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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犯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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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亦无语，原来宗正义根本没听他们说话啊！
安野将宗正义给他的地图放在桌上，摊平。
「我个人认为，前天那起案件发生的原因是我被抓。凶手是为了……」安野突然觉得用「保护」两个字欠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以保护的名义去伤害无辜的人，「凶手是为了证明他才是真正的犯案者而特意制造的番外篇，并不在原本的犯罪计划中。」小说也有，不在正文章节内的篇章，称之为番外。
「你是说……凶手他知道你被我们控制了？他掌握了我们的行动？」蒋斐石露出不信任的神色，「这不可能，所有行动都是保密进行……当然，除非他也有宗正部长的本事，能未卜先知。」可这明显没希望，世界上就一个宗正义，再出现第二个那他们警司部还要不要活了。
「如果他监视的不是你们，而是我呢？」安野说出了另一种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他猜对了一半。
「这……」这当然就可能了啊！蒋斐石心中默默呼喊。
「地图就能说明一切。」安野指着圆心处，「宗正就是靠它发现我的，对吧？」
「呃……」宗正义一时语噎，「嗯。」
囧，嗯的好勉强……
「啧啧。」蒋斐石绕着安野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完后又左右打量，「你怎么就招惹上那么一玩意了呢？」
「我也很想知道原因。」安野比谁都急切。
气氛僵持，蒋斐石毫无理由的指责让C。A。O的众人很不悦。凶手怎么就看上安野了？尼玛，这难道还是安野能选的吗？
「啪！」宗正义拿着一叠厚厚的资料往桌上一拍，「饿了。」
……
这莫名的话题转移是怎么回事？在警司部的人都没反应过之时，习惯了宗正义不按常理出牌的艾篙拿出了她的手机，并且准备好拨号码。
「义哥想吃什么？」她问了些平常的选择，「快餐外卖还是饭店订位？」
「安野不能吃难消化的东西。」宗正义牢记医生嘱咐，「喝粥。」
刚才是谁说饿了啊！天底下有哪个人饿了还喝粥的啊！
「喝粥好，喝粥健康！」陆桥河狗腿道，「咱就爱喝粥。」
「可以叫免费外卖吗？」林汐雾举手。
「准。」宗正义好似皇帝般给予认可。
林汐雾立即拿出手机 ，对艾篙和魏武壮道：「三秒时间想餐单。」
「噢，太棒了！卤肉饭来五份！」魏武壮等开饭等很久了！他的午饭都快变晚饭了……
他们的工作经常这般作息颠倒，忙起来别说吃饭、连睡觉都没时间。
所幸的是林汐雾有强大的后援团，提供吃饭睡觉洗澡一条龙服务，她一个电话过去就搞定一切。当然这种特权的使用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会选择性用在某些场面，比如部长说今天喝粥……
「大小姐，您就可怜可怜我吧……」陆桥河双目流。早知道林汐雾请客吃饭，他就不说刚才的话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这顿还是林汐雾请，吃不到真是损失大了！
「喝粥好，喝粥健康，咱就爱喝粥！」林汐雾重复陆桥河的话，语气和声调学得惟妙惟肖。
「我就知道……」陆桥河垂头丧气，往往这种时刻他才了解到林汐雾的价值。
气氛转变得太快，刚还在如火如荼地讨论案件，此时却谈起吃的了！不过既然要吃饭，那就大家一起吃对不对？发扬警司部和特属部友好合作关系的第一步就是——请他们吃一顿。
「呃……那个，请问我们的……能不能……」蒋斐石代表谢亦和被严密看守中的翰沐立请求。
「不能。」林汐雾才不管这些人的死活。
蒋斐石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宗正义。
「喝粥。」宗正部长表示特属部一向慷慨，想蹭饭当然可以，来吧，不介意。
……
