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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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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跟莫天啻在凉亭喝酒,怎么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现在却睡在床上?
到现在他的视线还不是很清楚,眼前的景物看得模模糊糊,但大概晓得自己应该是在先前一直住着的房间内。
想要起身倒些水喝,前方传来冰一样没有温度的声音,“穆公子的酒量真是差呢,昨晚醉得一塌糊涂。”
突然听到莫天啻的声音,穆水涵也没有很惊讶,经过前几回的经验,他现在已经习惯这个男人的神出鬼没了。
径自倒了杯茶,在莫天啻的注视下仰头喝下,等嗓子没有那么疼痛干哑后,穆水涵道:“酒我已经喝过了,如若方便的话还请莫公子送我出府。”
如果不是他无论怎样也走不出这府邸,早就不用这样求他,现今不得已下才留到现在,昨晚也不用受他嘲笑。
穆水涵一开口就要走的话令莫天啻不悦地眯起了眼。
他其实在穆水涵还没有醒时就过来了,看着他平静得仿佛没有呼吸的睡脸,不禁想到昨晚他情动时的表情。他虽只喝了一壶酒,但是那酒性异常猛烈,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他不否认自己是故意要他喝的,也许连穆水涵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眼中常常呈现出一种高傲倔强,外表跟内里完全不相符。
看着眼前低头拱手执意要走的穆水涵,莫天啻忽然笑道:“穆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
穆水涵不解他为何这样说,于抬起头来,只见莫天啻两眼紧盯自己,嘴边的笑意虚假地挂着。
“昨晚不是说好了我会派人去你家里报平安,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吗?”
“莫公子不要再戏耍于我,如果你不想麻烦的话,那我自己走便是!”穆水涵对莫天啻的回答实在忍无可忍。
就算他的府邸再大也有个限度,就不信自己走不出去!
说罢挥袖而去,也不顾什么礼数不礼数了。
“你不必回去了!”
莫天啻突如其来的一句让穆水涵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什么意思?”
莫天啻慢条丝理的拿起茶杯倒上水喝起来,也不急着回答他的话。
穆水涵于是再问一遍,“你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回去也见不到想见的人。”对于穆水涵的止步似乎早就预料到,莫天啻玩味一笑,“你爹娘已经被打入天牢,等候问斩。”
“你不要信口开河!”穆水涵历声喝道,“你与我父母又不相识,如何得知他们的消息!”
“穆昳钊,当朝宰相,官宦世家,十九岁及弟,二十一岁出士,二十四岁娶妻,因妻子体弱多病,三十二岁时才得一子,取名水涵,字祁尘,因命格奇特,家中保护周严,鲜少被外人得知,现下落不明,其父因得罪朝中大臣被打入天牢,一月后问斩。”莫天啻不紧不慢道出这些话,也不看穆水涵的反应,始终悠闲地坐在那儿喝着杯中茶水。
穆水涵却已经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不是因为莫天啻对自己知之甚详,而是得知父母现在被关在牢房里,一个月后就要斩首。
这个打击令他一时无法言语,而莫天啻却在这个时候来到他身边,“你现在回去也于事无补,帮不上任何忙,只有被抓。”
莫天啻的这一番话又彻底打碎了他想要回去解救父母的希望。
就因为天生的命格奇特,他一无朋友,二无分文,如何去救人?
“如若你答应留下,我便找人救你父母,如何?”看他有了动摇之意,莫天啻又接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穆水涵抬头看向他。莫天啻这个男人虽然有些阴沈怪异,对让他留下来也异常执着,他不是不起疑的,但是现下他毫无其它选择余地,父母的生命又危在量夕,即使再不愿也得点头。
他能将自己的身世了若指掌,想必也不是普通人,或许真能帮自己救出爹娘。
“我答应。”
莫天啻笑了,笑中充满不屑与鄙夷。
只要抓住你的弱点,就不怕你不乖乖听话。
你眼中的清高我将会亲手抹杀!
