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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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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后来过了一周世子都没醒,于是又请了王御医来看,可他也表示从脉象看已无大碍,最迟也该三日内醒来,之后又过了三日,殇离却还是睡着,接着另两位御医再一块儿来瞧,情况如前两位御医说得一般。
  
  御医院的这四位大御医的医术本不必质疑,从前皇上病了也全是他们给看好的,可殇离迟迟不醒又让执陌焦急万分,时光荏苒日复一日,转眼已过去大半月,执陌纵然有再好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如今太子殿下放了话,四位御医心里也都明白,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给个交代,他们四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对世子进行穴位针灸,强迫他醒来。
  
  宋御医是四位中最了解殇离病情的,所以最终决定由他来施针,另三位御医在一旁协助把关。
  
  然而世事确实无常,谁都猜不出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话说待一切准备就绪,宋御医取过金针找准了穴位正要扎下时,床上的殇离竟是睫毛一颤,在旁人还未及反应之际,他已飞快地睁开眼,继而抬手就化作鹰爪一般狠狠扣住宋御医的手臂。
  
  殇离用力不轻,宋御医被那样抓住的手臂,疼得立即松了手,手中的金针落在地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世、世子大人!”宋御医忍着痛连忙叫道,只怕如若他再不吭声,对方真会将他的骨头捏碎。
  
  而殇离只是死死地凝视着他,许久后才慢慢松开手指,转而揉了揉太阳穴。
  
  倒是执陌比较细心,看殇离醒来后的这番举动,心下觉得有哪里不同,于是起身走到床边,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殇离,你可还记得我是谁?”方才他看殇离的眼神,觉得那对眸子里透着些迷茫,就好像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于周遭的一切都不太了解的样子,之后又看他揉按太阳穴,便大胆猜测殇离正头疼着,只怕是中毒落下了后遗症,让他忘记了一些事儿。
  
  岂料面对执陌的问题,殇离抬头对着他望了须臾,忽而淡然笑开了,“太子殿下我又岂会忘记呢?”
  
  执陌略微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殇离是真的醒来了,且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的问题并不大。
  
  微微颔首,执陌的语气依旧平缓,但隐隐中还是能让人听出一丝激动,“醒来就好。”他退后一步,让出空位,又对四位御医道:“还请各位再给世子诊一下,看他的身体是否已无大碍。”
  
  伴着执陌的话,四位御医上前一一替殇离把脉,殇离倒没再反抗,最终御医们一致认为世子的身体已基本无大碍,接下去只需在饮食上多进补些即好。
  
  反是殇离看着那四人,却是想破了脑袋都记不起他们,执陌说他们是御医,而在殇离的印象中,自己应该是认得其中一个人的,可是此刻他仔细地将四人的脸都看了一遍,依然想不起自己到底该认得的是哪一人。
  
  如此看来,其实自己的记忆还是出了点状况的,他虽然记得太子,也记得许多过去的事情,甚至是一些小细节,可是又好像忘记了不少东西,就比如……他是谁?
  
  往后数日,殇离一直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自己是谁?他记得他叫沈殇离,记得他是韶云侯的小世子,记得他与太子交好,与二皇子称兄道弟,可他仍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应该与他的身份有关,可每回想到关键处就觉得头疼得厉害,仿佛要裂了似的。
  
  虽然殇离没有说任何,但聪明如执陌到底还是看出了一些,他见殇离近日总是恍恍惚惚的,还经常喊头痛,便留了一分心眼,某日他问殇离,“你记不记得你为何会昏迷不醒?”
  
  殇离并未立即回答,而是静了许久才冷笑道:“还需要我来提醒您吗,太子殿下?”他的口吻中充斥着敌意,像是面前之人与他不共戴天,“当日那碗燕窝银耳羹味道不错,可惜被下了无色无味之毒。”
  
  他没有明指什么,但执陌却能听出他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你仍觉得是我下毒想要加害于你?”他等了会儿,不见殇离回答,则又跟上一句,“我若真要害你,又岂会如此费劲地救你?”
  
