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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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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将它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问,“瞎子给你的情书?”
“你怎么变得这么恶心了。”解雨臣脸色不太好。
吴邪微微一笑,把用隶书写的内容读了出来,“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这不就是说你吗?看这一手好字。”解雨臣刚想说什么,吴邪没让他说出口,而是自己接着道,“我总觉得不对劲。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解雨臣一愣,“什么意思?”
“这种感觉我以前有过。怎么说呢,就是那种完结了,所有事情结束了,结果已经出来的感觉。”
“你说清楚点。”
“其实我不愿意回想那种感觉。”吴邪顿了顿,指腹摩挲着茶碗,眼神比较飘忽,“很多年前,他到我的铺子跟我告别,我有一种强烈的不详感,我知道他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解雨臣知道吴邪口中的“他”是谁,是张起灵。
“上次在泗水古城,瞎子说了很奇怪的话,当时我也有这种感觉,和现在如出一辙。”
解雨臣一下子站起来,吴邪侧脸看着他。
“他说了什么?”
“很快就能自由。”
“自由?”解雨臣第一次在吴邪面前露出茫然的表情,“自由是什么?我没试过。”说着他往外走,走到一半折回来把搁在书案上的信笺拿起来捏在自己手中。
“秀秀的事情……”吴邪望着解雨臣的背影。
解雨臣头也不回,“你看着办。”
“那我去求婚吧。”这话吴邪像是对解雨臣说,又似自言自语。霍秀秀是汪藏海看中的人,如果吴家先于汪家同霍家联姻,九门被动的局面会不会改善一点?他这辈子肯定不会再爱上什么人,娶霍秀秀对他来说是种解脱,但秀秀爱解雨臣,解雨臣又没娶她的意思,两人都没说破,这么多年一直僵持着,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吴邪觉得悲哀,他认识的人没一个得到幸福,不是失踪就是死于非命,还有的渺无音讯。在解雨臣房间里坐了会儿,王盟站在门前探头探脑,他看到了,忽然想笑。
“王盟。”
王盟走进来,明显昨晚没有睡好。
“你昨天去干嘛了?”吴邪明知故问。
“被人叫去叮嘱保护老板的安全。”王盟如实回答。
“算了。”吴邪摆摆手,“我不想听跟张家有关的事情,你要说的我能猜到。你先告诉我,二叔那边情况怎么样?”
“你堂兄和堂弟,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子们要跟你争夺族长的位置。”王盟幸灾乐祸地扬起眉毛,“老板,我真没想到当冤大头也这么多人争。”吴家的族长一点也不风光,反而每逢祖村有出钱出力的事情,必定由族长来做,所谓冤大头正是如此。
“难道我吴家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去争?”吴邪疑惑地望向窗外。
“我觉得汪藏海就是来给你添堵找麻烦。他们快来了,你准备下吧,老板。”
“谁?”吴邪怔住。
“堂兄和堂弟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子们。”王盟说。
吴邪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最终那群人被吴二白拦了下来,具体过程无需赘述。吴邪去找霍秀秀,她今天穿了件水蓝浅粉底牡丹的修身短袄,领子上缀了一圈貂毛,下身同色系的小短裙,长筒靴,非常俏皮。
“吴邪哥哥。”霍秀秀开心地同吴邪打招呼,还端了碗馄饨给他,“我包的。”
早知道霍仙姑喜欢做点心,没想到霍秀秀也爱下厨,其实娶了她,她应该是好老婆。
吴邪吃了一个,点头,“味道不错。”
“是吧?”霍秀秀得意地笑,“还有一个人呢?”
