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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谋乱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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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穷书生看伤,凤殷然只好唤出暗卫,小声吩咐了几句,转头又对刑鹤说道:“刑大人贵人事忙,晚辈也就不多打扰了。这个书生,我就先带回丞相府去,帮大人看管几天。”不容刑鹤说话,早有暗卫帮着方临渊扶了朱宏引起身,固若金汤的护卫在凤殷然和方临渊的左右,将刑府的家丁隔离开来。“家父身居丞相一职,科举之事也属份内,晚辈刚刚借了他的名义到太学院去拿那第二甲和这穷书生的原卷,待此事有了定论,再向您讨教。”……
说到这里,氐宿停了下来,对一直没做声的心月狐道:“心宿大哥那么聪明,后来的事情,都能猜到了吧。”
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心月狐闻言这才半睁开眼睛,懒洋洋地接口:“原来前年那次科举舞弊案的苦主居然是你……”他啧啧赞叹着又问道:“可是,以你的学问,真相大白之后为何没去参加殿试呢?”
书生再次面露羞赧,不知是因为心月狐的问题,还是回想起当年阁主同他说的那一席话。“官场尔虞我诈波谲云诡,实在不适合我这种人。虽说我不比心宿大哥和其他星使有武功懂谋略或生意经,但是万幸我记诵方面有些专长,倒也能勉强回报阁主的知遇之恩。”他说着扭头问心月狐:“心宿大哥是五年前被选为二十八星使的吧?你是怎么遇到阁主的呢?”
“我?”心月狐睁开眼睛,盯着茂密的树叶幽幽道:“无非是一个比你还要老套的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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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心月狐还是个和如今的凤殷然年龄相近的无忧少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虽不算什么千金公子,但总也是个每日提笼遛狗、使唤下人的富家少爷。那时候的心月狐也不叫心月狐,他有个据说请风水先生专门看过的大吉大利的名字,叫做吴首承。
也不知真是先生给算的这个名字极好还是吴家新宅子的院落风水布局得当,从吴首承出生到他十五岁的这些年月里,吴家经营的粮油生意一直红红火火,直到这日进斗金的生意“惊动”了晋阳王的大舅子——卫端厚。
这位卫大官人名字叫“端厚”,实则为人跟这两个字一点都扯不上关系。因为掌管着户部钱粮的肥差,又有晋阳王这个姐夫撑腰,这个卫大官人平时除了欺男霸女之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观摩和霸占风水好的宅院。
吴家这些年来几乎垄断了半个帝都的粮油买卖,自然也惹得许多同行眼热,而这眼热到了一定程度,便有人故意向卫大官人进言,说吴家的宅子,风水极好,有金蟾聚财之象。对风水之说已经到了盲目迷信程度的卫端厚卫大官人一听,这么好的风水要是让给他,那他还何苦天天去户部看那些老头子的脸色,坐在家里就能吃穿不愁、衣食无忧了啊。
卫端厚想到这里,立刻派人备轿到吴家去品鉴这金蟾献宝的风水局,没想到进了吴家三进三出的宅子,这风水好不好还在其次,却让他碰巧遇到了新婚三日回家归宁的吴家大小姐、吴首承的姐姐——吴佩菁。
诚惶诚恐迎接上官来访的吴家上下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卫端厚不但沉溺女色,尤其喜欢有夫婿的少妇。那吴佩菁与丈夫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夫妻情浓的时候,自然是春风满面别有一番韵味。虽算不上什么绝色佳人,但也迷得卫端厚神魂颠倒,恨不得立刻霸王硬上弓将吴家宅子和小美人一起抢到手中才好。
只是这吴家虽没有功名在身,好歹是帝都中人尽皆知的大户,卫端厚思来想去,终于让他想到一条妙计。他假借户部之名,向吴家收购了一大批粮食作为军用粮饷,又暗中买通了看管库房的伙计,将数袋粮食偷偷换成了细砂,等到户部派人收验货物时,看到那些细砂的吴家老爷又惊又骇几乎晕死过去,当即就被卫端厚指挥官兵打入了死牢。
前一刻还在酒楼与狐朋狗友斗蛐蛐的吴首承赶回家中的时候,抄家的官兵已经封了吴府的大门,将他的母亲以及弟妹都抓入了大牢,就连他的姐夫一家也被冠上同谋的罪名抓走,而他的姐姐却让人秘密送进了卫府。因为当时不在家中而侥幸逃脱的吴首承怕被满城搜捕的士兵发现,便偷了普通人家的布衣,抹脏了脸躲进了破庙,靠着每天与乞丐抢食,苦挨度日。几日后,他见追捕人犯的巡逻士兵都不见了,这才大着胆子进城打探消息,没想到正赶上卫端厚亲自监斩,以通敌叛国、克扣军饷的罪名,处斩他们吴家上下十几口人!
