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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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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看到王盟张惶惊讶的脸。
  “老板,你在做什么?”王盟从迷雾中走来,背着昏迷的张海客,摇晃着青铜小铃铛,头破了,眼睛肿了一只,浑身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仿佛山中流窜的难民。
  叮……叮……
  吴邪“咦”了声,慢慢松开手臂,闷油瓶趁机推开他,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
  “头疼。”吴邪揉起太阳穴。
  “老板,真是你们吗?老板!”王盟朝吴邪崴过去。
  吴邪手中空空,有点不习惯,呆滞两秒,似乎没听到王盟的声音,反而睁大眼睛看向闷油瓶,“小哥!”清醒后,他的视力奇迹般没有跌回原点,匪夷所思。
  闷油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怪异的表情。
  “你怎么在这?”吴邪的声音在抖,因为有些不好的预感。虽然刚才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空白,可他做过的事情还记得一清二楚。他强吻闷油瓶,拿剑刺了闷油瓶,抱住闷油瓶不愿撒手。“我……”吴邪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呢?
  王盟跪倒在吴邪身边,小心翼翼把张海客放到地上,吴邪这才看到他,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忙问道,“大狗怎么了?”
  “睡着了而已,他太累了。”王盟捏着小铃铛就地躺下,“老板,不管这是哪里,我也想睡了,我好累啊。”
  “王盟,你的伤没事吧?”吴邪问。
  “嗯……”王盟的声音渐渐变低,可最后那句话却像一道雷劈在吴邪头上,“老板,我看到你抱着张二狗亲嘴,我是不是幻视了……”
  王盟闭上眼睛。
  吴邪呆愣地保持一个姿势。
  闷油瓶忽然毫无情绪地说:“让他休息下。”
  吴邪转头与闷油瓶四目交接,前者觉得老脸就要挂不住,后者却淡定如旧。
  “我说……小哥。”吴邪斜眼指了指王盟挂在指间的铃铛串,“我刚才啊……我……”
  “我知道。”闷油瓶很快打断吴邪,“你很容易受到他的影响。”
  吴邪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嘴唇,这里刚才是真的吻了闷油瓶的嘴唇,那种冰凉柔软的触感也是真的。吴邪开始微笑,心中却奔过无数头草泥马。他是谁啊?堂堂吴家掌舵,竟然强吻道上有名人见人怕,粽见粽跑的闷油瓶,还有猥亵儿童的嫌疑,而且最重要的是闷油瓶的初吻给了谁?说出去胖子第一个不信,闷油瓶的初吻给了他吴邪啊!日!
  闷油瓶沉默了。吴邪发现他的耳朵尖有一抹红色,还以为自己看错,但那抹红色开始蔓延,从耳尖到整个脖子。“……”吴邪忘了一切,吃惊地想,“这,这,这是害臊了?”闷油瓶也会脸红,天下奇闻。
  “我刚才好像参与了不少事情”,吴邪半天才开口,“还有‘死亡一刻’,就是亡魂会在人面前不断重复自己死亡时的场景,我好像杀……杀了他……”他终是没说“杀了你”,不管那是汉武帝还是他,他刺向闷油瓶时锥心的痛苦也吞噬啃咬着自己的心脏,甚至觉得那一刻他与汉武帝不分彼此,都亲手将最重要的人送上黄泉路。
  闷油瓶是吴邪最重要的人。因为这人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他对闷油瓶来说是某种唯一,所以闷油瓶也是他最重要的人。现在想来他的心还会悲痛,刺向闷油瓶的那一剑多么真实,仿佛他亲手杀了闷油瓶,就是他亲手杀了闷油瓶。
  “是幻觉。”闷油瓶抬头说:“我和你身处同一个幻境,我看到你杀了我,可我不介意,它是假的。”
  “你看到了?”吴邪很惊讶,“你在哪?等等,你说看到我杀了你,难道你?”