“我不知道。”吴邪突然有点难以启齿,他不爱霍秀秀,却要求婚,而霍秀秀也知道他不爱她,她也不爱自己。
“哦……”霍秀秀看起来很失望。
“秀秀,其实我想跟你说件事。”吴邪看着霍秀秀。
“你说。”霍秀秀低头吃馄饨。
“你嫁给我吧。”
霍秀秀不顾形象直接把口里的馄饨喷了出来。
那之后是吴邪没想到的情景。霍秀秀大发雷霆,吴邪连忙说明娶她是权宜之计,只为断了汪藏海的念头和保存九门实力,可霍秀秀依然脸色铁青,说要娶也轮不到你,叫姓解的来!本来这事可行,但解雨臣不知去了哪里,霍秀秀一下哭了,道,我知道他喜欢我却不爱我。
吴邪陪了霍秀秀半小时,那姑娘终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像换了一个人。
“我会亲自去问他。如果不是我要的结果,我会考虑你的提议,毕竟我也要保住霍家。”
蓦地,吴邪心中弥漫起凉意,他们这群人……真的一直身不由己。
又过了一天,解雨臣还是没回来,霍秀秀心情很差,让吴邪载她去最近的城市购物。吴邪听他妈说过,女人不开心的时候拼命买东西就会开心,衣服也好,首饰也罢,反正必须花大把钱出去。他为了答谢霍秀秀这两天亲自为他下厨,还为了让这姑娘稍微开心点,就带了王盟和两个身手不错的伙计,四个人驾车进城。这件事他没跟吴二白说,所以吴二白后来异常生气。其实吴邪离开沙冒井时,闷油瓶让胖子和张隆半带了几个张家人远远跟着吴邪,但他万万没料到,对吴邪下手的会是霍秀秀,所以胖子跟张隆半失手了。
霍秀秀在试衣间换衣服的时候惨叫一声,“吴邪救命!”
吴邪奇怪霍秀秀找他救命,他可能还不如霍秀秀,人家毕竟自小练起功夫,比他半道出家强太多。但那是秀秀啊,虽然疑窦丛生,他还是冲进试衣间。
霍秀秀后来说,比起吴邪,她还是更重视解雨臣,只能对不起他。汪藏海为了得到张家族长信物,明知闷油瓶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拿信物交换,只能从吴邪下手。吴邪不是傻子,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玩偶,解雨臣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他目前对解雨臣绝对有所保留。然而霍秀秀呢?吴邪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霍秀秀头上,准确来说,霍秀秀还在排队,没轮到怀疑她。汪藏海抓住这种心理,利用解雨臣威胁霍秀秀,将吴邪直接绑到广西巴乃。
汪永世说:“就在巴乃等张起灵送货上门,免得到处走动,然后进张家古楼找终极。”
吴邪被奉为座上宾,但依然惨遭软禁。他现在很平静,一点也没责怪霍秀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霍秀秀也是一个可怜人。
封闭的房子里,解雨臣又坐在吴邪对面,同他大眼瞪小眼。“我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说:“我替秀秀向你道歉。”
“算了吧。”吴邪轻轻一笑,“我没怪她。”
解雨臣点点头,面色沉郁,“汪藏海拿你做诱饵等张起灵自投罗网,你怎么看?”
这是吴邪的死穴,任何想要威胁闷油瓶性命的人或事全是吴邪的死穴。现在,他成了这个死穴,听起来有点搞笑,他是另一个男人的软肋。
“我不想……”吴邪闭起眼睛,“我跟他没关系,不能用我去威胁他。”
解雨臣同情地望着吴邪,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宽慰道,“如果被抓住的是胖爷,张起灵也会救,你别内疚了。”其实解雨臣明知不是这回事,虽然胖子被抓张起灵会救,但吴邪对张起灵的意义不一样,以前他不在意,重新熟悉黑眼镜后,他懂了。这种感情不容于世,不过他们这群人与他们做的事又何尝容于世?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解雨臣一直认为吴邪跟他不一样,没必要强迫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
吴邪苦笑着摇头,道:“小花,这样不行,我们必须有所行动。我那时说当没遇见过他,就差割袍断义了,现在还被人用来威胁他。”
“脸上挂不住吗?”解雨臣也笑,“你有袍子吗?你跟他是袍泽兄弟吗?”
