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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梦红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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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棺材脸神仙就捧着温柔神仙的脸,头一低,两人的嘴巴就相触,温柔神仙也伸手抱着棺材脸神仙,两人相缠厮磨,亲着亲着就倒进灌木丛后,听到温柔的神仙发出几声不知是羞是怒的轻喘,又听到棺材脸神仙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笑意在跟细语什么。
少阳抬头看着隐在云后的月亮奶奶,心里郁闷道:娘说,这是春天才能做的事情,而且要长大才能做。
去问老一辈,他们听了后相视一笑,笑得那个奇怪,然后对着自己道:“这是神仙的修炼之法,名为双修。”
“修了会如何?”
“修为大增呗。”
“要怎么修?”
“采阴补阳呗,阴阳结合呗。”老一辈摊开手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他们都是公的,按道理应该是阳的啊?”
“………”
“小混球,自己修炼去!问些有的没的干嘛!”后来少阳知道这叫做恼羞成怒,心想肯定是他们没试过所以嫉妒。
某日晴天,忽而一阵霹雳,轰隆一声就打下了好几道大雷,山里的都躲在一旁不敢出来,后来听附近的一只松鼠说,那是山里一条修炼千年的蛇精的天劫,但不幸失败了,如今山头都弥漫这一股烤焦的味道。
好奇的少阳也跑过去看热闹,这蛇很懒一般都躲在洞里头修炼,他也只见过一次,记得蛇精浑身都有黑中带紫的鳞片,很漂亮。千年的蛇很大很大,如今被雷都给劈熟了,鳞片也只剩焦黑,没有紫色。
本来这天劫对于它这种修炼千年的蛇来说,并不难渡。
“天劫可避,情劫难渡,心结难解……”随后赶到的棺材脸神仙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拂袖翻掌,从巨蟒腹中引出一散着紫光的元丹,递给了一旁默不作声的温柔神仙。
“里头还有它的灵息,就遂了它最后一愿,让它见见那人吧。”温柔神仙接过元丹轻轻吹了一口气,念了一声“去”。
只见元丹慢慢幻化成一女子,身段曼妙可人,眉宇间透着一股魅惑之色,可惜只是个残存的灵息而已,她朝两位神仙微微颔首,便飞往远处。
后听老一辈的说,这蛇精本差这么一次劫就可飞升仙界。十年前,她算到自己将会有一劫,于是终日躲于山中不曾出来。
偏偏有些劫难是躲不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穿插的记忆,后头会提及的
☆、蛇与小兵
那日正好雨后,闻洞外的小家伙说这天上有两道彩虹,她一时起了孩童心性,想着偷溜出去一会儿应该不碍事。
两道彩虹交错悬在山峰顶上,恰好下方正是那千尺的瀑布,湍急的流水飞泻而下击打着山壁的卵石,溅出如珍珠般莹白的水花,刚好映着彩虹,流光盈彩,让人好一个舒心。
许久不曾出来的蛇精,晒着暖和的太阳,看着眼前这美得无法入画的景致,嗅着雨后花草的芬芳,昏沉沉地便在瀑布旁的树下睡了一觉。梦中听见有人喊救命,不情愿地醒来,就看到一个穿盔甲的男子,淌着水在大喊。
原来是一个小兵带着重伤的将军逃命,二人从瀑布掉下,如今将军昏迷不醒,慌乱的小兵也忘记了自己仍然身处险境,开着嗓子大叫。
也没想过是否会破坏别人的命数,蛇精只想着这应该算是一份功德,顺手就救上了二人。
开始,将军和小兵两人觉得蛇精心性单纯,但形容艳丽,且懂得法术,当时还真以为是见到山中的仙灵,对她感激之余也十分尊敬。
后来,碍着战事紧急,两人并未久留,承诺他日必定来访重重酬谢后便速回战场。