半小时后林汐雾的秘书带来了一桌吃的，营养丰富种类颇多，媲美五星级酒店专业厨师的手艺，吃得警司部那几天泪流满面。当然，还有属于安野的养生粥，听说是用老火汤加上极品滋补材料精心熬顿，不但营养价值高，口感还好，简直叫人羡慕嫉妒流口水。
只可惜——以上这些东西都没陆桥河的份。
在他没把林汐雾的钱还清之前，大小姐是不会准予他享受高端生活的权利。放在他面前的很简单，一碗白粥、一份萝卜干还有一个白馒头……
TUT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有钱了不起啊！
π_π有钱就是了不起，让我吃一口吧……
午餐时间结束后，众人开始洽谈捕捉计划。安野自愿当诱饵，目前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这个诱饵当得无风险无压力。
宗正义从安野带着谢亦与翰沐立出现时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再看他与陆桥河的一搭一唱自然清楚了他的决意。
培养孩子有时候不能过于强硬，这样容易引起反效果。好比你和他说某某事情不能做，他越是要做，什么不准谈恋爱、不准看岛国动作片……咳咳，当然他的安野是好孩子，这些事不会做 。他所想的就是，让安野放手去做想做的，他默默支持，为安野弥补缺失，安全并且顺利地捕捉到凶手。
然后……那就是大人的时间了。
所有的提案和实施基础都建立在安野安危的基础上，让他约见凶手是不可能的、让他陷入单独状态也是不可能的、让他亲自逮捕凶手是更不可能的。
「这不可能那不可能，你还能让他做什么？」蒋斐石几欲发作，他从没见过哪个警察这么保护证人的，不禁让他怀疑宗正义与安野之间是不是有一腿。但这个怀疑实在毫无根据，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宗正部长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谁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就这个瘦弱小子？抱起来都嫌捞手吧？更何况从他的态度来看，根本就没这个意思……于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观赏。」宗正义说出一个让人吐血的答案。
「你以为国宝呢，给看不给摸！」蒋斐石受不鸟了，「不行，让他自己说，我们这改革开放多少年了，咋特属部还不流行民主呢？」
「正义哥是主我们是民，哪像你个当头的还给别人打工。」陆桥河说得好光荣。
「你别打岔，让安野自己说，他想怎么办！」
「我？」
「哎对，就你。」
「我继续写小说让他按着剧情来，然后下套……」安野眨巴眨巴眼睛。这个方法即避免了他与犯罪者接触，又避免了他亲自上战场，不错吧？
「……」蒋斐石默，还真他妹的有这么一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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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2】荷鲁斯之眼 。。。
按安野的想法，他可以继续连载下去，在文字间设下陷阱，让犯罪者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圈套。既然那个人是冲着他来的，那就用他的方式来了断。
「不过，我需要帮助。」安野为难地抿唇，「我只会写完美犯罪，不会写缺憾犯罪。」
要他做到不被任何人发现，这可能。但要他故意让人发现……这脑回路就不在一个频率上了，很难实现。
「你之前不都说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两者之间总有违和的地方吗？」谢亦提问，他记得当初魏武壮从厕所的抽水马桶箱里拿出了一个人体内脏，而安野小说里的犯罪者则生吃内脏，这样看来也并不是完美犯罪对不对？
「如果写得太明显，他就不会上当了……」安野希望谢亦注意到犯罪者逃离凶案现场的手段，那可是他未在小说中写明，却被发现的，「我不想打草惊蛇，一旦章节发出，就代表计划的开始，机会只有一次。」
被识破就表示功亏一篑，惹怒凶手的后果谁都不敢承担。
