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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之再逢明月照九州(瓶邪)为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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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人都一脸惊恐样,眼看就要彻底崩溃。那干瘦老头回头凶狠一扫就镇住了场面。不得不说,这老家伙的威慑力极大。他这一挥手,所有人都勉强镇定下来,小心翼翼按照他的指示俯下身体,训练有素地慢慢退下了祭阵。
  只是谁也没料到,惊变就在一瞬间。
  那些绿点突然像发疯了一般,一下就往离得最近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身上飞扑过去。那刀疤脸还没来得及跑,惨叫几声就被烧得干干净净。
  这下祭阵那边剩下的人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再也不听指挥,各自四下乱窜。有好几个都往黑玉封门这边跑。
  
  胖子哇一声就大叫:“操它妈的,那些人把鬼点引过来了!”说话间,眼瞅着几只绿点一下就飘近到了吴邪几个人面前。
  三叔神情显得十分紧张,潘子举着枪就想放,被闷油瓶使劲一抓阻止了:“不能开枪,会惊来更多!”
  闷油瓶眼神一凛,打了个安静得手势,拉过吴邪就向黑玉封门反方向的黑暗深处悄无声息的跑去,其余人也蹑手蹑脚跟了过去。
  
  刚跑出一截,就听见后面几声惨叫。吴邪等人回头一看,那边刚到封门处的人已经被绿点团团围住,徒劳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有人身上已经被烧得滋滋作响,还嚎叫着拼着最后一口气扑打着关闭的大门。
  还有两个人端起枪,疯狂地朝那些绿点扫射。这一下,激烈的枪声似乎让更多的绿点苏醒了过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各处不断响起。
  
  吴邪只觉得血液一下像结冰了一般,所有人的表情都阴晴不定,脸上都写满了恐惧。胖子白着一张脸,居然还有力气骂娘:“靠,封门要是没有关,还有条生路!”
  吴邪脑子似乎一下活了过来,他紧张的吞了吞唾沫:“三叔,门能打开不?!”
  三叔也铁青着一张脸,摇摇头沙哑着声音:“不知道,鬼玺还在那家伙身上!”
  刚才一片混乱,也不知道那个干瘦老头跑哪里去了,吴邪往祭阵方向看去,眼神一下就被定住了,瞧得两眼发直,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那老鬼又想干嘛?!”
  
  所有人都望了过去,一看之下都大吃一惊。只见那个干瘦老头半截身体都烧黑了,一只腿都被烧没了,不知道怎么还活着。眼下居然还挣扎着爬着又回到祭阵,颤抖着从怀里掏出琴谱。
  等他再一次把琴谱放在中心发光的镜面上,封闭的空间内又传来一声剧烈的震动。
  这一次封门没有开,倒是所有的绿点全活了过来,在半空中布满了密不透风的一层,向干瘦老头扑了过去。
  那干瘦老头瞬间脸色变得十分疯癫,他紧紧抓起琴谱,似在大哭大笑:“枉我费尽心机,不老不死,就差最后一步!”。
  他眼睛暴突,全身都开始起火,翻滚下了祭阵。到最后快被烧成人碳,还在拼命不甘的怨恨着重复几个字“天书!天书!天书!……”
  
  一瞬间,对方的人马被烧得一干二净。那些绿点悠闲的转啊转,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三叔小心地抬头看了看半空,看了看闷油瓶,然后才道:“去祭阵找鬼玺。”一行人尽量放轻了声响,快速跑了过去。
  吴邪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到了祭阵边上,也不顾那干瘦老头烧得干枯的尸体有多么恶心,双手就伸进去胡乱去刨着找鬼玺,胖子也蹲下来帮忙找。
  两人翻了半天,双手都是黑乎乎的烂肉,和浓稠作呕的尸液,根本就没发现那玩意儿的踪影:“妈的,鬼玺不在这里!”
  吴邪心头一阵绝望,抬头四下去看,那些烧死的尸体分散在各处,一个一个去找简直就像直接在找死。
  