以为死去的将军突然出现,让溃败的军队重振了信心,燃起了斗志,这场战竟这么让一堆残兵硬是撑到援军相助之时,不出意外地大获全胜。
只是他们不知,在自己走后不久,那蛇精却静不下心来修炼了,偷偷溜至皇都。
故事至此,想必听过许多志怪话本小说的人,都以为蛇精是喜欢上了英勇的将军,但是很不巧这是一条品味独特的蛇,她看上的是那个傻乎乎的小兵。
此番将军和小兵都立了大功。素来公平的皇上当然得论功行赏,小兵被封了个校尉。
小兵很高兴,他圆乎乎的脸蛋上两个酒窝一直凹着,亮晶晶的黑眼睛也眯成一条缝。蛇精那时候心里就想着,要这么一直让他笑便好。
之后,大将军又去打仗,这次又是大胜,只是皇上对他的封赏太多了,正愁着要封赏些什么,忽而接到捷报,将军死了。打仗受了伤,那经验丰富的老军医的医术却突然不灵了,将军就此提早了了自己的夙愿,马革裹尸,进城门时候好不风光。
皇上松了一口气,终是想到该赐赏什么了——风光大葬。
举国上下都在哀悼,可没人比小兵哭得伤心,蛇精当时就现了身过去安慰他道,将军也许太累了,他该歇息。
小兵那时候喝醉了,摇头对蛇精道:“不对,你说得不对,那天打仗回来他还说未来要带我一举杀死那帮番狗,抓那番皇帝出来让他脱了衣裳给我们跳舞!”
蛇精那时候就对他说:“我陪着你去打仗,我陪着你。”
小兵隐约觉察蛇精不是凡人,但见她对自己好,自己本是脑子直,也没多揣度蛇精的心思,权且当个知交,因为将军的事,朝堂的事也只有她能替自己分忧。
如此过了数年,小兵也打过大大小小不下十来场的战役。于是,公平的皇上又赏赐他一番,这次是赐个如花美眷,顺便也把小兵封为骠骑大将军。
那夜将军府一片喜庆,漫天盖地的是鲜红绸缎,那喜字是哪儿显眼贴便贴在哪儿,宾客还在厅中喝得烂醉,年轻的新娘还在房中忐忑地等着夫君。
但新郎小兵却在府中一偏僻处与蛇精说着话,再愚钝如他也察觉到蛇精的心意,但如今自己受圣上赐婚,娶的是皇后的表侄女。再娶蛇精为平妻,想必是不可能的,但他不想委屈蛇精成为小妾,从未开始的事情,从未说出口的话,便让它烂在大家的肚子里头吧。
他劝她离开,但他不知道这蛇精看着精明却是比自己更加愚钝,死心眼。当初想着修仙就一个劲儿地修炼着,现在想着喜欢小兵,就死心塌地地喜欢。
“就是当不上今晚的新娘子,我一样喜欢着你。”
“这又何苦呢……。”
蛇精以为自己喜欢小兵,与他人无关,平日她不住在府中,间或夜里会跟苦闷朝堂之事的小兵说说话,喝喝酒。
但是当她看到小兵对着自己的妻子那么温柔地笑,两人还经常做着双修那样的事情,她心里就堵得慌。小兵从未碰过蛇精,所有感情好像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只是,她很想,很想小兵也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眼中只有自己,就像自己对他那样。
由爱生怖,由爱生恨,她渐渐觉得并不是小兵的错。
——没了那个女人便好。
如此想法出现,杀心也起了,而那时候小兵的妻子早已怀有身孕。
或许是她功德太多,上天不用她出手。跟所有悲剧的场景相似,那夜下了一场大暴雨,将军恰好有事外出,徒留他夫人一个在家。那个看着娇滴滴的女子晚膳后不过喝了一盅安胎的补品,之后就杀猪般地大叫,留了满地的血,腥荤的味道蛇精很不喜欢。
当时,她站在那房间里,敛去了身形,看着那些丫鬟下人呜哇乱叫,待请到大夫来的时候,那女子早已青白着脸,身子一下一下地抽搐,眼睛瞪得老大,嘴唇颤抖着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她没去施救。
凡人就如此的无能,根本不需自己亲自动手,他们那些无端的纷争也足以使他们灭亡。
快天亮时候,小兵顶着跟那女人一般青白的脸,进了门,站在床前数尺之远,却没有上前。大夫颤巍巍跪在地上跟他道,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了。
下人们也跟着跪下,不知道是哪个比较胆大的道了一声,主子节哀…。。
放他娘狗屁的节哀!早上还好好的一个,才一天,就不在了,连带孩子也没了!
