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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蝎作者:月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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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俊秀的外表,好几次还被当成了倌儿拦了下来搭讪,不过那些人一见到他那冷得像是要掉冰渣子的神色时,多半识相地退了开来,几个不知好歹的登徒子还在那纠缠着,可没一会儿只见这几个男人不停搓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手沾上什么,痒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跟在后头的杜知书却看得很清楚,师兄的咒术已经进步到这个程度了啊。。。。。。连画符都不需要就能凭空起咒……
  反观自己,这些年来,除了长高度长头发长指甲长年纪,其他各方面都毫无长进,真要练到师兄这个程度,恐怕这辈子是无可能了。
  r》  又一个不长眼的家伙靠了上来……这王爷庙的男人,还真不是普通得好男色,别说那采花大盗专采菊花,看这南馆花街上热闹的程度,毫不避讳地男欢男爱,甚至连悬赏的奖金都给菊花乾充数……
  此地不宜久留,特别他家百川哥哥那么美,在这多危险啊!
  杜知书胡思乱想着,才一闪神,那紧迫盯着的身影竟然给丢了!他急得手脚并用,边跑边推开挡在前头的路人,也不管招来咒骂瞪视,一路就莽莽撞撞地杀到了最后见到师兄的那个弯角。
  这弯角延伸出去好几个巷中小巷,光是主巷两边的楼就不知道有多少,杜知书站在那,东南西北也不知该往哪找起,正在犯愁,那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身后的那栋楼传了出来。
  「除了他,谁都不要。」
  杜知书转过身去,便见杜若水在那家店的门内站着,前头和他对话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看上去也看不出是男还是女的中年人。
  谁都不要……杜知书一听,脑袋轰轰作响。
  师兄这难道……是来嫖妓的?
  这时他才有些意识到这条街的实用层面意义:来这地方,不嫖不淫,难不成还是来学佛念经的喔!?
  说来师兄也是二十好几的青年男子了,有那种需求也不奇怪……
  只是,只是,他要嫖为啥来找男的不去嫖女人?难不成师兄也好这口?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他根本没发现师兄爱男人啊!!
  是说,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没看过或听说过师兄爱谁,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活人也好死人也好,那个冷漠又坏脾气的人,根本就从没对谁有过好感的表现吧?
  除了对那块玉……
  「这可难为我了,他已经是有预约的了……」
  「那就取消。」
  「咱的当家王牌,很贵的。」
  杜若水没说什么,从怀中一掏,掏出了一个黄澄澄沉甸甸的金元宝,扔给对方。
  「公子好客气!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便一脸笑意地领着杜若水进了楼内。
  「……」
  杜知书傻在当场,说不出心中那五味杂陈是什么滋味……看着师兄来嫖男人,已经够让他难以置信了,现在又见到师兄为了嫖男人,连假的金子都幻了出来…
  …
  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师兄这样,连格调都不顾,不惜手段也要相好到?
  如果是这样……那我、我就不能吗?从小到大就陪在他身边,什么都为他着想什么都把他摆第一的我,就不能吗……?