“我们不说这个。”吴邪郁闷了。
后来,汪家给他们呆的房子开了扇窗户。吴邪认出这不是他们当年住过的瑶寨,没有阿贵,也没有死去的云彩和盘马。窗户外面有条河,碧绿的河水对面是悬崖峭壁,也就是说他们住在靠山的河边。这不是一个寨子,而是几幢吊脚楼组成的人类休憩区,连村落都不算,想必是汪家在十万大山腹地里临时落脚的地方。
广西的冬天不冷,温度在十度左右。吊脚楼随山势高低而建,房屋分上下两层,下层畅空放杂物,楼上是客厅和卧室,四周有走廊,可以休息看风景。吴邪跟解雨臣除了时刻被人监视外,其他行动倒也自由。这样过了几天,汪藏海终于出现了,他走到坐在走廊上的吴邪身旁,笑得阴鸷冷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半个多月没见到汪藏海,这个男人消瘦了很多,他站在吴邪身边,与吴邪一起观察岩石峭立的山峰。很久之后,他说:“张起灵要来救你了。”
吴邪的指甲在木质栏架上留下痕迹,侧过脸看向汪藏海,“你根本不会杀我。”因为吴月兰,汪藏海不会杀死吴邪,也不会特别折磨他,像用麒麟香那样折磨闷油瓶。
“可是我会杀掉解家当家。”汪藏海勾起嘴角,“你会看着他死吗?你不会吧。我能困住你一辈子,张起灵愿意让你像坐牢似的活着吗?把我逼急了,我会考虑送你下去陪伴婆婆。”
吴邪冷笑一声,扭过脸再没有说话。
“没想到我竟然利用了婆婆最憎恨的关系,你跟张起灵的。”汪藏海留下这句话后转身走了。
吴邪明白,他是诱饵,诱夺族长信物,诱杀闷油瓶,总之他就是以前钓鱼时绑在鱼钩上的泥鳅。闷油瓶来救他,他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知道他一定会来,可他更希望他不要来!他要的只是他好好生存下去,反而自己活不活一点也不重要,活着太累。吴邪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又高了许多,已经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也许死了,他才能在天上放心地守着闷油瓶,肆无忌惮地望着他。可是后来他又想,如果他真死了,家里留下的三位长辈该怎么活?
日薄西山,天渐冥暗,吴邪起身走进房间,解雨臣正托着腮帮坐在窗前发呆,夕阳在他脸上蒙了层薄纱,漂亮的脸看起来越发柔和。最近他不再横眉冷眼,也少了身为当家的凌厉,褪去所有伪装的解雨臣或许从来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家伙。
“真不是一点衰。”解雨臣转动眼珠瞥向吴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别理我,自己逃吧。我已经被解家束缚住,这辈子脱身无望。”
“其实我想说,你有没有过放弃一切浪迹天涯的想法?不为别人而活,只为自己而活,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也要走自己想走的路?”吴邪突然说了一句。
“呵。”解雨臣轻轻笑了,“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可是吴邪,你能做到吗?”
吴邪想了很久,没给解雨臣答案。
在这座吊脚楼所依附的山的另一边,张起灵伫立于暮霭中,周围是正在安营扎寨的张家人,吴家人和少数解家人。吴二白把解雨臣的心腹一个个叫过来问话,张海客把王盟拎到一边叽叽咕咕,就连胖子也跟张海杏一起检查他们带来的枪支炸药。
“这个地方是你们当年使用错误密码后,为防止误伤张家后代而设置的无数个出口之一?”黑眼镜靠着一块岩石,悠悠点燃支烟道,“从这里进去也能到达张家古楼。”
“他们不会做这么麻烦的事。”闷油瓶淡淡地说。
“你的意思是,自从上次吴邪他们进入古楼后,汪家已经找准古楼的位置,然后直接进去?”
