在其周围。
波动的湛蓝色海水渐渐平息,清晰的投映出西锦窈窕的身段,以及那个依旧身着白衣的华昀。
西锦看着镜子的一隅反射出那个默不吭声的男人的身影,不怎么乐意的抿了抿唇。她捏起凤袍的一角,转了半圈,问道:“华昀,如何?”
被点了名的华昀低低叹了声气,方才抬眼看向西锦的侧影。朱红色凤袍将她的皮肤衬托的更显白皙,抬手扶着凤簪时露出一小节藕臂,皓腕所戴着的血玉镯子更衬风采。
的确很美,即便是在这美人云集的天界也是艳压群芳。
只可惜,他欣赏不动。
华昀稍稍向前一步,欠了欠身,满是诚恳的道:“娘娘您貌美无双,无论穿着如何定是光彩夺目,更不必说这锦衣华服更衬您的美艳之姿了。”
“呵。”
西锦听到华昀的话不禁微微翘起了嘴角,又扶了扶头上的凤簪,这才悠悠转过身来,寻了一旁的位置坐下。
她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指,水镜在刹那间碎裂开来,滴滴水珠气化在了空中、一瞬间的白雾,顷刻间消失不见。
西锦懒散的倚在贵妃椅中,手肘撑着扶手,单手支着头,看着垂首在一旁的华昀。她轻轻哼了声。
“你倒是会说话。”
华昀诚挚的答道:“小仙字字肺腑之言。”
“是么。”
西锦动了动手,抚平了衣袍上的褶皱,心不在焉的道:“那本宫明日与宴之时便穿这衣裳如何?”
那朱红凤袍本是王母娘娘才能穿着之衣,只是最近的这数百年来王母娘娘极少露面,这也才有了许多仙子竞相模仿。西锦自然也不例外。
“美则美矣,只是……”
华昀停顿片刻,拿捏准了时间,算着恰到西锦耐不住性子时这才接着道:“只是有些不合规矩。”
在天界住了几百年的西锦怎么可能不知道天界的礼仪规矩?
西锦嗤笑一声:“哦?你来天界不久,懂得规矩倒不少。”带笑的语气中满是揶揄之意。
华昀对她的态度不甚在意,垂眼低眉,温和的道:“该学习的东西,小仙自然会尽力去做。”
西锦随意的敲着扶手,道:“那你在本宫这儿百余日,想必你也是该知道本宫的脾气。”
“娘娘温婉贤淑,待人极好。小仙自会记在心中,感激不尽。”华昀道。
“少油嘴滑舌。”西锦撇过脸去,“不必在本宫面前装腔作势。华昀,你也该清楚,本宫想要的东西,从不会放手。”
“原来娘娘指的是这凤袍啊……”
华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的西锦又是不屑的抿了抿唇,斜睨着他,等着他下面的话。
只见华昀轻轻皱眉,稍带疑惑的道:“这本是王母娘娘才可穿着之物……您的……”
“王母明日并不会到场。”西锦打断华昀的话,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再者,本宫可是玉帝的亲妹妹。”
华昀怔了一下,却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一下子便听出了西锦的言外之意。
我若是想穿你又能耐我何?让你提议只是给你面子,玉帝都未有他言你又能如何呢?
女人的炫耀和嫉妒之心时时刻刻都在膨胀。面对一个比自己在某些方面更加优秀的人,便会抓住其弱点狠狠的打击。而对方的狼狈与无力,便是她自己最大的骄傲与胜利。
华昀对于这一点有着清楚的认知,因此他对于女人这种生物,从来都是保持着微笑绕行。只是如今现状,却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华昀心中感慨万分,面上无奈一笑,搬出杀手锏:“您若执意如此,那小仙也只得禀报给天帝大人,让天帝大人亲自定夺了。”
“天帝?”
西锦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的道:“说起天帝……自打你到本宫这儿来,天帝哪日可曾来看过你?可惜本宫当时只把你当作对手,现在看来,你在天帝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而已。你说你若是将此事禀报天帝,天帝他是会站在你那方呢,还是顺着本宫的意呢?”