夜阑人静,树摇影移。
满室肃萧中,一灯如豆,忽明忽暗地映照着床上翻来覆去的身影。
穆水涵清明的眼中尽是不安与疑惑。
白天莫天啻曾答应他去救自己爹娘,条件是让自己留下。
不知他有没有按照约定行动。虽然知道才过了一天不到,即使莫天啻行动再快也不可能有什么消息。可是年老体迈的父母在大牢里多呆一天他心里就无法踏实一天。
估且不论爹在朝中得罪了什么人,竟可以将身为宰相的他身陷牢狱,就凭牢中恶劣的环境和那些狱监,也不可能让他们好过。
现下天气慢慢转凉,娘的身体肯定受不了,爹身体虽然硬朗,但也毕竟是年近五十的人。
莫天啻的出现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可能随时随地出现,也可能连着几日不见人影。
他究竟是何许人物,自己也不清楚,就这样留在这里。
从最初救他一命,到现在强留他住下来,也不知有何目的。
想到这些,他更是无法入睡。
子时已过,万籁俱寂。外面的风无声地吹过,只有未关严的窗棂微微响动。
不知不觉睡着的穆水涵没有发现有两个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床边。
莫天啻看着床榻上刚才还翻来覆去的纤瘦人影,现在正安安静静地躺着。淡淡的眉峰仍然没有因迷药的原故昏睡而舒展,红润的唇微微开启,像是有话将要从里面吐出,让人忍不住想侧耳倾听,有着浓密睫毛的眼睛紧紧闭着,掩藏了明亮温润的瞳仁,颊旁细茸的碎发轻轻刮搔着,如果他醒着下一刻会不会伸手拔弄?
“主人。”随侍在一旁的朱姬恶毒地唤道。
莫天啻自从进来后就只是盯着穆水涵看,眼中射出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动手吧。”移开目光,莫天啻冷硬地说道。
“是。”
朱姬慢慢将浑身的精气汇聚至掌心,渐渐形成一团散发着强烈红光的球,又过了一会功夫,红光发挥至极致,倏地,朱姬的身体消失于发光的球形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射进毫无知觉的穆水涵体内。
被药物迷昏的穆水涵很快便清醒过来,缓缓从床上坐起。
转动了下眼睛,看了看四周,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莫天啻身上。
“过来。”莫天啻眯着眼命令道。
穆水涵听到后启唇妖魅地笑了笑,来到莫天啻身边。
莫天啻抬手勾起他的下巴,穆水涵顺势仰起头,眸中尽是不同于往日冷淡高傲的魅惑勾引。
这样的穆水涵令莫天啻体内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低下头压上他吐着热气的红艳双唇。
“嗯……”一声呻|吟从穆水涵口中泄出,随不似女子娇柔妩媚,却也令人骨酥肉麻,欲|火中烧。
莫天啻咬着他小巧的喉结,一手抚着他圆润的臀,一手滑过他滑腻的锁骨。
“主人……”
莫天啻顿了下,然后放开他。
还处在迷蒙状态中的穆水涵,气息微喘地睁开眼,不解莫天啻为何突然停下。
看着眼前这张情|欲满布的脸,莫天啻皱眉道:“朱姬,不要忘了你的任务。”
莫天啻眼中的不悦令穆水涵,不,应该说是进行了移魂的朱姬立刻清醒过来。
“是,主人。”朱姬连忙颤声应是,就怕晚了莫天啻会真的动怒。
刚才自己一时大意,一味沈迷于主人的挑逗,竟忘了本分。
她低着头,一直到莫天啻的身影走远后才敢抬起。
傅府内,人畜俱寂。
看似安静平和的夜色下,却飘散着刺鼻的血腥味。
主人房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被分解得肢离破碎的尸体,看得人直欲呕吐。
昏暗的烛光摇曳下将房内的情景清清楚楚地映照在窗棂上。
“你……你是……”吓得摔倒在地的人惊恐地看着眼前正露出如鬼魅般笑容的美少年。
少年一步一步逼近,他一点一点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缓缓弯下身,少年伸出一只手,连挣扎都没有,抖得如可怜的老鼠的人看着胸前轻轻穿过的手,抓住跳动的心脏……狠狠捏下!
“啊──”凄厉的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红的,黄的,流满了一室。
如果是正常人,在面对这一切绝对会无法忍受。
傅雪凝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的父亲双眼暴睁欲裂,颈部以下血肉模糊,分不清四肢的具体形状,脑浆混着血液粘稠地滩在地上与墙上。
一个少年浑身斑驳着血红,唇边还残留着刚才舔噬手指上的血肉时的痕迹,看到她来露出魅惑一笑。
傅雪凝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晕过去了,脑中还充满着恐惧与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傅雪凝口中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待视线不再那么模糊后,她才将周围景物看清楚。
一股强烈的视线刺得她浑身不自觉地直打冷颤,抬眼望去,只见莫天啻高高坐在正前方看着趴倒在地上的自己,唇边带着残酷的笑容。
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猎豹一样鬼魅的气息,俊美的面孔,高大劲瘦的身躯,天生王者的风范,只除了那股危险邪气的气质,即便是再美的美男子也让人不敢靠近。
“你就是傅雪凝?”低沈的声音犹如从空旷的深渊处传来。
傅雪凝害怕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无论是先前那令自己几欲呕吐的恐怖一幕还是面前这个鬼魅的男人,都让她从心理感到害怕。
“你不用怕,我只是请你来我这狙日宫稍住些时日。”
“你想……干什么?”傅雪凝颤抖着问。
“只是想请傅小姐帮我照顾一个人而已。”
照顾人?为何偏要让她做这种事?