  那些鬼气森森的绿点,在他们跑动的过程中,一下就围绕到了祭阵边上,开始不安的上下漂浮起来。
  气氛一时间紧绷到了极点,最让人难受的是,他们这方毫无抵抗之力,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等对手发起最后的攻势。
  闷油瓶挡在他前面,如每一次危险来临时一样,这个姿势似乎再过千万年都不会改变。
  吴邪看着眼前这个岿然不动的背影,眼眶开始不争气的发热。大概今后都不用这个杀千刀的保护了。心中的恐惧,对生的渴望和绝望,对这个人的缠绵和眷念,连同张起灵三个字,都一并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头。
  他一下就靠拢过去,和闷油瓶肩并肩站在一起。又偷偷伸手碰到了闷油瓶的手,后者一下就使劲反握住了他。
  
  三叔把琴谱抓在手里,闭了闭眼,也似不甘心地叹了口气道:“可惜啊,临死也不知道真正的天书是什么!”
  吴邪一愣。
  他突然想起那个干瘦老头临死前怨恨的嘶哑声,脑中一片混乱,又似乎很清明。在模糊和混沌中,似乎一下就快要抓到了最关键的东西。
  他想起从踏入这个古墓中以来,每次见到公子南离的画面。
  踏歌而行的南离,说着这是他心爱之物的南离,还有临死前那句让天枢陪着他的南离。
  
  吴邪脑中突然一个激灵,浑身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这个念头来得极快。
  真正的“天书”,
  是公子南离从来不曾离身的那架白玉古琴!
  
  他还没来得及把这个想法告诉其他人。霎那间,那些绿点就发狂一般突然就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把所有人吞噬掉。
  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人去理智的分析和细想了。吴邪反手就从装备里掏出白玉古琴,动作从来没那么流利。
  他站在祭阵的边上,已经来不及跑到中间那块发光的玉镜上。想都没想,就把白玉古琴往中间狠命一扔,却马上无比后悔起来,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那琴按照他吴小爷的力气,根本就扔不到正中心那么远。
  他下意识就大叫一声:“起灵!”
  
  闷油瓶在吴邪出声的同一时间就冲上前弹跳起身。他的身手极快,在半空中一个回旋踢,狠狠蹬在那琴身上,就只见那把本要坠地的白玉古琴一下就飞出去,直直飞向了祭阵中心的玉镜。
  
  这一切,就像一个放慢的镜头一般。各种惊讶,措手不及,疑惑都来不及表达,所有人最后都只有一个动作,就是紧紧盯着那把琴。
  那把白玉古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后,砰一声分毫不差掉落到了祭阵中心的玉镜上,还悠悠晃晃打了几个转。
  
  那白玉古琴静止下来后,竟开始缓缓浮了起来,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
  琴身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两个漂亮的瘦金体——“天枢”。
  
  一时间,空间里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所有人呆若木鸡。
  只有吴邪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四周的绿点早就不见了踪影。
  



谁的往事如烟灭 最新更新:2011…05…13 00:05:31


  有香气从四周蔓延开来,像是九珍天木和青莲的味道。蔓延的速度惊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把之前各种焦臭的味道掩盖住。
  吴邪神情一个恍惚,听见了宫殿屋檐下叮咚的瓦铃响,还有缥缈的歌声。
  他心头发慌,怀疑自己又开始陷入了梦境,连忙转头四下去瞧。见到胖子和潘子都一脸惊讶的张望,才呼出一口气放心下来,看来这次是所有人都听见了歌声。
  闷油瓶对歌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牢牢握着黑金古刀,一脸戒备盯着那把诡异的古琴。
  
  谁也没料到,那架悬浮在半空中的白玉古琴忽然发出一阵夺目的白光。
  等众人再睁眼去看,祭阵玉镜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白衣男子,怀抱白玉古琴,衣袂凌空翻飞。
  在一片光华中,那人缓缓睁开了清亮的眼眸。
  那是怎样一张令人惊艳的脸。
  像是极为简约的工笔描白绘出来的一副精致的眉目,斜飞入鬓,水波流转。挺秀的鼻下,薄薄的淡色嘴唇轻轻一抿,就是绝代的风华。
  
  吴邪先是一阵惊艳,继而头皮一阵发麻,几乎就要叫出声来。靠,死了近千年的人居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胖子哇啊一声大叫:“操,有鬼!”潘子跟着醒悟过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话都说不清楚:“鬼……鬼,那个王妃,活……活了!”
  他们这一吵吵嚷嚷,瞬间就吸引了白衣男子的注意。
  只见他清澈的目光徐徐向他们看来,神色温润,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动作。奇怪的是当看见闷油瓶时,突然破颜一笑。
  
