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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游]这个电闪雷鸣的世界-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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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又这么执着的逃亡呢?
  。
  想这些的时候,瞳正打着哈欠,从树枝上望下去——被自己叫做主人的孩子,此时正迷迷糊糊的站在树下冲它招手。
  “给你,我最讨厌一大早的喝什么纯牛奶了。”
  它喵了一声,跳下树枝。
  她抱着它,挠它的脖子,把手里的牛奶撕开一个口子倒进碗里。
  它舔着牛奶,享受人界明媚的阳光。皮毛被晒的暖暖的,让它一点也不想动了。
  就这样当一只猫,在人界随便什么地方,一个不大的院子,院里种着一棵不高也不矮的树,找一棵正对着院中房屋的卧室窗户的枝桠卧下,感受着从树枝间渗下的阳光的温暖,真的很不错。
  不想复仇也不用逃亡,就好像天生只是一只普通的猫。
  可惜那只是一种妄想——因为它清楚的可以梦见未来。
  。
  它曾经在她做出选择之后反复询问她的打算,每次得到的都是她不耐烦的回答:
  “好啦,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嘛,在我的价值观里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她安抚的摸着它的脊背:
  “不管怎么说,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啦,放心吧,我只是看着而已,什么也不会做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可以放心啦。”
  它盯着她带笑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心虚或掩饰。
  她说的是真心话来的。
  但是它却并不能就此感到安心。
  在它不断重复的梦境里,最后毫不犹豫的冲向仙水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真实。
  那个被她称为“主角”的孩子击出轰鸣的向着仙水而去的耀眼的灵丸的时候,原本安静的隐藏在次元里的她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忽然出现在仙水的身边,脸上的笑容就和现在他眼前所看到的别无二样。
  然后,在灵丸的轰击中,崩离粉碎。
  ——不管再怎么锻炼,都是普通人类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那样巨大的冲击。
  它清楚地看见仙水临死前身上斑斑的血迹——那是她的。
  不管他们哭喊,后悔,还是一言不发的拿起暗黑镜,事实都无法再被改变。
  彻彻底底,毫无悬念,被它称为主人的那个孩子就此消亡——连灵魂也破坏殆尽。
  。
  “你又在发什么呆,瞳。”
  脑袋上被轻轻敲了一记,它回过神来,那孩子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后过了一会,才想到什么一般忽然捶手,脸上带着恶趣味的笑:
  “啊~说起来现在也是春天了呢……”
  它恼怒的伸了伸爪子。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梦境。
  预知,是司命猫妖独有的能力,只要不死,那自未来逆回的梦境就不会停止。
  但是预知就能够改变吗?
  可以。
  它可以预见得到。
  但是说是限制也好,说是诅咒也罢——当他们成功改变未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命格也就被就此打断。
  那即是死亡了。
  戏弄命运的家伙,必将受到命运的报复,这就是自然给予的规律。
  就和司命猫妖一族大部分的成员的下场一样。
  它决定要改变。
  于是刹那间另一个未来出现了。然后,那景象逐渐清晰。
  走向被扭转,然后终结。
  ——司命猫妖,看不到自己死后的未来。
  另一个未来,真的就比现在的这个好吗?
  舍去生命也要改变的那个结果,真的就值得吗?
  自己做出的努力,会被她所理解并接受吗?
  它不清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欣然于此。
  最起码在那个未来里,它看不到她的死亡。
  就算……仅仅只是看不到,而已。
  大概……逃亡了这么久,也已经累了。
  它甩着尾巴眯着眼,清晨的阳光不刺眼却也不温暖。
  这种感觉,和她那个伪装成人类的双胞胎哥哥倒是很像。
  这么想着,它从枝杈间望下去,正看到那一位哥哥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经过树下的时候,抬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它。
  它对自己的伪装本领有着绝对的自信,不过看来这一位的感觉也不迟钝啊。
  不闻不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概是希望她可以自己做出决定吧?
  不过……已经不能再等了。
  跳下枝桠的瞬间,它从窗口望了一眼卧室里仍在赖床的主人。
  “妖狐藏马么?”