  道理殇离也懂,说来他也算个明白人,又怎会不明白这下毒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捣鬼呢?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精明的太子也都已知道了,玩得不过是心照不宣的戏码罢了。
  
  殇离不愿与执陌多言,只说了一句“我困了”,随后又躺了下去。执陌知其心里对他有所看法,倒也不逼他。
  
  韶云侯夫妇得知殇离苏醒的消息后入宫来看望,那日夫人紧握着殇离的手又哭了,殇离一边安抚一边说着抱歉,韶云侯闻之却是连连叹息,后又问:“儿啊,你看要不要随爹娘一同回去。”他心说这宫里也不见得安全,想到这次殇离险些命丧黄泉,就不禁感到后怕。
  
  而殇离想了想,最终却仍是摇了摇头,“不了,现在这身子还很虚,回去怕是应付不了藏于暗处的敌人,倒不如留在宫里,出了这趟事儿,如今太子殿下对膳食把关甚紧,应是不会再出状况。”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不愿回去,到底还是不想连累了爹娘而已。
  
  之后的日子,执陌还是对他很好,只是殇离明显对他冷淡了许多,他也不愿接受执陌对他的好,他甚至明确表过态,说:“太子殿下不必在殇离身上花心思,没用的。”
  
  如今殇离对待执陌,就让执陌觉得对方真的已经把他当做了仇人,而那日正好殇离起了这话端,他便索性问了个明白,“你非要对我这么冷淡么?就因为我母后和我舅舅?”
  
  殇离挑起眉梢,那双狐媚的眼中透着几许讥诮,“太子殿下,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呢?我这人小心眼惯了,你也是清楚的,如今我确实是因你母后和舅舅迁怒于你,或许你认为你很无辜,可在我看来,你活该。”他最后三个字念得很轻,却带了点微微的喘息,分显诱人。
  
  “殇离,你要相信,我有办法保你周全。”执陌坐在床边,尽量保持冷静地启口。
  
  而殇离听后却大笑出声,“是啊,把我打得伤痕累累后再从死亡边缘拉回来也算是保我周全,”他的身体略微前倾,凑近了执陌一些,“太子殿下,殇离此次之所以能从鬼门关前回来,还真要多谢您出手相救啊!”
  
  话到最后,执陌的眉头终于慢慢皱了起来,“此事不再多谈,你早些歇着吧!”说罢,他起身便往外走。
  
  然而执陌还未来得及走出门,却又听身后传来殇离一声低沉的怒骂:“殷执陌你这个胆小鬼!”
  
  执陌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而后道:“我胆大抑或胆小还轮不到你来评判,殇离,你记住,我始终是太子,所以有权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毫不收敛的威胁,让殇离立刻闭了嘴。
  
  直到执陌离去,房门紧紧地合上,殇离撑在床榻的十指才一点点地屈起,继而在床单上留下一排抓痕,等情绪稳定了,他又压着嗓子道:“太子是吗?好啊,那我就先废了你这太子头衔!”
  
  (卷拾玖完)
  '2011…02…07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求留言求留言,四处蹦跶求留言~~ ~(≧▽≦)/~啦啦啦




20

20、卷廿 废免罢黜 。。。 
 
 
  一月之后,殇离总算痊愈,在宫里养病多日,终日卧榻在床,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好不容易如今身体康复,自然是一心想着到外头去玩上一圈。
  
  恰逢这日执陌不在,殇离便偷偷地跑了出去,不过这皇宫甚大,他亦不知去何处为好,想了半晌,才决定去找二皇子玩儿。
  
  二皇子倒也好客,一见殇离到来立马就笑着咋呼道:“瞧瞧这是哪位稀客呀?我说殇离,你病好了?怎么有这闲情来我殿上?”
  
  殇离与二皇子交情好,在他面前从来没太多忌讳,此刻他自顾自地往茶几旁的那张椅子上一坐,手里捧着宫婢刚送上的茶,掀开杯盖拨弄着飘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其实病是老早就好了,只是你那皇兄太麻烦,总逼着我躺床上,可你也知道我这性子静不下,前阵子实在是身体弱没法子,这会儿既是已然病好,理应多出来走动,你说是不?”
  
  执风笑得一脸痞气,“是是,你这脾性还和我挺像,就是耐不住寂寞罢了,不过我说,今儿你该不是瞒着我皇兄偷跑出来的吧?”
  