  “我在你对面。”闷油瓶说。
  闷油瓶真在我对面!我看到的闷油瓶不是假的?可那是大号闷油瓶啊?吴邪扶额苦笑,它真实到令吴邪最不愿回想的那段记忆产生共鸣。吴邪与汉武帝的影子重合了,他们一样想挽留张起灵,一样悲伤绝望,一样心有不甘。
  为什么你非要走?为什么?
  只是,他们是两个不同的张起灵。吴邪最后那声张起灵喊的是闷油瓶,他觉得自己是汉武帝那一刻,他同样也是吴邪。“哎,”吴邪叹气,望着闷油瓶的眼睛,“知道这些事情,也多少明白你们族长的感受。不过他玩过火了,还好爷不是初吻,啧。”吴邪本意开玩笑活跃气氛,可发现闷油瓶的脸由红转青后,才觉得自己说错话。“哈哈哈。”吴邪尽量强迫自己笑得爽朗些,“小哥,我有福气,我不介意收到你的初吻。”这时应该没有初吻这说法,可闷油瓶明显知道吴邪指的是什么,吴邪说些他不常听到的词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闷油瓶从没害臊过,但他还没到能坦然接跟男人亲嘴的程度。他经历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这个世界礼义廉耻标准严格,即便偶尔听到关于放浪的事情,也没说男人和男人亲嘴很正常。
  闷油瓶起身,吴邪看到他的肩上又渗出血,而且是黑色的血。
  “小哥,你的伤?”
  闷油瓶抿紧嘴唇,仰头看向虚空,右手提起唐刀。
  吴邪第六感发作,觉得很不详,闷油瓶好像生气了。说实在的,以前跟大闷油瓶相处时,他一种表情多于其他表情,就是没表情,永远淡漠的模样。现在他还小,表情丰富点,可也没这样,吴邪不听他话时他也生气,却和现在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理由总不是因为他家族长请他们看了场3D电影,想来想去,也不可能是因为族长同志让自己杀了他,他不是一直想带人回张家,难道是因为那个吻?多大的事情啊,吴邪想,居然还有点回味。以前说闷油瓶的身子像女人那般柔软,现在觉得这话有点□,可那时纯洁,就打个比喻。抱起来舒服的闷油瓶,吻起来也舒服的闷油瓶,长得好看的闷油瓶。一瞬间,吴邪唾弃自己死变态,大雨冲垮精神病院的院墙放出了他。
  闷油瓶在自己手心里割了一刀,在吴邪眼里就像情景重现。
  “没虫子没粽子你无端端放什么血!”吴邪从地上蹦起来。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我需要至阳之物,虽然可以咬舌尖,但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闷油瓶把自己的血抹到刀上,以血祭刀。然后,他将刀□土里,位置就在吴邪、王盟和张海客身边。
  “不要动它,它会保护你。”闷油瓶说。接着,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根由丝绳贯穿起来的六块玉片挂在脖子上。吴邪愣了,玉虽美,可挂在闷油瓶脖子上感觉相当滑稽。闷油瓶闭起眼睛,屏住呼吸站在原地。吴邪发现那玉分别是璧、琮、圭、璋、璜、琥,称之为“六器”。古人用苍璧礼天,黄琮礼地,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而前后各三片,“三玉之连”代表贯通天地人三界,超脱自然,同祖先神灵相通。
  吴邪想通后,觉得闷油瓶看起来就像个正儿八经的小神棍。没成想闷油瓶真的慢慢举起手臂,舞出几个动作,脸上表情庄严肃穆,还有种浓烈的悲切,与他当年遥遥面对三圣雪山下跪的表情并无二致。
  “大荒之中,天台高山。东海之外,甘泉之间。羲和之国,子生十日。六龙御天,以为晦明。”
  这明显是段祭词,讲的是《山海经》中太阳女神羲和的事情。羲和是五帝之一帝俊的妻子,羲和族人及东夷人祭祀太阳神的地方就是传说中的“太阳古国”。还未开化前,乃至后来,古人对太阳的崇拜超越一切,认为太阳可以驱除黑暗,是所有神灵的主人。
  闷油瓶深沉的念词加上古朴厚重的祭祀之舞,凝重悲壮,敬畏天地,竟影响了吴邪的情绪。吴邪看得目不转睛,同时周围的灰色雾气渐渐变得稀薄,心情不再那么压抑,王盟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轻松。吴邪吐出口气,还没爽快一会儿,闷油瓶插在地上的刀忽然发出尖利刺耳的呼啸声,像野兽临死前的高呼。吴邪忙捂住耳朵,而王盟和张海客因为没有防备,耳朵里已经流出血。
  “别睡了!起来!”吴邪急忙踢了王盟几脚。王盟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张海客更是连呼吸都没有了。“别开玩笑,死小子,大狗,太阳晒屁股,小心长满肥膘。”吴邪捂着耳朵蹲下。张海客浑身冰凉,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吴邪不相信,难道他后来见到的张海客是只鬼?