闷油瓶点了点头,“恐怕已经去过多次,只是不能破解青铜长廊。”
“姓汪的打得一手好算盘。”黑眼镜望着天边的晚霞。
“我们本来也要来。”闷油瓶缓缓地说:“拿出龙纹盒子。”
“已经知道那个东西怎么关上了?”黑眼镜问。
“不知道。”闷油瓶回答,“但必须拿出来。”装有终极的秘密房间深埋张家古楼的地底,关上盒子的线索是一组02200059的数字。
张家古楼在山体里,是占尽风水的龙楼宝殿,但又是破坏和吞噬风水的一幢古楼。当年修建的时候,在山顶上凿出通道,将上好的木料一根根运下去,凭借雄厚的财力把样式雷最牛逼的作品呈现出来。这幢古楼最下层,有张家最原始的墓室,全用石头砸出来,由张家自己经手,样式雷也没参与。吴邪和胖子进去只琢磨着怎么出来,根本没想过去找到藏有终极秘密的房间,实际通往终极房间的道路应该在潘子死去的圆形洞穴里,横挂着很多丝线,悬有六角铃铛的洞穴。见过满布六角铃铛的大网吗?密麻犹如盘丝洞,牵一发动全身,那是来自上古的死亡号角,只要踏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汪永世扔了张地图给吴邪,吴邪发现那是张家古楼的地图,与样式雷的图纸并无二致。一天后,巴乃变了天气,较之前几天温度下降很多。汪藏海叫汪永世把吴邪和解雨臣带出来,一群人往森林里走。吴邪拢了拢衣领,山峰冈峦层叠,河水变成茶青色,看起来十分萧索。
“难道是把我们带去枪毙了?”吴邪跟解雨臣开玩笑。
解雨臣回道,“在哪不能杀,大费周章做什么?”
很快他们来到一个没有树的地方,大概一个篮球场大小,树都在周围,像是被人为移走了。
“这种山水格局是绝佳的风水宝地。”解雨臣小声说。
汪家人已经散开,只剩汪藏海跟汪永世在旁边。吴邪看到那块地中间有座隆起的小土包,上面覆盖着杂草及不知名的野花,前面竖着石碑,明显是某个人的坟墓。
“这是婆婆生前交代的,现在我带你来看看,也算让你明白她老人家对你有多好。”汪藏海面无表情地说。
吴邪很奇怪,带他来看坟?还是他奶奶生前交代的?想起吴月兰,吴邪心里一阵堵,脸色也差起来,解雨臣望了他一眼,拽住他的胳膊往坟前走。在石碑一米外,他们停住脚步。这坟很朴素,就连刻有主人姓名的石碑都是山中随处可见的岩石。没有浮夸的雕饰,没有生卒,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他将勇气和忠诚赋予这片土地,傍依丛山峻岭和碧波万顷,在绝境中安详地离开人世。
吴邪一下子跪下来,这么多年强压在心头的悲伤喷薄而出,他开始磕头,重重磕了三下,哀恸的表情犹如里面躺的是他的至亲。
“在古楼里我为他哭过一次后,我就再没为他哭过。我不是薄情寡义,只是不敢想,他就像我的伤疤,我不敢揭开它。我想把那段记忆给忘了,因为我害怕,从他开始我慢慢失去所有人,由小三爷成为三爷。”吴邪泪流满面,手指陷进泥土里,指缝间全是东倒西歪的草根。
解雨臣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胖子以前取笑我天真无邪,如果我真有过那种时光,他就是见证者之一。现在想来我那会儿真的很傻逼,什么都不懂,看见斗里的东西腿肚子打转,只想跑。你跟我一起去四姑娘山时,我都算老鸟了。我一直被人护着,不怪大家都瞒着我,因为我根本什么都不懂,纯傻逼一个!”