  就算自己这张脸真的丑了些,这身子乾扁了些……但既然都要男人了,男人基本该有的,他也没少,男人没有的,他也没多长,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杜知书又往前迈了几步,正好看着那个师兄非要不可的那个人,仪态万千的走了出来,看不清楚脸蛋,只看见他礼数周到地对着杜若水福了福身,接着大方地挽着他的胳膊,勾着他往楼上走去。
  杜知书倒吸了口凉气……
  不甘心啊……这些年来的自卑和退缩,在见到眼前这样的画面时,扭曲变形成难以言喻的愤懑,他想也不想,就往那楼子走进去,追上那两人的身影。
  可没多久,他又被撵了出来。
  不是因为他穿着破烂,也不是因为他一副气呼呼找碴样,当然,他脸上的蝎子是吓人了些,但也不构成禁止嫖妓的理由……
  「没半分钱还好意思踏进来,娃儿回家吃奶吧!」
  「我又不是来嫖妓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咩,我知道,每个来这的都是找人,不然还找鬼啊?」
  「我找我师兄啊!」
  「是,是,你师兄正在和我师妹温存呢!师父师母也都在楼上,有钱你要当师太都随你啦!滚了滚了。」
  「……」
  杜知书自知道行不够,要他幻出金子来没门,但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师兄和别人好去了,那更是没门!慌慌张张的在衣袋里掏啊掏,可那点银子早就花光,掏半天只掏出了一条暗红色的发带。
  「你们不让我上去找人,我就上吊给你看!」
  「行啊行啊,就那棵,就你站的旁边那棵树,不知道之前有多少痴情种子在那上吊啦,是最佳上吊胜地,你请便!还有,你那带子太短啦,吊死狗可以,吊死人还差远,我这就请伙计去拿条粗麻绳来借给你用!」
  「告诉你,我是道士,等下我做个法术,让我死后冤魂不散化作超级厉鬼,闹得你们关门大吉!」
  杜知书边说,边从口袋掏出符纸一张,卷成一小卷塞入口中,口中
  念念有词,只见念着念着,鲜红的血开始从七孔冒了出来,眼珠子也转为红色,牙齿逐渐尖锐,看起来果然好一个吓死人的厉鬼……
  幻化金子他不会,但弄些特效他倒是挺拿手的……殊不知平常没尸体可以赶时,他就靠着这招一人分饰两角,先装神弄鬼再收妖除魔,赚得不多但勉强餬口……
  要不是这样他哪能活到这么大?早就灌西北风撑死了吧!
  那店家主人死人看过,但也没看过死得这么丑这么狰狞的,当下软了手脚,哪还敢拦他?杜知书见机不可失,拔腿冲了上去,一鼓作气就冲到了方才他见到师兄进去的那间房间,
  奔到了房门口,杜知书举手便想拍门,但手才举起来还没碰到门,他却又犹豫了起来。
  拍了门,然后呢?
  跑进去和师兄哭诉,问他为什么讨厌自己,问他为什么不选自己,问他可不可以把自己也给嫖了吗??
  不可以啊……
  杜知书的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极其微弱,却又十分肯定地嚷着。
  不可以,他不可以,虽然他是那么喜欢那么仰慕着师兄,但他连想都不敢想他有和师兄相好的一天,就连牵手就连拥抱,想来都觉得如此诡异,毫无真实感。
  他的身体对这样的想法感到有些恐惧,甚至不自觉的发冷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林百川就可以?为什么杜若水就不可以?
  为什么朝思暮想的活人却无法带入旖旎的想像中,而凉冷死去的僵尸却总能想得他浑身发热?
  莫是被伤害太多太沉太久,喜欢着一个人,却恐惧得连妄想都不敢有,爱的那么深刻,却连点温暖都不敢要。
  而现在,连他的身体都被背叛了这份畸型的情感,只想着林百川的拥抱,只念着林百川的味道,淫_荡贪婪到光是想像,就感到快活,光是回忆,就莫名欢愉……
  杜知书……你这是怎么了?
