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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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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连忙拉开胖子,还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黑眼镜说:“胖爷,哑巴张被小三爷喂了不少麻醉剂,已经不是平时的哑巴张,经不起你折腾。”
  听了这话,胖子神色怪异地看了吴邪一眼,但什么也没问。
  这时,解雨臣随便收拾了一下,把剩下的物品重新分配,胖子不能背东西,轻装上阵,吴邪虚弱不能扛闷油瓶,只能由他上。“胖爷,导游是有,就看你愿不愿意跟它去。”解雨臣比划出一对翅膀。
  “我操!那鸟儿呢?”胖子火气蹭蹭往上冒,立刻对闷油瓶说道,“小哥,你这事做得不厚道。咱千里迢迢跑来接你,你不出来迎接就算了,还拿你的鸟儿来祸害我,你说这事儿怎么算?”
  闷油瓶看着胖子,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瞎子。”解雨臣走到黑眼镜身边,眼神纠结,“胖爷交给你了,快拖走,解释的任务也给你,我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吴邪也觉得累,同样不想说话,
  “你们啥意思,嫌胖爷是累赘?”胖子非常不悦地站起来,瞪着众人,“不就是又失忆了,我还看不出来?”
  “没事,没事,我来说,事情有点复杂啊。”黑眼镜耸耸肩,“我也是伤员,怎么都变成我的任务了。”
  解雨臣没理他,让他负责给胖子解释,顺便领路。因为东夏王族就是在这里完成万奴王交接事宜,所以他相信黑眼镜能找到回去的路。反正闷油瓶是指望不上的,他肯定不想出去,问也是白问,何况吴邪出尔反尔,这是诚信问题,对他俩本就诡异关系造成了致命打击。
  胖子和黑眼镜走在前面,不过走得慢,因为知道吴邪想跟闷油瓶沟通了再有所行动。然而,此时吴邪又能对跟闷油瓶说什么呢?闷油瓶连句指责的话都没有,眼神冰冷更甚之前。瞧这发展,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再相信吴邪,也许他正深刻反省,怎么就像中了邪,错信这个人。
  吴邪示意解雨臣可以扛起闷油瓶,自己背了包去找胖子和黑眼镜。
  解雨臣弯腰,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哑巴张,其实我真的不想扛你……”
  就在解雨臣扛起闷油瓶的一瞬,他们的长白山之行应该画上句号。虽然此行有惊险,有玩命,可回头想来竟是简单得过份。黑眼镜又开始以奇怪的步伐前进,胖子说他走得什么阵法,跟跳霹雳舞似的。
  “我一个人这么走就行了。”黑眼镜说:“小三爷,你把扔远的斧头捡回来放到原处。”胖子一下看到盘古大斧,眼睛发亮,可吴邪没让他动,连摸都没给他摸,把盘古大斧放到它本来的地方。
  “一万八千步真是个体力活。走出去后,我就可以正常了。”黑眼镜无奈道。
  “走出去,出门?”胖子问。
  黑眼镜摇头,“不是,是这片区域。”
  “这还分区域?”胖子又问。
  “分。”黑眼镜回答。
  “我看这黑成一片,哪都一样。”胖子说。
  黑眼镜笑而不语。
  吴邪想起他和解雨臣跟在闷油瓶身后时没经过这里,马上理解了黑眼镜的意思。或许,门后的地狱业火只能用这种冷冻的方式扑灭?他现在不想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总会有结果。
  吴邪走在解雨臣后面,因此能看到闷油瓶垂下的脑袋。闷油瓶估计一辈子也没这么窝囊过,眼睛闭着,冲锋衣的口袋里居然滑出一张酒心巧克力的包装纸,约莫是刚才吃了随手塞进去的。
  看到那张纸,吴邪的心开始发慌,坚硬的外表褪去,渐渐沮丧起来。
  他们走了很久,黑眼镜说他们就快回到刚进来的地方。胖子问了很多问题,黑眼镜解答了一些,刺激得胖子连连高呼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他没机会参与,至于吴邪和闷油瓶的“恩怨”,他竟然没发表任何意见。其实胖子这人很会看脸色,很多东西不用问,只要通晓人情世故,猜都猜得出来。不过,他还是适当地骂了下闷油瓶的鸟儿,说下次见到一定拔了毛烤着吃。
  本以为一切顺利,但古话有云,说曹操,曹操就到。
  闷油瓶的凤燃着一身火焰冲向众人的时候,无论是解雨臣还是胖子,或是稳如泰山的黑眼镜,此时都有了想骂娘的心。
  “妈的!知道胖爷饿着,这是送上门啊!”胖子喊道,“老子千辛万苦跑进来一趟,终极都没看,正烦呢,它还来凑热闹!”