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给将军夫人下毒?那当然只有当今天子。
话说天子让将军到边疆备战,进击番邦。但是小兵觉得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且夫人有孕在身,想自己再训练一下士兵过了这冬季再前去。只是不知道是哪个早嫌小兵碍眼的人,替他跟圣上说了几句诸如为了儿女情长忘记国家忠义,早些带士兵到那边疆训练或许还好之类的话。
圣上听着有理,但小兵性子倔,他便好心帮了他一把,让人送上安胎的补品给将军夫人,好让将军了却后顾之忧。
夫人在三天后出殡,将军就在这三天告假守灵,最后一夜,蛇精出现了。
这时的他已不复当日小兵的稚嫩,本来光滑的脸上都是胡渣,双瞳也没有当日的晶亮,眼底是多日累积的淤青。仿佛就如此换了一个人,一个灵魂。
他有些颓然地当时坐在地上,扶着棺木,正喝得烂醉。蛇精摇着细腰,慢慢踱到他背后,俯身环抱着他双肩,到他耳旁道:“我说过,我会陪着你。”
他反手隔着她的薄纱袖子摩挲着她纤弱的手臂,歪头挨着她,又用那长满茧子的手抚上她的脸颊。
两人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相触,但蛇精心里却是越发的不安。
小兵地轻轻一笑,那对可爱的酒窝立刻呈现在已沾满风霜的脸上,他沙哑着嗓子道:“是啊,还是只有你一个。可你能陪我多久,待烟儿下葬后,我就得出发,完成我家圣上的那一统番邦的大业,顺便也遂了大将军当年的遗愿。”
蛇精没说话,她搂得将军更紧,只因心口那儿疼得要命。如被银晃晃刀慢慢地捅进,然后再慢慢地在里头旋转剐着筋肉,誓要弄出好大一个窟窿,让它再也填补不了。
“然后,我的族人就会得到无上的奖赏与荣耀,而我为报圣上的恩情,也只有以身殉国……那时候我就可以见到大将军和妻儿了,你还会陪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是凡人,我…。。可以,我可以让你不死,可以让你不老……。”
“我是凡人。”我也只想做一个凡人该做的事。从小立志报效国家,如今这一生也算是没白来过,“你也回去吧。或许你当初说得对,将军是累了,我也累了……”很平静地接受了蛇精的身份,也很平静地拒绝她的长生之邀。
老一辈说过,凡是寿命比较短暂的物种,总会比长寿的要快长大,也快苍老,因为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心思去感叹无常。
蛇精和小兵从初相见到如今,总共十年不到,只是蛇精依旧是刚从山林里走出的那样天生的妩媚,天生的纯真,而小兵却真的成了将军。妖精爱上一个将军,终是符合了那些旖旎志怪小说的要求,可惜却没半分的香艳……。
蛇精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什么,她回去了深山的洞里头,可却没再修炼,那天劫来临之时,恰好是将军咽气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额,后边会提及的,不大会串联故事~~
☆、花魁
少阳是被一阵阵咯啰声吵醒的,醒来就见他的二姐、三姐、四姐、五姐在打马吊…。。如此他总算明白为何当年娘亲要生四个姐姐,这恰好能凑齐一桌。
见到他醒来,与自己最亲的五姐立刻惊喜地起来,顺道把差不多吃胡的二姐牌子带倒,三姐和四姐一阵欢声雀跃。
二姐一脸怨气走过来掐着自己的脸蛋,咬牙道:“你这小淘气,怎么从来就不会让人舒心一会呢?”