「你先写。」宗正义扣了扣桌子，「写完后给我过目。」
「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到我的薄弱点？」安野不知哪里燃起一股熊熊烈火，激发了他沉睡已久的斗志。第一次，有人站在他面前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的逻辑能力胜于他。
「嗯。」宗正义直话直说，他不理解安野的不悦，看到他眼里闪烁的怒火，反而有些莫名。
「很好！」安野一拍桌子，对谢亦勾勾手，「给我一台电脑。」
「现在？」谢亦的反应总是比他们慢了一整拍。
「现在立刻马上。」安野转身离去，大步阔行。
「他生气了？」宗正义回头问众人。
「呃……」这叫大家怎么回答？
好吧，不回答，转移话题就是了。
「我觉得还有一个地方我们该去一下。」陆桥河提议，「既然前天发生的那起命案是犯罪者自己制造的，不如就去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嗯。」宗正义点头，「你和武壮去看看，汐雾待在安野身边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艾篙负责整理现有资料，我还有点事和蒋探长谈。」言下之意，各位散吧。
「那我们先出去了。」C。A。O的各位知趣地离开。
「你出去安排电脑，顺便看看翰少爷。」蒋斐石也支开谢亦，他知道宗正义有话要和他谈，具体关于什么事猜也能猜到……那个叫安野的，真被他这么重视啊。看来我们的不破之神终于也有了弱点，这可好办了。
谢亦不放心地关上门，在C。A。O众人面前蒋探长似乎没占过上风，留他一人与宗正部长洽谈，真叫人担心。
「你可别小看斐僵尸，他还轮不到你来担心他。」陆桥河帮谢亦把门彻底锁上，「他和那群变态打交道的时候，你小学都没毕业。」
「你的意思是，你们部长是变态？」谢亦最近耳濡目染，也学会C。A。O相互挖苦的那套了。
「你说什么啊你，竟敢说正义坏话、侮辱他！」陆桥河卷起袖子，作势要斗殴，「想死吗？想死我成全你！」
「哎，这不你说的……」谢亦解释都来不及。
「我说什么了？你才变态，你全家变态！」陆桥河对魏武壮丢了个眼神，「壮壮，我们走！」
「噢噢。」魏武壮跟在陆桥河身后，路过谢亦时警惕地盯了他一眼。
真不是我说的，冤枉啊！谢亦自认为不就做了次函数代换吗？怎么就变万恶的罪人了？陆桥河这张嘴真厉害，白的能说成黑的，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怪不得那么多人讨厌他……
他的狡猾可不是一蹴而就。
安野郁郁地坐在走廊的休息长椅上，来回忙碌的警务人员在他眼前穿梭不停，到处都是脚步声和电话铃响。
置身于如此现实的三次元世界脑海里徘徊的尽是空白，安野想仰望天空，抬头看见的却是刺眼的白炽灯光。
「一点灵感都没有啊。」他真希望有个抱枕，让他抱住滚两下。
「你的电脑准备好了，跟我来？」谢亦出现在安野身旁，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房间。
「谢谢。」安野起身就走。
「你角色进入得真快……」谢亦跟着他一起走到房间里门口，为他开门。
「你的夸奖让我觉得虚伪。」安野迈入门内，小小一间办公室，窗帘拉上了，日光灯开得敞亮，空气里还有点霉味。
他不自然地皱眉，在走廊时他就发现警局的奢侈，大白天日光灯开那么多，窗户都不开扇，中央空调的味道真是让人作呕。
「需要开窗吗？」谢亦看到安野的表情，明白了他的需要。说实话，闻到这味他也不愉快，和案发现场没差……
「我自己来就行了。」安野走到窗边，唰啦一声拉开窗帘，下午暖暖的阳光让疲惫的身体放松下来，懒懒的有些睁不开眼。
「安野君，需要喝的吗？」艾篙也来到他们所在的房间，手里端着几个一次性杯子。
「有咖啡吗？」安野长期在海外生活，有了喝咖啡的习惯。
「有，就是请你将就了。」艾篙将其中一杯放在安野面前。
「其他人呢？」安野问道。
「本来是汐雾负责照顾你，不过陆桥河那边出了点问题，南岭警局不肯提供车子……」艾篙瞥了谢亦一眼，后者当即扭头看窗外，假装没听见，「所以她就和他们一起去了，毕竟让陆桥河开她的车，她实在不放心。」
其实艾篙也很奇怪，陆桥河的开车技术真不算烂，不仅不烂，还能算的上优良。可为什么一旦他坐上林汐雾的百万跑车，状况就接二连三地发生，这里面是有魔咒诅咒之类的东西吗？