  他惶惶然地站在那,表情扭曲,手还举着,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而房内的人哪知门外有这么纠结的一出?床板吱吱嘎嘎,碰撞声喘气声大得连门外都听得好清楚,就在杜知书闷苦得肚子都发疼,弯下腰抱着肚子时,门板突然轰的一声被不知甚么物件给冲破个大洞,一阵火光从他头顶上擦窜而出。
  「
  ……」杜知书抱着肚子缩着脑袋蹲在那,微微抬头,只见那门板已经被轰出个焦黑的大洞来。
  一见那触目惊心的洞,杜知书哪还顾得上危险?赶紧站起身,一把推开房门……
  正好和退到门边的杜若水撞了个满头满脸。
  「师……师……」捂着撞疼的鼻子,杜知书结巴了半天却只说得出师一个字……
  


    ☆、第 23 章

  方才他一脸就撞上了杜若水的背脊,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小撞,杜若水几乎是整个用飞的退向门口,结果被杜知书这么一挡,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在杜知书的身上。
  「……你他妈的为什么在这?」
  一听到杜知书的声音,杜若水整个人像是被踩到了尾巴那样炸毛了起来,立刻从杜知书身上跳起,瞪着杜知书吼着,那神情是杜知书没看过的狠戾,口气也是更甚以往的凶恶。
  「……」杜知书一脸委屈,想到自己连半句话都还没招呼就惹人嫌了,难过得眼眶一红,就要掉下眼泪。
  「你哭个屁!快给我滚!」
  杜若水见他就要哭,更是气急败坏到几乎要抓狂的地步,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胳膊,粗鲁地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就想把他推出门,身后逼近的一股浊气却让他不得不先转过身来应付。
  这下子杜知书才看清楚了,一条长了两个头的白色大蛇,比树干还粗的身子盘成一大坨摆在床上,一圈又一圈,床放不下,只好绕着早已歪倾的床柱,长到尾巴在哪都看不清楚……
  这蛇身上没有任何花纹,浑身上下却长着绿色的短毛,两颗头一左一右摆动着,明明是蛇的头却长着人脸,两双细长的眼睛盯着他两,咻咻咻地从嘴里不停喷着恶臭浓重的气息。
  对峙片刻,巨蛇的尾巴突然破空出现,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扫来。
  「阿娘啊……」杜知书腿一软,就要坐到地板上去,杜若水连忙一拉将杜知书扯住往自己身后,另一手捏了诀,刷得一声从掌心甩出一道火龙直往那蛇尾冲去。
  蛇尾被那道火龙给烤焦了半截,急缩回去,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烤肉的焦味,但巨蛇也因此被激怒,一个头吐着蛇信,锐利的牙齿磨得嘎嘎作响,另一个头大吼一声,嘴巴都裂到耳朵去了,不停地滴着血。
  看到那血,杜知书心一惊,低头一看,自己手上一片猩红……
  这……这不是自己的血……
  杜知书赶紧抬头,这才发现他师兄整个右肩的衣服都被血给湿透了,血液沿着他的手臂淌下来,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掌,湿湿黏黏的全是血。
  「你滚。」
  师兄的手放了开来,那血液温温的,但他的手却冷得惊人,就像他下命令的口吻一样,冷得毫无感情。
  「师兄……我……
  」
  「你真的很烦!」
  没等杜知书说完话,杜若水伸手一挥一带,将他整个甩出房间,摔得四脚朝天。
  「师兄!」
  又是一阵恶斗的声音从房内传来,那精致的阁楼经不起蛇妖那粗大身体的反覆撞击,没多久整个二楼都被撞得断垣残壁,再被杜若水的火龙一烧,处处焦黑,星火点点,所有的人不管是客是倌也不管衣服有没有穿好,哀嚎惨叫争先恐后地逃出楼去。
  「师兄啊!」杜知书从地上爬起,往人潮的反方向挤去……那蛇妖可怕,但师兄有难,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自己逃了?