  它向对方开了口。
  终结的一刻在它眼中闪动着。
  不管怎么说,噩梦就要结束了,真好。
  下一世能做一只普通的猫咪就好了,它想。

  终之歌。败者

  我颠了颠手中的匕首,看见那带着血的刀刃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一刀入心的疼痛。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匕首而已,不是出于什么名师巨匠,也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
  抬眼,看到桑原已经切开了空间,带着众人摆脱了树的空间禁锢。他们向我攻来,似乎是已经十分熟悉的样子——是【我】和他们进行过实战演练了吗?这可是个坏消息,【我】还告诉了他们什么呢?
  身上仍然感觉软弱无力,偏头躲开长鞭的瞬间,剑锋已经近在眼前,我躲不开,举起手中的匕首迎上。
  精钢相碰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我皱了皱眉头,看到匕首上面明显的缺口,将它谨慎的收起。飞影的速度太快,飞影的剑太利,这对我都是不小的劣势,何况还有哥哥在不远处虎视眈眈。
  飞影和哥哥是我从来都没有战斗过的对手,也是我从未想过会战斗的对手。记得前段时间,我甚至还无法在哥哥的面前显示实力。
  结果如今,我们却这样刀刃相向了吗?
  不,我不想对他们举起匕首。
  我按了按胸口,心跳带起的疼痛越发强烈起来,每一跳,就是一滞,似乎被什么东西所牵扯。脑中也一直昏昏沉沉,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想想,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境地。
  我想……去找仙水。
  他是我的老师,他可以教导我如何面对敌人,如何寻找快乐,如何定位自己。他懂得那么多,所以这个情况,他一定会教给我怎么解决的,对不对?
  他那么厉害,只要找到他,所有问题和矛盾一定都会迎刃而解。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不再注意战场,向着那黑色的洞穴走去。无法使用的右臂上忽然一痛,我转回头,看到是一条藤鞭缠在腕上,尖利的刺深深的咬进肉里。
  “你不能再前进了。”
  哥哥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我张了张嘴,觉得要说些什么。可是,说什么呢?
  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哥哥,你是在命令我吗?”
  “为什么呢?凭什么呢?哥哥……你是在用什么样的权力,对我这样的话呢?”
  话一出口,就开始停不下来了。我切断了藤鞭跳开的瞬间,看到飞影先发而至的身影,还有带着寒气劈下来的剑光,如果没有躲开,我已经身首异处。是想要杀我吗?
  啊啊,真的……是想要杀我呢。
  。
  飞影的速度太快,几次让我险些丧命,我不知道【我】对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他们如今这样费尽心思来对付我,就好像我是副本里面一个不能跳过的BOSS,必须打败才能继续前进。
  无数的花瓣围绕着我,看似美丽,确实为锋利无比的暗器,稍有不慎便是皮开肉绽。我的行动被局限了起来,战斗更加艰难而危险。我越是战斗,就越是感到无助和心寒——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死……
  我会死吗?
  死在……哥哥的手上?
  死在我一直想要保护的人手上?
  心中,像被狠狠的戳进什么钝器,让我虚握匕首的手都颤抖起来。我一直舍弃,一直忍耐,一直退让,一直以为自己不够坚强。可是如今……
  哥哥。
  我在口中品味着这个词语,只觉得有着又涩又咸的味道。是眼泪还是鲜血呢?
  “哥哥,”
  我扬起头:
  “你要杀了我吗?”
  看到他的动作微滞,我抽抽鼻子,觉得声音有些哽咽:
  “可是现在,我还不可以死。”
  不可以就这么死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未看着我的老师死去。
  “我是UNDERTAKER,送葬者。”
  我摆开架势。
  葬礼没有结束,我就不可以退场。
  。
  仙水对我说,战场上不可以怯懦,什么成为阻碍,就破坏什么,什么成为威胁,就消灭什么,没有用的舍弃,有用的夺取。永远都要分清楚什么需要,什么不需要。
  我知道。所以未来舍弃了我,那么我就不需要未来;使魔背叛了我,我就不需要使魔;哥哥,朋友,同伴,全都无所谓。
  我现在需要的是这场战斗的胜利。
  左手伸出,按上右手的手背。那里已是布满了可怕的青筋,沿着血管从横交错着,刚才在战斗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是这条胳膊里面大概是被植入了什么魔界的植物了吧。本来应该毫无力量的右手,紧紧的攥成拳,僵硬的手臂微微的弯曲着。我的左手慢慢的抓住那奇怪的不像自己的手臂,然后握紧。扫视一眼对面的二人,勾了勾嘴角。
  身体涌上的本能的恐惧我不去理会。
  “她还和你们说了什么?是不是警告说……我的戒指绝对不可以拿下来?”