  一干人满脸惊讶,都转头去齐刷刷地看着闷油瓶。
  最龟毛的是胖子,立刻拍拍闷油瓶的肩,挤眉弄眼道:“冲你笑呢,老相好?!叫他行个方便,放我们出去呗!”
  吴邪心里一沉,马上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不悦感。
  他没忘记,那个家伙是多么执着要下到地宫里。他转头飞快去看闷油瓶,心一下沉到了底。
  
  闷油瓶的脸上又出现那种迷茫的神情。他慢慢走到了阵心,牢牢盯着公子南离的脸,声音非常轻:“我见过你,但我想不起来了。”
  公子南离的眼里一下充满了悲悯,却还是微笑着看着他。
  闷油瓶一愣,居然一下变得满脸无措,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眼神倒是十分执著:“告诉我!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公子南离安静的看了看他,竟然转头向吴邪看来,目光中似乎含着些许不忍。然后对着闷油瓶轻轻摇了摇头。
  
  吴邪被南离的眼光一扫,心下一凛。那个眼神中藏着千言万语,似乎有什么结局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暗骂自己心头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看了看闷油瓶,几步走到他身边。忍了又忍,压下心头莫名的慌张感,忽略掉刚才那个眼神中的不忍和怜悯,坚定地看向南离:“如果可以,请帮他找回来。”
  
  其实吴邪很想对闷油瓶说,你这个杀千刀的失去记忆又怎么样,他吴小爷又不会嫌弃。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吴邪也知道,闷油瓶对找回过去失落的东西的执着,都到这一步了,他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去阻止。
  他不是没见过闷油瓶偶尔流露的迷茫,那种回忆一片空白的凄凉感觉,看得他都一阵心酸,如果能让这个家伙不再有那种表情,让他再下几次斗再挨上几刀子都心甘情愿。
  
  闷油瓶转头看了吴邪一眼,眼神变得非常温柔,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公子南离的神情一下变得十分哀伤,他微微垂下眼,全身渐渐都透出一股悲凉的感觉。他沉默了很久,才轻轻一拢长袖,缓缓伸出手。
  紧接着,那指尖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嗖一下进入到了闷油瓶的额头。
  
  突然之间,闷油瓶的神色一下变得非常痛苦。他猛的一把甩开吴邪,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连身体都开始发抖,最后竟忍不住单膝跪了下去,双手抱着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每个人都知道闷油瓶是多么能忍,在斗里也经常见血,从来就没见他吭声过,眼下竟然见他叫得那么凄惨,都忍不住浑身发悚。
  只有闷油瓶自己知道,在剧烈的疼痛中看见的每一幕。甜到忧伤的,幸福到极致的,悲痛到欲绝的。
  每一段失落的过往排山倒海一般疯拥到了眼前,叫嚣着要撕碎他。这让他再也承受不住,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叫。
  
  到最后,凄厉的惨叫声终于停下来,整个空间里诡异的安静到了极点,没有人说话。
  闷油瓶依旧单膝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低着头,完全没有了声息。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有没有恢复记忆。
  吴邪顿时慌张了起来,他看不见那家伙的神情。那家伙过长的黑发垂下来,完全挡住了他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
  他紧张的吞了吞唾了沫,抬脚正想朝闷油瓶那边走去,却听见熟悉的淡淡声音变得十分木然:“不要过来。”
  
  闷油瓶一下就站起身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十分陌生,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疏离。他看都没看吴邪,直直朝公子南离走了过去。
  他站在南离面前,看了他很久,久得来像可以到天荒地老。然后他淡淡一笑,悲凉到极点。眉宇间浮现出巨大的哀恸:“南离。”
  
  吴邪听到闷油瓶的语调,一瞬间如堕冰窖。这个声音简直太熟悉了,似乎就在梦中无数次的听见,即使他从来没有看清楚那个男人真正的长相。他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全身都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算个什么事,人鬼情未了?斩不断的前世今生?
  不可能的!闷油瓶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叫“陵君”的人。
  