她爹的死是不是也跟眼前这个男人有关,或许就是他派人杀的也不一定。
一想到爹的惨死,她心里就一阵难过,如果真是眼前人杀死爹的,她能奈他何?
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如果非要计较,也是自己必死无疑。
莫天啻勾起一抹冷笑,“你若不答应也无妨,只是杀死你爹的人手法如此残忍,他既要杀你全家,也定不会放过你。”
“你知道杀我爹的凶手?”傅雪凝听他这话一定是知道些线索。
“这我倒是不清楚,但是你若留在这里,我可以保你平安。”
傅雪凝知道他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先不谈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就凭他知道爹的死法极其残忍,就能多少猜出些端倪。他肯定对自己隐瞒了凶手。
只是照顾人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还可以伺机打听真凶,也保得一时平安。
“你要我照顾的是什么人?”
“很快你就会见到。”莫天啻意味深长地笑道。
话落,果然就有人从正厅处走来。
“主人,穆水涵已带到。”
“嗯。”挥退来通报的下人,莫天啻复又对傅雪凝说,“请傅小姐上座,你要照顾的人已经来了。”
傅雪凝好奇地刚刚坐定,穆水涵就来到大厅处。
一刹那,她只觉天旋地转,险些坐不住椅子。
莫天啻拿眼斜了斜她,遂对着穆水涵道:“穆公子昨晚休息的可好?”
“多谢莫公子关心,我休息的很好。”穆水涵答道。
多么可笑!他竟然说自己休息的很好?是啊,昨晚痛痛快快地杀了人之后当然休息的好了!
傅雪凝在一旁怨恨地看着穆水涵想道。
“那就好,”莫天啻顿了顿又道,“我看穆公子对我这里的下人不是很习惯,于是特地从外面给你找了一个来,让你们见见面。”
得到莫天啻的示意,傅雪凝站起身向穆水涵盈盈一拜,“见过穆公子。”
“不必多礼,”穆水涵连忙道,等扶起傅雪凝后,又对莫天啻道:“莫公子何必这么麻烦,我一人住着也很方便。”
别说是在莫天啻这里,就连在家里,因为自己命格奇特,那些下人也是离自己远远的,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
莫天啻还没有说什么,傅雪凝就答道:“莫非穆公子是嫌弃奴家?”
“没有,没有,你很好,只是我不习惯身边跟着人而已。”穆水涵安慰她道。
“奴家是专门被请来照顾穆公子的,如若穆公子不答应,那奴家留在这里又有何用?”说着,傅雪凝掩面而泣。
“你别哭,我答应便是。”穆水涵心急道。他从没应付过女人家对着他哭泣,一时慌了手脚,想上前安抚她不是,放着不管也不是,只好先答应了。
这傅雪凝到是颇有头脑,以后到是有趣了!
莫天啻看着穆水涵不得已答应将傅雪凝收在身边。
“那就多谢莫公子好意了。”
“不客气。”
幽冥鬼火,恍若丝缦掠动人心。一双似人似兽|交缠的身影暗投于地。
清辉肆泻,遮挡不住满室糜烂气息,忽轻忽重的喘息混着汗湿氤氲而起。
餍足过后,被唤作犰狳的男人邪佞笑道:“主人回来后没有满足你吗?”
朱姬缓缓说道:“主人近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弄来一个臭小鬼不说,现在又弄来一个女人!”