  我微笑,然后在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使力。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肌肉撕裂的声音清晰无比——如果阻碍我,我就不要了。
  对,不要了。
  带着封印力量的戒指的胳膊离体的瞬间,我迅速的打开手中熟悉无比的书。书里多了两个能力——“水手”和“GAME”,那大概是【我】的杰作。我没有细看,将书页翻过,脚下的影子顿时扭曲,数条黑暗的影虫从其中生出,向着最近的目标袭去。
  “飞影,你一定要快点,如果被它们咬住了你的影子,就再也逃不掉了哦。吃光了你的影子,它们就要向你的灵魂下手了。”
  战斗中多话是大忌,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向仙水实的话唠方向发展。但是我不能停下,我总觉的,一旦停下,我就会失去控制。说点什么,随便说点什么,什么也好。
  一声震动天地的龙啸响起,我回过神来,看到一条布满黑麟的火焰之龙向我扑来。巨大的尖牙还带着灼热的炎气,狰狞的面容似乎环绕慑人的杀意。
  “炎杀黑龙波?”
  我并不躲闪,只是看着那炎之龙扑到我的面前。我笑着伸出手去,暴戾的黑龙就安静下来。
  “飞影啊,你可真忘恩负义。”
  “既然这样,那么回来吧。”
  黑色的龙驯服的任我的手抚摸它的额头,然后,像火焰熄灭般,一下子消失了。我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可是却还是忘记了一点——飞影这个时候,可以发出第二发黑龙波了。
  我被巨大的斗气掀到湖边,伤口里的血滴落在湖中,然后散开,想也不想的,书页翻到“水手”的那一页,于是一条巨大的水蛇从湖中跃然而起,拦住了飞影的去路。
  战斗,厮杀,血,伤口,死亡。
  我看着哥哥已经化为妖狐的白衣银发,觉得疲倦。
  我不想战斗,也不想失败。
  却是战斗,就越是绝望。被封印的圣光气此时已经从安静的状态开始蠢蠢欲动,我的时间不多了。越是心急,就越是难以突破哥哥的阻挡。
  。
  忽然感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在体内炸了开来。
  疼痛,熟悉而令人害怕的疼痛,就是当时仙水把圣光气传给我的后续。
  血管里留的不是血液,是硫酸;肺里呼吸的不是空气,是剧毒。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我踉跄一下,差点跪倒在地,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扣进右臂的伤口里面,提醒着自己不能倒下。体内的圣光气越发暴躁起来,左冲右撞的想要出来。
  死亡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狠狠的压下身体的颤抖,积蓄最后的力量。
  然后冲向哥哥——战术,轨迹,全部都舍弃。挥手放出的灵刃比我原先可以做到的密度高了几百倍,轻松无比的就切碎了横亘地面阻碍前进的藤蔓。风声在耳边哀号,我扬手,并掌,灵气凝聚为锋利的长剑。
  我打赌他现在的级别,看不到那灵气凝聚的剑锋。
  距离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我想:赢了。
  捕食的虫草只捉到一个模糊的残影,我出现在哥哥身后的上空——那里是所有食肉植物的盲区。
  我挥下了手中的剑,而哥哥在那同时回过了头。
  浅色的眼眸盯着我,没有憎恨也没有恐惧。
  我在那一瞬间忽然迟疑了。
  然而,仅仅只是不到一秒的迟疑——
  手中的剑就此再也无法挥下。
  。
  那一刻,我听到极轻极短的“嚓”的一声。
  那是刀锋破开衣帛,切入皮肉,擦过骨头的声音。
  我怔了怔,垂下眼睛,看到一截剑锋从胸前突兀的刺出来,而背后的人,熟悉的不用扭头也知道是谁。
  痛的麻木,身体早就频临崩溃。我甚至来不及对面前的哥哥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就这样陷入了黑暗。

  终之歌。噩梦

  【第一个梦】
  ——————————————————
  “辰辰?辰辰?你又在发呆了,上课不会也是这样的吧,爸爸我好担心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奇怪,刚刚我在做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调整视线,看到爸爸拿着筷子戳我的脸。我一把打开他的筷子,抹着脸,嫌弃的抱怨道:
  “脏死了。”
  白长了一张俊脸的老爸顿时作委屈的小媳妇状:
  “呜呜女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尊敬爸爸爸爸我好伤心……”
  “你是大人吧喂注意点卫生好吗?”