  殇离闻之,忽而打了个响指,“二皇子近来真是越发聪敏了。”他喝了口茶,接着又道:“你那皇兄啊,也实在是难对付,兄弟我被他缠上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执风听着殇离这番抱怨,一时没忍住便笑出了声,“你可别这么说,我皇兄那人难得对人好,我看他对你很上心,你有所不知,就为了你,他可是连母后都得罪了。”
  
  “呵,我看不见得吧,太子殿下孝顺得很,今儿还陪着皇后去御花园赏花呢!”殇离阴恻恻地说道,想着那一家子就难免心生厌恶。
  
  执风听出殇离话里的讽刺意味,又笑了笑,“这会儿母子是和好了,之前闹得可凶,你是没亲眼瞧见,总之别的不说,皇兄对你那份心思,咱们兄弟几个可都瞧得清楚。”
  
  殇离耸耸肩,将手里的茶盅放到茶几上,后又撑着脑袋启口,“那我还不稀罕呢?谁要他瞎操心,小爷我是死是活又关他何事?”思及执陌,他心情又变得糟透,于是又冲执风说道:“二皇子,咱们去玲珑馆逛一圈吧?”
  
  “不了。”执风闻言,连忙拒绝道:“上回在玲珑馆被皇兄逮了个正着,回来后可是被他狠狠教训了,恐怕短时间内我和三弟都不敢再往那儿跑了,也就你幸运,那天喝得最醉的是你,结果皇兄也当真偏心,我和三弟可都挨了罚,就你一点事儿都没有。”
  
  殇离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思绪又飘回到那个醉夜,那晚他与执陌睡在一张床上,执陌就从他身后将他搂在怀里,那种姿势,犹如情人间的拥抱。
  
  恍然间,殇离略有走神,关于执陌,他的记忆总是特别清晰。二皇子道其皇兄难得待人如此,殇离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他与太子相交至今,也知对方是怎样的人。
  
  执陌生来淡薄,除却殇离,也确实没有对谁很上心过,而殇离始终记得太子生辰之夜,执陌抱着他亲吻,以及说的那句“我很喜欢你”,事后他一直没有再提起过那事儿,但不意味着他已经忘记,反之,那件事他记得十分清楚。
  
  说来像殇离如今这年纪,也算得上情窦初开,只是他不明白,别人思春总念着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自己怎么总想着个卑鄙阴险的太子?
  
  暗忖间,他又不禁想起昨晚与执陌的正直,只要一想到那人竟拿太子的身份压他,他就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灭其全家。
  
  执风看殇离走了神,忽而提声唤道:“殇离!想什么呢?”
  
  “啊?”殇离旋即回了神,略显茫然地朝执风看过去,“哦……我就在想你那皇兄有时候的行为举止挺怪异的,让人有点摸不透他的心思。”
  
  “哦?皇兄他又对你做什么了?”执风起了好奇心,端正了身子打算听殇离讲故事,哪知殇离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也没什么,他一会儿待人温柔体贴,一会儿又能毫不留情地训斥人,有时真弄不明白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执风一听这话,当即便有些泄气,“我还当有料子爆呢!”他轻叹了一声,复又启口,“沈大世子,你也真是想太多了,我明白跟你说,我皇兄那人霸气是与生俱来的,儿时父皇也曾夸他乃天生的王者,所以会教训人的才是太子啊,而你所说的那个温柔体贴的太子自然也是他,只是那样的他也就你有福气见着。”话至此,他刻意顿了顿,才继续道:“想你沈殇离如此聪明一人,我就不信你真不明白,有些话不必我来挑明,你理应比我更清楚。”
  
  执风确实说了句实在话,殇离也并没有否认什么,反是如是而问:“暂不说断袖有违伦理,我只问二皇子,倘若是你,你当如何?”
  
  执风略微一愣,顿时无言。殇离却是毫不忌讳,笑了笑又开口,“我沈殇离就算再没出息,也到底是个侯爷世子,若真沦落到了做人男宠的地步,只怕也已无颜面对亲人,侯府又岂会留我这么个以色事人的不孝子?”
  
  执风没再说话,也确实是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须臾,他才又试探性地问了句,“那假如皇兄执意呢?”
  
  “那是他的事,我说了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他想逼我也要看他有多少本事。”言下,殇离的手悄悄地拢入了袖中紧握成拳。
  
  而执风显然不认为殇离能斗得过皇兄,可他也是清楚殇离的手段的,所以不免有些担忧,“殇离,你别乱来,他是太子,你斗不过他的。”
  
  “太子又如何?他以为他这位置坐得很稳了吗?依我看倒不见得。”殇离微微眯起眼,而后突然将视线投向执风,“二皇子若是想,您也可以当太子。”
  
  “你疯了!”执风吓得猛地站起身,双目灼灼地盯着殇离,“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此以下犯上的话,也亏得只是在我面前说,不然传了出去,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殇离却表现得很冷静,他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亦缓慢地站了起来,“二皇子倒是怕什么?不错,如今殷执陌确实还是太子,可谁知道这太子能做多久?”他向前迈了一步,凑近执风的耳畔细声低语,“太子若是被废,皇上欲立新储,二皇子自然就该是下一任太子了,您说,我说的可有道理?”
  
