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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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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解家看到霍家小姐身边有个不错的男人,吴月兰有了兴趣,对霍仙姑的男人产生了兴趣。
  幼年丧母,少年丧父,这家俨然被父亲的继室和弟弟把持着,她空有大小姐的壳。霍家是做什么的,解家是做什么的,老九门是做什么的,她很清楚。然而,她郁郁不得志的时候,羡慕嫉妒霍仙姑的时候,汪家派人来寻家族散落在外的种子。吴月兰正襟危坐,对着镜中的娴静淑女冷笑,原来她也是局中人。这一刻,她竟觉得庆幸,或许她也会有当家做主的权利,而不是等着媒婆提亲,把自己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机运,算计,报复,她得到想要的,幸福半生。对的,幸福,只是以为幸福,到头不过镜花水月。吴老狗心中到底爱谁,她到现在都不清楚。汪家是她母亲的娘家,在她夺取长沙吴家控制权,亲招吴老狗入赘的那天,汪家派来教导她的西席先生告诉她,她原本会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如果她的母亲不是死于张家之手。记事以来,无论豪门深宅的生活多么辛苦,她都咬牙坚持,不曾留下一滴眼泪,可她得知母亲死亡真相的时候,她第一次哭了。
  府里的佣人说过世的夫人是疯子,傻子,出身卑微,身份不明,但她知道,她母亲是惊世天才汪藏海的后人,比霍仙姑更瞩目耀眼的倒斗高手。她沉寂半个世纪,任由外面腥风血雨,顾好妻子本分,教养三个儿子,谁也不知道她是谁,包括耳鬓厮磨的丈夫,像朵孤独盛开在黑暗中的曼陀罗花,静静等待张家覆亡的那天。
  嫡孙吴邪一脚踏错行,在吴家只瞒过了两个人,吴一穷和他老婆。吴月兰不动声色,不曾想吴邪竟与张家最后的族长张起灵缘分匪浅,她一度非常恼火。汪家在收网,可吴邪是其中最大的变数。这个孩子是她心尖上的肉,却由于长大后某些特质像极吴老狗,总让她心中郁结,于是回乡常住,同汪藏海联系也方便些。然而,她无法预见吴邪误入遗留在古潼京的史前文明遗迹,居然穿越时空,从那里带回汪家的白玉双鱼玉佩与汪家从汾阳王墓里盗出的佩刀,拜托吴二白调查长沙吴家,致使自己在儿子面前无法继续隐瞒身份。不过想想这身份真不必隐藏下去了,利用母亲的威严与汪家的势力,吴二白不得不屈服。
  同时,吴二白犹豫再三,告诉她吴邪对张起灵感情有异,令她对张家的憎恨更上一个台阶。现在吴邪翅膀硬了,经历了一系列打击,作为吴家当家,性格也比以前扭曲,他未必像以前那样听话。吴二白有心无力,对别人的生死根本不关心,他要的只是吴家不可绝后,说他冷酷无情,其实他是所有儿子当中最像吴月兰的一个。吴邪带霍秀秀见家长的时候,她不顾身份出手阻拦。一是她不喜欢霍仙姑,二是因为汪藏海。吴邪像吴老狗,霍秀秀像霍仙姑,这两人在一起她始终觉得心里扎了根刺。但最重要的是汪藏海,她待汪藏海不比亲孙差,看着这孩子出生长大,双亲早逝,既像儿子又像孙子,还不会忤逆自己,比不省心的吴邪强太多。汪藏海早就表示看中霍秀秀,联姻霍家,拉拢吴家,控制解家,其他几家式微,九门势力一网打尽。
  吴月兰如意算盘打得响,汪藏海一切尽在掌握中。
  “婆婆。抓到张起灵后,您想怎么处置他?”汪藏海问。
  吴月兰从沉思中抬头,盯着自己所剩无几的佛珠,“交给你处置。”
  “我太婆婆在此处香消玉殒,我想把张起灵的脑袋放到她老人家身边祭奠,您看如何?”