「你们的团队真好。」安野发自内心感慨，平时吵个翻天你争我夺，可一旦遇上任务和非做不可的事，大家都齐心协力同仇敌慨。这种团队精神真心难能可贵，它使得荷鲁斯之眼通往了战无不胜的神话之门。
「你可以加入我们啊。」艾篙轻笑，「虽然我认为部长他不会同意。」
「加入？」安野眼睛一闪，「怎样才可以加入？」
「你当真？」艾篙见他认真起来便有些担心，「还是和部长商量过后再决定吧。」
「为什么我的事要经过他的同意？」安野疑惑，什么时候他成了宗正义的附属产品？
「但有外人在，我不方便。」艾篙瞪了一眼谢亦，这属于C。A。O的机密问题，不能给其他人知道。
「我明白了。」谢亦朝门外走去，「有任何需要安排的，叫我。」他轻轻关上门。
艾篙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后才开口：「特属部的选拔一般在春季，模式有三种：一种是日常工作中遇到合适的人选，给他发请柬参加考试；另一种是从警校优秀毕业生中，选拔出更优秀的人才参加考试；第三种就比较特别，偶尔特属部内部部门会进行人员交换，比如陆桥河，他曾经在六部。」
「六部？」安野奇怪这个称呼。
「特属部内部都是这么说的，我们是七部。」艾篙是通过第一种方式进入C。A。O的，说起来还真是机缘巧合。人生就是这样，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机会就会来临。
由于这种在各个层级各个领域内挖墙角的行为，几乎抢走了支持国家部门正常运行的一大部分人才，特属部在警界、政界、司法界等等的领域才会这么不受欢迎。
但换一种说法，那些人选择特属部的原因呢？平日工作里他们的能力无法得到发挥，没被合理运用，郁郁不得志，这难道不是他们选择特属部、想一展宏图、报效祖国、实现人生理想的原因吗？
每个在特属部工作的警员都有一种归宿感，这使得他们在各个领域的工作都非常出色，他们的使命不再是一己私欲，为了特属部的名誉，他们会拼尽一切！
「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安野慢慢道出他的构思，「凶手对无聊的杀人游戏厌倦了，他想直面挑战警察，发出谋杀通知书，在作案前明确地告诉警察他在什么地方将进行谋杀，和警察竞赛时间。」
「听起来很不错。」艾篙觉得这个肯定适合变态杀手的胃口，没什么比赢过警察更令犯罪者虚荣的了。
「如果要比时间，他一定会进行时间测试。」安野确实没办法做到缺憾犯罪，但他从另一个角度想了个打破自己逻辑的办法。
时间测试既是警察到达凶案现场的所用时间。犯罪者经常运用时间测试来试探警察的反应，精密计算作案需要时间，大胆发起挑战。
如果是平时，这种时间猜测没办法预防，但今天属于特殊情况，安野会在他的完美犯罪中写出这个对作案有深远影响的小小细节。
也就是说，只要警司部配合，在最近这段时间改变警察到达现场的正常时间，延迟并拖延，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犯罪者还未实施犯罪或者正在进行犯罪时，成功捕获到他。
「你……」艾篙默默地听着安野的计划，万千感慨尽化为一个你字。他不是他们的对手真好，真够幸运的……
「那就这么定了，麻烦你和那个自大的宗正部长说下，我已经解决问题了，请他务必不用操心！」安野打开WROD噼里啪啦开始敲字。
「一定。」艾篙无声地笑，原来他记仇啊，这么努力想出这个方法，是受了部长的刺激呢。
「还有，谢谢你。」安野朝艾篙微笑道，「如果不是你和我说特属部喜欢抢人挖墙角，我也不会有这个想法。」
一旦竞争的想法萌生，就很容易刺激两者共同燃烧斗志。就像特属部与它对立的那些部门，就像犯罪者与警察，暗斗不如明争，获胜时的快｜感足以压倒一切。
「不，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艾篙走到门边转动把手，「我会和他们转述你的主意，相信部长会改变他的想法。」
安野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交给她了。
艾篙轻轻掩上门，留安野在屏幕前尽情发挥他的其思妙想。
看来他们离成功不远了……
32
32、【13】荷鲁斯之眼 。。。
——他从门前的地毯下拿出屋主的备用钥匙，钻入门匙后轻轻转动。黑暗中，那双如野猫般漆亮的眼睛偷偷窥视着房内的一切，气息静如处子。
桀桀……