  终极是什么,现在还真没几个人有兴趣。反正出了青铜门,带人去泗水古城下拿出六角青铜铃铛,再进张家古楼找到龙纹盒子,终极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黑眼镜护着解雨臣,一行人往前飞奔。那凤的羽毛上沾满了血迹,皮肉外翻,应该是跟另外一只凤恶斗的结果。
  “快走!它喷火我们就死定了!”解雨臣道。
  胖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娘的还会喷火?”
  “它应该不会喷火,哑巴张在我们这里。”黑眼镜说。
  闷油瓶已经抬起头,之前僵硬的脸有了表情。
  如果凤会说话,估计它已经叫出闷油瓶的名字,可它不会说话,所以它只能发出悲鸣。
  闷油瓶的嘴唇动了动,吴邪读出,他是在对凤说“带我走”。
  带他走?
  吴邪忽然发出一声冷笑,看了看精疲力尽的解雨臣和背上有伤的胖子,一扫之前的沮丧,抽出麒麟匕首跑到解雨臣身边。“来啊!”他在另外三人惊异的眼神里,以极度阴狠的口吻对空中喊道,“来啊!只要你敢过来,我就宰了他!”吴邪在闷油瓶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货真价实血痕,完全没有手软。
  闷油瓶侧过头看向吴邪,看着他,冷冷地看着,只是看着。
  凤再度发出刺耳的箫鸣,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吴邪,发疯般扇动翅膀,就要俯冲下来。
  “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我知道你能听懂人话!”吴邪举起麒麟匕首,下一刻,他一刀扎在闷油瓶肩头。匕首尖进去半寸,冲锋衣破了,血一下涌出来与冲锋衣的鲜红不分彼此。
  闷油瓶还是看着他,那眼神吴邪认识,每次下斗时,他都用这种眼神看向敌人。
  “谁也不能更改我的决定,就当我报复你吧。”吴邪与他对视,然后立马移开目光。
  凤不敢继续往前冲,更不敢喷出地狱业火,像只被吴邪拔去獠牙的受伤野兽。
  “退!”吴邪斩钉截铁地命令其他人。
  黑眼镜帮解雨臣借力,解雨臣继续扛着闷油瓶往前跑。
  胖子说:“天真,你……”
  吴邪瞄了他一眼,居然微笑道,“我怎么了?”