  “小哥。”吴邪又去找闷油瓶,可闷油瓶竟然不见了。
  这个……算是正常现象吧。
  吴邪摇了摇王盟,没反应,挪到张海客旁边,替那具冰凉的尸体做基本的心脏复苏。再怎么说,他不想看到张海客就这么挂了,问题是他都凉了,急救还有用吗?吴邪甩甩巨痛的手臂,因为伤口撕裂,虽然用绷带缠紧,用力过大还是够呛。他见张海客依然没有生命迹象,不由得有点心灰意冷。见过的死人太多,熟悉的也好,不熟悉的也好,在斗里稀松平常。吴邪注视着张海客,很想悲切地替他念上一段悼词,以作相识一场的回报。
  “大狗,你死在这里,好歹有皇亲贵胄相伴,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托梦给我,告诉我后来见到的张海客是谁?”吴邪刚说完,四周陡然刮起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接着,空中掉下件东西,擦着他的脸颊落到地上。吴邪的脸马上破了,用手一抹全是温热的鲜血。
  ……操,这是谋杀!
  吴邪蹦到一旁,发现差点要了他老命的东西是把剑,而且是他曾经拿过的那把黑金古剑。吴邪走过去,摸摸剑柄上的九龙纹,再握住剑柄,一下把它从泥里抽了出来。没错,是真货,是实物,是有形体的东西。闷油瓶说这剑是张家族长亡魂的阴身,他一直寻找这把剑,那么现在,剑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吴邪非常纳闷,王盟突然抓住他的双脚,吴邪吓了一跳,低头看到王盟的脑袋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张着嘴巴,用骇人的声音说,“死……”
  “王盟你脖子要断了!”吴邪大喊,然后不客气地把王盟踹飞。王盟真可怜,这是他的想法,可他的身体先于思想行动,所以王盟的悲剧已经注定。
  风起云涌,仿佛天地变幻,吴邪在紊乱的气流中护住口鼻,以免窒息。
  “朕不会放你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去到哪都是朕的人!”
  熟悉的话语传进吴邪的耳朵,吴邪挪开手掌,发现他又拿着黑金古剑,对面是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人。可是这次不是闷油瓶,而是真正的张起灵。一剑刺去,那人死了。待吴邪回过神,他依然拿着黑金古剑,对面还是张起灵,一剑刺去,他又死了。“缺心眼吗!”吴邪骂道。这让他想起多年看过的经典电影《大话西游》,至尊宝手持月光宝盒,为救白晶晶不断回到她抹脖子的那个时间点。如此这般重复了十几遍,吴邪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要永远这么重复下去。
  起初还觉得好笑,慢慢的,明白他要如此真实的重复杀死张起灵,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简直是变态。特别到了最后,张起灵的脸慢慢幻化成闷油瓶,闷油瓶在吴邪怀中一遍又一遍死去,吴邪快要疯了。
  在这里,不知时间为何物。古希腊神话中有个故事,西西弗斯触犯众神,诸神为了惩罚他,便要求他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由于那巨石太重,通常未上山顶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于是他就不断重复,永无止境地做这件事。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吴邪现在就是西西弗斯,他狂乱过后慢慢镇定下来。他要什么?吴邪有个疑问。这鬼到底要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弄死他们算了。
  “血……快……”
  突然冒出的声音听起来竟像是张海客。吴邪灵光一现,想起闷油瓶的话,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尖,吐出一口麒麟血,由于不会祭祀的舞蹈,他只能念,“大荒之中,天台高山。东海之外,甘泉之间。羲和之国,子生十日。六龙御天,以为晦明。”随即,眼前的人由闷油瓶变成张海客,虽然吴邪尽量使路线偏移,但那一剑还是刺了下去。
  “我这下是真要死了。”张海客咬着牙说。
  吴邪发觉自己能自由使用身体了,连忙托住张海客,“大狗,你不是早死了吗?”