“你嫉妒了?”犰狳嘿嘿一笑,手已经摸向她。
朱姬闷哼一声,并拢双腿,连带犰狳缓缓蠕动的手也固定住。
“主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一点也弄不明白。”
“朱姬,你不要忘了,擅自揣测主人的意愿是会吃苦头的,”犰狳扳开她的腿,“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嗯……”
“主人可不像我这么疼爱你,心有不舍。”犰狳话里透着淫邪,在朱姬体身上肆虐。
朱姬虽还有话要说,但却抵挡不住一波波而来的快感。
莫天啻是整个栖魂山的主人,谁都不可违逆,也不敢违逆。不仅是他们这些长年跟在他身边的手下深谙其理,其它游荡于人间的妖魔也对他惧怕万分,包括在莫天啻出现之前,曾经占栖魂山为王的犰狳。
莫天帝并不是妖,也不是魔,他只是堕入邪道的半妖魔,身体里还流有一部分人类的血液。但如果若是凭这点就以为他还有些人情血性,那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正是因为他身体里流有的这一部分人类的血液,才致使了今天的莫天啻。
她自不必去担心主人会对谁手下留情,因为主人骨子里的残酷是来自于对人类的憎恨!
穆水涵坐于廊下,看着连日来绵绵不绝的春雨,半边身子已被雨水打湿犹不自觉。
记得在家时,时常陪着娘赏荷花戏金鱼,虽然不能外出,但也逍遥惬意。如今却只能空对着这雨荷叹息,内心再焦急也只得坐待他人来救。
“穆公子,天气阴冷,还是回屋歇着吧。”一把柔柔的嗓音打断他的愁绪。
傅雪凝娉婷立于廊下,口中吐出的虽是关心的话语,眼中却透着恨意。
“多谢傅姑娘关心,我坐坐就回。”双目一直未从那雨中娇荷上离开的穆水涵轻轻答道,也并未看到那恨意。
“那让奴家给您拿件遮风的长衣去吧。”说罢便欲往回走。
“不必劳烦傅姑娘,我不冷。”听到远离的脚步声穆水涵才急忙起身阻止。
傅雪凝却已穿过回廊,身形远去,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护主心切。
不多一会便拿着件白色长衫回来。
“让奴家给穆公子披上吧。”傅雪凝抖开长衫便欲上前为穆水涵披上。
“多谢傅姑娘,我自己来便是。”穆水涵伸手接过。
长年来的习惯让他不喜与人近身接触,又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得穿上。
被拒绝的傅雪凝也没说什么,将长衫奉上便退到一旁。
待穆水涵整理妥复坐回廊下时笑道:“穆公子果真是人中龙凤,一袭白衫更显标志,说起来,穆公子的衣物都是白色的呢。”
如此一个如温玉般的少年郎,谁能想到其心如蛇蝎?
穆水涵闻言愣了愣。这些时日,衣食住行都是由莫天啻府中下人在帮他打点,并没刻意去理会,经傅雪凝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奇怪,他的衣物真的只有清一色的白。不仅如此,他房中摆设也都换成素色的。
是莫天啻特意吩咐的吗?
这些时日相处以来,傅雪凝知他性子冷淡,欲望疏薄,即使有些什么也不与外人道。
见穆水涵只是蹙眉不答话,遂又道:“莫公子连这些小枝节也考虑的如此周详,不愧是穆公子的旧熟识呢。”
傅雪凝有意问着,双眼牢牢盯着他脸上的细微变化。
二人关系很是奇怪,若说莫天啻邀请穆水涵来府上作客,却又没有宾客之间的互礼互敬,也不问对方喜好,只管吩咐下人去做,如此这样,到像是旧识好友,对于穆水涵的生活习性都已熟悉,但有时穆水涵无意间露出的无奈又颇令人费解。
既不像单纯的主人与客人,也不像是感情甚好的旧友,那为何莫天啻会如此挽留,又找她来服侍,这其中会不会跟爹的死因有关?
穆水涵将视线转到傅雪凝脸上,片刻又转回:“他于我有恩,我有求于他。”
清清幽幽吐出口的话语淡而舒缓,似秋水溶溶,却暗藏喟叹。只是听在傅雪凝耳中却完全另有其由。
傅雪凝情绪激动地看着眼前那清瘦人影,恨不得现下亲手杀了他!
其实她早就有所怀疑,莫天啻是知道杀她爹的真正仇人的,自己当时神智不清,便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以此威胁她来照顾这恶毒凶残之人!
莫怪你有求于他,他既包庇你于此地,当然于你有恩。谁成想她早已猜透二人真面目!