  世人皆有野心,二皇子亦不例外,此刻他闻殇离此言,心念稍有动摇,沉默良久,才又问道:“殇离,你可是心里已有了打算?”
  
  殇离但笑不语,久之才微微颔首。
  
  执风思忖了片刻,终是再度出声,“我没料到你真那么胆大,竟然早在背后算计起这种事儿了。”他微微扬起唇角,笑得很浅,“要我帮你可以,但我有言在先,一旦事情曝光,我不会同你一块儿承担这罪名,你也休想把我扯进来,我既是个皇子,就自然有法子脱身。”
  
  殇离挑了挑眉,倒也不恼,“二皇子尽管放心,这事儿有我担着,做最坏的打算,计划若真失败了,您只管把我推出去顶罪就是,总之断然不会连累了您。”
  
  执风微笑着,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殇离,你也莫怪我自私,在这宫里过活,总要学会明哲保身才好。”
  
  “二皇子说的是,这道理我都明白。”言下,他俩重新又坐了回去,执风说:“殇离,给我说说你的打算。”
  
  “皇上向来厌恶皇子们暗地里勾结羽党、暗藏私兵,咱们就可利用这一点,如今朝中圣上最为顾忌的便是左相李思南,奈何此人身为丞相官位颇大,想要除之实在并非易事,但倘若太子与左相大人私自勾结,皇上则有理由将左相治罪,不过如此一来必当牵连太子,而此时只消有人上书弹劾便可起到推波助澜之效,是时皇上就算心疼儿子,也当知道该怎么做。”殇离端起茶几上已经微凉的茶盅掀盖浅呷一口,才接着道:“皇子不止一个,可铲除左相的机会却是难得。”
  
  伴着殇离的尾音落下,执风突然抚掌而笑,“不得不说,殇离,你的手段的确高明,我以前竟是没发觉,原来你这般了不起,幸而你我并非敌对,不然恐怕我也难免遭你暗算。”
  
  殇离略微眯起了眼,“二皇子说笑了。”
  
  执风心说皇兄也当真可怜,竟喜欢上了这么个凉薄的家伙,想他殷执风与沈殇离深交多年,对他骨子里的刻薄可谓了如指掌,这样的人可为友不可为敌,说白了是招惹不起,爱不得,亦恨不得。
  
  然而执风心里虽有想法,面上倒仍表现得平静,“行啊,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可惜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殇离侧过身,凑近了执风些许,“殇离有一事相求。”执风心知殇离既然会找上他,必然是要他帮忙的,这太子的位置总不见得白白让给他,果然殇离顿了顿又接着道:“二皇子练就一手临摹的好本事,倒不如替我仿太子字迹写一封信给左相大人如何?”
  
  闻言,执风顿时了然那“东风”为何,的确如若殇离冒冒失失地去约见李思南,那老头子非但要起疑心,还未必真的赴约,但若是以太子亲笔书信相邀,则另当别论。
  
  执风想了想,最终颔首道:“好,约在几时,书信的大致内容你回头告诉我,我会替你将事情办妥,而皇兄那边,则需你多费心。”别的不敢说,模仿他皇兄的字迹,执风还是有把握的,而且保准能学得惟妙惟肖,叫人辨不出虚实。
  
  殇离得了执风的承诺,忽而笑起来,“那是当然,二皇子请放心,用不了多久,这太子之位就是你的了。”
  
  那日殇离回去时,执陌正在殿里训斥奴才,也就是怪他们没看好世子罢了,殇离旁若无人地走进去,执陌见他回来,倒也没再追究那群奴才们。
  
  之后执陌问殇离这一天到底去了哪儿,殇离没给说实话,而是胡乱扯了一句,“我就在宫里闲逛了两圈,太子殿下急什么?还怕我会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执陌觉得殇离这比喻有趣儿,于是又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傻瓜,我担心你啊,下回别单独出去,要实在闲得慌,也找个丫鬟陪着。”
  
  “知道了。”殇离避开执陌的碰触,一个人往殿内走,他对执陌尚有反感,不愿与之过于亲近,何况再过不久,自己又要干一桩陷害他的事儿,以至于这会儿殇离见着执陌对他好,就难免心虚。
  