  “我那是假死。”张海客喘气,“不过我现在要死了。”
  “我扎偏了,你不会死。”吴邪东张西望,刚才的幻境已经消失,王盟还保持着被踢翻的姿势,像个雕像躺在原地。
  “吴大哥,从你刺第一剑开始,我都看见了。你听我说,这鬼的心已经扭曲了。当年他跟刘彻那档事,我们张家有记载。刘彻后来册封一个风尘女子做夫人,还极宠她的两个哥哥,就是因为这夫人长得跟张起灵有七分相似。”
  “你说的这妇人难道是李夫人?”吴邪说。这个李夫人是汉武帝非常宠爱的女人,但她的二哥李广利是个大杀器,前后两次远征代价巨大,各种损失之大是卫青和霍去病打了一辈子仗都没遇到过的。更可恶的是李广利人品极差,私吞粮饷,经常对下属棍棒伺候,使得很多人不是豪迈地战死,而是凄惨地饿死、冤死。
  “那夫人的事在张起灵之后。”张海客虚弱地摆摆手,“我弟不知道在那里,我也不能动,王盟估计在另一个幻境里,刚才我救了他,现在我无能为力。我想赌一把,咱们武的不行来文的,你去问问张起灵,他为什么阴魂不散?也许找到原因我们还有获救的可能。”
  冤鬼逗留尘世,一般来说都有未解的心结,所以有很多索命冤鬼。民间传说帮助冤鬼解去心结,冤鬼就能早登极乐。
  “你说的这个恐怕有点难。”吴邪皱起眉,“他如果想报仇,汉武帝早就死了,如果想鞭尸,汉武帝已经化作白骨。”
  “这个,你先想想。”说完张海客的意识逐渐模糊,像是已经撑到极限。
  吴邪把他放到地上,不知自己那口血能保持多久,反正再来,他再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心结?张起灵的心结?
  吴邪的目光落到黑金古剑上。这剑的剑身光亮平滑,刃部磨纹细腻,千年不锈的原因在于剑身被镀上一层铬,铬是一种极耐腐蚀的稀有金属,地球岩石中含铬量很低,提取十分不易,很难想象两千多年前的人如何完成这种工艺。
  做工非凡,张家出品的九龙纹黑金古剑,分明就是张起灵为汉武帝量身打造的佩剑,或许,是定情信物?想到这,吴邪有了点眉目,他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爱与恨是双生子,只有爱之切,才会恨之深。要说张起灵,他最大的心结是杀了汉武帝报仇吗?
  吴邪咽了口唾沫,满嘴都是血腥味。“张起灵!”他站起来喊,“你出来!”等了一会,忽然醒悟,觉得自己有点傻,弯腰拾起黑金古剑,对着剑身念叨,“张起灵,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古剑没反应,显然别人不想买他的账。吴邪叹了口气,继续对着古剑说:“两千多年了,那个杀你的人早死了。我知道你怨恨他,不过他也是爱你。是,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他杀的不是我,但他是皇帝,他在人间呼风唤雨,你是唯一一个不被他掌控的人,他只能杀了你才能留住你。你说你干嘛为难同族,张家是盗墓家族,两孩子误闯你的安息之地,犯不着赶尽杀绝吧。你怎么做长辈的,你不怕死去的张家祖宗找你算账?你这么折腾我们干嘛?我们跟你又没有深仇大恨,你有条件尽管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要你放了我们,我帮你把刘彻那死鬼找来理论。”
  吴邪说得溜,刚想喘口气,黑金古剑忽然飞出它的手,悬在半空。吴邪抬头,却发现身体不能动弹,前方出现一张脸,倾国倾城。
  “张起灵?”