挤在围观人群里的吴首承,瞧着弟弟妹妹躲在父母怀中痛苦的样子,咬破了手腕才克制住自己想扑上去与家人团聚的冲动。看着高台上卫端厚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吴首承强忍住泪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杀了那个狗官,给家人报仇!
此后的两个月里,吴首承一直在找机会刺杀卫端厚,奈何那卫大官人心知自己坏事做的太多,每次出门必会领上十五六个家丁护卫左右,吴首承只好在卫端厚常去的酒楼里谋了份差事,伺机而动。
这样的等待又过了半个月,当帝都飘起雪花的时候,吴首承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个卫端厚居然没带其他手下,只身一人陪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在酒楼包间里面吃饭。十五岁的吴首承虽然只是以前跟护院学过几招拳脚,但是对付卫端厚这么个酒囊饭袋,他还是有点自信的。跟另一个店小二换来了给卫端厚上菜的机会,吴首承拿着在托盘中藏着的那把匕首,借着端菜的时机便朝那可恶的卫端厚冲了过去。
可惜吴首承还没欣赏够卫端厚那副大惊失色的窝囊样子,屋里暗处便冲出来一个着深色衣服的男子轻轻巧巧地便把他制住按在了桌上。吴首承死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个暗卫的桎梏,只好嘶声红着眼睛怒喊道:“卫端厚!你还我父母亲人的命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见危险已过,安下心来的卫端厚哈哈一笑,指着因用力抵抗而青筋绷起的吴首承说道:“原来吴家还有漏网之鱼,本官前几日刚处置了那个吴家犯妇吴佩菁,今日有得凤公子襄助抓到你这个吴家余孽,真是天佑本官啊!啊哈哈哈……”
“你把我姐姐怎么了?!你这个狗官!”
“这个嘛……”卫端厚色眯眯地笑了起来,“要说你那个姐姐的滋味……还真是让本官回味无穷!我本来想大发慈悲把她留在府中伺候,没想到那个不知感恩的女人居然吞金自尽了!真是可惜啊。”
这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吴首承只觉眼前一片血红,仿佛又看到父母弟妹被当街斩首时鲜血漫天的场景。狠狠咽下口中的血腥味,吴首承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卫端厚!你这个王八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卫端厚正得意地哈哈大笑,安静坐在上座的狐裘男孩却挥了挥手,示意那个暗卫扶起吴首承站在一旁,“卫大人,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不如也说给我听听?”
这才把视线转到那十岁小孩的身上,吴首承瞧着那孩子冷冰冰的一双眼睛,倒比那外头的冬雪还要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竟听得卫端厚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虽攀得上是晋阳王的大舅哥,可是他那个妹妹只不过是晋阳王的一个妾室而已,连个侧妃都算不上,哪比得上凤殷然这个名正言顺的国舅爷呢。听到凤殷然语气不温不火,卫端厚也不敢托大,一面陪着笑道:“让这么个臭小子搅了凤公子的雅兴,实在是下官的不是,还请凤公子不要见怪啊。”
侧过头去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卫端厚,凤殷然吩咐那暗卫点了吴首承的哑穴,拿起桌上的白瓷杯子细细把玩,不晓得在想写什么,“卫端厚,你平日为祸乡里的事情,因为有晋阳王在,连京城府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替晋阳王倒卖军粮的每一笔账目,都记在账本上面。”
“你!你怎么会知道?!”卫端厚听了这话,吓得连杯子都丢在了地上,也忘了什么尊卑有序,战战兢兢地指着凤殷然,颤声道:“不是,你胡说,没有账本这回事!”