  “我知道你这是苦肉计,与其让那鸟儿把我们一锅端还不如戳小哥几下,反正只受皮肉之苦,总比全死了好。”胖子摇摇头,转身追赶解雨臣和黑眼镜。
  吴邪把沾有闷油瓶鲜血的匕首横在胸前,这匕首上还有他的血,喂了人血的麒麟匕首杀气沸腾,就像吴邪此时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章

  第七十章
  风雪交加,云雾弥漫。吴邪等人日夜兼程,出了大门,没有在温泉停留,想赶在封山前离开。
  离开时,青铜门已经关了。黑眼镜说能关就能开,亲自带着钥匙爬上去找锁孔。由于吴邪真让闷油瓶见了血,那凤犹豫着不敢有所动作,地狱业火失去源头。凤的智力不高,特别看不懂人心,胖子找出一个尼龙袋把闷油瓶的脑袋套住,说要禁止他跟鸟儿的眼神交流。解雨臣直夸胖子心细如发,这也确实是胖子的优点。出门和下山过程不做赘述,总之凤凄厉的悲鸣成了他们凯旋的前奏。
  吴邪和解雨臣联系了自己的伙计,而跟吴邪打电话的居然是王盟。吴邪让王盟到长春等他,找好酒店,安排好医院,要固若金汤那种,其它事情等他到了再汇报。
  当天晚上,他们已经在长春市。
  胖子下了飞机活动四肢,“娘的,还是包机爽啊!空乘就围着我一个人转。”
  闷油瓶被注射了不少麻醉剂,再怎么无害,最终还是怕影响身体。解雨臣的人安排了车,几个人呼啸而去,该检查身体的,该养伤的,各自等候专门安排的医生。黑眼镜在北方地区也有势力,这家小医院就是其中一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在这里凑合下。主要是哑巴张,看小三爷的意思是要软禁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方便些。”黑眼镜道。
  王盟找到这家医院就是黑眼镜提供的消息。他看到吴邪时,眼神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吴邪的注意力都在闷油瓶身上,解雨臣的几个心腹先行帮他照看闷油瓶,胖子说那几个身手不错,人也忠心,以前打过交道。吴邪点头,准备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一门心思与即将清醒的闷油瓶周旋。
  第二天,吴邪在单人病房里睡了一觉,醒后坐在病床上打点滴。王盟推门进来,神色凝重,站到吴邪面前说:“老板,张家要开始对付我们了。”
  吴邪侧脸看了王盟一眼,王盟很憔悴,香港之行应该非常不顺利。
  “找到张海客了吗?”吴邪微微一笑。
  “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才……”王盟隐隐愤怒起来。
  吴邪点点头,拍了拍床边,“那有椅子,坐。”
  王盟坐下,叹了口气。
  “给我一支烟。”吴邪说。
  王盟没动,“老板,这是医院。”
  “我知道,没事。”
  王盟递给吴邪一根烟,然后帮他点燃。
  “我在青铜门里遇到的事情可都是张海客搞出来的,不知道他对小哥说了些什么。”吴邪吐出一口烟,“但是现在看到你,我已经推测出他说了什么。”
  “他不想你把张起灵带出来。”王盟道,“那是他们家族经营了几千年的局。”
  “可是他也无法阻止我,对吗?现在九门式微,唯有三家还残存点势力,就是我吴家、解家和霍家,我们三家联手,即使是张海客也没法阻止我进长白山。”
  王盟点头。
  吴邪笑,“他对你还真坦诚。”
  “那是因为他没必要隐瞒了。只要我回来见到你,所有事情都会一清二楚。”王盟回答。
  “只有一个问题,”吴邪望着王盟,“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一切?”
  王盟沉默了一会儿,把张海客对他说的话又在吴邪面前复述了一遍。
  一九二八年,张海客亲眼见到吴邪与王盟消失于巴丹吉林沙漠的海子里,转眼民国变共和国,时间到了史上最大规模倒斗。
  他跟闷油瓶不一样,他有更多余力去做别的事情,比如寻找王盟。他时时记得王盟最后留给他的那句“老子过几十年再找你算账”。这句话很奇怪,为什么会把张家人的“长寿”和他的“几十年后”联系起来?可是张海客很想找到王盟,这种焦急与期盼的心情不会比闷油瓶想找到吴邪差多少。
  闷油瓶被家族的事情牵连,所以失去了很多寻找吴邪的机会。可是老天有眼,闷油瓶遇上吴邪的爷爷吴老狗。那时吴邪还未出生,可吴老狗的某些气质令闷油瓶似曾相识,再加上都姓“吴”,所以闷油瓶留了心,还把这信息告诉张海客,让他也去查。后来闷油瓶第一次失忆,他对吴老狗的调查彻底中断。但张海客呢?长达几十年的跟踪调查里,他逐渐接近真相。
  霍仙姑也曾说过,吴邪和他爷爷吴老狗很像。张海客认为跟住吴邪这条线,他总有一天会找到王盟。他猜对了,当王盟第一次走向吴邪的小古董店时,他知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张家人见惯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很坦然地接受了穿越时空。张海客是外家,近代到香港发展,可他们的根在大陆,依旧把张家的使命看做自己的使命。吴邪和闷油瓶的相遇相知,在张海客眼里也是命运,是张家最后一位张起灵的宿命。他不敢干涉历史,可他想改变未来。闷油瓶进入青铜门前找过他,要求他在外面继续完成张家的使命,而本家差不多全耗在青铜门里,他进去后,张家本家就要绝迹。
  吴邪和闷油瓶,即使没有民国时的记忆,前者还是成为后者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张海客明白,吴邪对族长的影响力太大,这样的吴邪必然也会回应族长,想方设法把族长从门后弄出来。这不是族长期望见到的,也不是所有仅存的张家人想见到的。他暗自思忖,怎么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闷油瓶却先提出让张海客想一个办法。
  张海客说,杀了他?
