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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梦红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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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阳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爬起,抵着自己不自觉颤抖的身子,脸上好不容易堆着天真无邪的表情,道:“啊?先生不是答应爹爹了吗?今儿都中秋,合该普天同庆,先生就放自己一天假与少阳一同游玩去吧!”
  “我没那个兴致。”
  “好吧,可能是我过的最后一次去花灯会了,哎,本以为能玩个高兴,还特地推了堂叔们的邀约。”少阳一脸可惜。
  啧,罢了,就算自己不去,那畜生也会自己出去,当时候还害自己担心一场。神君本可以给少阳落下一道护体的印,若是他遇到什么危险不仅可保他一时平安,自己也能尽快察觉。
  但是他对少阳那个师父的身份很是好奇,为了不打草惊蛇,对于韬华真人的妖毒之事他缄口不提,而当晚众人的记忆也被他稍微修改一番,故府里上下除记得神君当夜曾救过少阳以外,也无人记得那妖毒之事。
  “走吧。”依旧听不出情绪的话,听在少阳耳里,却让他狐狸脸上立刻盈满促狭之意,果真是不会掩藏的畜生。 
  傍晚,少阳挑了自己前些天订造的一套妃色的衣裳出来,这么早就提前造好中秋的新衣,怕他这次诡计,不知在心中谋划了多久。
  那颜色艳丽不是当时男子喜欢的色调,上边还有牡丹暗纹。当朝推崇君子之道,故百姓好淡雅素色,就是提花暗纹也用梅兰竹菊这些特显品格图案,而这种华贵俗气的衣饰已少有人喜爱。
  反正少阳就是个俗人,就喜欢这么俗气的颜色,这么俗气的花。
  还专门挑了挑金发带配色,早早便到前厅等着神君。神君素来偏好绿色,此番却穿上了侯爷送的月白袍子,束着白玉冠,配上他淡漠桀骜的气质,像是个玉雕仙人。
  他与少阳一人艳一人雅,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搭配。
  出了门,他们先走至少阳订好的那家酒楼中吃个晚饭。一路神君步履缓慢,而少阳则是更慢地跟在神君右侧后一点,不敢与他并肩,也不想落得太后。
  用饭期间,少阳不住地把酒楼的那些招牌菜夹到先生碗中,但神君吃得慢,每一口都是慢咽细嚼,一顿饭下来,碗里的小山似的菜肴似乎犹未动过,而少阳早已吃得肚皮圆滚,此刻摸着那涨鼓鼓的肚子,喃喃地说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神君挑眉,这畜生就是投生为人也似尚未改变过,犹记得在山中,他就是这般明明食量不大,非要霸占一大堆食物,然后狼吞虎咽一番后,撑着圆滚的肚皮仰天躺着,哼唧着难受。
  如今他穿着这身妃色的外袍跟以前的那身皮毛有些相似,而里头的那件是茶白则像是他狐狸肚子的颜色,再配上他如今半眯着眼瘫在椅上的模样,真的就是成了人也跟那狐狸没多大区别嘛。记得那时候凌疏老喜欢挠他肚子,看着这狐狸受不得痒,却又因为太撑而四肢扑腾,好玩之极。
  念及此,神君嘴角微扬,想着以后待事成,问天宫的仙友要一只乖巧的狐狸让凌疏解解闷,而这畜生就算是再次转生成狐狸,也是要不得的,如今成人也改不得狐狸时候的性子,若是再拿回给凌疏,怕他又不知会弄出什么麻烦事。
  神君摇了摇头,叹气喝尽杯中的清酒,余光瞟到了一旁定眼看着自己的小狐狸。
  “何事?”
  或许是吃得太多,头脑有些发昏,本来对神君有些惧怕的少阳,此时却撇不开目光,不假思索地道:“先生笑起来挺好看的,为何平日就不多点笑意?”