“……”
华昀一阵沉默,心中却是哭笑不得,也着实无奈。
这已并非首次了。
前些日子提个什么事儿提到九渊时,西锦便都能将话题引至这方面来。搞的华昀现在一听见天帝二字,头都大了。
华昀叹了口气,再次解释道:“娘娘,您误会了。天帝站于哪方,全在天帝自己之意。小仙也不敢妄加揣测。”
“误会?”西锦只抓住了这一词,声音骤然一冷,上挑的尾音有些尖锐。
“是。”华昀无奈道,“小仙与天帝之间并非您所想的那般。”
西锦握着扶手的五指渐渐收紧,沉默了片刻,方才冷笑道:“流水虽是无情,只恐落花有意吧。”
“……”
华昀觉得自己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按照西锦的意思,不论自己怎样说也都会被归结为“一个依靠脸蛋吃饭没有成功却并不死心”的人。
女人心,海底针。情绪也如多变的天象那般,阴晴不定。
华昀自知如此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会令西锦对他的怨气更甚,便敛了表情,低头恭敬道:“小仙仅是按照小仙所知的天界的规矩来,早闻娘娘胸襟博大,若有得罪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海涵。”
但西锦就这个问题并不想放过他,而是稍稍缓和了语气道:“这便算是默认了?不过你也不必恭维本宫。你伴本宫近百余日,本宫也看的出你的态度。何必心口不一呢。”
华昀无言,以沉默应对。
良久。
西锦没有听到华昀的声音,便抬眼看向仍低着头表情不明的华昀:“怎么?无话可言了?”
华昀摇了摇头,一五一十的道:“小仙刚刚走了神,还请娘娘谅解。但小仙仍是想提醒您,这套衣服与您身份并不相符,不如换做七尾凤,更合您的身份。”顿了一下,又道,“还请您能够再三考虑。”
语毕。
低沉的尾音在空气中消散,屋内只余下二人的轻轻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华昀!”
半晌,西锦盯着他的身影眯起了眼,一字一顿的道:“本宫问你,那是给你面子。而并非允你放肆的权力!”
华昀垂首答道:“此乃小仙之职。”
“哦?”西锦冷笑,身子坐直了起来,“谁人允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算个什么身份也可管的住本宫?”
“小仙也仅是奉天帝之命——”
“少给本宫拿天帝说事儿!”
西锦厉呵出声打断华昀的话。双眉微微敛起,眼眸中一片厉色。
“伴随本宫这百余日,实事未做,惹本宫发怒你倒是得心应手!”
尖锐的声音不禁让华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绷直了身子,不卑不亢的道:“娘娘恕罪——”
语气中却无一丝歉意。
华昀一副淡然的模样,眉头仅仅皱了一下便又舒展开来,西锦自己气的不行,却未给华昀带来一丝影响。
“好好好——”
西锦顺手拽了身旁的东西看也不看就向着华昀砸去,气急攻心:“你可真是——”
“嘎吱——”
——声音戛然而止。
门突然开了。
西锦下意识的缩了缩手,把剩下的后半句“好大的胆子”给咽了回去。
“这又是怎了?”
随着声音步入屋内的是华昀已百日未曾见过的九渊。
九渊今日一身黑色银线勾边的朝服,头上的玉冠未解。以华昀对他的了解,九渊素来不喜玉冠束发,而今日不仅未解下玉冠更未换下朝服,只得说明九渊今日有紧急之事需来此与人说明。只是华昀想不到,九渊是为西锦而来还是为他而来。
“天帝大人——”
西锦紧张的唤了一声,慌忙的将手中握着的东西丢开,匆忙起身相拜。
华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见九渊的眼神没有对向自己,便又低下了头,默不吭声的退至一旁。
“不必。”
九渊一步上前,搀住了西锦即将拜倒的身子。
西锦嘤咛一声,顺势软绵绵的倒在了九渊的怀里。
“……”
华昀忽然觉得九渊这些年过的也不容易,同时也发现西锦比他所见过的女人更加的……令人无言以对。
他曾天真的以为睿玉是这个世界上最奇葩的女人了,可他忘了奇葩也是可以分品种的。
自作聪明,愚蠢的小动作。
都让华昀明白了一个真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眼角瞥见这一简直感人至深,无法言喻的画面,华昀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九渊面无表情的将怀中的西锦扶了起来,稍稍的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本是得意的西锦一愣,茫然的看着九渊,不知这是为何。
西锦看着九渊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西锦有何地方做错了?”