“明明是你们吵醒我这病患好不好?”少阳一脸怨气地跟这几个已为人妇,但依旧喜欢欺负自己的姐姐说道。
“小舅舅!小舅舅!”该来的总会来,少阳扶额,刚听见声,床上就跳上了六个三到五岁不等孩子,个个都肥肥白白,活脱脱像个年画娃娃。
“希忠,希孝!不许这样,没礼貌!”二姐这是一手依旧掐着少阳的脸蛋,一手指着自己的双生子呵斥着。
“修儿,楠儿,惠儿你们也先下去,小舅舅刚痊愈,怎能如此。”脾气较为温和的三姐说罢就带着五个孩子出去。
触碰到少阳那委屈的小眼神,五姐一脸鄙夷地道:“喏,别这样看着我,你昏迷了好几天,那个治疗你的毕先生,还有大夫都说你无大碍了,我们在这守候了你两天,觉得你这般睡下去不是办法,只好刺激刺激你。”用打马吊来刺激我?很好!
“你们打了几圈?”
“不多,昨晚到今早刚好四十八圈,我赢得最多哦!”四姐摊手给少阳看她赢来的那几两银子,姐姐们玩马吊的赌注不大,她们说这样才能怡情,但依旧能为此吵闹了不知多少回。
二姐白了她一眼,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们都回来了?爹和大哥呢?”
“你爹最近在帮忙查一桩案子,恰巧有点眉目,回来不久见你没大碍就跟大哥一起出去了。”五姐解释道。
“就是,都不知道是什么案子!竟然连你那个平日吃闲饭的姐夫也要跟着去查,明明就是那些地方官员疏忽,怎么闹到皇都来了!”四姐夫是刑部侍郎,听上去官还挺大的,但却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职位,大小事务都得一个人包揽,但四姐嫌他没出息,老说他吃闲饭,可是四姐夫天生就是个妻奴,对四姐更是宠溺,如今四姐变本加厉的性子怕是有他一半的功劳。
“所以让你独守空房,寂寞吧?”二姐趁机插四姐一刀。
待二人快要开战时候,刚好回来的三姐却柔柔一笑道:“爹,好像之前明令禁止女子在家不得议论朝中要事,否则罚禁足。”
虽然二姐和四姐都是嫁了人的,但对于她们那个老爹还是有几分惧怕,于是纷纷表示打了一夜马吊也得去休息,遂离开了房间。
“那案子……”
“得了,你就好好做你的少爷,好好享受…。。罢了,你饿了吧,我叫下人拿些东西与你。”三姐柔声道,遂弯腰替少阳掖了掖被子,起身出去。
房间又恢复安静,少阳往后一倒,叹了口气,这几个姐姐总是不能让自己省心啊。二姐霸道,四姐骄横,五姐随性,如果说是称得上侯爷之女的身份也只有娴淑大方的三姐,可惜三姐丈夫几年前就病逝了
家人见她夫家的公婆都不在,一个女子带着孩子怪辛苦的便叫她回来,但她说怕晦气,自己一个住在苏州的别院。
“醒了?”三姐出去不久,一把好听又冷漠的声音便出现了,少阳几乎懒得睁开眼睛去瞧这个人。
“嗯,又要去练剑了?”