  可无奈他身形单薄,被这么挤来挤去,没能挤回原处,还逐渐被挤出了楼去。
  而这栋楼,看来是毁定了……人蛇大战从房间杀到房外,从二楼杀到一楼大厅,凡经过之处,没什么还能维持完整的,那轰隆隆壁倒墙毁的声音,听得外头的杜知书惊惧莫名,焦心得直跺脚,更奋力地往前钻,好不容易才钻出了一条路子,钻回了大厅门边。
  蛇妖的一个头被烧得血肉模糊,看起来黑糊糊的五官全黏在一块,看不出来是人头还是蛇头……
  可师兄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去,虽然他还是站得直挺,但身上却处处血迹,被重伤的右臂已经举不起来,一张脸白到一点血色也没有,那紧抿着唇的神情却仍旧是那么冷漠傲然,那份倔强自小到大都没变过,看得杜知书内脏都揪成一团,心痛不已。
  所谓招唤火龙,并非真的招来了龙,术士用咒收集天地之火气,用自己的灵气去催动化为攻击武器,材料是天然的,但耗得更是自身的精力,看这楼被烧成这副德行,师兄的道行进步得让杜知书感到恐惧,但即便如此,人的灵力究竟有限,这么持续的猛烈攻击,至此也已是强弩之末……
  只见杜若水左手一挥,凭空就抓出了一把长剑,持剑凝神望着那蛇妖,看那态势,竟是要和那蛇妖硬碰硬了。
  「师兄,师兄啊!」杜知书看他那样子,不知怎地那梦中的景象又浮现在他眼前……明知道自己没用还碍手碍脚,可是那双腿却无法控制的就想奔往杜若水。
  「碍事。」
  杜若水染满鲜血的右手勉强地抬起,手指微曲,在空中画了道符后,指掌一摊,一道血色光芒射向四壁,就在杜知书冲上前的那一刻,那道红光化作一片无形的屏蔽,杜知书一头
  撞下去,脑袋差点撞破,整个人又再度往后摔去,眼前全是星点。
  「师兄!」
  杜知书用力拍着挡在他眼前看不见却摸得实的屏蔽,但就算把手给拍断了也不可能拍出个洞来……师兄的结界向来做得毫无破绽,任何活着的生物都不可能进入,当然,也没有活物可以从里头出来,除非结界的术士死亡。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兄在眼前死掉,像梦里头那样……
  杜知书从地上爬起,两腿抖得厉害,脑子也糊得厉害。
  他不要师兄死掉!他一定得想办法救他!可这该死的结界,连只蚊子苍蝇都飞不进去啊!
  任何活着的生物……
  「活着的不行……不是活着的……」
  杜知书的唇舌发乾,张着口喃喃说道,他泪眼模糊的望了结界中的那人一眼,转头就往客栈的方向狂奔而去。
  待杜小蝎奔回了客栈,还没上楼,就见小鱼乾和一群婆婆妈妈神色匆匆地簇拥着跑出来。
  「啊!臭道士!回来得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快!」
  小鱼乾对着杜知书挥挥手,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兴奋,而旁边的婆婆妈妈还有路上其他乡民们的表情也都很兴奋。
  「去……去哪?」
  「去看戏啊!据说南馆子街那边正在上演着『纯情蛇妖俏道士』,精彩可期!你看大家都要赶去看了!」
  「……」
  什么纯情蛇妖什么俏道士?道士确实很俏,但那两颗头的蛇妖恶心死了哪里纯情?
  而且,师兄都快战死了,杜知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想到这些阿乡还拿这当戏看,他想来火大,抬脚就往小鱼乾膝盖狠踹一脚,再用手狠扒他的脑门。
  「唉哟!干嘛,干嘛打人啦!」
  「我打你妈的你根本就不是人!」
  「你是撒什么火?莫名其妙!在路上被谁奸了还?」
  小鱼乾赶紧闪身躲到一群婆婆妈妈的身后,那张可爱的小脸蛋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惹得那群婶婶阿姨心疼万分,纷纷指着杜知书的鼻子咒骂他不该。
  「……百川呢?」双拳难敌众口,特别那一班女人们个个壮硕高大,哪个都能揪着杜知书的耳朵将他提起,他只好闷着火,没好气地问道
  。
  「不在啦,打工去了。」
  「打……工?」
  「是啊,每天天一黑他老兄就出去打工赚钱,不然你以为你吃的喝的住的都天上掉下来的喔?」
  「打什么工?」杜知书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打工?一个死人能打什么工啊!?