  “好。”吴月兰微微一笑。她下来并不是为了什么吴老狗和霍仙姑,而是她母亲的尸骨。向张家宅邸而去的那拨人除了要找青铜铃铛,还要替她母亲收敛尸骨。她原本想亲自去,但汪藏海的目标是张起灵,不放心她跟着别人,因此她只得等在原地。
  汪永世在一旁观察母虫,不时瞅瞅汪藏海,迟疑片刻,他开口道,“我还是认为应该把婆婆送上去。”
  “没关系。活到这把年纪,我已经看破生死,现在只愿得尝夙愿,让母亲入土为安,再就是亲见张家怎么结束。”吴月兰说。
  汪藏海显得成竹在胸,连吴邪破阵逃跑,张起灵突然失踪都没能影响他的自信。特别见到自动归来的解雨臣和前来支援的吴二白后,他更有把握了。
  吴二白老老实实站在吴月兰面前,吴月兰将他引荐给汪藏海。吴二白眼神冰冷,见了汪藏海也只是淡淡打了个招呼。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其实吴二白非常不屑利用吴家的汪家人。
  “你回来了?”吴月兰对解雨臣露出温婉的笑容。
  “我下来就是为了保护婆婆。刚才探路被水蛇拖走,又碰到巨型守宫,耽搁久了,请婆婆原谅。”解雨臣不卑不亢地说。
  “只有这些吗?”汪藏海似笑非笑,手指在坐着的青石板上敲了敲。
  解雨臣眼皮都没抬,“族长信物已经被张起灵取走,他身体虚弱,还在泗水古城内。”他隐瞒了遇上吴邪跟黑眼镜的事情。
  “吴邪呢?”久不做声的吴二白拧起双眉发问。
  汪藏海眯起眼睛,把头转向吴月兰瞬间阴沉下来的脸。
  “我不知道,他下来了吗?”解雨臣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回来前已经将吴邪给他包住潜水衣破口的氯丁橡胶碎片给烧了,毁尸灭迹。
  “你不是让张起灵去找他吗?”吴月兰笑着说。
  解雨臣也笑,“说归说,吴邪下来没有我可真不知道。”
  吴月兰无意为难表哥的后人,所以没再说什么,可她知道,她的嫡孙吴邪绝对在这泗水古城内。
  “孩子大了,不好管。”她叹了口气。
  这时,汪永世兴奋的声音传过来,“找到张起灵了!”陶罐中的母虫正展翅而飞,拼命扇动翅膀飞进头顶的通风道。
  “跟上吧。”汪藏海站起来。
  因为之前被困,汪永世利用这种小虫通知上面又送了十几个人下来,吴二白带了七、八个,浩浩荡荡。
  “幸亏当时抽足麒麟血。”汪永世说。
  汪家也制作了特殊的香包,吴二白对此十分不耐,却只能放在贴身的位置。
  那母虫认准一个方向,将危险引向闷油瓶和胖子。
  此时,闷油瓶坐在一家人的前厅里,外面的假山碎石已经被淤泥掩埋,只剩半扇门,小部分地面潮湿泥泞,能见到黑色蚂蝗来回蠕动。
  闷油瓶精神很差,连带胖子也无精打采。
  “你这次好像很糟糕啊。”胖子蹲在闷油瓶前面,递了瓶水给他,“你这样怎么还落单了,不是又跟小吴吵架了吧?”
  闷油瓶推开胖子的手。
  “我说你这个小同志,”胖子眼珠一转觉得不对,立马改口,“我说你这个同志无组织无纪律惯了,团结就是力量,懂吗?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捆筷子抱成团。有我在这,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闷油瓶抬头看了看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哎?他娘的又流血了。”胖子指着闷油瓶道,“我现在有小吴的血,你把笼头拧好,别再漏了,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你还是走吧。”闷油瓶的声音很轻,“这下面是积尸地。”
  胖子一愣,“房子没淹之前也该富丽堂皇吧?下面是积尸地?”说完胖子把地图拿出来研究了半天。
  闷油瓶扯掉他的地图,淡淡地说:“泗水城下面曾经腰斩了很多人,主宅附近的风水位都人为做成积尸地。”
  “你们张家怎么也搞些歪门邪道。”胖子听后非常不屑,“以邪制邪,还不如在宝地上修几座庙宇摆阵,结合附近地理环境以大风水镇压冤魂,别告诉我你们张家办不到?”