“公子,天色晚了,夜风沁凉,还是早些回屋吧。”压下自己的情绪,傅雪凝柔柔劝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贸然行动恐会失手打草惊蛇,那晚看到的穆水涵如修罗般惊煞人心,还有莫天啻那个如魔魅般深不可测的男人,即便看一眼也令人从头寒到脚底,还是等打算好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月如银盘洒清辉,花影扶疏映琼阶。春寒未尽,皇城内深宫几许,残红落满阵。如此料峭景色引得绮窗内思人肠转千回,愁叹不止。
玉案上明灯一盏,香炉沉烟缭绕,让摆于案上的画中人似幻似真,仿佛欲破画而出。
一声长叹。
宋祁璟伸手细细描摹画中那如清辉般淡雅的人儿。
“眉黛如远山,双瞳若秋水,一抹微云出碧空。”吟罢又是一声长叹。
自那日穆府一别后,再无音信。不知他现下是否平安?想到这不禁自嘲一笑。
宋祁璟啊宋祁璟,你如此惦念一个缘曾一面的人,而他连这世上有你这等痴傻的人都不知,何其悲哀!
堂堂皇子,竟匆匆一瞥下,惊为天人!从此朝思暮想,心心念念。若是为个绝色佳人,也便罢了,可偏偏……唉!
一叹再三叹,复将视线凝于那画中人上。
明明是个男子,却生得如此芙蓉面庞,平常人定会以为他阴柔造作,但那顾盼间却是处处透出男儿英气,神态清高冷傲,在在都是龙虎之姿。
正在此时,本来平静的空气起了一些波动,沉醉于其中的宋祁璟却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一阵暗风将案上灯盏吹灭。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漆黑。窗外原本皎洁的月色被不知何时飘过的一片乌云遮了个密实。
宋祁璟起身,待要取来火折重新点灯时,一阵窸窣声响起。
“什么人!”宋祁璟自案底猛得抽出随身佩剑,紧盯前方,司机而动。究竟是身为皇子,警觉心顿起。
一声轻笑夹带着一股浓郁的魅香而来,仿佛近在身侧。
听声辨位,提剑飞身,刺向黑暗中。
“哧啦--”一声,布帛破裂。魅香顿消。
云散。树影婆娑。影欲静而风不止。
朦胧中,一人长身而立,紫蟒金袍,凝神敛眉,正是宋祁璟。
稍顷,气息微紊,自刚才便纹丝未动的宋祁璟霍然转身,运气于手中长剑,快如闪电,差之毫厘却身形顿转,愕然收式。
令他魂牵梦萦的画中人儿,活生生立于面前,一案之隔。
轻似天来,偏若鸿雁。拂袖生风,腕动飘香。
望着那缓缓伸向自己的双手,竟痴傻地忘了反应。直到眼前红光一闪,那画中人猛然后缩,便消失于形。
半晌,宋祁璟缓过神来,犹自生疑。
莫非自己相思成疾,竟出现幻视不成?
栖魂山.狙日宫
天色微曙。
于漫天玄色的庭院中一雅致清悠的小阁孑然而立,似美人额上的一点朱砂。而屋内摆设也以素色为主,饰物甚少,却不觉简陋,反倒别具风格。
内室置一屏风,上绘仙鹤冬梅图。旁边一金篆香炉,袅袅白烟氤氲而起。
身着一袭劲朗玄青长衫的高大男人坐在一桃木制的八仙小桌旁,剑眉深锁,眼含凛冽,似有幽冥鬼火暗中窜动。
忽而一阵风将香炉中白烟打乱,原本寂静无声的室内多出了第二个人。
未敢有片刻耽误,来人向坐于桌前的男人跪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连看都未看来人一眼,莫天啻冷声问道。
“属下失职……”话到一半,将头垂得更低,浑身颤抖,豆大的冷汗顺着额际冒出。
等了半天也不见绝不会逃过的处罚如期而至,来人脸色惨白泛青,希望能留个全尸。
沉默半晌的莫天啻终于自背对来人转过身来,吓得跪于地上的人齿列咯咯作响,见此情景男人轻笑一声。
“朱姬……”一声轻唤,寒透心底。
身形猛然一僵,来人险些瘫倒在地。
“抬起头来。”
连忙依言行事,抬起头。曙光下,赫然是穆水涵的脸。
不知主人将会如何处置自己,若是以前,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眼前那张细致的脸,平时表现出来的清高冷淡一丝也看不出来,有的只是恐惧与唯唯诺诺。连让人看了就生厌的澄澈双瞳也失了光彩。薄唇颤动,也不似他清醒时那样拒人于千里。绝不会臣服人脚下的清瘦身子匍匐在地。纤细的脖颈高仰,膜拜似的望着自己。
前所未有的嗜血快感自体内慢慢升腾,冲撞得四肢欲裂,口干舌燥。
施了移魂法,现在驱使着穆水涵身体的朱姬看着莫天啻眼中越来越浓烈的幽蓝更是抖如筛糠,似要马上厥死过去。
“主人……”
朱姬的叫唤,如平地惊雷,霎时劈醒了莫天啻。迷惑顿去,作势要抚摸的手转为狠狠甩出。