  「我想想喔,去帮忙采收笋子豆子、然后哪个开馆子的刚好他家主厨天花了,偶尔林百川也去那做厨子,还帮人看了几次浴??福∏耙魂囎雍孟裼猩觞N灭门血案,衙门缺仵作,他也去工作了几次……」
  「……」仵作?仵作不是专门验尸体的吗?林百川自己都是尸体了还去验人家的尸体!?
  结果小鱼乾说了一堆,食衣住行育乐都包含,士农工商不忌,他家百川哥哥还真是允文允武,通天晓地的全能!!
  「那到底他今天在哪?」
  「今天喔……」小鱼乾抓抓头,努力思索了半天,才想出了些眉目:
  「我瞧他今天借了桌子椅子出门,应该是去摆算命摊吧!」
  「……」这更神奇了,死人帮活人算命,没命的帮有命的算命……
  杜知书也没心思在这上头琢磨,连口水也没喝,他转头又匆匆忙忙地往城中心跑去。
  王爷庙的算命摊子,几乎全都集中在城中那王爷塚的庙埕前了。
  虽然那摊子极其多,但其实也不难找,才到了庙埕,远远就见着其中一摊大排长龙,等着算命的客人都排到庙埕外墙绕了不知道几圈了,成分有男有女,多半是女性,穿插着零星的男性,个个都引领往前探着,一脸殷切期待,不像是要等着算命,倒像是排着队要去会见什么偶像那样……
  杜知书沿着排着队的人龙绕了半天才找到队伍的头,正接着一张不怎么特别的木桌子,桌子后头那正握着一个妇女的手掌端详着的相命师,却长着一张特别漂亮的脸蛋。
  杜知书一看,当场脸垮了下来。他愤愤地冲上前去,粗鲁地将美人的手从妇女那扯了回来,扯着嗓子吼道:
  「不准摸!」
  这一乱入,当场引来群情激愤,一整条人龙闹哄哄地,有人要他别插队,有人要他别挡着视线……
  杜知书紧紧地将那手攒在掌中不放,一想到这手不知道之前被
  多少莫名其妙的人给摸过了,那个恼怒啊把杜知书的脑袋都冲晕了,他一脚踹倒椅子,用力拍了桌子,也不顾当场那么多人,恶狠狠地放着话:
  「这男人是我的,他全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我的!」
  又是一片群情激愤,这次的叫嚣声更大了,有人叫他去□,有人叫他去照镜子……
  「你自己说,是不是!?」杜小蝎气极了,扯了扯林百川的手掌,怒怒地问着。
  「是。」
  这下,人群只好不甘不愿地散去,隐约还听得什么蛤蟆什么天鹅的窃窃讨论……
  「欸,还没赚到几个钱……」
  林百川看着散去的人群,淡淡地说了句,但也没怎么可惜,弯身把被杜知书踢翻的椅子翻好,牵着杜知书让他坐了下来。
  「说吧。」林百川往桌子对边另一张椅子坐下,杜知书还是紧握着他的手不放,那样子倒像是林百川在给他相命……
  可他不必相,也能摸着这小蝎子那不怎么精炼的心思摸个七八成……
  先观面,眼角还带着泪痕,满额头的汗水,要不是有什么伤心焦急的事情,他这个又嘴馋又懒的小子不会在这个时间放着客栈桌子上为他准备的那一桌饭菜巴巴赶来。
  能让他伤心的事情,能让他焦急落泪的人,这世间也不过就那么个了。
  再看看他的手……手上有血的味道,虽然已经擦了,但擦得紧急擦得随便,林百川何等观察力,稍微一瞄,就见到他那一身灰扑扑的衣服上擦拭过的血迹……
  所以来找他,定又是要他去卖力卖劳,救谁于危难了。
  这相观到了这,林百川只觉得心有些凉,方才还因这人当着众人面前表现出强烈独占欲,心中涌现小小窃喜,可很快的,就被凉凉的夜风一吹,全散了。
  「等下着凉了。」林百川抬手,用袖子抹了抹杜知书额头的细微汗珠。
  「百川哥哥……」
  被这么温柔的轻抚着,杜知书鼻子酸酸的,胸口也酸酸的,像是有什么融化在里头,酸涩但甜蜜。
  他的恐惧他的焦虑,在林百川的身边,像被驯服的猛兽,乖巧温驯地窝缩回去,他真想就这样坐在这,看着月光下那么漂亮的百川哥哥,握着他的手,就算旁人笑他癞蛤蟆也无妨,因为他的天鹅是那么美好,足以
  让他忘却一切,就这样凝视着也觉得满足。
  可是师兄正等着他去救啊……