“不急,你先休养几日,另外你爹说你许久没去书院了,明日要回去,把落下的功课都补上,今晚我监督你把那那几本书给背了。”
“什么!”原来比起这无情无义的先生,自家老爹才是最残忍的那个……
这先生虽让少阳不待见,但无可否认他教的背书方式还是挺简洁易懂,少阳不出三个时辰还真把书都背完,且记得牢固,
可惜第二日总免不了上课睡觉的恶习,被那个不知道教了多少位皇子,且当中还有一位当今圣上的傲骨老先生训斥一番,站着生生把一上午的课听完。哎,丢不丢人,都十八了,还得在那些十六五岁的孩童面前罚站,少阳暗自腹诽那老先生也不懂得顾及一下自己面子。
少阳交友,遵循聊得开便聊,聊不开拉倒的原则。过去相熟的同窗基本离开了,有的去别处就任,有的成家立业也少有联系,唯独自己一个因为身子缘故常请假,把这岁数早该修完的课都落下了许多。
如今还有联系的,也只有几个与少阳的年纪相仿的叔叔,这恰逢中秋快到,他们全都回到京城,恰好遇上独自一人归家的少阳,几人便笑着说要聚旧吃花酒。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况且都不用为个功名辛苦几番寒暑,一生来就是吃皇家的,当真是纨绔子弟。吃花酒什么的早已不知道多少遍了,但是真正吃花酒的精髓,少阳还真未体会,虽然他师父未曾说过,修仙得留童子身。
但少阳或许从小便知自己是无缘那些夫妻琴瑟和鸣的快活,也得不到个承欢膝下的福分,所以对男女情爱之事没多大兴趣。
到了宜春楼,他们方感叹白云苍狗,时光易逝,往日相熟的姑娘几乎都嫁人了,如今新来的也不合他们喜好。
桂嬷嬷看不得这几位贵客失望,便说起最近这楼里有个益州新来的,叫紫嫣的花魁。这名字,一听就是青楼女子,妖媚得俗气。这紫嫣年纪不小,但要价很高,少阳他们这番也只是重在喝酒聚旧,本无心竞价见这一位心花魁。但心细的桂嬷嬷早已替她弄出个空档时间,让紫嫣这番过去给这几位爷打声招呼。
娇柔得让人骨子都酥掉的声音刚起,少阳便想肯定又是个扭着细腰,一脸媚态,一身刺鼻脂粉香的姑娘,这种女子他看得多,自然也不会有好感,不过他似乎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有过好感。而他几个叔叔都笑他是被家中几个姐姐吓成这样子了,还未去修仙就已经如此清淡…。。
这一抬头,最先被吸引的就是那个看似最不感兴趣的少阳,这紫嫣声音虽魅,但样子,却……
“美而纯净,娇而不媚。”他十三叔叔敬酒赞道。
嗯,青楼少有这样的人儿,妆容干净,五官满是灵气,虽不得其他姑娘的娇媚,却别有一番滋味……
她先娉婷行了个礼,眼波一转,抬眸不着声色地打量过在场的几位贵客,又忽而把视线定在了看着最为稚嫩的少阳身上。此时,少阳正好也看着她,两人目光刚好对上,他少有跟女子如此对视,心脏忽而跳得飞快,自个儿脸红别过头去。紫嫣觉得这少年可爱,并未道声失礼,兀自低眉一笑。
众人见此情景,当然不放过一次捉弄少阳的机会,说笑了他一场。
待笑声暂歇,紫嫣微微一笑,方道:“紫嫣初来乍到,给几位爷请个安。”
“紫嫣是从乐坊过来的,弹得一手好琴,声音更胜比黄莺。” 桂嬷嬷适时提点道。
“哦,那这得仔细听听了。”少阳的十七叔叔笑道。
紫嫣应允,广袖一挥,在琴前摆好了姿势,等着丫鬟递上曲谱,让几个贵客挑选。
“不必,随姑娘喜欢便罢。”
“哦,不知这首如何?”紫嫣装作思考模样,低笑着纤手拨弄了几个音调,还故意滑了几次弦,那调子的诡异变动,有趣得紧。似乎在道一个故事的开场。一下房间的人都噤声,少阳更是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紫嫣唱腔如其人,轻柔干净,犹如饮酒焚香,沁人心境,美好得如梦似真,却触不得实型。