  “这个我不清楚。”闷油瓶闭起眼睛,其实是不想答,身体后仰靠上还没完全腐朽的神龛架子。
  胖子还在发牢骚,闷油瓶忽然用与虚弱身体不相称的力气把胖子掀到神龛后面,眼神锐利地盯着前方。
  “干什么?”胖子莫名其妙额头撞了个大包,心中窝火,想找闷油瓶理论,结果刚一抬头,发现闷油瓶正用麒麟匕首插死一只尸鳖,就在他不久前蹲着的那个位置。
  “尸鳖?”
  “不是尸鳖。”闷油瓶道,“你快走。”
  “不走。”胖子跟闷油瓶杠上了。
  他俩说话期间,正门和周围居然出现许多人影,胖子扫视一圈,没有一个认识的。直到解雨臣跟在一个老太太身后走进来,他才从地上蹦起来,挥舞着大手喊道,“哟,花爷看这边。”
  解雨臣皱起眉,心想这是攀亲认故的时候吗?
  胖子见解雨臣那样,心里猜了个□不离十。于是几步站到闷油瓶前面,指着为首的英挺男子道,“这人模狗样的家伙就是汪藏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胖子出言不逊,汪藏海倒不介意,汪家某些人面有不善,不过没汪藏海的命令,谁也不敢动。胖子心里琢磨汪家人还挺有素质,这种敌人不好对付,要全是咋咋呼呼受激将法影响多好。汪藏海认识胖子,兀自笑得风流倜傥,胖子最烦这种自持长得帅的就眼高于顶的人,特别那人还是真牛逼。
  汪永世说:“别耽误时间,张起灵在那,大家上。”
  闷油瓶没太大反应,似乎一点不介意自己身处危机中。
  胖子眼尖,从一堆人后面找出吴二白,心里诧异,大喊道,“吴家二叔!”胖子跟吴二白差不到十岁,叫哥还差不多。
  吴二白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不动。
  “吴家二叔,你跟汪家联手了?你这么做把小吴置于何地?”胖子不满地嚷嚷。
  谁也没跟胖子说过吴月兰的事情,包括吴邪本人都不知道。除了闷油瓶与解雨臣,其他人都以为跟汪家合作是吴二白的主意,这点吴二白真心冤枉。
  闷油瓶抽出插在尸鳖上的麒麟匕首,扶着神龛架子摇摇晃晃站起来,面色苍白。
  汪永世很开心,走前几步说:“怎么样?张起灵。这毒够带劲吧?”
  胖子见闷油瓶站不稳,侧身想扶他,但再次被推开。
  “你们找的是我。”闷油瓶面无波澜,“放了他。”
  “无关的人自然可以走。”汪藏海勾起嘴角。
  汪永世叫,“信物呢?”
  闷油瓶从胖子那拿了个防水袋,把青铜铃铛装在里面,悬挂于腰间。这会儿他摘下尼龙袋露出里面的铃铛给汪家人看,意思是他才是目标,跟胖子无关。
  胖子啐了口,“他妈的死脑筋!”连忙转过头,脸上堆笑,“好吧,信物在这里,拿了东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把他带走,明器咱就不要了,张家这么多年肯定攒了不少好东西,你们家大业大不在乎,可发笔横财白捡便宜也不错嘛。”
  汪藏海笑了笑,朝汪永世扬起下巴,几个汪家人在汪永世的带领下走向胖子,胖子连连后退,躲到闷油瓶身后站着。
  “小哥,你就服个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铃铛给他们,人完整出去,死在这里多不值。”在胖子的价值观里,人命第一,其他第二、第三或者第四,他首先想保全闷油瓶的性命。
  可是,闷油瓶竟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放过我。”
  见他这样,胖子恼了,眼神在吴二白身上转了转,“吴家二叔!看在吴邪的面子上,拿了东西就算,你看怎么样?”然后又挪到解雨臣身上,“花爷,吴邪可是你发小,你看着办吧!”