这一掌淤积了欲望与愤怒,不解与惊颤的力量将朱姬打飞了三尺多远,撞上墙壁才砰然落地,软软垂倒。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看着伏地不起,气悬一线的朱姬口吐鲜血,一脸惧怕地看着自己,莫天啻居高临下吐出冰锥一样的警告。
“谢……主人不杀……之恩……”朱姬气息微弱,强撑道。
不再理会说完此话从口中又汩汩流出鲜血的朱姬,莫天啻转身离去。
“公子,药熬好了。”傅雪凝一手端碗,一手撩起裙摆进来。
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的穆水涵欲掀被而起,动作迟缓。见状,傅凝连忙快行几步,将药碗搁下扶他坐起。掖好被角后才重又端起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至他嘴边。
“多谢傅姑娘,我自己来吧。”穆水涵欲接碗,却被傅雪凝快一步闪过。
“公子还在病中,就让奴家代劳吧。”说罢又将温度适宜的药送致嘴边。
看着丝毫没有放弃打算的傅雪凝,一脸的温柔笑意,穆水涵垂下眼,不再坚持。
从前日开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病倒。头天起来只觉浑身酸痛无力,头昏脑胀,胸口气闷似淤,喘气稍微用点力都疼痛难忍。当时只觉是着了风寒,休息一日便好,没想到一连过了三日,却不见一点好转。这几天都是由傅雪凝在照顾。本来不想麻烦她的,但是拗不过她的执意,也因为身子实在是虚软无力,也便接受了。
没想到自己的身子是如此的不中用,一点小风寒都禁不住。果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默默将药喝完,傅雪凝欲扶他再次躺下,却被穆水涵阻止。
“我想坐会儿。”
“那奴家给您拿件衣服披上,恐再着了凉。”
看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自穆水涵口吐出。
“傅姑娘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为穆水函披上衣服又去收拾空药碗的傅雪凝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说,你以后不用再叫我公子,也不用自称奴家。”穆水涵翻着手中傅雪凝今日拿给他打发时间的书籍,状甚不在意地说道。
“知道了,多谢公子。”傅雪凝笑笑。
正说话间,自门外进来一人。
“穆公子的病可好了些?”莫天啻进门看到穆水涵坐卧于床,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比前两日好多了。
“多谢莫公子关心,已无大碍。”
自从他病来,莫天啻便日日过来探望,表面像是在关心他,但眼中却丝毫不见暖意。问他话时也总是一脸冷漠,教人觉得如芒在身。
“那就好。”那天朱姬任务失败回来后,挨了他一掌,险些丧命,到是忘了打的是当时被移了魂的穆水涵。朱姬的移魂术本就极其耗损被换者的元气,再加上自己那一掌,依穆水涵的身体状况,应该是个不小的伤害。
不过,朱姬走前肯定已经帮他治疗过大概,再加上这几日他命人送来的珍贵药材,也应该好的七七八八了,为什么却一直没有痊愈?
棋局刚设好,棋子怎么能先被毁掉,岂不可惜了一盘好局?
目光不经意间瞥向自从他来后便一直没有出声的傅雪凝。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立于旁边的傅雪凝被瞅得心头一颤,连忙将头垂下。
“如果好些了,那改天就让我带你去这栖魂山散散心,以尽我地主之谊。”
穆水涵正待要婉拒,就听门外传来声音。
“主人,您让属下办的事已经办妥了。”朱姬于门外唤道。
“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莫天啻旋身走出,从进来到离去连坐也没坐过。
那日莫天啻说的话他本以为只是客套话,并没有去在意,却没想到他今日真的命人送来一身外出服饰,还让他去马厩选一匹中意的马儿。
看着一身黑衣的莫府下人,穆水涵皱起了眉头。都已经婉言谢绝了,可是他却不为所动,依然垂手立在那里,似乎没有听到一样。
无奈只好换上那件雪白的衣服随他去挑马儿。
“公子拿上件斗篷吧,现在已是暮春时节,早晚天气还是有些凉的。”临出门前傅雪凝叮嘱道。
虽然已经纠正过她好几次,让她不用再这么客气,她也经不再自称奴家,但是仍唤他公子。
“多谢雪凝姑娘。”穆水涵伸手接过斗篷。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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