随着曲子的旋律,众人只觉,这曲子描写情景的恰似《蒹葭》所述,初见伊人,半侧脸容,嘴角轻笑,衣衫飘然,心为之动。可惜,河道迂回,方惊鸿一瞥的人,一瞬又掩在苍苍蒹葭之后,忽隐忽现,时而在前,时而在旁,急慌如己,每每回身寻觅,却总是错过…。。
又是一段如夏雷滚滚,雨点滂沱的激昂乐声,众人脸上顿浮微笑,双目绽放明光,以为故事里头的两人终是得以圆满,但紫嫣又是一顿,腕若无骨于弦上轻轻一扫,方才的如火热切都似被无端的冰水熄灭。
还未来得及叫唤芦苇丛后的伊人,一切忽而远去,空余一脸茫然,逆着水流的方向,白茫茫的芦苇丛化作一点白雪,慢慢消融在湍急的河流之中……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琴声早已静下,而紫嫣却依旧呐呐唱着那句,重复着,似是藏在心中许久的情谊,到最后开口却只能道出这么简单却在心中缠绕了千万次的一句。
待一曲尽了,在场的几人苦笑叹气,而少阳更是回不得神,他浑身仿若脱力一般,低声重复那句:“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这句话很熟悉,仿佛那场景自己曾遇过……不自觉眼圈泛红。
“若有知音见采,不辞遍唱阳春。这位公子,奴家多谢赏识。”紫嫣忽又拨弄琴弦,这段短促,很快就把众人从方才的失神中拉回,而紫嫣此时正看着少阳笑。
“啧啧,我的小侄儿,你居然听曲子也听得流泪,该不会在书院听得那老先生的书多了,也学了那一股酸气吧?”与自己同年的十三叔叔故意怪里怪气地说道,顿时众人又是哄堂大笑,把刚才压抑悲戚的气氛都扫得干净。
平日他还会反驳几句,可他是听了这句才回了神,刚一眨眼,啪嗒地坠下一水滴开杯中的点点涟漪,果真哭了。
他顾不得仪态,抬头便问:“这曲唤作何名?”。
“还未曾改名,紫嫣正想几位爷赐名。”
“少阳,你听到都流泪了,这个赐名的事情非你莫属了。”有人附和。
“少阳不识音律,只是方才觉得曲子凄婉动人罢了。”少阳正为刚才的事羞愧,扶着额一口拒绝。
“啧,没意思!”
“你有意思你取!”
“哎哟,这小子,哎,羽翼丰满了,连我这个叔叔也不放在眼里了。”说罢,那人提袖子做擦泪状,众女子一听全都掩嘴低笑。
“有叔叔如此笑话侄子的吗?这样好玩吗?”少阳发飙了。
“好玩!”除了少阳以外,其余数人舒眉一笑,异口同声道,少阳一时深感无力。
分别前,几个小叔叔要少阳这次中秋宴席必定入宫聚聚,但少阳平日不爱宫里的拘束,少有参加宫里的宴席。见那几人今日实属高兴,每个都有些醉意,他也不好推脱,含糊地应了几声。
时候不早,夜恰过一半,月上中天,京城的墨绿琉璃瓦映出银白的光华,偶尔有夜鸦经过,叫上几声凄寒。街道的上的行人稀疏,商铺旁都挂起了灯笼,暖融融的光照彻这微凉的街道。
少阳有些醉意,口中哼着紫嫣的那曲子却不成调,前方桥头上站着一人,鸦青色的袍子,长发随意在后脑用发带挽了一个髻。那人肩很宽,就是穿着这么一件书卷气的衣服也丝毫掩盖不住他的气度,如武将一般的英朗的风姿,总觉得这样的人就是长得不好看,也会别有一番韵味。
此时月亮尚未圆满,一旁缺了小角,或许过两天下雨,此时外头的光华蒙上了一阵薄薄的水汽,那人半仰着头沐浴在其中,养眼得很呐。
少阳禁不住脚步,往他那又迈了几步,意料之中惊动了那人,他回过头来。少阳心中轻轻笑:呵,怪不得身形如此熟悉,原来是先生。
“回去吧。”想不到他见到少阳第一句就是这话,似乎再自然不过,似乎他一直都是这么做。
少阳呆呆地点点头,走上了桥,碧霄神君没再看他,一手背在身后,往前径自走去。少阳在他身后小步走着。
“先…。先生,你是来这接我?”