  杜若水那染着血的身影,倔强凶恶但却硬是把他从危险给推出来的样子,就像一根刺,很大很粗的刺,戳在他的心上,梗得他呼吸困难。
  抬眼望着百川哥哥那双眼睛,眼里有纵容、有宠溺,有很深很深的包容,柔似水绵无极的深情……
  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喜欢着我。
  杜知书看清了这点,却感觉不到喜悦。
  打从出生以来,他连妄想都不敢想过,有谁会喜欢上他这种人。这应该是值得高兴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在此时此地,这份喜欢却像是摆错了地方,那么让人无奈又迷惑。
  他心中那二十年的恋慕,早成了他人生的一部分,他甚至想过,也许他活着,就是为了爱着杜若水吧……其他的于他而言,都比不上这件事情刻骨铭心。
  这样的他,该怎么去回应林百川的感情?他连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意,是依赖还是慰藉还是只是贪恋那肉体上的欢快都说不清楚了,还谈什么其他的?
  单恋着讨厌自己的对象,是他早就接受的人生悲剧。
  可是被已经死去的随时可能离他而去再见不着,连能够天天给他蒸蛋的承诺都做不出来的的僵尸给恋着,难道不也是另一出悲剧?
  一个悲剧,就足以让他疼痛了这么多年摆脱不了,再来一个,他怕他连一刻都活不过。
  可是看着那双眼睛,他什么也讲不出口。
  林百川见他的脸上一下恍惚一下焦虑,握着的手心冷冰冰的,眉眼间全是无助,究竟是舍不得,于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要我去吗?」
  「……」杜知书无声地点点头。
  「好,我答应过你,全听你的。」
  「……」那句「全听你的」,听得杜知书好难受……
  「你提这什么?」
  「……鞋子。」杜知书低头,看见那包竟然还挂在自己手腕上,这么奔来跑去都没让它掉……
  「给我的吗?」
  「……」杜知书咬着唇,摇摇头。
  当然是给你的……可是杜知书却说不出口,就怕见着百川哥哥为了双微不足道的鞋子开心
  ,他舍不得他那样,也不值得他那样……
  林百川唇角微扬轻轻一笑,摸了摸杜知书的头,说了声「傻气」。
  那笑容还是极美,可杜知书却看得一颗心揪疼得要命。
  百川哥哥的笑里,竟是一点笑意也没有,空得凄凉。
  但他什么都没再多说,站起身拉着杜知书就离开了庙埕。
  挤开了群观的人潮,来到结界前,见到他师兄虽样子惨烈但还活着,杜知书心里吊着那七八桶的水才放了几桶,但见那蛇妖杀红了眼,什么招式都没了就一整个蛮狠地乱扫乱撞,好几次都差点扫到杜若水那单薄的身上,杜知书心中的那几桶水又吊了回去,忘了眼前的结界就要冲上前去,又是一头撞上满眼星星……
  林百川蹲□一边揉着杜知书的头,一边张望着,他看不见那层屏蔽,但从杜知书撞那么一下的角度和方位来推测,那个看不见的结界,就在他身旁不到几寸的地方。
  他向来谨慎小心,当然不打算像杜知书那样用头去撞,他伸出手,往杜知书方才撞上的那个方向摸去。
  没想像中的会碰到硬梆梆足以撞翻像杜知书这么大个人的壁,他的手轻易地穿透了结界,然而下一刻却一阵椎心的刺疼从手腕传来,痛得他立刻将手缩回。
  有些讶异地望着自己的那只手,那如针刺如刀割的疼痛,却没在手上留下任何的伤痕,可是林百川却明显地感受到手变得有些僵硬……好像原本灌附在上头杜知书的灵气,被那结界吸了出去。
  「怎……怎么了?」杜知书慌忙地抓过他的手端详,看不出有什么损伤,但林百川那一瞬间紧蹙的眉心却让他忧心。
  那个结局,活物无法出入,百川哥哥不是活着的,他的手方才也的确穿了过去,就像那不停从里头砸出来的断木碎家具一样无阻……可是严格来说,百川哥哥也不全然是死物啊,他是靠着自己的灵力活着的死物,天知道这结界对他有没有什么影响?