  回答是不,除非你也想死。
  张海客笑了,说那我只能尽力。
  闷油瓶后来为自己准备了一封信,在信中,他写到如果未来有一个自称吴邪的人进入青铜门,那么他一定是假的,叫自己不要相信他,也不要跟他出去。张海客把这信拿过去,说你这样写不行,还是交给我。
  闷油瓶忘记吴邪后,张海客查到许多事情,可他没有告诉闷油瓶,因为他不想这两人羁绊过深。他在信中加了不少内容,足以让闷油瓶下手杀了吴邪,这样才能永绝后患。但是,他也不想走到这最后一步,可闷油瓶呆在青铜门内才是最合适的。
  总结张家历史,按照失魂症发生的规律,他们定下一个时间,只有在这个时间才能打开这封信。闷油瓶没有看信的内容,张海客却说,你真的不看?
  我希望你在他进入青铜门前阻止他。闷油瓶说。
  张海客道,我只能尽力。但是如果我无法办到,那么,我请你为了家族牺牲你的朋友。有句话张海客没说,那就是……其实他也是我的朋友。
  吴邪追随闷油瓶到二道白河的时候,闷油瓶并无惊讶,因为他打从心底相信,吴邪一定会跟来。
  张海客很奇怪,闷油瓶为什么要去找吴邪道别,如果他不去,吴邪就不会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张海客相信吴邪总有一天会知道,一旦知道,他肯定会追进长白山。而且闷油瓶会去找吴邪道别的原因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明明害怕,还要靠近;明明已是绝路,还要留给对方最后的希望。
  十年之约,是闷油瓶无奈的选择。
  再后来,张海客策划了墨脱事件,一边利用吴邪寻找族长信物,一边打消他进入青铜门的想法。甚至,他让吴邪去看喜马拉雅山下的青铜门,并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这些都是为了让吴邪不再执意寻找闷油瓶,然而吴邪越挫越勇,他把闷油瓶当成了人生的终极。
  张海客感到自己已经无力阻止吴邪,也许进入门后,接受信中内容暗示的闷油瓶也无法阻止吴邪。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吴邪把闷油瓶带出来,他将不惜一切代价抢回张家族长,再把他送回门里。如果吴邪坚持破坏他的计划,他会不顾往日情份,倾整个张家之力完成这件事。
  王盟其实是张海客的传声筒,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吴邪。
  “这就是全部,老板。”王盟拿起吴邪床头柜上的苹果,削去果皮,咬了一口润嗓子。
  “呵呵。”吴邪忽然笑了。
  王盟奇怪地看着吴邪,下一刻,吴邪居然就这么拔掉针头,阴沉着脸跳下床,赤脚站在地上,拉开门往外冲。
  “老板!”王盟扔了苹果。
  吴邪很生气,在安静的走廊上奔跑,这一层的病房里仅住了四个人,他是其中一个。很快,吴邪在软禁着闷油瓶的病房门口停住脚步。
  “张起灵!”