  张起灵的脸若隐若现。
  吴邪精神为之一振,“他葬在茂陵,去那能找到他。”说实话,找不找得到吴邪真说不准,也许就剩一堆白骨,也许连白骨都没了,谁知道茂陵有没被盗?
  张起灵低头,青丝随之垂下,吴邪硬是觉得一个禁婆的脑袋浮在那里,心口一阵堵得慌。
  “其实你也想找他对吗?你想问他为什么杀你。”吴邪试探性问道。
  黑金古剑不偏不倚飞向吴邪,路上忽然变换路径,擦着吴邪的耳朵飞过去。
  张起灵看向吴邪身旁的唐刀。
  吴邪还定在那里,只好忍着痛,轻声说:“你不想见他?其实很不甘心吧?他好像很爱你,有些事情还是亲自问本人比较好。”反正他要撺掇张起灵放他们出斗找汉武帝,不管结果是什么,出去了再说。
  张起灵抬头,藏在头发下的眼神由空洞变得怨恨,然后转向悲戚。
  吴邪的头脑越来越清醒,因为他好像蒙对了方向,有反应就是好兆头啊。“张起灵,我叫小哥不带你回张家,我们去找刘彻。”
  张起灵直直地看着吴邪,直直地,怨恨且悲戚的。
  “让开!”忽然空中传来人的吼声。就见眼前白光一闪,闷油瓶从天上落下,鲜血淋漓地拿过唐刀劈在张起灵脸上。
  “小……小哥!”吴邪叫道。有人在他后背拍了下,顿时全身肌肉松懈下来,差点摔倒。
  “吴兄,你还好吧?”
  吴邪转头,看到张启山的脸。
  “张爷?”
  “我们出去的时候,甬道尽头传来很大的响声,我不放心,送走小曼就折回来找你们,然后碰到他。”张启山看了看吴邪的伤口,“吴兄,你也有麒麟血。”
  张启山身上有伤,浑身鲜血同样触目惊心。吴邪来不及回答他,因为闷油瓶已经把张起灵的脸劈成两半,并拿出血迹已经干涸的开元通宝大力朝他扔去。
  吴邪不知道鬼会不会痛,也不知道闷油瓶和张启山对张起灵的鬼做了什么,现在看来,是活人占上风。吴邪忽然想起,其实刚才张起灵出现时就只露了头,而不是第一次那样显露全身,是不是那时就已经伤了元气。
  “没想到,同是张家人,他竟然这么狠,跟我们纠缠还专门回来害你们。”张启山扫了眼张海客,抽出闷油瓶给他的桃木剑,掏出火折子,好像要点燃它。
  不对吧……张起灵并没有出手,好吧……有,但是偏了,谁知是唐刀的作用还是他心存善念。闷油瓶和张启山算是很厉害的对手,相比之下吴邪几乎无害,傻子才会分神跑来先对付他。吴邪想,莫不是自己念叨的话触动了张起灵,他才冒着危险过来找自己?
  “张爷!”吴邪按住张启山的手,尽管他不知道点燃桃木剑会有什么效果,但对张起灵来说绝不是好事。
  张启山非常诧异,挑起眉,不解地看着吴邪。那边,闷油瓶眼神狠戾嗜血,开元通宝贴在张起灵身上冒起白烟,张起灵发出一声鬼嚎,十分痛苦。
  “张爷,他会怎么样?”吴邪急促地问。
  张启山收起桃木剑,“好像已经不用我出手,只需再补一刀,他就魂飞魄散了。”
  “他是你们的同族。”
  “他也是罪人。”
  吴邪早不会滥施同情心,只不过这次,他特别想帮眼前的亡魂。吴邪冲上去,就在闷油瓶举刀的瞬间从背后抱住他,“小哥,别砍!”