凤殷然淡淡看着坐立难安的卫端厚也不说话,几人正僵持着,却听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一个暗卫打扮的男子拿着本账簿走了进来,恭声对凤殷然道:“阁主,您要的东西取到了。”
一眼望到那暗卫手里的册子,卫端厚又惊又怒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账本上面写着的可都是他贪墨送礼、帮晋阳王倒卖军粮物资的桩桩件件,平日里被他小心收藏在密室,怎么会让凤殷然给发现了呢。“凤、凤殷然!你莫忘了,这可是晋阳王的账目,你、你还不把账本乖乖还给我?!”
茫然看着场面发生转变的吴首承只记得那裹在狐裘中的男孩儿漫不经心地一笑,有如漫天飞雪徐徐飘落般清丽缱绻,“卫端厚,我既然敢查,就是为了办纾颜茂!”
吓傻了的卫端厚抬头正触上吴首承仇恨的目光,惨叫一声:“不!王爷,不是我出卖你的,不是!”他说着竟突然朝窗口撞了过去,从三楼跳了出去,正巧脑袋撞在楼下门口的石狮子上,当场就断了气。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凤殷然见卫端厚发疯,倒也没有让人阻拦,只回身瞧着一身店小二打扮的吴首承欣慰又无措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遣星阁去?”说完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禁莞尔摇头。
回过神来的吴首承呆呆地看着凤殷然的那个微笑,心头一热,狠狠擦去眼中的泪水,点头应了下来,“好。我跟你回去!”
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认真如发誓般的模样,凤殷然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也罢,以后你就跟着心宿好好学习,做下一任的心月狐吧。”
第三十一章
“好啦,故事讲完了。”说完往事后沉默片刻,心月狐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忽然蹲到氐宿面前,凑上去仔细看着他因听了那个故事而有些伤感怅然的表情,指着他的鼻子大笑了起来:“我说小貉貉,你不会是真的相信我就是吴首承吧?”
被他的笑声和假设搞得很是错愕的氐宿愣了愣神,眼前的心宿在二十八星使里面是出了名的狡诈和反复无常,他实在没法从这人变化莫测的表情中猜出他真正的心思。见书生呆呆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月狐笑得更加开心,指了指天空中渐渐会聚的乌云说道:“山中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眼瞅着要下雨了,你也休息够了,咱们还是加快脚程赶路吧。”
虽还在为那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反复思量,氐宿仍是乖乖地跟着心月狐起身牵马,吃力地抬起酸痛麻木的腿翻上马背,再次朝徐州城奔去。两人沿着山路刚翻过山顶,倾盆的大雨便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树叶灌木之上,不多时便氤氲成一片浓稠的水雾。
“快披上。”见氐宿被冰冷的雨水浇得瑟瑟发抖,心月狐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披风让他一起披在身上,“我说小貉貉啊,你回去还是找白虎护法替你挑一套适合你的粗浅功夫先练练吧。就你这小身板,遇到敌人都不够人家一刀砍的。”
裹着两件披风的氐宿一脸不服气地别过头去,他好歹也是山野村庄出来的孩子,即便后来长年刻苦读书,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其实小时候也是上山下河、爬树摸鱼的野小子,哪里就跟城里那些少爷一样不堪一击了?!只不过他不像心月狐那样有内力护体,又是第一次骑马出远门,这才折腾地有些惨不忍睹罢了。
正瞧着他那副别扭样子忍不住偷笑的心月狐突然一凛,暴雨声的掩盖下,一丝细微的声响随着杀气一起冒了出来,令闯荡江湖多年几次徘徊生死之间的心月狐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氐宿见心月狐倏地变了脸色,心知恐怕有强敌来犯,连忙勒紧马缰,催马站到心月狐身边,心中擂鼓似地狂跳了起来。
“来的可是遣星阁二十八星使中的心宿心月狐?”