他怪笑一声，看了眼手腕上佩戴的表，时针与分针正于十二点交汇。
嘀、嘀、嘀。他潜入屋主的客室，用座机拨出号码……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沉静令人安心的声音，您好，这里是110求助中心，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桀桀……
南通路588弄3室将在五分钟后发生凶案。他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爬出的魔鬼，阴森森地散发着杀气。
您说什么？您……
他挂上电话，从腰间拔出冰冷的刀刃，向卧室走去。
「呼……」安野吐出口气，他揉揉眼睛，余光瞥到屏幕右下角显示时间为19：03分，过了晚饭的时间。
他复制黏贴放入网站的存稿箱，设定发布时间为凌晨十二点，他们还有将近五个小时可以商议具体行动计划。
还是去吃点东西吧……安野想着便站起来，做了次伸展运动，走向房门。
「呃？」才打开大门就看见一人侧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靠墙壁睡着了。那人棱角分明的睡颜看起来那么安详，身上的霸气全不见了，就像只高贵慵懒的猫，垂着头，轻轻闭上眼睛打盹。
原来宗正部长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安野回房拿了条警用毛毯给宗正义披上，坐在他身旁用手机刷网页看小说。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安野突然觉得肩头一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飘至鼻尖……不知怎么的，宗正部长换了睡姿，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披盖的毯子还掉了下来。
「唔……」安野的一只肩膀被压着，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他不想吵醒宗正义，但也想为他重新拉上毯子，这个姿势十分困难……
还差一点。
安野努力张开手指触碰掉落在宗正义身侧的毛毯，一只手无力便稍稍侧坐用上了另一只手。他就像环抱着宗正义似的，不断让他的身体沉陷。两人的脸颊不时轻轻摩擦，宗正义硬黑的头发刺得安野直痒痒，想抓不能抓，身体经不住地颤抖。
「嗯……」宗正义醒了，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了安野的脸，他尴尬地笑着。
「晚上好。」安野清楚地见证了宗正义眼神的变化，迷茫—定神—疑惑—惊讶。
「我睡了多久。」宗正义坐正，瞥了眼身侧的毯子，大概知道发生过什么了。
「不知道……我出来后就看见你在这儿瞌睡了。」安野没想到他会亲自为自己守门，「要是太累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
「嗯。」宗正义应声却摇了摇头迫使自己清醒，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睡着呢？真是太大意了！
「算了，去吃饭吧。」安野放弃劝说，虽然他们相处没多久，但他好像认识了宗正义十多年似地了解他。
这个人固执得很，完全不愿意听别人的意见，一旦他下决心的事，没人能改变。
「你饿了吗？去外面的饭店吧……」宗正义深邃的黑眼睛泛着水光，即使他强迫自己清醒，但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四天的不眠不休让他到达了极限，能看出他连眨眼睛的力气都快使不出了，还在硬撑想配合安野。
「你给我躺下。」安野按住他的肩，强迫他躺在自己腿上，「男人的腿很硬，你就将就下吧！我看看时间，到十一点叫你，还有四个小时给我安心睡觉！」
他将毯子一拉，连宗正义的头也盖上了。
真是看不下去！工作狂也太恐怖了，连命都不要了吗？就算把这个犯人逮捕归案，外面还有数以万计的犯罪者，他能永远凭借消耗身体本钱的这个模式坚持下去吗？
「嗯。」宗正义慢慢拉下毯子，露出他的脸，还有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安野瞧。