“不要这么说。”解雨臣的眼神落到那块石碑上。
潘壮。
这名字相当俗气,起名的人肯定没念过什么书,而且来自农村。解雨臣想起吴三省手下的那个被称为野狗的人,是狗吗?明明是狼。忠心护主,吴三省失踪后,还继续为吴邪鞠躬尽瘁。
“没想到婆婆会叫汪藏海敛尸,这么说汪家已经去过张家古楼了?”解雨臣自言自语。
泪水无声滑落眼角,朱红色的名字在眼前模糊不清,吴邪用很轻地声音说,“潘子,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闷油瓶与胖子危在旦夕的时候,始终是这个人忠心耿耿地护着他,从湖南到广西,由生到死的距离。
汪永世拎来一个瑶族人编织的竹篮,里面有不少立香和纸钱,放在吴邪面前,然后说:“我们从岩层里把他挖出来,他太阳穴中枪,死于自杀,不过就算他不自杀也活不下去,他被卡在石头里,肉烂了,骨头碎了,没法自己破壁而出。我们土葬了他,没火葬,你要想把他的尸骨挖出来带回去,我们也没意见。”
带回去?安葬在城市的公共墓区?
吴邪摇了摇头,“不,就在这里。我看过他生前住的房子,太小,这里够大,整片山水都是他的,不用跟别人挤。对我来说他是英雄,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解雨臣想了想,燃起六柱香,三柱给吴邪,三柱自己用,当着吴邪的面给潘子作揖,以慰亡灵。后来吴邪给潘子烧了不少纸钱,嘴里还说在下面钱不够记得托梦,就算要住白宫小三爷也叫人纸糊几个烧下去,女人的话什么大明星都可以,最好是死了的,烧活人太作孽。汪永世离开后,只剩解雨臣陪在吴邪身边,吴邪在潘子坟前坐了很久,直到汪藏海派人催他们回去。
“今晚我要做梦了。”吴邪捂着眼睛对解雨臣说。
“别遮了,肿就肿了吧,我还能笑你?”解雨臣扯下吴邪的手。
“□的汪家这次做得不错,我现在有点感激他们。”吴邪眨了眨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还有奶奶,她对我真的很好。”
“吴邪,活成我们这样还不如死了好,是不是?”解雨臣忽然露出一个绝美的微笑,“被人杀掉那种,我自己下不了手,因为我还有责任,但是别人杀我那是外力不可挡,我反而解脱了。”
“放屁!”吴邪狠狠瞪了解雨臣一眼。
“回去吧。”解雨臣长叹一声。
顺着来时的路,汪藏海又把吴邪跟解雨臣领回了他们的高脚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吴邪被绑架一个星期后,汪藏海把他带进了张家古楼。他们从当年修建古楼时在山顶凿出的那个洞下去,很顺利地进入灰白建筑,张家人的群葬墓。汪藏海的目标很明确——装有终极秘密的屋子。所以吴邪跟解雨臣被人押着进入潘子死去的洞穴,喷出毒气的雕龙嘴已经锁死,青铜网撤了一半,也不知道汪家怎么办到的,看来他们为此很下了一番功夫。
吴邪站在水潭里,无暇回忆前尘往事,潘子当年卡住的石洞还在那里,他甚至能够闻到经久不散的烟草味。
“小三爷,你就不能靠谱一次吗?你把烟先给我点上不行吗?”
吴邪眼角酸涩,但这次他没有哭。
我现在觉得自己比较靠谱了,让你为我操心,潘子,你能回来吗?