  “……。。”
  又是接不下话的尴尬,少阳鼓着腮帮子看向窗外。
  夜幕已至,街道的楼宇之间串上了花鸟鱼虫走兽样式的灯笼,一眼望去,长街满是灯火璀璨,小摊贩的叫卖声也比以往响亮。
  “走,花灯会开始了。”神君站起不等少阳回应,就独自一人下楼,少阳又不知所以地傻笑着跟了下楼。
  街上熙熙攘攘,皇都本多贵人,又恰逢难得的中秋佳节,途人多弃掉昔日内敛的淡雅衣着,华衣锦裳者,在明亮灯光中穿梭如鲤,鳞光闪闪,贵气满盈。
  故而一身月白淡色神君易让人认出,神君似是不好这种热闹的场合,蹙着眉逆着人流往比较僻静的小巷走去。
  少阳想喊着他等自己一会儿,但是声音很快就被繁杂的人声乐声冲开,只好推开人群往他身边走去。
  “先生!”好不容易挤到那条巷子,神君站在那儿面向巷子另一头的出口,少阳看着他的背影,以及巷子两边像结界般封住出口的密集人群,忽而觉得先生或许就会在这地方静静地消失,他心里一下害怕起来,上前便想扯住欲继续前行
  “先生是讨厌少阳吗?”被神君下意识的侧身避开,少阳觉得有些伤心,故而问了出来。
  “走吧。”神君心里是一万个讨厌,却到口就变成这两字,听似一阵叹息。
  正好沿着水边挂满了七彩的灯笼,每个灯笼下皆有一花笺,少阳觉得好玩,随意拿起一张,上边写的是“中秋菊开”。
  “噗。先生你看这是什么谜?那么奇怪?”但待他听不得对方的回应,抬头四顾发现自家先生早已走远了,他疾步前进,心内一阵慌张,寻了几番,他正落寞地想着要否回去寻个地方等着。
  “宁少阳!”
  一声呼唤,少阳心里忽如被人点了一盏明灯,嘴角不自已地上扬,那人跟当夜一样站桥上等着自己。
  “先生,你看这灯谜。”
  “中秋菊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这是——”少阳如小孩似的,急着想展示自己的智慧,但感觉到神君那厢的有些不妥,果真抬头便见他蹙眉看着自己。
  “怎么?”
  “你回去罢,我等会再回去。”话音未落,便推开自己,往来时方向走去。
  少阳还未理清是何事,正欲跟上去,但是不知不觉间渐渐脚步就放慢了,看着前方那个一身月白的男子仿若宣纸,被街道斑斓的色彩所覆盖,不见了影踪。
  明知这人平日是喜怒不定,明知他对自己本是有所疏远,但少阳还是有些低落。早就知道自己有很多东西不能得到。
  “宁公子?”听到来人呼唤,少阳抬头望去,见到穿着普通装束的紫嫣正朝自己打着招呼,她身旁的几个女子闻声也侧身打量着少阳,有些手上拿着白兔灯笼有些则带着红绳,应是方才到月老庙。
  虽不是七夕,但城中的月老庙还是会举办些庆典,白兔灯笼和红绳就是庙里这时节送给善信的礼物。
  见少阳独自一人,紫嫣主动上来拉他到一旁,柔笑着道:“宁公子,怎么一个到街上玩?你的友人呢?”
  “唔,不见了。”
  “这样,正好紫嫣我也逛得累了,不如你陪我到别处赏月?”少阳样子看着年幼,一双狐狸眼睛在无措的时候天真得犹如一个孩童,所以紫嫣现在说话都像是在哄孩子,带着慈爱。
  少阳看着时候还早,回去自己一个赏月有啥好?也便点头答应。紫嫣见此,也匆匆暂别了几个随行的女子,跟少阳一起走到了她们宜春楼的画舫处。
  宜春楼每年在这些节日都会开一艘画舫,让姑娘们在上边起舞奏乐。
  河畔上的张灯结彩,河中的艳丽佳人,映得这佳节美景犹为醉人,兴许能为楼中的姑娘寻得更多恩客,运气好的话还能寻个好夫婿。
  紫嫣带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支开了一旁的窗,正好看着一圆润的莹白挂着夜空。
  她转身在兽首三足香炉中燃了些檀香,缕缕白烟升腾,袅袅若飞天那披帛,起舞随风,轻盈翩跹带着淡雅的馨香,沉静心境。
  “宁公子看来今晚有些不大愉快,不知紫嫣能如何排解公子的忧愁?”紫嫣缓缓坐下,一手托着腮,看着宁少阳局促的表情有些好笑。
  “我看还是别麻烦姑娘了,我先走吧。”方才被带入这画舫已觉得浑身不自在,平日去勾栏阁都跟着他的叔叔,如今自己一个真的不能招架啊。
  “啧啧,公子还欠着我东西!忘了吗?”紫嫣不愧是花魁,最后那个“忘”字带着几分诱惑几分撒娇又有几分调皮,是男子听了都会酥软的声线。
  “欠什么?”自己上次随叔叔他们去听曲子,那钱不是给过了吗?