  “呜呜我不给你买PSP了!”
  我默默的扭过头——我,我不认识这家伙,真的。
  “好啦,饭也吃完了,我们来做游戏吧。”
  被一双大手从原本的座位上抱起来,放在地上,脚方一触地,只觉得好像踩在了棉花中一般,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我摇晃了一下,伸出手,却没有抓到想象中的那双应该在旁边扶着我的手,抬头看去,却只是觉得四周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然而面前爸爸的身影却仍然清晰无比,清晰到和周围的环境产生了强烈的不和谐感。
  他笑着低头,向我伸手:
  “来,抓住爸爸的手,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千万不能松开哦。”
  我不知所谓,然而心里有个声音强烈的叫我遵从他的话,于是我伸出手。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变得喧嚣起来——我的眼睛忽然酸痛,头也变得昏昏沉沉,吵闹的声音像一根棍子从我的耳朵钻进去,胡乱的搅动我的脑浆。明明就近在咫尺的手,我尝试了几次,却仍然是握不住。
  越来越心急之际,听到爸爸遗憾的声音:
  “辰辰,你没有听话的抓住爸爸的手哦,所以你输了。”
  一句话,让周围的喧嚣安静下来。
  然后一辆巨大的货车忽然间疾驰而来。
  爸爸的身影瞬间被带离我身边,刺耳的刹车声,沉闷的摩擦声。
  然后,都归于静寂。
  我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尸体。
  ……这,是我的爸爸?
  这些……形状古怪,支离破碎的肉块?
  不是,这一定不是。
  看着那仅剩半个完好的躯体动了一下,然后像我的方向抬起了头,仍然笑着,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样子。
  我摇着头,退了一步。
  然后就看到那残缺不全的身体,像是附上了什么执念一般,向我爬来。
  身后,拖着越来越长的血迹,碎骨,内脏。
  不,不要过来,我不想听。
  我惊恐的后退,看着他绝望而温柔的眼,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身逃开。
  我害怕极了,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的呼吸的声音都变得沉重而急促。冰冷的空气像刀一样割进我的肺里,呼吸中都带上了淡淡的血腥,然而我不敢停。我不知道我跑了多远,也不知道我跑了多久,脱力倒在地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浓密的森林。我在树下歇了一会,觉得不再那么害怕了——似乎,我已经没事了吧?
  。
  一个奇怪的森林。
  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就好像是假的一样。
  我走了没有多长时间,看到了一座塔。形状古怪,而且看来看去,总觉得十分的眼熟。
  我抬头望去。
  “你好——你又来看我了吗?”
  塔顶的小窗口上,一个红发的孩子探出头来,笑吟吟的冲我喊道。
  我忽然间觉得特别好笑,于是忍了笑向上喊道:
  “是啊,莴苣姑娘——把你的辫子垂下来吧!”
  对方听我的调侃,生起了气:
  “我才不是莴苣姑娘呢!”
  “好好好——我不对,莴苣少年,那把你的触角垂下来怎么样——”
  我继续问道。
  “我说啦,我不是莴苣——我叫赤红——你听到没有,我叫赤红——”
  对方手圈成喇叭状,向我大声喊道:
  “我不是莴苣——我才不需要你救呢————”
  “你不要我救,那你——”
  我的话未喊完,忽然看见高高的窗口上有什么东西跳了下来。先是一个小黑点,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嘭的一声闷响,摔落在我的脚边。
  我低头看去,是那个红发的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已经没有一丝神采,嘴角一丝殷红的血迹凝固。没有生气,不会动作,就像是一个被谁遗弃了的破旧的娃娃。
  我想仔细的看一看,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了许许多多的魔蛔虫,漫过了我的脚面,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样涌动着,瞬间就吞噬了地上的尸体。而且还在不断的堆积,似乎连我都要湮没。我想要逃,却迈不动双腿,想要叫,刚刚张开嘴,就有无数的虫子钻进我的口中。它们钻进我的耳朵里,钻进我的鼻孔里,钻进我的眼睛里。
  。
  我的手拼命的抓,忽然间,似乎抓到一只手。就好像捉住了救命的稻草,我拽住那手,向上爬。
  周围的东西纷纷的退去。
  “啊……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声音并没有多么低沉,可听起来却总像是情人的私语。
  我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站在身边总是一身黑色的家伙,有点恼羞成怒:
  “鸦,你别在那里幸灾乐祸。”
  “不,我只是觉得很好玩,又发现了你新的一面。”
  “呸!”