  但要发生的到底还是会发生,一月之后,有人见着太子与左相李思南深夜相会,后来这事儿也不知怎么传了开,便也越传越离谱,事情闹得大了,自然就有一些忠臣看不过去,于是联名上书弹劾此二人私下勾结,与此同时,又有一封太子亲笔信以证物的形式呈到了皇上面前。
  
  一切皆如当初殇离预料的一般,皇上一心想要铲除李思南,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大好时机摆在眼前,作为一国之君理应有那魄力牺牲太子来完成惩奸大业,皇上虽心疼执陌,却也不愿错失良机,于是一纸诏书下达:废太子执陌,幽禁于桑陌殿三年。
  
  为此皇后哭着跪在皇上面前求他收回成命,然而君无戏言,事情已无挽回的余地。反观太子倒是将废黜一事看得极淡,也并未替自己澄清任何。
  
  而世事难料,殇离本以为此事到这里为止应该算是得了个完美的结局,他如愿让执陌丢了太子头衔,同时也算给了皇后一个沉重的打击,可以说是完胜,却不料竟在最后关头被反咬了一口。
  
  那日殇离本要离宫,却好巧不巧地遇上皇上的贴身太监许公公,许公公说是皇上有旨,殇离立刻跪下接旨。
  
  结果那圣旨中内容明确,大致意思就是说半月前圣上做主将韶云侯世子殇离赐予太子执陌,如今太子被废,殇离理应陪执陌一同受那三年幽禁之苦。
  
  当时殇离的脸色忽然间就变了,他摇着头,显然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这不可能,我好歹是侯爷世子,皇上又岂会将我赐给太子?”
  
  “不瞒世子大人说,是皇后娘娘知太子心意,才代为恳请皇上做主。”说着,许公公将圣旨递上,可是殇离却久久未接,公公见之,复又启口,“沈世子可是要抗旨?”
  
  殇离自然是不敢抗旨的,所以挣扎再三,他终于还是接了旨。那之后,殇离就被许公公引着去了桑陌殿,那里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个奴才,偌大的太子殿变得冷冷清清,倒透出些沧桑感来。
  
  许公公走后,殇离在殿里走了一圈都没瞧见执陌,最终却是在院子里瞧见了他,是时他并没在赏花,而是对着那堵高墙在发呆。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忽然回头,发现是殇离后才又放松了警惕。
  
  而殇离与他对视了须臾,忽然举起手里的圣旨,问道:“这是你的意思?”
  
  执陌倒也坦白,“不错,三年是不短的时间,总要有个人相伴才不显寂寞。”伴着他的话,殇离的五指一阵发力,圣旨在他手中被捏得皱巴巴的,卷轴的轴杆更是裂了无数条缝隙。
  
  殇离没再说话,却是将圣旨往边上一丢,转身就要走,可才迈了两步,忽闻身后又传来执陌低沉的嗓音,“害人终害己,殇离,就当是为这次算计我之事给个补偿,陪我三年。”
  
  殇离的脚步顿了顿,他背对着执陌,微扬起唇角。果然,这人全都知道。
  
  “我已没有其他的选择,殷执陌,你很厉害。”没有回头,殇离只是淡淡地留下了这么句话,转而便入了殿内。
  
  执陌望着他的背影,再听他那辨不出喜怒的口吻,终是喟然长叹一声。
  
  三月之后,宫里传出二皇子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当时殇离正在院子里浇 
 20、卷廿 废免罢黜 。。。 
 
 
  花,忽然听执陌告诉他这事儿,却也只是莞尔一笑。
  
  执陌问他笑什么,他说:“看来我当初的计划还算是成功的,虽然,赔上了我自己的三年。”
  
  (卷廿完)
  
  ——第一幕_落幕
  
  '2011…02…09 19:04:19 染°'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幕总算是完了,很关键的一章节,决定了执陌和殇离去向,等第二幕开写时,会是个巨大的转折,那时候他们也算真正长大了。三年之后,又将是另一片天。
明天此文不更,但我会去更《浮生未歇》那文,有兴趣的亲可以去围观下,另外待我酝酿下如何开始第二幕,后天回来继续更新,=3= 爱你们~




21

21、卷廿壹 子夜暮春 。。。 
 
 
  永逸二十一年,暮春。
  
  今年的春季很是暖和,三月末的时候,空气中已犹如盛夏时节般透着些许的热气,只是近来早晚温差较大,晌午时殇离还在叫着热,可一到夜里就总想着把被子裹牢一点,仿佛生怕有一丝寒风钻入被窝似的。
  