  可惜他找的这两人都不是能做主的人,真正拿主意的老太太忽然慈祥地笑了,走到汪藏海旁边,眼睛盯着胖子,嘴里轻声说:“把他给我扔出去。”
  “哎,我说老太太您不厚道。我当和事老碍着您什么事,虽然您曾经嫩得像朵花但现在瘪得像坨渣,这里太危险不适合老人,您还是上去吧。”胖子顾不上敬老,看那样以为是汪家人,就刻薄了点。
  吴二白呵斥一声,“住嘴!”
  胖子怔了怔,“啊?”
  “你是不是不走?”汪永世没多大耐心。
  汪藏海道,“拖走。”
  汪家人朝胖子伸手,闷油瓶没有阻拦的意思。胖子不是吃亏的主,好歹曾经走南闯北倒过不少惊天动地的大斗,两拳头虎虎生风,与汪永世等人缠斗在一起。打了一会,胖子喘着气说:“没意思啊,有本事一个个来!汪家都是伪君子真小人。”
  汪永世冷笑,“这就是丛林法则,谁还跟你君子?”
  “罢了,扔出去就行,找几个人看着他,毕竟是小邪的朋友。”吴月兰发话。
  胖子听到“小邪”不由多瞄了吴月兰几眼,这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年轻时必定是光彩照人的美女。吴二白和解雨臣不是一辈人,此刻竟安安静静站在她身后,不敢有任何造次。特别是吴二白,吴邪说他二叔是比三叔更了不得的人物,现在对一老太太服帖恭顺,是不是太邪门了?
  “真嫌人!”汪永世恶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随手扔出一把粉末状物体。
  “咳咳……”胖子开始咳嗽。
  闷油瓶皱眉,当认出不是麒麟香,只是一般用来阻碍行动的药粉时,他缓缓开口道,“放他走。”
  “当然。”汪藏海应。
  胖子还是被抓住了,毕竟对方人多,手段也下作。他被架着往外面走时拼命扭头看闷油瓶,那个虚弱的身影靠着神龛架子,一直目送他的背影。
  “张起灵啊。”胖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看到汪藏海扶着吴月兰走向闷油瓶,吴二白跟过去,解雨臣却被拦住了。吴月兰走到闷油瓶面前,静静望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忽然踮脚在他脸侧耳语了几句,闷油瓶瞬间变色。
  有什么能让闷油瓶震惊到这种程度?胖子想不出来。
  吴月兰接过闷油瓶的麒麟匕首,在胖子的惊呼声里狠狠刺向其主人的腹部,闷油瓶仅抿起唇,躬身用右手抓住身后的架子,勉强没有倒下去。
  “操!小哥!”胖子愤怒了。
  吴月兰冷冷地看着闷油瓶,“你是最后的张起灵,我的血海深仇只能找你,而且我吴家只有这一根独苗,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
  “妈。”吴二白拿过沾满献血的麒麟匕首,“这种事情您不用亲自做。”
  “必须亲自做。”吴月兰说。
  胖子被人扔出古宅,闷油瓶从人群的腿隙间看到他愤怒的脸。
  这次,换汪藏海接过吴二白手中的麒麟匕首,“我说过,割下他的头祭奠太婆婆。”
  吴二白皱了皱眉。
  “二白,你外婆死的时候比他惨。”吴月兰瞥了眼自己的儿子。
  解雨臣挣脱束缚,尽量平静地说:“婆婆,杀了他,以后怎么跟吴邪交代?”
  “吴邪不会知道。”吴月兰头也不回地说。
  听到吴邪的名字,闷油瓶的神色又黯淡了几分。吴月兰刚才跟他说的是:“我知道我孙子喜欢你。”可她怎么知道的?
  “开始了,”汪藏海活动着自己的手指,“张起灵,我们的宿命到这一代终于结束了。”
  闷油瓶垂着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似乎已经丧失斗志,静待死亡。
  “先把信物拿过来。”吴月兰提醒汪藏海。
  汪藏海拿麒麟匕首挑尼龙袋上的绳子,就在这一刻,闷油瓶忽然抬起头,左脚用力跺了下地面,附近的方砖稀里哗啦往下掉,汪藏海没站稳,一下子坠进去。同样的,吴二白也被连累了,但闷油瓶用力踹了他一脚,将他踢飞,结结实实摔到地面,又把变了脸色的吴月兰推出去,正好坐到吴二白身上。
  “藏海!”