  我简单明了的表达了我的愤怒。
  “要不要吃点油炸魔蛔虫压惊?味道不错哦。”
  旁边戴着墨镜一直默不作声的户愚吕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手里面是一把白花花的炸虫子。他的肩膀上,户愚吕兄不怀好意的桀桀笑着。
  我二话不说,一拳殴上他们的脸。
  “呵……”
  极其让人不快的压抑的笑声,是左京那个混蛋的。
  “左京?”
  我问。
  “嗯?”
  左京笑着看我,脸上长长的疤将本来文质彬彬的脸割裂出一份阴暗的感觉。
  “你不是死了吗?”
  “对呀。”
  他完全不在意的答道。
  “那你在这里干嘛。”
  “看风景。”
  我疑惑的向四周看去,看到大片的蓝。天空离得我那么近,似乎伸手就可以碰到。我低头,脚下什么也没有,只是无边的海,仅有的一块小小的岛屿,也离得那么遥远。
  “平时可是很难看到的……”
  一只手按上我的肩膀,黑色的发丝垂在耳旁,柔声细语中多了一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晴朗至极的,首缢岛的万丈高空。”
  “是啊,很难看到呢。”
  我点点头,忽然发现身边其他人都消失了,只剩了鸦站在我身侧。
  “很漂亮吧。”
  “嗯。”
  我点点头,然后鸦忽然笑了。
  “看到天空,就要想起我哦。”
  他话音甫落,身上忽然绽出重重光华,绚丽夺目。
  我离得太近,清楚地看到他是如何化为了无数碎片,飞溅四射。一滴血溅入眼中,世界铺天盖地的化为鲜红。
  就像是离得太远似的,光华退下去的时候,我才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鸣响。
  手沾了溅在脸上,仍未变凉的鲜血,放进口中品尝。
  咸的。
  脚下一空,忽然失重,我从这万丈高空猛地坠落下去。
  。
  【第二个梦】
  ——————————————
  “啊——”
  我尖叫着猛地坐起来。还未睁开眼,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双手臂环抱着我,轻抚我的背,我反射性的紧紧抱住对方,再也不敢松开,只觉得一松开,就会再度跌入无边无际的噩梦之中。
  “小辰,小辰,不怕,乖,已经没事了啊……”
  头顶有个声音如此轻柔的安慰着。我把头埋在对方散发着清香气味的衣服中,呼吸渐渐平稳,急促的心跳也慢慢地恢复正常。抬起头,看到树温柔的笑容,忽然间,就觉得恍若隔世。
  “做恶梦了吗?”
  他歪着头,看着我。
  “嗯……”
  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还好我醒了过来。
  松了口气的同时,种种的委屈,悲伤,绝望,忽然全都涌了上来。我一个不留神,眼泪就纷纷冲出了眼眶。
  “咦——啊,不怕不怕,已经醒了。”
  树被我的眼泪吓了一跳,连忙又安慰了起来。
  “怎么了?大半夜的……”
  卧室的门被打开,仙水打着呵欠的声音飘过来。
  “没什么,小辰做了噩梦……”
  “哈,被噩梦吓醒了,还哭鼻子吗?喂你这样出去了可别说是我的徒弟!”
  仙水事不关己的嘲笑道,态度一如既往的欠扁。
  不过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去厨房穿了一圈,端了一杯温热的蜂蜜牛奶放在我面前:
  “喝了吧,安神的。喝完乖乖睡觉,就不会再作恶梦了。”
  我接过,乖乖的喝下去,然而却是说什么,都不要再闭上眼睛了。
  我害怕,害怕一旦闭上眼睛,就会陷入无法摆脱的噩梦,就再也找不回来。
  树没有抱怨什么,放开我去了厨房,说要给我做一点夜宵,留下我和仙水大眼瞪小眼。
  最终,仙水败在我精神奕奕的执着的目光下,耸了耸肩,从客厅搬了PS2回来,接上卧室里的小型电视机,问道:
  “要玩什么?”