  他在心里拼命否认,可是却惊惶无比的发现,眼前这个家伙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他苦笑一声不得不承认,悲凉在心中开始蔓延。
  其实,从闷油瓶最初那声不带感情的低喝声开始,他心头就升起一种久违的恐惧感,这是从第一次看见公子南离开始就有的恐惧,是他一直担心会再次失去那个杀千刀的家伙的极度不安。
  他拼命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但眼前的一幕让他不得不相信,他的不安终于在此刻变成现实。
  他犹自不信,脚下一动又想冲过去。这次闷油瓶的声音十分冰冷:“不要过来。”
  
  吴邪再也不能保持镇定,眼眶发热,咬牙把话从喉咙里挤出来:“小哥,我是吴邪。”他紧紧盯着那个人的背影,不信他完全无动于衷。
  闷油瓶背对着他,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良久,只淡淡对公子南离道:“走吧。”
  南离轻轻叹了口气,手指上下翻飞,祭阵中心的玉镜就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两个人的身影一下就开始变淡。同时轰一声巨响,黑玉封门重新打了开来。
  
  吴邪顿时就慌乱起来,他再也顾不上闷油瓶的冷淡和疏离,几步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他,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哥,不要走!你不要走!”
  闷油瓶微微一动,却没有回头,只是冷漠的开口:“放手。”
  吴邪死命摇了摇头,苦苦追寻的一切如果是这样的结局,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白光越来越强,吴邪依旧死死拽着闷油瓶的衣角,声音终于开始呜咽:
  “小哥,我不管你想起了什么,甚至他妈的上辈子还是那个谁。你告诉我,这么久以来,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一直在一起,生生死死,你说忘就能忘?!我对你而言,就没有一丝一毫值得留念的地方?!吴邪这两个字就没有在你心头刻下一点痕迹?!”
  “到如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怎么可以让我说放手就放手。”
  绝望和悲伤重重袭来,他终于哽咽出声,眼泪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起灵,不要丢下我!我,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啊!”
  
  悲凉的哀嚎在空间里回荡,闷油瓶的手一下狠狠攥成了拳头。他的脸上还是一片木然,但是那双淡漠的眼中却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悲伤。
  他终于看向了吴邪,眼睛黑得发亮,黑得心慌。那是吴邪熟悉的眼神,在每一次牵手拥抱,每一次耳鬓厮磨,每一次喘息交缠都能看见。
  他抬起头,满怀希望看向眼前的人,
  却只听见一句话,生生熄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吴邪,忘了我。”
  
  后来,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去的。恍恍惚惚大概是被胖子拖出了黑玉封门,只记得最后再看到祭阵中心,上面空空如也,没有琴没有鬼也没有人。
  他一路人完全没有知觉,几乎就是无意识跟着队伍在走,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完全就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到后来出了南妃墓,吴邪经过一片树林,看见满山的景色被月色照亮,披上了一层美丽的银光,风一吹就碎了一地。
  他再也坚持不住,身体向后一倒,就完全丧失了知觉。
  



为爱执着的痛 最新更新:2011…05…14 22:06:36


  两年后。杭州,西泠印社。
  
  王盟脸上带笑送走今天第三拨买主,呼出了一口气准备开始拭擦柜台。伸头看了看外面,像这种下着细雨的阴天,一般上不会再有人上门。
  雨夹带着寒气袭了进来,王盟缩了缩脖子。
  已经是深秋了,地上满是大片大片的梧桐黄叶,被人踩得七零八落。
  他哈出一口热气,跺了跺脚,低声抱怨了一句“鬼天气”,转身开始去拭擦店里那些个宝贝明器。
  
  一抬头,眼光瞟到角落里的那个安静的身影,手边放着一杯热茶,手头上的书摊在腿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养神还是睡着了。
  王盟摇了摇头,小声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暗自嘀咕自己最近也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两年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这个时间对很多人而言,足够去看淡很多事,放下很多回忆,甚至忘记一个人。
  毕竟时光如梭,年华一去不归。
  
  说起两年前,角落里那个人被三爷、胖子和潘子带回来的时候,王盟简直认不出眼前这个人是自家老板。
  他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全身上下找不到几两肉,身体上到处是发红发肿的伤口,用白布缠着。尤其是腿上有一处又长又深的伤口,缝合了十几针,狰狞可怖,听说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开始化脓腐烂。
  他以为这些就是最糟糕的,但是等他去看自家老板的脸,才感到真正的心惊。
  这个人脸上一片木然,眼神中除了空洞就是一片死寂。 
  