  「没有什么。」
  林百川站起身,看了一眼结界内的人和蛇妖……
  妖怪他没打过,也不知道他的罩门在哪?师父教他的拳脚武功,预设的对手是人类,也不知道对付妖怪有没有效果?
  而那个男人……看着那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五官,林百川脑袋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不
  知流落何方,等我再回去找,也找不着了,想来,应是无缘……」
  再偏头看了看杜知书那一脸焦急的样子,林百川知道,无论如何,这个人是一定得救……
  「不要!」
  可是抓着他的那双手却抓得那样紧,像是完全没有放开的打算。
  杜知书简直像是被切成了两半那样痛苦,眼前的师兄处于危难中,只一个不小心,那蛇妖随时都准备扑上去将他撕碎啃咬。可是他又怕极了这结界会伤到百川哥哥,光是看他把手抽回来的样子,杜知书紧张得腿都软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不想要啊!
  「你找我来,为的是什么?」
  「我……」
  「一开始一切就很明白了。」
  「什么?」
  「你─」
  你不在乎我的感受,所以你找我来这。
  我在乎你的一切,所以我在这。
  林百川很想直接了当地点醒杜知书,但看他那么慌乱那么苦楚的表情,那些话又吞回了肚子里,说,不说,都没什么差别了。
  如果他的慌乱他的苦楚,如果他那满脸的泪水,有那么一些是为了他,真为他丢了性命也无妨。
  况且,这命本来就是他给的,自己的命,早就没了。
  林百川揽过杜知书那单薄的身子,低头在他唇上一阵溛牵?胖獣?目趦惹瑵?脦缀鲭'什么唾液,唇上湿湿咸咸的全是眼泪,林百川一滴也没浪费,用唇用舌尖,将那些泪水吻去,嘴唇上的,嘴角的,脸颊上的,眼角边的……
  「晚些我再看看你送我的鞋子合不合脚。」
  捏了捏杜知书脸颊上的蝎子,林百川挣开他的手,转身就朝着那结界一跃而去。
  杜知书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又是碰一声一头撞上,栽回地面,头痛得要裂了,心也快裂了。
  当林百川从结界的外边跨到里边,那么短短的一两步,却漫长得彷佛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他就要被那结界给吞没了再走不出来。
  好不容易跨了出来,却难受得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抽筋剥皮,削肉剐骨。
  这八个字,勉强可以形容他当下的感觉……整个身子彷佛被碎了一回又重新组
  合,皮肉筋骨疼得好像关不住他的魂魄就要散去,而装在里头的五脏六腑也像是整个翻转变型。
  在那毫无损伤的外表内,似乎什么都移位了,林百川弯着腰,疼得直不起身子来,恶心的感觉不断涌上喉头,可是毕竟是不进食的僵尸,所以呕了半天也呕不出什么来,倒呕了几口黑黑红红的血来。
  杜知书见那黑血,慌得连哭都忘了,两手握拳猛敲着那无形的屏障,敲得双手都破皮出血了却毫无所觉,满眼中只装得下林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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