  “勇者斗恶龙——火焰地狱之章。”
  “那个任务线又臭又长,还很狗血,而且迷宫设计奇葩,我们已经扑街很多次了好不容易才通关,你又要自虐吗?”
  “这一次我要打出公主和恶龙私奔的结局来。”
  “……”
  我看仙水一脸的不愿意,嘴一瘪就要再次哭出来,仙水立刻缴械投降:
  “我没意见!”
  我于是心满意足。
  打了一夜的游戏,直到太阳升起,我跑出去,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身上照着温暖的阳光,才终于散去了心中盘踞不去的阴霾——是梦啊,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仙水的死掉,自己的背叛,还有无法完成的愿望——都是梦。再也不要有了,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感,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
  “仙水。”
  我扭头。
  “没礼貌,叫老师。什么事?”
  “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朋友,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
  “嗯,我知道。”
  “我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笨蛋。”
  “嗯,大概吧。”
  我笑了起来:
  “所以,想要一个人生活下去,是很困难的呢。”
  仙水看着我。
  “我啊,不想要什么圣光气,也不想整天打打杀杀。”
  “不求上进的懒鬼。”
  “嗯……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我眯起眼睛。
  。
  日子一天又一天,我不曾计算。
  仙水,我,还有树,生活在一起。
  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去商店淘稀有或不出名的游戏。
  相互搭配衣着打扮,研究新奇的菜谱。
  修炼,或者收集好玩的宝物。
  一起去逛庙会,或者去没有人烟的山里探险。
  有时逃课逃的太过分,就会被学校叫家长——这个时候,仙水和树就猜拳决定,当然,输的总是仙水。然后,仙水体内的七个人格进行第二轮的猜拳,大部分时间,一也不管输了没有都会被众人格或耍赖或义正言辞的踢出来,顶着一张苦瓜脸杀气满满的和我去学校,与老师们“交流交流”。
  我总觉得满足,温暖。
  这是幸福吗?
  这就是幸福吧。
  可是,总有不安——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有那么一天,我终于想起来——被我所忽略的,曾经那些冰冷异常的噩梦。
  在看到仙水忽然失去意识,向我倒下的那个瞬间。
  衣服上,鲜血如同玫瑰大朵的盛开——那是从仙水的嘴角滴落的鲜血。
  我只觉得那些血如同寒冰刺骨,浸湿了衣服,甚至连皮肤都要侵蚀了进去,深深的刻进肉里,再也洗不掉。手脚都觉得冰凉僵硬,呆呆的抱住了仙水失去意识的身体,站在那里无法动弹。
  一双脚停在我面前,我抬起头,是树。
  本想求救的声音在看到他的瞬间哽在喉中——那样长长的,深深的刀伤,从右额开始,漫过锁骨,延伸到胸口才停下。
  明明之前完全没有看到过,可是这伤却像是已经存在很久了一般,只是深深的灰暗的色调,连一丝血迹血都无。
  我手上一轻,仙水已经不见。惊觉四顾,发现身处灰暗的岩洞当中——身后是漆黑不见尽头的魔界入口。
  我害怕的全身都要颤抖起来。
  然而,身后伸出了一双手——有力的,坚定的,温柔的——将我抱住。
  被狠狠的禁锢,就此再也不能逃开。
  “陪我一起死吧。”
  耳边低沉的私语,是仙水的声音。
  “嗯。”
  我应着,不想离开,再也不想离开。
  “再也不分开。”
  “嗯,再也不分开。”
  渐渐地,身体不再恐惧的战栗,心也安静下来,我喃喃的应着,如同深沉的叹息。
  这不是噩梦——起码这一次,不是噩梦了。
  。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忽然有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平静的不带任何感情。
  温暖的怀抱就此消失。我看到一个长发如剑的面目狰狞的妖魔,身上布满奇怪的花纹,卡着仙水的脖子,把他举起,笑容桀骜暴戾,目中无人。
  他浑身散发巨大强烈的妖气,睥睨四周,如同在看一个有趣的笑话:
  “游戏结束。”
  手中的仙水被他扔向空中,然后我看到耀眼的灵光在他的指尖聚集。
  想要冲过去,却有无数的荆棘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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