一个连面上都系着黑色面巾的黑衣人从雨雾中慢慢显出身形,被点名叫出的心月狐深深皱起眉头,以他对荣韶武林的了解,遣星阁现有的记载中绝没有类似如此打扮的门派或者帮会,眼前这人若不是乔装改扮怕人认出,就是从未在荣韶境内展露过身手。自己此行除了保护通晓遣星阁机密文件的氐宿之外,更是肩负把九野摘星环归还阁主的大任,此事连阁中都鲜有人知,可莫要在江湖中走漏了风声才好。想到这里,心月狐扬起招牌微笑,拱手客气地说道:“在下正是心月狐,不知是哪位高人指教?”
“既然你就是心月狐,那就快把九野摘星环交出来吧。”那个个子矮小的黑衣蒙面人自始至终都不曾抬头看二人一眼,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瓢泼的大雨被他周身护体的黑色气息隔绝在外,竟是一滴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心月狐心中警铃大作,知道眼前这人肯定不好对付,面上却还是嘻嘻哈哈地笑道:“江湖之中谁人不知那九野摘星环乃是咱们遣星阁阁主才有资格佩戴的宝物,又怎么会在我这个小小的星使手中呢?只怕是有人开玩笑,戏弄了高人你吧?”
蒙面人闻言桀桀一笑,缓缓抬起头来。一道闪电在他身后的天空中突然亮起,瞬间照亮他露在面巾外的额头上,一枚纹路繁琐的黑色纹身。
“樊薄魔界的标志?!你、你不是人,你、你是魔族?!”借着这道闪电,看清那个黑色烙印的氐宿不禁指着那个蒙面人惊叫起来,这些天来他一直阅读诵记关于魔界的资料,对于这个代表魔族身份的烙印自然再熟悉不过。他小的时候虽也听村中的老人讲过一些古老的离奇故事,但是前些日子看阁中专门记载樊薄魔界的古籍时仍是对那个离人族太过遥远的魔族传说半信半疑,如今真的见到这个身带魔族烙印的神秘人物,几乎颠覆了他作为读书人整天念叨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信仰。有些慌乱地朝心月狐望过去,氐宿瞧着他镇定如初的笑脸,强迫自己也冷静下来,一边努力回想着默背过的那些关于魔族的记载。
“没想到中土的普通人族,竟然也有能单凭这烙印就认出我身份的人。”蒙面人似是很高兴地大笑了几声,“好吧,看在你知道我是魔族的份上,就让你们听一听我的名字,免得一会儿死在我手下,去阴间报到的时候却没办法向阎王告状。”他狂妄地指着对面的心宿和氐宿,破锣似的嗓子徐徐吐出两个字:“千变。”
听到这个简单的名字,心月狐倒是一惊。他虽不知道什么魔族的事情,却也在遣星阁专门负责传授易容术的讲师那里听说过千变这个名字。江湖中传闻,千变的易容之术几乎出神入化,无论是形貌体型还是声音动作都能模仿的一模一样,连被模仿者都很难找出错漏,堪称易容之道中的传奇人物。只不过大家都当他是早已仙逝的传说,又哪里猜得到他竟是个魔族中人呢。
“原来是千变前辈。”心月狐拱手在马上作了个揖,这漫天的大雨和水雾里,他很清楚自己的行动能力和听力视力都会大打折扣,贸然和这么个传闻里的魔族交手,实非明智之选。“不知前辈是在哪里听说晚辈拿了九野摘星环的传闻,可惜那宝物确实不在晚辈的身上。如今晚辈还有要事在身,下次要是还能有幸得见前辈,一定请前辈喝酒赔罪。”
他说着给氐宿递了个眼神就想打马绕过千变离开,却见千变突然身影一闪朝这他们二人攻了过来。早有防备的心月狐立刻踏马飞身而起,迎了上去,与那周身带着黑气的千变堪堪对了一掌。
“果然是狡诈的心月狐,一边说着恭敬话,一边藏着杀招。”与心月狐对掌后双双退开,千变低笑一声,不知是赞是讽。“可惜,你这个晚辈还是嫩了点,也心软了点。”
捏着手腕退到马边,心月狐看着掌心蔓延开来的黑气,目光冷冷地落在千变身上。的确是他太过大意,竟没察觉千变的掌中早藏了一枚喂了毒的利针,几乎刺穿了他的右掌。“氐宿!”心月狐咬牙唤着不明情况的同伴,喝住氐宿看到他伤口后的差点脱口的惊呼,附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拖住他,你带着那个东西先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狠狠握住氐宿的手,心月狐又亮出他那招摇的笑容:“盒子在我怀里,一会儿我和那老怪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就借机把东西拿出来,然后立刻上马离开。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务必把东西平安送到阁主手上,明白了么?”