  吴邪一拳捶上大门,随后缓缓矮下身体,最后跪在那扇门前,头耷拉下来,脸上全是苦笑。
  “我没想到,原来这一切竟是你默许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很难说,闷油瓶想要抹去自己与这世界唯一联系时的心态是什么样的,因为后来,即使他失忆,看了信中的内容,他依然记得吴邪,还给凤取了吴邪的名字。
  人心,是比龙纹盒子更复杂,更难解的东西。
  吴邪紧握双拳,眼角有些酸涩,仰起头,看着门上的纹理。王盟跑过来,手里还捏着啃了一口的苹果。
  “老板……”
  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叫丁墨,是解雨臣的一个大伙记,今年才二十二岁,身手很好,跟着其他老伙计倒了不少斗。
  丁墨一看吴邪跪在他面前,瞬时就慌了,连忙弯腰去扶,“吴三爷,您这是做什么,忽然行这么大的礼……”
  王盟也去扶,吴邪起身甩开两人的手,平静地问,“他醒了?”
  “嗯。”丁墨点头。
  “你们都出去。”吴邪说。
  吴邪发话,丁墨自然不敢反对,本来他就是帮吴三爷看着这人。
  吴邪进去后,王盟对丁墨说:“咱们还是守在这里比较妥当,床上那位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我怕老板吃亏。”
  丁墨听过哑巴张的名号,不过也只是听,因为闷油瓶进入青铜门的时候,丁墨还没入行。丁墨觉得王盟说得对,而且吴三爷是自家老板相当看重的人,多护着点一定不会有错,就跟王盟一起守在门口,如果里面有大动静,好在第一时间冲进去支援吴邪。
  闷油瓶这间房阳光很好,能看到外面碧空如洗,阳光钻进来,落到床单上。
  “张起灵。”吴邪冷冷喊着闷油瓶的名字。
  闷油瓶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但人还被捆着,盖着毛毯平躺在病床上。
  开了口,吴邪却不知下一句应该说什么。把他吼一顿?把他揍一顿?因为他辜负自己的好意,甚至不惜错杀自己也不愿离开青铜门。其实,终极到底是什么狗屁玩意,值得他这么执着,一定要把一辈子赔在里面?说到底这也是人家的自由,吴邪以为帮了对方,可在对方心里未必不是害了他。但是,就算他一直明白这点又怎样,他什么也不想管,非要把闷油瓶带出来,哪怕后果是世界毁灭。
  “张起灵,我来给你看样东西。”吴邪几步跨到床前,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有他的身份证。
  闷油瓶看着天花板发呆,根本把吴邪当成透明人。
  吴邪抽出身份证,见闷油瓶这样,一时火大,恼怒地跳上床,左手撑在闷油瓶的右胳膊旁,与他面对面,然后硬把身份证举到他眼前。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代身份证,融入IC卡技术,防伪性能高,我不介意你拿去派出所验证,看老子是不是假的!”
  闷油瓶望了身份证一眼,随即接着看天花板。
  他这反应,吴邪倒不奇怪,于是用力将身份证拍到闷油瓶胸口,也不管别人被绑得严严实实。
  另一边,黑眼镜和解雨臣坐在胖子的病房里,三个人刚才都听到吴邪在闷油瓶病房前制造的动静,除丁墨外的其他伙计已经报告了当时的情况。
  胖子说:“我他妈还没好呢,他俩要是打起来,瞎子,花爷,你俩先帮我去劝一劝。”
  解雨臣道,“打什么打,张起灵绑成那样还能动?我看要打,也是吴邪单方面揍张起灵。”
  黑眼镜觉得他俩的对话很好笑,“不可能动手,小三爷不会对哑巴张动手。”
  “肩膀都给捅了,还说不会动手?”胖子指了指自己的肩头,“天真无邪已经不再天真了。”
  “这是逼不得已,”黑眼镜说:“小三爷掂量着下的刀子,难道你想替他刺哑巴张几刀?”