  “欠我的曲子一个名!”紫嫣看着他的呆样,更觉有趣。
  宁少阳回去并没细心琢磨这曲子的名字,想不到紫嫣果真等着,当日听这曲子只觉得跟《蒹葭》的意境相配,但叫《蒹葭》的曲子很多,再给这名儿好像有点过于普通,他难得露出思考的样子,微微鼓着腮帮,在回忆曲子的内容。
  “哎呀,看来公子薄情,真的把奴家这好听的曲子都给忘记了。”
  “我……不是……。”宁少阳一时语塞。
  话音未落,紫嫣走至一旁的琴桌,端坐好,调试着音。
  第一个音发出之时,仿佛从琴中释放了一股力量,周遭的声音忽而被压下。上次是在楼中初听已觉此曲美妙,可如今在舫中,在水上,看到水光投射在窗棂的潋滟影子,似乎跟着曲子的风韵更为相配。
  少阳闭目,仿佛自己便是曲中主人翁,穿过一层又一层的芦苇荡后,忽见那人站在那里,就如那夜神君站在桥头一般,回眸顾盼……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是中秋那几晚写得~~

  ☆、相思

  “原来此情谓相思。”宁少阳喃喃道,心里阔然开朗,但又有隐隐的不安。
  紫嫣没回答,依旧弹奏着,一低头把刚才的笑意收去,待一曲终了,宁少阳面上却依旧挂着傻傻的笑容。
  “公子?公子?”紫嫣在他面前扬扬手,少阳才一下惊醒。
  “唤作相思,如何?”少阳也觉得这名字或许太俗气了些,但真的想不出其它更适合的名来。
  “相思?”紫嫣喃喃重复道。
  “蒹葭盼伊人,辗转为相思,感君一回眸,思君朝与暮……。甘苦自斟酌,皆是相思意……大俗即大雅,宁公子果然知音。”说及此,她忽而嫣然一笑,还依旧喃喃地念着这名字,似是很喜欢。
  少阳平日被人说是胸无半点墨,吟诗作对更是枉谈,窝囊窝囊,连青楼骚客也做不成,如今看着紫嫣这模样,心里倒是少有的得意。
  紫嫣击掌三下,对门外唤道:“遗音?”
  少顷,珠帘便叮叮咚咚地被撩开,一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走进。
  男子身材修长,两鬓各用金色发带束起,脑后的发丝也只有一金色管状饰物稍微束了一扎,十分古朴。他中庭长,下巴尖削,只是鼻梁以上戴着鬼面具看不得真容。
  他安静地站在紫嫣旁,紫嫣抬手,不耐烦道:“ 不会招呼人啊!”
  叫遗音的男子,听此神色无变,默然出门。
  “遗音是个哑巴,为人又木又呆。哦,对了,这名字叫相思,听着就有些伤感,莫非宁公子也有心上人?不会是奴家如此幸运吧?”紫嫣身子前倾,她此时嗓音有些沙,因而让人很想倾诉。
  “不是,不是!”怎么之前见紫嫣还是听端庄贤淑的,可现在瞧着倒有些小无赖。
  紫嫣一听立刻掩脸作悲伤状,道“想不到公子如此直接。真是伤心死奴家了……”
  少阳知晓她有意作弄,只好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也是今日才知晓,原来那叫相思。”
  “你跟她熟悉吗?”