  “哥!”
  吴月兰跟汪永世同时喊了声。
  砖块还在往下掉,范围迅速扩大。解雨臣抓住吴月兰的胳膊,吴二白也爬起来抓住另外一只胳膊,可这老太太像中邪般往后扭,大概想看汪藏海,拉她的两人没心理准备,她居然掉了下去。
  闷油瓶说过,下面是积尸地,第一次内斗后,当时的胜利者把失败者抛尸于此。闷油瓶忍着剧痛,估摸自己最多爆发一次,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借力跳起来,没有武器,只能徒手肉搏。汪藏海也没武器,只有闷油瓶的麒麟匕首,脚下全是尸油,踩上打滑,不像闷油瓶般如履平地。
  历经数百年,明处暗处交手无数,这一代汪藏海终于能够直面张家最后的族长。他很兴奋,眼底布满红色的血丝,露出嗜血的眼神。他们像争夺霸权的猛兽,互相攻击,恨不得将对方一招毙命。
  头顶弥漫着呛鼻的灰尘,整个地板都塌了,上面的人一个不落摔下来,不过全踩着尸油被迫滑得老远。
  汪藏海紧握麒麟匕首刺向闷油瓶,被闷油瓶用两根奇长的手指夹住,他用力抽出,闷油瓶却直插他的眼睛。说起身手,汪藏海不如闷油瓶,所以这会儿他渐渐力不从心。掉下积尸地应该是闷油瓶算计好的,为引他大意上当不惜硬挨了吴月兰一下。“不能恋战。”汪藏海对自己说。他开始有计划的后退,闷油瓶腹部的伤对他的行动有影响,何况他还身中麒麟香。
  “哥!你过来!”汪永世喊了声。
  汪藏海转头往声音出处跑。
  闷油瓶“嘶”了声,单膝跪地捡起汪藏海扔在地上的麒麟匕首,一抬手,麒麟匕首划破空气飞向汪藏海的后背。
  如果……
  如果没有这刀就好了。
  汪藏海很小的时候见到吴月兰,从没想过她会如此疼爱自己,就像亲生儿子般珍惜。她的手很软,身上总是香喷喷,满足了他幼时对母亲的幻想。长大后,吴月兰又像慈祥的奶奶,由他陪着上茶馆喝一壶香茶,或是专门叫人搭台子听戏。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是唯一的,而这个人现在不知从哪里站出来,把他坚实的后背抱进怀里,生生替他挡下飞向心脏的匕首。
  汪藏海摔在尸油上滑了出去,吴月兰面朝下摔进尸堆。远处,胖子跟解雨臣震惊得说不出话,吴二白已经手脚并用在尸山上攀爬,可惜无论怎么努力都爬不过去。
  只有闷油瓶,怔愣后迅速走到吴月兰身后,用冰凉的手指查看对方的伤势。没想到,吴月兰竟然抬起头,发髻散乱,挣扎着反手扣住闷油瓶的手腕,眼神阴冷。
  “你杀了我。”她说。
  “你杀了我……”她歇斯底里地高喊,“张起灵杀我!”然后头一歪,死了。
  “没有!”胖子站起来高喊,“不是张起灵杀的!不是,误伤!老太太自己蹭上去的。”
  除了汪藏海,就数吴二白、胖子和解雨臣看得最清楚。其他汪家人和吴家伙计因为本身离吴月兰较远,掉下来后分散,光线阻碍了视线。
  吴二白眼圈红了,发疯般从尸山上滚下来,从无明显感情波动的人吼了惊天动地的一嗓子,“妈!”
  胖子身体明显一震,抓住解雨臣的肩膀,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他,“花爷?”