  那天傍晚,所有人都没有走。王盟也忙进忙出,给几位爷打理吃食。他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见三爷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吧嗒吧嗒直抽烟,叹了好几口气,身影居然有点佝偻。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轻手轻脚上到二楼。看见胖子和潘子都在楼上,自家老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他正想叫醒老板吃东西,胖子飞快制住了他,对他摇摇头,一把把他拉下了楼。
  
  他们下去后,三爷抬头看了过来。他看见胖子摇摇头一脸凝重,对三爷道:“累得睡着了。”沉默了一阵,突然跳脚开骂,“张起灵真他妈不是人。”
  王盟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家老板对那个张姓小哥就是不一样。这种感觉说不太清楚,平时老板闲来无事也会和他胡扯一番他们下斗的事情,每次必然会提到那小哥。而只要一提到那人,老板简直就是眉开眼笑,能絮絮叨叨说好长一段,那样子比赚了百八十万还要高兴。
  还有他们这次出发前在店里吵架,那小哥不让自家老板跟去。他在旁边可是看得很清楚,那小哥明明就是很在意自家老板,眼神一直围着老板打转。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老板昏睡了三天,醒来的时间极短,即使醒了过来也只是发呆,能吃下的东西极少,也不理任何人。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
  胖子后来有事处理,先回了北京,偶尔也会飞过来,陪着老板打诨插科的,但多半都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三爷和潘子是经常过到店里来,以前总是老板开着金杯跑过去的,现在却是反了过来。
  老板的身体不见好转,还有更加消瘦的势头。王盟经常听见三爷暗自叹气,潘子也跟着愁眉苦脸。
  
  突然某一天,王盟还记得那天难得的艳阳天,午后的阳光很暖。
  他正打着瞌睡,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擦拭着东西,忽然听见角落里有异响。整整几个月没有说话的老板居然开口了。他喉咙嘶哑,声音非常小:“王盟你个没记性的家伙,打烂了扣你工资。”
  他一愣,心头说不惊喜那绝对是假的,连带的还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他赶紧抬头去看过去,阳光照在自家老板脸上,从没有过的明亮。
  三爷和潘子非常高兴,胖子知道消息也赶了过来。一群人去楼外楼大吃大喝了一顿,算是庆祝某种意义上的新生。
  谁也没有再提那个人的名字,就像这段往事已经全部埋葬在了过去。
  就连自家老板,也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嘴角带笑,以茶代酒频频举杯,好像也全然忘记了。
  
  王盟收回思绪,放下一个擦拭光亮的明器,转身仔细拿起另外一个。他微微叹了口气,小心不让角落里那个人听见。
  如果不是那天他撞见了那一幕,他也会那么以为。
  
  那天老板和他合力卖了一个唐代玉雕出去,老板一高兴让他提前收工。他屁颠屁颠的关了店门,和自家老板打过招呼后,就准备去消遣快活。走到半途却发现自己落了东西,只好又折返回来。
  柜台没人,他转到了后堂,看见自家老板静静的靠着门柱抽烟,好像在看夕阳。地上落了一圈的烟灰,还有好几个烟头。
  他走过去,正想出声。却一下被牢牢钉在了原地。
  老板他居然在流泪,悄无声息,那泪水越来越多,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到后来,他似乎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人一下坐到地上,无助的蜷起身体抱住自己,头深深埋近了胳膊。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拼了命都忍不住一样。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听起非常揪心。那细碎的声音,似乎还在反复叫着一个人的名字。
  
  王盟仔细去听,老板叫的分明就是那个消失了很久的人的名字。
  张起灵。
  
  他顿时手足无措,傻愣在原地,想上去安慰又觉得这样做不对。最后还是悄悄退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原来,老板的坚强乐观,一切的一切都是表面,所有人都被他蒙骗了过去。谁也没想到,在看不见的背后,竟然是那么脆弱。
  那个人已经穿进了他的骨头,溶进了他的血液,刻在了他的心上。
  老板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吴邪睁开眼,一个恍惚间,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见店堂内熟悉的布局,才发现自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动了动,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薄毯。呵,王盟这小子最近醒事了很多。
  偏头去看窗外,一副萧瑟模样。他怔怔出了一会儿神,不自觉低喃道:“秋风悲画扇。”
  