  “不算熟悉,但也几乎天天碰见。”
  “认识久吗?”
  “不,才两个月不到。”
  但是有种人就像是上辈子便认识般,从第一次见着就想亲近,他的一颦一笑都能如毒腐蚀入骨,寝食难安。为他第一次唤自己名字而感到雀跃,为他一次不经意的触碰而感到羞涩甜蜜。
  原来,那叫相思。
  “这有什么用,他不喜欢我。”他想到最后神君看向自己的,双眸凝霜,顷刻心灰意冷。
  叮叮咚咚,遗音刚好捧了一些中秋的果品进来,紫嫣看着他一笑,他立刻会意把果品分别放在少阳与紫嫣跟前,还十分熟练地舀起一旁的沸水煮茶。
  全程紫嫣都含笑望着,仿佛这是她最享受的事情。遗音举止大方,手臂张合间都透露出一种贵族的涵养,如此一个人怎么甘愿在一家勾栏院中当仆人?
  “遗音,本不愿屈尊在此,要不是我死皮赖脸地央求他留下,以他这性子可能就躲到深山去了。”
  一旁的遗音听此,头俯下,刚才还木讷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让少阳有种错觉,这二人与其说主仆不如说是一对老夫妻,只要关乎对方的事,总是露出最为真挚的表情。宠溺,无可奈何,又带着点“这就是我的人”之余的自豪。
  “那他知道公子的心意吗?”
  “未曾。”但也无须多说,看着他的眼,早已知道答案。
  忽而,遗音警觉地回头看向舱外,待确认了后,复又回身一手搭在紫嫣肩膀上轻轻一捏,似是在敦促着什么。紫嫣会意,带些歉意冲少阳一笑,道:“啧,有位大爷点了曲子,非要奴家出去不可。桌上的果品你别浪费,多吃点。”
  起身拿过自己的琴,遗音看不过她动作拖沓,上前两步抓着她的手腕往外走,她不耐烦地道:“啧,知道啦,真是的,说多几句都不让。”但也任他紧握着。
  两人走到门前刚撩起珠帘,紫嫣忽回头对少阳道:“既然喜欢上了,就拼一拼呗。”
  “中秋佳节当是与恋人一道饮酒方是乐事。怎么只有茶,茶,茶,茶,就知道喝茶!茶有什么好喝的!”少阳颓然地喝着茶,不觉自言自语地说着怨气。
  “茶,能让人越喝人越清醒,不然就会忘了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欸!!”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人,少阳刚剥了一拇指大的芋头进口,被这么一吓就骨溜卡在了喉咙处。
  噼里啪啦,哐当哐当,少阳捂着喉咙挣扎着把桌上的果盘茶杯都带翻了,脸憋得通红,双眼外凸,一手拍着胸口,一手颤巍巍地伸向来人,那模样简直是向凶手讨命的凶狠。
  神君冷冷地欣赏着他卡住依旧丰富多样的动作表情,心里淡淡道,就是没有妖魔鬼怪,这畜生也能命绝于此。
  这人真狠心,居然就这么站着不救自己吗?他不是答应爹爹要照顾自己吗?好过分;不甘心啊,不甘心……。
  神君就看着这人挣扎道最后慢慢地爬到自己脚下,伸手欲抓住自己的衣袍,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就看着少阳的手差那么一丁点碰不到自己,随后落在地上,唯独身子在抽搐。
  他无奈地叹气,绕到少阳身后,出掌拍了少阳背部。
  “咳!”一个带着血丝的芋头被吐了出来,滚到角落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接着是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只见少阳的嘴如今像猪一般伸长着,把刚才压在胸口的浊气都吐出来,刚才发紫的脸现在咳成了猪肝红。他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指着神君,布满血丝的双目满满的怨念。
  神君微扬一边嘴角,摇头退开了几步。
  少阳咳得厉害,隐约察觉口中有些许血腥味,想开口骂他两句,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这么就伤了喉咙?