九渊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不。明日换件常服随我与宴便可。”
西锦一下子僵住了,看了看九渊又转头看了看垂首无语的华昀,良久,才垂下了头双手紧紧攥着两边的裙摆,细如蚊吟:“是。”
西锦没想到天帝对自己的态度变化竟会如此之大。昨日天帝还曾告于自己随心便好,今日却变得如此冷淡,一眼都不愿过多的施舍。
“明日起,华昀就不必跟随你了。你若是还需要人,尽管说来便是。”九渊道。
西锦稍稍抬了些头,强颜欢笑道:“多谢天帝大人,不过西锦已无需再多的僮仆了。”
九渊了然的点点头,沉声道:“那便好。”
西锦捏着衣角,犹豫不决的问道:“您来此是……”
“并无大事。”九渊摇头打断西锦的话,“明日华昀的事宜,我还需交代于他,方才过来一趟。你随意便好,不必如此拘束。”
明明已然猜到天帝此行并非因由自己,西锦却仍不死心的问了一遍,然而得到答案后却只是加重了自己心中的难过。
西锦咬着下唇,身子微微颤抖,一副泫然欲泣惹人怜的模样。却无人看见。
西锦连声音也是发颤,艰涩的道:“您若是有事交代于他,那……那西锦便先告退了。”
言罢,未等九渊出声,她福了福身子,低下头便向着外面走去。
“不必了。”九渊的声音唤住了西锦的脚步。
九渊回过头来,正对上西锦茫然的眼神,“我与他出去谈。华昀——”
华昀利落的上前一步:“小仙在。”
“随我来。”
九渊漠然的收回视线,不再停留,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华昀紧紧跟随于其身后。二人皆未顾首。
轻盈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西锦垂着头,弯下去的身子始终未再直起。十指死死的掐着衣袍,骨节发白,眼中涌动的是滔天的恨意。
良久。
房门未关,兰翘并未敲门,便小心翼翼的蹑步而入,走近西锦。
“娘娘。”
西锦置若罔闻,
兰翘担忧的看着神色不对的西锦,又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西锦顿了片刻,方才缓缓抬头看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掩藏在了漠然之下,声音中满是冰冷:“滚出去——”
兰翘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却未退出。
“听不懂本宫的话?”西锦斜睨着神色紧张的兰翘,轻敛眉头。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兰翘赶忙弯下了腰,头低至无法再低,解释道:“殿外有一自称为玉帝大人的侍臣求见。”
“玉帝?”
原本怒气攻心的西锦手下的动作猛然一顿,片刻后转而轻轻抚上手腕上戴着的血玉镯子,“不错。”
兰翘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化怒为喜的脸色,生怕是她反极怒为笑的开端。
西锦忽略了兰翘打量的目光,又恢复那一派的优雅,抬手拢了拢刚刚垂下来的发丝,坐回贵妃椅上,双眼微阖。指间轻轻的敲击着扶手,垂着的嘴角渐渐上挑。
“宣。”
第26章 第二十六只小凤凰
从后殿中出来,九渊的步子这才放慢了下来。华昀沉默着紧随其后,存在感极低。如若不是华昀轻轻的呼吸声传入九渊耳中,只怕九渊也难以确定华昀是否跟随于身后了。
“华昀。”九渊突然出声唤道。
“天帝有何吩咐?”华昀机灵的回答道。稍稍抬了抬头,看着斜前方的九渊。
九渊道:“明日便是天界千年一次的盛宴,本应是喜气之日,但因由白天前的血月之事,此次告假之人颇多。今日玉帝特意点了华青仙君之名,还望他明日可来与宴。”
华昀一下子便抓住了九渊话中的重点:“天帝可是要使小仙今日去请示华青仙君?”