  “……”闷油瓶用力挣开吴邪。
  吴邪又冲上前压住他的刀,“我跟他讲好了,他放我们出去,我们带他去茂陵。”
  闷油瓶不可思议地看着吴邪。
  “真的。”吴邪一指张起灵,“那边的鬼,吭个声!”
  果断没人理。
  闷油瓶冷漠地推开吴邪,提刀冲向张起灵。
  吴邪心急,要是闷油瓶这刀下去,自己绝对要后悔一辈子。说不上原因,一旦有了带张起灵去茂陵的念头,吴邪就必须为他实现。吴邪后退几步,看到黑金古剑已在张启山手里,古剑是张起灵的阴身,肯定能够收容张起灵的魂魄。
  “张爷。”吴邪认真地望着张启山。
  张启山一笑,竟把那剑抛了过来。
  吴邪接过剑,朝张启山点了点头,转身高高举起,大喊,“长安未央,陪君醉笑三千场!”
  一瞬间的安静,仿佛连闷油瓶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
  一个承诺,一股穿越两千年时光的浓烈哀伤飞向吴邪,钻进黑金古剑消失不见。
  吴邪收起古剑,双手紧握,对上闷油瓶漆黑的眼睛,“我说了,带他去茂陵,你不准有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这样强硬的吴邪,自闷油瓶认识他来从未见过。
  “吴兄,你心眼真好。”张启山打圆场,“好了,快收拾下出斗,我看咱们的伤都不能再拖,小曼还等着我,苏家的事势在必行,我还要去趟河南。”
  吴邪望着闷油瓶沉默了一会,转向张启山,“张爷,难道你真要去倒了刘据的斗?”
  张启山点头,“没错,只有这个办法了。”
  吴邪又看向闷油瓶,“小哥,拿人钱财□,你这次下斗有一半是为了苏家,现在大狗和王盟都受了伤,我们也半人半鬼,先出去吧。而且,他不也是你们张家人,他不过选了自己想走的路,最后得到报应,死了两千年,你还跟他计较?”
  张启山一笑,说:“吴兄你有所不知,我看张小弟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而是因为张起灵动了你们,其实张小弟很看重你们。”
  闷油瓶皱眉,扫了张启山一眼,别过脸,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是吗?”吴邪有点意外。他不是意外闷油瓶会看重他们,而是意外闷油瓶已经开始看重他们。成年后的闷油瓶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谁也入不了他的法眼,要不然一开始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人目中无人很讨厌?但是后来,他知道不管什么人在斗里还有一丝想活下去的念头,闷油瓶必定全力相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闷油瓶独有的温柔。其实闷油瓶是个温柔的男人,不过,全世界大概只有吴邪自己会这么想。
  灰色的雾霾终于全数散去,张启山跟吴邪分别背起张海客和王盟,闷油瓶拿着唐刀,经由霍去病驻守的甬道走向“门房”,那里有张启山打的盗洞。一路上大家行色匆匆,背上的两位倒轻松,只苦了吴邪和张启山。吴邪把黑金古剑悬在腰间,马不停蹄赶往盗洞,好在张海客和王盟没动霍去病耳室里的陶俑,所以路上什么也没发生。
  “过段时间我还得来。”张启山叹了口气。他让闷油瓶打头阵,自己和吴邪一人拽一个,花费比平时多两倍的体力才把昏迷的伤号弄出去。
  盗洞外北风呼啸,大雪未停,刚露头眼睛就睁不开了。苏尔曼等人没走,看到有人出来,立刻兜头扔了件毛皮披风过去。
  “没带几件,凑合着用。风雪这么大,我们不能马上走,要去山洞里避避。”秃子说。
  被披风这么一暖,吴邪的伤口越发疼。张启山让秃子那边的人接手张海客和王盟,披风也给了他们。
  “不能等,等了就走不出去。我安排了人,只要现在挺住,沿着我指的路走上两个时辰,我们就能坐上马车。”张启山道。