  “时候不早了,莫叫侯爷担心。”神君难得弯腰想扶起少阳,但少阳自己一下跃起,却一把甩开了他,自己喘着大气,拍着胸口大步走出船舱。
  神君对这畜生忽而脾气大发感到有些诧异,但他并没马上追出,而呆在原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依稀还能感觉到一股妖气,即使很淡很淡。
  刚才神君感觉到一股妖气,正要去追寻,本想让少阳早些回家暂避,但不想这畜生原来虽保留了狐狸时候的脾性,但那对危险的警惕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还敢在这满是妖气的船上逗留,若不是自己早早赶至,怕是他早就被吃个干净,真是不能让人省心的畜生。
  少阳一路都闹着脾气,没少踹倒水桶,摆在街旁的木材,偏偏就不对神君说一句。
  到家时候刚好见到下轿的大哥和爹爹,所有冤屈一下子迸发,嘴巴一歪,整块脸都皱了起来,“呜哇”一声就冲进大哥怀里哭。
  少阳大哥宁仲璟一时莫名,自家小弟幼时虽常被几位妹妹欺负后总喜来自己这处哭诉,但如今几个妹妹都嫁人了,哪还有欺负他的时候?况且这都十八了,就是不娶妻妾也该是个男子,怎能在这大街小巷窝在哥哥怀里哭泣。
  “少阳,有什么事进府里说,多大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现在居然还敢钻在自己兄长怀里哭?”侯爷沉声呵斥,少阳抬头看着自家爹爹,呜咽一声便往府中大步走去,入门前还差点被门槛绊倒,踉跄了一下,似乎事事都爱跟自己作对,心情更是差到了极点。
  “今日是中秋,这样哭哭啼啼多晦气,说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说与为兄听,我定为你寻个公道。”宁仲璟宠溺幼弟是整个皇都人尽皆知的,老侯爷认为这不妥,多番教育无果只好请圣上给他多些远途差事。
  “没,只是少阳多日未见兄长,一时控制不住思念之情罢了。”少阳哭完也清醒起来,难道要跟父兄说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居然喜欢上自己先生,而且今夜中秋还差点被丢在街头吗?
  听着幼弟声音沙哑,宁仲璟还以为他是方才哭得太过,与父亲相视一笑,两人都无奈摇头。
  看着时候还早,难得家里就剩下他们几个,于是便叫下人拿些新酿的桂花蜜酒,与少阳共饮一场,顺道也邀上了神君。
  此夜月色皎洁,坐在院中偶有些微清风拂面,府中的月饼都是宫里的御厨造的,上边印有有嫦娥奔月,月兔捣药以及吴刚伐桂等图案。少阳素来喜爱枣泥馅的,这下心情不好喝着桂花酒,吃了好几个,完全不觉得甜腻,偶尔还瞄了瞄一旁的神君。
  神君不好甜品,故只是喝着酒,偶尔搭理一下侯爷以及宁仲璟。宁仲璟笑称毕先生一表人才,若是自己还多一个妹妹定许配与他,而侯爷则笑道毕先生怕是早已心里有人。
  听此,少阳凝神细听,余光看着神君,只见平日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他,此时笑得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微醺,脸颊上泛红了,从鼻腔传出一低低嗤笑声,仰首又饮下一杯。
  果真心里有人了,怪不得……
  四人喝得欢,及至子时才罢休,酒力不好的少阳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宁仲璟笑着想把幼弟扶起,起来时也一阵晕眩。
  “我带他回房。”神君依旧清醒,他让少阳的臂膀搭在自己身上,起身正要带他走,刚好就从少阳怀中掉下了一张皱巴巴的花笺,应该是他晚上取下的那张。摊开纸条:中秋菊开。
  真不懂出题的人怎么想的。
  少阳犹在梦中,嘴上却念念叨叨着什么,待神君带他快至自家院前时,他说了几个较为清晰词,诸如“花好月圆”“修道”之类的,还是凑不成句。
作者有话要说:  欺负小狐狸去~~~

  ☆、寻人

  本来大醉一晚,第二应当睡到日上三竿,可少阳偏偏没这福气,一大早就被四姐那比铜锣还响的声音吵醒。
  “我的娘呀!女儿怎么就如此命苦啊……”
  “让我死了算吧!人生还有何意义?”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只怪我命不好,但愿来生再也不见你这个杀千刀的!”