  “那是吴邪的奶奶。”解雨臣强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闷油瓶还蹲在原地,望着死死扣住自己的那只手。这手现在还很温暖,不久便会失去温度,逐渐僵硬,化为枯骨。
  这只手属于吴邪的奶奶——吴月兰。
  在斗里,只要想活下去,闷油瓶会搭救任何一个人,不分敌我。只是,汪家的汪藏海,他必须死,闷油瓶与汪藏海,只能活一个。
  吴二白终于冲了过来,抱起吴月兰的尸体,“妈!”吴月兰的眼睛半睁半阖,扩散的瞳孔里依然映着闷油瓶的影子。
  吴月兰死不瞑目,到死都没闭上眼睛。
  胖子气喘吁吁地爬过来,一把扶住闷油瓶的肩膀,伸头看了看吴月兰,说:“这得有多大的仇恨,你怎么得罪吴邪的奶奶了?”
  闷油瓶轻缓地摇了摇头,这动作是无意识的,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此时已经完全陷入混乱。
  “手拿开!”吴二白抬起头,眼底燃烧着怒火。
  胖子瞪了吴二白一眼,把闷油瓶的手从吴月兰身上抓回来。他对吴月兰没什么好感,但因为这老太太是吴邪的奶奶,所以他现在也不好受。很快,胖子把闷油瓶拖到十米开外,用肥硕的身躯挡住他看向吴月兰的视线。
  汪藏海呆呆地走过来,眼睛圆睁,根本忘记了自己的宿敌张起灵。他动了动嘴唇,“婆婆……”蹲下身,颤抖着将手贴到吴月兰脸上。
  一人死亡,让多方悲恸神伤。
  汪永世没汪藏海那么伤心,他跟吴月兰的关系很普通,所以他暗示几个汪家人趁闷油瓶失神时包抄他。胖子看到了,警惕地盯着那些人影,不断地推搡闷油瓶,“小哥,跑,快跑!”
  可闷油瓶没动。
  胖子很无奈,恨不得把闷油瓶敲晕了扛在肩上。
  “抓住他,他杀了你们二爷的母亲。”汪永世又去煽动吴家的伙计。
  这些伙计都是吴二白带来的能干人,对吴家忠诚度很高,他们跟过吴三省,后来跟着吴邪,现在又听吴二白使唤。之前说过伙计们离吴月兰较远,所以摔下来后没能看得太清,但他们都听到吴月兰那声有些毛骨悚然的嚎叫“张起灵杀我!”所以,纵使这些伙计中有人认识闷油瓶,也来不及思考辨别其中真假。他们只知道二爷的母亲被张起灵杀了,证据就是这里二十几双眼睛,外加吴月兰的“遗言”。伙计们跟着汪家人,一步步走向闷油瓶和胖子。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到这份上,胖子也豁出去了,“别他娘的颠倒是非黑白,当胖爷是死人吗?老子整个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过去,直接开枪。”汪永世嘴角露出一丝虚假的悲悯,“姓王的,你真是可惜了。”
  汪家人纷纷举枪对准闷油瓶,吴家的伙计们犹豫片刻,见吴二白没有阻拦,也慢慢抬起手中的枪。
  胖子“啊”了声,有些悲观,汪家杀人灭口,没想到就要跟闷油瓶一起交代在这。
  “开……啊!”汪永世忽然叫了声,嘴角破开一道口子。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钉在一具腐烂的尸体上。
  解雨臣站起来,咬着唇看向积尸地最黑暗的地方。
  黑眼镜一手扛着不知从哪捡来半自动步枪,一手提着“完颜”,慢慢走出仿佛能够噬人的阴影。
  他身后还有另一个人。
  “你们在做什么?”吴邪看着吴家的伙计们,眼神淡淡的,却不是闷油瓶那种淡然,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藐视,黎蔟曾说那是看低等生物的眼神,还是可被食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吴邪,是吴家的现任当家,有些偏执,出手狠辣,冷酷无情,对寻找张家族长张起灵近乎狂热。
  吴邪,是被吴三省保护在羽翼下的吴家小三爷,为人温和,情商极高,开始下斗时经常被尸鳖粽子吓软腿。
  吴邪逆着光眯起眼睛,脸上挂着微笑,逐个扫视伙计们的脸。
  “三……三爷。”吴家伙计们的枪口垂了下来,连头也垂下来。
  “呵。”黑眼镜笑了一声,“不错,挺听你的话。”他们跟着胖子的记号来到这里,遇上地面坍塌,刚下来就见汪永世指挥人准备枪杀闷油瓶与胖子,于是扔出身上最后一把飞刀,不过没取汪永世的性命。有时候,黑眼镜会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