即便对江湖事愚钝少知的氐宿,也知道心宿这是要拼死掩护他先逃走,眼眶一红泪却强忍着没有顺着雨水滴落下来。“心大哥,要走也是你走!我一点武功都不会,怎么逃得掉呢?……”
“少废话!”心月狐佯怒,狠狠瞪他一眼,扬声把话说给看戏的千变听:“我说氐宿啊,咱们两个命苦,怕是逃不出千变前辈的手掌心了。临死之前,你就让我抱一抱,全了我暗恋你多年的心思吧。”
被他的谎话说的面上一红的氐宿茫然让心月狐扯进了怀里,悄悄塞给他一个精致小巧的木头盒子,耳边还听他认真的胡扯着:“要我说,能和你做一对同命鸳鸯,也挺好的,你说是吧?”
“你们两个小辈还真当我老头子耳聋眼瞎不成?!”千变怪笑着突然攻了过来,直奔氐宿手里那个来不及藏起来的盒子而去。氐宿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倒被心月狐拉得一个趔趄,手里的盒子脱手而出,吓得他赶忙要追上去,耳边却听心月狐小声喝道:“快走!”
轻松将那盒子抢到手里,千变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九野摘星环的影子?心知上当的千变随手把那盒子捏成了齑粉,恼怒地望着人影全无的四周,周身黑烟越发浓重,把他矮小的身子遮掩起来。不过眨眼的时间,黑气慢慢散开,原地哪里还有什么千变的身影,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身藏蓝色暗绣心宿星纹、笑得招摇不羁的“心月狐”!但见那“心月狐”冷冷一笑,整了整衣摆,飞快的消失在了茂密的丛林之间。
……分割线……
接到父亲回信叫他马上赶回家中的楚黎归一面埋怨自己不该向父亲写信报平安时透露了自己在药王谷的消息,一面不情愿地收拾东西,痛苦地告别他的凤大美人,准备乖乖回去。谁料凤殷然也同时收到了凌晏带着师妹覃可儿直接去了冰雪韶华谷的讯息,正与回徐州的楚黎归顺路,喜得楚黎归忙不迭邀请众人到他家里落脚歇息,好让他有机会一尽地主之谊。
这样一来,凤殷然一行原来三个人的队伍便一下壮大了起来,除了主动成为导游的楚黎归外,唯一知道冰雪韶华谷确切位置的少素翾、头一次离开药王谷而显得有些兴奋过头的君闲、追寻他而来的方临渊,甚至是如今与他兄妹相称时刻黏在他身边的苏芊芊都加入了进来。偏偏这八人各个容貌出众、衣着华贵,走到哪里都是路人目光的焦点,完全违背了凤殷然想要低调行事的初衷。
少素翾却对这样的热闹很是喜欢,这几年来他跟着琉音住在那么个人迹罕至的冰雪韶华谷中,若不是偶尔可以外出采买并视察景曜会的生意,长期对着琉音一个人的无聊日子,非得把天性爱玩的少素翾逼疯不可。虽然他趁着琉音闭关逃出谷来闲逛的幸福时光就要结束,可是能有新结交的朋友相陪,也不失为一件乐事。何况,他还可以借机与那个要么带着斗笠要么挡着面纱要么戴着面具却就是不肯露脸的段紫漪多套套近乎。
打马走在前头的少素翾忍不住拨转马头,跑到顾清寒的身边问道:“哎,我说小顾,你和紫漪认识这么多年,肯定见过他长什么样吧?能不能跟我形容一下?”