  胖子连连摇头。
  “我觉得这样把张起灵软禁起来不是长久之计。那是什么人,能关一辈子吗?而且吴邪到底有什么打算,我真的想不出来。”解雨臣看着胖子。
  “花爷,我又不是百晓生。是,我这些年跟吴邪一起出生入死,可您不是他的发小吗?啊,闺蜜。您要不知道,我怎么能知道?”胖子瞧着黑眼镜,似乎想要对方附和一下他。
  黑眼镜很给面子,马上附和道,“花爷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怎么会清楚。”
  解雨臣哭笑不得,这是让他去找吴邪谈谈的意思?
  “我想天真打算养小哥一辈子。”胖子很肯定地说:“毋庸置疑。”
  “养一辈子有什么难?关键是被养的那个愿不愿意。”黑眼镜笑得很厉害。
  “反正我是不懂,他花费时间和精力,差点把命赔上,现在逮个不领情的白眼狼出来到底为了什么?”解雨臣从头到尾觉得这是笔赔本买卖。
  黑眼镜望着解雨臣,顿了顿,才说:“哑巴张也有苦衷,他失忆了,而且守门就是张家的使命,正如我,只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守门。”
  听了这话,解雨臣开始沉默。
  胖子接腔道,“别讨论些没用的,我看首要任务是帮小哥恢复记忆,只要他想起我们是谁,一切好办。”
  “未必。”黑眼镜摇头,“你有没想过,他当年走得那么决绝的原因是什么?张家赔上整个家族也要守门的原因是什么?那是他们的宿命,不会因人的意志而转移。现在小三爷硬是把哑巴张弄出来,不管哪个哑巴张,恐怕都不愿见到这一幕。”
  “那就是无解了!”胖子一拍大腿,有些郁闷地说:“都回去洗了睡!”
  黑眼镜与解雨臣对视一眼,各自考虑起下一步行动。
  闷油瓶的病房里,主人好像已经睡着了。吴邪跳下床,拉了张凳子,看着闷油瓶睡觉。
  闷油瓶还是那个闷油瓶,依然很安静,不喜与人交流,可是心从没像现在离得这么远,简直连陌生人都不如。
  吴邪忽然很烦燥,特别看到这样安静的闷油瓶。为什么他没表情?难道他不恨自己把他带出死也不愿离开的青铜门?吴邪再次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般扑到闷油瓶床上,双手捏住闷油瓶的肩膀使劲摇晃,“张起灵,我知道你醒着,你说话!”
  闷油瓶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淡漠。
  “你不火吗?想揍我还是想杀我?”吴邪咬着唇问。
  闷油瓶的视线越过吴邪的头顶,在天花板上晃了一圈,接着又闭起眼睛。
  “你他妈知道尊重人吗?”吴邪气坏了,从进入青铜门到离开青铜门,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全部爆发出来,“我是吴邪!你认识很久的吴邪!你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吴邪的身份证滑到地上,钱包也掉了,里面的现金撒了一地。
  “你要杀我,我不怪你,因为你不记得我。我希望你能听我说话,让我把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的故事讲完。你听一听好吗?法庭取证还要让被告和原告发言,你不能光凭张海客一面之词就断定我是假的……”吴邪突然愣住,因为他把盛怒之下忘记的东西又想起来了,这也正是惹得他如此生气的原因。
  闷油瓶赞成张海客的做法,他没检查信的内容就等于默认张海客的一切行为。
  吴邪的心很痛,甚至可以说是绝望,这是闷油瓶纵容的结果,可以在最后关头为了继续张家的使命杀了自己。
  能怪闷油瓶吗?
  不能啊!