  吴邪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眼神在中间几人身上停留一秒,随即移到闷油瓶那边。吴邪没看到被围住的吴月兰,应该说他根本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闷油瓶那里。
  “靠……”见到吴邪,胖子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喜是吴邪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打断了汪永世,忧是他来得真不是时候。
  闷油瓶也见到吴邪,只是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就算吴邪赌气侧脸不再看他,他依然追逐着吴邪的眼神。没过多久,吴邪再次望向闷油瓶,与他四目交错。闷油瓶捂着腹部的左手指缝溢出汩汩鲜血,吴邪紧拧双眉,眼底分明涌动着浓浓的心痛。他想往那边去,可汪永世抹去脸颊的上的血,还不死心,叫了声,“开枪!”一道黑影闪过来,汪永世脖子上瞬间被架上冷兵器。
  “别动。”黑眼镜说,同时把半自动步枪搁在他的肩膀上对着其他人。
  汪永世斜瞪着黑眼镜,他认识这人,东夏遗族,跟张家人差不多,非常厉害,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把枪收起来。”吴邪走进汪家人的射程范围,对自己的伙计说,“要开枪也是朝姓汪的开。”
  “三爷,那个……”伙计中有个地位较高的人眼神闪烁,直往吴邪背后瞄,还指了指,“您看看背后。”
  吴邪尚未回头,就听吴二白厉声吼了句,“吴邪!”
  吴邪顿了顿,有点意外怎么刚才没看到自己的二叔,既然自家伙计都在,那么吴二白肯定在。后来他反省,因为他只注意闷油瓶,彻底无视了吴二白。吴邪转身,正准备说话,蓦地看到吴二白抱着一个人,头被汪藏海挡住了。
  汪藏海……
  吴邪终于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到吴二白和汪藏海身上。
  “二叔。”吴邪平静地喊了声吴二白。
  一时间,吴二白看向吴邪的眼神充满厌恶与仇恨,可那只是一瞬,但足以令吴邪茫然。“吴邪。”吴二白很少连名带姓叫吴邪,家里的长辈喜欢叫“小邪”,虽然吴邪已经不小了。“你马上离开这里。”
  “不。”吴邪断然拒绝。
  这时,汪藏海忽然跳起来,胖子见他凶神恶煞,眼睛能吃人的样子,立马对吴邪喊,“小吴!你把场子撑住,我先带小哥走!”胖子想拖着闷油瓶开溜,反正不愿让他呆在现场。
  可汪家人见汪藏海动了,就没管汪永世,那个戴墨镜的家伙身上没杀气,应该不会对汪永世下黑手。这种时候,当然跟着当家的行动才对。汪藏海脸色惨白,面对闷油瓶时仿佛要啖其肉食其血,爆喝道,“谁也不许开枪,我要亲手剐了他!”
  “啧。”吴邪盯着汪藏海的背影,这个男人把他困在阵法里,差点让他做了中国的楚门。被耍了一圈,吴邪对汪藏海的态度是此仇不报非君子。
  可是,当汪藏海起身后,吴月兰的脸也就暴露在吴邪面前。
  在吴邪的记忆中,吴月兰是个慈祥的奶奶。虽然很多时间不跟他们一起住,但作为长辈,吴月兰给予吴邪的东西不会比任何一位奶奶少。吴月兰为小时候的吴邪做老虎鞋,一年级时牵着吴邪的手去上学,吴邪考试成绩不理想被吴一穷训斥时走来劝慰,偶尔下厨做几样精致的糕点给吴邪开胃……
  吴月兰是千千万万奶奶中最普通的一位,唯一能让人印象深刻的,约莫是高深的学识以及良好的教养。她矜持,贤惠,美丽,具备中华民族传统妇女的所有美德,同时与时俱进,思想开明。就是这样一位奶奶,现在正躺在自己儿子怀里,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
  瞳孔涣散意味着死亡,所以不等吴二白出声,吴邪已经冲到吴月兰身边,将颤抖的手指送到其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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