骑马走在马车边陪车中芊芊闲侃的顾清寒闻言一脸为难地瘪了嘴,“说不好说不好,我连记人模样都费劲,更别提形容人长相了!”他说着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段紫漪,“再说了,紫漪挡着脸,不就是不想给你们看么。他不点头,我哪敢说啊?”
丢给他一个“没出息”的嫌弃眼神,少素翾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阿然身上。急匆匆地又赶到凤殷然和方临渊旁边,少素翾陪着笑脸问道:“阿然,腰还疼么?”
俊脸腾地一红,凤殷然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几天前他借着醉意同方临渊一夜放纵,第二天全身酸痛几乎无法下床,只好瞒骗大家说他不小心闪了腰,害得芊芊听说后非要来伺候他养病,被知道实情的少素翾一直嬉笑到现在。“有什么事快说,说完了赶紧闪人。”
正朝但笑不语的方临渊递眼色的少素翾知他脸皮薄开不得玩笑,连忙转开话题讪笑道:“阿然,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瞧他一脸讨好的样子,凤殷然忍俊不禁道:“我遣星阁问事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先拿一万两银子再谈。”
见阿然摆明了狮子大开口要趁机大宰自己一笔,少素翾挠了挠头没敢接话。他虽是天下第一商会景曜会未来的接班人,即将接管景曜会号称独占天下三分之一的财富,但现在比起凤殷然还只算个中产阶级啊。
“就咱俩的交情,提钱是不是那个了点?”咧嘴一笑,少素翾露出那对深深的酒窝,就差没从马上扑过去抱住凤殷然啃上一口。
被他卖萌的样子吓了一跳,凤殷然下意识地往方临渊身边靠了靠,蹭了蹭胳膊上莫须有的鸡皮疙瘩,没好气地问道:“得了得了,你说吧。”
嘿嘿一笑,少素翾见他松口,立刻问道:“你还记得七年前咱俩写信时,我跟你说的那个苏苏么?我怎么看段紫漪怎么像他,你帮我查查呗?”
听他这么一说,凤殷然不禁眉头一皱,“你不是说那个苏苏是个女孩子么?怎么又和紫漪扯上关系了?”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少素翾只觉自己勒在手心的缰绳都快被他的汗水打湿了。“你别管了,就告诉我,段紫漪的眼睛……”他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问道:“是不是紫色的?”
“你……”猛地抬头撞进少素翾无比认真的眼中,凤殷然愣了片刻,眉头不由蹙地更紧。阿翾所说的七年前的旧事,他真正知晓的不过只言片语,可是如今看到阿翾这副神情,才明白那段同生共死的经历在阿翾的心中刻下了多么深的烙印。但是紫漪和阿翾……恍然想起当年紫漪答应修习缚魂诀时入骨的恨意,凤殷然生生打了个寒颤,握着方临渊的手不由一紧,面上却故作镇定地反问道:“阿翾,你真的想知道?”