“嗯。”九渊点点头,话到嘴边却又是一顿,沉默了片刻又摇了摇头,方才道:“并非全是。玉帝今日之意许是华青仙君能来,那便是最好的。若是不可,你便代他而去赴宴。”
华昀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可有疑惑?”
九渊听到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便也停了下来,侧身看他。
华昀忙低了头:“小仙……”
“若是推辞之词便不必再说了。”九渊打断华昀的话,“玉帝之意既定,也无人可动摇。”
“并非小仙不愿。”华昀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只是小仙明日有私事需做。”
“推了。”九渊斩钉截铁的道,“再者来说,你又怎知华青仙君不可与宴,而是你代为参与?”
此话既出,华昀沉默了许久。在内心进行了一番挣扎之后,最终还是犹豫不决的道:
“……这关乎于华青仙君私事,还恕小仙无可奉告。”
“意料之中。”
九渊垂了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华青仙君曾告知于我,你可是缺了一魂一魄?”
九渊的话锋转的太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了华昀一个措手不及。
华昀虽不曾告诉华青仙君自己缺失了一魂一魄,但心中也是清楚华青仙君必然能看得出来。自青龙府见九渊第一面开始,华昀便努力隐藏身上的气息,尽量做的与常人无异。他也曾考虑过被九渊发现后的说辞,却怎么也没想到,九渊竟会是从华青仙君那处得知此事。
华昀对于没有提前交代华青仙君一事追悔莫及。虽知晓华青仙君如此定有他的道理,也清楚华青仙君定是为自己好,但他现在无法与华青仙君取得联系,华青仙君究竟是做何种打算,他也揣测不到。
华昀又纠结了一番,权衡利弊之下最终还是老实答道:“……升入天界之前,小仙的确是缺了一魂一魄。但经过华青仙君的指点,小仙已无大碍。一魂一魄现于小仙来说,已是不必……”
“我会替你寻回。”九渊并不在意华昀的解释,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了身。
华昀猛地抬头,却只看到九渊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话到嘴边几欲出口,却又咽了下去。
“今日不必再跟随于我了。”九渊并未回首,直视前方,却仍是向着华昀说道,“记得明日之宴便可。”
话音未落,九渊便向着主殿方向走去。
华昀见他要走,急忙出声唤道:“天帝……”
九渊步子未停,仍向前走去,“你若仍有异议便直接去告知于玉帝,于此事来说,我并无权力更改玉帝之意。”
眼见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华昀赶忙跟了上去,疾步至九渊的身前,挡住九渊的去路。
“天帝!”
九渊一下子停了下来,敛起眉,略带不悦看他,“怎么,可还有事?”
华昀只当是没看到九渊的脸色,垂首满是诚恳的道:“小仙明日的确是……天帝!”