原来神君是听说少阳会在外逗留一天,他听了却是不安心,皇都虽说是天子所在,有龙气笼罩,可这不代表此处没有妖孽,特别是那些勾栏院,阴气过盛怕生藏了些妖魔鬼怪也不意外。
但神君总不能对他说是自己担心,于是就说了这么一句:“嗯,方才出来买些东西,顺道接你回府。”
先生的语气冷冰冰的,理由也拙劣得很,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少阳却有点惊讶发现自己在笑,他双手一拍脸,感受到脸发出的滚烫,前边的碧霄听到声音皱眉回头。
少阳立刻呆住不知所措,碧霄看着他的犹未消去的傻模样,竟是低低一笑,但很快就转过去继续走着。
扑通扑通;少阳抚着自己的胸口,脸上依旧挂着笑,“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心道原来是这种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嗯,支线开始铺设。。。。
☆、中秋
凌疏走后,神君无心再回去看少阳,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他当场开膛破肚。
作为盘古上神最后一口气所化成的神灵,他生来就俱非凡神力,不须经历练,不须经劫难便能飞升至神界的最高席位。从来他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唯独遇见了山神,他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些东西真的需要付出,有时才能得到那一点点算不上回报的甜蜜。
初与凌疏相识,他不懂何为温柔,何为体谅,山神不畏他的身份与力量,每每他发脾气时,山神就一味微笑,似是在看哪家的小孩在泼皮一般。
后来他学会了如何静下心来去倾听别人的话,如何才能让凌疏的笑变得更真切。
从未有过欲望,但对着凌疏,他发现自己贪心了,他不再满足于两人的独处,他需要凌疏的誓言,他想要凌疏同等的心意,他想要凌疏的全部。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两人一起数百年,欢爱时却从少有做到最后一步,这一点让他每次都疑惑着,凌疏到底在顾忌着什么,但他自认了解凌疏,有些事情他不想说是不能逼迫,毕竟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与他的拗脾气对上吃亏的最终是自己。
神君少有的疲倦,他想不通这感情的事,而此时恰好经过了少阳的院子,听到有力的铛铛的剑声。他从沉思中回过神,往后倒回了几步越过那竹子的间隙看到少阳依旧在练剑,似乎这几下有那么点长进。
少阳平日好耍小聪明,少爷的任性性子让人有些厌恶,可看到他现在挥剑的样子,倒是有些少年郎的俊逸,若是以这副模样出去,怕是迷倒不少姑娘吧,可惜,是个短命的。要怪就怪自己前生得罪的不是个好惹的人。
只是有些人不是你想相处,他就不会出现在你附近。
中秋前一天,少阳早跟老侯爷打过招呼,说今年也不进宫参加宴席,说是先生初来此地,他作为主人家应当尽地主之宜,借着中秋佳节,带先生到城中好好游玩一番。
老侯爷未知少阳打的是什么算盘,以为少阳大病一场后忽而懂事了,也就点头应允,中秋当日临行前还叫上了神君,好生嘱咐了一番,让他们玩得尽兴。
不知前因的神君从客厅出来,便一脸阴沉直奔少阳院子。此时少阳正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着,虽不知自己对先生是何种心思,只是想着两人能多些相处时日,他便有难掩的激动,
那日放学他正想着要如何才能与先生更多单独相处,以便能更熟悉地揣测自己与先生的心意。恰恰听到身旁几人正商量着,当日要如何骗得几个姑娘与自己同赏花灯会。
花灯会?然后两人就提着灯走在那一条长长的街道,看着暖融融的烛火在各种灯笼之中照出五光十色的美丽,或者一同在欢声笑语中解开那一道道的灯谜,为一点点简单的奖赏而高兴,这…。。光是想都可以傻笑得不能自已。
“你还真是细心。”神君不知道何时已到房门前,带着浑身犹如从地府带来的戾气,冲着还在花痴的某人沉声喊道。
少阳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爬起,抵着自己不自觉颤抖的身子,脸上好不容易堆着天真无邪的表情,道:“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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