“在这下面还有一层,我给你的地图看了没?”汪藏海走过来问。
“你给我的地图跟样式雷一样,不用看我都记得。”吴邪冷漠地回答。
汪藏海皱眉,说道,“给错了,算了。”
吴邪纳闷。
汪家人开始在龙嘴上下工夫,毕竟是风水大师的后人,熟悉奇门遁甲,摆弄一阵后,水潭下面的土地开始摇晃,应该触动了什么机关。可是,吴邪发现头顶悬有六角铃铛的丝线没有一丝摇晃,汪家的本事果然不是吹出来的。
“吴邪。”解雨臣叫他。
没等吴邪回头,清澈的水纹下浊浪翻滚,脚一滑,吴邪直接翻进水潭下面,那时他只有一个想法,这水干净不干净,喝了会不会拉肚子?吴邪掉进石头甬道,滴落的水迅速流向旁边的排水沟,他转头寻找解雨臣,后者与其他汪家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里很黑,汪永世叫人燃起风灯,还有的拧开手电筒及探照灯。
吴邪发现甬道的墙壁与张家祖先地宫的材质一模一样,也是石头砸出来的,明显为一体。所有人都呈半湿状,汪藏海在前面领路,沿着甬道往前走,这一走居然走了四个小时,吴邪发誓他们已经离开张家古楼,可能已经走出这座山。又过了一会儿,前放出现微微亮光,想必别有洞天。汪藏海快走几步,后面的人包括吴邪和解雨臣全都卯足劲往有光的地方疾走,终于眼前一片大亮,刺眼的阳光从峡谷顶端倾斜而下,林木山峦皆苍翠。
“啊。”吴邪发出一声感叹。
这是一个新月形山谷,四周全是悬崖峭壁,山高至少两千米,顶部被茂密的藤蔓及斜长在上面的树遮住,犹如半开的伞,形成一道绿色天然屏障。两条奔涌倾泻的瀑布垂入幽谷深潭,轰声隆隆,水花四溅,隐隐能见七彩虹光萦绕着水流,十分美妙。在两道瀑布中间是一座半凿在石壁上的房子,无明显时代特征,三面飞檐斗拱,原本铺着琉璃瓦,现在已经破损得差不多,前方有石质长阶直通正门,旁边蹲伏着精美绝伦的神兽麒麟。
“双龙出水。”吴邪道,“龙晕,麒麟,这是神仙宝穴啊。”
解雨臣点了点头,望着被墨绿色潭水包围的房子道,“这难道就是张家族长交接的地方?”
“我想是的。”吴邪表示同意。他看到被潭水阻隔的房子前面有六座石桥,张家古楼最下面一层也有,应该寓意六道轮回,分别是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指其生生死死,来去往复,犹如车轮的回旋,在这六道中周而复始,无有出期,故名六道轮回。
“这地方肯定跟张家古楼同一时间修建,佛教理念昌盛。老族长死在这风水里能羽化成仙,省了口棺材。”吴邪居然笑了笑,“我不敬,就是猜测,张家以前交接的地方是在长白山本家吧,后来变为这里,在死去的列祖列宗面前,然后一群活人祝愿死人早升仙界。”
“开玩笑,盗墓的还能成仙,挖人坟墓会坠入后三道。”解雨臣也笑了。
不知怎的,到了山谷,吴邪的心情比之前稍微好点,也许因为这里是闷油瓶成为张起灵的地方,虽然旁边有一群讨厌的人,可他不会忘记闷油瓶为什么成为张起灵。他说就当没有遇见过,但真看到这间石屋,他还是心情复杂。
桥后面,吴邪等人的正前方是以六合阵势修建的青铜长廊,本身青铜铃致幻,没有族长信物已经无解,再加上长廊组成乾、坤、生、死、水、火六门,不懂的人走进去铁定出不来。并且据汪永世透露,汪家熟悉奇门遁甲的高手进入此阵后发现内里还另套了一个小六摄心阵,作用跟鬼打墙差不多,同时摄人心神,与六角青铜铃遥相呼应。
汪藏海要求众人在浓郁掩映的树林里扎起帐篷,由于风水俱佳,所以这里的温度比外界高,一些明显不属于冬季的花草植物开得正盛。吴邪脱了外套,抹掉头上的汗,坐在一棵参天古树下,有他在,毒虫鼠蚁不敢靠近,解雨臣连驱蚊水都省了。
“这是守株待兔的架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解雨臣靠着古树说。
地面的积叶很厚,却没有腐烂的痕迹,可见风水之好。吴邪捡起一片树叶,认出是龙袍树,山里人每逢初一、十五便来采集两片叶子放在箱底做压岁钱,以求平安发财。
吴邪把叶子递给解雨臣,“喏,我给你的压岁钱。”