  王盟好奇的也转头去看,嘴里不住问道:“老板,你在说什么啊?”
  吴邪回过神来,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他又坐了会儿,起身大大伸了一个懒腰,拍了拍王盟的肩:“你小子最近手脚勤快了很多,该不会背地里有企图?!”
  王盟扁了扁嘴:“老板,你太小心眼儿了。”却马上显摆的拿出账簿,洋洋得意道,“前天老板进的那个明代古瓷默面杯,我今个儿卖了,净赚三万五。”
  
  正说着,身上传来了手机震动声。
  吴邪摸出来一看上面的名字,顿时激动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叫王盟先收工,继而按捺下狂跳的心,飞快跑上了二楼才接听。
  “小邪,你托我的事情我帮你查了。”
  “怎么样?!”
  “小邪,你要有心理准备。”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
  吴邪的心咚一下就沉到底,他紧紧抓住机身,动了动嘴巴,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说,我没事。”
  
  电话里的人沉默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
  “这次我动用了老九门的力量去找你说的那个人,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不管是上三门还是平三门组织的夹喇嘛,他再没有出现过。两年了,是个人掘地三尺不管怎样都会有个一星半点的消息。
  道上已经传开了,说‘麒麟一笑,阎王绕道’的哑巴张也终于被地府收了去,从此不会再有这样神话一样的人物。”
  “小邪,我知道你偷偷找我是不想让你三叔他们担心。”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也不知道你和他什么关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存在了。”
  
  吴邪拿着手机一动不动,那头的人还想说什么。吴邪一下打断了他,勉强一笑:“我知道了。小花,谢谢你。”
  他合上手机,抖抖索索掏出一根烟,找了半天火机才点燃。
  烟雾缭绕间,心中一片茫然。
  是不是该从此死心。
  
  窗外雨越下越大,寒气灌了进来,直直冷到了心里。
  每当半夜惊醒,总会冷汗淋淋,于是又是失眠到天亮。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了那三个字,让人心神俱裂。
  吴邪,忘了我,忘了我。
  
  吴邪紧紧掐住烟头,攥得指头都开始发白,直到烟快烧到了手,才弹掉。
  能轻易忘记的,是从来就没有在意的,真正在乎的,早已刻到了灵魂上,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心底一次比一次绝望,那些想他的念头像着了疯魔一般滋长,全身的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找不到出路的欲望开始扭曲。
  
  他闭上眼,露出一个悲凉的苦笑。
  手指却顺从了堕落的意识,开始向身体下方摸了去。
  黑暗中,他想象着那个人又一次俯在自己身上,冰凉却带点暖的嘴唇在每个地方游走,细长的手指抚摸过自己每一寸发热的身体。
  他紧紧抱着自己,他粗重的喘息就在耳边,他的眼里全是疯狂的占有欲,他嘶哑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起灵,起灵……
  手指上下撸动频率越来越快,眼眶又开始发热,绝望和不堪开始蔓延,可是像毒一样戒不掉,再也戒不掉了。
  
  吴邪痛苦的唔了一声,向床上倒了下去。
  身体发泄了,心里却更加绝望。
  



解语花与黑眼镜 最新更新:2011…05…18 22:06:52


  
  解语花“啪”一声合上手机,把这粉红色的玩意儿在指尖上转了好几圈,才收进裤兜里。他走出内堂,一个漂亮的旋身,就轻巧地坐到了堂口正中的太师椅上。
  
  一旁垂手站着的新来伙计小心翼翼抬起眼角望过去,只见这位解家少当家正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另一手指颇有节奏的敲打的雕花扶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传闻解家小九爷美得张扬,确实不假。眼角上挑,眉尖细长,全然透露出一股天生的风情。
  但他脸上的表情……
  年轻伙计不由自主有点脚发虚。虽然嘴角带笑,但那眼神却透出一股子冷。
  就像他第一天来的时候,撞见这位少当家处理堂务。下面跪了一地的人,个个瑟瑟发抖,被打得血肉模糊,这位少当家发完了短信,似乎才想起眼前的状况,一脸轻松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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