  一群男人加一个女人,其中大半衣服破烂肮脏,身上有血,站在雪地里的样子十分骇人。吴邪同意张启山的意见,闷油瓶默认,大家咬牙往前走,但是天气太冷,张启山找秃子要回件披风递给吴邪,“我知道你受了伤,可我要求你背上张小弟,他那么轻,两人用一件披风,总比冻死好。”
  吴邪伤了背和胳膊,不过这点伤他还忍得住,已经锻炼出来了,可看闷油瓶的表情,这孩子明显不愿意。
  张启山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现在全听我的。你要是不肯,那就跟你吴大哥搂着走,或者你背他。”
  搂着走?吴邪忽然笑了,这事情有意思,叫闷油瓶背他不可能,他能把闷油瓶压死,何况闷油瓶有肩伤。
  “我不需要披风。”闷油瓶说。
  “小孩子别胡闹,你看看你的衣服,都破了,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吴邪一把抓住闷油瓶,“看我的手,我还吐血呢,别加重我的负担。我背着你,咱俩用一件披风,上马车就好了。你要是不习惯,我抱你?”吴邪比划一个公主抱的动作,闷油瓶霎时间脸色变得铁青。“哎,玩笑开过了。”吴邪嘿嘿地乐。
  “别扯了别扯了!冷!”苏尔曼娇喝,“俩爷们磨磨蹭蹭,我还叫张大哥背着呢,再耽搁下去我看你们也离死不远了。”
  这丫头嘴特毒,吴邪想。
  闷油瓶我行我素的性格这会儿还没成型,虽然极不情愿,还是上了吴邪的背。两人叠在一起,再把披风盖严实,顿时身上暖和起来。
  “腿夹着我的腰,我手省点力气。”吴邪说。
  闷油瓶很轻,轻到吴邪觉得自己背着柔若无骨的小女娃。闷油瓶也很聪明,尽量自己使力攀附在吴邪身上,吴邪只用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就能稳稳托住他。
  张启山带的路不算难走,但是迂回,难怪需要两个时辰,换成现代时间是四个小时。“我不是不让你们休息,走慢点都成,这天气绝对不能停。”张启山顶着寒风说:“吴兄,我有间屋子可以借你们养伤,屋后还有个小温泉,当时就是冲着这温泉修的屋子。”
  “这个好,给我们画了张大饼,要是冻死就太不值了。”吴邪咳嗽几声,“小哥,你说是吧?”
  闷油瓶没搭理吴邪,侧脸贴着吴邪的肩膀,眼睛埋在披风里。
  “哟,张小弟闹别扭了。”张启山笑道。
  一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连续走了四个小时,终于捱到马车边上。见到马车,闷油瓶马上从吴邪的背上跳下,别说吴邪还真有些累,除了赶车的秃子,其余人都挤到车上睡觉。路有点长,期间王盟醒了一次,吴邪问他怎么样,他说梦到自己是只麒麟,还啃了一只鹿。吴邪心想你他妈才是鹿,把爷的腿当鹿茸咬。
  吴邪这次下斗共得了三样兵器。一是闷油瓶给的麒麟匕首,只要闷油瓶不开口要,他就打定主意不还;二是汪姓人留下的唐刀,这把刀后来成为解开终极秘密的契机;三是封有张起灵魂魄的黑金古剑,他要把这剑送到茂陵,把张起灵送到汉武帝身边,不管他俩最后会不会鬼打架。
  吴邪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闷油瓶已经把秃子换进来,他赶车。张启山说快到了,那里有一个老仆人,照顾吴邪和闷油瓶等人绰绰有余,而他和苏尔曼要赶到苏家继续后面的事情。
  “吴兄,有机会我俩喝杯茶,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还和我们家族有莫大联系。”
  “张爷说麒麟血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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