  而这夜,子时早已过半,内室却仍燃着微弱的烛光,或许是因有屏风挡着,那抹微光稍显朦胧,更是透出些许暧昧之色来。
  
  屏风上挂着两件衣裳,再往前看则是一张床,此刻纱幔全都放下,隐隐中可以看见里头似乎有些动静,而在床前的地上则相依摆着两双鞋。
  
  “唔……”伴着一声细微的呻吟,床都好像有了些摇动,殇离眯着眼,展开双臂环住执陌的脖子,只感觉身上人又一个冲刺,顿时一股剧痛带着快。感一同袭上脑海,额边缓慢淌下一滴汗珠。
  
  继而又是一阵有节奏的律动,殇离配合地与执陌拥抱在一起,两条腿分得很开,并如蛇一般盘绕在对方的身上,耳边是执陌略带挑衅的嗓音,“为何不叫出来?我觉得你叫。床的声音特别动听。”
  
  殇离本在舔舐着执陌的耳廓,忽闻他此言,却是狠狠地咬了下去,不过到底还是留了情,只是把执陌的右耳咬出了浅浅的齿印,但并没有流血,而后他喘过一口气,终又启口,“我今儿就不想叫了,你管我?”
  
  事实证明,招惹了殷执陌是没有好下场的,所以在殇离那句话的尾音还未落下之际,执陌已是一个挺身狠命顶入,那一下之后,殇离顿然失声叫了出来,可旋即他又咬住了下唇,生生抑制住了那丢人的媚叫,继而怨念地瞪着压在他身上的那个罪魁祸首。
  
  执陌看着他那样的表情,心情忽然变得极好,倒也不打算再逗这小家伙了,于是在殇离的唇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随后加快了律动的速度,带着殇离一同到达快。感的巅峰。
  
  然而执陌刚从殇离体内撤离,便被稳实地踹了一脚,殇离向来会挑位置,别处还看不上,要踢定是对准了命根,为此执陌是骂也骂过了,罚也罚过了,但依然改不了这小东西的此般恶习。
  
  今儿殇离还特恶毒,那一脚全力踢来,若非执陌躲得快,恐怕是真要被废了。只是这一脚踢在脚骨上,也委实让人疼得够呛,执陌怒极,使劲将殇离按倒在床上,原是想狠狠教训他一顿,让这厮一辈子记住才好,偏偏自己实在太不争气,见殇离那一张小脸在烛光的映衬下飞扬起嫣红,容颜分显诱人,他一时没忍住,一低头又深情地吻住了他的唇。
  
  在没有和执陌一起被幽禁之前,殇离从来不知道原来亲吻也能如此激情,殷执陌是个占有欲很强烈的男人,所以他的吻总是带着侵略的气息,让人产生一种类似窒息的错觉,起初殇离觉得这种接吻方式太显霸道,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竟反倒觉得这样也挺刺激。
  
  一段激吻过后,两人的呼吸都稍有不顺,缓了片刻,执陌才又威胁道:“下回你再敢对着我那里踢,我就先把你给阉了!”
  
  殇离冷冷一哼,压根就没把执陌的威胁当一回事。转而他感觉□一片黏黏的很是难受,则又叫起来,“我要沐浴,你快去叫小丫头烧热水。”
  
  “就你最麻烦。”执陌暗自抱怨了句,但仍是下床披了件长衫去开了门,然后对着走道深处唤了一声,“丫头,睡了没?”
  
  他们口中的丫头名唤“朝露”,是当年被留在桑陌殿的惟一一个宫婢,原先还有一个,可去年冬天这殿里凉得很,那婢女染了很重的风寒,最终病逝了。自那以后就只剩下朝露丫头一个女的,宫里也没再派人来顶上那个死了的宫婢的位置。
  
  执陌觉得反正他这儿还有两个太监能使唤,想想自己和殇离二人也不需要多少人伺候着,所以此事便算了。
  
  执陌在门前等了会儿,见朝露开门出来,“殿下有何吩咐?”
  
  “给我烧点热水。”执陌瞧见朝露脸上升起一分不解,则苦笑着翘起拇指往屋里指了指,“你小主子深更半夜闹着要沐浴。”
  
  闻言,朝露顿时了然,“是,奴婢这就去给您烧水。”
  
  执陌关上门回到屋里,将烛灯的笼罩揭开,屋内恍然亮了许多,他走回床边,把殇离打横抱在怀里,“知道你走不动,抱你去沐浴,看我对你多好?”
  
  殇离的手很自然地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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