解雨臣直接捡起一沓扔到吴邪怀里,“我还礼。有够无聊的。”
吴邪笑了笑。汪家人已经把他们的帐篷支好,吴邪跟解雨臣钻进去,挂起风灯,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掏出皱巴巴的信笺在灯下观看。
吴邪睡着之前好像听到解雨臣在旁边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汪家人在做饭,香味儿飘进来,可还是没赶走吴邪的瞌睡虫。吴邪做了个梦,梦中他见到闷油瓶站在龙袍树下,虽然面无表情,可那双眼睛似乎流露出淡淡的微笑。他跑过去,很开心地抱住闷油瓶,闷油瓶也把他揽进怀中,手指轻而有力。
“我真的很想你。”吴邪说:“做梦都在想。”
“可不是做梦都在想?我本来不想打搅你,但是外面出事了。”解雨臣在吴邪耳边打了个响指,嘴角挂着无奈的笑容。
吴邪先是睡眼惺忪,等回过神来老脸一红。
就在这时,帐篷的门帘一把被人用刀破开,那犀利的刀锋让吴邪想起汪家那把唐刀。紧接着,他们头顶的布料也发出刺耳的撕裂声,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剑挽着剑花将布料搅成碎片。
吴邪“呃”了声,身前的解雨臣已经被人拖拽出去。
傍晚山谷里起了风,不是自然风,而是阵法所致,地上的叶子全浮在半空,根本看不清人脸。
吴邪见到一个人影,瘦削颀长,持刀而立,一如长久以来屡次拯救自己于危难中。
读书的时候,他从同寝一哥们笔记本上抄过风约湘裙写过的话:无须更多言语,我必与你相忘于江湖,以沧桑为饮,年华果腹,岁月做衣锦华服,于百转千回后,悄然转身,然后,离去。那时另外几个哥们都嘲笑他俩酸,小女子情怀,与其没事悲春伤秋,还不如抓紧机会泡外系的妹子。
这一刻,吴邪不知为何想起这段话,很多人憧憬相忘于江湖的释然与潇洒,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人?有个词叫“命中注定”,他想放手,还要看老天爷肯不肯帮他。
闷油瓶静静望着吴邪,随后缓缓朝他伸出左手。
“跟我走。”他说。
周围呼喝声不绝于耳,还有枪声,摔砸声,冷兵器碰撞声,尤其以胖子的叫骂声最为震耳欲聋。吴邪很快反应过来,可是他有一瞬间的茫然,说好当做没遇见过,没遇到的两个人……闷油瓶见吴邪没动静,微微皱起眉头,快步走到他身边将他半夹半抱起来。
吴邪挣扎了几下,可闷油瓶力气比他大,这人仅用两根手指就能抽出平整的墓砖,拿什么跟他比?因为姿势不好,吴邪本能的想出声,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他竟然纠结怎么称呼闷油瓶,是喊小哥?还是张起灵?因为飞叶,吴邪看不到别的人,仿佛这个世界又只剩他与闷油瓶,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悸动。
“闭上眼睛。”闷油瓶冰凉的手指覆盖住吴邪的眼皮,轻轻地声音听起来有极大的蛊惑性,令吴邪不由自主闭起双眼。
他要做什么?
突然间,一阵狂风刮过吴邪的面颊,说是风形成的刀子也不为过。吴邪疼得一颤,这他妈什么风,简直要把人给凌迟了。
“如果不闭上眼睛,你的眼睛会受伤。”闷油瓶解释道。
吴邪被闷油瓶抱着,唐刀开道冲向青铜长廊。他看不到山谷上空乌云翻滚,傍晚的天空比半夜更加深沉,草木藤蔓上浮动着古怪的异光,完全不似之前的人间仙境,而是毛骨悚然的另一个世界。
汪藏海立在一棵古树下遥望石壁上的房子,汪永世跟其他汪家人正跟张海客带来的人打斗。其实,吴邪跟解雨臣是他有意放走的,因为他知道张起灵不会交出族长信物,而吴邪他又一定会救,他没那么多时间跟张起灵磨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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