沉浸在困扰自己多时的疑惑中的少素翾完全没有注意凤殷然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连忙点头催促道:“嗯嗯,阿然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快说啊。”
轻叹了一声,凤殷然沉默片刻,终是说道:“我以前依着紫漪的名字写了两句藏头诗——紫焰双瞳惑天下,漪涟浅笑误苍生……”
“啊?你的意思是……”少素翾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就说你古书看多了,说话也这么拐弯抹角的……”他嘴上埋怨着,脸上却洋溢着欣喜,“也不知道苏苏认出我没有,我要不要现在便跟他坦白呢……”他一边嘟囔着,招呼也不打丢下凤殷然和方临渊二人便往段紫漪身边凑了过去,左晃右晃地不知同段紫漪说了些什么。
“然儿。”早已察觉到凤殷然心神不宁,方临渊却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是更紧地攥住他的手,“你在为素翾担心。”
侧头望着自己倾心爱慕的恋人,凤殷然想起阿翾和紫漪二人的纠葛,一时不知该喜该忧,“临渊,我是不是不该有太多的隐瞒?”
一本正经地点头,方临渊宠溺地弹了下凤殷然的额头,一面笑道:“是啊,尤其是对我。”
没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方临渊会戏弄自己,凤殷然着实吃了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前面带路的楚黎归映着漫天的晚霞回身兴奋地冲众人大叫道:
“徐州城到了!”
第三十二章
厚着脸皮享用了徐州第一首富、楚黎归之父楚夏的盛情且又奢华的款待之后,舟车劳顿的众人被突然变得格外体贴的楚黎归吩咐下人送到了精心布置过的客房。刚刚安置好众位朋友,想借机跑到凤殷然房中体贴几句的楚黎归还没等把手伸到凤殷然房间的门上,突然被楚夏派人强行请去了书房,便也就无缘瞧见段紫漪、少素翾、凤殷然和方临渊回房换了衣服先后悄然离开楚府的景象。
却说方临渊陪着凤殷然到遣星阁在徐州的分部走了一趟,给留守总阁的墨兮传了些指示之后,两人沿着原路慢慢返回。徐州虽说也算北疆一座富庶的大城,但眼下既不是年节又不是庆典,尽管宵禁的时间还没到,街上的路人也基本都回了家中。白日里热热闹闹地街巷,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静谧安详。凤殷然与方临渊并肩携手在皎洁的月光下散着步,说起来实是件非常浪漫温馨的事情,只可惜有些职业病发作的凤殷然如今在和方临渊讨论的问题,却是有些太过煞风景了。
“方才楚黎归向他父亲介绍我们名姓的时候,只推说我们是他在路上新结交的世家子弟,并没有挑明我们的身份来历。”因着路上行人稀少,凤殷然也就任由方临渊握着他的手没有挣开,“可是楚夏在听到你我二人的名字时,尽管掩饰的很好,眼中还是略有些兴奋的光芒,像是对我们早有知晓的样子。”他一脸认真的分析着,脑子里不知把记得的关于楚夏的资料翻来覆去的想了多少遍,“可是他作为一个和皇室并无瓜葛的富商,就算是关注也该关注景曜会或是药王谷那些江湖中的消息,怎么会对你我的事情格外上心呢?”
提着灯笼的方临渊闻言一笑,“你之前也说过,这个楚夏是个在十年内就稳坐首富之位并且这一坐便是二十年的精明商人。既然是个商人,自然是熙熙攘攘皆为了利益二字。或许他近日有意与官家结交,所以打探京城里的消息也就多了些。毕竟你是凤丞独子、皇后娘娘唯一的亲弟弟,又是皇上亲封的望舒侯,风头正盛。或许楚夏正是猜到你的身份,对你起了巴结的心思也说不定。”他说着抬了抬手里的灯笼,“说起来以你我的目力,趁月而行就算没有这灯笼照明也不妨事,分社的下人偏偏特地为我们准备了灯笼,无非是习惯罢了。所以楚夏关心你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出于他经商的习惯而已。”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凤殷然其实也不过一时无聊,才注意起这些旁枝末节的琐事来。“等狐狸带着我要的资料赶来徐州,咱们便立刻到韶华谷去与凌晏会合,早早了结了此间的事情,也好在陆墨尘扶棺回来前赶回京城去。”他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摇了摇头又道,“阿翾说,琉音近年来性情有些古怪,怕是不喜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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