  吴邪抓着闷油瓶的肩膀,心里不知是何种情绪,只能拼命压抑自己。
  就在这时,闷油瓶淡淡地说了句,“你骗我。”
  吴邪直视闷油瓶的眼睛,那里没有太多情绪起伏,可依然看出无声的指责。
  骗,吴邪从来没想过骗闷油瓶。当年他和他在沙漠里一齐看着广袤的星空,他说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特别是同行。他不明白,可他没有解释。
  不要相信老九门,不要相信他们。
  那时他还有立场说这些话,但现在……
  九门啊,他就是九门!他欺骗了他!
  吴邪机械地滑下病床,目光呆滞,就这样陪着闷油瓶,从早晨到傍晚,期间两人滴水未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下山之后这几天,天气是极好的。胖子坐在庭院里晒太阳,解雨臣联系霍秀秀,黑眼镜去找老熟人。而吴邪,一个人关在病房里,死气沉沉,还不许王盟陪着他。王盟不得已去找胖子,把张海客的一番话对胖子说了。
  胖子当场就骂道,“我操他娘的张海客,原来都是这老小子耍的阴谋。我说小王啊,你转达的这些话误导性比较强,吴邪被你害死了。”
  王盟一愣,不明白胖子的意思。
  “你跟你老板都是猪脑子,怎么张海客说的话一定是真的?为什么你们非要相信这些是小哥默许的?小哥亲口说了?还是你们问过?张海客不能骗你们吗?他不想吴邪把小哥从青铜门后弄出来,可又阻止不了吴邪,就编了这些话,好让吴邪放弃小哥,因为小哥刚好失忆无法求证,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王盟犹如醍醐灌顶,随即心里愤愤不平,火气上涌。是啊,怎么自己非要相信张海客,虽然那人完全不像说假话。
  “张海客你个王八蛋!”王盟骂道。
  “不过我这是推论,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但也是一种可能性。我呆会儿找吴邪聊聊,开导开导他,免得他老钻牛角尖。”胖子抖抖身上的肥肉,“胖爷我这身膘栽到小哥和天真手里了。”然而,胖子这番可以让吴邪舒心不少的话,最后还是没来得及传到吴邪耳朵里。
  当晚,天气忽然变坏,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下起暴雨。
  吴邪看着外面,因为没关窗户,那雨直接砸到身上,他却像没感觉到似的,灯也关着,房间里阴森森。下一秒,闪电由天边直劈下来,划破黑沉沉的夜空,一刹那间给整个世界蒙上白光,转眼又恢复黑暗。
  他们是在各自的病房里吃饭,说是养病,其实除了胖子,其他人完全把这医院当成酒店。胖子被医生拖去做检查,临走前说回来后要跟吴邪聊一下。吴邪已经几天没管闷油瓶,解雨臣叫人在病房里安装摄像头,门窗全给装上铁栅栏,然后给闷油瓶松了捆仙索,搞得像监狱。
  黑眼镜说,一般的监狱没法困住哑巴张,要想真软禁,还是把窗户给封死。
  吴邪很头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把闷油瓶当囚犯一样关起来。难道真的关他一辈子?吴邪拿起床头的玻璃杯,狠狠摔倒地上。一个小时后,大概七点半的样子,黑眼镜叫上解雨臣,带了几个伙计一起出去。胖子还在检查,王盟和丁墨,还有另一个伙计摆了三张椅子,在闷油瓶的病房门口锄大地。
  吴邪口渴,但他刚摔了杯子,只好自己出去找新的杯子。刚走到长廊上,从那些铝合金窗户看出去,天上乌云翻滚,仿佛有条身形粗壮的黑龙在云层里兴风作浪,蕴藏着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叫人看了胸口莫名发慌。
  吴邪前行几步,远远瞧见三个打牌的人,刚想喊,头顶的灯居然一个接一个灭掉了。吴邪愣了,长廊漆黑一片,扭头望向外面,那些灯火就像被很厚的磨砂玻璃隔开,模模糊糊,一点儿也不亮,反而似鬼火般在那里飘着。
  “操!”吴邪骂了一句。
  这里是医院,这是要闹鬼?今天又不是什么盂兰节,鬼门开,还是单纯线路坏了,所以这一溜儿的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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