  “扶稳了,扶稳当了!小姐怀有身孕啊……”
  四姐昨晚不是回夫家了吗?怎么一早又回来这折腾;少阳惺忪着眼,还未换好衣服,只是披着一件外袍便出来,走到院子正中,看到那排场才醒了些。
  只见他的四姐正站在饭厅的一张八仙桌上,拼命地把头往梁上悬挂的一条白绫里钻,对着一旁想冲上来的大哥挥舞着手里的剪刀,在自己的脖子附近游移着。
  下边的几个仆人丫鬟则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抓住她的脚踝。自家爹爹一脸慌张地站在屋外,指挥着下人们,然后他的五姐正捧着一碗花生吃得正兴看到少阳跟他打了声招呼。
  “四姐又怎么了?”
  “你四姐夫昨天中秋晚饭过后,就没再回过家,今早有人说他昨夜进了宜春楼啊。然后你四姐就一早跑过来这边呗。搞到爹爹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厨房还有吃的吗?”
  “有,早上还剩些包子。”
  姐弟两对四姐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早看腻了,唯独自己那老爹还是会担心的。哎,哪有人上吊站桌子。
  刚想转身去厨房,突然就感到两团小旋风,原来是四姐的两个娃冲了进去,他们又凑什么热闹。
  两个孩子一进去,分别左右各一站好位置,然后半个身子趴到桌上,摇着他们娘亲的脚,心里默念一二三,哇的一声眼泪鼻涕一起哗啦啦地流。
  “娘啊,别走啊,你走了,孩儿会好好念书的。”
  “娘啊,别丢下孩儿,孩儿会乖乖的,再也不把你的首饰往井里扔了。”
  四姐听到这,立刻大声道:“什么!?”
  这一声太过凶狠,把两个娃的吓得更厉害,顿时哭声变得更加凄惨。
  四姐在此等气氛,更是一脸哀怨,道:“不是娘要丢下你们,而是你们爹爹要娶新娘亲了!”
  站在一旁半天的二姐终于看不过眼,道:“那个王八羔子敢娶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们忠烈侯府,以及我们礼部尚书一家都不会放过他!”
  “对啊,四姐,你别想太多了。况且,姐夫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去找妓女,只是找些小倌……”意识到自己多话,少阳忙掩嘴。
  “呜哇!好你个欧阳逸,成亲这么多年原来都是骗我,居然是找男人去了!我宁梓萱哪里对不起你了!让我死了吧!”然后又把脑袋往绳子里钻。
  “哥哥,什么叫小倌?”
  “额,应该是跟那些妓女一样的吧?听娘亲说是个男的。”
  “爹爹要娶男的回来,我们不就有两个爹爹了吗?”
  “嗯,是啊。”
  “哇,太好了,以后就不用怕娘亲催着读书了。也不怕爹爹要多个娃娃不要我们……。”
  听着两个孩子奶声奶气的对话,众人只觉一阵秋风吹过,现在的孩子真是薄情得让人心淡。
  “好哇!你们两个,哪儿学来这东西!”四姐听到,气得忽而不想死,跳了下来,一手揪着一个娃的耳朵厉声问道。
  “呜呜,五姨教的啊,两个男的生不得娃娃。”大的那个马上撇清关系,五姐在收到四姐那杀人的眼光后,把手里的花生都扔给了少阳,举起双手表示无辜。
  “好了好了,四妹,你就被闹了,你还怀有身孕,你能折腾,肚子的还不能折腾。这事你别担心,有大哥在,一切都能帮你做主。”宁仲璟保证道。
  四姐要的就是大哥这话,于是她抽抽搭搭地便跟着几位姐妹回房歇息。累了一上午的好戏也就散场了,大伙都回去忙活自己的工作。
  唯独少阳留在原地,心里觉得哪儿不对劲。依他对四姐夫了解,知晓对方并不是那样没有担待的人。记得之前他说为了查案要到宜春楼那边找几个小倌,这次突然彻夜不归,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吧?