未等华昀说罢,九渊当即便从华昀身旁绕开了,未留一句话语,径直向着主殿走去。
华昀忙抬头,一转身便瞧见九渊为了躲他的话直接施了法已走至百步开外。
“……”华昀的无奈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他未说完的话登时卡在了嘴边,看着九渊几近消失的背影摇头苦笑了一下,方才转身向外走去。
次日
千年一度的天界的大日子再次到来。虽说天界近些年来一直不安稳,尤其是百余日前出现的万年难遇的血月更是增添了众人心中的惶恐,但随着盛宴的临近,喜悦的气氛冲淡了众人的担忧,紧皱着的眉头都又重新舒展开来,面上都带着热情的笑容,逢人便寒暄几句。
天界处处都洋溢着喜庆与欢笑,今日更是愈发热闹。
白虎、朱雀、玄武三位神君早早便来到了紫霄殿,文曲、七杀、玉衡等几位星君也随后赶来。
诸位上神除却天帝、贪狼星君与青龙神君外,全都到齐。待到这些上神落座以后,剩下的仙子、仙君也才就座。
四方守护神的位子排在一起,自打千年前玄武神君执名与凤煜在每五十年一次的四方神会上不欢而散后,再没见过这几位神君同坐一席之上,虽说朱雀神君之位已由凤绮所代,但今日三位神君同席的情景还是十分难得一见的。
玉帝所布下的位子仍有几个空置着,坐于主位之上的玉帝便也没有开席的意思。几位上神也是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杯子,打量着这殿中来来往往的众人。
罗阳与执名素来交好,二人聊得畅快,自动忽略了与他们同来的凤绮。坐在一旁的凤绮倒也没想搭理他们,斜靠在一旁,闭目养神。
坐在凤绮对面的七杀星君趁着众人都不注意,偷溜至凤绮身边,坐在了本属青龙神君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凑到凤绮身边说道:“睿玉最近可是联系你了?”
凤绮睁开眼,看着七杀摇摇头道:“未曾。你有贪狼星君的消息?”
“怎么可能。”七杀星君的眉毛一跳,叹了一声道:“我若是有贪狼的消息怎还会来问你。”
“百余日前,睿玉扮作你的模样与我同至九渊那处商议血月之事。那是你不是应与贪狼一起?”凤绮小声问道。
“后来睿玉又去了,我便回来了。前十几天我还能与贪狼联系的上,后来就失了音信。来此之前,我又去那处看了看,但无人在。”七杀星君道。
凤煜一挑眉:“何处?”
七杀星君垂首纠结了片刻,凤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态的迅速变化,他最后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何种决心一般,直接抬手将凤绮往自己身旁一拉,好离罗阳与执名更远一些。
凤绮猝不及防的一跌,手肘扫过盛满清酒的玉杯,饶是七杀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杯子,但仍是不免半数清酒洒在了凤绮的衣服上。
丝丝凉意触及皮肤。
“……”
凤绮抬起眼,面色不善的看着七杀星君。 七杀星君讪讪的笑了几声,尴尬的看着凤绮:“我真并非有意为之……”
“无碍。”
凤绮硬生生的从牙缝里逼出这两个字,撇过头去,手指微动结了个结界出来,“你说便是。”
四周刹时陷入寂静。
这层结界是透明的,没有防御作用,只能阻止声音的传入与传出,即便是将手伸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要不是完全进入结界,就不会听到二人的对话。
大殿上仍是三五结群的仙人聊得热火朝天,也无人向着他们这方看来,刚刚七杀的那个失误动作也未惊动他人。
七杀星君环顾四周了一圈,又看了看脸色稍霁的凤绮,这才放下心来,卖了个关子道:“我与贪狼同去的那处,我想你应当也不陌生。”
凤绮闭了闭眼:“莫要废话。”
“……怪不得睿玉要说你是个熊孩子。”
凤绮睁开了眼,轻轻的瞥了一下他,又合上眼去静等七杀的下句话。 七杀本想活跃一下这严肃的气氛,却被凤绮一句话堵了回去,觉得自己这也是自讨没趣,索性闷闷的直说道:“是玄天狱,玄天狱——塌了。”
“玄天狱?”
凤绮猛的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紧皱着眉看向七杀。
七杀也收起嬉笑的表情,愀然道:“玄天狱便是导致天界昼夜不等的源头。我与贪狼到那处时玄天狱已破,冤魂肆意游走,结界漏有缝隙,若不是破狱之人修补好了那漏洞,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但如今天界秩序恢复正常,这便表明贪狼与随后赶去的睿玉已处理好此事,他们没理由不回来。”
“你与贪狼星君还能联系上时,可曾发现什么异样?”凤绮问道。
“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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