「干嘛……别这样看我。」安野微微蹙眉，脸颊浮现一丝绯红。
然而宗正义并没说话，他稍稍调整了下姿势，闭上眼睛，安心地枕着安野的腿入眠……
不好意思的，只有安野一个。
「……」这年头好人真难当，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谢谢。」宗正义突然睁开眼睛，嘴角上挑，以极其温柔声音对安野道。
咚咚。
安野的心跳漏了一拍，也不知道什么温暖的感觉从内心深处泛开涟漪，让他好个措手不及。
「睡吧……」安野再次拉上毛毯盖住宗正义的脸。
……
毛毯下，宗正部长嘴角上弯的弧度更大了。
另一边陆桥河、魏武壮与林汐雾三人来到了上一个案发现场，也就是安野断定是同一个凶手制造的模仿案件发生地。
犯罪侧写是一项常用的调查手段，它在分析犯罪以及犯罪手法的基础上识别罪犯。可这次的案件对于犯罪手法这项侧写无法实施，因为他是按照安野写的剧本进行犯罪，好比开膛破肚，用手撕裂被害者的腹肌，掏出内脏等等……
因此这次的犯罪现场侦查显得尤为重要，光是从蒋斐石给的拿几张照片就能看出犯罪者的许多信息，若是他们亲临现场，一定能挖掘更多关于那个犯罪者的线索！
「这次进来还真容易。」林汐雾推开房门，一股血霉味让她不禁后退了几步，奈何陆桥河又站在不远处，她就算恶心也得破门而入。
陆桥河跟在她身后，进入房间时摸了摸墙壁，找到照明灯开关打开。
「嗞——嗞——」日光灯闪烁了两下进入正式工作状态。
「陆陆，需要我去问问尸体的情况吗？」魏武壮指了指门外站的两名南岭警员。
「去吧。」陆桥河点头，尸体被带入法医室已经一天，搞不好都做好分析让家属来认领了，再赶往那边亲眼观察已是不可能。希望擅于做群众工作，有扎实群众基础的壮壮能带给他们一些惊喜。
「他就这么走了进来？」林汐雾晃了晃手，「噢，还带着一把刀，进入了一间有男主人在的房间。」
「这边是主卧室，那边是……」陆桥河走到一间小门前，打开退了进去，小小的桌子、小小的床，座椅上还放着个小小的书包，「是孩子的房间。」
「尸体的照片没孩子，只有那对夫妻。」林汐雾不可能记错，死亡人数是二，不是三。
「那孩子现在在南岭警局，被我们的人保护着。」大门口出现了守岗的那名警员，在魏武壮的成功说服下，他愿意提供所有他所知道的信息。
陆桥河对魏武壮竖起拇指，咧嘴大笑。
「嘿嘿。」魏武壮挠挠后脑勺，笑得很憨厚。
「他没对孩子下手？」林汐雾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为什么？」
「所以我们并不认为他和之前制造凶案的凶手是一个人。」警察说出蒋斐石的推断。
「可他之前也没杀过孩子。」陆桥河粗粗掠过几眼厚厚的资料，大多数被害者都在二十五至五十岁之间，没有老人也没有孩子。
「那不是因为那个变态小说家没写吗？」警察对安野颇有成见，「他写了那个杀人自然会按着他的剧本走。」
「小野妹子是个善良的人，就算是小说，他也不忍心让孩子和老人当炮灰的。」魏武壮纠正那人过于残酷的说法，他理解这些人对安野根深蒂固的偏见，但这不表示他能接受！
「这……」警察吞吞吐吐，他不太好意思反驳义正言辞的魏武壮，虽然C。A。O在警司部臭名远扬，但魏大侠的名字他们却一直如雷贯耳。他几乎每天都在帮助当地警察执法办案，包括反扒、反抢劫、追捕肇事车辆等等，只要是个有点良心的警司部人，都没法对大侠说个不字。当然也有例外，好比江城市的那群渣渣们。
「所以我认为这是有原因的。」魏武壮望向陆桥河和林汐雾。
「同时杀了父母两个，却留下了孩子……」陆桥河向主卧室的房内望去，「没有打斗的痕迹，犯人先挟持了孩子，然后威胁父母。」
「男女都死于流血过多，是锐器伤。」林汐雾补充他之前和艾篙在照片上注意的地方。
安野小说中的杀人方式大多是钝器伤加徒手撕裂，很少用锐器，更为残暴和血腥，任何一个人被活生生敲破肚子再看着自己体内的器官被一个个取出，都是种非人的折磨。通常这种时候只会想快点死去，那是种解脱……
「那些伤口的口子都不深，但很多。」警察见过尸体，比资料上的那些是好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血流满地。
「一个能徒手拉断血管和撕裂肌肉的凶手，不会用锐器？」陆桥河觉得好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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