  少阳也不敢想太多,按照四姐的惯例,她这只不过是休息了一下,难保还会再闹起来,不如自己先去帮忙找找。
  前脚刚跨出大门,迎面就碰上了四姐夫的头儿——刑部尚书符遥生。
  符遥生作为刑部尚书却比自己姐夫长不了几岁,只是他这人跟刑罚,律法接触太多,整个人就如地狱的阎罗,总是一副脸色苍白的模样,不好说话,阴森森的比尸体好不上多少。
  平日相处让人总有种被审判的压迫感,一双深邃的眼似乎能把一个人里外都看个通透,让人发寒。
  无论是什么样的犯人,在他的严刑与审问之下,都能把罪状一一招认。
  或许是这人戾气过多,他的夫人在过门不久便病逝,此后他也再无续弦。听姐夫说,符遥生平日事务繁多,也无暇顾及家人,无谓再辜负了其他姑娘。只是自己那个姐夫同情心泛滥,说这上司孤零零一人可怜,故经常请他到家里作客吃顿饭,而在朝中出名孤僻的符遥生偏偏会应邀前往。
  少阳与他打了个照面,明明外头阳光正烈,这下却感到了一丝阴冷。他心里有些忌讳这尚书大人,匆匆对其作揖行礼,道:“尚书大人来府中,可是找四姐夫?|”
  “他不在?”符遥生眉峰斜入,深深地看了大门一眼,仿佛能把整个府邸都搜索了一番。少阳颔首,但尚书大人依旧站在那,似乎不打算离开。
  “你知他在何处?”
  “呃,这个还不能确定,姐夫彻夜未归,家姐担心非常,我姑且外出寻人。”
  “宜春楼?”
  少阳惊讶抬头,心道这人真的像外头能看穿别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果然是那处。”符遥生喃喃道。
  符遥生本想一人前往,少阳想着自己还是跟去为妥当,于是要求同他一道。
  后来,少阳十分后悔自己这决定,因为这人比自家先生还要闷,一路不声不响,腰板挺得老直,走在街上就像是巡视一般,威严肃穆,就是穿着便服也能让一街的行人纷纷避让。
  想着不知这铁面阎罗跟自家那冷脸先生相处会如何,两人性格相似,或许会聊得来。
  宜春楼晚上营生,大清早里头的人还在睡梦中,当少阳他们敲开门口时,也只有一个干瘦的龟奴招呼。
  符遥生没带手下,也不好入屋搜查,或许他也怕这样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楼中人多,一间间地查看也不是办法。于是少阳建议不如找个熟人带路,而符遥生也无异议。
  龟奴引路到紫嫣房门前时, 符遥生突然一下上前把龟奴推开,并把少阳挡在身后,门咿呀地开了,紫嫣见着站在门前的符遥生也吓了一跳。
  少阳见此在符遥生身后探头对紫嫣道:“紫嫣姑娘?”
  神君进门后,独自一人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任由少阳跟紫嫣拉家常。
  “哟,一早带着这么俊俏的男人来找我?”
  少阳瞄了符遥生一眼,有些尴尬地低头,小声道:“其实,我们是想找小倌的。”
  紫嫣狐疑地朝符遥生那边望了眼,一脸不满地道:“啧啧,怎么?嫌奴家不好看?不及那几个娘娘腔?果然,男人就是淘新鲜。”紫嫣未见过符遥生,还以为是少阳的朋友。
  “我们是…。。”
  “不是!呃,我是陪找弟弟的,他们失散多年,闻听他被卖至此处……。”少阳心道姐夫若是查案被抓,这楼里的人肯定脱不了干系,先不能声张,张嘴就编了这么一个故事。
  “弟弟?”紫嫣打量了两人一番,后垂眸道,“随我来吧。”
  紫嫣这番变得殷勤,话不多说便带着他们到小倌的住所,挨个敲门。门一开,少阳他们立马便冲了进去,把整个房间匆匆搜索了一遍。
  然后在紫嫣的一脸诧异中,少阳在抚着那个脑子还未醒转的小倌痛色道:“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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